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空间小神医全文阅读 第11分节

第一零一章 烫伤

    安夏坐起身,被小男孩尖锐刺耳的哭声吵的心烦的时候,又隐约听到另一个孩子的哭声,哭得歇斯底里,似乎是个小姑娘,然后是大人的呼声,喊着什么去医院的话。

    出什么事了?安夏穿着鞋子下床打开屋里大门,刚跑到院子,就听着麻婶惊慌失措地喊声,麻婶母亲提着嗓门怒骂的声音,还有麻婶弟妹哇哇大哭的声音,隔壁似乎乱成一团,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中,两个孩子的哭声非但没减弱,反而越发尖锐,间断地似乎喘不上气的感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安夏打开院门,只看到麻婶跟她弟妹两人抱着孩子在路上狂奔,麻婶母亲在后面拼命追着。

    也来不及问出啥事了,她慢慢回到家中,开始忙碌一天的晚饭,结果不到傍晚,隔壁就传来激烈的吵架声,她悄悄站在院子里一听,是德忠爷爷长孙,就连德忠爷爷也来了。

    麻婶不在家,院子里只听到男人愤怒的质问声,“马叔,你说这算咋回事?是你家非要把我姑娘带着玩,我媳妇本就不同意,你丈母娘抱着我姑娘就走,见长辈麻婶也在,我们就没好意思再说啥。

    我媳妇衣服还没洗完,你家就跟我说,我姑娘被烫了,这是咋回事?你说咋办?你们这么多人怎么看孩子的?”

    烫伤?安夏一惊,小孩子皮肤娇嫩,难怪当时那哭声撕心裂肺的惨。

    “德忠叔,您、您放心,孩子已经送去三医院了,武市三医院治疗烫伤最好的地方,一定能给娃治好,我家出钱。”

    “三川,这不是钱的事情,两孩子那么小,你们怎么不好好照看?”

    “德忠叔,是我们不对,是我家没看好孩子,我也挺着急的,要是娃有点啥事,我以后还有啥脸见您。”

    “马叔,你们非要抱走我姑娘,就为了陪你媳妇侄子玩,我媳妇心头本就不乐意,看在你媳妇和你的面子上拉不下脸,不好意思把话说太难听,你丈母娘趁着我媳妇做事,招呼都不打抱着我娃就走,我媳妇也是听麻婶再三保证,说一定带好孩子,一会儿就送回来,看着你们二人的面子,才没追过去,谁知去了有没有十分钟,我家孩子就出事了?

    出了事还不跟我们说,要不是村头有人看着,赶紧告诉我们,这事我家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你们家咋能这样!”

    “是叔跟婶子错了,可这时候咱们在这争论这些也没用,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医院吧,我、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娃把伤治好,文联,你放心行不。”

    马三川的话引来一阵沉默,半天程德忠长叹一声,“我们也有责任,孩子被你们抱走,不放心就该跟着。算了,文联,带上你媳妇,赶快去医院看孩子,现在说啥都晚了,小美没事最重要。”

    爷爷发了话,程文联不好在说啥,他也知道现在说啥都没用,“那我回去叫上媳妇,在村头等你。”

    竟是连马叔都不喊了,这时候马三川也说不出啥,只能点头答应。

    一会儿隔壁动静没了,安夏虽然想去问问,但她知道马叔这时候焦头烂额,自己还是别添乱,突然想到村头小卖部竟是村里嫂子们传闲话的地方,肯定有人知道出了啥事。

    果然,待安夏买了一个打火机、一罐红油腐乳后,事情也知道了一些,说是两个孩子身上全都是深色的汤,糊了一脸,但事情经过,大家也都是猜测,说啥的都有,安夏也不想听下去了。

    回家后,她就钻到空间,328张秘方中就有专门治疗烫伤的,她在木匣子中,小心翼翼翻出这张秘方,又去书架上找出秘方的详解,越看心里越激动,这张秘方是治疗烫伤最好的良药,而且根据后面医案的记载,很多烫伤后及时涂抹药膏的人,最后全都好了,一点疤痕都没有。

    但是这个药方有个要求,就是必须在烫伤的三天内开始用药,超过三天甚至更久后,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第一时间内清理干净伤口糊上药膏,可以让受伤肌肤迅速镇定止疼,达到治疗最佳效果,三天后皮肤结痂,受伤部位皮肉腐坏,就达不到最佳疗效,如果再往后疤痕生成,更是没了效果。

    所以这个治疗烫伤的关键,一是用秘方上给出的药膏,现用现做,二就是必须在第一时间在伤口上涂上药膏,否则错过最佳治疗期,治疗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治好没有问题,但疤痕是跑不掉的,只是深浅不同。

    事不宜迟,安夏根据秘方,在山洞中找到相关药材,用小称称好计量,按照上面的要求开始制作秘方,这个秘方十分麻烦,又是蒸、又是煮、还有需要研磨,去渣过滤等等十几个环节,而因为这个秘方需要现做现用,所以空间内并没有成药。

    安夏几次进出空间,把家里的瓦罐、碗盘都拿了进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做出一碗黑乎乎类似超浓芝麻糊似的药膏,药膏上面还散发着热气,带着一股幽幽的兰花香气。

    做好之后,安夏才松了口气,擦了把汗,打算明天早上就给麻婶送去,然后她从空间出来,只是一出来,就被隔壁的哭骂声吓了一跳。

    她打开家里门,隔壁传来外婆喊声,原来杨金英睡着后也被这声音吵醒,安夏看看表都晚上十二点半了,算算时间和空间的时间转换,她做药膏整整花了三十多个小时,那么多好东西放下去,最后就浓缩成一碗小小的药膏,她突然对药膏充满期待。

    “外婆,隔壁这是咋了?”

    “哎,听声音估计是德忠大哥家大儿媳妇来闹,孩子怕是不太好。”

    “啊?”安夏一听这话,急了刚忙往外走。

    “夏夏,你干嘛去,这时候你别上去凑热闹。”杨金英在后面大声喊着。

    安夏打开门,看到隔壁麻婶家院门大开,屋里全是亮的,然后就是刺耳的骂声。

    “现在咋办?你说咋办,高玉兰,是你妈把我大孙女强行抱走的,你侄子打翻了卤水锅,结果我孙女大半脸都被烫了,你们赔我的大孙女!”叫骂声中还带着哭声。

    被卤水烫了脸?那岂不是毁容,安夏心头一惊。

第一零二章 跪求

    “婶子,婶子我真不知道会这样,看孩子那样,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呜呜呜,婶子我明就把家里所有的钱取出来,砸锅卖铁我也给孩子治好了。”

    “呸!治好?怎么治……呜呜呜,医生说、卤水里都是调料,最刺激,比一般的烫伤都麻烦,就算治好了,也会留下永久的疤痕,我家小孙女可是姑娘,大半张脸都毁了,你让她以后怎么活。

    就是你死了抵命都没用,全都是你们大人不看好孩子,小男孩调皮,你们都不管,让他到处折腾,把锅都扒翻了,怎么不烫死他,我平日里以为你是个仔细老实的媳妇,我真悔啊!”

    这回安夏什么都明白了,麻婶母亲爱吃卤菜,麻婶这些日子都在做,昨天她送去白水蛋的时候,还听老人交待,要放在卤汤里煮煮进味才好吃,肯定是下午卤东西,被调皮的壮壮扒翻了灶台上的锅,她就纳闷了,壮壮才四岁还很矮,身子还不及灶台高,怎么就能扒倒卤锅。

    ”高玉兰、马三川,我告诉你,我孙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别想好过,你赔我孙女,呜呜呜!”

