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空间小神医全文阅读 第118分节

第一一七零章 血亏

    “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

    孙教授交代了一句后,拿起菜单递给安夏,“安夏,除了回锅肉,看看还有没有想吃的?”

    “孙教授,你跟臧老师喜欢吃什么,别管我。”

    “我们吃什么都行,你还在长身体,要吃好还要吃顺嘴的,这次出去很辛苦的,所以吃上面一定要嘴壮,还要尽可能在有限的条件范围内,享受生活。”

    安夏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想吃糖醋丸子。”

    “好好,甜酸口,还吃什么?”

    安夏拿着菜单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卤牛肉,孙教授你喜欢吃,再来个爆炒羊肚吧,我觉得臧老师喜欢吃。”

    臧天宝笑眯了眼,“夏夏,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猜的。”

    安夏一本正经地胡说,其实哪里是猜的,是老师们吐槽,臧老头太喜欢内脏,什么牛肚、猪肝、鸭胗、鸡血,还有羊脑啥的,吃完了胡子上一股子怪味,安夏都听到过两次。

    点完单后的孙教授,望着另一桌学生,“磨蹭什么呢,赶快点菜吃饭,吃完饭回去看资料,还有那么多数据没有整理出来,别以为坐在火车上是让你们休息的。”

    四人微不可查地颤抖一下,孙教授的博士生苦着脸点了四道菜,他们本来计划好一会儿打扑克牌的,以为坐火车,老师管控能松点,结果还是自己想多了。

    安夏看出大师兄,她权且把孙教授带的博士生叫大师兄,毕竟目前五人中他资历最老,她看出大师兄眼底的绝望,她也知道孙教授的严苛是出了名的,她知道这是孙教授希望把自己的知识尽可能地教给学生,而且中医知识浩瀚如烟淼,背书背到人奔溃。

    “孙教授,材料能不能下火车再整理,我一会儿想跟师兄师姐们玩,打发一下时间,不然、不然我总觉得火车吵得头发晕。”

    “晕啊?难不难受?”

    孙教授立刻搭脉,孩子身体有些虚,还没感受清楚,安夏笑着抽出手腕。

    他瞪了一眼臧天宝,臧老头有些心虚,转念一想不对啊,给安夏单独授课这事可是孙教授提出来的,这次一口气给孩子进行剩下两年的专业课学习,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大家不也同意了嘛。

    “玩,这两天你就好好养身体,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一会儿小施你看好大家,尤其照顾好安夏,听到没。”

    “老师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小师妹。”

    施西恩低下头,笑容再也藏不住,紧接着是愧疚,他对不住小师妹,小师妹刚才找他们吃饭的时候,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一会儿打牌,哪里是小师妹想玩,是小师妹照顾他们呢。

    身为大师兄,刚才还抢座位,把小师妹推到老师那边儿,他心里很愧疚,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小师妹最好,比谁都好才行。

    安夏看着憨厚地大师兄,眼底闪着坚定地目光,还几次对自己投来愧疚目光,也不知道大师兄脑补了什么。

    二十多分钟,饭菜陆续上来,火车上大家胃口都不太好,当然几个男生除外,胃口不好的只有两位老师和两个女生,安夏本就吃得少,火车上味道太重,加之又不怎么运动,便没什么胃口。

    “怎么吃的这么少?难怪越来越瘦,是不是胃口不好?”看到安夏米饭基本没动,菜也没吃两口,孙教授有些着急,这次把安夏带来,他其实还是挺有压力的,毕竟安夏是霍家孩子,路上要是没照顾好,他怎么面对霍老爷子。

    “我吃不下,没事的,一会儿饿了我吃点心,主要是没怎么动,所以不饿。”

    “哎,等回去了,好好开点补药补补身体,年纪轻轻就血亏,这怎么行。”

    安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乖巧地点点头,他们这桌子菜剩下不少,但是没浪费,被另一桌的三个男生吃了,三人边儿吃边儿流泪,心里安夏决心,以后出门做科研一定要带着小师妹,跟着小师妹伙食直线提高,以前出去吃泡面,偶尔来餐车吃饭,也就是点碗面或者炒饭,这可是头一次吃小炒啊,比学校的味道一点不差。

    三个男生就着剩下的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又吃完一盆米饭,然后施西恩去付钱,差点晕过去,七个人吃了七十六块八毛二分钱,快赶上普通工人半个月工资了。

    肉痛地付了钱,把找地领钱小心翼翼地装进信封,叠好装进贴身衬衣内的口袋,招呼两师弟回车厢。

    那边儿安夏吃饱后,臧老头又开始抓着安夏问各种奇怪问题,这回孙教授直接怒了,“天宝,孩子身体虚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回答你这些问题又伤神又费脑,当时你跟我来,可是说好的,就是跟着一起做学问,你要在这样,我下一站买个车票送你回去了。”

    安夏连忙找了个理由,拉着师姐跑了,主要是孙教授收拾臧老师,当着自己和学姐的面,实在不太好,总要给臧老师留点颜面。

    二人走后,孙教授才露出一抹担忧,臧天宝也察觉不对劲,“孙教授,你不舒服吗?”

    “我担心安夏的身体,她脉象有些奇特,而且血亏十分厉害,这孩子打过年后来上课,气色就不好,小脸蛋都凹陷了,但是刚才我一搭脉,她身体就如同大病初愈的人那般虚弱,我现在有些后悔,是不是把孩子逼得太紧了,不该带孩子去云省的。”

    “这么严重?这是怎么了?”

    孙教授没说话,刚才他给安夏诊脉的时候,刚一搭脉就被安夏避开,他也就是趁着安夏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三秒,查看到一些问题,如果仔细诊脉,也许能找出原因,可安夏明显不愿意让他诊脉,孙教授突然觉得,安夏愿意跟自己来云省,似乎没这么简单。

    见孙教授面色凝重,臧天宝也不知道说什么,“孙教授你别担心,不行回去就给孩子把补药开起来,一定把她补得白白胖胖。”

    “难道霍家不知道给孩子补身体吗?你想过安夏身体为什么会这样?还有,安夏自己的医术你我都知道,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体血亏严重?”

    三个问题,将臧天宝问的哑口无言。

第一一七一章 进一步印证

    “安夏同学,你吃的是什么?”

    “补品,最近忙的太厉害,身体有些亏,所以吃点补品做的零食,你们要不要也吃点?”

    “不用不用,小师妹你拿过来这么多零食,补药你自己吃,你最近确实瘦的厉害。”

    安夏笑笑,拿了一片递给研三的师姐,“师姐你尝尝,这个女孩子吃很好,特别补血,也不是那么难吃。”

    女生接过一片像芝麻片一样的东西,可以看到里面有红枣、芝麻、枸杞,咬了一口不软不硬,比软糖稍微硬一些,吃起来有很浓的阿胶味。

    “这是阿胶?”

    “是的,阿胶片,做成这样方便携带和吃。”

    “里面还有人参、黄芪……”女生仔细品尝了一下,“其他我就尝不出来了,哦,有松子!”

    “还有虫草、灵芝,这些都是提气提神的好东西,当然加的量不多,用黄芪调和,可以很好地中和各补药的冲性,然后就变成了温和的补气血的食补材料。

    黄芪这味中药,说起来真是好,本身就补气血,然后跟大补药品都能结合,跟人参就提气提神,跟阿胶就补血,跟谁在一起,他就会被谁同化,然后他又能中和补药强劲的药效,当然必须配比得当。”

    三位师兄和一位师姐,四人默,尤其是研三女生格外后悔,她就知道自己不该问,小师妹太强悍了,自己给自己做补品吃,配比得当四个字就能把自己拍死。

    自己也知道黄芪的功效,可跟这么多强劲补药混合在一起,要平衡各种补药的能力,还要对补气补血做一个平衡,配比得当!

