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空间小神医全文阅读 第120分节

第一一九零章 藏在书里的药方

    安夏跟着队员翻山越岭,来到当年陆柏川执行任务的地方,一路上众人走得很顺,这一块还属于境内,比较安全,加上有安夏的避毒丹等各种药水,虫子居然都不肯靠近他们。

    可即便如此,犹如原始森林般的丛林,还有上山下山,都给安夏折腾的够呛,一天能赶到的路程,她足足走了两天,晚上还在野外睡了一觉。

    进了帐篷后,她把帐篷拉紧,告诉老猫有事大声喊她,便钻入空间,实在太累了,野外她根本休息不好,好在空间里十小时,外面才过去一小时。

    安夏在里面闻着淡淡药香,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后才觉得神清气爽,从空间出去后,听到外面只有各种虫子鸟类的声音,出去看了眼,灰鼠在执勤,告诉她没什么事,让她赶快休息,她便又回到帐篷。

    睡足了没什么事,安夏想了想,又进入空间,拿起霍家当初的绝世天才写的关于西南各种蛊虫的书研究起来,看着看着又有些犯困,她手一滑,书本掉在地上,沉沉睡去。

    又是一小觉,睡醒后安夏在空间洗了个澡,她在空间屯了不少东西,前世网文昌盛,她看了不少末世的书,换了一套同样的衣服,这也都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然后坐在躺椅上,准备继续看书,这才发现书掉在地上了,她笑笑捡起地上的书,这本书她已经看完了,只是再看一遍觉得心安些,也许看着看着,脑子里就能找到治病的办法。

    “咦?”

    书外面的硬质封面裂开了,里面有一张纸。

    安夏很奇怪,把纸拿出来,是个药方,上面写着清毒消癣方。

    她拿起来看了下,这张方子有些奇特,看样子应该是治疗皮癣的,但是这里面用到的药物很奇特,并不是华夏国常用中药,其中两位药物是西南花草和一种动物的毒液,如果不是看过这本书,这两位药安夏根本没听过。

    这个方子是干什么的?安夏十分奇怪,藏在书的硬质封面夹层中,可见这个方子十分重要,可这个皮癣病,真是奇了。

    睡醒后,又是无休止的赶路,直到下午,老猫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指着山下一片白茫茫处,告诉安夏那边儿有一个寨子,当年的地点就在寨子后面的华夏国边缘。

    要么需要饶很大一圈,可能三天以上的路程,要么就是穿过寨子,而且老猫告诉安夏,这个寨子是苗族人都非常忌讳的,他们叫这个寨子里的苗人为被驱逐的一代。

    当年陆柏川执行紧急任务的时候,是穿过寨子直达目的地的,老猫问安夏,是否按原路线走,两种都很危险,因为这一片的深山老林毒物众多,瘴气众多,只有十分熟悉这一片,还有专门配置的药粉的人,才会走这里,当初那些犯罪分子,也是利用这这里的地势优势,从事非法活动。

    安夏思索片刻,“进寨子,我要按照陆柏川的原路线行走,一旦绕开,可能就绕开了解药。”

    一路走来,她看到很多没见过的毒虫和草药,也采了一些偷偷装在空间,原始森林里有很多她没见过的东西,很快众人来到寨子边缘。

    铁锈一般猩红的土壤颜色,让安夏格外不舒服,还有密密麻麻的各种虫子,虽然她不怕,可看着还是忍不住起鸡皮疙瘩,抓起一把驱虫粉撒下去,虫子们扑簌簌散开,仿佛这些药粉是洪水猛兽。

    老猫忍不住挑眉,帝都霍家名不虚传,这几日用的各种中药,效果奇佳,有这些东西,以后大家出去执行任务,阻力会少很多。

    “这是毒草,把它们烧掉就可以了。”

    老猫点点头,他还没说安夏姑娘就看出来了,让他对中医的崇拜更进一步,崇拜?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小姑娘产生敬意,对她舍命救陆柏川的事,他对安夏的评价是重情重义,一路走来,她手里层出不穷的各种中药法宝,让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这姑娘走出来,他也终于明白,领导为什么派出他们这只大队中最强的小队。

    大狗上前防火烧了一小片路出来,安夏又撒了一次药粉,众人走进去,然后到了瘴气。

    “安夏姑娘,这个寨子十分警惕,对进入的陌生人都会抓起来,所以我建议咱们进去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晚上行动。”

    安夏点点头,给众人分发口罩,“这里面有我做的药粉,带上穿过瘴气林不会中毒。”

    大家带上口罩和安夏给的护目镜,用迷彩布把自己头上包的严严实实,顺利穿过瘴气,其实就已经进入寨子,老猫带着众人找了个隐蔽位置掩藏起来,只等夜深后离开。

    本来深夜是原始森林最危险的时候,但因为有了安夏,这份危险也被接触,大狗亲眼看到一直足有手臂长的黑红色蜈蚣,在药粉中翻滚了几下不动了,这就死了,他心底忍不住想,这药粉是不是一些比毒虫还厉害的毒粉。

    大狗真相了,这药粉是安夏用当年霍景川培育出最厉害的毒虫制作的药粉,这也相当于以毒攻毒,在动物的世界中,这个毒粉就告诉其他毒物,大佬来了,闲杂人避开,否则统统毒死。

    花豹亲眼看到一个三角头浑身带着银色跟黑色圆圈的毒蛇,立刻绕开药粉匆匆离去,自然界的动物对危险的感知,远超人类,这里有让毒蛇害怕的东西。

    众人潜伏起来,闭目养神,有了安夏,没想到有一天还能闭目养神,几个队员轮流换班执勤。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凄惨地喊声,“族长,求求你,救救代金!我愿意把命给您,只求您救救代金。”

    声音断断续续,顺着风飘来,安夏猛地站起来。

    “冉迅?”

    她听不懂苗语,可代金两个字她听得懂,而且这声音很像冉迅。

    “老师,这人喊什么?”

    “他在说,族长求你救救代金,他愿意把命给族长。”

    “老猫,这是冉迅,她妻子就是我在医院遇到的病人,冉迅是我们去过的那个寨子里的人。”

    老猫拧着眉头,“你说冉迅娶了这个寨子里的女人?”

第一一九一章 解救

    经老猫介绍,安夏得知,这个寨子里的女人从不外嫁,男人也不外娶,是一个极度封闭的寨子,对外来人员警惕性极高,甚至会发生生命危险。

    这也是为何老猫让大家等到天黑再进入,主要是为了避免麻烦。

    “族长,求求你救救代金吧,求求你了。”

    冉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来,安夏依旧听不懂,只听懂里面代金的名字,不过听不懂她也能明白,冉迅肯定是在求族长救人。

    她眼前浮现出代金虚弱的模样,和两个孩子的脸庞,尤其是那个懂事的小姑娘,每天都用清澈的目光望着她,露出灿烂的笑容,那目光里是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

    “他们把这个人怎么了?”