    安夏慢慢走出院子,来到麻婶家门口,朝里面望着,当他看到德忠爷爷,稍稍有些吃惊,不过想想,这可是德忠爷爷第一个重孙,他们家宠的不得了,平日里城里小姑娘有啥这个小姑娘就有啥,甚至比城里小姑娘还阔绰,那个特别贵的芭比娃娃,她有七八个,穿的也漂亮,皮肤又白净,看这一点不像农村孩子,德忠爷爷以前身体还硬朗的时候,总是抱着这个重孙女不撒手,安夏还记得自己特别羡慕德忠爷爷看小姑娘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和欢喜。

    虽然农村重男轻女,可这个小姑娘是被程家捧在手心里,当小公主似的养大的,如今受了这么大得罪,更可怕的是毁容,这事情换了谁都没法接受。

    “德忠叔,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麻婶大哭,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都怪我没看好孩子,都怪我,呜呜呜!”

    “你现在说着有啥用,我孙女又不是你侄子的玩具,见我孙女长得好看,小男娃要,你们就硬是抱走我孙女,抱走也不好好看着,现如今成了这样,我现在后悔死了,我恨不得扒了你们的皮!”

    “行了。”听大儿媳妇说这种话,程德忠出声喝止。

    “小高,我的重外孙,我程家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你妈当时强抱了走带去玩,你妈不靠谱,你是个稳妥人,你为啥不好好看着孩子,现在出了事了你再跪下磕头认错,有啥用?我孙女的脸毁了,她可是小姑娘,你让她长大了咋办?她的一生就被你们毁了,只因为你一时疏忽,没有看好孩子。”

    程德忠老人说着说着几度哽咽,最后真的说不下去,他身旁的大儿媳妇听了这话,哭得越发悲愤,“都是你,你为啥不好好看着孩子,你赔我大孙女,你赔!”

    “婶子,我也后悔,我现在悔死了,恨不得当时烫的是我,当时我妈让我给她拿东西,就那么一下疏忽,孩子就出了事,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在他俩跟前,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们。”

    “德忠叔,医生说、等以后长大了可以植皮,您放心我马三川不是赖人,只要能有一线希望治好小美,我就是砸锅卖铁卖房子卖肾,我都给小美把脸上的疤去掉,保证……”

    ”呸!植皮多疼,植皮是要从我孙女身上生生剥下一块皮放在脸上,那身上有疤痕咋办?再说你没听医生说,现在能做这个的在北京,要十几万,你就是把你全家卖了,都不值这十几万!”

    马三川心里也知道,植皮不过是最后一个渺茫的希望,且不说根本不能恢复到百分百没疤痕,就是那高昂的治疗费用,真的就像小美奶奶说的,十几万这么多钱,他这辈子听都没听过,别说凑了,就是把他骨头里的油都砸出来,也凑不出这么多钱,他心里绝望,渐渐涌起愤怒,无法抑制的愤怒。

    “都是你,你明知道你侄子是个调皮捣蛋的,被你妈和你全家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你带小美来家里玩,就该好好看着孩子,现在惹出这么大的事,老子怎么娶了你这个扫把星!

    一脸麻子的女人就是扫把星,我这辈子全都被被你害了!”

    马三川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向跪在地上的麻婶,又狠狠照着媳妇脸上扇了两巴掌,麻婶麻木地坐在地上哭,仿佛不知疼痛似的。

    ”小马,住手!”程德忠喝止他,心里明白,这事情现在就是逼死这家,小美的脸也好不了,他心里又气又恨,可现在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看着媳妇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脸上带着巴掌印,马三川气愤过后是后悔,媳妇是个好媳妇,这些年对他贴心贴肺知冷知热。

    “媳妇,我错了,我刚才气急了,我不该打你,可你明智你妈作,壮壮又调皮地出奇,你咋没看好他们,咱们对不住小美啊,德忠叔,我给你磕头了,都是我家的错!”

    马三川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在寂静的晚上格外明显,让人绝望!

    麻婶呆呆跪坐在地上,心头满是后悔和自责,自己是麻子,自己就是倒霉的人,现在连累的娃也跟着倒霉,麻子?自己的麻子治好了!

    麻婶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叔,也许、也许小妹的脸能看好,能看好,冰清玉肌膏,冰清玉肌膏肯定能治好!”

    “你在说什么?”程德忠看麻婶跟疯子似的,眼神狂热。

    “不是,小美能好,肯定能好,我去找安夏!”麻婶疯了似的朝门外跑去,站在门口的安夏来不及躲闪,被麻婶看了个正着。

    “夏夏,你来了,夏夏求求你,救救小美和壮壮,你肯定可以,求求你救救他们,他们要是不好,我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麻婶语无伦次,死死抱住安夏仿佛抱住了最后的希望。

    “你给我擦脸的药膏,一定可以,一定可以救他们!”

    看到随后而来的德忠爷爷脸上的疑问,安夏心头一沉,自己的医术要暴露了。

第一零三章 坦白底牌

    “安夏?小高说你能治好小美脸上的烫伤?你会治病?”

    程德忠这样一问,麻婶陡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说秃噜嘴了,明明答应安夏她会医术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往外说,现在……她看看周围的人,面露哀求。

    “夏夏,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急疯了,婶子不是故意的。”

    麻婶的话越发引来众人怀疑,马三川望着安夏,瞪大了眼睛,“玉兰脸上的麻子难道是你……治好的?”

    此话一出,程德忠眼神一震,继而流露出三分希望,他急急问道:“安夏,小高的脸是你治好的?”

    此刻安夏再想骗人已经不可能了,她之前忽悠麻婶的话本就经不起推敲,再说出一个高人,程德忠是什么人,高寿老人,村里以前下放了什么人,村周围甚至整个这一片有什么能人他会不知道?再说个世外高人居住在附近?这附近他又哪里没去过。

    在众人注视下,安夏点点头,“婶子脸上的斑是我治好的。”

    此话一出,德忠老人的大儿媳妇立刻一把攥住安夏的手腕,“安夏,你、你能治好我大孙女吗?小美的脸被卤水烫伤了,呜呜呜,你能治好吗?”

    “对,夏夏,用你给我擦脸的那个冰清玉肌霜,能治好吗?”麻婶面带内疚,却又不得不继续追问,此刻安夏在她心中就是救命稻草,除了安夏,她已经想不出办法,而安夏之前治病那么厉害,她心底所有的期望都压在安夏身上。

    “婶子,小美是烫伤,皮肤甚至肌肉都受到损害,跟你的情况不一样,冰清玉肌膏对她没什么效果。”

    麻婶眼中的希望迅速褪去,巨大的绝望再一次占领她全身,治不好小美,她一辈子都要内疚,她害了小美,害了她一生,还有什么脸活着。

    马三川眼神也迅速黯淡,刚才凭空生出的希望迅速消散。

    “怎么会治不好,你连她脸上的麻子都能治好,怎么治不好小美,呜呜呜,老天爷啊,您开开眼吧,有啥报应冲我老婆子来,孩子有啥错!”

    德忠老人的大儿媳妇听到治不了的回答后,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仓惶绝望的哭声洞穿黑夜,带着凄厉和悲痛。

    德忠老人咬咬牙,是他想多了,安夏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治疗得了烫伤,虽然她治好了小高的麻子,让他焦急中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期望,可现在想想,安夏才多大,怎么可能什么都治得好,治好小高也许是误打误撞。

    “婶子,冰清玉肌膏确实对烫伤无效,但治疗烫伤我有秘方,此药在烫伤三日内使用,可以迅速治好烫伤,而且毫无疤痕。”

    什么?大起大落来得太快,众人全都木木望着安夏,似乎没反应过来她说什么。

    安夏也不多说,转身去墙角背过身体,借用身体遮挡从空间拿出自己刚做好的药膏,之前她在门口看失态不明朗,就收进空间了,是时候拿出来给他们看看了。

    “这个药膏必须现做现用,具体用了多少药材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们,工艺十分复杂,我中午就开始做了,刚才才刚刚做好,所以来得晚了些。”

    麻婶心头涌起狂喜,她迅速朝安夏扑来,突然又猛地站定,小心地盯着安夏手上那碗黑乎乎的药膏,脸上带着傻笑,“夏夏,真的、真的不会留疤?”