    呵呵,这就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如同孙教授说,你体会一下这个雀脉,体会一下,可是根本很难分辨好嘛!

    安夏一口口地吃着补品,然后跟大家一起打牌,打了半个小时后,精力不济,打了个招呼回去休息,剩下研三女生补上,继续跟大家玩。

    “安夏同学身体不太好,这次实习大家要多照顾她。”

    “大师兄,你放心,咱们一直都很照顾小师妹的,是吧刘璐。”

    说话的同样是研三的一位男生,与另一位研三女生刘璐,是统一年级,他们二人是同时考入孙教授研究生的,但是两人研究方向不同。

    “小师妹刚才吃了不少阿胶片,我坐在她旁边儿,她就没停过。”

    刘璐有些隐隐担心,小师妹说过这个补药是用什么做的,她半小时前吃了一片,现在觉得身体暖暖的十分舒服,可见补药效果十分明显,但是小师妹一口气吃那么多,她医术可比自己好,补药吃这么大的量,也不知小师妹身体到底怎么了。

    经刘璐提醒,大师兄也意识到,安夏这么大量吃补药,会不会是身体有什么大问题?

    他望着剩下三人,“你们别做声,改日我给小师妹把把脉。”

    三人齐齐点头,都有些担心安夏,玩不下去散场了。

    孙教授没想到安夏回来的这么早,然后打了招呼就上去睡觉,孙教授怕吵到安夏,拉着臧天宝出来,把软卧的门关上,看到自己另一个学生也回来了。

    “怎么不玩了?”

    “啊?安夏同学累了,我们几个也散了,回去看看书。”

    孙教授点点头,转身对臧天宝道:“安夏这孩子,还是很有自控能力的,玩也只玩一会儿。”

    刘璐低下头表情有些纠结,老师,明明是安夏累了,然后她突然想起刚才的事情,犹豫了一下,决定告诉老师。

    “孙教授,刚才安夏跟我们玩的时候,一直在吃她自己做的阿胶片,里面大概有阿胶黄芪人参虫草等补药,还给我吃了一片,说补气血最好。”

    “是吗?不错不错。”

    “可是……我吃了一片。”刘璐比划了一下,就跟小时候吃的云片糕那么大小,稍稍厚一些,“吃完半个小时后,我觉得浑身暖暖的,可见东西效果很好。”

    “不错不错。”臧天宝也连连点头。

    “但是安夏一直在吃,最少吃了十几片,她说自己最近气血亏,所以要补补,可这个补药效果这么好,用的绝对是最好的药材,一口气吃这么多,我有些担心。

    我相信安夏同学肯定不会有事,但是吃这么多补药,她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孙教授跟臧天宝对视一眼,这个学生观察仔细,而且善于思考,通过一片补药,就猜到安夏身体有大问题,孙教授欣慰的同时,又越发担心安夏。

    “你不用担心,安夏同学的身体,有老师照顾,她是最近大量学习,伤了本源了,这次又跟着老师南下,所以要多补补。”

    “我明白了,两位老师我先进去了。”

    “去吧,安夏睡着了,别吵着她。”

    看着学生进去后,孙教授才露出担忧神色,轻轻叹了口气。

    ……

    “队长,你要走?为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有什么问题,你指出来,我一定注意。”

    看到一凡急切又委屈的模样,陆柏川有些张不开口,“一凡,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不,你不说出真正的原因,你就算不来上班,每年该多少钱我都分给你,不上班这公司有一半也是你的。”

    感受到邓一凡目光中的执着,陆柏川知道,不说实话不行。

    “直接原因是杨小妹,她喜欢我,而且她还针对夏夏,我跟夏夏这段时间这么多矛盾,全都因她而起。”

    “队长,你终于发现了!”

    陆柏川有些郁闷,想起当初那么多人提醒过自己,安慧更是直接告诉自己,可自己却不肯相信,导致自己跟安夏变成这样。

    “所以我不走不行,再留在这,我跟安夏的矛盾就没法彻底解决。”

    “队长,即便你离开公司,杨小妹依然是问题,她要是跑去找安夏,说些无中生有的话,你们两依然会有矛盾。

    退一步讲,就算安夏相信你,不跟你闹,但哪个女人受得了这种骚扰,所以即便你走了,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目前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如果杨小妹真的对安夏这样做,那我跟她的干亲缘分到此为止,我会在她遇到问题时尽力帮忙,但再无情分。”

    邓一凡紧紧抿着嘴,觉得杨小妹未来后患无穷。

第一一七二章 给自己下蛊

    “队长,解决这个问题,不一定要你走,我们换个思路,我给杨小妹另找一份工作,让她走,然后你在她单位给她租个房子,这样就分开了。”

    陆柏川苦笑一下,“你忘记过年的时候出的事了吗?你把她送去别的单位,最终也干不长,而且她也不会离开公司的。”

    邓一凡沉默了,队长说的全对,队长当初如此帮助杨家,他不能怪队长,因为他听说过老队长的为人,他很敬佩,只是没想到杨小妹如此不要脸。

    “就这样,等你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替我,我就离开,我只带走当初我入股的钱,以后这公司百分百属于你。”

    “不行。”邓一凡当即反对,“开公司大半年,盈利不少,利润咱两一人一半。”

    陆柏川摇摇头,“公司盈利全都是你跑客户,你找供货源头得来的,其实我没做什么,也就帮你守个家开单子,利润我不能拿。

    如果你真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给我开工资,把这几个月上班的工资发给我。”

    “队长,你一定要跟我这么见外吗?”邓一凡怒了,“没错,我是带着您一起做外贸,可我一个人没办法做大做强,所以也必须有一个我可以信得过的人,跟我一起做生意。

    你忘了咱们去俄国,被抓去山顶仓库,当时差点丢了性命,是你让我先走,最后在山脚下找到你,要不是安夏,我真怕你出事。

    这是您第二次救了我的命,如果换一个人跟我跑外贸,那个时候我很可能就出事了,所以怎么是你什么都没做,你做了很多,而且只有你在这我才安心。”

    邓一凡情绪有些激动,停下来缓了缓,“队长,你别抛下我,是你告诉我的不抛弃不放弃啊!”

    陆柏川见一凡眼底隐隐都有泪花,又有些好笑,“你小子,这话是用在这的吗?”

    “我不管,你都不要我了,我管不了那么多,换谁来我都不放心,我只放心你,你在家里守着,我才能放心在前面冲锋跑业务,换了任何人我都放心不下。”

    陆柏川叹了口气,“一凡,我真的累了,我可能不适合当公司老总,我想换个工作换个心情,你也知道,我这性子和脾性,天天憋在办公室,其实特别着急。”

    邓一凡见队长要走的心十分坚定,只能松口,“走可以,但要么你把钱全部拿走,连本带利,要么就留在公司,股份还是一人一半,就冲我这条命是队长你给的,你再推迟我真生气了。”

    陆柏川知道,再说下去,邓一凡肯定不干,“三成,我现在的钱占公司三成股份行不行?未来我也不做什么贡献,就是以资入股,忙得都是你,你占大头,你要不同意,这便宜我都不沾了。”

    邓一凡看得出,这是队长最大的让步,点点头同意。

    见邓一凡同意,陆柏川松了口气,随机问他有没有合适人选。

    邓一凡摇摇头,“到时候我找人问问吧,周懿问过我几次,想跟我一起做这份生意。”

    陆柏川回想起这个叫周懿的人,摇了摇头,“此人城府极深,他跟你一起很可能是利用你,到时候掌握了你的渠道,就把你生意抢了。”

    “别的不敢说,俄罗斯那边儿我说了算,他以为自己是帝都公子,俄国就会给他面子,不可能!

