坏坏王爷狠狠吻全文阅读 第22分节

第211章 五荒令出,苍生啸。

    看不出来,还挺耐揍?想不明白,你生得不算貌美,怎能让迟暮对你念念不忘?就连和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也是一场虚妄而已!莫不是你有何媚惑之术?不如,教教我如何?”

    董忆儿低下身,笑得很是妩媚,以狭长尖细的指尖掐着姜芷歌的下颚,眼神轻蔑而凌厉地一捏!

    姜芷歌顿感一阵钻心的疼痛,却不屑地一笑,亦以凌厉的语气说道:“你凑过来,我告诉你啊。”

    董忆儿虽迟疑了片刻,却仍然凑了过来,却冷不防被姜芷歌猛地一踹!

    “扑通——”一声,董忆儿便狼狈地跪倒在了姜芷歌的脚下!

    “呦,不用行如此大礼!”

    姜芷歌冷笑着说道。

    “姜芷歌!我要了你的小命!”

    恼羞成怒的董忆儿拿起一旁的匕首便径直对准着姜芷歌的喉咙封喉而去!

    而一旁的固儿却悠然自得地在抿着茶,似乎亦十分乐意看到姜芷歌暴毙于匕首之下!

    那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在姜芷歌的瞳孔中迅速放大!

    却于接近她的肌肤三寸之时,一道金光似流光飞掠而过窗棱,径直地朝着董忆儿手中的匕首打来!

    只听得“当——”的一声,匕首应声落地!

    与此同时,一道大红色身影飘逸掠过,如华盖如落樱如星辰一般守护在了姜芷歌的身旁,目光冷厉而残酷,扫过了董忆儿和固儿,只是冷冷道了一句:“有谁,想要动她的。”

    破屋内窗棱随风飘摇,稻草飞扬而起,屋顶之上垂挂的檀香木药牌,铃铛作响。

    董忆儿有些畏惧地往后退了几步,而固儿却“哐当——”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茶盏立刻在他这一放之中碎成了齑粉!而固儿原本作者的桌子亦在此时“哗——”的一声散了架!

    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几根银针,目光凌厉地朝后一望,唇边生冷笑之意,冷冽地说道:“我。”

    说罢,他整个人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叶笙笳飞来!

    径直而飞,不以任何为掩护!

    叶笙笳毫不犹豫地以凤蝶血花抵之!

    只见凤喋血花清啸一声从固儿的心脏穿心而过,却只是带出了一道黑烟,固儿却毫发无伤,仍然径直朝着叶笙笳逼来!

    叶笙笳大惊,这才知晓固儿的封印已经被解开了!

    他来不及考虑太多,拉起姜芷歌便飞身一掠,想要带着她离开破屋!

    却见固儿手中三根银针,在月光之下,折射出耀眼无比的光芒,忽然地,一动!

    三根银针似三道流光,锋利无比,世间无人难挡,对准着姜芷歌的要害便飞戳了过去!

    只听得几声“嗤——”的声音,银针入骨三分有余!

    姜芷歌的身子一软,一阵蜷缩,痛苦地发出一声呻吟声,终于倒地吐血不止!

    “丫头!!”

    叶笙笳一见姜芷歌身上入针,心痛不已,双眼之中腾升起地狱之火一般的红色光芒,终于怒吼一声,以赤手空拳奋力迎面迎上固儿,给予重重一击!

    固儿本以为自己刀枪不入,难道还怕这空拳不成!

    他微笑着不避让,却下一秒陷入了痛苦的面目扭曲之中!

    不知为何,叶笙笳这一拳,竟然打实在了!

    固儿被打得轰的一声到在地上,向后滑行了大约有五米左右的距离!

    而与此同时,一道白影掠过高空,凌空以一道金色的令牌执于手中,以意念驱动,那道令牌立刻化作了一道封印朝着固儿扣了过去!

    只听道荒芜高喝一声——

    “五荒令出,苍生啸,万迹灭!”

    瞬时间,只觉地动山摇,风云变幻处是雷电交加,有佛印从天如金光而下,扣向了整片苍茫五洲大地!

    而固儿亦在此时,痛苦不堪,在地面之上扭曲着身子,挣扎不已!

    “五荒令!”

    董忆儿的眼中闪过了恐惧,难以置信地轻声念道,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没有想到,荒芜竟然为了姜芷歌,不惜祭出了五荒令!

    传说之中,五荒令能颠倒乾坤,起死回生,封印百煞,但却会加速五洲灾难的降临,因而历代五荒之主甚少祭出五荒令!

    不仅如此,五荒令出,施令者,折损修为。

    而姜芷歌身中的三道银针,亦在此时逆向拔出,带血飞溅向了泥土之中,琳琅有声!

    姜芷歌一口恶血吐出,整个人处于金光佛印之中,似在洗礼一般!

    金光普渡着她的周身,梵文如同道道咒令环绕在她四周,道道加封,层层加印!

    而另一边,固儿却越来越扭曲痛苦挣扎,咒令亦在他的周围起黑烟,似在消散着他体内的煞气!

    董忆儿见势不妙,想要趁机偷偷溜走,却不料被已经杀红了眼的叶笙笳堵在了面前!

    “我叶笙笳杀人从不分雌雄!伤芷歌者,杀无赦!”

    说罢,叶笙笳双眼之中已是通红的火焰,一拳赤手空拳地朝着董忆儿便砸了过去!

    却于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一拳竟抵在了叶笙笳的拳上,将他硬生生地击退了几米远,然后快速地便带着董忆儿离去!

    但董忆儿似乎被拳风已经伤到了,一口鲜血“噗——”的一声洒出,渐渐亦失去了意识!

    荒芜亦在此刻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轻微一皱眉,低喝道一声——“收!”

    道道金光瞬间如流水般而收,而道道佛印似乎已经被姜芷歌和固儿二人收入体内,令二人猛的一震!

    荒芜有些踉跄地落了地,捂住了胸口,抬眼看了固儿一眼,又拼尽了力量,轻念道——“封!”

    顿时残留的金光化作了一道流光注入了固儿的额前,而他眼中的黑煞之气,亦在此时四处逃窜一般地归于了他眼睑的深处!

    固儿终于忍受不住这样强大力量的攻击,一声吼——“啊——”从胸腔而出,双目全是通红的血丝,最终,晕厥了过去。

    姜芷歌亦在此时倒了下去,落在了叶笙笳的怀里,双唇微微张合。

    “丫头!丫头!”

    叶笙笳轻唤着姜芷歌,眼中的火红色已然渐渐褪去,焦急不已。

    “她应该没事了。我们先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荒芜微微喘了一口气,背起了晕厥过去的固儿,有些疲惫地跟叶笙笳说道。

    一片风云变幻之中,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汗如雨下,望向姜芷歌的眼眸之中,却始终是无悔的一江春水。

    五荒令出。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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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杀戮

    正当两人想走之时,却见两人眼前拦上了几大排的高手,刷刷刷便自成一阵,挡去了荒芜和叶笙笳的去处!

    荒芜的眉头一紧,认出了这些高手的身影,低声道了一句:“今天看来,是要在此处多费些时间了。”

    “哦?是谁的人?”

    叶笙笳目光亦一紧,一抹嘴唇上的鲜血,邪邪地一笑,似嗜血一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来人。

    “是火域王。”

    荒芜无奈一笑,又加了一句:“叶公子你这死都不肯要的五洲之主的位置,可是有很多人惦记着呢。我替你坐了,该你感恩的时候到了。”

    “知道你也不想当这五洲之主,不如,便拱手让人了如何?”

    叶笙笳莞尔一笑,看着排排黑压压的高手,凶神恶煞。

    “换做平日里,许是我便应了。如今五荒令出,只怕他火域王,挑不起这个重担。也罢,还是你辛苦点吧。”

    荒芜显然方才施五荒令时已经折损了许多修为,再加上又再度封印固儿,他需要调整休息。

    “你护着芷歌,这里,交给我便是。叶笙笳不死,保你五荒之主之位。”

    叶笙笳缓缓祭出凤喋血花,带血冷冽一笑,高喝一声:“看你们这架势,是群殴还是车轮?老子奉陪啊!”

