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空间小神医全文阅读 第26分节

第二五零章 好用

    膏药?周翠兰拎起一袋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东西,这也不像药店买的,药店买的都有包装,这些膏药的包装跟过去走街串巷卖狗皮膏药的包装特别像。

    一块白布上面一坨黑乎乎的药膏,药膏外面还有一层蜡纸,用的时候揭开蜡纸,把膏药放在火上烤软和后,放温乎了就可以贴身上了。

    该不是安家业被人骗了买假药了吧?

    农村是时不时还有那些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止疼丸、牙疼贴、筋骨丸啥的,各个把自己的药吹得神乎其神,仿佛跟仙丹似的,吃了就能长命百岁。

    安家业一直腰疼,她是知道的,周翠兰眉间紧皱,安家业这个蠢货,定是被人骗了,看这袋子里剩下这么多,肯定不好用,不然咋还会有剩的。

    周翠兰越想越气,现在还不能跟安家业翻脸,这让她更气,直接导致她懒得收拾屋子,在家里竹床上睡了一觉,起来后又不耐烦地准备晚饭。

    她拿出自己今早上去镇上打的散高粱酒,一斤九毛钱,纯粮食酿造,度数高有劲,干活的男人们最喜欢和这个酒,第一便宜第二劲大,第三粮食酒不烧喉咙,哪怕就是喝醉了,睡一觉起来头也不会疼,不像那些包装的瓶装酒,有的喝醉了第二天就头疼。

    酒倒好了,周翠兰又去做菜,她说要炸个花生米,几分钟后,厨房里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她没想到炸个花生米而已,油把手上胳膊上烫的全是泡。

    干着干着,周翠兰恨不得扔下炒勺,自己为啥要受这个罪,过惯了舒服日子的她,再过这种生活及其不适应,不过好歹做了四个菜出来,一个清炒小白菜,一个蒸腊肉,一个大葱鸡蛋,还有一盘炸得黑糊的花生米,虽然看相上差了些,可对她来说已经是用尽全力了。

    安家业跟安定凯两人在田头卖力干活,二人心中都有些期盼晚饭,不知道家里会做啥吃的,安定凯更是从小长大到都没吃过几餐母亲弄得饭菜,以前吃的也不过是热个馒头,煮个面条这种简单的饭。

    “爸,这块我全弄好了。”

    “我看看。”安家业过来检查了下,欣慰地点点头,儿子做农活真不错,学得快做得也好。

    “行了,你去休息,我就剩这两排了。”

    “爸,我帮你,弄完了回家。”

    父子二人在田里一通忙活,用比以往高的效率早早完成了所有的农活,时间也只是刚刚到了饭点,两人扛着农具,都有些迫不及待地往家走。

    路上闻到其他人家传出来的菜香,两人肚子都饿得咕咕叫。

    一进门,安家业看到家里小桌子被抬出来放在院子里,桌子上摆着四个菜,还有一杯酒,米饭也添好了,筷子就在旁边儿,然后还有一大盆绿豆汤。

    这饭菜,光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安家业甚至眼睛发酸发热,他跟周翠兰结婚快二十年了,头一次吃到媳妇做的正儿八经的饭菜。

    “家业,凯凯,你们回来了,快去洗把脸吃饭,我也刚做好。”

    看着周翠兰满头大汗,安家业有些感动,酷暑钻进小厨房做饭,非常辛苦,他忍不住动容道:“媳妇,辛苦你了。”

    “没事,就做个饭,不辛苦。”

    安家业跟儿子两人在水管子下,冲着冷水,用香皂把脸和手全洗了一遍,安家业又拧了个冷毛巾,“媳妇,擦把脸吧。”

    真的,今天是他最开心的日子,他一直幻想着,自己能跟别人家一样,回到家里有个媳妇,有个热饭热菜吃,他就知足,这是他这辈子的梦想。

    娶了周翠兰,本以为就能过上这样普通但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媳妇在家啥活都不干,一开始他不让媳妇做,怕累着她,又想着她是新媳妇,想让她多享几天福。

    可等他下地干活,回家后啥吃的都没有,嫁过来没几天的媳妇,居然已经坐在麻将桌上,跟村里的嫂子们混得熟悉无比,他说了两句,然后整个世界变了。

    从周翠兰跳起来骂他没用,娶媳妇回来不是当牛做马伺候他的,娶媳妇回来是让媳妇享福的,他是个没用的男人后,生活渐渐变了,他也渐渐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在以后的生活中,媳妇赌博,甚至背着他拿屋里的房子作抵押,要不信用社有人看到了给他说了一声,他都不知道,媳妇赌马输了三千块。

    这钱他说都没说过,三千块他也借不到,终究还是把房子抵押了,他默默还了十年才把钱还清,为啥他这么勤扒苦做却没什么钱,除了周翠兰败家外,还有这个贷款,一年不还不还也要换五百块,这是定板不动的债,好几次还不上他都是找张来宝借的钱,这也是他为何要拼命帮张来宝的原因。

    这么些年只有张来宝肯无私地帮他,要不是张来宝,他还不上贷款,房子就要被公家收走了,从那以后他对周翠兰渐渐失望,直到村里风言风语地传,媳妇上身啥都不穿跟几个老光棍打牌,媳妇被谁谁摸了,甚至媳妇跟村长的传言,这些都让他格外伤心,特别、特别地难过。

    可这一切的苦难,仿佛突然一下就过去了,媳妇好像一下长大了,会过日子了,他下地回家也能有饭吃了。

    “家业,愣着干啥,动筷子啊。尝尝这酒,这是我在镇上打的高粱酒。”

    “大热的天,你咋往镇上跑。”

    “还不是村里小卖部关门了,不然在村里买就好了,还能一杯一杯的买,镇上我给你打了一斤呢,放着慢慢喝。”

    “翠兰,这日子,真好,真好!”

    安家业抿了一口酒,又辣又烧,热乎乎的暖着他的心,他又吃了个花生米,香!每个菜都那么好吃!

    安定凯也格外高兴,这个家终于有个家样了,只可惜弟弟还在上补习班,他要是看到爸妈感情这么好,一定也很高兴。

    虽然菜有点咸了,但每个人都吃得很饱,只喝了二两酒的安家业,眼神灼灼地盯着周翠兰的背影,看着她忙前忙后地收拾盘子,洗碗刷锅。

    “家业,这是个啥?”

    晚上要睡觉了,周翠兰拎着装膏药的袋子问道。

第二五一章 想尽办法

    “家业,这是啥?”

    “膏药,治腰疼的。”

    周翠兰这几日慢慢变得顾家后,安家业对她也多了几分耐心,说话也不似以前,问啥说啥,多的一概不说。

    周翠兰知道安家业经常腰疼,农民谁身上没个疼啊痛的,“你是不是又买那些江湖郎中的药了,那都是假药,骗人的,你看剩下这么多,是不是不管用,真浪费。”

    周翠兰确确实实是在心疼钱。

    “不是,这是安夏给我的,连着用了十来天腰疼就好了,再没犯过,所以就剩下这么多。这孩子也是实心眼,给了我这么多。”

    周翠兰一听这话,心砰砰跳,安夏给的,村长让她主意安夏拿过来的药品之类的东西,“安夏最疼你,女孩子就是好,心细。”

    “是啊,安夏可孝顺我。”

    听媳妇夸安夏,安家业真觉得媳妇变了,往日媳妇嘴里能说出安夏半个好,那绝对不可能。

    “这是她啥时候给你的啊。”

    “哦,我记得是四月中旬……”

    周翠兰把膏药的事情问了个清清楚楚,第二日,她拿了几贴膏药,悄悄来到村长办公室,听到是关于安夏的事情,村长锁了门带周翠兰去他家,办公室人多眼杂,现在他跟周翠兰接触,特别注意。

    因为上次李菊花说的那话,已经引起了他心中的警惕。

    “你说这膏药是安夏给安家业的,治疗腰疼。”

    周翠兰点点头,“安家业腰疼很厉害,有时候疼得直不起腰,但是他说用这个膏药十来天就不疼了,而且我仔细想想,这几个月确实没听到他说腰疼。”

    “行,这几贴我试试,正好我的老腰也疼,对了,问出来安夏为啥要走吗?”