    安夏在俄国给我打了极好的基础,那边儿的官员都不敢得罪我,低下这些做生意的更不敢去别家拿货,要不是我不想让其他做外贸的人没水喝,所有人的生意我都能顶掉。

    不过做人做事不能做绝,要给别人留口饭吃,这也是我现在的问题,我想开辟其他赚钱渠道。

    队长,你打算做什么,算我一份。”

    陆柏川纠结了一下,“我还没想好,我打算离开公司后慢慢找。”

    “哎,也不知道安夏在昆城怎么样了,她要是在,我就问问她的投资意见,说实话别看安夏小,哪里没去过,可她看事情的眼光极准。”

    “昨天晚上我跟她通了电话,那边儿都安顿好了,已经住在酒店里了,不过她好像挺累的,没说两句就睡觉了。”

    在昆城的安夏,下午时间正在酒店睡觉,因为气血亏损较大,所以她渐渐开始感觉疲倦乏力,经常犯困,所以她总在睡觉,睡眠时间也长。

    其他人已经被孙教授集合起来分配任务,没有叫醒安夏,孙教授知道安夏身体异样后,把她的工作全都分派出去,此次行程只打算带她看看即可。

    工作交代完后,大家开始忙碌起来,孙教授跟臧天宝住一起,安夏跟刘璐住一起,剩下三个男生住一起,全都是套间,有办公区,还是很不错的。

    “孙教授,我出去买点小吃吧,早上安夏还跟我说,昆城自己做的鲜花饼特别好吃,还有乳扇。”

    “行,你去买点特色点心,安夏喜欢甜食,把帝都没见过的,挨个买一些,大家一起尝尝。

    对了,在外面注意安全,让杨哲陪你吧。”

    杨哲是除去安夏,四人中最小的,孙教授的研究生,今年研二,是个不高不矮偏瘦的学生,是个做事认真的学生。

    “师姐,我陪你。”

    “不用了,你们先整理资料,我一会儿就回来,孙教授您放心,我一会儿问问酒店工作人员,不会走丢的。”

    “好,拿着名片,有事打酒店电话。”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安夏来了,可一看时间才下午五点,可见昆城比帝都天黑的早些,这一觉睡了三个小时,但依旧浑身疲倦。

    她叹了口气,她没想到这个蛊虫这么厉害,难怪霍景川的医书中,不建议用次方法,可这个方法是最利于找到最后解药的。

    养大这个嗜血蛊虫,就能通过气息吸引七虫七花毒中最厉害蛊虫的解药,另一种蛊虫,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找到一虫的解药,就找到了一半希望。

    安夏从空间中,找出一个白瓷瓶,这是霍家秘方之一,补气血的良药,用于大亏之人,就着杯子里的水,将药服下。

第一一七三章 调研开始

    此刻安夏的精气神,全靠药物吊着,如果没有得到霍家的宝藏,她也不敢用此险策。

    好在宝藏里药材和药物齐全,尤其是药材,全都是霍家代代积攒下来,优中选优顶尖的药材,药性浓厚,而且以前的药材,纯天然无污染,所以药效强劲。

    醒来后看到几位师兄师姐在整理资料,安夏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刘璐师姐,还专门给她买了好多当地小吃,最后就是她一边儿看着大家干活,一边儿在孙教授和臧老师的投食下打发时间。

    晚上当地医疗系统,对从帝都来的孙教授等人给予了最高标准的接待,安夏这才感受到孙教授在外地的名气有多么响亮。

    酒店最大的包间,一桌可以坐二十个人,就这都开了两个包间,因为人太多,大桌都坐不下,来的大部分是昆城医疗系统特别是中医系统的医生,还有些人是从其他地方赶来,其中甚至有两位领导,来自外地不同两个省份,专门来给孙教授接风洗尘。

    “孙教授,我是人民医院中西医结核科的张春桃。”

    “你好,张主任,我记得五六年前你去帝都开过会。”

    “对,孙教授您记性真好,那次有幸听了您的汇报,非常开阔眼界。”

    “孙教授您好,我是第一附属医院中医科的陈小奇。”

    “陈医生,幸会幸会,我记得以前第一医院的主任是贺主任。”

    “那是我老主任,老主任已经退休了,现在被医院返聘,每天坐诊一天,今天知道您来昆城,老师本来要来的,结果家中突然有点急事,没走开。”

    安夏跟几位师兄师姐一路看着孙教授,面对几十个人游刃有余地应酬着,而且跟每个人都能聊上两句,而且对每个人都笑容满面,让人如沐春风,每个人脸上透着由内而外的笑意,很多人没想到自己还被孙教授记住,这种受人重视,还是被孙教授重视的感觉真好。

    “孙教授能当大内科院长,不光是业务能力强,社交能力也好厉害。”

    刘璐低头小声道:“我还以为孙教授只会怼人呢,没想到还有脾气这么好的时候。”

    安夏低声笑了起来,“师姐,你说的没错。”

    “来来来,你们几个都过来。”

    孙教授招呼自己的学生过去,一一给众人介绍,第一个介绍了施西恩,主攻消化内科,一听是博士生,众人不敢小瞧,医学的博士生毕业再出个国镀金,那就是前途无量。

    孙教授一个个介绍下去,最后是安夏,“这位是我最小的学生,叫安夏,是……”

    “孙教授,我自己介绍自己就可以。”

    安夏连忙打算孙教授,她不想借助霍家的名声,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外公是霍老,“各位老师好,我叫安夏,是孙教授的学生之一。”

    众人看安夏面相很嫩,有人笑着问道:“孙教授,这是你今年刚收的研究生?”

    “不是,安夏同学确切地说,今年才读大二,不过她已经把大学课程全部修完,并且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如果她要报考我的研究生,我非常欢迎。”

    众人眼底闪过惊讶,两年修完医学本科,尤其是研习中医,需要背数不清的东西,这个姑娘居然修完了所有课程,而且孙教授赞赏有加的口气,众人望着安夏的眼神多了三分重视,毕竟能让孙教授重视,并且特意宣传的,一定有些能耐,尤其是两年修完所有课程,成绩优异,看来自身非常优秀。

    安夏站在孙教授一侧,不卑不亢带着礼貌大方的笑容,加上她容颜美丽,给大家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孙教授什么时候,连大学生都会带出来调研了?这件事情官方非常重视,带个大学生,会不会有点太儿戏。”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孙教授朝远处望去,原来是自己的老对手,或者说是死对头,当年比自己低两级,二人在同一学校学习,跟随统一导师,然后又在同一个医院实习,结果他被留在了帝都,此人被分去贵省贵市,然后几次高级培训和研讨会,都有这位同学。

    孙教授笑道:“东晓,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了,你不是在贵市吗?专程来给我接风,真是太客气了。”

    余东晓露出一个不情愿的笑容,“听到孙教授来,多年未见,我就从贵市赶到了这里。”

    “哎呀,小师弟,你怎么还跟以前似的,那么客气。”