    “只要三日内用药,不会,小美的脸上会恢复得跟以前一样白白嫩嫩,什么疤痕都不会有。”

    “太好了,太好了。”麻婶盯着药膏不停念叨。

    程德忠却突然不太敢相信了,眼前这碗黑乎乎药膏真能治好小美?就连医生都无能为力,安夏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却能治好,他不是不想相信,可这情况太诡异了,他不敢相信。

    “安夏,你是咋会医术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的?”

    安夏就知道,德忠爷爷会问这句话,自己这么小就有这么惊人的秘方,是谁都会不信,但空间的秘密她不能说,她也不想编瞎话,因为根本骗不了程德忠,人老成精是有道理的。

    “德忠爷爷,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但我能告诉你的是,这个药膏是传承了几百年十几代中医世家的秘方,这个秘方对小美绝对有效,而且这个秘方也经过多次见证,按要求使用的人都治好了。

    说个实话,我的医术和秘方我不愿意暴露,但婶子待我如亲姑娘,德忠爷爷也对我一直很好,所以知道小美出事后,我就立刻做了药膏,我也知道瞒不住你们,用不用你们决定,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不要把我会医术的事情说出去,尤其是秘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有这样的东西,救人是好事,但惹来祸端就不好了。”

    程德忠望着安夏,她清澈的眸子纯净如水,这孩子心底坦荡,谁都有自己的秘密,这孩子如此坦诚,“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们谁都不会说出去,大儿媳妇你听到了吗?”

    “爸,我知道,安夏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说了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这是发毒誓了,麻婶脸上越发愧疚。

    “夏夏,都、都怪我,我怎么守不住我这张嘴,我再也不说了,你相信我一次,三川你也不许说出去。”

    马三川点头,“今天的事情,我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往外说一个字。”

    安夏长舒一口气,心底踏实了不少,其实只要保密一段时间就行,等她去了林家,等她收拾了那两个贱人,嫁给陆柏川,这样的医术她是要拿出来治病救人的。

    “那你们要不要用这个药膏,效果我不用多说了,但用这个药膏,医院的药物就不能再用,我怕跟我的药性起冲突,你们必须放弃医院治疗。”

    大家全都望着程德忠,程德忠想了片刻点点头,“用,死马当成活马医,小美现在的情况医院本来就治不好,总是落下疤痕的,这个药膏我们就试试,实在不行再去医院。”

    一听这话,安夏露出笑容,“德忠爷爷,你放心,三天内就能见效,就是不行也不耽误治疗。”

第一零四章 砸了药碗

    既有好药,谁都等不了,当下决定去医院,大晚上马三川找了半天,说尽好话给了双倍车费,才从邻村要来一个面包车,程德忠也不放心,不顾自己九十高龄,跟着儿媳妇一起去医院。

    武市分三镇,三医院隔得比较远,又是深夜,上车后安夏把东西交给麻婶,自己抓紧时间休息,确保一会精神状态能达到最佳。

    到了医院已是深夜三点,麻婶小心翼翼地捧着瓷碗,仿佛捧着自己的命,这就是治好壮壮和小美的药,她知道大伙可能还不太信夏夏,可她从心底相信,夏夏说这个药能治好,那就一定能治好,绝对能治好,看到病房大门,激动的麻婶露出笑容。

    推门进去的时候,麻婶一愣,怎么只有壮壮,小美呢,他们因为是小孩子,而且情况比较紧急,医院专门腾出一个空病房,把两个孩子安排在一起,只是如今怎么只有壮壮在,程文联一家都消失了。

    病房里老太太跟儿媳妇在打瞌睡,麻婶的弟弟高自军躺在小美之前的病床上,低一声高一声地扯着呼噜,孩子闹腾了一天,尤其是下午他们还跟隔壁床打了一架,孩子好不容易累得睡过去了,众人也都心力憔悴地歪倒在床上椅子上。

    “妈,军军?醒醒。”

    麻婶的轻呼声喊醒了老太太,老太太半眯着眼睛,突然看到姑娘带着一堆人来,猛地清醒过来,“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干啥?”

    “妈,小美呢?下午小美不是睡在这张病床上吗?”

    高自军被声音吵醒,睁开眼看到大姐来了,出口就是责怪,“大姐,你是咋看孩子的,妈跟爱华去你家做客,你咋这么粗心,壮壮被烫成这样,以后可咋办?”

    麻婶被自己弟弟责怪地心头一痛,马三川不满地看了眼自己小舅子,“军军,话不能这样说,妈和弟妹来玩,我家尽力招呼,可孩子这事不能怪你姐一个人啊,你姐要做事还要招待大家,妈跟你媳妇两人没看住孩子,还把别人家娃烫了。”

    此话一出,立刻捅了马蜂窝,老太太一个蹦子跳起三尺高,手指头立刻戳到麻婶额头,“听听你丈夫说的话,可真是我的好女婿,这意思孩子烫了赖我,全赖我是不是!”

    “姐夫,你这样说啥意思,壮壮是在你家出的事,你家想抵赖?别的不说,医药费必须你家出,以后脸上脖子上留疤,媳妇也得你们负责找,只要影响到壮壮后半身的事情,你们想办法解决。”

    “对!”老太太立刻声援自己儿子,马三川气得浑身发抖。

    “我重孙女去哪了?”程德忠等半天,这些人尽扯些没用的,他出言打断。

    “换病房了,哼!可算走了,这事情我们又不是故意了,一家子人打我儿子,一点道理都不讲!”

    “换哪里了?”程德忠懒得搭理眼前的老太太。

    “不知道,你自己问护士。”

    “你个死老婆子,你什么态度,你把我孙女强行抱走陪你孙子玩,现在出了事,你还这样,我今天跟你拼了!”程德忠大儿媳妇气不过,拉开架势就要扑上去。

    “嫂子,别这样,都是我的错,你别跟我妈计较,救人重要,能把小美治好,比啥都强。”

    麻婶这番话,提醒了程德忠大儿媳妇,想起自己的小孙女还在受罪,她也没了打架的心思,忍不住恨恨道:“等孩子好了,再跟你这个死老婆子算账!”

    “好了?呵呵,你做梦呢,医生都说了,这种肯定留疤,以后要花钱植皮,再说你孙女要跟我孙子玩,我孙子不也烫了,你现在扯这种歪皮有什么意思!”

    “妈!你少说两句吧,当时要不是你非要把小美抱回家玩一会儿,小美也不会出这种事,抱回去又不仔细看着,我都说了壮壮调皮,要一刻不能离眼地盯着,我刚去做事孩子就出事了,你跟弟妹是咋带孩子的!”

    “大姐,你咋说话呢,我的孩子我自己不心疼,谁让你下午卤东西,我不过一转眼,孩子就烫伤了,你卤东西自己也不看着,我家还没找你扯皮呢,你倒好,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是不是飞盼着我跟军军离婚就好了。”

    “婶子,别吵了,抓紧时间。”

    安夏怕耽误久了,药效不好,小声催促道,麻婶听了这话,强咽下这口气,她也不想让母亲和弟弟难堪。

    “行了,我不跟你们吵了。妈,这是我托人找的秘方,把医院的药停了,给壮壮把药上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好。”

    麻婶把安夏拉到身旁,老太太突然吊着眼皮子,眼睛里仿佛带刀似的把安夏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突然眼珠子转了两转。

    “玉兰,你这是怕我们花你家钱是不是?你托人找来的秘方,我以前咋不知道你认识这样的人?还有安夏来干啥?”