    周翠兰摇摇头,“我昨问了,他没说。”

    村长有些着急,“你抓紧时间,安夏万一走了就晚了。”

    “胡哥,你为啥总要问这些事情?以前吧我还以为你看上安夏了,后来发现不是,那你为啥总盯着她?她有啥特别的?”

    胡汉桥眼神暗了暗,周翠兰知道的太多了,但是他现在要用周翠兰,什么都不讲也不行,他轻轻攥住周翠兰的手,“安夏做的一些事情很复杂,程家小孙女你知道吧,上次把脸烫了。”

    周翠兰点点头,打牌的时候听人说过,说是麻婶的妈非抱孩子去家里玩,结果出了事,然后还扯了皮的,她没看上热闹。

    “安夏给小美用了一种药膏,现在小美脸上几乎看不到疤痕了。”

    “真的这么厉害?难怪上次你让我找安夏。”

    “是啊,上次你去程家,看到小姑娘了没。”

    周翠兰点点头,那次看到小女孩的时候,她还仔细看了看,就没有疤痕,顶多是皮肤颜色还不太一样。

    ”如果我能找到那位老中医,买下这个治疗烫伤不留疤痕的药膏,后半辈子就发财了,到时候还当什么村长,那个黄脸婆我也一并休了,有了钱胡哥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给你买金戒指金项链,买最粗的金手镯。”

    这番话说的周翠兰心砰砰跳,咛了一声,投入胡汉桥怀抱,”胡哥,你对我最好了。”

    说完,她双手就勾上胡汉桥脖颈,想要干点啥,不过被胡汉桥严肃地推开。

    “翠兰,所以接下来为了咱两的幸福生活,我让你做啥你就做啥,只要搞定安夏,就能找到老中医,想办法拿到秘方,咱们后半辈子啥都有了。”

    “我知道了,胡哥,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

    胡汉桥双手拉着周翠兰的手,表情非常严肃,“你听着,今天我给你交了底了,我说的话你一定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尤其记着打牌的时候,别瞎聊说出去,不然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周翠兰心里砰砰直跳,“胡哥,我知道,你要办大事,我一定帮你。”

    胡汉桥满意地点点头,视线下移,看到周翠兰胳膊和手臂上起了还几个大水泡,吓得立刻丢开周翠兰的手,“你、你这是咋的了?得病了?”

    村长第一反应是梅毒啥的,他喜欢玩女人,可他不想的病。

    周翠兰委屈地嗔怪村长一眼,“还不是你让我讨好安家业,为了讨好他,我还给他做晚饭,昨晚炸花生米的时候,油溅起来烫的水泡。”

    “烫的啊,怎么这么厉害。”

    “呜呜呜,胡哥你都不心疼人家,就知道让人家去此后那个臭男人,我真的一天都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家里穷得钱都没有,想做点好吃的都不行,只能炸花生米充数,这样才把手烫了。”

    胡汉桥听周翠兰这样说,仔细琢磨了一下,从口袋掏出二百块钱,“没钱就跟我讲,我吃不上饭都不会让你饿着,这钱不许打牌,拿着买点好吃的,把安家业哄好了,你自己也吃胖点,你知道我就稀罕你这一身软软的肉。”

    周翠兰笑着扑上去,想搂着胡汉桥啃一口,可是胡汉桥看着她手臂上那些大水泡,里面黄黄的水让他恶心,他忍着让周翠兰啃了两下,推开周翠兰,心头突然涌起一个主意。

    他眼神越来越亮,简直天助我也,这不就是现成的办法吗?

    “翠兰,我真是爱死你了,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气。”

    胡汉桥抱着周翠兰狠狠亲了两口。

    “你这样,听我说……”

    事情交代完毕后,周翠兰点头走了,拿着胡汉桥给的钱,跑到镇上集市,割了三斤三层肥三层瘦的五花肉,又买了一条大鲢鱼,还买了个大西瓜,沉甸甸地拎着回了家。

    中午饭依旧是炒饭,炒饭快,就是太干不好下咽,不过她切了西瓜,安家业跟安定凯两人吃了个肚皮朝天。

    “晚上我给你们做红烧肉,再炖个鲢鱼,早点回家。”

    红烧肉,安定凯眼睛亮了,他好久没吃肉了,安夏不送饭后,父亲做饭就是凑活,再说家里也没钱买肉,父亲每天早上把鸡蛋都让给自己吃了,他也不好意思要肉吃,但之前天天变着花样吃肉,他已经吃馋了。

    听母亲说要做红烧肉,他恨不得口水都流下来,“妈,你会烧肉吗?烧成安夏姐那样。”

    周翠兰心念一动,“家业,你帮我问问安夏,她是咋弄的吧,我买了三斤肉,我怕糟蹋了!”

第二五二章 试探不成

    “你咋买了那么多肉?”

    “三斤不多,你和儿子两个人呢,我就是怕自己做不好,你让安夏给我写个烧肉的步骤,我按照她的方法弄,你看行不?”

    周翠兰伸出白嫩圆乎的胳膊,上面几个大水泡格外刺眼。

    “你这胳膊咋回事?”安家业一把抓住周翠兰的手腕,周翠兰缩了缩,却没抽回胳膊。

    “不碍事的,我擦两天药就好了,其实昨天没这么大的包,我擦了上次的烫伤膏,不知道咋地,今天早上起了这么大的水泡。”

    “咋烫的?”

    周翠兰略带委屈地低着头,“是我笨,昨天炸花生米,油溅出来,一下没来得及躲。”

    安家业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媳妇为了给自己做饭,把两个胳膊都烫了。

    周翠兰见安家业有些怜惜自己,片刻后道:“也不知道咋回事,这个油烫的伤,烫伤膏一点用没有,擦完之后今天早上是被两只胳膊火辣辣地疼醒的。

    家业,你、你能帮我问问安夏,给我找老中医要点烫伤膏吗?我这胳膊上次才烫过,没好全,现在又烫了,我真的疼的不行。”

    安家业沉吟片刻,“行,那我给你问问。”

    “能别说我要的吗?我跟安夏之前关系没处好,我怕她不给我。”

    安家业只道:“行了,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家把药给你拿去。”

    “哎。”周翠兰欢快地应了一声,喜滋滋地回家,眼中闪着算计精光。

    “凯凯,你在这干着,爸去找一趟安夏。”

    “哎。爸,妈烫得挺厉害的,你跟安夏姐好好说说,妈现在不像以前了,让她能不能给妈讨点膏药,别让她总疼着。要不你就说我烫着了,姐肯定会帮我。”

    “行了,你就别操心了,我会要的。”

    安家业步履匆匆去了程家,安夏在程家这两日都在琢磨周翠兰那一身小草莓,四舅会不会问出点啥,她倒是想问问四舅,可这是也不是她一个大外甥女能张口问的,没想到安家业来了。

    “四舅。”

    “夏夏,我找你有点事。”

    “四舅快坐。”

    “安叔你坐,我让慧慧切点西瓜,这大热的天。”

    说完这话,程文联立刻出去,把堂屋留给安夏与安家业,电风扇呜呜吹着风,稍稍驱走盛夏一丝暑期。

    “夏夏……”

    “四舅……”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安家业让安夏先说。

    安夏抿抿嘴,有些不好张口,最后心一横,“四舅,周翠兰身上那些红痕是咋回事?别是、别是病了?”

