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昭升仙全文阅读 第44分节
第430章 羡慕嫉妒
程昭昭注意到姜初渺半边脸上的血疙瘩还是没有消退，不禁又倒了几颗解毒丹给她服下。
又掀开自己的袖子，但见自己手臂上的红斑消退了许多，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毒液都是这只高阶海魔鱼体内自带的，寻常解毒丹的确是不好解，不过程昭昭的解毒丹可都是花凰给准备的，品阶甚高，现在应该是发挥作用了。
“姜师姐，这毒难缠，你忍着点。”
姜初渺点点头。
片刻之后，她的眼神变得涣散，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
“师傅、妙玄，你们怎么来了？”
程昭昭一听就暗道糟糕，连忙扶正姜初渺，给她输入灵气。
灵气缓缓的入了姜初渺的身体，姜初渺脸上冷汗直流，不多时浑身就开始说胡话了。
半个时辰之后，程昭昭停下手中动作，再看姜初渺时松了一口气。
姜初渺脸上的红疙瘩已经消退了许多，人也沉睡了过去。
程昭昭让姜初渺躺下，而后原地打坐起来。
她的灵力已是所剩不多，这种时候也没办法吸取灵石的灵气，只能用打坐来恢复。
海魔鱼腹中腥臭，灵气稀薄，程昭昭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恢复了不到两层的灵气。
这时，姜初渺也已幽幽转醒。
“姜师姐，你好些了吗？”程昭昭扶起姜初渺，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姜初渺浑身酥麻，也没什么力气，不过她却知道自己的伤好了许多。
“多谢你啊，程师妹。”
“何必和我客气。”程昭昭拍拍她的肩膀，又给她喂了一些灵液。
姜初渺靠在程昭昭肩头，目光看向前方的黑暗，道：“之前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
那种笼罩在黑暗里的孤寂和绝望，她现在想想还心悸不已。
“那你会后悔吗？”程昭昭问道。
姜初渺微愣，而后反应过来程昭昭所指的意思，摇头又缓缓点头：“应该会吧，毕竟我修炼至今也实属不易，若是我就这么死了，还真是愧对师傅和我爹娘。”
程昭昭莞尔：“我以为你对慕师兄……你肯定会说不后悔。”
“因为我当时完全没有想啊。”姜初渺侧首，明眸微动：“如果知道会死，我一定不敢的。”
“那可不一定。”程昭昭觉得就算知道会死，姜初渺在看到慕生寻有危险时，也会奋不顾身去救的。
“谁知道呢？”姜初渺喃喃。
程昭昭突然很好奇，道：“你为何会喜欢慕师兄？”
姜初渺脸一红，哪怕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之中，并不会被程昭昭察觉，可她还是脸烧的滚烫。
若是平时，她肯定会规避不答的，可眼下，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突然很想将压在心中多年的事诉说出来。
“我记得我入了练气不久，慕师兄才来的门派。那次的收徒大殿很隆重，我也去了，不仅看到了天尘灵君，还近距离的看到了慕师兄。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他也和现在一样，少言寡语的，可是他的那双眼睛总是不住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像深潭，平静无波的表象下掩饰着他波涛汹涌的内心。
我就是被他那双眼睛吸引的。
后来，一次门派属地试炼的时候，我被一只妖兽追击，受了伤。慕师兄出现了，我以为他会出手相救时，可他走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那一刻，对他很是失望。我拼尽全力却还不敌那只妖兽。最后，我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
可就在那时，慕师兄又出现了。他替我杀死了那只妖兽，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走，他只是想看我是如何反击。我伤好之后就专程去神剑阁问他为何如此，他只告诉我，连自己都放弃了就别怪旁人袖手旁观，弱小的修士不配问这样的问题。”
姜初渺说着讽刺一笑：“我弱小？我当时可是门派新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修为。我比同入门的那些师兄弟们足足高了三阶。那时我就是如此想的，很不服气。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天尘灵君教他的，天尘灵君在慕师兄遇到危险时从来没有出手相助过，哪怕他差点就要死了。
天尘灵君告诉他修士能倚靠的只有自身，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有资格和天地比肩。而不是心怀希冀，想着在绝境中还有人能来相助。
天尘灵君也不许慕师兄同情弱者。更不让他结交修为比他弱的修士，哪怕是同门师兄弟。”
天尘灵君会如此严厉，程昭昭一点都不感觉意外，他对君歆也是如此。
程昭昭想了想，和慕生寻出门历练也不是第一次，他的确不是个会主动出手帮忙的修士，当然他也绝对不会拖众人的后腿。
“所以是因为慕师兄救了你？”
姜初渺摇头：“他救我是因为他不想再违背自己的本心。”
“何意？”
姜初渺道：“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曾经看到有修士死在他面前。”
见死不救吗？
程昭昭想了想，慕生寻倒没有给她一种见死不救的感觉，毕竟他也曾出手帮过她
“我觉得慕师兄其实是个外冷心热的人。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罢了。”
“你……”姜初渺微微侧首：“你很了解他？”
程昭昭闻言立即摇头：“没有没有，姜师姐你可别误会。”
姜初渺见程昭昭这反应，立即笑了：“你紧张什么？我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羡慕。”
“羡慕？”
“没错，我以为我对他是倾慕，是把他当做了我的一个目标。
可原来不是。
那时我发誓要追赶慕师兄的脚步，闭关多年，出来之后就见到你和慕师兄有说有笑。当时我真的是很羡慕，羡慕到嫉妒，那种感情很复杂，我也说不清……”
姜初渺想想又摇摇头，自己当初的确是有嫉妒了，甚至一度很讨厌程昭昭。
程昭昭讪笑：“我没想到你当时对我这么有想法。”
“是啊，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姜初渺叹了一口气：“在这里，我要向你道歉。程师妹，对不起。”
“你倒不必和我道歉。”
程昭昭暗道那些嫉妒啊羡慕啊，或者恨啊，都是姜初渺自己的内心想法，那段煎熬的岁月也是姜初渺一个人的，和她没什么关系。
顶点
第431章 逃出生天
程昭昭小心试探道：“所以现在是想开了？”
“……自然。
因为我发现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私心作祟，无法像你一样坦然的和慕师兄交流。我倒是很开心能有你的出现，因为那样，慕师兄至少能有朋友了。”
和慕生寻相处过一段时间，程昭昭觉得他是个很单纯和乖觉的人。