    孙教授从人群中穿过,走到余东晓面前,率先伸出手,表现得十分有风度。

    被孙教授点明身份,余东晓暗暗咬牙,暗恨孙教授又用师兄身份压他,中医不似西医,谁医术牛谁老大,中医还是很讲究传承和辈分的,先来的就是师兄,尤其是同一老师带出来的学生,即便大师兄医术也许不如后来的人,但大家必须尊敬大师兄,老师也更信任自己最先来的弟子,这就是中医辈分论。

    他明明是老师最有天赋的学生,却被这个貌似忠诚实则奸诈的孙逸邈害惨了,那时候大学生毕业包分配工作,原则上是从哪来回哪去,但是如果特别优秀,加上老师举荐,就有可能留在好地方。

    当时他们在一起,都想留在帝都,毕竟帝都医院条件最好,未来发展也最好,而地方上还不知道会被分去哪里,当时他为了留在帝都,拼命学习,拼命上班,战战兢兢不敢做错一件事,每一件事都尽善尽美,结果导师却选择了孙逸邈,他不过是自己的大师兄,比自己早入门两年,就这样他只能回到自己故乡,好在没有分配到下面的县城,而是留在了省会。

    即便如此,刚从帝都去贵市,他也特别不习惯,有强烈的落差感,贵市的医院跟帝都比起来,差距太大了,不论是医疗硬件设施,还是人员素质,甚至是待遇和福利,都比帝都差很多。

    他不甘心,所以在未来工作中,他拼尽全力,努力了一辈子,做到了内科大主任,医院副院长的职位,可当他得知孙逸邈做到了全国最好的医院,内科大主任医院副院长的职位,不甘又涌上心头。

第一一七四章 一较高下

    “师兄,我记得你以前带的学生,最少研究生起步,怎么退下来后,大学生也带了。两年就把大学五年的知识学完了,莫不是个天才!”

    安夏看出,孙教授的师弟阴阳怪气,说着漂亮话,可眼神对孙教授并无敬意,然后还把自己翻出来说事,她是挺想低调,可她也不允许自己被别人踩。

    “余老师,确切地说我用了半年时间修完了四年课程,一开始我是跟同学们一起上大课的,余老师夸我天才,我倒也当得起,九二年国际奥林匹克竞赛,我拿到了数学、物理、化学和生物四门联赛冠军中的第一名,创造了国际奥林匹克联赛大满贯第一人。”

    孙教授脸上的笑,仿佛湖水里的涟漪,一波又一波从内心深处透出来,他当然知道余东晓这个小师弟,从读书的时候就跟自己较劲,自以为自己天资第一,努力第一,别人都不如他,还不肯承认自己不如人。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一点没变,可惜……

    孙教授眼底闪过一抹戏谑,这两年相处,安夏的脾气性子他是知道的,平日里低调不惹事,但绝不怕事,所以这次东晓师弟怕是要提到铁板了。

    余东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国际奥林匹克竞赛冠军,还拿了四个冠军,他隐隐有些印象,几年前的事了,当时科里定的报纸都登过这个事,没想到拿满贯的人就在眼前。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居然敢当面怼她,还真是恃才傲物,以为成绩好就了不起了,在中医学界,成绩只代表一方面,还有老师的传承以及入门先后。

    不悦只端在停留在脸上三秒后,余东晓就带着略带轻视的笑容道:“学医不同于奥林匹克竞赛,小姑娘学习很厉害,学医还是要谦虚才好。”

    “余老师说的是,但您怎么就知道我中医学得不好,学生想像老师请教一番,也让余老师考校下学生中医掌握的程度。”

    考校?余东晓心底的笑意再忍不住了,这姑娘太狂妄,跟孙逸邈似的,以为留在帝都,当了主任当了副院长,就真的了不起了,中医卧虎藏龙,而且中医水平是跟学习时间和年纪成正比的,别的不说,就那些繁杂的古医书,没有几十年如一日的功夫,还真背不完,更别谈理解运用。

    “好,今日我就看看,师哥你这位最小的徒弟水平如何。”

    孙教授脸上笑意更深了,一旁的臧天宝对余东晓流露出同情目光,这目光让余东晓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些烦躁,因为他发现师哥居然不怕他测试他的学生,难道真的很不错?不可能就算很聪明,但学习中医,这么年轻不可能学出什么名堂。

    “余老师,请出题。”

    余东晓故意挑了一些生僻冷门的古医书提问,没想到安夏倒背如流,四月的昆省,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他却因为安夏对答如流,有些气闷。

    “真不错,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居然背得下这么多医书。”有人赞许。

    “哼!就是不知道理解如何,你刚才说的那一篇讲伤寒的文章该当何解?”

    安夏不紧不慢把内容解释一番,看着余东晓哑口无言,她继而举了好几个例子,从多个方面讲述伤寒的影响,真是还有跟其他病症共同发作的时候,该如何处理的脉案。

    当然这些东西,几乎全部来来自于空间里霍家十几代人积累起来的脉案,这些东西很多内容,就连在场的不少医生都没有听过,余东晓自然也没听过。

    “你说的这些内容,听都没有听过,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是师兄你教的吗?”

    孙教授立刻摆手,他说起来是安夏的老师,但能教安夏的大部分来自西医,纯中医这一块,他还真没什么教的,当年开学报名的时候,安夏就镇住了他,给他开的药方,比他自己开高明太多。

    “学生是在家中,跟着外公大舅他们,学习过一些,这些也是家中脉案里的病人。”

    余东晓眉头一挑,“你叫什么名字?”

    “安夏。”

    安夏?中医世家有名气的就那么几个,绝大部分还集中在帝都,他确定没听过安夏这个名字,也没听过谁家有个叫安夏的外孙女或者亲戚,可见即便家中都是中医,也没什么名气。

    “你说的这些问题没法验证,所以我也不确定你说的是否正确。”

    “余老师没办法分辨正确与否?”这下安夏有些吃惊。

    “对。”余东晓没好奇道,虽然不想承认,“我觉得你对有些脉案的解说,也许并不对症。”

    安夏微微一笑,“看来余老师您不知道的东西挺多。”

    这话就是变相地说余东晓此人无知了,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说一个近六十岁的教授级别的医生无知,别说余东晓脸上立刻挂不住,周围的人都有些挂不住,全都望着孙教授。

    要不是因为此事是余东晓挑起来,大家还以为孙教授安排好,让自己的学生出来斗余东晓,不管输赢,学生是晚辈,余东晓是长辈,余东晓就是赢了也胜之不武,而安夏即便输了,也没什么关系。

    “哈哈,别说老余不了解,我也不是很清楚。”

    “是啊,是啊,别一过来就考校学生,给学生们压力。”

    昆市的医生开始打圆场,毕竟是在他们的地方,如果余东晓跟孙教授闹得不愉快,他们脸上也挂不住,以后谁还来昆市,在帝都魔都这样的地方看来,昆市就是个蛮荒之地,要是还没点眼力劲,就要彻底被提出圈子了。

    余东晓却不肯善罢甘休,自己从医几十年的脸面被一个小姑娘打了,他不甘心,随即他拉过自己关系还不错的昆市中医院邹医生。

    “今请邹医生当个病人,让这位小姑娘诊断一凡,你也是老毛病了,要是小姑娘能看准,也算是学有所成。”

    邹医生曾经受过余东晓人情,此刻虽然知道他在为难小姑娘,但也只得配合,没办法,这个圈子欠下的人情,都是救命的,不能不还。

    “我的病余教授你最清楚,今日就让这位学生给瞧瞧。”

第一一七五章 推翻

    看病,安夏可不怕,孙教授更不怕,臧天宝已经看起了热闹,其他四位学生见自己导师的师弟,让安夏看病,摆明刁难安夏,虽然心里有气,但一想到安夏那种逆天厉害的程度,刘璐觉得安夏肯定会啪啪打脸,再不济也一定被老师师弟看的好。

    “您请坐。”

    邹医生坐下后,因为向着余东晓,他什么都没说,心里盘算着,这个小姑娘问起来的时候,他也要说得不明显,不能让余东晓不满。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安夏居然什么都没问,而且中医的望闻问切四步骤也进行得飞快,给他诊脉的时候,眉头还皱起来了,小姑娘装得蛮像那么回事的。

    “看完了?”孙教授有种不好的预感,安夏皱眉了,难道邹医生不太好?