    安夏只能扯个借口,病了也好说些,问完后她一双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安家业,不放过他脸上仍和一个细微变化。

    “啊,那个啊,我问了,那是蚊子咬的,她使劲一挠成了那样,她皮肤嫩,稍微长个包就比别人明显。”

    安夏见安家业没有一丝难堪和愤怒,表情非常自然,甚至提起周翠兰的时候,眼神里居然含着一丝笑意,这是怎么了?四舅跟周翠兰明明已经相敬如冰了,怎么此刻还有如此感情流露。

    安家业仿佛看出安夏的想法,“夏夏,翠兰变了。”

    他刚开了个头,程文联进来了,端着西瓜,“叔,吃瓜,可甜,我专门去土地堂买的。”

    送了西瓜后,程文联又走了,安夏招呼四舅吃西瓜,安家业干了一上午,早都渴了,看着红彤彤的大西瓜,上面满是瓜汁,带着一股西瓜特有的清凉味道,他道了声谢,拿起一牙啃了起来。

    一口气吃了三牙,安家业觉得身上心里全都凉了,心情越发好了,笑着跟安夏道:“这几日不知道怎么了,翠兰跟变了个人似的。”

    听到四舅这样说,安夏越发专注,笑着点头做出一幅倾听神情。

    “我说出来你肯定吓一跳,现在一日三餐全是翠兰做,中午她还给我们送到田头,还熬绿豆汤,有时候是切好的西瓜,给我和凯凯吃避暑。

    屋子里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也有人收拾了,家里干净多了,她几天都没去打牌,我问她,她说不想打了,没意思,做一天输钱不说,还腰酸背疼的。”

    “那她真是变化好大。”

    “可不是咋地,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她还给我洗衣服……”

    听安家业滔滔不绝地说着周翠兰,安夏越发觉得不对,尤其是安家业脸上甜蜜的表情,周翠兰真厉害,只稍稍对四舅好点,做一个家庭妇女该做的事情,四舅就被她哄得死心塌地。

    什么被蚊子咬的,她绝对不相信,毕竟文联大哥前几日才看到她偷摸从村长屋里出来,待了整整一天,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她可不相信这两人是清清白白的。

    “对了,翠兰今买了五花肉,要给我和凯凯做红烧肉吃,但她刚开始做饭,手艺不太好,怕把肉糟蹋了,想让你给写个烧肉的方法,她自己不敢来,所以我跑来了。”

    “这样啊,这个简单。”

    安夏进去找了纸笔,五分钟后,红烧肉的制作方法写好了,“四舅,如果她能跟你好好过日子,以后我也不会针对她的。”

    安家业等的就是安夏这句话,他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想表明,翠兰变好了,他愿意原谅翠兰,跟她好好过日子,但又怕安夏对周翠兰还跟以前一样,他怕翠兰受委屈,现在安夏这样说,他忍不住喜出望外。

    “对了,还有件事。翠兰炸花生米的时候,手上被烫出了好多大水泡,疼得不行,你给小美涂的烫伤膏还有没有,四舅想要一些,买的烫伤膏不好用,涂了之后水泡还大些。”

    安夏脑子里突然闪过些什么,要烫伤膏,又要烫伤膏,不是她多想,这东西村长已经跟自己纠缠好久了。

    “四舅,是你想要的,还是她提出来的。”

    安家业毫不隐瞒,“是翠兰想要的,她怕你不肯给,让我扯个理由找你要,四舅不便宜,四舅觉得日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我也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你要是有能不能给四舅点。”

    果然是她要,安夏知道自己的不舒服从哪里来的了。

    “四舅,你等我问问文联大哥,看小美有没有用剩下的。”

    在安家业的好声中,安夏出去找程文联。

    

    搜狗

第二五三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周翠兰要治疗烫伤的膏药。”

    安夏点点头,“上次她烫伤手臂跟我四舅一起来,那次我没给她,她跟村长男盗女昌,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我不清楚村长要膏药干嘛?想看看疗效?还是想直接找人探查膏药的组成。”

    “这个膏药组成,能被中医查出来吗?”

    “那肯定不行,否则过去的秘方不都被人发现了,就算能认得几种药材,每种用量多少,也是查不出来的。”

    程文联沉思良久,他也想不出村长要膏药干嘛?

    “不如先给他们,咱们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啥,也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程文联突然眼神一亮,想到一个绝佳的方法。

    “将计就计?文联哥,你什么意思?”

    程文联兴奋道:“安夏,我找到揭开周翠兰跟胡汉桥奸情的办法了。周翠兰找你要什么你就给她,反正他们也破解不了秘方,你给的东西越多,周翠兰跟胡汉桥联系得就越频繁,两人本就有间情,总是在一起难保不出点啥事,到时候让你四舅捉奸在床,也算彻底看清周翠兰的真面目。”

    安夏也激动了,“文联哥,你太聪明了。但万一我四舅念旧情怎么办,周翠兰以前那样的人,家里什么事情都不操心,除了打牌就是花钱,结果突然给我四舅做一日三餐收拾屋子,就给我四舅感动完了,就算她被捉奸在床,要是苦苦哀求,我四舅万一还肯跟她过下去怎么办,她那种人狗改不了吃屎,水性杨花,跟我四舅的日子过不长久的,没了胡汉桥还有张汉桥王汉桥,只要她找到好的,立刻就跟别人跑了。”

    “你说的也对,让我想想咋办,这事情不能急,要慢慢处理。”

    程文联又琢磨起来,不给秘方,怎么让周翠兰跟安家业彻底摊牌,那给秘方呢?程文联瞪大了眼睛,对呀,一直都是正向思维,总想着秘方不能给,可如果给了秘方呢,也许所有的事情迎刃而解,村长也不敢再纠缠安夏了。

    “夏夏,我有个想法,你是不肯跟胡汉桥合作,不愿意把秘方给他的。”

    “没错,此人心术不正,而且秘方我不能做主,我也只是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些,这种珍贵的东西要是给了村长这种人,我怕后患无穷。”

    “没错,但你想想,如果你通过周翠兰把秘方给了胡汉桥,以前你说胡汉桥拿了秘方要带着你一起发财对吧,那胡汉桥发了财,周翠兰还不越发纠缠着胡汉桥。”

    安夏渐渐明白程文联的意思,如果自己给了周翠兰秘方,她还肯跟四舅过穷日子,她那种人没脸没皮,做小三也是无所谓的,只要有钱花就行,前世她跟着的那个麻将馆老板,还不是当了小三,而她丝毫不觉得羞耻,穿着新衣服拎着漂亮包包,打着看儿子的旗号,回来炫耀,还给两个孩子钱,带歪两个孩子的人生观价值观。

    “我給周翠兰一个假秘方,然后她以为是真的,到时候跟村长在一起的时候,让我四舅去捉奸,她必然要跟我四舅摊牌的。”

    “对,现在是这个秘方该怎么送到胡汉桥手中,还要让他相信。”

    安夏琢磨片刻道:“我有办法,看我的。”

    安家业在堂屋越做越着急,安夏怎么去了好久,是不是没膏药了,他正要起身出去问的时候,安夏拿了一小包膏药,这是她进屋里从空间取出来的,对程文联只说以前有剩下一些,药效虽然差,但也比一般烫伤膏好。

    “四舅,还好小美没用完,找了老半天才找出来,你带回去给她用吧。”安夏递上一个纸包,“这东西用塑料袋装容易坏,纸透气我就找了张桌子上的白纸,你快带回去吧。”

    “哎,谢谢你安夏,麻烦你了,文联。”

    “叔,不麻烦,这麻烦啥,我送送你。”

    “不送了,不送了,大热的天。”

    拿着药膏安家业高兴地脸上染上笑容,轻快地朝家跑去,周翠兰在屋里坐立不安,村长说药膏很重要,可是安夏会给吗?她会什么时候给呢?