    他的吼声震天动地,愣生生地将对方的排排高手集体喝退了一步。

    几排黑衣人在为首的一人的指令下,只听道一声低喝:“一起上。”,便刀剑如雨林而下!

    以叶笙笳为圆心,刀光剑影似追魂一般的鬼魅,齐齐砍来,连丝缝隙都没有给叶笙笳留下!

    叶笙笳只是眼眸一动,左手托凤喋血花,右手一拳跪膝朝地猛的打了下去,高喝一声:“凤蝶出——”

    顿时,整个山间地动山摇,以他的拳心为中心,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巨浪一般地冲开,拂开草地之上的青草,刮起罡风万里!

    寸草不生!

    巨浪将高手们所踩地地面直接掀开,他们脚下一个不稳,便齐齐被卷上了高空!

    而金制璇花亦在此时飞花凌空于半空之上,飞快地在高手们之间如同流光一般穿梭,不一会儿,便化作了一道流光带血回到了叶笙笳的手心,稳稳当当停住!

    周围“哗——”的一声,是齐齐的尸体落下,连一声,都没有来得及哼。

    一招毙命。

    叶笙笳缓缓抬头,凌厉地望向了远方一眼,轻声道了一声:“我本不愿,很不幸,你们动了我的丫头。”

    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荒芜显得云淡风轻的很,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调息完缓缓睁开眼,低声道了一句:“多年不见你用这拳法,似乎,速度上慢了半分。不利索了。”

    “老了。不然,还可以快上几分。”

    叶笙笳轻轻抱过了姜芷歌,轻飞而下,不咸不淡地丢一下一句,便面无表情地和荒芜离开了此地。

    有乌云遮过此地,雨纷纷而下,洗刷着这块地的血腥。

    浓血被一丝一丝地冲淡开,化成了道道血流,一直蜿蜒成了蚯蚓般的模样,流向了无妄的江河之中。

    从来,战争,或是杀戮,牺牲的,都是无妄的生命。

    何苦。何必。何来,杀戮。

    不远处的山峰之上,火域王的身影出现在了巅峰之处,他俯瞰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将眼眯成了狭长的弧度,捻着手中的佛珠,默不作声。

    倒是一旁的芍药,轻声道了一句:“父王何不再派人围堵了叶笙笳?”

    “且不说他那拳法天下无几人能敌。但说你那不争气的意中人和他是一道的,你认为,我若伤叶笙笳,不会伤到他吗?为父答应过你,只夺位,不伤人。我说到,自然会做到。”

    火域王无奈地看了一眼芍药,昂着头叹息着说道。

    “那您救那董忆儿,又是为何?”

    芍药的目光之中亦有寒意,她虽不待见姜芷歌,但却是更不待见董忆儿的。

    “且不说先前在太极殿,为父欠了她一命。单凭她的身份,我便可以多几分胜算,这叫运筹,你今后要明白。”

    火域王期许的目光落在了芍药的身上,轻声又说道:“为父老了,今后这五洲天下,真的让为父得了,怕也是享用不了几年。为父就你一个女儿,有些事情,你要学着点。有些情,当断,还是断了。”

    芍药的目光一暗,唇瓣蠕动了好几下,半天,终于低头,挤出一个“是。”字。

    “天色不早了。这姜芷歌得了五荒令的眷顾,只怕今日之后不可同日而语。你若见了她,切记不可掉以轻心。这女子,本就刁钻古怪,若真让她瞧出了点破绽出来,你我这出戏,可就没法唱下去了。”

    火域王轻轻拍了拍芍药的肩膀,转身独自一人走在前,走进了茫茫的雨帘之中。

    而芍药在他身后,亦站了许久,等火域王走远了,才低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

    ——那是曾经保护她的死士,自小便跟着她了,而在一瞬间,便一个,也不剩了。

    她的目光之中,隐隐有泪光。

    不忍。

    但她很快便抹去了这抹泪光,对着那血泊的方向,深深一个弓身,轻声说道:“大义成之日,必定厚葬各位。安息吧,勇士们。”

    说罢,她深深地握紧了手中的剑,一步一深,延着火域王离开的方向,坚定不移地,往前走了下去。

    有欲望便有渴求,有贪心便有杀戮,有杀戮便有牺牲。

    但,有王位,便拥有一切。

    这是她父王教给她的。

    父王一向疼爱她,他的话,总是不会错的。

    她的孤影,在蜀中的大雨连绵之中越走越远,直到最后与那雨色搅到一块去了,不见来,不见归去。

    她的身后,是年幼时候的荒芜,拿着热乎乎的包子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刚好被同龄地孩子嘲笑完,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着。

    泪眼婆娑之时,年幼的荒芜对她灿烂又羞涩地一笑,轻声道了一句:“你哭了?是不是饿了?诺,我这儿有个包子,给你。”

    那一年,那个如同暖阳一般冰雪的男子,轻而易举地闯进了她的心里。

    从此,一住,便是多年。

    而此番的雨帘,渐渐模糊了他的身影,却在她的眼前,那般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灿烂。

    越来越,让她,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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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迟暮的血

    凉都皇宫之内,清风透碧纱。

    屋内淡淡焚香,散发着安神的薰衣草的味道,弥弥而散开到了屋内的空气之中,穿过轻纱,萦绕在了姜芷歌的乌发间。

    一旁站着叶笙笳和荒芜,两人皆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连夜都没有合眼。

    “我说,中了五荒令的人,怎么两个一个都醒不过来?隔壁的固儿也是,一直沉睡到了现在,芷歌也是,一直这样的状态,怎么也醒不过来。”

    叶笙笳有些担心,抬眼问着荒芜。

    “这五荒令,我也是第一次用。”

    荒芜轻咳了一声,尴尬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用血。”

    门被迟暮轻推而开,他一脸凝重地站在了二人面前,望着床帏之中的姜芷歌,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血?”

    叶笙笳迟疑地问道,皱眉看了一眼迟暮。

    “是。我曾听我师父讲过,被用过五荒令的人,没有独角兽的血,是不能醒过来的。”

    迟暮看了一眼荒芜,疑惑地问道:“这些,上一任的五荒之主没有跟你讲吗?”

    “他倒是跟我讲了。然而我忘了一干二净。”

    叶笙笳颇为尴尬地接过了话茬,心虚地低下了头。

    “那现在从哪里去找独角兽的血?”

    荒芜看了一眼迟暮,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忘了,我乃是天木之林的二少主,也就是——独角兽之王。我的血,定可以唤醒她。”

    迟暮讲得风轻云淡,丝毫没有遮掩,仿佛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叶笙笳和荒芜都相视一望,眼中的意味十分复杂。

    独角兽的血本就可以起死回生,延长生命,甚至能开启法阵,因此独角兽成为了许多有心之人追逐的对象,大多数天木之林的人都不愿意透露自己是独角兽的身份,而如今迟暮为了姜芷歌竟轻飘飘地道明自己的身份,可见他用情亦不浅。

    “那便有劳了。”

    叶笙笳镇重一礼,低头说道。

    “客气。”

    只见迟暮以一把利刃直接划过了指尖,血滴顿时鲜红而出!

    他轻轻扶起姜芷歌,将血滴小心翼翼地滴在了她的唇瓣之上。

    血丝如游烟滑入她的咽喉。

    如甘泉入了她的心口处。

    姜芷歌只觉一阵甘润,便缓缓地醒了过来。

    “血?”

    姜芷歌一眼便看到了迟暮指尖的血滴,皱眉抬眼,恰好撞见了迟暮眼间的无限温柔。

    迟暮及时地撤回了指尖,藏于身后,轻轻让开,笑着道了一句:“不碍事。”

    “你醒了,我去看一下固儿。你好生歇着,这几日不要到处走动,否则你体内的令气有可能会紊乱。”

    迟暮细心地吩咐着,替她拉了拉云被,便去了隔壁固儿的屋内。

    “感觉好些了没?”