    “嗯。”安夏点点头,脸色凝重,邹医生的病应该有二十多年了,冠状严重狭窄很厉害,就像一张张到最紧的弓弦,随时有可能断裂,那就是心梗啊。

    邹医生有些不舒服,小姑娘这样子,一幅自己大病要死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冰冷严厉起来,“我身体有什么问题?”

    “邹医生,您得了冠状严重狭窄,这个病应该有二十年以上的病程,现在您的心率在每分钟106次,元阳不足,心阳虚,此刻您的心脏就犹如一张绷紧的弓弦,稍有一点刺激,都会出现生命危险。”

    “哈哈哈!”余东晓大笑起来,“师兄,你这学生一张嘴,就把邹医生二十几年的胃病说成心脏病,还说的如此严重,邹医生最爱运动,要是心脏有问题,早都出事了。”

    邹医生点点头,“我这胃病大家都知道,二十多年了,上腹反复疼痛,几年前找上余教授,吃了几个月中药,基本再没疼过,昨天还打了羽毛球,怎么可能会是心脏病,肯定是你诊断错了。”

    安夏严肃道:“不,我不会诊断错,很多心脏病一开始都被误诊为胃病,而且因为邹医生你长期锻炼,所以你的身体机能好于一般人,所以大部分医生给你把脉,可能察觉不到你有心脏病,但我发现,你强健的脉象中有极衰之症,我只能说余教授可能没有诊断出来。”

    “你这学生,除了不谦虚,还敢信口雌黄,你的意思是我误诊了!”

    余东晓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个堂堂教授,被一个还没出师的小姑娘,说他误诊,他从医三十载,这十年根本不会出错,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胆子不小。

    “师弟别急,我看看。”

    孙教授上手诊断,如果没有安夏提醒,他可能也会认为是气滞于肺腑,但有了安夏提醒,再诊断的时候,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心脏确实有问题。

    “麻烦邹医生跟着我做几个动作。”

    虽然不情愿,但碍于孙教授灼灼目光,邹医生起身跟安夏做了几个动作,安夏又一次上手诊脉,左右手全都把脉后道:“我推测是右冠远端,几乎全闭合,还是赶快去医院做个检查,立刻把手术做了才好,否则一个不注意,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你这个小姑娘,你胡说八……”

    胡说八道的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来,邹医生突然脸色发紫,牙关紧闭,直挺挺地朝后倒去,众人大惊。

    这下谁都说不出话来了,还是孙教授反应最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邹医生真的是心脏病,立刻送医院。”

    众医生都傻眼了,真的是心脏病?

    谁不知道邹医生得了二十几年的老胃病,看遍了医生,就连余东晓都诊断为胃病,今日却被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姑娘给诊断出心脏病,而且刚说完邹医生有生命危险,邹医生就倒下去,这也太邪乎了。

    邹医生脸色迅速从紫色变为青色,然后黑色渐渐从青色中透出,安夏立刻看出不好,这是大面积心梗的征兆,别救护车没来,邹医生就去了。

    她立刻从口袋掏出一个药盒,这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保心丹,安夏迅速扯开盒子,掏出保心丹,捏开封蜡,“温水!”

    三秒慌乱后,孙教授反应最快,立刻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安夏轻轻抬起邹医生的头,捏开他颌骨,把保心丸放入他口中,然后倒入温水,药丸慢慢化开,她又轻轻抬高邹医生颌骨,让药水顺着喉咙管流下去。

    “你给他喂的什么?”

    余东晓厉声问道,眉头紧皱,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今天怕是真的要丢大人了,可他不甘心,也不相信邹医生会是心脏病,但师兄也说是心脏病,难道真的是自己误诊?

    不可能!他心底越发憋闷,见安夏不经允许就给邹医生喂药,立刻急了。

    “保心丹。”

    “保心丹?”周围的人重复着这句话,余东晓急急问道:“是霍家的保心丹?”

    “对。”

    “你怎么会有这个药,霍家保心丹五年出一次,药品极少,早都被人预定了,我都买不到,而且你还会随身携带?”

    “此刻是讨论我为什么有保心丹的时候吗?”安夏真有些烦了,这个余教授怎么拎不清。

    孙教授冷冷一笑,“霍老是安夏的外公,她有保心丹不奇怪,霍老十分心疼安夏,此次来昆市,给孩子带了很多药,我想这就是其中之一吧。”

    众人瞳孔剧烈收缩,霍老的外孙女,难怪!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这个小姑娘医术如此高超,刚才对答如流,原来是霍家人,还拿过奥林匹克竞赛大满贯,这么聪明,霍家这一代简直无人能敌。

    臧天宝享受地看着余东晓错愕的表情,虽说他也不咋喜欢孙教授,这次孙教授死活不带他,要不是求了师哥,自己都来不了。

    可是,孙教授跟自己是一个学校的,还是学校附属医院曾经的副院长,一个师弟居然敢在师兄面前耀武扬威,哎呀,他都替余东晓脸疼。

    四个学生则是面色惊惧,今天看到有人直挺挺在自己面前倒下,脸色迅速变得黑青,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众人神色各异,外面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第一一七六章 彻底失败

    邹医生被救护车送走,跟他同院和交好的医生跟了过去,餐厅包间内有电话,其它众人等消息便好。

    有了邹医生的事情,余东晓也消停了,气氛没刚才热络,毕竟大家都是同行,看到一个人直挺挺地倒过去,谁都觉得自己身体是不是也不行。

    四十多分钟后,电话响起,余东晓反射似的站起来,但是站起来他就后悔了,暴露了自己的急切,旁边儿资历浅的医生看到这一幕,上前接了电话。

    问了几句后,面色松了下来,挂断电话。

    “邹医生没有生命危险了。”

    众人松了口气,脸色渐渐轻松起来,没生命问题就好。

    “什么毛病?”