“嗯，慕师兄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你只要不带着那么多光环的眼色去看他，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弟子就行。”
“是吗？”
“是啊，他还很喜欢吃甜的东西，我弹琴的时候用灵果做的许多蜜饯，都被他吃光了。”
“啊，真的吗？那我下回也做点好吃的给他。”
“姜师姐，不要模仿我。你做的东西真的有够难吃的。”
“你……”
……
姜初渺伤势过重，留在海魔鱼腹中显然不是办法。
只不过这只海魔鱼已潜入了深海，而且周遭时不时会出现高阶海兽的气息。
是以，她们并没有立即从海魔鱼体内出去。
程昭昭带着姜初渺回到了之前触角的甬道之中，尽可能的远离海魔鱼腹部的那些毒液。
她在原地布了一个简易的聚灵阵，姜初渺则布上了许多的灵石。
经过数日调息，程昭昭的灵力已经彻底恢复，之前被青木牌波及到的伤势也已大好。
至于姜初渺，伤势虽然大好，却依旧行动不便。
至于千里，程昭昭查看过后就让它呆在灵物袋中调养。
“也不知道慕师兄他们怎么样了？”姜初渺神色担忧道。
程昭昭啃着一颗灵果，摇头。
趁着姜初渺养伤的这段时间，程昭昭已用神识将整只海魔鱼的身体都查看过了，除了她们俩之外，并无其他修士的存在。
这只海魔鱼也是个不安分的主，从她们进来那日起就没有停止过游动，期间还遇到过几只海中霸主，每每碰上，它都要去挑衅几下。
然后打得过的就入了它腹中成了口粮。打不过的就跑，论逃跑速度，那几只海中霸主都不是它的对手。
就这样一路前行，程昭昭也不知道这海魔鱼是身在何处。
姜初渺微叹一口气，继续修炼起来。
要说她们这期间也有足够的机会逃离这只海魔鱼，不过考虑到深海里危险莫测，是以她们打算继续让这海魔鱼带路，等到足够安全的地方再出来也不迟。
又过了十余日，姜初渺的伤势已经彻底好了，两人蹲在吸盘口查看外面的环境。
这只海魔鱼好似游到了一处浅海，底下到处都是绚丽多彩的海珊瑚，无数灵鱼经过它身旁的时候都会被它的吸盘吸入。
这倒是大大的便宜了程昭昭和姜初渺，两人守着吸盘口就捞了许多的灵鱼。
“卖了这些灵鱼，够我修炼一阵子了。”姜初渺现在只恨储物袋不够多，装不下那么多在东岭难得一见的灵鱼。
程昭昭却是突然指着不远处道：“你看，那是什么？”
姜初渺透过吸盘口凝神望去，距离海面的地方出现了一大片的阴影，这只海魔鱼正在急速的朝那阴影游去。
离得近了，姜初渺突然惊喜道：“是船！”
的确，还是一只海船，且从此处看去，这船底宽阔无比，还是一艘巨船。
程昭昭的神识朝那海船延伸，却在触及船底的时候被一阵嗡鸣声给轰了回来。
程昭昭身子一晃，姜初渺当下扶住她的手臂：“怎么了？”
“这海船上有攻击神识的阵法。”
“这么说，这海船上有修士！”姜初渺有些欣喜道。
程昭昭点头，就见海魔鱼已经来到了船底，悄无声息的贴了上去。
“这只海魔鱼想偷袭，不行，我们得提醒船上的人。”姜初渺道。
程昭昭道：“我有办法。”
她当即取出昔年琴，快速的弹出了一曲天肃。
天肃一出，水底涌动，传出一阵闷闷的琴声，琴声透出海面。
只是程昭昭弹了片刻，弹得海魔鱼都开始不断的扭曲，冲击着这艘巨船，可却不见巨船上有任何动静传来。
“怎么回事？难道船上没人？”姜初渺不解道。
程昭昭停下了弹琴，道：“或许这琴音也被巨船上的禁制阻了。”
“我们出去吧。”
姜初渺扬起了她的灵剑，现在出去还来得及提醒船上的人。
程昭昭道：“来不及了。”
下一刻，她们所在的那只触角就一下子跃出了水面，程昭昭和姜初渺身子倾斜，当即将灵剑插入内壁，才没有直接从甬道里掉下去。
与此同时，吸盘口外的景致变成了蓝天白云。
外面的声音变得嘈杂，好似是船上的人终于发现了这只海魔鱼。
无数箭矢的声音传来，她们所在的触角在剧烈摇晃，不多时就砸向了巨船。
“大胆海兽，找死！”
巨船上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冷喝，下一刻程昭昭感觉到一道强大的灵气朝海魔鱼袭了过来。
整只海魔鱼瞬间倒飞出去，程昭昭和姜初渺也跟着天旋地转起来，再次落入水中。
这一出手，不用说，海魔鱼也知道是踢到了铁板，它当即身体紧缩，极速朝海底潜去。
海魔鱼要溜了！
程昭昭和姜初渺对视一眼，道：“趁现在。快！”
两人拔出灵剑，猛然朝吸盘口的方向狠狠击出一剑，瞬间光芒万丈，吸盘口破开一个巨大的豁口，两人一个疾驰，从吸盘口里冲了出去。
就在两人以为脱出生天时，身后的吸盘口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两人随着海水再次被强力吸了回去。
就这一进一出之间，程昭昭也从海面的倒影看到了巨船上的情形。
巨船上整齐划一的站着一排修士，正在不断的朝海魔鱼射箭。至于那个凌空而立的修士，只是晃眼一过，看不清他的样子。
程昭昭和姜初渺没看清那个修士，可那个修士却已经看到了她们。
但见他从袖子中取出一张小网，打了一个法诀就将小网丢了出来。小网在海中越来越大，瞬间就将整只海魔鱼困在其中。
灵网快速收缩，海魔鱼的身子被缩成了团，被整个提出了海面。
第432章 恭迎圣女
程昭昭和姜初渺也感受到了触角在不断的紧缩，她们所在的空间在不断被挤压，两侧内壁被灵网箍得不断凹陷。
海魔鱼剧烈的挣扎颤抖，发出一阵刺耳叫声。
可那修士显然没有放过这海魔鱼的准备，口中不住念诀。
不多时，程昭昭就感觉她们所在的触角两侧有一道白光闪过，瞬间触角被分割成了两段。
程昭昭和姜初渺从触角的甬道里掉落下来，却在就要落入海中时被一道柔和的灵力接住。
两人缓缓的被放到了巨船的甲板上，而此时那些弓箭手早已退去，甲板上空无一人。
哗啦哗啦！
一声声巨响。
程昭昭转头，就见整只海魔鱼已被分割成无数块，它的触角从天而降，它的尸体缓缓的沉没，黑色的液体染尽了整片海面，尸体的血腥味瞬间引来了海底无数的海兽，争相撕咬起来。
海面上陷入了一片混乱。
程昭昭看得一阵恶心，回头却不见之前的那个修士，巨船上也变得很是安静，船舱外空无一人。
人呢？
姜初渺起身，对着船舱的方向拱手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我与师妹感激不尽。”
程昭昭也拱手。
话落，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程昭昭和姜初渺面面相觑，因着那人是高阶修士，又是救了她们，是以程昭昭没有用神识去查看船舱内的情况。
两人静静地在甲板上站了片刻，直到巨船渐渐的驶离了那片混乱的海域范围，一个侍女打扮的清秀女子从船舱里出来，来到她们面前。
“二位，你们没事吧？”
这个女子身上并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身形也有些魁梧，是日月国的凡人无疑。
“无碍。”程昭昭摇头。
“敢问方才救我们的前辈是何人？我们可否当面致谢？”姜初渺问道。
侍女道：“我们是护国大人侍女，方才救你们的正是护国大人。”
程昭昭：“护国大人？”
侍女点头：“不错。护国大人此时不便见客，还望二位担待。”
“这片海域是何处？”程昭昭紧接着问道。
侍女道：“这里是无望海，再过一日便要到达国都了。二位，护国大人吩咐，请先行随我到客房休息，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入了房间，侍女就给她们送来了法衣：“这是我日月国的女子服饰，请二位务必穿上。”
“一定要穿？”
“嗯，除非二位不想入国都。”
姜初渺看了程昭昭一眼，传音道：‘眼下也不知慕师兄他们身在何处，不如先去日月国国都看看情形？’
‘也好。’
他们之前的目的地就是国都，无论如何先到那里再说。