    老猫想了想,比划了一个手势,灰鼠悄悄溜走,等了半个小时,天色渐渐暗下来,灰鼠回来,带回了消息。

    冉迅被族长扒掉身上的衣物,吊在寨子的空地上,以示惩戒。

    在这种毒虫蛇蚁出没的地方,天渐渐黑下来,冉迅就是一块鲜美的食物,等天完全黑了,他就会被毒虫蛇蚁啃噬干净。

    救不救?安夏在心底挣扎,如果让老猫悄悄救了冉迅,他也带不走代金的家人,听冉迅说代金哥哥姐姐加起来四五个人,如果同时带走估计很难。

    但听着冉迅的声音越来越低,安夏没办法不救,她低声询问老猫,能不能带她找冉迅,如果可以的话,把冉迅妻子的家人一起带走,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迅速解释一遍,告诉老猫带走代金的家人,是为了给代金行进肝移植前的配型。

    老猫不想节外生枝,他们的任务是把安夏安全送到当时陆柏川执行任务的地点,然后保护安夏,安全地返回,现在救冉迅,还要带走代金的家人,这个任务太复杂,难度系数太高,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大家。

    他们五个还有逃跑的能力,但是安夏的身体,加上这个寨子的传言,她被抓了很有可能命就没了。

    老猫跟安夏解释了一番,安夏沉默着坐了回去。

    天色越来越暗,眼看着快要离开,冉迅的喊声也渐渐消失,安夏没法过得去自己的内心,对她来说,陆柏川要救,代金也要救,他们两人在生命上是平等的,还有那两个孩子,如果失去母亲,那他们该多难过。

    她没办法这样做,她如果这样做了,以后会永远活在懊悔中。

    “求求你,能不能想点办法。”

    安夏挣扎的神情,老猫知道拦不住了,他摆摆手,几个人行动起来,他跟花豹负责安夏安全,老师在前面测风向、灰鼠探路,大狗在一边儿掩护三人,众人朝冉迅的方向摸去。

    昏暗的吊脚楼内,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围绕在老妇人身边儿。

    “阿妈,冉迅进寨了,被族长吊在空地,他说代金有危险,快要死了。”

    老妇低着头,没有一丝动静,仿佛一尊雕像。

    年轻女子眼泪掉下来,“妈,从小您就最疼小妹,小妹到底怎么了?没有大事,冉迅不会这样不要命的硬闯进来,您去求求族长吧,您一定有办法救小妹。”

    女子说了半天,见母亲不说话,忍不住低声啜泣。

    老妇渐渐抬起头,小女儿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中,小女儿生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跟小女儿一样,浑身皮肤光滑,没有一丝毛病,就跟她一样,自己确实最疼她,小女儿当初跑掉,后面偷偷进村,族长并没有为难小女儿,她以为族长已经放下以前的事。

    “以前小妹来,族长也没为难小妹,怎么这次?”

    老妇感受着胸口不一样的跳动,嗜血蛊虫越来越近了,到底会是谁?是不是拯救他们寨子的人,亦或者是要灭了寨子的人?

    小女儿的命重要,可她是寨子的|巫|医,她有自己对寨子的义务和立场。

    “不管冉迅所为何事,代金离开寨子后,就该知道她跟这里再无关系,上次她回来便是最后一次入寨,以后她与你们都无关,记住了吗?”

    最后一句话嘶哑中透着三分狠戾。

    三个人望着母亲,只有母亲和小妹与寨子里的人不同,他们的皮肤光滑洁白,摸起来滑溜溜的,并没有随着渐渐长大而变成鱼鳞。

    小妹本来是要接替母亲的,可小妹从小不肯学习这些,母亲也舍不得小妹接触各种毒虫,所有小妹的皮肤比母亲年轻时都好,是光滑健康的皮肤。

    “生死有命,她逃出这里,过了这么多年幸福日子,也可以了。”

    老妇低低说着,不知道是说给孩子们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阿妈,如果小妹死了,冉迅也死了,那小妹的两个孩子怎么办?他们从小无父无母,实在太可怜了。”

    大儿子的话击中了老妇的心,她只见过外孙女,得知女儿有一儿一女,她心里欢喜,如果孩子没了父母,那孩子的命太苦了。

    “老大你悄悄去看看,给冉迅喂点水,问他金金到底怎么了?”

    “妈,给冉迅带点药去,晚上那么多蛇虫鼠蚁。”

    “不行。”老妇厉声拒绝,“族长惩罚冉迅,如果他身上撒了药粉,第二天族长就会发现,不用查就知道是我们干的,到时候大家在族里没法生活了。”

    女子点点头,母亲说得对,三人悄悄下去,朝空地走去,此刻安夏他们也到了空场地。

    老猫皱皱眉,这周围太空了,什么掩体都没有,如果被发现,那真是抓了个正着,他已经规划了一条逃跑路径,一旦不对,他就带着安夏迅速离开,领导跟他们交代过,要用生命保护安夏。

    “冉迅,冉迅?”

    安夏喊了一声,发现冉迅晕过去了,拿起水壶朝他脸上泼了一点水,冉迅渐渐醒来。

    “你别出声,我救你出来。”

    灰鼠手脚利索,没发出一点动静,就把冉迅从木架子上解下来,众人正要离开,老猫听到细微的动静,他带着安夏,灰鼠和老师拖着冉迅,迅速找地方隐蔽。

    等了五分钟,看到两男一女悄悄走过来,月光照在三人的脸上,让安夏震惊。

第一一九二章 关地牢

    “人呢?人怎么不在了?”

    三人悄悄溜过来后,发现没有人,心里着急,却又不敢四处找,正在纠结中,三人突然倒地昏迷,此刻安夏等众人也闻到一股奇特的烟味,立刻头晕发涨。

    安夏暗道不好,然后迅速从空间掏出清心丸,同时屏住呼吸,老猫等众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闻到烟味立刻吸气,可这股白烟效力霸道,只吸进一点点,就让老猫等人觉得四肢酸软。

    “走!”

    老猫拽着安夏,迅速按照之前计算好的路线逃跑,大狗跟花豹在前面开路,老师跟灰鼠拖着冉迅。

    当老猫带着两个队员和安夏跑出去后,发现老师和灰鼠被拦住,看他们手软脚软的样子,肯定吸入了厌恶,就连他也吸入了一些。

    “老猫,别跑了。”

    安夏突然停住。

    “他们三个人走不掉了,我们回去。”

    “不行,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危,其他不管。”

    “可我不能走,冉迅在他们手上,冉迅死了,代金就死了,孩子怎么办?”

    “安夏姑娘,不要意气用事,你的目的是救陆柏川。”

    “不,代金跟陆柏川都是我的病人,没有孰轻孰重。”

    安夏看到寨子里三个人的脸,她突然想到霍景川书中的方子,看来霍景川曾经来过这个寨子,上百年前这个寨子的人就得这种皮癣病了,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她要一探究竟。

    她朝外走去,很快被寨子里的人围住,老猫没办法,只得跟出去。

    “把这些药吃了。”

    安夏拿出清心丸,给五个队员和冉迅一人喂了一颗,不一会儿众人就不觉得头闷了,族长站在不远处,火光印照在他脸上,虽然他面色平静,可眼神是不平静地,没想到寨子里出现这么多陌生的汉人,他们都不知道。

    还有这个年轻女子,长得绝美,似乎还会用药,他看出来,冉迅吃了药没一会儿,两条腿就不打晃了,这证明烟雾对他们已经没用了。

    这个汉人女子年纪轻轻,居然会解自己寨子的毒,她来寨子干什么?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救冉迅,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面对代家三兄妹,族长眼里只有冰冷。

    “不,族长大人,我们并没有想要违背您的意思,我们只是关心小妹生死,想来问问冉迅,小妹到底怎么了?”

    “那些汉人,是不是你们放进来的?”

    “不是,我们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跟冉迅什么关系?”

    族长眼底沉了沉,不认识的汉族人,能进入寨子,那就不是一般人,他们想干嘛?