    叶笙笳急切地上前问道。

    “我怎么觉得我体内有股气流在缓缓流动,似乎在灼热着我的五脏六腑一般。”

    姜芷歌按着胸口,有些不舒服地说道。

    “那是令气,过几天调养一下便好了。”

    荒芜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令气?”

    姜芷歌好奇地问道。

    “奥。对了。荒芜为了救你,祭出了五荒令。你应该……感谢一下他。”

    叶笙笳别扭了会儿,才说出“你应该感谢一下他”这样的话。

    他还真怕姜芷歌一个激动,说出什么以身相许的话。

    “五荒令?荒芜……”

    姜芷歌虽未曾多听说过五荒令,但是还是对其有所耳闻,故而叶笙笳此番一说,倒是令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不必担心。我很好。”

    荒芜淡淡一笑,如春风拂面。

    “那便好……”

    姜芷歌不安地说道。

    “对了!固儿以为我们杀了师姑娘!应该是董忆儿在其中挑拨离间了!他的封印!”

    姜芷歌忽然想起来至关重要的事情,说着便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叶笙笳拦腰抱在了怀里。

    只听道他低头轻声嗔怪着说道:“你安分些。这些,我们大致猜到了。固儿便在你隔壁。你大可放心。倒是你,伤了三针银针,虽有令气保着,但也不能瞎折腾。明白吗?”

    “你们打算如何处置固儿?”

    姜芷歌一把抓过了叶笙笳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按照道理来讲,以目前的形势,是要将他永远消失,以绝后患的。但,荏苒生前最后一件事,便是拼死了命将其封印也没有将其杀死。我想尊重她的意思,暂时还是封印吧。”

    叶笙笳轻声安慰着姜芷歌说道。

    “我的意思,差不多,也是这样。”

    荒芜见姜芷歌转头以祈求的目光看着他,亦缓缓一笑,轻声说道。

    姜芷歌终于舒了一口气,她轻声说道:“固儿这孩子,并非生来便是恶。他对师姑娘的感恩之情,何尝又不是善。成为罪恶之源,也不是他能选择的。如果有可能,他还是当年那个圆滚滚的孩子,该有多好。”

    “宿命这东西,向来便是如此。大致,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了。其余的,还是听天由命吧。”

    荒芜微微叹息,轻声说道。

    大概芷歌不知,他这封印,虽借了五荒令,却比当年荏苒留下的封印还要弱。解开封印之人,既然能够解开荏苒留下的封印,现在这个新的封印,自然也不在话下。

    所以,他们能做的,便是不让解开封印之人有机会接触固儿。然而,事实上是,他们,连解开封印的是谁,都不知晓。

    更何况,固儿对他们怀恨在心。

    这心结,岂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得开的?

    只怕,时间,不愿等人。

    “我想去看看固儿。”

    姜芷歌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叶笙笳,轻声说道。

    “你自己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一会儿去了肯定得动气。我不允许。”

    叶笙笳生气地一把将她按了回去,跟个孩子一般地不允许她出被窝。

    “还是不要去看固儿了。他现在,估计你去解释,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反倒不愉快。还是慢慢说给他听吧。毕竟,丧母之痛,他比谁都难过。”

    荒芜亦在一旁轻声说道。

    却于此时,隔壁屋内传来了迟暮的一声闷哼,接着便是他的身子被一掌打飞撞击在了房柱之上的声响!

    “你这小子!怎么不知好歹!”

    迟暮到地痛苦的一声哀嚎声从隔壁传来!

    姜芷歌不由分说,掀开被窝穿上鞋便朝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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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愿尔安,愿尔宁。

    隔壁已经是一派惨相!

    迟暮原本想唤醒了固儿就走的,却没有想到醒过来的固儿却以为他来者不善,不由分说便一拳打在了毫无防备的迟暮身上!

    迟暮虽有修为护体,却也是经不住这么近距离的猛然奋力一击的,当场就吐血了。

    而固儿却趁此时要逃走,迟暮不顾自身安危,奋力向前以青叶杖拦在了门前,目光坚决而清冷。

    “让开。我念在你救了我,不杀你。但不要拦我的去路。”

    固儿冷冷地扫过了迟暮一眼,一拳便又要打去!

    迟暮只得生硬以一掌接了过去!

    本来,迟暮是接不住这一掌的,无非,也只是在拖延固儿走的时间而已。

    但迟暮却听得姜芷歌一声清喝——“固儿,你要干什么!”,接着他的后背便有姜芷歌的掌风应接而来!

    她的这股掌风奇怪的很,竟能够隔着迟暮一掌伤到了固儿!

    只见固儿拳头一缩,整个人一阵蜷缩,到地便开始抽搐不已!

    他颤抖着身体,愤恨地看了姜芷歌一眼,怒色问道:“姜芷歌!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我没有啊!”

    姜芷歌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在不自觉中已经一掌打了过去,而她却从来不知自己还能伤到固儿!

    她亦慌张不已。

    “不是她对你做了什么。而是五荒令限制了你体内的煞气。她的体内的令气,正好克制了你体内的煞气而已。所以,固儿,能不能静下心来,听我们说一说你娘亲过世的事情?”

    叶笙笳神色凝重,出现在了姜芷歌的身后,亦上前扶起了固儿,却被他一把推开!

    “让开!我嫌你脏了我的手!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害死了我娘亲,你以为我会不知道?现在还假惺惺地要我相信你们!真当我是傻子吗?”

    固儿怒吼道!

    “固儿!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你知道我有多不愿意伤害你娘亲吗?又怎么会去杀了她!你不想知道真相,就在这么让人牵着鼻子走被人利用吗?!”

    叶笙笳亦怒吼道!

    他面额之上,已有青色!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我是罪恶之源!一个只有我母亲要的孩子!别人就只知道利用我!而你们,却亲手杀死了我的母亲!”

    固儿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他的眼中已是愤怒的泪,只是隐忍着,一直没有落下来罢了。

    “你是罪恶之源!但!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想着要利用你!我们要是杀死了师灵玎,又何苦留你到现在,还试图去救你!不是养虎为患吗?!”

    姜芷歌亦竭力地想要说出心中想说的话,试图说服着固儿!

    “够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故意这么假惺惺的!”

    固儿怒指着几人,双眼已经通红!

    “让我来告诉你。我们不是假惺惺。而是在说事实。”

    荒芜上前一步,轻声道了一句:“芷歌,用你的手,指着固儿的额间,轻声念——愿尔安,愿尔宁。”

    “我?”

    姜芷歌迟疑了片刻,还是在荒芜肯定的目光之中,凝神轻声指着固儿的额间,轻声道到:“愿尔安,愿尔宁。”

    在那一刻,随着她轻声地念出那几个字后,固儿封印的额间忽然出现一道五彩的光芒,光芒之中竟有往日荏苒与固儿欢笑的回忆画面在重放!

    荏苒捻着一片桂花糕,笑着递给了固儿,轻声慈爱地问道:“固儿,你是不是不爱吃上面的桂花啊?”

    固儿奶声奶气地答道:“固儿不爱吃。那个桂花是坏的。”

    荏苒一笑摸了摸固儿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固儿,桂花怎么会是坏的呢?不过是你把他想成坏的了罢了。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永远是善大于恶。无论何时,不要迷失了本心,好不好?”

    “好。”

    固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来拉钩钩。”

    “拉钩钩——”

    画面骤然而收,固儿惊呆了看着这一幕,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个女人,我在梦里见过!她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记忆里?!”

    “她叫荏苒,亦是爱你之人。她用尽了生命,将你封印。然后将你托付给了师灵玎、我、还有叶笙笳。你觉得,她临终的托付,会托付错了人吗?你还觉得,我们可能杀死了师姑娘吗?”

    荒芜怅然地跟固儿解释着这一切,眼中一片哀怜。

    “那为何!这个女人!竟然能调出我的记忆!”