    安家业会怎么说?他要是把实话说出来,说是自己要,安夏不给咋办?

    就在周翠兰胡思乱想的时候,院子的门想了,周翠兰立刻朝院子里瞄去,安家业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东西,她喜出望外迎上去,“家业。”

    “翠兰,这是药膏,来我给你涂上,涂了这个一会儿就不疼了,还有这张纸,是安夏写的红烧肉的制作方法,你看你胳膊疼,要不这肉改天再做。”

    “那怎么行,天气这么热,改天做肉就臭了。”

    安家业笑道:“对,媳妇说的是,我给忘了,来我帮你涂药。”

    周翠兰结果纸包,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层油蜡纸,包着黑乎乎的药膏,入鼻有一股淡淡的清凉混合着兰花香气的味道,光闻着就觉得十分舒服。

    “家业,我自己来吧,你手重,我还是自己上药吧,你快去忙吧。”

    安家业被媳妇推开也不恼,“那行,你自己慢慢上药,就剩这些我全拿来了。”

    “家业,等一下,这膏药不是安夏找老中医才能要到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拿回来了?”

    “所以说翠兰你云起好呢,这些是小美用剩下的,夏夏说虽然效果要比刚做出来的膏药差一些,但治疗你这种轻度烫伤,绝对没问题。”

    小美用剩下的?看着安家业出门,周翠兰也觉得说不上哪里奇怪,她把纸包拿着,锁上门匆匆去了村长家。

    村长说了,让她以后找他就去家里,如果他不在家里,就换个时间来,反正不能去办公室了。

    胡汉桥确实在家里等周翠兰,等得很辛苦,不知道这次安夏会不会答应给周翠兰药膏,只要她答应给,麻雀已经牢牢定住安夏了,只要安夏出去找老中医,麻雀就会跟上。

    如果……如果膏药是安夏做的,村长不敢想,如果真的是这样,安夏就是摇钱树,只看这膏药啥时候来了。

    他心烦意乱地想着,在家里来回走着,突然听见门外的动静,打开门后,看到周翠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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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梁来弟

    “胡哥,东西拿到了。”

    周翠兰压抑不住满脸兴奋,扑到胡汉桥怀中。

    胡汉桥也有些不敢相信,之前他那么费尽心思都要不到的东西,周翠兰拿到了?事情也太顺利了,多疑的他急急问道“安夏肯给你药?”

    “我让家业扯个理由,家业估计是说凯凯烫伤了,安夏立刻就给了膏药。”

    这个理由很充分,如果是安定凯,安夏应该会给烫伤膏。不对,等等,立刻!

    “你说安夏立刻给了烫伤膏?”

    “胡哥,你是怎么了?对呀,安夏立刻给了烫伤膏,就是这个,你看。”胡翠兰打开手中的纸包,从蜡纸里面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香,闻到鼻子里还有一丝清凉感觉,光味道就不俗。

    明明东西拿到了,胡汉桥的脸却越来越白。

    “胡哥,你怎么了?”

    胡汉桥却突然死死捏住周翠兰的胳膊,“你给我仔仔细细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许漏。”

    周翠兰忍着胳膊疼,被胡汉桥拉到沙发上,把今天怎么讨药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她说这是小美用剩下的。”

    周翠兰点点头,胡汉桥打开油纸包,用手沾了沾药膏,粘稠湿润,带着一丝油脂的感觉,这东西看着十分新鲜,怎么也不像用剩下的,他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但还是不敢确定,因为那个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他自己都不信。

    先试试药效吧,想到这村长道“翠兰,咱们上药试试吧,看效果如何。”

    周翠兰娇媚地点点头,只是满脸横肉的模样,实在没什么娇媚感,倒是有一股油腻感,她伸出胳膊,胡汉桥仔细把药涂在周翠兰胳膊上。

    药膏用了一小块,按这个用量这一份可以用四五次。

    “药膏放在我这,明天你再来,我给你上药。”

    “胡哥,还是你心疼我,你比谁都对我好,胡哥,我真想天天陪在你身边儿。”

    胡汉桥搂着周翠兰,心不在焉敷衍道“等拿了秘方,我就带你过好日子,咱们远走高飞。”

    周翠兰又搂着胡汉桥亲了两口,在胡汉桥的催促下,才回了家,她还要做饭,好好表现,还有安夏到底去哪里这些事情都没问出来,安家业明显知道,只是不肯告诉自己。

    只要自己问出来这些事情,胡哥肯定会对自己更好,周翠兰越想越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回家的时候,没发现远处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从村长家里出来。

    村长拿着手里的药,目光沉沉,到底有没有效,几天后就知道了,而且他留下这包药是有原因的,安夏说这是用剩下的,那定是放了一段时间的,他想看看,放几天后这个药是不是还是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离事情的真相越来越近。

    他无聊地把纸包揉成一坨,最外面那张纸上面用蓝色钢笔写写画画了许多东西,他下意识地拿起来,看着看着眼睛瞪眼了。

    手抖,冒汗,心跳加速,村长把这张纸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迅速收了起来,他心里有很多疑问,只能等明日周翠兰来了再问,此刻的时间,比刚才还要难熬。

    ……

    “文联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程文联带着一身热气,站在风扇面前吹着,“她去了之后,不一会儿就走了,所以我就回来了。安夏你说中了,周翠兰果然把拿包药送去胡汉桥那边儿,那张纸也在上面,鱼饵已经撒下去了,现在就看鱼儿上不上勾了。”

    “文联哥,这事情咱们跟爷爷说一声吧,想要扳倒胡汉桥,恐怕没这么容易。”

    “行。”两人一起去找程德忠,把今日设计周翠兰跟胡汉桥的事情告诉老人。

    经过程德忠的分析,两人越发明白该如何做,安夏心头也有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终于周翠兰这个大问题也要解决了。

    傍晚,难得闷热的天气刮起小风,外面稍稍有些凉意,安夏许久没出门,觉得有些闷了,出去走走,正走着突然迎面跑来一个人,跟她撞了一个满怀。

    “啊,你跑什……来弟?”

    安夏猛地抱住眼前的人,“来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哭了,怎么回事?”

    梁来弟,安夏在山坡村唯一一个好朋友,梁家二姑娘,两家一共生了五女一男,老大叫招弟,老二来弟,老三送了人,老四两岁半那年发烧烧死了,老五有弟,老六是梁家盼了一辈子的儿子,生出儿子后,梁家心满意足了。

    前五个姑娘,老大招弟两年前就出嫁了,听说找了个年纪蛮大死了老婆的人,村里人都说梁家哪里是嫁女儿,明明是卖女儿,据说要来不少彩礼,而且即使结了婚,梁招弟也经常被娘家吸血,而安夏的小伙伴梁来弟更惨,刚生出来的时候就被送去外婆家,每年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家住几日,虽然住在外婆家,但是跟安夏却在同一所乡镇小学上学。

    那时候安夏是私生子,很多同学欺负她打她骂她,梁来弟却从没做过这些事情,但梁来弟也被其他同学欺负,嘲笑她父母为了生儿子,一口气生了五个姑娘,说梁来弟父母根本不要她,梁来弟性子软弱,每次被欺负了,只会哭,倒是安夏跟那些孩子打架,顺带帮一把梁来弟。

    梁来弟感激安夏,有点好吃的都带给安夏吃,尤其是她寄人篱下,日子并不好过,见安夏饿肚子,她宁愿自己饿着,也要把馒头给安夏吃,然后骗安夏自己吃饱了,最后拼命喝自来水抵抗饥饿。

    二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梁来弟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其实是因为她长大了,成为合格劳动力了,在外婆家干活,谁家都不愿意用粮食养闲人,尤其还是女儿丢到娘家的孩子,梁来弟以前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一问都是外婆家的人打的。

    安夏没想到,没到过年,居然看到了来弟,尤其是重生回来后,前世她听说来弟早早结了婚,嫁给一个脸上有黑色胎记破了相的屠夫,再没了消息,只是偶尔听说,那个屠夫喜欢打老婆,村里人经常听见他屋里有惨叫声。

    梁来弟没想到遇见了安夏,眼泪流得越发急促了。

    。

第二五五章 屠夫

    “安夏,安夏你、你还好吗?”