程昭昭和姜初渺收拾了一番，便穿上了侍女送来的日月国服饰。
日月国的服饰皆是月牙底，金边勾线，绣了一些日月的图腾，简单却很精致。不过无论男女，皆是无袖的款式，手臂上还需带着两条金色袖带。
“好看是好看，但却不方便。”姜初渺拽了拽拖地长裙，表示这样走路都很困难。
程昭昭也赞同，经过侍女的帮忙，她们的发誓也是入乡随俗，做了一个飞天髻，插着许多赤金色的簪子。
若是大师姐在这里，看到她如此打扮，绝对要吐槽这些金色头饰太过俗气，不过大家都是如此装扮的，也就见怪不怪了，这便是君洛然所说的‘入乡随俗’。
“二位，这是护国大人送上的灵药，对海魔鱼留下的伤疤很是有效。”侍女打开一个灵蚌盒子，里面有一层薄薄的膏脂。
程昭昭接过，轻嗅了一下，味道很是清冽，里面还有一些熟悉灵草的味道。
“多谢。”
“我替两位抹上。”
“不用了，我们自己来。”程昭昭道。
侍女闻言也不勉强，只是道：“二位不必担心，护国大人是极好的。他此行就是为了救两位而来的。”
程昭昭闻言不解：“什么叫为救我们而来？”
姜初渺也是纳闷，她们初临此地，甚是都没有见过什么护国大人，这位护国大人怎会专程为了她们出海？还知道那只海魔鱼的确切位置？
却不想这侍女只是歉身一礼，转身就走。
“你别走啊。”
‘砰！’
随之回答程昭昭的是房门关闭的声音。
姜初渺疑惑：“难道是慕师兄他们？”
程昭昭摇头：“不，应该不是。或许是红颜长老他们提前和日月国打过招呼。”
不过，这可能吗？
他们可是被送到此地历练的，按照门派历练的惯例，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方便之门的。
侍女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她们出入自由，却只限于在船舱和甲板上。除此之外，其余船舱都是大门紧闭，这艘巨船安静的好似只有她们两人，可在这之前，程昭昭明明看到了一大堆的弓箭手。
两人在巨船上走了一圈，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于是只得回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一日之后，她们看到一片大陆，侍女才再次出现。
“两位，前面就是日月国了。请随我来。”
程昭昭和姜初渺跟着侍女来到了甲板之上，就见那里已经有一个负手而立的修士背对着她们。
程昭昭认出了此人背影，正是那位护国大人。
两人上前见礼。
“多谢前辈昨日出手相助。”
护国大人转身，入眼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四十上下的样子。
他对两人点头：“圣女无需多礼。”
“圣女！”
程昭昭和姜初渺同时出声。
护国大人面色不变，道：“本官此行，就是奉了国师大人之令，前来无望海迎接圣女。”
“护国大人，你搞错了吧，我们不是什么圣女。”姜初渺摇头。
程昭昭也道：“前辈，这真的是误会，我们只是被那只海魔鱼……”
护国大人出声打断她的话，道：“不会错。历任圣女都自无望海出，且全是被海魔鱼择选的女子，本官在无望海等了十日，才总算把你们等来。”
程昭昭与姜初渺对视一眼。
他们日月国的圣女都是这么倒霉的？
姜初渺对她摇摇头。
“前辈，圣女历来有几人？”程昭昭道。
“一人。”
“那就一定是搞错了，我们这可是两人呢，前辈你还是快些回去，说不定真正的圣女此时还在等着你去救呢。”
第433章 日月国都
护国大人道：“能入无望海的海魔鱼万中无一，这十年之内都不会再有了。”
“这么绝对？”
“此事经由国师大人批星测算，绝无可能会错。”说完，护国大人朝两人身上一指，道：“二位既然穿得上圣女服，那必是我日月国圣女无疑。”
程昭昭低头：“你是说穿的上这套服饰，就是圣女？”
护国大人颔首：“圣女服上有日月星罗法咒，若非圣女，穿上之人便是亵渎日月国神明，会在瞬间神魂寂灭，化作飞灰。”
闻言，程昭昭和姜初渺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们之前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啊。
姜初渺心有不满，道：“前辈，您也是个修士，你怎会相信日月国神明？”
“住口！”护国大人冷喝一声，浑身杀气一泻而出。
姜初渺一惊，后退了一步。
程昭昭连忙道：“前辈，冷静冷静，我们没别的意思。”
这杀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护国大人瞥了她们一眼，道：“念在圣女初犯，本官便不与圣女计较，不过请圣女谨记，往后这样的话再莫出口！”
“嗯嗯，护国大人说的是。”程昭昭连连应下。
护国大人语气和缓了些，问道：“圣女可还有要问的？”
程昭昭想了想道：“这圣女到底是要做什么？”
护国大人朝侍女瞥去一眼，那侍女当即俯身一礼，道：“日月国圣女乃神明圣洁的象征，二位只需每月出现在国都中央的日月广场接受臣民朝拜即可。其余事宜待圣女入了圣女住处，自有国师大人派人前来教授。”
“这个……我们还有不做圣女的余地吗？”程昭昭试探性的问道。
话音一落，周遭的空气便是一寒，护国大人肃然道：“若非圣女，穿着这身圣女服便是重罪，按照日月国法规，当立即处死。”
立即处死？
“呵呵，开个玩笑，护国大人你切莫当真。”程昭昭当即摆摆手。
“圣女可还有事？”
“没。没了，护国大人您请自便。”程昭昭侧过身子。
见此，护国大人瞬间就消失在她们眼前。
“你也先下去吧，我们在这看看风景。”姜初渺无力的对侍女挥挥手。
“是。”侍女从善如流的离去。
待甲板上再无旁人，程昭昭和姜初渺皆沉了脸。
‘咱们这是非做这个圣女不可了？’姜初渺传音道。
‘目前看来是的。这个护国大人的修为至少在金丹后期之上，而且我觉得这艘船上并非只有他一个修士。’
眼下想逃是逃不了的，可是就这样做日月国的圣女，姜初渺还是心有不甘。
‘日月国圣女到底是什么？’
依照程昭昭看过的那些游记来看，凡事提到过圣女的，都是一些有严明信仰的国度，这种信仰从百姓到国主，都是几乎深入骨髓的。
圣女这种职位，若是无事还好，高高在上，乃是神明象征；若是有事，那就是献祭的首选啊！
不过，程昭昭也不想让姜初渺太过担心，于是道：
‘圣女嘛，担负着日月国至高无上的荣耀，想来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程昭昭道：‘只不过恐怕自由会大程度的受限，每月一次接受朝拜，恐只是其一。’
姜初渺点头：‘我所担心的也正是此事。’
只不过眼下她们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两人的目光望向近在迟尺的那片大陆。
国都到了！
日月国的国都并不大，至少比程昭昭想象中要小了许多，和当初入的第一座城池——昊山城差不多。
巨船并没有直接停靠在海岸边，而是在距离海岸边还有千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海岸边传来了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护国大人再次出现，但见他手一挥，一见灵器就被甩至半空，在空中架起一座五彩虹桥。与此同时，巨船内所有的房间全部被打开，一队队守卫兵如鱼而出，快速的踏上五彩虹桥。
“这么多人？”
程昭昭数了数，从船舱里出来的至少有一千人。
这些人藏于船舱之内，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也没有让程昭昭察觉任何的气息，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艘巨船上的隐息阵法很是高阶。