    固儿忽然感到了一阵恐慌,面对姜芷歌,他竟感到了敬畏。

    “因为。她便是荏苒的妹妹。加上五荒令,还有五彩串珠的缘故,她便能令你封印的记忆,再度浮现。而你,恰好非人非魔,所以,记忆会浮现在众人面前。”

    荒芜解释道。

    “呵!我竟忽然不知,你们到底谁在撒谎……这世间的人心,怎会这般丑陋……”

    固儿一个踉跄,往后撑住了身子,眼中一片迷茫。

    “固儿,是不是董忆儿跟你说,是我们杀死了师姑娘?”

    姜芷歌上前一步,皱眉轻声问道。

    固儿沉默了许久,似乎在犹豫,最终还是轻声道了一句:“是。她告诉我们,在太府的地道之中,你们不仅杀死了我娘亲,也抛弃下了我,最终是她捡到了我,见我可怜,才决定收留我。而我,亦在那时,决定复仇。”

    “果然如此。你可知,那日在太府的地道之中,我和叶笙笳差点死在那处。若不是你娘亲舍身相救,怕是我们三人早已是亡鬼!”

    姜芷歌想起那夜遭受的一切,心中便难受不已,眼中全是痛楚。

    “你说,我娘亲舍身救你们?”

    固儿怀疑地看了姜芷歌一眼,他很难相信姜芷歌这样的话。

    “是。固儿,有件事也该告诉你了。这么多年来,你娘亲因为照顾你,而遭受了罪恶之源的反噬,因而她渐渐遁入了魔道。再加上当时被迟缓归无心等人有心人的利用,她便失去了神志和自我。直到……最后临死之前,才醒悟了过来。我知道这一切,你了可能不能接受,但,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姜芷歌五指朝天,发着誓言说道。

    “也就是说,其实上,是我间接上害死了我娘亲?!”

    固儿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往后一个踉跄,目光里全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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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蛇府之王

    也不完全是这样……”

    姜芷歌心中不忍,轻声说道:“毕竟,这也不是你能选择的。不是你的错。”

    “你所说,句句不假?”

    固儿咬着牙,紧紧地盯着姜芷歌,似要将她的心看个透才甘心一般。

    “若有一句假言。天打五雷轰。”

    姜芷歌沉静地回答着。

    “那董忆儿,为什么要骗我?”

    固儿难以置信地问道。

    “固儿,世人之所以利用别人,或是利益,或是目的。她与我,大概便是生死相克的深仇大恨了。你明白吗?”

    姜芷歌不知该如何跟固儿解释这一切,她希望,带给固儿的伤害越小越好,也许便能感化他体内的煞气了。

    “我大概有些明白了。但,你今日所说,我不会尽信,也不会不信。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固儿扫了一眼门前的几人,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窗口,猛地往后一跃,整个人便从窗口跳了下去!

    “固儿!”

    “你不能走!”

    “快追!”

    可是等他们走到窗口之时,显然已经有人将固儿接应走了,而且是个轻功的个人高手,连个影子,都没有给几人留下!

    “大爷的!在爷眼皮子底下劫走人!要我知道了是谁非杀了他不可!”

    叶笙笳自觉对不起师灵玎的临终之托,愤愤一掌便劈在了窗户之上!

    震得屋外地树叶,簌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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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拦不住的人,便如同抵挡不了的命运。

    固儿走后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另外一个人也闹着要走。这个人,便是天狼。

    田薰儿不知中了什么邪,整日地跟着天狼,就差出恭也跟着去了,就怕一个不注意,天狼便又跑了个无影无踪。

    说来也奇怪,莫剑倒是后来没有再来找过田薰儿,倒是让她有机会贴上了天狼一把。

    据宫女碎碎传言说,某一日的良辰美景天,田薰儿将她们的陛下不知羞耻地又按在了墙上,气势汹汹地大喊道一声:“爷今儿就是让你娶了我,你也逃不到明天!”

    据说是吓得天狼脸色发黑。

    宫女们纷纷暗地里说这新来的主子怎么这般的不知羞耻,随后嚼舌根的几个就莫名其妙地被挨了板子。

    此后,也就没人敢再提起了。

    这会儿,天狼终于忍不住了,据说要不当这天土之原的王上了,开始在收拾包袱走人,封玥在一旁苦苦相劝,而罪魁祸首的田薰儿却窝在一旁默默地舔着糖葫芦。

    这事儿传到姜芷歌耳朵根的时候,她便觉得——这怎么听起来,倒是一件好事来着?

    索性,她也只是翻了个身,没去管。

    直到——

    一声杀猪般的喊声从太极殿传来,彻底让她想睡也没法睡了。

    只听道天狼那声杀猪声吼着:“田薰儿!我怎么走到哪儿,你就要跟到哪儿!你还知不知羞!”

    姜芷歌套了个披风便出了门,刚一出门,便看到了已经收拾好包袱的天狼气冲冲地朝着宫门处走来,后面还跟着个屁颠屁颠的田薰儿。

    “天狼你这是去哪儿?”

    姜芷歌哭笑不得,大概被一个女子纠缠到王位不要立马走人的也只有天狼了。

    “能去哪儿,去一个没有她的地方。”

    天狼甩手就要走,却听到身后太监一声着急地高喊:“陛下,陛下,稍等!宫门外有地蛇之府的人找!”

    “哦?地蛇之府?”

    天狼皱眉看了一眼身后正在舔糖葫芦的田薰儿,皱了皱眉头。

    这,是光明正大来找了?

    “先回去看看。”

    天狼叹了口气,又原路折了回去。

    姜芷歌亦想跟过去,却被三尺一把拦了下来。

    只听道三尺犹豫着说道:“叶笙笳走的时候吩咐过了,您那里都不能去,否则回来便不教我武艺了。”

    “我就去去太极殿,无碍的。”

    姜芷歌说罢就要偷溜着走掉,却还是被三尺魁梧的身躯给拦在了面前。

    “师父,您真的不能去。”

    三尺为难不已,却坚决不让姜芷歌走。

    “唉,你这徒儿怎么这么死脑筋!要是你怕我出什么事,你跟着我走,行了吧?”

    姜芷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如果师父执意要去,那也只能这样了。”

    三尺咧嘴一笑,立马持了三尺大刀跟在了姜芷歌的身后,笑得很是憨厚。

    “你小子!是想跟过去看看热闹吧?”

    姜芷歌算是看出来了三尺的意图。

    “师父英明。师父英明。嘿嘿嘿……”

    三尺挠着后脑勺,手扛着把大刀便跟着姜芷歌后面在整个皇宫内招摇过市了。

    时不时砍到一些花花草草啥地,倒是也惊起了莺莺燕燕无数。

    守宫门的侍卫早就认识了姜芷歌,所以没有通报便得以进去了,而三尺却差点被拦在了宫门外,还亏得姜芷歌解释了一番,才得以哼了一声走了进来。

    一进宫门,姜芷歌便瞧见了什么叫——排场。

    只见满太极殿均站满了手持蛇纹大刀的高手,个个生猛生威,训练有素,将将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的。

    在高手簇拥的中间,有一把蛇纹金做的太师椅,上面摆好了白狐皮毛的毛毡,几名婢女在一旁迅速搭搭好了楠丝金木的茶几,茶几之上放上了琉璃盏的瓶,瓶中又插上了一支明艳的牡丹,茶炉余烟袅袅缓缓在右。

    那把太师椅是空的,暂时并无人落座。这便更人好奇了。

    到底是何人驾到,将这气势烘托得如此夸张。

    “简直是铺张浪费。可耻。”

    三尺跟在姜芷歌的后面,见此场景流着口水,又低声嫉妒地评价道。

    “你说,这地蛇之府所来何人?竟如此大的排场,恨不得将他的宝殿都搬了过来吧?”

    姜芷歌亦好奇无比地说道。

    却于此时,见天狼一身帝王之装出现在了太极殿门前,高声道了一句:“不知贵客降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恕什么罪啊!父王!你又躲在那里偷吃东西!还不快给我下来!”

    田薰儿一声河东狮吼,“扑通——”一声,便从一旁的树梢之上笔直摔下来了一个滚圆的老头!