    “把他们带回去关起来,明早再问。”

    折腾了一晚,布下的局,除了代家人入坑,居然还有意外收获,今晚养足了精神,明天他要好好审问一下,尤其是那个汉族小姑娘,她的医术看起来有点意思。

    众人被拖走,老猫想尽力一搏,但是被安夏摇头阻止,想救代金,就不能光带冉迅出去。

    大家被关在地牢里,地牢里面阴沉潮湿,墙上嵌着油灯,大家被丢在两个牢房中,隔着铁栏杆,其实跟关在一起没差别。

    “冉迅,你没事吧?”

    安夏掏出一颗解毒丸,递到牢笼另一侧,“拔这颗药吃了。”

    冉迅接过安夏的水壶,低声道谢后吃了药,不一会儿就觉得身上各种痒和痛渐渐减轻,一股清凉之意直冲脑门。

    安夏又从包里掏出压缩饼干,“吃点东西,吃饱了再说话。”

    见冉迅没有动,安夏语气有些严厉,“你死了,代金怎么办,两个孩子怎么办?”

    这话让冉迅浑身一震,再也没有硬撑,结果压缩饼干,就着水大口吃喝起来,而旁边儿另外三人听到代金的名字,全都望向安夏。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妹妹代金?”

    安夏没有说话,看着女子脸上跟鱼鳞似的皮肤,她身边儿的两个男子也是如此,甚至刚才她入目看到的寨子里的人全都是如此,那张药方,难道真的是为这个寨子的人准备的?

    “你能把手给我,让我诊断一下吗?”

    “啊?”女子愣了愣,这个汉族姑娘要干什么,诊断什么?

    “姐,这位是安夏医生,就是她用一剂药,让昏迷中的金金醒过来,退了烧。不光如此,她还给金金制定了一套详细的治病方案,金金的肝脏全坏了,只能做肝移植,所以我才来到寨子里找你们,因为安夏医生说,肝移植首先要配型,跟金金有血缘关系的人,配型陈功率最高。”

    说到这,冉迅突然反应过来,“安夏姑娘,你怎么来到这里?你怎么进来了?不对,你医术那么好,肯定能通过虫障和瘴气,只是这个寨子从来没有陌生人进入,现在因为我你也被抓了,这可怎么办?”

    听到安夏救了自己的妹妹,女人眼底的警惕少了三分。

    “我想看看你的病,可以吗?”

    冉迅说她是医生,可医生又如何,寨子里的巫医都治不好,“我这个病治不好,可能还传染,你还是别碰我的好。”

    “可能有传染性,但我是医生,我知道怎么预防,可以给我看看吗?”

    “二姐,你给安夏医生看看吧,她的医术非常厉害,也许能治好。”

    女子摇着头笑了笑,“那你看吧,不过治好是不可能的,我们寨子的人几乎全是这样,代代相传,这是老天爷对我们寨子的惩罚和诅咒,永远好不了,孩子们也世世代代都这样。”

    “那为何代金不是如此?”

    问完后,安夏轻轻摆手,似乎不需要女子回答,直接用手按在女子手腕处,左右手诊断结束后,轻轻摸了摸女子身上的皮肤。

    这很像现代医学上的鱼鳞病,但又不太一样,鱼鳞病是大片大片翘起的皮肤,因为严重角质化硬化剥落,而女子身上的干燥皮肤更像是无规则的发病,有的地方严重有的地方轻微,翘起的皮肤有非常大的,也有非常细小的,跟鱼鳞病那种自身角质化剥落的表征不太一样。

    “这个病,可能是一种未知真菌感染,也许可以一试。”

    女人一愣,“试什么?”

    “试着治疗。”

    说着安夏陷入沉思。

第一一九三章 两虫相遇

    安夏想起书里的方子,那个方子十分适合这个病,本质就是对真菌的杀灭,难道霍景川曾经来过这个寨子?那他有药方,为什么当时不给这些人治疗,要让这些人代代承受皮癣的折磨。

    安夏不知,霍景川当时并没有研制出治疗皮癣的药方,机缘巧合来到寨子,得了许多毒物,为了帮寨子的人解除痛苦,回去苦苦研究药方,等他研究出药方后,心底的抑郁终于要了他的命,所以这方子就留了下来。

    此刻自己不能拿出药方中的药,且不说药方里有几味药是西南毒药,她怎么会有这里的毒药,其次她也不想这么亮出自己的底牌,方子要留着跟那位族长讨价还价。

    见安夏沉默了,冉迅小声跟妻子的哥哥和姐姐说着家中近况,得知代金在外面等着他们救命,几人越发焦急,商议明天一定好好求族长。

    黑夜中,从不出来的老妇人走下阁楼,因为她感受到心口气血翻滚,老妇人捂着心口,步履匆匆地赶去族长家。

    闭目养神的安夏猛地睁开眼睛,极力压制身体里的蛊虫,蛊虫特别兴奋,闹着要从她体内出去,被她压制后,在她体内翻江倒海地折腾,她紧紧握拳,忍着这股痛。

    可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她死死咬住后槽牙,她已经感受到这只成熟的蛊虫来到了自己的喉咙管,细细的虫足让她嗓子眼发痒,她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蛊虫表现如此激动,证明陆柏川的解药就在这附近。

    她猛地睁开眼睛,望着代金的姐姐,“如果你信得过我,能跟我谈谈这个寨子的来历吗?”

    代金的姐姐望着大哥,她在家中排老二,大事都是大哥和母亲决定,代金大哥深深望着安夏,看到她清澈的双眸中没有算计、没有复杂,他心底选择了相信。

    “我来说吧。”

    代金大哥坐下来,缓缓道起寨子的由来,原来这个寨子是在一百多年前出现的,当时有很多苗人寨子出现他们这种病,这些人被认为是不祥之兆,是老天爷对寨子的警告,得了鱼鳞病的人,被寨子里的人刁难,直到演变为要防火烧死他们祭天。

    寨子里的族长以前并不是族长,他只是其中一个得病的人,但是在他的带领下,联合了所有得病的人逃离各自寨子,翻山越岭来到这一处偏僻位置,代金母亲一族是巫医一代,擅长治病,也擅长养蛊和制毒,在几代人的辛勤努力下,在寨子外面设下虫障,借助天然存在的瘴气,寨子里的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

    但是也有人不得病,代金的母亲生下后,就一直没得过病,代金也是一个特例,所以族长想让代金跟自己的长子成婚,希望自己的孙子能不得病,族长认为不得病的人,是被老天爷眷顾,不在惩罚的人,只可惜代金不肯嫁给族长儿子,跑了出去。

    寨子里一直鲜少有外族人来,但也不是没有,毕竟寨子里也有些现代生活物品,说到这代金大哥顿了顿,她不知道眼前的安夏是否可信,村子里偶尔会有外面的人来,那些人给族长带来很多东西,他们回去找阿妈,不知道干什么。

    最后代金大哥还是没说出此事。

    安夏心里分析起这段话,“你的意思是,每个人并不是一出生就这样,而是随着渐渐长大,皮肤变成这样的,是吗?”