    此医生见余东晓开口,有些不好说,随即孙教授目光射来,他知道自己掺和不起这两位大佬的事情,一五一十道:“心梗,右冠远端几乎全闭合,经诊断病情持续多年,此刻已经进行术前准备了。”

    说完后医生坐下,在座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全都震惊非常地瞪着安夏。

    没错!就是瞪着,已经忘记掩饰了。

    余东晓的脸轰得全红了,继而也掩饰不住满脸震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好在可以做手术,在梗阻端放一个支架就好了。”

    安夏轻声道,众人再无人出声,如果说以前大佬级别的中医大家自以为见过,现在刷新了他们的认知,因为安夏只快速诊脉,然后让邹医生做了几个动作,就能精准诊断,这才是传说中失传的华夏古中医。

    余东晓坐不住了,他真没脸坐在这,他这辈子受过最大的刺激,丢过最大的脸就是今天,一瞬间竟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师兄比自己运气好,一辈子没比过师兄,结果现在居然还输给师兄的小徒弟,最小的徒弟,大学才读了两年。

    他脸色从红变紫,渐渐变得苍白,哪怕安夏足够聪明,哪怕安夏是霍家人,这份逆天的中医能力,他心里最清楚,毫不留情地碾压他。

    “我有些不舒服,先告辞。”

    余东晓起身离开,孙教授没说什么,只让余东晓回去好好休息,改日再聚。

    余东晓煞白着脸离开,当天晚上便离开了昆城,后半辈子留在贵市,再没出来过,也没有从医坐诊,当孙教授知道余东晓后续的生活,也是长叹一口气。

    他这个师弟,天赋不错,但天赋不错遇上天才,尤其是安夏这种逆天式天才,感受到的碾压更沉重,但这也是因为师弟天生心眼小,恃才傲物造成的,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安夏,就得了一幅治疗的药方,当时他可没觉得被碾压,只是心里又激动又高兴,高兴中医后继有人,这孩子水平极高。

    所以这就是自己跟师弟的区别,师弟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次余东晓离开,孙教授感受到一丝不对,看着他急促的背影,孙教授心底隐隐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最后一次与师弟见面。

    而安夏在这次比试中,一战成名!虽然用战不太合适,但在其他医生眼中,就是如此,一个大二的年轻小姑娘,居然打败了余东晓,其实也怪余东晓倒霉,邹医生的病在医疗系统里也看了不少医生,大家都当胃病治疗,实在是这种冠状远端闭塞问题,太容易被忽略,而且邹医生疼痛的位置,就在胃部边缘,所以很多医生都栽了。

    这么年轻有为的小姑娘,还是霍家的人,大家望着安夏的目光渐渐炙热,不过刚接触两下,众人都明白了,孙教授护得紧,大伙散了吧,别想心思了。

    药讨不到了,但是看病还是可以的,所以众人对安夏又热情又客气,都想结个善缘。

    其他四个师兄师姐见安夏受欢迎,没有任何嫉妒心,因为他们早都习惯,小师妹做过那么多大事,他们只会为小师妹骄傲,小师妹长脸,就是师父长脸,就是学校长脸。

    一餐饭吃了三小时,安夏有些心累,一开始不少人试探她,找她定霍家的秘方药,她推给大舅了,告诉大家霍家秘方药由大舅霍怀纲负责,众老师可以跟自己大舅联系。

    然后就是求医看病的,安夏不好拂孙教授面子,只能暂时答应下来,反正又不用现在看病。

    今天这一餐饭后,众人对孙教授一行人有了全新的认识,也把帝都的医生水平提高到另一个层级的高度,光一个学生就如此了得,孙教授也是口碑极佳,留在帝都的医生果然各个都是最优秀的。

    其实这次是众医生估计错了,他们不小心接触到华夏国顶尖的医生,就把顶尖作为帝都水准了。

    晚饭结束后,安夏已经困得不行了,回去洗了澡便倒头大睡,其他四人则继续加班加点整理资料,一同忙碌的还有孙教授和臧老师。

    第二日一早,昆城第一医院的副院长就在楼下等着了,他真后悔昨天应酬另一个饭局,错过了这么大一场戏,晚上他派去的人就给他回复了,没想到孙教授的学生如此厉害,而且还是霍家的人,所以今天他亲自上门接孙教授去医院,弥补自己昨天的失礼。

    “孙教授。”

    孙教授没喊醒安夏,所以下楼的时间就晚了不少,副院长扎扎实实等了一个多小时,从之前的毛躁到最后的心平气和,再到见到孙教授已经能笑容如常了。

    “齐院长,您怎么来了?等多久了?怎么不让前台给我打个电话?”

    “孙院长,昨天真是抱歉,跟几个上级领导吃饭,实在不好推脱,今天给孙院长陪个不是。”

    “齐院长,您太客气了。”孙教授看安夏脸色发白,“齐院长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吃早饭,你吃了没,要不一起吃个便饭。”

    “不用,孙院长你们慢慢吃,我就在大厅等,不知哪位是安夏同学?”

    齐院长瞄着孙教授背后几个学生,有一个女生漂亮的不像话,这么好看的女生学医,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齐老师您好,我是安夏。”

    齐院长真没想到,下属汇报的小神医,居然是这个漂亮无比的小姑娘。

第一一七七章 忙碌

    饭后众人坐上医院派来的小巴车,直奔昆市最大的昆市一医院,有齐院长的配合,众人的工作好开展许多。

    毕竟孙教授带着人到别人地盘,为了做研究查阅资料,无形中给他人增加了工作量,而且这研究结果也跟大家无关,所以这种事情众人都不愿意帮忙,有齐院长开会再三强调,又陪着孙教授走了一遍肝胆外科、消化科这些主要科室,孙教授的工作就好推进了。

    当然,他也没占便宜,看在孙教授的面子上,安夏答应齐院长,帮他看看他儿媳妇的身体,又一个不怀孕的。

    “麻烦老师,能不能帮我找一下肝胆外科近五年的病人档案。”

    “五年?”档案室的人不禁皱眉,要不是刚才肝胆外科主任打电话,她已经想好一百个推辞的理由了。

    “五年资料,很多的,我这边儿归拢都要一个礼拜,要不你们过几日再来。”

    安夏捏住刘璐的手笑道:“老师,我们也是没办法,给老师添麻烦了,我们两来给您帮忙,您看怎么找,教会我们,还有这些是给老师的一点心意。”

    安夏提着一袋水果递上去,昆城水果价格比帝都便宜,南方水果也多,随着送上的还有一盒魔都的宫灯蜜粉,这可是时下最流行的东西,这次出来安夏带了不少小东西,她是打算带去少数民族寨子里打通关系的,没想到在这提前用了。

    老师手心被安夏塞了一个盒子,低头一看,宫灯蜜粉,这东西在昆城不好卖,而且挺贵的,好几十块一盒,她脸上立刻露出笑意,这小姑娘挺机灵。

    “行了,你们进来吧,我先把去年的找出来,你们先看着,剩下的要等等。”

    “哎,谢谢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看着档案管理员笑着走后,刘璐吐出一口气,她总算明白小师妹拉着她在门口买水果的原因了,她有些生气,这些人居然敢要东西。

    “师姐,你换位想想,如果是你突然多了这么大工作量,还是帮助外单位,你是不是也不想帮忙,送点水果也是一点心意,感谢一下别人。

    而且以后少不得麻烦档案室啊,如果还要找泌尿科、消化内科的资料,不都要用到档案室,你别觉得是别人吃拿卡要,其实我们是答谢别人帮忙。”

    刘璐经安夏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

    “安夏,我没想到,你对着外人这么客气,一直陪着笑脸,说实话,我是做不到的。”

    安夏笑笑,“师姐,那是因为你心态没摆正,咱们是给别人添麻烦的,是不是该客气点?”