    几名婢女见势不妙,立马训练有素地端起金制龙椅前去接这个滚圆的老头!

    “当——”的一声,滚圆的老头应声稳稳当当落到了龙椅之内,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被四名婢女抬着坐回了原处。

    “你这个闺女!实在不懂事!不知道父王那是在思索苍生大计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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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蛇头杖

    那圆滚的老头吹胡子瞪眼睛地朝着田薰儿便是一阵嗔怪,白了田薰儿一眼后,满眼的宠溺无奈。

    “父王~您今儿怎么有空亲自来了啊?”

    田薰儿在老蛇王面前撒着娇,扯着他的胡子问着。

    “哼——我不亲自来,你还不跟在那小子后面屁颠屁颠一辈子啊?丢不丢人啊你……”

    老蛇王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田薰儿,又扫了一眼天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父王~~~您当年不是也追在我娘亲后面追了好久嘛……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田薰儿以指尖绕着老蛇王的白须胡子说道。

    “你!没大没小的……看你以后怎么办!”

    老蛇王作势要打田薰儿,却没下得去手,最终还是指向了面前站着的天狼,轻蔑地说道:“你看上的那男人,想必就是他了?”

    “父王~~~人家哪有看上……”

    田薰儿脸一红,便以小拳头捶打着老蛇王,娇羞无比。

    “没看上啊?那走吧。也浪够了。回家吧。”

    老蛇王说罢,便要拉着田薰儿转身离开。

    却被田薰儿一阵挣扎给挣脱开了,只见她着急地说道:“父王,儿臣不要回去。儿臣……儿臣就要留在这边。”

    “因为那小子?”

    老蛇王挑了挑眉,一眼望穿了田薰儿的心思。

    “父王……那么多人在呢……”

    田薰儿一跺脚,偷偷瞧了一眼天狼,小脸憋得通红。

    “你现在知道羞躁了啊?怎么跟在人家后面那么久都不记得我这个父王了啊?”

    老蛇王一哼,一副置气吃醋了的模样。

    “父王~~~好啦好啦!!!我错了,行了嘛~~”

    田薰儿讨好着老蛇王又好奇地问道:“父王此番来,是为了……?”

    “为了捉你回去。还能有什么?难不成还真的将你嫁在这里?要啥没啥的地方……”

    老蛇王睥睨地扫了一眼太极殿前的天狼,怎么看他怎么不爽的一副模样。

    在他看来,这天土之原除了满嘴的黄沙还是黄沙,哪里有什么富硕可言。要让他将宝贝女儿嫁在此地,才不可能。

    谁料到,天狼听闻此言,亦面容之上浮现了不屑之意,轻哼一声喃喃道到:“本王要不要娶这野蛮的丫头还是个未知数呢……”

    “你这小子!竟然胆敢嫌弃薰儿!看我不打死你!”

    天狼此话被老蛇王听了去,一下子便原地炸开了,拿起蛇头拐杖就要朝着天狼打了过去!

    “哎!父王父王!人家本来就没有说要娶你女儿,他也没说错啊!你动的哪门子气哦……”

    田薰儿护短地拦住了老蛇王,笑嘻嘻地哄着老头子。

    “你这傻丫头!你都跟他共处一室这么多天了!以后你还怎么嫁的出去?你这孩子真是……唉……”

    老蛇王一脸担忧地望着田薰儿,唉声叹气。

    “老头子,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对于令爱,实在抱歉。还望带回地蛇之府吧。”

    天狼恭敬一礼,高声说道。

    “嘿!我说你这小子!倒是回绝得挺干脆!信不信我把你捉了去蛇岛上走一遭?行!那你倒是跟我说说看!你到底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老蛇王一口怒气也上来了,指着天狼的鼻尖便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天狼踌躇了一下,目光穿过人群恰好落在了猫在人群之中的姜芷歌身上,眼中掠过一丝喜,大步便朝着她走来。

    姜芷歌一见这势头不对啊,难不成是要拉她垫背?

    “三尺,快走。”

    姜芷歌转过身,猫着腰,低喝一声,便打算悄悄离开此地。

    谁料,天狼见她要走,一个飞身上前,便拦住了她的去路,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她的手高高举起,大声喊到:“我心中的那个人,便是她!”

    田薰儿的眼中,顿时掠过了无尽的失望,晶莹的眼泪在眼眶之中一直打转,终于忍不住簌簌落了下来。

    姜芷歌则一脸尴尬地看着周围忽然聚集的目光,心中无数个乌鸦黑暗地飞过,暗自骂了一声,只好舔着脸摇晃着说胆怯地道了一句:“嗨——大家好——”

    “好你个屁!”

    老蛇王一口唾沫喷在了天狼的脸上,气得脸色铁青,颤抖着举着蛇头杖质问着天狼:“你既无意于小女,又何苦坏她名节!你居心何在!还有你!长得还没薰儿半分好看,凭什么跟我家薰儿抢男人?!”

    姜芷歌自觉惭愧万分,低头说道:“是是是。我也不想啊……”

    倒是天狼一昂头,宁死不屈的一副模样似乎死也要跟姜芷歌死在一起地说道:“我与田薰儿并无肌肤之亲,何来坏她名节之说!”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我家薰儿哪里不好了!要被你这般践踏!我这就替我家薰儿教训教训你这个登徒子!”

    老蛇王一怒之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身份之说,直接抡起蛇头杖对着天狼劈头盖脸地便劈来!

    他这一招看似简单明了,却暗藏变化万千!

    天狼要顾着姜芷歌,一时间,也只有硬接下这一杖!

    只听得“哐当——”一声,天狼手中的剑被蛇头杖压得弯了几下,他的一只脚已经撑地不起!

    “快走。”

    天狼苦苦撑着蛇头杖,低声命令着姜芷歌。

    姜芷歌却咽了咽口水,慌忙着要跟老蛇王解释着说道:“老人家,不对,呸!王上,您听我讲,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的!事情是……”

    “索性连你这丫头一起处理了替我薰儿出口恶气!”

    岂料老蛇王丝毫不听姜芷歌辩解,当头一杖便又劈了下来!

    三尺怒吼一声:“竟然敢动我师父!看刀!”

    想他要英勇冲来之时,却“砰——”的一声被左脚绊了右脚,“哎呦——”一声趴在了地上捂住了腰部,哀怨不已。

    大刀欢快地向前滑出好远!

    “受死吧!”

    老蛇王的一杖眼看便要落在姜芷歌的头顶之上,她却觉腰间一阵温良,被人拦腰环过一转,接着便是“铮——”的一声,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挡住了蛇头杖的攻势!

    何箫轻声在她耳旁问了一句:“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省心。叶笙笳才将你托付给我没多久,你便摊上事儿了。”

    而老蛇王被这一剑挡住,心中恼怒又多了三分!

    执杖怒吼又是一招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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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修罗场,恩怨地。

    这一招,竟比原先还要凌厉上了好几分!

    当头劈下,如开地三尺,万分不留丝毫余地!

    何箫却一声怒吼,一把侧推开了姜芷歌,一边以极快的身法绕至了老蛇王的身后,给以其以一击!

    岂料,身经百战的老蛇王早已领悟了他的招式,反手一抓何箫后背,“撕拉——”一声,何箫避让不及,被扯得衣物破损,后背之上赫然出现了五指血印!

    而与此同时,何箫后背之上的蛇纹胎记亦在此刻,明亮地晃过了老蛇王的眼。

    令他一阵恍惚!

    而就在他这一阵恍惚的一刹那间,看准时机的何箫早已以剑对准着老蛇王的右肩刺去!

    何箫本以为老蛇王会及时避让开,却未曾想到他老人家这一恍惚,便是何箫手中的剑从他的肩处,一穿而过!

    只听得“嗤——”的一声声响,剑入肩骨,血,飞溅上一旁的三月桃花枝之上,分外红。

    “父王——”

    田薰儿的瞳孔瞬间放大,倒映着老蛇王的身子缓缓向下倒下去。

    何箫意料到自己失手了,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了老蛇王,迅速封了他伤口处的穴道,低头皱眉道了一句:“王上轻稍忍片刻,在下给你拔剑。”

    “你滚开!”