    “对,小孩子刚生出来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模一样,可到了七八岁,就变成这副模样,族长说那是因为大家都被老天爷诅咒了。”

    代金姐姐赶忙解释,安夏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瓶冰清玉洁膏,虽然不是那张方子上的药,可这个膏药也有一定的治疗效果。

    “我看你身上好些地方脱皮流血,你可以试试把这个药膏擦在伤口上,开裂的比较疼的地方也可以擦一些,不能治好,但是能缓解些疼痛。”

    代金姐姐有些犹豫地接过药膏,冉迅看到这一幕,不停跟安夏道谢。

    “二姐,快试试,安夏医生给的东西都是特别好的,非常有用。代金当初高烧昏迷,医院的医生都说没救了,安夏医生只给代金喝了一幅汤药,告诉我代金喝了汤药就会醒来,结果真的醒了,烧也退了,一开始那些医生都不相信代金能醒来。”

    代金姐姐半信半疑,拧开瓶盖,一股淡雅的兰花香掺杂着一丝淡淡的清凉气息飘散出来,她取了一些擦在破了和开裂的地方,感受到一丝冰凉,过了一会儿似乎疼痛和皮肤紧绷的拉扯感都没那么厉害了。

    代金姐姐瞪大眼睛望了眼冉迅,然后急忙拉过自己大哥和三弟,给他们身上涂抹起来,此刻安夏已经沉沉睡去,嗜血蛊虫大闹之后,给她带来巨大的疲劳。

    老妇来到族长家门口,敲门却没人开门,老妇只得站在族长家门外等着,她感受到嗜血蛊虫离她越来越近了。

    安夏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早上八点不到,地牢里来人把他们带走。

    冉迅被捆绑起来,其他人倒是没有被捆,安夏抵不住头晕,从口袋里掏出阿胶片吃了起来,寨子里的男人们看到安夏从口袋里掏出东西塞进嘴里,因为安夏实在漂亮,看到他们这副模样,目光里没有任何嫌弃或者震惊,只有平静,这让他们对安夏好感倍增,便没管她。

    “族长要见你们,快点。”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人吆喝了一句,看着安夏犹豫片刻,走到她身边儿低声道:“到了族长面前,不要吃东西。”

    安夏有些惊讶,嘴巴微张望着眼前的人,男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皱着眉昂头走了,漂亮的姑娘谁都喜欢,他也忍不住照顾一二,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做。

    等了一晚的老妇越发苍老,她跪在族长面前,求组长给自己的孩子一条生路,安夏等众人就在此刻被带到族长面前。

    老妇突然心口剧痛,缓缓倒下去。

    安夏被老妇倒地吓了一跳,可她看到老妇捂着胸口倒下,难道是心脏病发?她立刻上前救治,老妇人却因安夏的靠近,突然在地上疼得打滚。

第一一九四章 尽力一试

    安夏立刻察觉到气血翻滚,她从怀中掏出一颗清心醒神丹吃到嘴里,稍稍舒服些,目光落在老妇人身上。

    这个老妇人虽然苍老,可皮肤却没有生病,与正常人一样,她就是代金的母亲。为了测试自己的想法,安夏悄悄靠近,果然又是一阵心悸感觉,只是吃了丹药,便可压制不少。

    她浑身的血液在此刻凝固,这位老妇人身上有解药,有最后那位蛊虫的解药,想到这安夏立刻掏出一颗清心醒神丹,迅速靠近塞入她口中。

    老妇人不知是什么,只是安夏跟她肢体接触的时候,她几乎压制不住身体内的蛊虫,喉咙一紧咽了一口唾沫,等反应过来,丹药已经下肚。

    老妇人大惊,从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着了道,这个丫头给自己吃的什么,她要干什么?

    代金姐姐心疼母亲,看到安夏给母亲喂了丹药,迅速冲上前,扶起母亲,“阿妈,你怎么样了?”

    老妇人仔细感受着身体变化,丹药下肚有一股清凉感渐渐从腹部升起,慢慢顺着脊椎来到后脑勺,不舒服的感觉在减少,她慢慢抬起头,用一双浑浊的灰褐色眼瞳望着安夏。

    “好些了吗?”

    “你是谁?”

    老妇人一张口,声音嘶哑,仿佛金属片划过玻璃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特别不舒服。

    “阿妈,这是安夏医生,就是她救了妹妹,妹妹的肝坏了,本来在医院等死,安夏医生一副汤药让妹妹从昏迷中醒来,还退了烧。

    然后给妹妹治病,说只要做肝移植就可以,肝移植特别贵,安夏医生连妹妹的医药费,和妹妹一家在医院的生活费全包了,是妹妹全家的救命恩人。”

    代金姐姐低声在母亲耳边儿迅速介绍着安夏的来历,此刻她心里对安夏的警惕几乎全部放下,昨天晚上听冉迅陆陆续续讲了安夏医生很多事情,她就是妹妹的救命恩人。

    而且早上醒来,她擦过药膏的皮肤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以前干燥开裂的皮肤,也因为涂了药膏变软不少,本来因为干燥皮肤失去弹性,所以走动的时候引起的撕扯和摩擦格外的疼,但因为擦了药膏,现在皮肤软和了,疼痛减轻许多。

    “你身上是什么味?薄荷?兰花?”

    老妇人嗅觉敏锐,立刻察觉大女儿身上有不一样的味道。

    “阿妈你看,这是安夏医生给我的药膏,擦了之后我的皮肤软和多了,出血的地方也止住了,我昨天晚上擦的,早上就不怎么疼了。”

    老妇人眸色沉了沉,这个药膏有没有问题,她还不确定,但是她能确定的是,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是个用药的高手,可能水平不比自己低。

    “你们为何闯入我们寨子,跟冉迅对我们寨子有什么阴谋?”

    安夏望着族长,这老头看样子就不好说话,谁让冉迅抢了他儿子媳妇,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而且她真没想到,那个老妇人居然是代金的母亲,她手上一定有治疗陆柏川毒药的蛊虫解药,自己该怎么跟她私下沟通,拿到解药。

    这个老妇人知不知道七虫七花毒,她又有没有解药呢?

    “我是路过。”

    安夏望了眼老妇人,本来是想抄近路路过,去边境找解药,现在似乎不用了,没想到自己因为一时善念,为了代金救冉迅,却无意中找到了其中一味解药。

    “你路过我们寨子干嘛?”族长满脸不信。

    安夏无奈道:“我真是路过,我要去前方寻找几位药,绕路太远又危险,所以打算从你们寨子抄近路,不过没想到,在这看到冉迅,当时他被吊在空地,他是我病人的丈夫,我的病人还等他回去救命,所以我必须救他。”

    “呵呵。”族长喉咙里传出几声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话?路过,偶遇?”

    “不然,你觉得你的寨子有什么宝贝,我要来偷吗?”

    一句话给族长堵住了嘴,他寨子里是有些不错的东西,驱虫药解毒药等等,否则那些人怎么会偶尔来寨子,送物资换去这些药物。

    可他从昨天到今天已经屡次看到这姑娘自己吃药丸,还给别人吃药丸,甚至给代卡药膏,这姑娘还是个医生,似乎医术不错的样子。

    “我们寨子里有什么你最清楚,你只是不承认罢了。”

    安夏叹了口气摊摊手,“族长大人,我是帝都霍家子孙,不知您是否听说过。”

    霍家?老妇人浑身一震,族长也浑身一震,他祖上曾经流传下来一句话,跟巫医对望一眼,霍家?难道是祖上说的救命之人?

    “我真的是路过,我是为了找一个毒药的解药,所以要去寨子另一边儿,但是绕路太远且危险,所以我才想穿过寨子。”

    “我们设在寨子外的虫障和毒瘴气,你是怎么过来的?”

    安夏见族长跟老妇人紧紧盯着自己,这有什么讲究吗?

    “我自己配的驱虫药粉和草药包,就这么过来的。

    族长,代金得了结石病,引起了肝硬化,她现在只有通过肝移植手术,才有活命的可能,肝移植需要配型,跟代金血缘关系越近的人,配型的成功率越高,您能不能让冉迅带着代金的亲人去医院,她还在医院等着她的哥哥姐姐救命,如果去晚了,代金随时有生命危险。”

    老妇人望着安夏,一个陌生人,拼命游说族长,为了救女儿一命,到底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对代金这么好?”