    “奶奶,这秘方是我认识的一个老中医做的,那位医生年纪大了来不得医院,就交给我怎么用,所以我就跟婶子一起来了。”

    老太太狐疑地盯着自家大姑娘手上那碗黑乎乎看不出是个啥的糊糊,“这是药?”

    “对呀,妈。这个药可以治好烫伤而且不留疤,赶快给壮壮涂上吧。”麻婶见母亲态度缓和,赶忙端着药膏来到壮壮床前,可是她还没拢去,就被自家弟弟拦住了。

    “姐,你到底是被人糊弄,还是糊弄我们啊?你是不想出医药费,想这么个法子打发我们?还不留疤,人家医生都说不可能,你在这说不留疤,也就老妈信你,我告诉你我家不可能用这个,你快点准备钱,孩子要用最好的药。”

    “军军,这个药真的好,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为了不给医药费,真的是为了治病。”麻婶急得满头大汗。

    安夏悄悄站到床尾,看着床上呼吸沉重急促的孩子,他脸上全是大小不一的水泡,孩子睡梦中还皱着眉头小手紧握,可见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说了不用就不用,我不信什么老中医,我只信医生!”

    “啊!”

    随着麻婶惊呼,药碗被高自军打翻在地。

第一零五章 冷嘲热讽

    “药!”

    安夏急得第一时间扑上去,可还是晚了一步,药碗落在地上碎成三半,一大半药膏泼了出去,黏在医院地板上,她又急又气眼圈一红,做这些药用了好多珍贵药材,全都是古法制作,那么多材料就熬出这么一小碗药膏,看到壮壮大片的烫伤,她本来还担心药不够,没想到药碗被砸了。

    “你、你干嘛打翻我的药碗。”反应过来的麻婶气急,拽着自己弟弟胳膊质问。

    高自军冷冷等了眼自家大姐,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一把扯开麻婶,“姐,你不想给钱就直说,没必要搞这种事情。孩子闹腾了一天,好容易才睡着,现在三点多了,你折腾啥,我告诉你,药我家不会用,你也死了这个心,安心给钱吧。”

    高自军低声不屑地切了声,他看出来了,姐夫和大姐都不肯给钱,就整个啥民间偏方来,自己要是同意了,立刻出院,他家是解脱了,以后孩子有啥事,全都是自家的事,绝不能让他们撇清关系。

    安夏心头的愤怒越来越盛,眼神一片清冷,她捡起地上的瓷片,三块瓷片里还有一小半药膏,她小心翼翼地把瓷片捧在手中冷冷道:“你们现在就是想治也不可能了,给你们用的药已经被你们泼在地上了。

    程爷爷,您家小美还要不要治疗?要是需要我们现在就去。”

    程德忠在车上仔细想了想,也早都想明白了,不管能不能治好,小美现在住院治疗肯定要落下大面积疤痕,安夏既然说三天见效,那就试试,三天后要是不行再继续住院也不迟,就是孩子要多受点罪,可是跟毁容相比,受点罪又算得了什么。”

    “治。”

    程德忠吐出坚定的一个字,安夏立刻转身离开,程德忠跟自家大儿媳妇紧跟其后。

    “他们是脑子坏掉了吧?不信医院去相信一个黄毛丫头,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偏方,谁家要是有这个医术,早都发财了!”

    麻婶看着自己妈,什么都不想说,本来能治好壮壮的,现在却被自己妈和弟弟一家耽误了,尤其是得罪了安夏,看着侄子满脸的水泡,红肿的皮肉,她打算好好跟自己妈说说,为了孩子一定要试一试。

    麻婶在病房跟弟弟和母亲做思想工作,安夏已经跟着程德忠来到小美的病房,程文联跟媳妇陪在女儿身边儿,听到动静看到爷爷跟自己妈来了,后面还跟着手里捧着碎瓷片的安夏,程文联格外差异。

    “爷爷,妈。”程文联媳妇也迅速醒来,声音沙哑地喊着老人,两眼肿的像大核桃,她已经哭了一天了。

    见到爷爷和婆婆,程文联媳妇忍不住又红了眼眶,掉下泪来,“妈,都怪我,我该跟着去的,我咋那么心大,看着他们抱走小美,呜呜呜!小美的脸烫伤了一大半,是我害了小美,全怪我!”

    程文联把媳妇搂在怀里,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媳妇,不怪你,这事情谁都没想到,要怪就怪他们家,把咱们姑娘抱走却不好好照看。”

    “可医生说、说小美脸上肯定会落下疤痕,她可是姑娘,脸毁了后半辈子咋办?呜呜呜!”女人哑着嗓子小声哭着,却又哭不出来,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让人心头不忍。

    “文联,我手里的药可以治疗小美的烫伤,不会留疤。”

    “你说啥?”程文联看着安夏手里碎成几片的瓷片,里面还有黑乎乎的东西,这是药?能让小美不留疤痕?

    “安夏,你说啥?妈,这是什么药?”一听能治好小美不留疤,程文联媳妇立刻不哭了,眼带希望望着婆婆和爷爷。

    “文联,安夏做……咳咳,安夏带来一种治疗烫伤的药,用了能保证不留疤痕,但是用这个药就不能再用医院的药,怕产生冲突,我跟你妈商量了下,医院总是治不好,这个药说三天就能见效,咱们试试,要是不行再治疗也不迟,就是娃要多受点罪。”

    “治,我们治!”

    程德忠话音刚落,孙媳妇立刻同意,“爷爷你说行,我们就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只要小美不留疤,就是割下我的肉都行。”

    程文联也立刻同意,安夏松了口气,还好程爷爷家里都是明白人,不像麻婶母亲和弟弟,好心给他们治病,他们却想些阴谋论,这样的病人就是没缘分,她是不可能再给壮壮治病的,他们那家安夏看出来了,治好了不会念你的好,稍微有点问题就会全都赖在你身上,搁在未来那是妥妥的医闹。

    “文联,我不能绝对说不留疤,但从历来治疗效果看,三日内用药都不会留下疤痕,所以小美不会有事的。”

    安夏的话让程文联夫妇全都升起巨大的希望,不留疤痕,真的能完好如初?老天爷开眼了。

    众人围在一边儿,看安夏小心翼翼地先清理小美脸上的药膏,烫伤后送到三医院,医院立刻采取治疗措施,对治疗烫伤,三医院有自主研发的药膏,这个药膏治疗烫伤见效很快,这也是三医院名气大的原因,只是再好也不能保证不留疤。

    小美从额头中间一直到左脸、大半个下巴还有大半脖颈和领口处全都被烫伤了,皮肤红肿有的地方渗出液体结成的黄色的痂,还有大小不一的水泡,安夏已经尽量放轻手脚,可是孩子还是醒了。

    “呜呜,妈妈!”小美含糊不清地喊着妈妈,程文联媳妇立刻扑到床前。

    “必须要清理干净,你把小美抱在怀里哄着她,等清理完医院的药,再用我的药就不会那么疼了!”