    刘璐愣了一下,确实如此,只是她一直跟在孙教授身边儿,天天看着别人求孙教授,甚至给她们赔笑脸,所以渐渐习惯了,姿态慢慢高了,便放不下来,她又想到,安夏第一次来实验室,她还十分不喜,后来安夏露了几手,她还有些嫉妒,直到见识到安夏医术的厉害之处,再也没了比较的心。

    加上安夏虽然是霍家人,但她对自己和其他人一直十分客气,反而是对外面的人比较冷漠,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渐渐涨红了脸,自己比安夏大几岁,还没有安夏看得通透,做事漂亮大方。

    “这是去年的资料,你们先拿回去看,剩下的我找到了,给肝胆外科打电话,你们再来取,省的白跑一趟,资料比较多,下次来多叫几个人帮忙。”

    “谢谢老师,我等老师的电话,给老师添麻烦了。”

    “去吧。”女老师挥挥手,心情不错,甚至还目送安夏他们离开,然后掏出口袋那盒蜜粉,打开后看到崭新的瓶子,拧开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心情随即好了三分,都不休息,又投入到找资料中。

    安夏跟刘璐抱着资料回到肝胆外科,为了接待他们,肝胆外科一大早收拾出一间办公室,给他们做办公和休息用,而孙教授跟臧老师也不得闲,两人直奔治疗结石的几个科室而去,先去了解下情况。

    一上午,孙教授也了解到不少情况,而且他已经从一些交谈中证实,确实如安夏所说,西南地区是结石高发区,这边儿得结石的人普遍比帝都多很多,而且有一个矿区几乎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都有结石,得的最多的是肾结石,然后是胆结石。

    一问才是,那个矿区是石膏矿,大片的山全是石灰石白云石,有丰富的地下水,而那个矿区的职工,主要也是喝地下水,孙教授觉得这个矿区要去一趟,不过现在先掌握医院的资料。

    “求求你医生叔叔,救救我妈妈吧,呜呜呜!”

    虚掩的门外飘进来小孩子稚嫩的哭声,而且是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

    这是怎么了?安夏合上资料,目光瞟向门缝。

    “主任伯伯,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他们说您是这里面最厉害的医生,您是整个昆城最厉害的医生,为什么最厉害的医生,还不能救我妈妈呢,呜呜呜,我要妈妈。”

    女孩子细嫩的哭声,让人心碎。

    “我要妈妈,我不要妈妈死,伯伯,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姐姐,我要妈妈。”

    男孩子哭了起来,说话奶声奶气,应该很小。

    安夏起身打开门,看到肝胆外科主任贺远站在走廊上,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女孩跪在主任面前,额头有一片紫红,还有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则紧紧抱住贺远征的腿,哭得满脸都是泪和鼻涕。

    “小姑娘你们快起来吧,你们的妈妈,我已经尽力了,但是恕我无能为力。”

    听到这句话,小姑娘紧紧咬着米粒大小的牙,极力隐忍,泪水无声地流下,一波又一波,划过她黑红的皮肤,划过她脸上的两坨高原红。

    安夏仔细打量起来,小姑娘身上穿着一件黑灰色的毛衣,空荡的毛衣和宽大的领子,显然不合身,就连颜色也不是小女孩穿得,衬得小姑娘脖子越发纤细,腿上是一条黑裤子,脚上是一双洗得灰白的球鞋,球鞋前面破了一个洞,可以看到里面的大脚趾。

    光通过穿着,安夏便知,这孩子家庭困难。

第一一七八章 可怜的妈妈

    “可是、我问了医生叔叔们,他们都说主任伯伯您是最好的医生,您一定能救活阿妈的,主任伯伯,阿妈现在好难受,求求您别让她死,求求你!”

    小女孩疯狂地磕头,额头跟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音,而这声音也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心中。

    “我不要阿妈死,哇哇哇,不要阿妈死!”

    小男孩哭得更加厉害,小脸涨的通红,甚至喘不上气开始打嗝。

    贺远征掩饰住眼底的悲痛,当主任久了见惯了生死,可今日这个病人,还是挑起了他心底的难受之意。

    “小姑娘,是伯伯医术不精,没能救活你妈妈。”

    听到这话,两个孩子放声大哭,可没哭两句,就被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打断。

    男子应该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个头很高,在南方一米八的身高属于非常高的,骨架大,但是身上没什么肉,看衣服就能看出,全靠骨架子撑着,男子伸出双手,把儿子从地下抱起来,他两只手上布满了各种细碎的伤口,皮肤粗糙黝黑,一看就是天天风吹日晒的。

    “甜甜,强强,你们别闹了,主任伯伯尽力了,是阿妈身体太差,咱们回去照顾阿妈,好不好。”

    男子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女儿,僵硬着身体慢慢离开,安夏还挺到小男孩稚嫩的声音问父亲,是不是他们好好照顾阿妈,阿妈就能好之类的话。

    这一家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安夏忍不住跟上贺主任脚步,低声询问。

    贺远征心底沉甸甸地,肝胆外科有太多病人治不好死掉,他也见过太多因为病人没治好而闹事的,唯独这个病人家属,为了交上住院费,男人把房子都卖了,也不肯欠医院一分钱,他手术失败,男人也没有一句怨言,反而还安慰他,说自己知道妻子的情况,弄得他心里难受不已,根本没办法直视两个孩子清澈的双眼,总觉得心底难过到喘不上气。

    “他们是边境山区的少数民族,孩子的母亲得了结石,打开腹腔后发现,她得的是泥沙型结石,泥沙结石顺着胆管到了肝脏,引起肝脏感染,肿的像个硕大的球,上面嵌满了小石子,打开腹腔我就知道,这个病人救不了了。

    现在病人因为肝脏感染高烧不退,要不了多久,就会肝脏坏死,内脏衰竭而亡。

    他们家是少数民族,本来就没什么钱,为了给病人治病,男人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前几天还在外面打工赚钱,就是为了补上拖欠的住院费,他跟我说,不能欠医生的钱,医生给他媳妇救命,他感谢我,可我却没能力救他的爱人,我唯一能帮他的,就是让他爱人走得舒服些。”

    听完事情大概,安夏也心情沉重,一对恩爱夫妻,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妻子因为结石即将不久于世,刚才整理资料,看到那么多病例,她也只觉得是个病例,都能治好的小毛病,可现在这一家人毫无遮掩地摆在自己面前,两个孩子哭喊着要阿妈,哀求医生救救他们的阿妈,她才真切地感受到,结石病的可怕之处。

    “我能去看看这个病人吗?”

    贺远征叹了口气,“你想看就看吧,病例在护士站,你也可以找他们要,他们是二十一床。”

    安夏点点头,轻轻退出,对贺远征的难过,有些感同身受。

    二十一床病房房门虚掩,里面一共三张床,但只住了一家,安夏看到刚才那个骨架宽大的男人坐在病床前,握着病人的手,病人脸色蜡黄,这是肝区感染的表现。

    小男孩坐在床边儿哭,小女儿紧紧搂着弟弟,时不时地低低喊一声“阿妈”,一声声的阿妈,包含着希望,在得不到回应后,又变得沉寂。

    这一幕看得安夏心里发堵,正要进去的时候,男人擦了擦眼泪,打开床头饭盒,又拿起暖瓶,往饭盒里倒了一些开水,把饭盒放在另一张空病床的床头柜上。

    “甜甜,你带着弟弟吃饭。”

    安夏只看到饭盒里的水,上面飘着些白米粒,女孩子呆呆盯着饭盒里的白水泡饭,又看了看阿爸,把饭盒推到父亲面前。

    “阿爸你吃,我……不饿。”

    男人摇摇头,“你跟弟弟吃,吃剩下了阿爸再吃。”

    女孩听话地拿起勺子,给小男孩喂饭,安夏看到勺子里就是开水泡白米饭,什么都没有,小男孩吃得狼吞虎咽。

    男孩子吃了一会儿,摇摇头不吃了,女孩子又把饭盒递到父亲面前,“阿爸,你吃饭。”

    “甜甜,你先吃,剩下阿爸再吃。”

    女孩子看看所剩无几的米饭,咽了口口水,“阿爸,我不饿,早上隔壁奶奶给了我一个馒头,这些饭你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才能赚钱救阿妈。”