    安夏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问题出自代金母亲,旋即笑笑,“代金是我的病人,只要是我的病人,我就要拼尽全力和一身医术救她。

    我与代金萍水相逢,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出于医生救人的天职,如果你非要让我说出点原因,也许是因为甜甜跟强强,我看到那两个孩子拼命求医生救他们的母亲,我不忍心这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妈妈,所以我想试试,尽力一试。”

    “尽力一试?”

    见安夏点头,老妇人默默按了按心口,仿佛下了一个重要决定。

第一一九五章 谈条件

    “我恳求族长看在代金曾经是寨子里的人,让冉迅带着代金亲人去医院做配型,耽误一天,代金的病情就重一天。”

    说完这话,安夏想了想,“族长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尽力满足。”

    安夏这话,让老妇人望向她的目光又真切了几分,“族长,霍家……”

    “这没你说话的份,这一切都是你女儿惹出来的,现在连陌生人都闯进寨子里。

    还有你别以为我可以收买,别看我们在深山老林的寨子里,可我不缺吃喝,我也用不上钱,代金当年私自逃出寨子,违反了老祖宗的规定,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

    安夏在进来的时候就看出族长家的不同,家具虽然是木质,可款式样子一看都是材质好,款式大气时尚的家具,还有电视机钟表等现代用品,可见有人往这里送东西,这么大的家具是怎么运过来的,能送进来这些东西的人,一定不简单。

    “我看得出来,你不差什么,但我很好奇,您凭什么会有这些东西?一个藏在深山老林的寨子,连基本的路都没有,那你一直在跟什么人联系?”

    这番话让族长脸色大变,眼底涌起杀意,这些人都要死,包括冉迅。

    安夏看出族长神情不对,一下变得冷酷无情,看来她的话触及了了族长的底线,此刻她也等不得了,代金等不了,陆柏川也不能等太久,于是她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族长您想不想治好身上的病?你们寨子里所有得了皮肤病的人,全都被治好?”

    “你说……什么?”

    族长没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透着颤抖。

    “你们得了一种皮肤病,我可以治好。”

    “你说……你能治好?”

    安夏点点头,“我可以,我是帝都中医霍家,我以祖上的名声担保,我可以治好。但是您必须答应我的条件,让冉迅带着代金亲人去医院,给代金做配型。”

    “条件?呵呵。”村长冷笑一声,上下扫视安夏一番,“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都是我的阶下囚。”

    见族长面色不善,老猫等人悄悄靠近安夏,将她围起。

    “族长,您忘了您发的誓言,代代族长传下来的叮嘱了吗?”老妇人突然狠厉地嘶吼着,“当年的恩人,救了寨子里的人,也是恩人布下了寨子外的两到防线,一个虫障,一个植物瘴气,恩人还说了,他回去研究,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现在恩人的后人来了,您要违背先祖的誓言吗?

    违背先祖的誓言,寨子会遭受上天最严厉的惩罚,您要拿全族人的命去赌吗?”

    老妇人这番话,让安夏迅速脑补一番,难道当年是霍景川遇到了这些人,帮助他们逃离,然后又交给他们治病救人和用毒的手段,甚至回来后还在钻研这些人所得的皮肤病,制好了药方,只是最终还是郁郁寡欢的离开人世?

    “当年救了寨子族人的霍家人,是不是叫霍景川!”

    族长脸色大变,这个人是他们族人的恩人,当年逃跑的时候得到此人帮助,也是此人教会了族人医术和毒术,而且此人还说,他回去后只要研究出这个病的药方,一定会让后人来到寨子救他们,可这个女人并不是专程来寨子的,她一开始说的是路过。

    可她为什么知道霍景川这个名字。

    似是看出族长的疑惑,安夏解释道:“我确实不是专程来寨子的,霍景川是霍家老祖宗,当年郁郁寡欢离世,并没有留下后人,但他留下了医书,我曾在他的医术封面夹层中,找到一张药方,药方名字叫清毒消藓方,里面有几味是西南药材,我当时还奇怪,这个方子是干什么的,看到你们又听到你们所说后,我想这个方子应该就是老祖留给你们的。

    在我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找到了方子,恰好又路过这里,所以这应该就是老天爷的安排。

    还有你说我凭什么跟你谈条件,你觉得我是你的阶下囚。你既然知道我是霍景川的后人,你就该知道霍景川除了医术厉害,毒术更厉害,谁是阶下囚还说不定呢,凭你们这些人想留住我?

    安夏对着周围的族人撒了一把迷幻粉,这些人立刻变得目光呆滞,双眼发直,紧接着有的人大哭有的人大笑,有的人疯狂地冲出族长家中。

    “要你的命,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我有一万种方法,我老祖救了你们,你敢违背历代族长的遗训,要了你的命就是替天行道!”

    说完后,族长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然后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安夏慢慢上前,弯腰捂嘴,不一会儿手上托着一只花生粒大小,浑身红得发黑,有一双妖异猩红双瞳的蛊虫。

    嗜血蛊虫,其实这蛊虫最大的作用便是,用谁的血养成,便终身为谁所用,可以瞬间咬碎一个人的心脏,他尖锐带有倒刺的双颚,可以穿破一个人的皮肤,钻入血管中到达心脏,让人体会慢慢被噬心而死的痛苦。

    “嗜血蛊虫!”老妇人失声喊道。

    吐出蛊虫,安夏的精神不是很好,吃了一颗八宝丹,将蛊虫对着族长,“要不要谈条件?”

    族长浑身哆嗦,对着一个花生粒大小的蛊虫,汗毛根根立起,这个小虫子,他只听说过,从未想过今日竟然见到,他恍惚觉得这只小虫子恨不得立刻就扑过来吸干自己的血。

    “我、一切、都听安夏医生安排。”

    安夏收回蛊虫,早这么痛快不就好了,她怎会看不出,族长是在她的威胁下,才同意的。她本不想这样,可这个族长明显对冉迅和自己敌意深重,威胁一下也好。

    “既如此,就让冉迅跟代金亲人即刻上路吧。代金的肝脏坏掉了,需要亲人给她捐肝,但是肝脏不是谁都可以捐献的,需要做配型,配型成功的肝脏,代金才可以用。

    你们不用担心,肝移植并不是把你们的肝脏全部给代金,只是要一小部分,身体会有些亏损,但后期可以调理好的,代金也会因为活下来,给代金做手术的是帝都最好的医生,现在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剩下的就看老天爷安排了。

    我留在族中,给大家治病。”

第一一九六章 暂时放心

    冉迅突然跪在地上,对着安夏不停磕头,“谢谢安夏医生,谢谢你,谢谢!”

    一个大男人,忍不住呜呜哭着,除了说谢谢,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你快问问谁愿意去,赶快带着他们去医院,一切有我三舅和老师安排。”

    “冉迅,我要去看小妹。”

    “我也去。”

    代金的两个哥哥和姐姐都要去医院,冉迅再一次泪流满面。

    ……

    冉迅的寨子里,众人早上醒来,发现安夏不在了,只留了一封信,一同消失的还有部队来的五个人,孙教授看着安夏留给他的信。

    信中说要去深山老林寻找一种草药,这个草药是用来救命的,她要去走一趟,告诉孙教授有侦察队的五个人保护她,不会有问题的,让孙教授不要等她,做完调研就回去,她事情办完后,会自行回去的。

    孙教授没想到安夏去往深山老林,这怎么行,要是有什么好歹,她怎么跟霍老交待,是他非要带上安夏,这下可怎么办?