可程昭昭的神识强度已达元婴，能让元婴神识都无法勘破的隐息大阵至少也得有七八品。
一艘灵船竟有如此高阶的大阵？
尚不及思索，两个侍女各自捧了一个托盘来到她们面前。
“请圣女戴上面纱，接受日月国臣民参拜。”
“请圣女戴上面纱，接受日月国臣民参拜。”两个侍女俯身低头道。
“这就开始了？”
侍女们没有抬头，只是重复道：“请圣女戴上面纱，接受日月国臣民参拜。”
“请圣女戴上面纱，接受日月国臣民参拜。”
那方的护国大人已经飞身离去，眨眼间就到了对岸，而后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们两人。
这道目光使得程昭昭两人如芒在背，只得接过面纱，戴在面颊。
这面纱薄如蝉翼，戴在面颊上彷如无物。可程昭昭再侧首看向姜初渺时，就发现她的脸已经看不真切，可恍惚间又好似看到了一张她那张美貌的脸。
姜初渺也是如此，道：“这面纱上有幻阵。”
“圣女请。”侍女当即引路。
程昭昭和姜初渺在侍女的引领下踏上了五彩虹桥，缓步朝前走去。
在踏上五彩虹桥的瞬间，海岸边所有的臣民皆哗啦啦的跪了下来，口中山呼‘恭迎圣女’，不断的朝她们俯拜。
程昭昭眉头紧蹙，加速脚步。
虽然成为修士多年，可却从未觉得比凡人高贵，此刻接受万民朝拜，只觉得有折寿之嫌。
姜初渺也是浑身不自在，和程昭昭一样快速朝前走。
只不过，这七彩虹桥好似专门与她们作对，她们加速，这虹桥便不断的往后移，从远处看来，她们只是在缓步而来。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她们才终于走到了五彩虹桥的尽头。
到了对岸，她们也没能让臣民们近距离接触。而是在一道白光的包裹下，被传送离去。
下一刻，程昭昭面前的景致就从万民参拜的海岸边，变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参见圣女殿下。”面前再次哗啦啦跪倒一片侍女。
“都起来吧。”姜初渺有些无力道。
侍女依旧低着头，直到程昭昭也出言让她们起身，她们才全部都站了起来。
“多谢圣女。”
侍女们站立两旁，眼观鼻，鼻观心，很是虔诚。
程昭昭和姜初渺站在大殿中没有动弹，目光流转，快速的打量周遭的环境。
第434章 双星劫动
所有的神识在触及到那些墙壁的时候都被反弹了回来，也就是说这处宫殿也和之前的那艘巨船一样，都是设了隔绝神识的阵法。
从巨船阵法、海岸传送阵，到眼下宫殿内的禁制，这些阵法品阶都不低。
她们在打量周遭的时候，有人也在打量着他们。
内室之中，护国大人恭敬的朝面前的男子行礼：“国师大人，下官已按您的要求，将两位圣女带到国都。”
国师背对着护国大人坐着，面前摆着一张棋盘，修长的手指捻着一颗白子落下。
“有劳护国大人了。”
“不敢，此乃下官之职。只是下官还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护国大人心中整理了下措辞，道：“历来圣女皆为一人，为何此番会出现双圣女？莫非真如占星石预言那般，双星劫动，日月颠倒……”
国师淡淡出言打断：“护国大人忧国忧民是好，却是多虑了。”
“那……”
国师镇定的落下一枚黑子：“圣女之事自有定数，护国大人只需耐心等待便可。”
护国大人得了这话，心中大安，却也知国师大人这么做自有道理，既不便袒露，那他也无须多问。
“既如此，下官就先行告退。”
国师微微颔首，却没有继续和自己博弈，他的目光望向前方，透过一堵墙壁，看到了在殿中四下闲逛的程昭昭和姜初渺。
正在书架上翻看玉简的程昭昭好似有所察觉，朝此处望了过来，与他对个正着。
只不过程昭昭的目光并没有焦点，看了一会又将视线转回到了手中的玉简上。
国师嘴角微扬，手一扬，人就消失在内室。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程昭昭身后。
程昭昭察觉到身后有人，瞬间转身，就见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站在面前。
这青年修士面容清秀，并不出奇。只是一双眼眸眸色极浅，内里却仿佛纳了一个星辰大海，深邃的让人心悸。
他不像是日月国其他修士一般穿着无袖的服饰，只着一身普普通通的长衫，和天楚一些儒修的打扮很相似。
此人来时如影随风，空气中毫无灵气波动，如此近距离的站着，程昭昭也没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灵气。
能做到灵气如此尽敛的修士，修为必定是在元婴之上了。
程昭昭的打量不过在眨眼之间，道：“不知前辈是？”
程昭昭一说话，就惊动了不远处的姜初渺，她当即闪身来到程昭昭面前，神情戒备的看着来人。
“参见国师大人。”
身后是一众侍女们跪地的声音。
程昭昭一惊，此人便是国师？
“你就是日月国国师？”
面对两人吃惊的脸，国师面色淡淡，开门见山道：“想必来时，已有人告知你们何为日月国圣女。”
“知道是知道，就……”
国师看着欲言又止的程昭昭，道：“圣女但说无妨。”
许是国师目光柔和，看着像是个讲道理的，是以程昭昭直言不讳道：
“国师大人，日月国圣女肩负甚大，我师姐妹二人出现在此地只是一场意外，且我们皆是修士，有自己追寻的大道，恐难当圣女之责。”
闻言，殿内所有的侍女皆齐刷刷的俯下了身子，将脑袋低到最低，有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她直接，国师比她还直接：“你是说不想当这个圣女？”
姜初渺警惕的看着国师，将程昭昭往身后一拉，道：“前辈。不瞒你说，我们是天楚苍剑派的弟子，此番到日月国皆为历练，并不想成为什么圣女。”
听到天楚苍剑派，国师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不知是没听说过还是不放在眼里。
不知为何，程昭昭私以为是后者。
国师淡笑：“原来是为了此事，那二位大可不必担心。成了日月国圣女也并不会成为阻挠二位大道的障碍。相反，二位修仙所需灵资，日月国皆会提供。
你们只需在这十年之间接受日月国臣民朝拜，以及出席每年日月国祈福仪式便好。”
“十年？你是说这个圣女只需当十年？”程昭昭问道。
“不错，只需十年。”
“那十年之后呢？”
“十年之后，就算圣女想要继任，恐怕也是不能。届时，海魔鱼会择选新的圣女来朝。”
程昭昭当下想到了那位护国大人说的，十年之内都将不会有海魔鱼出现在无望海，倒是和国师说的不谋而合。
姜初渺美目流转，隐隐有些喜色：“也就是说，十年之后，就可重获自由？”
“不错。当然，若是你们想要留在日月国，也可待在国都，只不过却没有了日月国圣女的一切待遇。”国师循循善诱：“成为圣女对你们二人来说只有好处。当然若是不愿，本国师也不会勉强。”
“真的？”两人一喜。
“真的。”国师手一抬，面前一整排放着玉简的书架顷刻间化作飞灰。
程昭昭扶额，心中暗骂嘴上说着不勉强，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勉强，勉强，我们一点都不勉强。”程昭昭和姜初渺还是很没出息的摇头。
“如此说来，两位是愿成为日月国圣女了？”国师淡淡微笑。
十年。
程昭昭想了想，既是来此历练，且不入金丹不可回去。那么成为日月国圣女，能得到诸多的修仙资源，也是不错，不过有一点她还是得问清楚。
“这十年间除了必要的朝拜，我们可否自由出入？”
“可以，但露面不可以圣女自居。”
“真的？没有其他的要求？”