    安夏听不下去,更看不下去,悄悄退出来,然后匆匆离开医院,在医院门口的饭馆内买了三十个包子,三个鸡腿,又在小卖部里买了许多小孩子爱吃的饼干、糖果、罐头这些可以存放的吃食,随即又匆匆回去。

    “二十一床,这是你的缴费单。”

    护士面露不忍,却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单子,二十一床的情况他们都知道,主任为了二十一床,尽了最大努力帮助他们。

    知道这个男人和两个孩子没地方住,主任把二十一床所在病房腾空,留出两个空病床给他们用,然后向医院申请治疗经费减免活动,最后还带头开展了一次全科的捐款。

    可这些钱对于这个重度胆结石引发肝区感染并发肾脏衰竭的病人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

    这个男人为了救老婆,把家里的房子和耕牛都卖了,然后再医院附近打工,干的全是脏活累活,赚的钱全都交给医院作为妻子的医疗费,连吃饭都吃不起。

    每次不是买点白饭就是买些馒头,就着热水吃,其他病人家属看他们可怜,时长给他们买些吃的,给钱男人是万万不要的。

    “护士姐姐,我阿妈什么时候能好?”

    听着稚嫩的童声,护士不敢看这两个孩子的眼睛,更不敢告诉他们实情。

第一一七九章 诊查

    护士放下催款单逃也似的走了,男子粗糙的手捏着催款单,看到上面的数字,终于忍不住抱头痛哭。

    男子一哭,女孩子终于绷不住了,哭声再也抑制不住,八九岁的女孩,渐渐懂事,阿妈推进手术室,她以为看到了希望,主任伯伯说阿妈要做个大手术,做了手术就好了。

    可不到一小时,阿妈就从手术室推出来,主任伯伯面色难过,告诉阿爸,阿妈的情况没办法做手术,只能从手术室推出来,出来后阿妈就开始高烧不止,她真的好怕好怕。

    她甚至偷偷用手指试探阿妈的鼻息,她害怕阿妈就这样离去,她好想念跟阿妈在寨子里的生活,想念自己的家,想念村里的小伙伴,还有村边儿的竹林和小溪。

    安夏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悲痛,让她再也看不下去,出手打断。

    听到动静,男人飞速擦干眼泪,扭头看到是一个陌生小姑娘,怔怔地站起来。

    “我叫安夏,我是帝都来的医学生,我想看看你爱人的情况。”

    男人茫然地望着门口的小女娃娃,爱人已经没救了,但他还是很客气地点点头。

    “我买了些包子,刚才……看到孩子们在吃白水泡饭。”安夏的声音渐渐低沉。

    “谢谢。”男人声音沙哑,眼眶酸涩。

    两个孩子望着安夏,小男孩已经在不停咽口水了,可他们两人都没有上前,小女孩搂着弟弟,掩藏不住眼底的悲伤。

    安夏把包子放在两孩子面前,还有两大袋吃的,“我叫安夏,你们可以叫我安夏姐姐,这些吃的是我卖给你们的,快点趁热吃,你们还在长身体,要吃有营养的东西。”

    帝都?小女孩眼神闪了闪,她听阿妈说过,帝都是国家的首都,离寨子特别远,这个姐姐是首都来的,她长得真漂亮,比寨子里最美的姑娘都好看千百倍。

    女孩子望着父亲,每次有人给他们送东西,他们都要得到阿爸或者阿妈允许才敢拿。

    “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

    汉子微微点头,“你们吃吧,这是安夏姐姐给你们的,要记着别人帮助过咱们。”

    小女孩重重点头,“谢谢安夏姐姐。”先拿出一个包子递给弟弟,看着弟弟吃。

    “我买了好多,你们都吃一些,趁热吃别放冷了。”

    小女孩嘴里早都分泌出大量唾沫了,肉包子,她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过肉,可她不能吃,这些肉包子吃一个少一个,她要留给弟弟和阿爸吃。

    安夏猜出女孩子的想法,几年前她也饿过肚子,她也做过为了让杨金英吃点细粮,而省吃俭用的生活。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肉包子塞在女孩子手上。“你也吃,吃完了姐姐再给你们买,你吃饱了才有劲照顾弟弟,照顾妈妈。”

    提到妈妈,小姑娘掉下一滴泪来。

    安夏轻轻擦掉小女孩眼角的泪珠,说不出安慰的话,她观躺在床上的女子面色蜡黄,身体瘦弱,被子下腹部隆起,可能已经肝腹水了。

    “请问您叫?”

    男子立刻站起来,“安夏姑娘,我叫冉迅,这是我大姑娘叫冉甜,小儿子冉强。”

    “你也吃点吧,我会让护士订餐,以后你家一日三餐都会有有人送饭的。”

    “这怎么行?姑娘大恩,可我能赚钱,我不能总这样。”

    安夏垂下目光,盯着冉迅手中的催款单,高大的汉子忍不住低下头。

    “我只想尽力一帮,当然其中也有原因,等你们吃饱了,我会叫上贺主任和我的老师跟你详谈,现在能先让我看看你爱人的病情吗?”

    男人手上被女儿塞了包子,闻着肉香他也忍不住咽口水,安夏不再看他们,手指搭上了病人的脉搏。

    男人则瞪大眼睛,看着安夏诊脉,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是中医,他边儿吃边儿在一边儿看着。

    安夏右手诊脉结束后,又看了看女子的眼底、腹部,女子白眼仁发黄,腹部胀大,按压可感受到腹腔压力增大,肝脏肿胀,摸起来犹如一个小圆球,说起来这个女人真的没几天好活,她现在就是在耗费自己最后的生命力。

    安夏按压病人腹部的时候,女子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小女孩立刻站到床前,“阿妈,你醒了?阿妈,有肉包子吃,你醒醒啊,阿妈?”

    只可惜喊了许久,病人依旧没有反应,刚才是她昏迷状态,身体无意识反应罢了。

    女人病得很重,她脑子里闪过生平所学所有药方,霍家有一本专门治疗肝病的书籍,倒可以一试,但她不是医生,也不是一医院的,不能随便开药。

    起身看到男子充满希望的目光,安夏动了动嘴,轻声道:“我有一剂汤药,可以让病人退烧苏醒。”

    男子没想到,这个年轻姑娘能救自己的妻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重重磕头,嘴里不停说着谢谢。

    小姑娘聪明,看到这一幕,听到安夏可以让自己阿妈苏醒,也立刻跪在父亲身旁,“姐姐,求求你救救我阿妈,我阿妈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妈,呜呜呜。”

    男孩子看到父亲和姐姐哭泣,呆呆地停止吃包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先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我去找主任和老师。”

    男子看着安夏匆匆离开,突然激动地落下眼泪,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代金,你有救了,一定是寨卡神明听到了我的哀求,知道你痛苦万分,派人来救你,我的代金,你再忍忍,你一定能好起来。”

    说着男子不禁再次哭了起来,看着妻子蜡黄枯瘦的面容,心底再次燃起希望。

    安夏真的看不下去了,她不知道当医生久了,见惯生死后会如何,是否在面对生死病痛时,心里不那么难受,可她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这一家四口的遭遇,让她的心拧着疼。

    她的步伐越来越快,来到贺主任办公室门前,急切地敲门,犹如她急切的心一般。

    “进来。”贺主任抬头,看到来人是安夏,再见安夏面容带着三分难过,“看过那位病人了?”

    安夏轻轻点头,“贺主任,我有个治疗方案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