    孙教授心急火燎地跑去城里,给霍老打了通电话,最后才得知,此事原来霍老也知道,还安慰他,让他只管做调研,安夏的事情别担心。

    孙教授急得跳脚,在电话里跟内心十分尊重的中医泰斗霍老急了,自己怎么能不急,西南的深山老林,除了有数不清见都没见过的毒虫蛇蚁,这个地方是边境,跟几个国家接壤,也是最混乱的地方,有很多犯罪分子,而且都是穷凶极恶的坏人,一旦遇上,后果不敢想象。

    霍老爷子没想到,孙逸邈跟自己急了,那是真担心安夏,可他什么都不能说,如果告诉孙逸邈真相,他恐怕会更着急,安夏这次去找解药,本就是凶多吉少之事,只求霍家先祖保佑,霍家祖辈行善积德,求老天爷保佑安夏此次平安归来。

    电话挂断后,霍老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研究还要继续做,只是内心惦记着安夏,一直心神不宁。

    ……

    寨子里,安夏掏出药方,族长看着上面古朴的毛笔字,跟家中珍藏的那几封信的字体一模一样,他心底彻底收起对安夏的其他心思。

    “这幅方子一共三副,有药浴、口服药剂还有涂抹的药膏,这里面的草药,你们看看寨子里有没有?其他药材让他们出去筹集。”

    安夏指了指老猫等众人,又对族长道:“统计一下,寨子里多少人得了皮肤病,明日让他们一一到我面前,我给他们诊断一下。”

    族长看出老猫等人不是一般人,让他们出去再回来,他们会带什么人?可这又是唯一一次机会,他也想治好这一身鱼鳞似的皮肤,也想让儿子媳妇孙子等人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这是我配置的冰清玉肌膏,虽然不是治这个病的,但也有一定缓解疼痛修护皮肤的作用,族长你可以试试,我们尽快统计出需要的草药,明日就让他们出去采购。”

    族长拿着药膏,心情复杂,他发现,妥协只是有些没面子,但得到的是真正的实惠。

    下午安夏就开始紧张地忙碌中,其中一味解药在这里,她也不着急了,先把方子上的各位药弄进来,把寨子里的人安排好了后,再跟老妇人聊聊。

    当日早上,老猫跟花豹留下后,其余三名队员匆匆离开,安夏给了他们药粉和草药包,方便进入。

    三名队员匆匆离去,他们终于知道这个寨子为何如此生命,头一次发现,安夏姑娘居然养蛊虫,这些事情都要原原本本地上报给领导。

    在三人离去筹集草药的时候,安夏则开始给村里人看病,除了皮肤病,村子里也有人得很多巫医治不好的病,安夏苦于没草药,她不能从空间拿草药出来,这样会惹人怀疑。

    她只能从空间偷偷转移出一些成药,有些病能用成药治疗好的,就用成药,其他的她用卫星电话,跟大队领导做了汇报。

    所以三名队员还没回队,大队领导已经得知寨子里的情况,而且还得知,安夏找到其中一味解药,就在寨子里,所以她留在寨子中,一方面是为了治病救人,一方面是为了得到这个解药,还拜托大队领导将其他三人带回来的方子上的草药,按她写的剂量准备了送入寨子。

    三日后,三个队员带着另外两组小队,每个人负重五十公斤,背着大批草药归来。

    孙教授也结束了对冉迅寨子的摸查,回到市里就接到部队领导的电话,告诉他安夏一切平安,现在在给人治病,一时半会还不能离开,让他不要担心,继续自己的工作计划。

    孙教授提出要去帮助安夏,却被部队领导拒绝,这让孙教授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可之后不论他问什么,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霍老接到电话,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了一半,外孙女没事就好,还找到了解药,他只要安静等外孙女回来就好,当天晚上霍老多吃了半碗饭,霍老夫人也察觉出丈夫心情轻松,却不知何事。

    霍怀仁在医院里看到冉迅带着八个人出现在医院,这八个人皮肤跟鱼鳞一般,得知这些人都是代金的亲人,霍怀仁吓了一跳,七个人跟着冉迅冲到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瘦的脱了形,肚子却异常鼓起,脸色蜡黄的小妹,全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代金的三个姐姐,更是抱着代金哭个不停,随后看到两个孩子,内心欢喜不已,甜甜去过寨子,见到那边儿的人都是这样,所以并不害怕,强强则不敢靠近,但毕竟有血缘关系,不一会儿便与这些人亲近起来。

    冉迅则靠在墙角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三天没日没夜的赶路,也就坐火车的时候有时间睡觉,可他睡不着,惦记着医院里的妻子,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现在看到妻子状态不错,心里一放松,立刻被疲倦淹没。

    代金的亲人来了,医院就可以做配型了,不过因为他们有皮肤病,医院皮肤科特意给他们看病,结果却无法确诊。

第一一九七章 开始治疗

    “大家把分好的药材,先用清水泡三十分钟,然后倒入锅里煮四十分钟,用草药水兑烧开后放凉的凉开水泡澡,每个人都要泡够半小时以上。

    所有泡澡用的水必须是烧开的,不可直接用冷水,因为你们的皮肤病是一种不知名的真菌感染,我没找到这种真菌的来源,为了避免再次感染,所用的水源都烧烤后再用最安全。

    一人一锅水,不许煮一锅水全家用,因为草药的效力就这么多,要是几个人用一锅水,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然后这一份草药是煮了喝的,也是先用清水浸泡三十分钟,小火慢煮四十分钟,把锅里的汤药倒出,温热的时候喝下去。

    最后这个药膏我来制作,做好了大家来我这领,将药膏薄薄涂在皮肤上,用在泡澡之后,第二天再泡澡的时候,把药膏提前清洗掉再泡澡。

    好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还有在治疗期间,不能吃发物和辛辣食品,比如你们喜欢吃的辣椒、葱姜蒜都不可以吃,否则影响治疗效果。”

    安夏说完后,族长望着众人,“都说咱们寨子是被老天诅咒和抛弃的苗人,但我从没放弃希望,安夏医生是霍家的后人,霍家先祖曾经救了咱们寨子的老祖们,所以大家对安夏医生必须绝对尊敬,她提的要求必须完全照做,谁要是不尊重安夏医生,就是不尊重我,不尊重死去族长们的遗训,到时候就抓他下水牢。

    听懂了吗,还有各家的衣物以及擦手的毛巾,洗完了必须用开水煮十分钟,记住了吗?”

