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章 半夜来访

    等了一会儿,楼晏回来了。

    俞慎之忙道:“避一避,避一避。”

    浮舟没法子,只得指挥车夫,把车避到死角里。

    楼晏没往这边瞧,领着人回了宅子。

    门一关上,他的侍卫就过来禀报:“公子,外头有辆马车,停那有一会儿了。属下瞧着,像是在监视我们。”

    楼晏眉头一皱:“那你们不想法子驱逐了?”

    侍卫为难道:“可那个人,公子您认识,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特意在等公子。”

    “谁?”

    “俞大公子。”

    “什么什么?”夜雨跳出来,“公子回来了,他也没过来打招呼啊!这么鬼鬼祟祟的,难道有什么企图?”

    寒灯瞟了他一眼,说:“还能有什么企图?当然是想见公子了!”

    “那就来见啊,还扭扭捏捏的。”

    “也许是不好意思见吧!”寒灯含糊地说了一句。

    夜雨瞬间就炸毛了,叫道:“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公子,要不我去问问?”

    楼晏想了想,摇头:“算了,他爱蹲就蹲吧!”

    寒灯巴不得,飞快地应了声:“是!我们就听公子的。”然后吆喝,“吃饭了吃饭了!今天吃什么?”

    宅子外头的俞慎之,肚子发出一声咕噜。

    他一整天心不在焉,中午饭也没吃多少。

    浮舟问:“公子,我们回去吧?您都饿了。”

    俞慎之摆手,擦了把额上的冷汗,打开折扇扇风。

    浮舟看他热成那样,都不肯从马车里出来,就更犯愁了:“小的也饿了……”

    俞慎之不耐烦:“那就饿着!公子我都没吃,你就惦记着自己?”

    浮舟苦着脸:“小的不就是为您着想吗?饿久了对身体不好。”

    “那就去买点吃的,先垫垫肚子。”

    “……哦。”

    浮舟万般无奈,打发车夫回去报信,自己去巷子口买了两碗凉粉,跟主子两个蹲在马车里吃得挥汗如雨。

    “你是不是傻啊?”俞慎之一边吃一边抱怨,“吃这么辣,得出多少汗?”

    浮舟说:“那小的给您买碗汤面去?或者来两个肉饼。”

    “算了算了,”俞慎之其实吃得很欢快,“等会儿去买点冷饮。”

    “哎!”

    主仆俩吃完凉粉,浮舟去还了碗筷,买了甘草汤来。

    路上经过一家水果铺子,又买了两块瓜。

    甚至去车马行买了些草料喂马。

    俞慎之喝了甘草汤,又吃了瓜,终于拍拍肚皮,觉得舒服了。

    浮舟又摸出一包水煮花生,主仆俩一边蹲一边吃。

    而天,也黑了下来。

    寒灯趴在墙头盯了一会儿,进书房跟楼晏禀报。

    楼晏一边看文书一边听。

    “所以,他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吃吃喝喝?”

    “呃……”

    寒灯数了一下。可不是吗?才蹲了这么会儿时间,他们就吃了四样东西,只看到俞大公子的小厮来来回回买吃的……

    “公子,天黑了。”宅子外头,浮舟提醒。

    “嗯。”俞慎之打着扇子,心想总算凉快一点了。

    “您还要盯多久?”

    “再等等。”

    浮舟叹了口气,只能陪着等。

    夜渐渐深了。

    浮舟打起了瞌睡。

    宅子里的侍卫们也在交头接耳。

    “什么情况?要走不走,留下来也不干点啥?”

    “就是啊!这不耽误我们时间吗?”

    终于,夜深人静,路上不见行人。

    浮舟感觉身边空了,一个激灵,急忙睁开眼睛,发现俞慎之下车去了。

    “公子!”

    俞慎之回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浮舟爬下车,轻手轻脚跟在他身后。

    俞慎之绕着宅子走了一圈,最后找了个不容易被人看见的地方。

    “公子。”浮舟压低声音,“您不会想当贼吧?”

    “什么当贼?说得这么难听!”俞慎之斥了他一句,道,“我只是觉得这宅子很可疑,想进去探一探。”

    浮舟眨了几下眼:“哪里可疑了?”

    怎么不可疑?他们蹲了这么久,都没看到隔壁有人进出。宅子的四个角落,都有略高的楼阁,看着像是望楼。走了一圈,墙高得仿佛刻意禁止别人攀爬。

    这整个就是行军打仗的营寨配置嘛!

    他本来只是好奇来看看,这一看反倒看出问题来了。

    楼四想干什么?把宅子布置成这样?

    这些解释起来很麻烦,他懒得跟浮舟说,只道:“这里不好爬,你在下面接应。”

    “公子!”浮舟大惊,“这种事怎么好让您亲自去,还是我……”

    “闭嘴!”俞慎之斥道,“难道你想踩着公子我爬上去吗?”

    浮舟闭嘴了。

    “还不快点蹲下?”

    “是……”浮舟苦着脸,背对他蹲下。

    俞慎之扶着墙,踩到浮舟肩上。

    “不够,你站起来点!”

    “哦。”

    “再起来点。”

    俞慎之终于搭上了墙头。

    他骑射学得不错,身体棒棒,提上一口气,就爬上去了,然后往院子里张望。

    也是巧了,他蹲的墙头旁边,就搁了一张梯子。

    俞慎之心里一乐,顺着梯子爬下去了。

    宅子里很安静,只偶尔传来马儿打响鼻的声音。

    檐下的风灯,在夜风中轻轻晃动。

    俞慎之蹑手蹑脚,摸到阴影处,按一般的排布,寻找楼晏的房间。

    这小子没娶老婆,又没侍妾,也就无所谓内外之别,那么他的书房多半是在……

    俞慎之忽然看到屋里熄了灯,急忙往柱子后面一缩。

    随后,那处传来响动,有人出来了。

    俞慎之看着那人穿过院子,进了正房。

    他心里一乐。

    正好,楼四回房了,自己就去看看,他藏了什么秘密。

    俞慎之小心翼翼,放轻呼吸,小心地挪过去。

    有巡夜的人经过,还好他机灵,躲过去了。

    周围重新恢复安静,他摸到书房门口,轻轻一推。

    咦,没锁!

    他尽量不发出声音,一点点推开,然后挤了进去。

    这宅子看起来戒备挺森严的,他当然不敢点灯,就那样借着外头微弱的灯光,一点点往书桌摸去。

    正当他伸手去拿桌上的文书时,忽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腕上。

    俞慎之一惊,随后灯火重新燃起,楼晏就站在书桌旁,看着他似笑非笑。

    “俞大公子,怎么半夜来访,也不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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