程昭昭有些怀疑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好事？
“绝无。”
程昭昭又不放心的问道：“真没有什么额外要求，比如战乱时献祭之类的。”
一旁的侍女闻言几乎已经抖成了筛糠。
国师依旧淡然：“圣女若是不信，本国师可发心魔誓。”
“那倒是不必了。有国师大人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姜初渺连忙出声阻止道。
国师又看向程昭昭，程昭昭瞥见姜初渺不断对她摇头的暗示，道：“前辈既然身为一国之师，想来也是一言九鼎，既然如此说了，那晚辈就信前辈一回。”
第435章 幻月星辰
这么说来，除了必要的活动之外，她们就是自由的。
这样就好比是做了一份长达十年的任务。
程昭昭和姜初渺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点头应下。
国师嘴角微扬，看起来心情很好，道：“既如此，两位从今往后就是日月国的圣女。幻月、星辰。”
姜初渺得了幻月之名，被安置到了左边的幻月大殿。
至于程昭昭，因为星辰之名，被国师留了下来。
国师道：“看圣女神色微恙，可是不喜这个名字？”
程昭昭摇头：“只是觉得奇怪，既是日月国圣女，一者为日，一者为月，既有了幻月，为何余下只为星辰？”
国师淡笑：“你真的想知道？”
程昭昭点头。
国师道：“日月国历任只有一位圣女，皆为月名。而以日为名皆是历任国师，就如本国师之名——朝日。”
所以，敢情，自己是个添头？
“好，打扰了。”程昭昭脚下抹油，转身就走。
……
幻月、星辰两位继任圣女一职的消息，在一夜之间似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日月国。所有的臣民皆虔诚的对着神树叩拜，以祈求圣女护佑，来年的国泰民安和风调雨顺。
至于程昭昭和姜初渺被分别安排到了两处大殿，学习所谓圣女的义务与职责。
首先的一点就是净化身心。
所谓净化身心，在程昭昭看来就是沐浴。一大清早就被一群侍女簇拥着来到一处明亮的宫殿，内里热气缭绕，走近了才知道里面是一处温泉水。
“圣女，我等服侍圣女宽衣。”侍女来到程昭昭身边，伸手就打算解开她的圣女服。
程昭昭当即拦下，道：“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
侍女点头道：“星辰圣女，此乃澄明池，入内需净化身心七七四十九日。”
“什么！”程昭昭惊呼出声。
“七七四十九，做法事呢？再说了泡这么久，不泡肿都要泡脱皮……”
侍女矮身一跪，重复道：“星辰圣女，此乃澄明池，入内需净化身心七七四十九日。”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程昭昭也知道这些侍女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只会听令行事，其余的不会多说半句。
“好，你们下去吧。我知道了。”程昭昭对着侍女挥挥手。
侍女们如鱼退下。
程昭昭绕着温泉池走了一圈，打量着池子，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道，一下子将她推下了池子。
咦，池子不深，入水温热，极是舒服。
不过这不是重点，程昭昭从水里探出头来，就要破口大骂，却在看到站在池边的是朝日国师时，默默的咽下了骂人的话。
还不等程昭昭开口质问，朝日国师就解释道：“吉时已到，圣女若是再不入池就要错过了。”
“沐…嗯，净化身心还讲吉时？”程昭昭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暗道幸好这日的侍女们没有给她装扮，否则都是白费功夫。
“不错，你感觉如何？”
程昭昭点头：“温度适宜。”
这温度沐浴真的是刚刚好。
朝日国师目光淡然，道：“澄明池洗髓强筋，还有静心之效，星辰圣女，你在此期间谨记恪守本心，切莫贪恋……”
“贪恋什么？”
朝日国师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消失不见。
至于贪恋什么，程昭昭很快就体会到了。
开始的数日，澄明池中不断出现无数奇珍异宝，对于这些，程昭昭看着是极其心动的，用肉眼和神识也是无法判断这些宝物是否真实，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从灵兽袋里将那只七彩多宝鱼放了出来，将其托在半空中的水球里，七彩多宝鱼一见到底下的大池子就欣喜不已，主动的跃入了温泉水中。
程昭昭顿时一慌，连忙去打捞七彩多宝鱼。
却不想这只七彩多宝鱼在温水之中不但能适应，反而游的畅快。
见此，程昭昭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觉得可惜：“看来，水煮鱼是吃不上了。”
七彩多宝鱼有寻宝鱼之称，可见它对水面上漂浮着的无数珍宝都视若无睹，程昭昭就知这些奇珍异宝就应该是朝日国师的考验。
切莫贪恋…贪恋灵宝。
本以为在温水中的日子难熬，可事实上这温水之中蕴含了大量的灵气，程昭昭端坐其中，每日清晨便让侍女打开大殿所有的窗子，阳光照到澄明池中的时候，便是她修炼最快的时候。
不仅有源源不断的灵气入体，程昭昭还感觉到身体里残存的海魔鱼毒液都透过毛孔被排出体外。
池水渐渐变色，有在顷刻间变得干净。
半月之后，程昭昭的修为竟然突破了筑基中期，入了筑基后期。
千里的伤势也已经好了，程昭昭将其放出来，却没有让它飞出大殿，千里呆的无聊，就追逐着那只七彩多宝鱼，只要它在池子里冒头，它就俯冲而下，将其抓出水面，然后又从高处将它丢回去。
七彩多宝鱼非但不害怕反而玩得尽兴，每每看到千里掠过池面，它都从底下一飞冲天，直撞得千里跌入池水才作罢。
有两个家伙在池子里闹腾，程昭昭泡池子的日子也不觉得难熬。
这日，程昭昭修炼之时，突然有一只手顺着她的腰际摸上了她的后背，她猛然睁眼，反手就是一掌，瞬间身后之人便被击飞出去。
一声惨叫过后，程昭昭看清了摔在池边的修士。
“赵元朗？”
赵元朗捂着自己的脸颊，桃花眼里满是委屈：“程师妹，多日不见，你怎么如此粗暴？”
“你怎么在这？”程昭昭惊讶不已。
“自然是想你了。”赵元朗说完邪魅一笑，突然沉入水中，下一刻他就游到程昭昭面前的水中冒了出来，与此同时，他的上本身法衣早已不翼而飞。
“咯咯！”千里快速用翅膀遮住自己的眼帘，又露出一只眼睛兴奋的看着两人。
程昭昭瞪大了眼，就见赵元朗突然拥了过来。
“你干嘛？”程昭昭一手抵住了赵元朗的胸膛，不悦的看着他。
第436章 贪恋美色
赵元朗起身，露出精瘦却肌理线条匀称的赤**膛，道：“程师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师兄对你的思念就如这池水，无时无刻不在沸腾。”
他带着自以为最潇洒的神情，一步步朝程昭昭靠近，温热的气浪越来越近。
程昭昭目光一凛，扬起合一剑一剑刺了过去。
白光一闪。
赵元朗好似不敢置信，缓缓的低头朝自己被洞穿的胸膛望去。
“虽然赵师兄自恋了点，小动作多了点，却没你这么猥琐！”程昭昭猛然拔出了合一剑，面前的赵元朗就化作青烟消散。
果然，又是幻觉。
半月过去，这澄明池的考验从各色珍宝到真人环节了吗？
所以，这回是考验她是否贪恋美色吗？
不得不说，程昭昭猜对了。
自从‘赵元朗’出现之后，澄明池中每日都会出现一个自己认识的男修。
远至从清木、宋怀竹等，近的如谢潋墨、叶一舟、刘胖子、顾岐宁等人一一出现，程昭昭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合一剑去破除幻境。