    见到安夏,梁来弟抹了一把眼泪,紧紧握住安夏的手,眼中带着惊喜。

    “我很好,只是来弟你怎么回来了吗?出了什么事,你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听到安夏关切的话语,本来擦干的眼泪又迅速掉下来,梁来弟用手去擦眼泪,极力忍着不哭,甚至勉强露出一抹笑意,“我都这么大了,谁敢欺负我。倒是你那几个舅舅,有没有再让你饿肚子,你外婆怎么样了?过年的时候,我妈非不让我去你家,说、说你外婆快死了,丧气!”

    “我外婆已经好了,而且我跟我大舅断绝了关系,他就是想欺负我也没机会了。”

    “啊?你跟你大舅断绝关系?你好厉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走,我们找个地方说话,我把我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你呢要告诉我为什么哭,出了什么事。”

    梁来弟哽咽地“嗯”了一声,擦擦眼泪,两人找了个僻静位置说话,安夏把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引起梁来弟阵阵惊呼,还有一声声不敢相信的追问。

    “好了,来弟,我说完了,到你了,你在你外婆家过得怎么样?”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梁来弟眼泪啪啪直掉,安夏叹了口气,以来弟这么软弱的性子,又是长期寄人篱下,虽说是住在外婆家,可外婆跟她大舅和大舅妈住一起,吃别人家粮食,就要看别人家脸色。

    “我挺好的,只是安夏你要是走了,还会回来吗?我还会见到你吗?”

    “你哪里好了,你要是好就不会大晚上哭着跑出来,你怎么……”

    “啊!”

    安夏说到激动处,一把攥住梁来弟的胳膊,然后梁来弟传来一声痛楚的呼声,安夏这才发现,大热的天,来弟穿的居然是一个长袖衬衣,梁来弟还来不及遮掩,就被安夏迅速拉开袖子,白嫩的胳膊上,是一条条长长的红痕,有的地方破了皮,还有血渗出来。

    “来弟,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这是谁打的。”

    梁来弟抽出自己的手腕,连忙放下衣服,“夏夏,你别急,这就是小伤,不算啥的,我从小挨过的打比吃过的饭还多,养两天就好了。”

    听到来弟说挨打比吃饭多,安夏眼眸中凝聚着愤怒,愤怒下藏着心疼和难受,“来弟,咱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梁来弟重重点头,“是,从小到大,你都是我唯一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那你就不许隐瞒,一五一十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梁来弟咬咬牙,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安夏,我好怕,我宁可被我爸打死,我也怕跟那个人结婚,他、他就是屠夫,变态。”

    安夏一边儿平复着来弟的情绪,一边儿弄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

    原来梁来弟的大舅妈有个远房表弟,今年三十多岁,是个卖肉的屠夫,按说这样的人家,条件都不错,也都早早结了婚添了娃。

    可这个卖肉的屠夫,老婆死了三年都说不上媳妇,三十郎当岁,这年纪娃都十几岁了,他却没人肯嫁,大家都说,这屠夫的第一人老婆就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这个屠夫住镇上,周围邻居每天晚上都能听到他媳妇的惨叫,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夫妻吵架,有那热心的嫂子上门相劝,但这屠夫打开门,拎着一把菜刀,谁还敢权,嫂子们全都吓跑了。

    这个媳妇一开始还出门,后来连人都见不到,要不是晚上还能听到她的惨叫,大家都以为她被屠夫剁了卖肉了,偶尔也有人看到过这个小媳妇,也不知造了什么孽,被屠夫拴在院子里跟猪在一起,身上到处青紫,没有一块好肉,眼神也是呆呆地没有神。

    再后来有一天晚上,众人都听到小媳妇叫得格外凄惨,可大家也习惯了,谁都不会多管闲事,第二天一早,屠夫就说自己媳妇晚上得急症死了,要立刻发丧。

    小媳妇娘家上门理论,那时候还吵得十分厉害,小媳妇娘家人哭着说,自家孩子是被屠夫活生生打死的,死的时候七窍出血,他们要去告屠夫,最后许是屠夫塞了钱,娘家人不管了,屠夫当天就把自己媳妇下了葬,这事情就不了了之。

    从那时候起,大家都穿这个屠夫生生打死了自己的媳妇,然后再说亲,别人上门一打听,都不敢把姑娘嫁给他,他第一个媳妇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就这样过了三年。

    因为屠夫是梁来弟大舅妈的远房表弟,所以有时候宰了猪,他会留下一些下水、内脏啥的,梁来弟就被大舅妈派去拿这些东西,有时候给点钱,有时候给点吃食,梁来弟每次都不愿意去,看着那个人一脸坑坑洼洼的横肉,她就没来由的心慌害怕,但她拗不过大舅妈,她是在别人屋里端碗吃饭的,又不得不去。

    好在这么些年,一直没出什么事情,直到近半年,她发现自己每次去的时候,那个屠夫总是深深地盯着自己看,就好像看一盘菜一般,也不似以往把下水给她就完了,还会跟她说话,她只要稍稍露出害怕的情绪,那个屠夫似乎就很快活,甚至还会哈哈大笑。

    然后她拿下水回去的时候,手上就会多一刀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她不要但屠夫硬塞给她,说是带给她大舅妈,也就是屠夫自己的表姐吃。

    因为多了五花肉吃,梁来弟就被自己的大舅妈越发频繁的派去市场摊位上,再然后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这个屠夫居然出现在自己外婆家,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是毫不遮掩地贪婪。

    屠夫带来很多好东西,一大块猪后腿,一个大猪头,还有几包点心,大舅妈拼命对自己说屠夫多好多好,说自己有福气,梁来弟再不懂,也察觉不对,果然屠夫走后,大舅妈难得和颜悦色地拉着她的手说,自己要给她说门好亲事。

    当得知这个亲事的对象是屠夫,梁来弟吓得差点晕过去,哭着说自己不愿意,然后害怕地跑回家中。

    。

第二五六章 想办法

    可让梁来弟更加惊恐的是,她在自家也看到一个大的猪后腿,一样有一个猪头,母亲跟父亲看到她,难得没有骂她,甚至破天荒的露出笑容。

    父亲好似打量商品一般,把她从头到脚仔细瞅了几遍,连连点头,最后还是梁来弟最小的弟弟跳着笑着说,姐姐要嫁给屠夫了,自己以后天天有肉吃。

    梁来弟浑身冰冷,三伏天出了一身冷汗,她刚说了句自己不想嫁给屠夫,就被暴躁的父亲抄起小棍子毒打一通,边儿打边儿逼着她同意,这就有了刚才她跑出家门撞到安夏的一幕。

    “安夏,我好害怕,我怕我嫁过去,也被这个人打死,他长得好恐怖,脸上还有一大块黑色胎记,就跟电视里演得恶鬼似的,可我爸妈外婆他们家全收了屠夫的礼,我爸说不管我愿不愿意,不愿意就把我绑起来嫁过去,反正他已经同意了,还说下个月就让我们结婚。”

    安夏搂着梁来弟,感受到她浑身颤抖,眼中凝结着厚厚的冰霜,不用说这又是一起卖女事件,梁家大姑娘不就被嫁给一个老头了吗?还不是因为老头给的彩礼高,现在他们又要用相同的办法卖掉梁来弟,以后梁家五姑娘梁有弟一样会面对同样的事情。

    这些家庭生女儿不过就是为了养大后卖钱,所有的东西都是留给儿子的,为了可笑的传宗接代,家里任何资源都倾向于儿子,这些女儿长大嫁人后,还要继续成为被儿子吸血的工具,一旦她们稍有反抗,就被骂成不孝,就被骂自私。

    可实际就连她们的父母都没有对女儿投入哪怕一分的真情,女儿在他们眼里就是攫取金钱的工具,养到半大可以干活,长大了可以卖上一笔好价钱,甚至就是嫁去别人屋中,一样是他们要钱的工具,只不过给上一口粮食吃,就能换来巨大的效益,尝到甜头的梁家,有模有样地继续卖第二个女儿。

    “安夏,我不嫁,我不嫁,我会被打死的,我、我宁可投大水库死了,我也不嫁!”