    岂料田薰儿却一把推开了何箫,护着老蛇王,不让他碰老蛇王半分。

    何箫正要开口解释,却听到老蛇王吃力地说道:“薰儿,不得无礼。让他替我拔剑。”

    “可是!”

    田薰儿着急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何箫,见老蛇王确实执着于此事,才好作罢,咕囔着道了一句:“你小心点拔剑,若是有什么差池,我定要了你的小命!”

    何箫愧疚地说道:“公主请放心,在下虽医术不精,但一定尽力而为!”

    “来吧,孩子。”

    老蛇王的目光和蔼而虚弱地望着何箫,看着他的眉眼,眼中有欣慰的沧桑之感流露而出,轻声宽慰着他说道。

    何箫道了一句:“好。”

    他的动作十分娴熟,不一会儿便已经将老蛇王的伤口上好了药也包扎好了,细心地又查看了一下,才放心地替老蛇王拉回了衣物,轻声道了一句:“晚辈鲁莽,还望王上恕罪。”

    “比起恕罪,我能看看你身后的胎记吗?”

    老蛇王慈爱地看了一眼何箫,轻声地问道。

    “可以……”

    何箫迟疑了片刻,自觉理亏,便转过了身,满足了老蛇王的要求。

    他的背后,是一块蛇纹形状的胎记图案,交叠盘旋而上,像极了龙的气势。

    老蛇王怔怔地望着何箫背上的胎记,眼中渐渐升起了雾气,似有故人在他眼中浮现一般,令他心颤不已。

    “孩子,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父母何在?”

    老蛇王伸手想要去抚摸那道蛇纹胎记,却又似近乡情更怯一般将手缩了回了,怅然了很久,才轻声缓缓问道。

    姜芷歌见老蛇王的反应很是奇怪,似乎在触及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她不知,一个王位加身的老人家,眼中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波澜。

    背过去的何箫却全然没有发觉老蛇王眼中的波澜,他估摸着老蛇王已经看过胎记了,便将衣物拉了上去,答道:“晚辈名叫何箫。家住天金之城。义父已经在不久前过世了。”

    “义父?你,无父无母吗?”

    老蛇王的眼中一亮,急切地问道。

    何箫迟疑地看了一眼老蛇王,亦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熟悉,皱眉细想了一下却又似乎未曾见过这个人,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生下来便被生父生母抛弃,多亏义父救了我,我才能活到今日。如今,我便是叶笙笳身边的贴身侍卫。”

    “抛弃……?”

    老蛇王苍老的双唇开始微微颤抖,眼中已有泪在涌动!

    “对。抛弃。”

    何箫轻声说道。

    明明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听起来,却半分恨意不减。

    “孩子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奈的事情。也许,你的生父生母,是出于无奈呢?”

    老蛇王一声叹息,轻声说道。

    “那是未曾抚养过我一天是事实。如果遇见了,我倒是想问问,他们是有多无奈,要将那么年幼的我抛下,就不怕我冻死了或者饿死了吗?”

    何箫冷冷一笑,轻声说道。

    何箫说完,便不愿再提及此事,转身拉着姜芷歌便道了一声:“走吧。你少给我惹点事情出来。一会儿没办法跟叶笙笳交待。”

    “我又不是故意的!”

    姜芷歌抵死不认。

    老蛇王望着何箫远去的身影,一滴老泪纵横,轻声呢喃道:“怎会不怕你冻死或者饿死……恨不得被冻死被饿死的那个人是我啊……”

    “父王,你在说什么?”

    田薰儿狐疑地问道。

    “没什么,你既然不愿意跟父王回去。那父王便在附近等上几日,一来看看天狼这小子对你有几分真情实意,二来……”

    老蛇王瞥了一眼身后的天狼,拉过了田薰儿的手耐心地说着。

    田薰儿一听说老蛇王改变了主意,心中大喜过望,一把便抱住了老蛇王,撒着娇说道:“就知道父王最疼薰儿了!”

    “疼疼疼——”

    老蛇王捂着伤口,勉强笑着摸了摸田薰儿的脑袋,慈爱地说道。

    “对不起父王!我忘了你还有伤!那小子,我绝对饶不了他!”

    田薰儿愤愤地看着何箫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可无礼。为父的事情,为父自己会处理。再说,是为父一时间疏忽了,怨不得旁人。打斗场,本就是恩怨地。哪里来那么多说法。”

    老蛇王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父王!你就是太仁慈了!”

    田薰儿咕囔着嘴,似乎很不满。

    老蛇王和蔼一笑,轻捏了一下田薰儿的鼻子,若有所思地说道:“薰儿可是真的瞧上天狼这小子了?”

    “也算不上瞧上吧……就是觉得……他有点像我的糖葫芦……”

    田薰儿情窦初开,并不知爱为何物。

    在她看来,糖葫芦便是她珍惜的物品,而天狼,大概跟她的糖葫芦是一个等级上的。

    老蛇王扫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言的莫剑,又轻声问道:“那莫剑呢?你觉得像你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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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心碎

    当然是我的师父啊!”

    田薰儿歪着脑袋,想都没有想地便说道。

    老蛇王当然知道自己女儿指的是什么,他默默地扫了一眼身旁的莫剑,轻声一叹气缓缓说道:“行了。为父,也有些乏了。先走了。你呢,好生照顾自己,别没事儿就跟倒贴一样的,明白吗?好歹自己也是个公主,怎么一点样子都没有……”

    “父王~~~您又说我~~~~”

    田薰儿不甘心地翻了个白眼撒着娇,没有看到一旁的莫剑白净的面庞之上已是阴云密布,怎么也难以掩饰的都是失落。

    “公主,莫剑也先行告退了。”

    莫剑留恋地凝视着田薰儿,欲言又止。

    却没有想到,田薰儿只是大咧咧地说了一句:“父王便有劳师父了!”

    说罢,田薰儿灿烂一笑。

    莫剑苦笑一阵,点了点头,含糊着便和老蛇王一道离去了。

    剩下了天狼瞥了田薰儿一眼,懒懒地说道:“你不打算跟你父王一起走吗?”

    “你巴不得我走是不是?”

    田薰儿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天狼,气呼呼地说道。

    “当……然。”

    天狼有些心虚地别过了身,转身便蹙紧了眉。

    ——老蛇王显然是为了田薰儿而来,而现在又打算留下来又是为何?而且天地不通的规矩老蛇王不可能不懂,为何要逆而行之在天土之原逗留?

    天狼想不通。

    不过,看老蛇王的意思,好像并不是十分反对田薰儿留在天土之原?

    这个想法,让天狼忍不住微微一笑,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又唬住了脸,喃喃自语道了一句:“我这是怎么了……”

    “你呀,八成是魂被勾走了。”

    封玥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见天狼站在大殿前自言自语的,忍不住凑过来揶揄着他。

    “胡说什么呢!那不知死活的丫头呢?”

    天狼故作镇定眼神闪躲着说道。

    “你是说田薰儿啊?她早就走了啊……”

    封玥故意强调着“走了”,一边偷看着天狼的反应。

    “走了?!”

    天狼果然一下子被点燃了,有些慌张地四下里便开始找起了田薰儿,眼里有失望之意。

    “哥,你这……该不会是对那田薰儿动了心吧?”

    封玥见天狼这般心急,心中狐疑,试探着问道。

    “瞎说什么呢!那田薰儿是地蛇之府的公主,一旦在我天土之原出了什么差错,这责任说也说不清。你懂个什么。”

    天狼心虚地说道。

    “是吗——”

    封玥哪里信他的鬼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又添油加醋地说道:“她方才见你不搭理她,转身便走了。你确定……不要找找?”

    “走了倒好!走了多清净……找什么招……”

    天狼咕囔着,心虚地便有些生气地进了太极殿,心里万分烦躁地看起了奏折起来。

    却不一会儿,殿内便传来了奏折被摔在了地上的声响,接着便是天狼拿了一把宝剑侧身出门的身影。

    早已料到的封玥在他身后清喝一声——“站住!去哪儿啊?”