待到邶锋和君洛然、凌簇等几位师兄出现时，程昭昭觉得用合一剑太过大逆不道了，于是改为用昔年琴弹奏天肃，在他们话都没说出口前就给他来了一曲极为难听的曲子，听得他们各个自爆，连勾搭她的心思都没有。
千里从最开始暗搓搓的激动兴奋，到后来的一脸麻木，完全失了兴致，再看到有人出现，连头也不抬，继续呼呼大睡。
“星辰圣女，还有七日。”
每天侍女都会过来通报一下时间，程昭昭这回却是唤住了她，道：“我姜…哦，幻月圣女呢？她如何了？”
“幻月圣女如今在碧幽殿试穿朝拜圣女服。”
“她沐浴好了？不，我是说，不是七七四十九日吗，她怎么出来了？”
侍女微抬头紧张的看了程昭昭一眼，道：“幻月圣女心思澄明，无需入澄明池。”
程昭昭闻言，拍了水池：“她心思澄明？不，应该说，那我怎么就心思不澄明了！”
侍女摇头：“不知。”
程昭昭勃然大怒，猛然起身：“岂有此理！”
侍女脸色一变，连忙跪下：“星辰圣女请息怒，还有七日才可出澄明池。”
程昭昭已是快步朝池边走去：“我也不为难你，你把国师大人请过来，我问问，他是从何处看出我的心思不澄明了？”
侍女吓得连连点头：“星辰圣女您千万不要出来，我…我这就去请国师。”
程昭昭抱臂点头：“你快去。”
侍女快速退去。
“小师妹，何事如此动怒？”身后一只手搭过程昭昭的肩膀，程昭昭正在气头上，反手就将其来了个过肩摔。
“还来？”
哗啦一声，眼前白花花一闪而逝，再入眼的就是一张精美绝伦的俊脸。
“小师妹，你摔疼我了。”
程昭昭看到一脸委屈的比翼时，差点就给跪了。
一想到大师姐说的那些——比翼师兄和四师兄双飞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程昭昭就连忙双手合十，双目紧闭：“比翼师兄，你可行行好吧，给师妹留条活路。”
“呵呵。”比翼的一声轻笑自耳畔传来，程昭昭立即汗毛直竖。
以比翼师兄这等姿色，别说勾引了，就是勾勾手指头，她也立马飞奔而去啊。
她对自己对美色的抵抗力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如之前那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周遭变得一片安静，程昭昭试探性的睁开眼睛，池子里的比翼却已消失不见。
程昭昭松了一口气，却听岸边传来一声轻语：“星辰圣女，这么急着找本国师，可有要事？”
原来是因为朝日国师的出现，那些幻境才突然消失。
程昭昭道：“国师，你所谓的心思澄明到底要如何才算？”
“你以为呢？”
程昭昭道：“若是杜绝七情，那显然是不能，就算我再泡上个十年八年，我对师兄们的敬爱和对比翼师兄的羡慕嫉妒也不会变。”
“心思澄明并非杜绝七情。”
“那你如此考验到底是为了什么？”
朝日国师身影一闪就入了池子，来到程昭昭面前。
“为了知晓圣女心中所思。”
呵，倒是直白。
“这种考验能证明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就算我垂涎美色，也只限于想想而已，多的也不敢有，就算有那也都是被勾引的……”程昭昭理直气壮道。
程昭昭眼中的千回百转早已落入了朝日国师的眼睛。
他一步走近，道：“圣女无需焦虑，本国师也无意探寻圣女隐私。”
程昭昭也盯着他的眼睛，彷如看到了一口深潭古井，古井内平静无波，和上次看到的星辰大海完全不同。
逃开视线，程昭昭眼前的人就变了个样。
极浅极浅的眼眸带着笑意，一双修长的手就搭上了她的脑袋，温柔的拨开黏在她额头的凌乱刘海。
“怎么，把我送你的发簪弄丢了？”
“姬…姬君溯？”程昭昭后退了两步，一下子跌坐在池水里。
“姬君溯……”
朝日国师口中一字一顿的重复这这个名字。
而程昭昭眼中，国师还是那个国师，其貌不扬，神色淡淡。
之前的又是幻觉？
“玄演宫的宫主。”朝日国师道。
程昭昭有些意外：“国师你认识他？”
朝日国师道：“玄演宫主大名自是如雷贯耳，只不过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与他如此熟稔。”
“此时说来话长。”程昭昭抿嘴微笑，却不打算说了。
朝日国师也没打算深究，低头看了一眼从他脚边游过的五彩多宝鱼，道：“难怪海魔鱼会将你二人带来。”
“嗯？”
程昭昭再要追问，朝日国师却消失在眼前。
程昭昭想着他方才的话看向五彩多宝鱼：“所以说，是因为你这个小家伙，我们才遇上了海魔鱼！”
五彩多宝鱼感受到一抹不善的目光，身子一抖，连忙掉头就跑。
“千里，给我抓住它，煲鱼汤！”澄明池中发出了一声大喊。
又过了三日，程昭昭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连慕生寻、姬君溯都已出现过了，她认识的男修也算是数到头了吧？
第437章 十六个字
不过想想这招色诱一点都不给力啊。
出现的竟都是一些熟人，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她就算有这个色心也下不去手啊。
不是说这日月国贵族皆是精灵长相吗？
好歹也变一些俊美贵族，组个团也成，给她个大饱眼福的机会嘛。
“星辰圣女，还有三日。”侍女出声打断程昭昭的想入非非。
程昭昭百无聊赖的趴在水池边，眼也未抬：“知道了。”
清风吹过，传来‘沙沙’书页翻动的声音，程昭昭竖起耳朵一听。
没错，是书页翻动的声音，当即睁眼朝声源望去。
就见窗台之下，水池旁边，摆着一张枯木藤椅，一个穿着长袍的修士正浏览着一本白皮册子。
从她这个方向望去，这白皮册子恰好遮住了他的脸。
程昭昭心中一惊，首先想到的就是书生，可是他前几日不是出现过了吗？
那该不会是，姬老头吧……
一想到姬老头，程昭昭就一阵胆寒。
这考验，这么没有下限？
程昭昭静静的趴在水池边没有动弹，按照之前的路数，这环境里来的无论是谁，接下来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她，她倒是不急于一时。
光影移动，从日出到日落。
程昭昭已从新一轮的修炼之中睁开眼，再朝那处望去，发现藤椅上那人依旧没有动弹，只看得偶尔见他修长手指翻过书页，带来书页翻动的声音。
敌不动，我敌不动。
程昭昭干脆转过脑袋，来个眼不见心为净。
时间飞速消逝，又一日清晨。
侍女：“星辰圣女，还余两日。”匆匆而来，匆匆离去。
程昭昭从睡梦中惊醒，一转头，发现窗户下的修士还在，且好保持着昨日翻书的动作。
莫非这就是终极考验？
程昭昭还是按奈不住起身，来到距离藤椅最近的水池边，手一招，就将那人手中的白皮册子招到了手里。
略一打量，程昭昭吃惊道：“什么都没有？那你看什么……看？”
一抬头，就对上了姬君溯一张俊美无双的脸。
虽然猜到了如此醉心看书的会是谁，可真的再次看到姬君溯的脸时，程昭昭还是倒吸一口气：“你怎么又来了？”
“你不想见到我？”姬君溯眉宇中带了一丝愁绪。
“不不，只是你……就在这看书？”
“不然呢？”
“不对我做点什么？呸，我说的是，你就看书是没法引起我注意的。”程昭昭丢开白皮册子，就对姬君溯招招手。
姬君溯如她所愿，缓步来到水池边站定。
程昭昭抬头又招招手：“你过来些。”
姬君溯依言俯身过来。
程昭昭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迅速扯上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扯了下来。
在抓着姬君溯衣襟的瞬间，程昭昭就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幻境。虽抓的住衣襟，却感受不到任何重力，仿佛她扯住了的是一把空气。