    安夏见孩子小手到处乱抓,深怕她挠破脸上的水泡,那样会更疼。

    程文联媳妇赶忙把孩子抱在怀里,几个大人一起哄着孩子,安夏加快速度,一刻钟后伤口的药全都清理干净,她也出了一身一头的汗。

    药被撒了一大半,剩下的不多,在众人的帮助下,安夏小心翼翼把药膏薄薄地涂在小美烫伤的地方,一开始孩子哭的厉害,可涂着涂着孩子渐渐不哭了,甚至开始配合安夏。

    看到这幅场景,程德忠心里对这个药突然升起巨大的希望。

第一零六章 肉眼可见的恢复速度

    药膏全部擦完,小美居然咧了咧嘴,似乎给大家笑了一下,奶声奶气道:“凉凉,舒服。”

    程文联媳妇听到这个话,忍不住落下泪来,小美伸出肉呼呼地小手,擦掉妈妈脸上的泪水,“妈妈,不哭,宝宝不疼呢!”

    孩子这么懂事,屋里的人都忍着,不然眼泪就掉下来,安夏听到小美这句话,心头松了口气,这个药膏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兰花精油主要是收敛抗感染消毒杀菌,并且能治疗皮肤炎症,镇定神经的功效,尤其香气淡雅悠长,还有助眠功效。

    孩子在母亲怀中渐渐睡着,安夏治疗的事情也已做完,剩下只要等药效渐渐发挥了,希望这个烫伤膏不要让她失望。

    孩子的变化程文联夫妻二人看在眼里,程文联送三人一直到门口,对安夏谢了又谢,不一会儿麻婶夫妇二人也出来了,众人一起回家。

    折腾了一道回到家里天都蒙蒙亮了,安夏累极了,她头一次制药,特别小心精神高度紧张,然后又给小孩子治病也耗费巨大精力,回家实在扛不住了,跟麻婶打了个招呼,让她帮忙照顾下外婆,到了自己屋里锁上门,她钻进空间靠在躺椅上就睡着了。

    在她睡着后,她身体内似乎有隐隐金色光芒飞出,消散在空间中,而整个空间的药香在吸收这点滴金色光芒后,味道越发浓郁,而安夏闻着这清幽的药香,睡的越发沉了许多。

    一觉醒来后,安夏从空间出去看了看表,发现只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她忍不住咋舌,换算成空间内的时间,自己居然整整睡了十五个小时,正想着外面传来动静,麻婶来给外婆送早餐了,她连忙出去帮忙。

    麻婶眼底带着浓浓的青色见安夏出来以为自己吵到了安夏,“夏夏,是不是我吵着你了,我轻一点,你去睡吧。”

    “婶子,我已经睡好了,还麻烦你给弄了早饭,你快去休息吧。”

    “你休息好了?”

    安夏点头,麻婶见安夏神采奕奕,倒不似骗她,心里不由感叹还是年轻好,才睡了一个多小时,立刻就精神了,不过她没走,她还有事找安夏。

    安夏给外婆喂了饭后,见麻婶还坐在堂屋里没走,心里有了主意,“婶子,你有事吧。”

    “夏夏,昨天的事情,你别生气,我弟弟打小就霸道,脾气不好,再加上壮壮在我家出了事,他心里不痛快,他那是冲我,你别多心。”

    “婶子,这事我没放在心上。”

    麻婶见安夏没生气,心头一松连忙道:“夏夏,我昨天跟我妈他们好好说了,你今天能给壮壮也看看吗?昨天是他们不好,我说了之后他们也同意试试。”

    安夏深吸了一口气,“婶子,他们真的同意吗?他们咋说的?”

    安夏这样一问,麻婶突然有些慌神,想起妈跟弟弟说的那些话,她怎么好意思跟安夏讲,其实他们根本不同意,是自己说一定试试,治不好她负责这样的话,他们才没做声,其实为了这事,回家后丈夫已经跟她大吵一架了,说她怎么负责?是不是要把这个家一起赔进去才叫负责?

    麻婶不说话,安夏立刻明白了,“婶子,其实他们并没有明确表示同意吧。”

    “夏夏,算婶子求求你行不,他们不知道你能耐,婶子知道你说行就一定行,壮壮那么小,我真的不忍心他以后长大留疤。”

    安夏叹了口气,麻婶这样求她于心不忍,可决定是不会变的。

    “婶子,您知道自己母亲和弟弟是什么样,今日的事,他们对你都尚且不讲道理,甚至还认为你是为了不给孩子出钱治病,找了个骗人的土法子。

    等今日晚上我去给壮壮治病,治好了他们也不会多感激我,治不好,婶子,我怕是要被你妈和弟弟活活撕了,你替我想想,你娘家的人跋扈不讲理,你弟弟本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壮壮也是家中唯一的孙子,我说她是你妈眼中的命根子都不为过,治不好他们能饶了我,所以壮壮的病,我不会治的。”

    麻婶张张嘴,想说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解释,安夏说的全对,她抹了把眼泪低着头走了,安夏松了口气,心头也有些难受,可自己不是圣人,做不到谁都帮,自己首先要自我保护。

    白天安夏做好药膏,等到下午跟着程家人一起去医院,麻婶自然也去了,白天她去银行取了钱,弟弟昨天晚上就闹着要医院费、生活费。

    到了医院刚推开病房门,安夏的手立刻被程文联紧紧攥住,“安夏,你的药真厉害,小美消肿了,你快看、快看!”

    “文联,你别拉我,小心我手上的药。”安夏急道。

    “文联,你还不把药接过来,毛手毛脚的把安夏再给拽倒。”

    程文联媳妇说完话,笑眯眯地抱着小美递到安夏眼前,安耐不住脸上的激动,“安夏,你看你看,肿消了一大半,昨天那么大的水泡都小了,早上我们说停药医生还不乐意,下午见小美消肿了,不停问这是什么药,哪来的。”

    “你们千万别说。”

    “安夏,你放心,我随便扯了个谎打发医生走了。”

    听程文联这样说,安夏松了口气,程文联个子不高,壮实地像个石墩子,为人特别仗义大方,而且很讲信用,安夏相信他的为人。

    安夏轻轻用湿纱布擦拭小美脸上的药膏,昨天涂抹的药膏被吸收后,已经变成薄薄一层,擦干净药膏后,可以看到红肿褪去大半,露出白嫩的皮肤底色。

    在安夏的擦拭下,小美慢慢醒了,看到安夏她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姑姑,我不疼呢!”

    小美柔软无辜的笑容,击中安夏心底的柔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只要稍稍好一点,便不停地冲着大家伙笑,她越发放轻动作,给小美上了厚厚的一层药膏。

    程文联跟媳妇看着姑娘这样,全都红了眼眶,但看到黑色药膏擦干净后,孩子脸上真的白净了不少,昨天红肿破皮的地方也消下去不少,二人心底渐渐坚定起来。

    他们相信,安夏一定能治好小美!一定能!

第一零七章 厮打

    安夏连续跑了三天给小美换药,看着小美一天天好起来,她特别高兴,尤其是小美本就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她每次见到安夏哪怕再疼都会笑,还要安夏抱,有时候就是疼,她还安慰大家说不疼。

    小美的懂事,让安夏对她多了三分喜欢,所以照顾她更加用心。

    “安夏,我们打算明日就给小美办出院手续,不在医院治了,以后你就不用往医院跑了,这三天太麻烦你了。”

    等安夏上完药后,程文联告诉安夏要出院的消息,这三天小美一天好似一天,所以他心里越来越有底气,而且他快应付不了医院的医生了。

    一开始他们停了治疗,说想试试外面的药膏,医院还恨不得撵他们出院,现在当医生看到小美恢复得如此快,恨不得一天查三遍房,也不说让他们出院的话了。

    今天早上打水路过医生办公室,程文联听到里面医生说小美恢复得太快了,简直像奇迹,他心头还暗自得意,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惊,原来主任认为这个药非常好,一定要找到配药的人,把这个药方买回来,引进医院。