    梁来弟眼含恐惧,宁可死都不愿意嫁给屠夫。

    大水库,安夏的心突然刺痛,妈妈就投了大水库,难道自己的好友现在也要投了大水库吗?这个社会对女子何其苛刻。

    “来弟我帮你,咱们一定不嫁给这个屠夫,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逼死。”

    “可我妈说,明日王婆就要上门正式提亲,我愿不愿意他们不管,反正他们答应了,我就得嫁过去。”

    “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旧社会包办婚姻。等等,你说谁,王婆?”

    “嗯。”梁来弟擦干眼泪,“我妈说那人请了王婆上门提亲,只要亲事一定下来,我就得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待嫁。”

    “这个死老婆子,不干一点好事。”

    安夏此刻思绪有些混乱,虽然她第一反应是让来弟跑,跑的越远越好,可以来弟的性格,本来就软弱,这也是跟她的原生家庭有关,造成她这幅性子,再加上初中都没有上完,除了会种地并无一技之长,自己现在也没有安定下来,想帮来弟也是有心无力。

    思前想后,安夏觉得可以从王婆那边儿做突破口,至于梁家,对于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她不觉得自己几句话就能让梁家父母改变心意。

    可王婆那里该怎么办呢?安夏决定先去找王婆,至少不能提亲,其他事情再说,想到这安夏拍拍梁来弟,“来弟,你别担心,我去找王婆说说,让她先别去提亲,然后你回去找找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都在哪里,找到这些东西把它们藏起来,一旦你父母还是要把你嫁给屠夫,你就拿着你自己户口和身份证跑去程家找我,我送你离开这。”

    “跑?我能跑去哪,我什么都不会,安夏,我好怕!”

    安夏一把搬过梁来弟的肩膀,“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外面的世界不论是什么样,都比你那对要卖女儿的父母强,都比你天天待得外婆家强,更比嫁给那个屠夫强。”

    黑暗中安夏的眸子格外亮,坚定的目光带给梁来弟无穷的力量,她害怕的内心慢慢不怕了,“你说得对,还有啥比死更可怕,我、我就是在外面给人当小保姆要饭,我都不要嫁给那个屠夫,我不要嫁给那个变态,别人都说他的老婆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安夏心头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但消逝得太快,她一下没抓住。

    “你放心吧,你先回去,别跟你父母起冲突,把户口本和身份证找到,贴身藏着,一旦避无可避,你就直接跑,跑到程家,谅他们也不敢在程家叫嚣。”

    “嗯。”

    梁来弟擦了把眼泪,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软软地喊着安夏,她是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安夏身上,她没想到在这种场景下遇到安夏,安夏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每次都能让她安心不再害怕。

    “你还敢回来,死丫头,要不是看你还值两个钱,我现在就打死你,你要是想过两天好日子,就老老实实在家待嫁,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嫁过去。”

    梁来弟瘦弱的身体颤抖着,慢慢低下头,梁父见她服了软,棍子一丢,让她滚回自己的房间。

    天已经黑了下来,安夏加快脚步来到王婆家,院门已经锁上了,她砰砰敲门。

    王婆这几日头疼病犯了,前几日恨不得下不来床,疼到吐,也就昨稍稍好了点,还接了门提亲的活,她本来心里还挺高兴,这个提亲的屠户特别大方,包了一百块红包给她,她还以为今天是个好日子,自己病也好了,还有财上门,谁知天黑之后,头疼突然发作。

    外面的敲门声机械冰冷,带着执着,王婆本就疼得下不来床,不想理会敲门声,可声音十分执着,透过墙壁钻进她脑袋里,就连神经都跟着敲门的节奏一跳一跳地疼着。

    “来了,来了,别敲了。”王婆嘶哑着嗓子,踩着拖鞋艰难下床开门。

    天空传来隆隆雷声,刚打开门一道炸雷响起,闪电照亮了眼前的人。

    。

第二五七章 前程往事

    大晚上,安夏白嫩嫩的皮肤在闪电下看着青白青白,要不是扶着门框,王婆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而闪电照亮了安夏,同时也照亮了王婆,安夏才发现,王婆的脸色怎么那么差,黑白黄三色全都出现在脸上,这是重症的表现之一。

    “王婆,不认识我了,我是安夏。”

    听到说话声,王婆才缓过神来,要是安夏不说话,她差点以为是什么讨债的厉鬼,自从上次跟乔冬梅联手害过安夏,被安夏收拾后,她真的有些惧怕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可手段十分邪性。

    每每睡不着的夜晚,想起之前的事,她总觉得跟做了一场梦一般,要不是当初身上的青斑那么明显,她真的以为安夏是吓唬自己,也让她觉得安夏诡异,诡异到她不敢接触。

    “你来干嘛,我啥都没做。”

    安夏暗笑一下,这王婆胆量这么小,以前是怎么敢做害人的事情的,“我来自然有我来的道理,你是不是最近又想害人了!”

    王婆后退一步,“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你不是安夏,你是附在她身上的鬼。”

    安夏没想到王婆一炸就炸出来了,还真是做了亏心事,“我就是安夏,你做了亏心事,我就找来了,做了亏心事的人,都要把心脏剜出来,因为她不需要心。”

    “啊!”

    王婆听到这话,浑身发冷,心紧紧揪在一起,突然觉得喘不上气,人软软倒在地上。

    安夏愕然地盯着倒在地上的王婆,有些郁闷,自己有这么可怕吗,她还被自己吓晕了不成,算了算了,先把她弄进屋子里,弄醒了赶快谈事情,她觉得还是不跟王婆开玩笑了。

    可当她吃力地把王婆扶到屋里放在床上后,她才发现王婆的脉象有问题,脉搏仿佛被人用脚踩住的橡皮管,一会儿脉搏微弱一会儿正常,而且这个微弱到正常之间的节奏混乱,脉浮于表。

    安夏又仔细检查了王婆的眼睑、手掌心,再次拿脉后,她终于明白王婆脸色这么难看是怎么回事了,她脑袋里有阻滞气血流动循环的东西,压迫神经,这东西也许是实物也许是淤块,或者是组织液积压之类的。

    王婆闻到一股浓烈的薄荷油味,在清凉中慢慢醒来,看到安夏坐在床头,她吓得拼命摆手,“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还没做,我啥都没做。”

    安夏好笑地看着王婆,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怕鬼,“王婆,你最近是不是总是头疼?”

    “啊?”王婆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这个疼痛来时,是不是觉得脑袋发胀,胀得就跟要爆炸似的,可胀过之后,有仿佛有人用密密麻麻的小针扎你的后脑勺,整个脑袋连摸都不能摸,疼得无法入睡。”

    “对。”

    王婆突然反应过来,安夏给自己吃毒药还能解毒,现在又把自己发病的症状说的分毫不差,难道她、她会看病?