    “去凉街走走。”

    天狼瞥了一眼封玥,心虚地答道。

    封玥轻叹了一声,走过前,拦住了天狼的去路,轻声说道:“哥,你若是真的决定了心中所爱,封玥不想拦你。但,天地不通,你比我还清楚。若有什么差池,族人们,再也不能被洗劫一次了。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天狼刚想踏向前的脚步由于封玥的这句话而退缩了回来,他踌躇着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憋住了一口气在胸口,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宫门口出现了田薰儿去而折返的身影,只见她十分欢快地在手中拿了十根糖葫芦,像只小白兔一般一跳一蹦地十分欢快地朝着天狼走来,嘴边喊着:“天狼!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了!糖葫芦!嘻嘻——要不要尝一个啊?”

    天狼看了一眼田薰儿回来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似落了地,眼中却更多的是黯然,他头也没有回,漠然道了一句:“不吃。你自己吃吧。”

    田薰儿一脸的兴高采烈僵在了原处,有些无趣地嚼了一口糖葫芦,眼中有怨愤之气,却一会儿便消散了,又舔着脸不顾封玥在一旁,便将一串糖葫芦塞到了天狼的唇边,调皮地赔着笑地说道:“你尝一个嘛~甜着呢!不信你闻闻!”

    “我都说了我不吃!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天狼烦躁无比地一把打在了田薰儿的手腕间,她一个不留神,手中原本想递给天狼的糖葫芦“咔擦——”一声掉落在地面之上,摔得粉碎。

    田薰儿怔怔地看了一眼地上摔碎了的糖葫芦,眼圈慢慢开始红了起来,白雾之气缓缓升起,终于,鼻子一酸,两行清泪“啪嗒——”溅在了地面之上。

    一片暗湿之色。

    她任由眼泪流着,缓缓蹲下了身子,轻轻徒手捡起了摔碎了的糖葫芦,喃喃哽咽着说道:“这是我跑遍了整个凉街才找到的糖葫芦……本以为……你也会喜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天狼看着她蹲下的身影,眼中心疼懊悔无比,想要蹲下将她抱起,却只是将手中的剑握得深紧又深紧,直到最后掐进了自己的肉中,亦仰天一咽,将泪给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哽咽着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知道是自作多情,那便弃了。不要自讨没趣。”

    说罢,他便别过去了脸,不敢再看田薰儿。

    田薰儿蹲在地上,眼中一片泪花涌动,簌簌而落下,滴落在了鲜红的糖葫芦之上,有微红色的糖稀渐渐被融化,在空气之中化成了一点点又甜又涩的味道。

    她轻轻一抹泪,微微一笑,低眸望着那糖葫芦,轻声道了一句:“好。我不会再自讨没趣。”

    说罢,她轻轻地捡起糖葫芦,狠狠地捏在了手心,直到木签将她的手心戳出了伤口来,也没有松开。

    她伤口之处的鲜血,顺着黄色的竹签滴滴而下,在她决绝而去的身影后溅起了朵朵鲜艳而血腥的血花,而她昂着头,一步,也没有回头。

    天狼猛然转身,望着她毅然决然离去的身影,手中的剑,终于“哐当——”一声,啷当落了,地。

    花开,正芳香。

    他的脚旁,糖葫芦的碎渣,鲜红一片。

    支离破碎。

    像极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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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姜芷歌被何箫以十分任意的姿态拖到了她的屋中,死命的一路拽,吓得三尺在身后都不敢大声出气,只能一路咕囔着:“慢点,慢点,别伤着我师父了。”

    何箫显然是生气了。

    这个笨女人,真是一时一刻都会给他惊喜。他简直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她的破坏力。

    “砰——”的一声,何箫将屋门重重地关上,将三尺哐当一声便关在了屋外,撞得他的鼻尖一阵生疼,在屋外痛苦地嗷嗷直叫。

    同时,他将姜芷歌狠狠一甩手,将她扔在了椅子中,朝她吼着:“姜芷歌,你记住了。没人整天跟在你后面给你收拾残局!你若今天不擅自跑出去,那老蛇王也不会受伤!”

    “你生气了啊?”

    姜芷歌头一次见何箫发这么大的火,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他生气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忍着笑逗着他说道。

    “你还笑!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半点良心啊?”

    何箫恨不得掰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壳里都是装的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良心什么的于我而言向来是不存在的。倒是你刺向那老蛇王一剑,倒是帅得很啊!你说,那老蛇王怎么的就没令那么多的高手把你生擒了喂蛇去了呢?”

    姜芷歌背手于身后,弓着身子,凑到了何箫的鼻尖下,试图逗着他乐一乐。

    却没有想到,她这一凑近,却使得何箫呼吸急促不已。

    她的面颊,实在靠得委实有些近了。

    以至于,她湿热的呼吸迎面而来,便扑在了他的唇瓣边上,令他不由得一阵慌乱。

    慌乱之中,何箫猝不及防地一把推开了姜芷歌,红着脸说道:“你这女人!知不知些礼数?!”

    “礼数?什么礼数?”

    姜芷歌却是少了根筋的女人,压根没反应过来,倒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满脸通红的何箫。

    “你!”

    何箫见她如此不知礼数,又不知他在说什么,又羞又恼地瞪了她一眼,转身便打开门要向外走去,却撞在了叶笙笳的身上。

    “何箫这满脸通红的又急匆匆的,是要干什么去?”

    叶笙笳莫名其妙地看着何箫像个大姑娘一样地扭扭捏捏地走了,心中一阵疑惑,抬头问着姜芷歌。

    “不知道啊。忽然他就变成这样了。”

    姜芷歌亦无奈地一摊手,表示一无所知。

    叶笙笳相当怀疑地扫视了一眼姜芷歌,凑近了轻声带着坏笑问道:“我听说……某人在太极殿……被天狼当场表白了?更甚者有何箫护花在后,一剑刺伤了老蛇王?”

    “不是!我说这宫中的宫女太监们都碎的很啊!整天闲着没事做聊这些根本没有的,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姜芷歌立马谄媚地给叶笙笳倒了一杯茶,笑嘻嘻地说道。

    “我这天下,可不就是你么……”

    叶笙笳吃味地一抿茶,幽幽地抬了一眼说道。

    “噗——”

    姜芷歌刚喝到口的一口茶水喷射而出,洒了叶笙笳一脸的水。

    “咳咳咳——”

    她轻咳了好几下,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十分幽怨地看了叶笙笳一眼,轻声说道:“叶笙笳,以后呢,咱说这种话之前,先不喝茶好么!!!”

    “好。可是茶水不是我倒的啊……”

    叶笙笳无辜。

    “可是话是你说的啊!!!”

    姜芷歌抓狂。

    “可是你先也没说喝完茶不能说这话啊……”

    “……叶!笙!笳!”

    “啪——”的一声,叶笙笳的后背之上被重重地捶打上了一击!

    某人泪眼汪汪可怜巴巴生无可恋地看着姜芷歌,委屈成了一条小奶狗。

    *************************

    荒芜这几日倒是忙的很,每次只来一小会儿便急匆匆地走了,只是每次来都会给姜芷歌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今天是会说话的小彩雀,明儿是深海里的夜明珠珊瑚之类,总之能遇到的好玩的,倒是给她拾掇了个遍。

    姜芷歌本来还埋怨几句,不过看在这些小玩意儿的份上,她便又欢天喜地了。

    而叶笙笳似乎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天天神神秘秘的,进进出出好几次,每次都是喝个茶便走了,顶多吩咐她背《女经》之类,然后逗一下她。

    亦忙碌的很。

    倒是迟暮,整天腻歪在姜芷歌这儿,要么就是要教她下棋,要么就是要教她剑术,偏偏她两个都不感兴趣,只剩下了个累兮兮地望天的姿态,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我非要学这些啊……”

    倒是一旁的三尺,学得比她还要认真,很快便进步飞速,已经到了能够和迟暮过两招的境地,兴奋得不得了,在一旁嗷嗷直叫。

    今日下午,春日暖暖,迟暮又来拉她练剑,她刚练没几下,便将剑往地上一扔,气呼呼地说着:“我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对,反正我大概八字和这剑术不合,算了算了,不练也罢。”

    “瞎说什么呢。你体内的五荒令,本就是剑气化为令气,你不练剑,你难不成还舞刀弄枪啊。”

    迟暮嗔怪着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替她拾起了剑,轻声说道。

    “我又不想要这令气……”

    姜芷歌咕囔着说道,凑近了迟暮,试探性地问道:“迟暮,你们最近都这么奇怪,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去。你练好你的剑,便是最大的帮忙了。”

    迟暮眼神闪躲着说了一句,便将剑打算递给她。

    “不练。你不说,我便不练。”

    姜芷歌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亦有了几分数,心想着好哇你们有什么事儿竟然集体瞒着我,太不够意思了!