    程文联这才下定出院的决心,打算明天早上等医生来了就办手续然后出院,安夏听说小美要出院,她悄悄给孩子把了把脉搏,脉象沉稳,孩子现在状态已经稳定下来,她也赞同出院。

    陪着小美玩了会儿,安夏就跟程文联母亲一起离开,医院的医生谁都没发现,一个瘦瘦的不起眼的小姑娘,就是给小美制作神奇药膏的人,他们每次看到安夏跟程文联母亲一起来病人,只以为安夏是这家病人的亲戚而已。

    安夏与程文联母亲二人坐在楼下里等麻婶,这三日车子全都是麻婶家出,每日他们来的时候麻婶也来,昨天麻婶下楼来的时候眼眶是红的,应该是哭过,这两日晚上睡觉,安夏也能听到麻婶与丈夫压低了嗓子争吵的声音,似乎是为了钱,想想在三医院这么贵的地方住院,这时候孩子也没啥医保什么的,全都靠自费,麻婶母亲一家还要用最好最贵的药,母亲和弟弟弟媳三个人住在医院,一家吃喝也要麻婶拿钱,不用猜,安夏也可以肯定麻婶家里花了不少钱了。

    “夏夏,今天晚上家里炖汤,晚上我给你送些来,天气热了喝点肉汤补补,你看你瘦的厉害。”程文联母亲笑着道,她虽然有着农村妇女的精明,可她是知恩图报的人,从她那么宠爱小孙女小美也能看出,她不像一般农村老太太,只喜欢孙子,她说只要是自家的孙子,男女她都一样喜欢。

    “不麻烦婶子了,我中午做的饭菜还有多的,一会儿回去热热就行。”

    “那有啥麻烦的,汤我让你叔看着呢,等回去了正炖好,海带筒子骨,我买的全是厚厚的海带,炖得软软烂烂,咬到嘴里粉粉的,筒子骨一吸一口骨髓,可香了。行了,一会儿回去我给你送一盆来,我家的事情多亏你帮忙,不然、不然我真不知道咋办?小美这辈子可咋过,要吃多少苦。”

    “婶子,你看你咋又说这个话。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平日里德忠爷爷对我家和我都照顾很多,小美出事了,我肯定不会不管,当然我看病也讲缘分,有些人家……”

    “我懂!有些人不是明白人,别看了病还惹一身羊膻,婶子全明白。”

    安夏笑笑,跟明白人说话就是好,不需要解释太多,别人就理解,二人又说了些闲话,左等右等都有些着急了,安夏看看手表快五点了,往日三点多最晚四点麻婶就出来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二人又等了会儿,五点一刻,还是没动静,程文联母亲看出安夏着急,她知道安夏还要回去照顾外婆,老太太身上还打着石膏,这个点再不走,一会儿回去天都黑了。

    “这是咋回事?我上去喊一声吧。”

    “婶子,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安夏也坐不住了,起身跟程文联母亲一起上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道内特别大的吵架声?

    “我咋生了你这个丧门星,害了壮壮一次还不够,又要害壮壮第二次。”

    安夏脸色突变,加快脚步,在醒目的护士台看到麻婶母亲指着麻婶,用最恶毒的字眼骂她的女儿,麻婶只能捂着脸呜呜地哭。

    “哎哟,你家要干啥?”

    安夏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程文联母亲就冲了上去,她这才看到程文联跟麻婶弟弟高自军互相抓在一起,程文联媳妇一边儿抱着孩子,一边儿在旁边儿喊着松手。

    “你个丧门,壮壮是你亲侄子,你居然不管他,当初那好的药为啥不给壮壮用,让个丫头片子用那么金贵的东西,她长得再好有啥用,还不是个丫头片子。”

    麻婶母亲的话气得程文联夫妇两直瞪眼睛,小美被麻婶母亲穷凶极恶的样子吓得直往母亲怀里钻,就连哭都不敢大声喘气。

    “呸,你个死老婆子,这都啥时代了,姑娘咋了,姑娘儿子都一样,国家都倡导男女平等。我孙女在我家最金贵,用好药咋了,当初给你家用,是你家砸了药碗,现在怪起了姑娘,真是不讲理。”

    “这是我家事,关你啥事,不就一个破丫头片子,你得意啥?我孙子是高家人,你孙女以后只能嫁到别家去,等你死了连给你摔碗打盆的人都没有。”

    麻婶母亲说话极其难听,周围的病人和护士全都不乐意了,纷纷指责。

    “你自己就是个女的,怎么这样重男轻女。”

    “这是她亲姑娘,从没见过这样糟蹋自己姑娘的,这怕是个后妈吧。”

    “呸,你才是后妈!”麻婶母亲一口浓痰吐在地上,众人后退三分,这是医院,大家的卫生意识此刻都无限放大,护士不乐意了。

    “这里不准随地吐痰,你们要是再闹,我们就叫保卫科了。”

    “松开我,你再揪着我领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程文联身上散发出一股危险讯息,高自军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对矮小的程文联丝毫不放在眼里。

    “儿子,你揪住他,我去把那小孩脸上的药膏刮下来给壮壮用。”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

第一零八章 过肩摔

    众人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程文联媳妇气愤地护着女儿怒吼,“你们谁敢动我姑娘一下,今天我就跟他拼命!”

    “给我儿子点膏药怎么了?你家住院的钱全都是我姐出的,别给脸不要脸。”

    高自军似乎是等不得了,这三日儿子用了医院的药,虽然也有效果,可跟程家小姑娘相比,简直差太远了,到现在儿子脸上的水泡还没消下去,每次换药都叫的惊天动地,大家按着孩子都要出一身汗。

    自家日子这么煎熬,孩子这么痛苦,再看到程家小姑娘每天乐呵呵的,小脸全都消肿了,那心情真叫不是滋味,他早都想动手了,尤其是高自军催促姐姐,让她弄点药被拒绝后,他心里觉得一定是程家捣的鬼,肯定在背后说他们坏话了,所以他儿子才不得治,今天他就要把小姑娘脸上的药弄到儿子脸上,别的他才不管。

    “你要敢动我媳妇一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程文联仿佛一块石头挡在高自军面前,就是这石头有点矮,高自军牙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快给保卫科打电话!这是医院不许大家,否则后果自负!”

    护士们急的大喊,可谁也不敢拢上前,高自军瞪着一双泛红的牛眼,着实有些吓人。

    “我不管,我只要儿子能好,啥我都敢做,你让开!”

    高自军伸手重重推搡程文联,程文联突然矮下身子,顺势抓着高自军的胳膊,“砰!”一声巨响,脚下的水泥地板都颤了颤,高自军被程文联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笔挺地躺着。

    “唔!”

    一声闷哼,从尾椎骨那个地方蔓延全身的疼痛迅速占领高自军的大脑和神经,他试图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动都动不了。

    “妈,快报警,他、他把我打坏了!”

    程文联母亲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她生了三个姑娘,好容易老来得子,将来就指望这个儿子养老送终,“你、你敢动手,我找警察抓你!”

    “自军,自军你咋样!你赔我男人,你敢动手打我男人!”高自军媳妇突然疯了似的扑向程文联,安夏瞪大眼睛,没想到麻婶弟媳妇这么泼辣,她还一直以为这是朵白莲花,现在看来就是个仙人掌。

    程文联被人打了,他母亲又上去帮忙,麻婶母亲一看也不甘示弱上前掰扯,医院里乱成一团,还好很快保卫科的人来了,一队穿着保安衣服的人赶过来分开众人。

    两家被分开后,麻婶母亲兀自骂个不停,程文联母亲顾不得这些,让儿子媳妇今天就带着孩子走,出院!