    “求求你救救我,安夏,你能看病对不对,你能发现我生病,你一定能救我对不对。求求你救救我,上次的事情是我错了,但我最后按你说的,我全交代了,我这辈子没做过丧良心的事,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求求你救救我。”

    安夏突然推来王婆的手,一双眼睛阴沉不定地盯着王婆,盯得她心里发毛,低低的声音响起,”王婆,你这辈子真的没有做昧着良心的事?到现在了你还敢骗我,我凭什么救你!”

    安夏凌然的目光,仿佛能洞穿王婆的灵魂,她只觉得自己的一切,在安夏的目光下避无可避,她这辈子真的做过一件缺德事,可、可她一直觉得这不算件缺德事,要不是她,安家业也未必能娶上媳妇,从某种角度说,那时候已经接了三房儿媳妇的老安家,穷的叮当响,要不是她撮合,安家业不知道要打光棍到什么时候。

    “我、我……”

    王婆目光闪烁,安夏一看,居然还真有,这个老婆子真是不死心,每次都想骗自己。

    “我不逼你说,你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头疼,你这病再往下发展,疼的频次和痛感会越来越强烈,最后压迫神经,轻则瘫痪,重则脑出血死亡,当然你可以去医院看医生。”

    “不,安夏,求求你救救我,我说,我说。”

    安夏正襟危坐,望着眼前的王婆,等着她说出给梁来弟介绍屠夫这件不靠谱的事。

    王婆低着头,不敢看安夏的眼睛,眼神闪烁内疚,“这件事其实我也是好心,你不知道,当年你外公给三个儿子接媳妇,家底已经掏空了,到了你四舅那,根本没钱娶媳妇,要不是你四舅长得讨喜机灵,人又老实肯干,周翠兰家也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这个婚事。”

    按下啊眼睛越等越大,“等等,你说,我四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婆愕然,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找上门的。

    安夏眼中突然冒出一丝狠厉,“你要是敢有半分隐瞒,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告诉你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死的悄声无息。”

    冰冷的眼神让王婆打了个冷战,她真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安夏,眼前坐着的不知道是什么,可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敢招惹,于是便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从前的事情。

    原来周翠兰做姑娘的时候,就喜欢勾引男人,那时候她跟村里一个已婚男人在一起鬼混,被男人的媳妇抓了个现行,男人为了赢得原谅,跟周翠兰断了,此事倒也没张扬。

    周翠兰母亲也怕玩出事情,便把女儿圈在家中,但没过几日,周翠兰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时候去医院打胎,都需要开具证明,夫妻双方带结婚证才行,周翠兰一个姑娘未婚先孕,打胎都没门路。

    周翠兰母亲想了不少办法,可孩子牢牢待在肚子里就是不肯下来,最后没办法了,老太太央求王婆给姑娘找个老实人,给了王婆一个金戒指。

    于是王婆就想到了安家业,一是老安也找了她,请她帮忙给儿子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不要太多彩礼的那种,因为那时候的安家,确实拿不出太多钱了。

    而周翠兰家又急着嫁女儿,不然肚子大了,丑事就穿帮了。

    手边儿一男一女正好合适,王婆就把安家业介绍给了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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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八章 好一招瞒天过海

    周家见安家业长相不错,一问之下又老实,安家还有兄弟四个,在村里兄弟越多,至少不受人欺负,除了彩礼钱拿不出多少,安家业可以说是上上之选。

    这时候周家也顾不得要多少彩礼钱了,再拖下去周翠兰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就露馅了,便急匆匆应了婚事,又扯了个由头,说自己姑娘小时候批八字要在什么时间之前结婚,否则会有大灾,一周之后周翠兰就匆匆嫁给安家业。

    王婆也得了一个大红包,一开始王婆还有些内疚,毕竟安家业喜当爹,都是她一手安排,可后面经过周家多次劝解,她也想开了,安家要是靠那点钱娶媳妇,安家业怕是还要打三年光棍,老二都耽误了,所以她也算做了桩善事。

    安夏猛地知道这么辛密的事情,有些不敢相信,片刻后她才问道:“你是说,安定凯不是我四舅的孩子。”

    王婆不敢看安夏,低下头低低嗯了声。

    安夏仔细回想后慢慢道:“难怪,安定凯早产两个多月,原来他根本不是早产的,他是周翠兰肚子里带来的孩子!”

    安夏的手紧紧攥拳,要不是王婆得了重病,恨不得狠狠给她几巴掌。

    “她怀孕是如何骗过大家伙的,她孩子两个多月,肚子也不小了,而且过去不都兴留喜帕,她又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王婆诡秘一笑,“这就是你做小姑娘搞不懂的事情了,两个多月肚子其实并不大,加上周翠兰做姑娘的时候,就长得胖,结婚正好在冬天,衣服遮掩一下就过去了。

    至于喜帕,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买一颗新鲜的鸡心装在小塑料袋里,到时候夫妻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冬天衣服穿得多,她把鸡心往喜帕上一印,鸡心的形状即使是最挑剔的婆婆都挑不出任何毛病,绝对万无一失。”

    安夏怒急而笑,“好,王婆,你们就是这样坑我们安家,坑我四舅的,活该你现在头疼,这就是报应。”

    “安夏,不是这样的,当初你不知道,你外公已经没什么钱了,那点钱根本不能替你四舅说媳妇,我这、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四舅好,怎么样他也说上媳妇了,虽说第一个孩子不是他的,可、可第二个孩子是他亲生的,也算是给他传宗接代了。”

    “是吗?你觉得周翠兰嫁给我四舅,是我四舅占便宜了?你明知道一个女子婚前不检点,品行是多么恶劣,你还把这样的人说给我四舅,你看看她除了打牌就是花钱买衣服鞋子,我四舅天天跟老黄牛似的,赚的钱都不够她花,这还叫为了我四舅好?

    要是你在城里的儿子也娶个这样的儿媳妇……”

    “他敢,这样的小昌妇,我打断她的腿。”

    说完这话,王婆猛地反应过来,突然噤声。

    “说实话了,你都不肯给你儿子娶一个这样的媳妇,你凭啥让我四舅娶这个破鞋!”安夏气得气喘吁吁,周翠兰的事情,她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跟吞了苍蝇般恶心。

    本就是个泼妇加懒婆娘,给四舅带绿帽子不说,居然还让四舅喜当爹,知道这些事情后,她恨不得现在就让四舅跟这个贱女人离婚。

    “这难道不是你的错!”

    王婆被安夏问得说不出话来,她无力反驳,“我、我也没想到老周家的闺女这么差,我只想着她喜欢勾引男人,家业长得好,她结了婚能收心过日子,谁知道她是这样的懒婆娘,我错了,安夏,当时我真的没有坑安家的心,我只想着安家也没钱说媳妇,这个虽说差一点,还揣个娃,但、但好歹是个年轻女的,就当娶个寡妇,不也带个崽嘛。”

    “你可真想得开!”安夏说完话锋一转。“想让我救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听我吩咐,按我说的做,我就考虑就你一条命。”

    这话仿佛救命稻草,王婆立刻抓着安夏胳膊拼命点头道:“我听,你让我干啥都行,求求你救我一命,我还没看到儿子结婚添孙子,我还不想死。”

    “第一,后期我要揭穿周翠兰的时候,这件怀孕骗婚的事情,你要说出来。”

    王婆瑟缩了一下,咽了口口水,“这……不太好吧,当年我也答应了周家,不……”

    “有什么不好,他们欺骗我四舅,难道还不许人说,还是你不想要自己的命,我都无所谓,周翠兰当年的事情不外乎就是麻烦点,但我只要找到那个已婚男人,给他点钱,亦或者找到那个男人的媳妇,我想她心里怕是一直恨着周翠兰的,一定愿意揭穿周翠兰。”

    王婆不做声了,安夏说的没错,是个女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当年那个男人的老婆,也是忍了口恶气。

    “好,我答应你。”王婆说得有些酸涩,这都是年轻时候做的孽。

    “不过你只揭穿周翠兰做姑娘的时候跟村里已婚男人纠缠不清,失了身子就行,别说她怀孕嫁给我四舅。”

    王婆猛地抬头,“这是为啥?孩子才是她乱搞的证据。”

    安夏幽幽叹了口气,“安定凯是无辜的,你说出这件事后,让他以后如何做人,此事无论如何都要瞒住。”

    王婆没想到,安夏虽然狠厉,但却心有大善,她突然无地自容,心头有极大地触动,“行,你让我咋说,我就咋说。”

    “第二件事,是我今日为何来找你的原因,听说你明日要给梁来弟提亲,亲事就是镇上买猪肉的屠户,对不对。”

    “对,那个屠户虽然年纪不小,可三十出头也挺年轻的,在镇上有房子,又是卖肉的,家里条件不错,听他说他跟来弟大舅妈还沾着亲戚,这门亲事其实还行。”

    “王婆,你说亲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了解一下男女双方,那个屠户三年前活活打死自己的老婆,落下恶名,以至于三年都说不上媳妇,你难道不知道?”