‘哗啦’水声依旧。
姬君溯被扯了下来，从水底站起来，头发、法衣却是滴水不沾，依旧是清清爽爽。
见是幻境，程昭昭胆子就大了许多，调侃道：“你不如学着赵元朗，先给我来段脱衣舞。”
姬君溯面无表情，只是那双极好看的眼眸里有火苗一闪而逝。
虽然从未见过姬君溯动怒，可程昭昭却感觉眼前的姬君溯生气了。
“你当我没说，你继续…继续看书。”程昭昭游到一边，把白皮册子给他捞了回来。
这白皮册子跟他这个人一样，一点都没有被池水沾湿。
正当程昭昭打算将书还给他的时候，却瞥见了上面出现的一行字。
【日月为国，占星为石；双星劫动，日月颠倒】
这十六个字在她念出之后转瞬即逝，白皮书上里又是一片空白。
程昭昭将白皮册子按入书中，再拿起来，无字。
就在程昭昭继续用水泼白皮册子时，姬君溯收回了白皮册子，将其纳入怀中。
“忘了方才看到的。”
程昭昭点点头：“好啊。不过你先得告诉我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姬君溯不语，继而转身欲走。
程昭昭一下子拉住了他的衣袖，阻止他离去，而后迅速绕到他面前，淡笑道：“你这招故弄玄虚在我这可不管用……国师大人。”
姬君溯面容不变：“故弄玄虚？”
“可不就是？”
故意让她看到白皮册子上的内容，又说什么让她忘了，这不是存心让她记着这十六个字？
姬君溯缓缓低头，轻抬手，想从程昭昭手里拽回自己的袖子，却发现程昭昭好似故意一般，又扯了一大把袖子攥在手中。
“松开。”
“我不。国师大人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放。”
程昭昭说完这话却是紧张的盯着面前的人，虽然他顶着姬君溯的脸，让她能厚着脸皮说出这番话，可是她也担心国师一个气恼，就将她拍死在这水池之中。
至于为何认出她是国师，程昭昭觉得还是要从他这双眼睛说起。
从他被摔入水池开始，他的眼中有隐隐含着怒意，想来是还没有哪个不怕死的敢这么对待一国国师，他生气的时候，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这一点和姬君溯不一样。
不过他耐着性子陪她演这一出戏，就必有所图。
显然，这白皮册子上的十六字就是他的所图。
见他没有反应，程昭昭又道：“国师大人，双星劫动，日月颠倒。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你是不是因为此事烦恼？”
“你可会玄演之术？”面前的人总算开口了。
程昭昭眼中闪过诧异，想了想点头道：“略懂一二。”
下一刻，池水中出现一张浮桌，桌岸上摆着一应卦示，比程昭昭在玄演宫看到的那套还要齐全，只不过看这些色泽，都是刚炼制出来的，有的甚至还没有动用过。
“可愿算上一卦？”
“算什么？”
“就算‘日月’二字。”
程昭昭有些不解的重复‘日月’二字，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拿起了面前的龟甲。
“我试试。”
拿起桌上的几枚铜币，掷入其中，程昭昭快速的按照玄演之法将龟甲甩了起来，里面发出一阵‘叮铃当啷’的响声。 第438章 霹雳雷鞭
程昭昭闭上眼，仔细的聆听铜币撞击在龟甲上的韵律，心中快速记下几个符号。
片刻，程昭昭将龟甲里的铜币倒了出来，一枚铜币为正、一枚铜币为反，另一枚则顺着浮桌滚到了温泉水中，‘咕噜噜’沉入池中，被游过来的五彩多宝鱼一口吞了下去。
程昭昭脸一僵，道：“呐，今日不宜算卦。”
还不等姬君溯发问，程昭昭就解释道：“今日风和日丽，测算‘日月’二字就当在空旷之所，以天地为席，日月为背。你看此处，殿宇封顶，水池在畔。遇水……遇水则发，我的卦当然就变成这样了。”
“是吗？”姬君溯俯身凑近她，盯着她的双眼道。
“是，是啊。”程昭昭目光坦然的与之对视。
“既如此，星辰圣女还是先行净心，此卦改日再算。”
“等等。”程昭昭连忙道：“那这十六字的事呢？”
“自然改日再言。”
姬君溯微笑着看着他，突然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
“你干嘛！”
程昭昭退后一步，手一沉，他身上的长袍就被拽了下来，而面前的身影一闪，一身月牙白长袍的姬君溯已上了岸。
他侧首，面容已从姬君溯的变回了他自己的。
瞥了程昭昭一眼，朝日国师闪身离去。
“呼……”
程昭昭松了一口气，心虚的把手中的白袍往水底下按了按。
这一关总算是过了吧……
这朝日国师不惜顶着旁人的面容，还要亲自下场，为的就是让她算上一卦？听她胡诌了一通，也不戳破，到底为的是什么？
莫非就因为自己和姬君溯认识？
程昭昭的视线缓缓落浮桌上的一应卦示上，虽然知道这些东西是国师故意留在这里的，可是她还是忍不出重新抓起了那个龟甲。
其实方才说的那些话也并非都是假的，只是并非是这环境不适合算卦，而是那三枚铜币。
她学的虽是寻常的玄演之术，可她惯用的却是玄演宫的折钱铜币。是以就算今日她再算个千百次，结果也还是会是方才那样。
放开神识笼罩了整个大殿之后，程昭昭从储物袋中取出三枚折钱铜币掷入龟甲之中，按着之前的步骤重新测算起来。
折钱铜币在龟甲之中摇晃，紧闭双眼的程昭昭未曾发现身下的水池开始不断的旋转，像是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
水中的五彩多宝鱼欢快不已的逆着漩涡游动，越游越高，几乎就要冲上了大殿的穹顶。
窝在穹顶上休息的千里察觉到水意，猛然展开翅膀飞速逃离。
就见整个大殿的中央都被池水的旋涡包裹，千里想要冲进去，却被旋涡阻隔在外。
旋涡中心的程昭昭此刻面前已出现了一条卜运河。
她看到了三千多年前的日月国，那时还没有战乱，在这片大陆上生活的人们自给自足，幸福康健……
一幅幅画面极速闪过，是这些人们日复一日的劳作。
直到有一日，一道强光劈天而来，彻底改变了日月国。
程昭昭看到这道强光更是惊愕交加。
那是一道剑影！
轰！
一道强大的神识冲破程昭昭设在大殿的神识禁制，惊得程昭昭带着神识立即退出了卜运河。
刹那间，池水回落，一阵‘哗啦啦’水声。
程昭昭当即惨叫，闭目，后仰，一系列倒地动作做得极为流畅。
后倒的身子有些意外的落入一人怀中。
朝日国师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昭昭的‘装晕’，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她扶到水池边，让她的脑袋靠在水池上。
留下一句‘星辰圣女劳神过度，还是好好休息’之后，闪身离去。
千里飞到程昭昭身边，用翅膀拍了拍她的脑袋。
程昭昭睁开一只眼：“走了？”
“咯咯！”千里点头回应。
程昭昭憋着的一口气才呼了出去，松开手里拽着的折钱铜币：“差点就被……咦？我还有一枚呢？”
原本三枚的，现在手心只有两枚折钱铜币，程昭昭当下四下寻找。
整个池子都找遍了之后，程昭昭逮住了肚子鼓鼓的五彩多宝鱼，拎着它的尾巴问道：“说，是不是被你偷吃了？”
五彩多宝鱼一哆嗦，立即朝她喷出一口水，肚子一下子就缩了下去。
程昭昭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目光不善道：“千里，准备煲鱼汤！”
……
……
似乎过了终极考验，池子里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妖魔鬼怪。
两日时间虚晃而过，程昭昭在侍女到来的瞬间，逃也似的爬出了池子。
侍女们如鱼而入，捧着无数个托盘，每个托盘上放置着一样金光灿灿的饰品。