    一听程家要出院,麻婶母亲急了,低头咬了一口保安的手,保安吃痛松开她,她疯了似的扑向抱着小美的程文联媳妇,安夏怕孩子受伤,飞快冲上去,挡住了麻婶母亲。

    看到安夏出现在眼前,麻婶母亲先是一愣,继而欣喜若狂,这下不去抓小美了,而是一把抱住安夏,“你给我孙子治病,快点!”

    麻婶见到这幅情景,急得不行,上前拉自己母亲,却被一巴掌打在脸上,麻婶也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母亲扇巴掌,那种委屈和丢人让她的神经再也绷不住,她哇地一声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安夏被麻婶母亲抱着挣脱不开,鼻子里还一股酸溜溜的馊味,她自从学了医术后,嗅觉变得格外灵敏,本来就厌恶麻婶娘家一家人,现在闻着这个味道,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你们自找的,安夏手心出现小针,这是当初加了料专门预备给自己几个舅舅的,她迅速用小针在麻婶母亲大腿上刺了几下,老太太只觉得腿上一阵刺痒,本能地抓痒松开了安夏。

    安夏迅速躲在保安身后,这时候程文联也反应过来了,立刻横在安夏面前保护她。

    “我们现在就出院,不住了,跟一家属狗的住一起,全都是疯狗!儿子,你护好安夏,我们走。”

    “不许走,你不许走!安夏你必须救我家孙子,我家大孙子要是有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我没有义务救你家孙子,救人是医院的事情。”

    明知跟这样的人讲道理没用,可安夏咽不下这口气。

    医生的眼神都变了,望着安夏带着震惊和不敢相信,尤其是烧伤一科的主任,他已经把小美的情况向院长汇报,今天早上院长还让他务必想办法,打听出药膏的来源,如果能找到制作药膏的人,重金买下秘方,以后三医院在全国那都是治疗烧伤的一把手,可当安夏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是不敢相信。

    这样的秘方,居然出自一个小姑娘之手,这个小姑娘一定是中医世家,主任激动了。

    “我又不是医生,这个药膏也是那位老中医制作的,他上了年纪不能奔波,我只是学会怎么上药。”

    “那你带我去找那个老中医,我家给钱,多少钱都行,一定要把壮壮治好!”

    “奶奶,现在怕是不行了。第一次我带药来要给壮壮治病,是你们砸了药碗,泼了药膏,老中医听了此事后,只说了一句治病讲究缘分,你们跟他是无缘之人,他说了不给你家治病,药膏也只有小美的分量,你家是没有的。”

    “我不信!我家有钱,让我女儿出,一千?五千?不行就一万五万,反正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治好我孙子!”

    坐在地上的麻婶,心头有一种钝钝的痛,一万?五万!自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母亲怎么这么狠心!自己也是她女儿,可从小到大、从小打大自己从没感受到家里的亲情,她只能看着弟弟享受着无边的母爱,她甚至讨好母亲,讨好弟弟一家,就希望母亲能看到自己,给自己一个疼爱的眼神,说两句关心的话语。

    全都没有!母亲眼中仍旧只有弟弟,不管自己做多少事情。

    “奶奶,这样的药膏,你问问三医院的医生,如果那个医生肯卖,不知道要赚多少钱,人家说不治就是不治!”

    看着老太太眼中的绝望,安夏跟程家一起离开。

第一零九章 翻天

    回到家中,天色已黑,杨金英起不来床,迟迟等不回安夏,心里着实着急,怎么陪麻婶去了这么久,又觉得安夏不该掺和此事,虽说麻婶对她比儿子都孝顺,可麻婶那个妈不是个好惹的,再给安家招来祸事。

    她正胡思乱想担心着,门外传来动静,安夏回来了,带着一身疲惫,她赶忙把中午的饭菜热了一下,不一会儿程文联就端着一大盆海带筒子骨汤,她用汤给外婆泡了一碗饭,祖孙二人一起吃起晚饭。

    “外婆,我回来晚了,你没饿着吧。”

    “饿的时候我吃了块桃酥,还好你心细,每次走之前都给我床边儿放着吃喝,今天咋回来那么晚?”

    安夏不愿意告诉外婆药膏的事情,只说壮壮家嫌治疗效果不好,麻婶母亲跟弟弟在闹。

    “阿弥陀佛,这老太太咋一点都不体谅姑娘。夏夏,这事你别再掺和了,他们一家都不好缠的。”

    安夏的筷子突然顿住,慢慢抬起头,“外婆,这是麻婶,别人我不帮忙,她对咱家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不帮忙,哪怕就是陪着她,做不了什么我心里也舒服些。”

    “夏夏,玉兰这孩子人好,对咱家对你也不错,可终究不是一家人,人心隔肚皮,现在她家出了事,你天天陪着,她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那脾气也不好再找你撒气,再说他家里万一闹到咱家咋办?我一把年纪了,你又是个小孩,容易吃亏。

    听外婆的,还是多跟你几个舅舅走动,这才是你的血亲,你们关系处的好,我也可以安心闭眼了。等你以后有了出息,也能帮他们一把。”

    最后这句话杨金英说的很轻很含糊,安夏没听清,当然她的心思已经不在最后一句话上,外婆前面的话让她震惊,她以为对麻婶这样的人,应该以诚相待,外婆平日里对麻婶的关心和爱护,难道都带着利益和算计,难道她觉得麻婶不过是可以帮助自己的人,所以才对她好,目的不外乎是利用她?

    安夏从没想过,外婆是这样自私的人?她脑子里突然好乱,前世的许多事情都纷沓迭至,外婆前世给她信件的时候,交待又交待,让她好好过,也要多回安家看看,对自家人能帮就帮,难道也存了利用的心!

    安夏又惊又俱,但很快她就立刻否定自己这个想法,不可能,外婆只是利用外人,可自己不是外人,自己是外婆的亲人,外婆最亲的人,外婆跟别人是利益关系,跟自己不是,小时候外婆最疼自己,一定是这样的,就连外婆自己都说,她从小照顾最多的是自己。

    “夏夏,我刚才说的话你记着了?”

    安夏慌乱地点头,飞快地端着自己的碗出去盛饭,掐断自己心头可怕的想法。

    吃了晚饭,干完家务活,安夏烧了两壶热水,先给外婆擦了擦身子,又把自己浑身上下擦干净后,整个人都觉得困得睁不开眼,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只是到了晚上她又被隐约地争吵声吵醒。

    安夏叹了口气,又是马叔在骂麻婶,麻婶断续传来的哭声,让她心头烦躁不已,她干脆进了空间睡觉,睡醒后外面时间还早,安夏就又躲进空间看书,每次躲进空间,她整个人才真的放松下来。

    她正看的入迷,突然隐隐听到外婆大声喊她,她心念一动从空间出来,就听到外面拍得啪啪响的声音。

    “夏夏,夏夏!”

    杨金英躺在床上,面色带着些许慌张和懊恼,她昨天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出现了,麻婶母亲找上门了,还在门外骂骂咧咧,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安夏刚打开门,麻婶母亲就扑了进来。

    “安夏,今天你要是不带我找那个中医,我就不走了!我孙子有个三长两短,就全都是你的责任。”

    “妈,你别闹了,妈,我求求你行不行,夏夏一个孩子,你为难她干啥,安夏你快进去,把门关上!”

    “夏夏,到底咋回事?”杨金英在屋里不住声地喊着。

    “你别走!你松开我!松开!”

    麻婶母亲见安夏转身要走,立刻慌了,又是一巴掌扇在麻婶脸上,冲上去要去抓安夏,安夏眼底划过一丝厌恶,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讨厌这个老太太。

    “你别抓我,我不走,关上门别吵到我外婆。”

    “哼,我告诉你,今天你不带我去找那个医生,我就跟你没完!没完!”