    安夏没有跟寨子的族人们细讲,但是她跟族长和巫医细细说过,首先这不是什么上天的诅咒,他们也不是不祥之人,这是一种病,大概率是一种不知名的真菌感染,原始森林有太多未知的生物,只要是病就能治,霍景川方子由内而外,从表及里地进行调理和治疗,所以她对治好大家非常有信心。

    但是安夏也说了,真菌感染是会传染的,只有极少数像巫医或者代金这样,具有超强抵抗力的人,不会被感染,如果其他治好的人,跟没治好的人的衣物毛巾等贴身用品混在一起,很可能会再次感染,在这里消灭真菌最好的方式就是毛巾每天开水煮十到十五分钟,衣服洗完后也用开水煮沸的消毒方式,就可以有效的避免二次感染,最后她再把反复治不好的人挑出来,把这些人跟健康的人隔离之后再慢慢治疗,寨子里的人慢慢就都会健康了。

    族长听完安夏的话,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大,所以对族人们分外严厉,他有钱,早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自己享受不了城市的繁华,他也希望自己的子孙们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可子孙们都有病,在外面受人歧视,只有完全治好,才能离开这里。

    族人们眼神畏惧,有些害怕,水牢是寨子里最严厉的惩罚方式,水牢里终年都是水,人的大半个身子泡在水中,水是流动的,牢里有老书,有时候还能遇到水蛇,一个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即便活着,那也是生不如死。

    有族长这句话,原先那些好奇安夏美貌,直眉瞪眼地盯着安夏的男人全都低下头,不敢再直直盯着安夏看,更不敢有丝毫不满。

    安夏将草药分发下去,老猫等众人也一起帮忙,老猫有些好奇,安夏姑娘哪来的小秤,不过只要不是安夏姑娘主动告诉他们的,他从来不问,手脚麻利地包药。

    很快药物分完了,这么多人,三种方子,每人只分到了三到四天的药物,此次治疗具体需要多久,安夏心中也没底,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因为皮肤的代谢是二十八天,而很多人的皮肤病非常严重,一次代谢根本不能彻底根治。

    再让老猫他们人工背药不合适,因为寨子里所有人都有皮肤病,除了代金妈妈和早都离开寨子的代金,加之三种方子一起使用,药物消耗巨大。

    安夏通过卫星电话与大队领导取得联系,这次要了一个月的量,最后大队决定请求支援,采用空投的方式,运送大批草药过去。

    寨子里的人,一开始并不怎么相信安夏,即便族长力挺安夏,可族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觉得治好这种鱼鳞病是异想天开。

    他们祖祖辈辈几代人全都如此,巫医也想尽办法,根本看不好,如果是皮肤病,为什么现在的巫医不得,为什么当初寨子里的代金不得,这就是上天的诅咒。

    有人悄悄跑去找巫医,跟巫医抱怨安夏,觉得她年纪轻轻一个汉人,用的方法如此复杂,每天光烧水就占用了大量时间等等,这哪里是治病根本就是折腾人。

    只可惜这些人抱怨错了地方,巫医觉得安夏的医术深不见底,那次让族长浑身无力的药粉,足足四个小时,族长才能慢慢站起来,她甚至觉得,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比自己厉害。

    当众人被巫医严厉斥责,并且看到巫医言语中透着对安夏的尊重和敬畏后,他们再不敢说什么。

    这三天时间,安夏在寨子里四处转悠,指导人们如何消毒,如何煮药,为一些有小毛病的人治疗,这次带回来的草药多,她就从空间偷偷拿出来一些,众人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老猫他们更认不出来各种草药的区别,反正长得差不多,只以为是这次带来的草药。

    老猫让另外两个小队回去,自己带着队员保护安夏安全,安夏的一举一动,众人均看在眼里,他们也渐渐发现,安夏虽然面冷看似不好接触,实则是个十分善良的姑娘。

    见到小孩子,必然要给几颗糖,有的家庭困难她就拿出一些饼干,对有些得了小病的病人,不嫌弃别人脏,认真医治病人,不知不觉中,连老猫等众人也会帮着寨子的人做些事情。

    人是相互的,寨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善良淳朴的,安夏对大家好,大家渐渐喜欢上这个漂亮的汉人姑娘,甚至还有不少苗族小伙,采了鲜花编成花环,送给安夏。

第一一九八章 代金好转

    经过三日的治疗,大家都有了或多或少的变化,加上三日的接触,很多孩子姑娘,还有结了婚的年轻媳妇们,都找安夏反馈身体的变化。

    以前干得痒,挠破了之后又钻心的疼,皮肤干得翘起之后,走路会造成皮肤的紧绷和摩擦,经常大腿内侧鲜血淋漓,可现在这些情况都得到改善了。

    安夏认真询问她们泡药浴、吃中药以及涂药膏的感受,得知药浴先开始是热辣辣的疼,然后有一股股的凉气钻进去,中药吃了有人会腹泻,涂了药膏明显觉得浑身皮肤变得湿润柔软,破皮的地方也不再是烧呼呼地疼,而是被药膏的清凉安抚,只有走久了或者干活久了,才会疼的明显。

    她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霍景川不愧为当年霍家百年一见的天才,这么厉害的皮肤病,只三天就到了明显改善,也许一个月不到,就有治好的病人了。

    “一定要认真消毒,把毛巾衣服床单这些日常皮肤接触的用品,洗干净后用开水煮十五分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灭这个真菌。”

    除了治病之外,年轻的女性和孩子们还喜欢听安夏将外面的故事,他们因为身体有疾,从未去过外面,只听说外面有高楼大厦,有笔直宽广的大马路,还有各种好吃好玩的东西,可没见过终归想象不出来。

    安夏给年轻的姑娘媳妇们描述外面城市的繁华,给孩子们讲童话故事,寨子里的生活虽然艰苦,但她每晚望着干净的星空,心底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宁静。

    草药被军用飞机空头后,老猫跟队员们带着寨子里的男人,从各个空头点背回了物资,回去的队员取得了寨子里的大亮信息还拍了图片,描绘了寨子周边儿的地貌,给未来的行动打下了坚实基础。

    未来寨子不再是边境外的人落脚和藏匿的地点,成了官方的一个小据点,官方宣传了境外对华夏国输入的那些害人东西,加上官方的权威和对寨子的帮助,族长迅速站队,跟随官方一起,对境外输入的犯罪分子进行抓捕,从端掉的一个据点查出,这里的头目就是当年害陆柏川的外国人,当然那人已经在抓捕中意外身亡,也算是给当年那么多牺牲在边塞的队员们报了仇。

    且说安夏在寨子里治病,代金的配型结果出来,她跟自己的大姐相似度最高,孙教授立刻联系本医院的肝胆外科主任,学校大院长早都跟医院打好招呼,甚至还准备了一批做肝移植最新的精密仪器,肝移植手术在这个年代算是重大手术,第一次肝移植手术是1987年魔都医院进行的。

    尽管过去了六年,但肝移植手术对病人和器官来源的严苛要求,所以这么几年全华夏国也没做几例肝移植,因此医院得知昆城有一个非常适合肝移植手术的病人,免去了手术所有费用,并且自带摄像师,只为记录下此次手术,为后续的肝移植手术积累经验。

    代金躺在病床上,得知自己过两日就要手术,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安夏,如果没有安夏,她应该早都死了。

    冉迅握着妻子的手,夫妻二人双眸含泪,轻轻念着安夏的名字,甜甜跟强强得知妈妈要做手术,做了手术病就能好,也高兴极了。

    安夏不知医院这边儿的进度,每天在寨子里给人治病,看着寨子里的人一天好似一天,从最开始如树皮鱼鳞般开裂粗糙的皮肤,现在渐渐变成皮屑脱落,露出薄薄一层粉嫩的皮肤,皮肤下就能看到粉色的健康血肉,这是好转的迹象。

    一周两周三周过去,寨子里有三五个孩子的皮肤已经恢复大半,身上的皮屑几乎全部脱落,新长出一层薄薄嫩嫩的皮肤,皮肤上涂着暗绿色的膏药,因为孩子真菌感染的严重程度比成人轻很多,所以恢复得最快。

    姑娘们肿胀粗糙的脸渐渐恢复原有的模样,配上安夏给他们的冰清玉肌膏,脸上的皮肤隔几天就能看出一个变化,变得越来越光滑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像人的皮肤。

    全村的人看到孩子们好了几个,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们为自己之前怀疑安夏而感到羞愧,每天安夏在各家转悠的时候,都会收到老人和妇人们疼爱的投食,虽不是什么昂贵东西,可这是寨子里最好的东西。

    第四周过去了,安夏收到大队领导的卫星电话,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代金的肝移植手术,已经熬过了排异和感染周期,各项指标显示恢复不错。

    大队领导顿了顿,低声道:“大家都等着你回来,你的舅舅老师和同学们让我告诉你,他们很想你,照顾好自己。”

    听到代金手术成功,熬过了最难的排异和感染期,后期只要没有突发问题,就能慢慢好起来,她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代金母亲。

    安夏头一次登上了代金母亲住的阁楼,“代金阿妈你好,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代金的手术十分成功,并且度过了最危险的排异和感染期,以后只要认真治疗,慢慢就能恢复健康。”

    老妇人抬起头,慈祥地望着安夏,“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我以为你会在第一时间找我。”

    安夏知道老妇人什么意思,“我会来的,只是看到大家病的这么厉害,我想等等,给大家治好了病,再来找您。”

    说完后安夏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听过七虫七花毒吗?”