    “不管怎样,起码你得要有自保的能力对吧。你总不希望,哪一天莫名其妙地便惨死在别人的剑下了吧?”

    迟暮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轻声哄着她。

    “有你和叶笙笳还有荒芜在,谁能伤到我啊。”

    姜芷歌一转身摘了个桃花,便放在手心捻着玩着。

    “万一,有一天,我们都顾不上你了呢?”

    迟暮迟疑了片刻,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

    姜芷歌指甲不经意间划过了桃花花瓣,一片发亚色的黄。

    “二少主是在说,小娘子你武艺实在太不精了~啧啧~~~”

    七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在了桃花树间,笑得一片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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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鬼畜阁,向来做天下的生意。

    桃花树下,一片姹紫嫣红,七远换了一身白衣,称在桃花树下,倒是好看的很。

    若是他的脚,没有长垂而下,一晃一晃地,嘴里还在磕着瓜子的话。

    姜芷歌一见七远在一旁说着风凉话,眯起了眼睛,冷不丁地靠近了那棵桃花树,猛烈地便摇晃了起来!

    顿时间,花瓣纷纷如雨而下,落了七远满身满脸的,差点将他给埋了。

    “小娘子!小娘子!我错了!我错了!快放我下来!”

    七远故作惊慌状,夸张地在树上叫喊着,却稳稳当当地一下也没落下来。

    “让你说我坏话!哼!”

    姜芷歌这才放过了那棵桃树和七远,哼了一声,高傲无比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干嘛?这儿又没有金叶子。小娘子我,穷得很。”

    “巧了。今儿来呢,不是来要金叶子的。而是,有人,想要见见小娘子。”

    七远莞尔一笑,脚下顿生风,便朝着姜芷歌邪邪地快步飞来。

    “七远!你要做什么!?”

    迟暮见势不妙,想要拦在七远面前,却无奈七远的轻功已经到达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手间一抄,便已经将姜芷歌抄得掠上了屋檐!

    “七远!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姜芷歌拳打脚踢着七远,无奈却无济于事!

    她心中一慌,心中万分懊悔没有跟迟暮学好剑术。

    她这才想起来,她只知道七远轻功无双,爱好钱财,却丝毫连他的底细都不知道!

    要是这小子这次将她卖了,那岂不是惨了!

    “小娘子稍安勿躁。七远不会伤害你。只是鬼畜阁和地蛇之府做了笔交易,需要小娘子走一趟,少片刻,便将你送回。”

    说话的功夫间,姜芷歌便已经觉得自己的身子在疾速下落,而身旁一片云雾,哪里还看得清这是哪里!

    好半天,姜芷歌终于看清了这里有山,山中有青黛之树,树间繁花盛开,花间有丛鸟啼鸣,石块间是清泉之水缓缓淌流而过!

    “好美……这里是哪里?”

    姜芷歌落了白玉汉石铺成的地面,微微一声赞叹,忍不住问道。

    “这里是鬼畜阁。外人不得入内。”

    七远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拉着她的手便大步向前。

    “外人不得入内?”

    姜芷歌惶惶不安地乱想着,是不是她这种外人入了内就会被咔擦咔擦了?

    “你不算外人。”

    七远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笑十分开怀地说道。

    “哦哦哦。你是说,老蛇王要见我?”

    姜芷歌狐疑地问道。

    她没有记得自己和老蛇王有这么深厚的友谊啊,见个面,还在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

    “嗯。他有几个问题想当面问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了。至于他为什么会在我鬼畜阁,乃是鬼畜阁属于天地之外,不属于天,亦不属于地,以他的身份来这里,会方便很多。何况,他给的金叶子,并不少。”

    七远莞尔一笑,笑得很世故,跟以往姜芷歌见着的他,大有不同。

    她总是以为,七远是灿烂如光的总是笑嘻嘻的一副模样,却没有想到,他亦有如此邪邪的一面,令她一阵恍惚。

    “阁主好。”

    “见过阁主。”

    “见过阁主。”

    一路上,不断有阁中弟子装扮的人朝着七远恭敬地行礼,七远连回一句嗯都没有回,径直地拉着姜芷歌便往前走,一副早已习惯了的模样。

    “等等,七远,你……莫不是这鬼畜阁的阁主?”

    姜芷歌迟疑地看了一眼七远,难以置信地问道。

    “哦。对。忘记告诉你了。是这么回事儿。”

    七远微微眯眼一笑,童叟无欺地说道。

    姜芷歌瞬间懵了。

    说好的穿百家衣的小乞丐呢?说好的无家可归呢?这一身华服是什么?这一整座城池一般的阁又是什么!!??

    是什么……

    姜芷歌无力挣扎地朝着七远呵呵一笑,笑得十分凄惨,喃喃自语道到:“富可敌国大概是这么个回事儿?”

    “哪有人嫌弃金叶子少的!”

    七远傲娇地一抬头,仿佛漫天都在掉金叶子的一般的模样。

    事实证明,天上并没有掉金叶子,而是掉下了一个圆滚滚的老头子。

    正是老蛇王。

    老蛇王似乎很着急,这次连排场都不讲了,直接就笔直地落在了姜芷歌的面前,猛地用蛇头杖一敲地砖,生气地说道:“七阁主,你这明明人都已经到了鬼畜阁,怎的动作这般慢,是不是剩下来的金叶子,要扣掉几片?”

    “老蛇王这是说的哪里话。老朋友见了面,多聊几句,不是人之常情嘛。何况,我这小娘子,初来乍到,我多少要带着她熟悉熟悉。哪有您这么心急的。”

    七远不卑不亢,微微一笑,亦老谋深算地说道。

    “哼。若不是为了小女和我那儿的事儿,我还懒得和鬼畜阁合作呢。你当真以为,你当初一块令牌送到我跟前,我便会被你牵着鼻子走吗?”

    老蛇王斜着眼睛看着七远,眼中尽是不屑之意。

    “不敢。老蛇王爱女心切,人尽皆知。令公主的令牌在我手上递给了您,总好过是地龙之府的人递给了您,您说对吗?”

    七远微微一欠身,微笑着说道。

    看似是谦让,实则却是逼近。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老蛇王有些怒了,一杖又敲击向了白玉汉石面上,咔擦碎了一片砖。

    “不敢。只是,这地间,就属地龙之府和地蛇之府实力相当且最为强盛,若是哪一方突然若了下去,只怕,这天地之间的格局,都要忍不住变上一变。您说是吧?”

    七远一直微笑着说着,眼间却不见往日的顽皮之意,取而代之的是步步为营。

    姜芷歌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虽有些糊涂,却也是瞧了个明白。

    大概不过是利益之争。

    只不过,这,争的,是天下的生意。

    “哼。那地龙之府要和我这糟老头子争上一争,怕是还要等上个三年五载。”

    老蛇王一皱眉,自信满满地说道。

    “未必。倘若,他们已经在五洲找到了合作的人呢。”

    七远缓缓抬眼,目光之中一道寒光而过,莞尔一笑,看向了老蛇王。

    “你说什么……?天地勾结???”

    老蛇王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惊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