    说完老太太恶狠狠地坐在地上,一边儿把自己大腿拍得啪啪响,一边儿嚎啕大哭,顺带还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自己的女儿。

    平日里利索也从不吃亏的麻婶,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听着母亲一句句的恶毒言语,身体不停颤抖,脸上眼泪糊住了视线。

    安夏叹了口气,麻婶这是何苦,这样的母亲还不如不要,平日里逢年过节她没少尽孝,结果出了这个事,他母亲却把全部的责任推给女儿,满是对女儿家的算计,根本不考虑麻婶除了是她的女儿,也是别人的妻子和母亲,她这样闹,万一女婿不肯出钱,跟麻婶离了婚,麻婶一个中年妇女可咋办。

    见老太太还想动手打自己,安夏彻底怒了,她指着麻婶母亲,也不叫奶奶了,“我告诉你,今天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报警!”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安家国的声音,“出什么事了要报警?”

    老太太被安夏眼中的冷色镇住,明明是个瘦削的小姑娘,刚才的气势居然让她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看到安家国后,她立刻拉着安家国,歪曲事实地把事情讲了一遍,麻婶在一旁急得辩解,说了几句,就被她招呼了几巴掌。

    安夏看不过去,拉着麻婶让她别说了,安家国却瞪着眼珠子怒道:“你小小年纪,心肠怎么这么歹毒,既然有办法,怎么能见死不救!”

    “家国,不是这样的。”麻婶又急急辩解,然后又换来母亲一巴掌和一声住嘴的威胁。

    看到这一幕,安夏冷笑一声,这是自己的亲大舅吗?居然跟外人一起指责自己。

第一一零章 要妈还是要家

    “大舅,这事情你不清楚就别掺和,再说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

    安家国眼睛一横,“我像着外人?这是外人吗?麻婶一家对咱家不错,你这孩子怎么心这么狠,明明可以帮别人一把,非要看着孩子受罪,小小年纪就这样狠毒,以后谁家敢要你。”

    安家国的声音很大,隔壁院子和门外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安夏没想到,安家国居然这么恨自己,居然亲自在村里败坏自己的名声,也好,他既然这样做,自己以后也不用留情面。

    “我跟你说不清楚,这事情也不是她说的这样,就算你对事不对人,也麻烦你了解下具体情况。”

    “我用了解什么?不就是壮壮脸被烫伤了,你能找到治病的医生,偏不肯帮忙,不就是这样!”

    “一开始带着药过去,是他们家砸了药碗,不肯治病,惹恼了医生,你问问她,当初要给壮壮上药,他们是怎么横扒着竖挡着的。”

    安家国被安夏怼得说不出话来,不过片刻后,他立刻振振有词道:“惹恼了医生怕什么,你带着他们好好给医生认错,哪个医生会跟别人计较。”

    “对,家国你说的没错,就是你这外甥女故意使坏,我家姑娘对她这么好,她就这样恩将仇报。”

    “你自己说,这是不是你的错,你故意使坏,到底安得啥心?咱们家的好名声都给你败坏了,你自己不要脸别连累安家。”

    安夏猛地瞪大眼睛,清澈的目光直射安家国心底,仿佛能照出他心底最污秽的思想,安家国招架不住这个目光,侧头避开。

    安夏凉凉一笑,“大舅,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在乡亲面前不遗余力地摸黑我。你这样帮着外人,你觉得村里人会觉得你讲道理?他们只会觉得你这个人虚伪,跟着外人一起欺负自己的亲外甥女。”

    “你,你没大没小,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把你放在眼里,让你跟外人一起诋毁我、欺负我?你当我好欺负!”

    安夏突然柳眉倒竖,超前逼近一步,浑身散发着冷到极致的寒意,安家国跟麻婶母亲两人心虚地有些受不住,忍不住后退一小步。

    “安夏,你没事吧。”

    门外程文联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一大早准备去地里干活,这几日他们照顾孩子,地里的活计都是父亲一个人忙活,结果还没走到,就看着马三川朝家方向跑。

    程文联因为女儿烫伤的事情,对马三川一家一直不满,所以都不跟他们说话,只是他听着村里人跟马三川说的话,一问才得知,麻婶带着她母亲去安家闹了,安家就安夏和老太太两人,那肯定吃亏。

    想到这,程文联跑得比马三川还快,先行赶到,看到刚才那一幕,别说安夏刚才的眼神,还真挺吓人的,他看了心头都有些突突,不过他立刻挡在安夏面前。

    “干啥?我告诉你,你们谁要敢动安夏一下试试,你不要在医院闹完跑村里闹,高嫂子,你要再不管管你母亲,我就找村长了,这样的人以后少进村里来。”

    程文联这是连麻婶两字都不喊了,直接称呼高嫂子,众人立刻听出不一样的问道,当然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很快传遍不大的村子,大家几乎都晓得此事,带孩子都有个磕磕碰碰,只是麻婶家里实在倒霉,但这事说不清,大家也都明白这是个扯皮的事情。

    “玉兰,妈,你们别闹了。”

    马三川也赶到了,看着岳母跟媳妇怼在程文联面前,他心里的火一下子着了,这几日为了媳妇家中的事,家里存的定期存款,利息也不要了,短短几日就花了三千多块,这都是他存着给儿子娶媳妇的,而且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媳妇,给程家小姑娘花也就罢了,因为是自己丈母娘抱走的孩子,人家是看着跟自家熟悉的面子上,结果出了事自己该赔。

    可给高自军家花那么多钱算怎么回事,那孩子自己的亲妈亲奶奶一点责任都没有,这事也太不讲道理了,只有媳妇这个老实人,从小岳母说啥是啥,她一点不敢反驳,才让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

    看到马三川,老太太恨得死死咬住后槽牙,“马三川,你别在这说风凉话,我们闹?我们为啥闹?我问你,我让玉兰交三千块住院费,你为啥不给钱?你不给钱住院,我不只能找点便宜办法,这可是为你省钱,你少在这掺和,搞清楚你和谁一家。”

    ”妈,凭啥我家又出钱,这才住进去几天,我家已经花了四千块了,壮壮是你们带来的,你是壮壮的奶奶,壮壮妈也跟着,咱孩子出了事,全都让我家出钱,你们没一点责任?”

    “你、你……”老太太指着女婿的手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气得你了半天,突然指头一转,“玉兰,跟他离婚,找这么个男人,把咱家害惨了,你还跟他过啥!”

    “离就离,高玉兰,我告诉你,今天你要再这样啥都为着你娘家,这日子咱两不过了,你向着你娘家,我还得向着两儿子呢,这才几天,花了这么多钱,一家三口不干活,全坐在医院等你拿生活费吃喝,这叫什么道理?孩子烫伤了咱家有责任,难道他们一点责任没有,两个大人看一个孩子看不住?住到家里有吃有喝我没话说,我做女婿的该孝顺,你该伺候也没错。

    但你弟妹在,凭啥孩子还要你带,家里活你还要干,还要伺候着你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妈?我告诉你,玉兰,你要是不跟你妈断了,我也跟你过不下去,再这样被你娘家吸血,咱家有多少钱够给他们的,两个孩子以后娶媳妇的钱都没了!”

    马三川一口气说出这些年憋在心头的气,高玉兰捂着嘴呜呜哭着,这些年她除了因为麻子跟丈夫偶尔生气,闹的最厉害的都是因为自己娘家,不是娘家要钱,就是娘家又吃又喝又拿,把家里折腾地不行,可丈夫都只是说说从没提过离婚二字,但今天……

    “离,跟他离,这样的人过什么过!”老太太跳着蹦子,恨不得上去咬一口马三川似的。

    安夏看着麻婶脸上的痛苦纠结,默默等着麻婶做最后的决定,她人生中也许最关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