    “这、这都是以讹传讹,他说他媳妇是病死的,得了急症,不是他打死的。”

    王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安夏冷着一张脸,“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你把这门提亲的活推掉,告诉梁家父母,那屠户虐待老婆,第一任妻子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这不好吧,我不能胡说。”王婆一张脸皱成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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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九章 拒绝提亲

    “胡说?这时候你不能胡说了?你这辈子还胡说少了吗?你跟你周家一起骗婚我四舅,之前还跟乔冬梅一起设计陷害我,现在不能胡说了?再说这是胡说吗,你去镇上打听打听,打老婆这事绝对是事实。”

    安夏喘了口气,“你现在头疼,就是你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我告诉你,你如果任由这些恶事积累下去,别说你自己遭到现世报,就连你儿子也要被你牵连,以后倒霉也说不定。”

    安夏说完这话,外面又是一道炸雷,明晃晃的闪电透过玻璃照亮了安夏的脸,也彻底吓到了王婆,她自己遭报应就算了,可儿子是她的心头肉,是她跟老头唯一的骨肉,如果儿子因为自己受到牵连,她死的心都有了。

    她突然想到,安夏也许不是恶鬼附身,恶鬼怎么会做善事,她莫不是天上的神仙,前来点化自己的?

    “那我明就去镇上打听一下,跟那屠户把提亲的事情退了,然后我就去找梁家父母。”

    安夏满意地点点头,“你去找梁家之前,去程家叫上我。”

    “哎,好。”虽不知安夏为什么要跟着去,王婆也不敢问。

    “现在我帮你治病。”

    说完后,安夏从口袋掏出银针,看着细长的银针,王婆心里发抖,见安夏拿着针还要往她头上扎,她更是恐惧地脸色发白。

    “你别抖,万一扎错了,就成白痴了。”

    这样一说,王婆又不敢抖了,人也不敢动,僵硬地坐在床上,安夏小心翼翼地施针,这毕竟是头顶穴位,她格外仔细小心。

    扎完后,王婆的头就像个刺猬,但她一动都不敢动,安夏找来纸笔写了一副药方,这个药她打算先让王婆试试,如果是淤血积液类的东西,吃这个药方可以慢慢化掉,如果是其他东西,比如肿瘤,她觉得还是西医最方便,做个手术摘除最好。

    十五分钟后,安夏取针,王婆慢慢感觉了一下,脑袋轻松多了,没有刚才那种无法言喻的疼痛,除了后脑勺还有些涨涨地闷。

    “这个方子先抓七副,一锅熬出分早晚两次饭后喝,七天后我再来替你检查。还有,别忘了明天的事,你只要事情办得好,老天爷也会保佑你。”

    “哎,哎!”王婆捏着药方,仿佛捏着自己的命,送安夏出门。

    出了院门安夏突然想起来,叮嘱王婆不许泄露自己会医术的事情,只要她泄露秘密,她就不再给其治病,王婆自然连声应下。

    梁来弟一晚上都没睡,她住在大姐的房子里,跟五妹睡在一起,这个房子是挨着整个大房子搭建的一个棚子,上面铺着石棉网,墙也是泥巴打的土块垒起来的,这种房子墙体薄,冬冷夏热,尤其是上面的石棉网,夏天最能吸热,待在闷热的小房子里,她跟五妹都热得汗流浃背,而家里唯一的电扇,是家里弟弟才能享用的。

    “姐,我热。”梁有弟热得睡不着,身上到处是粘粘的汗渍,在床上翻来覆去。

    梁来弟也睡不着,索性起来给妹妹打扇子,凉爽的风扑在身上,梁有弟舒服地哼了一声。

    “姐,端午节大姐回来了,带了鸡蛋咸蛋和粽子,不过大姐夫没来,大姐比过年的时候又瘦了不少,走的时候妈非要钱,大姐没有,妈就去掏大姐的荷包,太丑了。”

    十五岁的梁有弟已经慢慢长大,有自己的三观了,“妈说,咱们是姐姐,要一辈子照顾弟弟,还骂大姐不孝顺不懂事,不知道往娘家捞钱,是赔钱货。”

    梁有弟神色凄凉,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机械地打着扇子。

    梁有弟有些不安道:“姐,明天真的有人上门提亲吗?要把你嫁给那个屠夫?”

    “我不知道。”梁来弟轻轻又难过地说,“爸妈只看重彩礼,大姐夫那么大年纪,都跟爸差不多了,还结过一次婚,结果因为给的彩礼高,爸还是把大姐嫁过去了。

    现在又是我,有弟你好好学习,以后别跟姐姐们一样,你好好读书,离开山坡村,不管干啥都比在这里窝着强。”

    “姐,我好怕。”

    “不怕,有弟,姐护着你,不怕,以后姐一定不让你跟姐一样。”

    梁来弟慢慢说着,梁有弟慢慢睡着,梁来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这句话能够得以实现。

    难捱地一晚过去,一大早梁家就开始打扫卫生,当然这活都是梁来弟跟梁有弟姐妹两干,那个十岁的小男孩跳着拍着手道:“二姐姐要嫁人了,我有肉吃了。”

    梁母爱怜地看着儿子,切着手里的猪肉,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她也听说屠户的名声,今可要多要点彩礼。

    ……

    “什么,你不干了!”

    为了今天的提亲,屠户还特意打扮一番,内心幻想着,把梁来弟捆起来鞭打的时候,她那双受惊的眼神该是怎样,结果一大早就听到王婆说自己不干了。

    他猛地站起来,脸上横肉因为用力一条条支棱着,侧脸那块黑色胎记仿佛恶鬼杀神,眼神阴沉地望着王婆,“你为啥不干?”

    王婆没想到自己刚透露了一下不能做,这个人就跟阎王似的,那样子恨不得杀了自己,她吓得腿肚子转筋,强忍着惧意道:“我头疼了一晚上,今实在干不了,对不住了,我身体不行,还要去医院看病。”

    屠户瞪着眼珠子打量王婆半天,王婆被看的浑身发毛,掏出口袋里的一百块钱,放在桌子上,“我、我真的做不了,钱给你了。”

    给了钱后,王婆飞快地跑出去,屠夫的房子和他本人,都让她心头有一股巨大的压力,那黑沉沉的屋子里,随处放着绳子、棍子、还有小刀、皮鞭,这人到底要干啥?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杀猪的,她都觉得这是个杀人犯了,刚才打听的那些事情一个个在脑海里翻滚,他老婆是被活活打死的,给她老婆穿死人装的时候,嘴巴鼻子和眼睛里全都流出污血。

    他还割掉他老婆的小手指,他是个变态,王婆越想越害怕,仿佛被人丢在岸边儿的鱼,张大嘴巴不停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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