程昭昭换下浸泡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还是洁净如新的那件圣女服，骤然发现自己的肌肤莹白，可谓是白到发光。
就润肤这一点来说，这池水可不比凝肌液效果差。
从圣女服、袖带、发饰、腰带、靴子、挂饰，一应饰物繁杂而有序的装点之后，程昭昭蒙上面纱，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刚出了大殿，就见对面款款走来一个与她穿着同样服饰的女子。
程昭昭从她带笑的眉眼，就看出了来人是姜初渺。只不过此刻的她却仿佛变了一个人，浑身气质尽显。
不仅举止雍容，脚下还步步生莲。
“星辰，多日不见，你可还好？”她的声音不变，语气却变得温婉了许多。
身后的一群侍女朝她行了一礼，而后站立两侧。
程昭昭却是蹙眉：“姜师姐，这些天你是经历了什么？差点我就认不出你来了。”
话音一落，一道霹雳鞭声破空而来。
‘啪’的一声，打在程昭昭后背。
“星辰！”姜初渺快步上前，将程昭昭拉到了她身后。
程昭昭这才看到，方才她后方站着一个身穿紫衣的金丹女修，烈焰红唇，目光凌厉的看着她。
女修道：“星辰圣女，慎言。”
程昭昭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这痛从后背一直发散到全身，痛的她冷汗直下，盯着面前女修的脸色就变得难看。
顶点
第439章 一场交易
姜初渺担心程昭昭发作，连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缓声道：“星辰，这位是碧幽殿的碧幽真人。”
碧幽殿，就是程昭昭即将要去的地方，学习所谓圣女的礼数。
又传音道：‘昭昭，她今日来就是给你个下马威。她还有一女儿即将成为日月国国后，如今除了国师谁都不放在眼里，哪怕是圣女。’
程昭昭放开姜初渺的手，对她摇摇头，而后问道：“碧幽真人，你方才为何打我？”
“星辰圣女难道不知方才如此称呼幻月圣女，有失礼数？”
原来只是因为一个称呼？难怪姜初渺一直称她为星辰。
程昭昭道：“不知啊，我一向如此称呼她。也无人和我说过不许！”
碧幽没想到程昭昭挨了一鞭子还不懂得收敛，目光一寒：“那今日正好，本真人就让你好好学习学习，何为圣女之礼数！”
“碧幽真人不可。”姜初渺焦急道，这鞭子的滋味她再清楚不过，第一道只是皮外伤，可若是一连两次被打，那伤痛可是成倍的增加。
碧幽真人却没有留情，鞭子从天而降。
在鞭子即将落下时，程昭昭正要朝她放出了元婴威压，便见神色一紧，突然收回了鞭子。
她这还没释压呢，莫非……
程昭昭转头，果然见朝日国师立在不远处。
国师看似缓步而来，身影却在游廊上如残影一闪而至，道：“何事？”
碧幽一改前态，正色道：“方才星辰圣女有所失礼，碧幽身为礼掌事，便对其管束了一番。星辰圣女貌似不服。”
国师看向程昭昭。
程昭昭道：“国师大人，眼下和你我之前说的可不一样。说的那些你知我们知，我便不在这里重申。可我却不知道竟还有遭受责打，圣女之礼数若是教了，我不学，那该打，我认。
可今日我刚从澄明池里出来，这位碧幽真人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鞭子，我就问问，她这是何礼数？”
“碧幽，事实可是如此？”
声音自碧幽头顶上空传来，虽无起伏波澜，可听得她头皮一阵发麻，碧幽真人心思百转千回，却是不敢不说实话，点头。
朝日国师，手一扬，那条绛紫色的雷鞭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正要扬手，程昭昭道：“慢着。国师可要替我惩戒碧幽真人？”
“不错。”
闻言，碧幽猛然抬头，不敢置信道：“国师大人……”
“你还不知错？”国师淡淡的看着碧幽。
碧幽心头一怵，低头道：“碧幽知错。”
程昭昭道：“这一鞭子可否让我自己打。”
朝日国师嘴角微扬：“可。”
程昭昭接过鞭子，猛然朝碧幽狠狠甩下一鞭子。
空气中传来一道雷击，分外响亮。
雷鞭落在碧幽真人身侧的青石砖瓦上，打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碧幽猛然抬头，不解的看着程昭昭。
程昭昭道：“碧幽真人，这一鞭子你可还满意？”
碧幽与程昭昭对视一眼，眼神交错，很快起身扶过程昭昭，笑着道：“圣女以德报怨，何其大度。果然不愧是神明亲择的圣女。”
程昭昭皮笑肉不笑道：“哪里哪里，碧幽真人职责所在，还望之后好好教授圣女之礼数。”
“自然，星辰圣女放心。”碧幽一把捧过程昭昭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快给我瞧瞧，方才可是打疼了。”
“疼是真疼，碧幽真人这鞭子可真是厉害。”
“这可是雷鞭，雷鞭加身仿若雷击在身，轻则皮开肉绽，重则神魂激荡。我瞧着圣女倒是与旁人强些。”
“哈，碧幽真人谬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姜初渺目露惊悚，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打量。
她这是出现幻觉了？
??
朝日国师见此，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待朝日国师消失在众人眼帘。
程昭昭和碧幽真人一副‘你好我好’的表演戛然而止。
程昭昭连忙抽回手，负在后背嫌恶的擦了擦。
碧幽真人也恢复之前的冷傲之态，道：“今日这一鞭子，本真人算是记下了。不过你可别想着本真人在教授礼数的时候给你放水。”
“放水倒是不奢望，只求碧幽真人能公平以待，不要再肆意凌人。”
“好，那烦请星辰圣女明日碧幽殿请早。”说完，碧幽真人手一挥，那群侍女就跟着她身后浩浩荡荡的离去。
殿外于是只剩程昭昭和姜初渺二人。
姜初渺神色不解：“你们这是……”
“交易，今日这一鞭子，换我在碧幽殿安然无恙。”程昭昭淡淡道。
“你们……”
程昭昭点头：“其实我方才若真打她一鞭子倒也没什么，可往后在碧幽殿的日子，她定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找回场子，与其如此，倒不如卖她一个面子。”
“可是，这样你就受委屈了。”
程昭昭看向姜初渺：“姜师姐，我看你这样，就被少挨鞭子，给我看看，你的伤。”
姜初渺摇摇头：“伤早就好了。她也不敢打的太过，只是最初我不服管束，挨了几鞭子。后来我学乖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就没再挨打了。”
“现在是在她的地盘上，且忍着。只是别给我找到机会，否则这鞭子的仇，一定要狠狠的报回来。”程昭昭盯着地面上的裂痕道。
姜初渺点头：“我往后是无需去碧幽殿了，你得自己小心。”
“我知道。”
程昭昭心中却是疑云顿起，从那日上岸看到的臣民朝拜盛况来看，日月国对圣女、国师之流的确是尤为尊崇的。
可是这些也仅限于臣民，从这位真人的态度来看，圣女对她来说无足轻重，就是不知只是针对她们，还是历来圣女皆是如此对待。
可朝日国师的表现又和她截然相反，这又是为何？
……
两人说着，一个侍女就匆匆行来：“幻月、星辰圣女，护国大人求见。”
闻言，程昭昭和姜初渺面色一喜。
“一定是慕师兄他们有消息了。”
两人疾步前往议事大殿，得到的却不是个好消息。
“你说什么！”姜初渺不敢置信的连连后退。
护国大人重复道：“千真万确，外城的修士亲眼看到那两个修士被海龙啸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