    老妇人点点头,“知道,这个毒药的制作者,就是我们寨子里第一代巫医。”

    安夏惊得差点捂住嘴巴,她以为老妇人会告诉自己,这个毒药出自哪里,或者给自己提供一些解读的线索,却不知这个毒药出自寨子。

    “怎么会?霍家先祖霍景川明明记录,这个毒药已经绝迹。”

    老妇人笑笑,许久不笑看着有些渗人,好在她立刻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当年第一代巫医确实消除了毒药,但她偷偷留下了制作方法。”

    安夏坐在老妇人身边儿,这是一个有些长的故事。

第一一九九章 解药

    通过老妇人的讲解,安夏得知了七虫七花毒是巫苗流传下来的一种奇毒,中毒之人不服用解药,均会毙命。

    当年霍景川帮助的这群苗人中,有一个巫苗后人,天赋极高,霍景川都跟他学了不少制毒的知识,但是七虫七花毒太过狠毒阴邪,霍景川提出能否销毁,那位巫医看在霍景川的救命之恩上,销毁了手中所有的毒药。

    但他最终还是重新制毒,因年代久远也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做,也许是想给寨子多一重保障,他们这些被各寨子赶出来,号称被老天爷诅咒的人,为了抵御其他寨子的攻击,也许就传下了这个毒药的制作。

    渐渐地族长跟外界有了接触,无意中被外界的人得知此毒,为了寨子安宁也为了换取利益,族长把老妇人身上仅存的一颗成药卖掉,还把药方和解药销毁。

    这颗毒药就是陆柏川被人喂下的毒药,那些人恨极了陆柏川这一小队,所以就是要他死,也要折磨他到死。

    “那就是说,没有解药了?”

    老妇人摇头,“我活了六十多岁,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什么事情都不做,只负责寨子的祭祀和看病,我有寨子供养,这些东西即便被那些人销毁,也已牢牢记录在我脑海中。”

    巨大的惊喜像海浪般把安夏拍晕,那就是说,陆柏川有救了,她只要制出解药,惊喜让她两手微微颤抖,“您能帮我写下来吗?”

    老妇人转过身,从身后拿出两张纸,“在你来到这里,我就感受到嗜血蛊虫的气息了,当你出现在寨子里,然后跟族长说要找寻制作解药的材料,我猜想会不会是寻找七虫七花解药的人,我果然没猜错。”

    安夏细细看着两张纸,一张是毒药,详细列举了所用七种植物和七种蛊虫,另一张就是针对这个毒药制作的解药,里面有很多安夏用到过,但是解药是一张综合药方,而她已经破解了六虫六花,那对这个解药必须进行再分解。

    否则陆柏川吃下去,会中其他的毒,最终依旧是毒发身亡。

    “您有心血蛊虫吗?”

    老妇人抬起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我有,而且我会炮制心血蛊虫这味解药,你把嗜血蛊虫取出来,交给我吧,明天上午来拿,这解药里所用的所有草药和蛊虫,我全都会给你准备好。”

    安夏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怎么感谢老妇人,有了这些解药,她有信心能制作出救治陆柏川的解药。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您表达我的谢意,我的未婚夫,他曾经在边防执行任务中了此毒,为了救他这些年我耗尽心血,也只是拖延毒药的发作时间,我谢谢您。”

    “我要感谢你,是你竭尽所能地救治我女儿,这是我应该做的,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你全力帮助寨子里的所有人,能帮上你,我非常开心。

    从今往后,从我这一代巫医,结束七虫七花毒,再也不会有这种东西出现,其他东西你明日来取。”

    安夏再次道谢,取出嗜血蛊虫,将这个小虫子留给老妇人便离开。

    这一晚安夏等得心急如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反复思索这次来西南的事情,自己都觉得神奇,机缘巧合之下,如此容易地获得了解药的配方,她还以为自己要四处寻找,然后再回去慢慢尝试配药。

    从没想到,突然有一个人给了她解药药方,还要给她各种解药,她只要拿回去用即可,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她从傍晚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等到寨子里的人起床烧水做饭,等到族长家人给她端来了早饭,油汪汪的蒸腊肉,上面淋了些许酱汁,让腊肉的颜色看着更加浓郁,还有香浓的粗粮粥,配上炸小鱼,这一餐饭丰盛可口。

    安夏食不知味,吃了饭便匆匆去找老妇人。

    她到了吊脚楼,阳光从缝隙中透出,照在老妇人的脸上,有些苍白,老妇人依旧坐在老位置上。

    “代金阿妈,我来了。”

    安夏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看着老妇人摆在侧面竹床上的东西,整整齐齐,这么多东西,肯定忙了一晚上。

    “代金阿妈,谢谢你,这么多东西,准备起来一定很麻烦吧。”

    屋子里静极了,安夏突然觉得不对,这么安静,安静到她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再无任何杂音,老妇人的喘息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忍不住上前轻轻触碰老妇人,“代金阿妈?”

    指尖的冰冷,让她迅速抽手,双眸猛地瞪大,瞳孔收缩,死死望着眼前的老妇人。

    “代金阿妈?”

    安夏颤抖着用手指试探老妇人的鼻息,什么都没有,她又轻轻去触碰老妇人的手,一片冰凉和僵硬。

    老妇人死了!

    巨大的发现冲击着安夏,她突然喘不上气来,昨天还好好地老妇人,怎么就死了,突然她目光扫视在老妇人手上的信纸。

    取出信纸,急匆匆地看着,还没读完,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不知取出心血蛊虫,就相当于要了老妇人的命。

    蛊虫吸足了老妇人的心头血,她在临终前强撑着将心血蛊虫制作成虫粉,老妇人早都知道,安夏索要解药,就是要她的命,可她什么都没说,义无反顾地把所有东西都给了安夏。

    信上老妇人说,她的死跟安夏无关,这些年她配合族长给出了不少毒药,她知道那些人是坏人,自己这些年罪孽深重,这次能救人一命,是她心甘情愿的,她没有任何不甘心,她活得够久了,终于有脸见以前的族人们了。

    老妇人的最后一句话,看得安夏潸然泪下:我很高兴,这些年从未有过的高兴和轻松,代金有救了,你的爱人也有救了,我的罪孽或可减轻了吧!

    安夏将所有的解药收在空间后,又找到老妇人留给孩子们的一封信,她没有打开看,而是去找族长。

    得知巫医死了,族长立刻带着人来查看,看到巫医脸色苍白,族长心头有什么模糊的想法闪过,但最终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巫医年纪大了,死了也正常,最后族长给巫医举办了一个体面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