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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许飞娘
孙南和李青也连忙放出飞剑和乾坤针向红线打去,同时口呼齐金蝉躲避。
不料这小子也是胆大,看了红线飞来,先不忙着跑,而是取出手中十二颗金丸,朝那红线如连珠般打去,这才拨头往崖下就跑。
那红线被金丸一击,便顿一顿。
可是金丸经那红线一击,便掉下地来。
红线正待前进,第二个金丸又到。
如是者十二次,齐金蝉已逃进一个山洞里面,不见踪影。
这时恰好孙南和李青赶到。
齐灵云则是一面迎敌,一面往后退,已是退到洞口。
这时孙南的飞剑,已是迎上那一根红线,方一交手,便觉着非常费劲,看看抵敌不住。
李青的乾坤针到了。
若论境界,李青与孙南相差仿佛,但是若论交手经验,李青可以甩孙南十条街去。
虽然武者功夫与修真者不同,但是应敌的道理的是相通的。
只见李青的乾坤针使的虚虚实实,甚至将一些武道招式套用其中,效果不凡,一时间习惯了直来直去斗剑的法元顿觉手忙脚乱。
恰好这时齐灵云赶到,见了这般景况,诧异的看了李青一眼,这才对孙南叫道:“孙师弟快进洞去!”
一面朝着剑光运了一口气,道一声:“疾!”
那剑光化作一道长虹,把空中红线一齐圈入。
孙南这才羞惭的趁机也逃进洞中。
身后传来齐金蝉的声音,“没想到李青师弟这么厉害!”
法元毕竟实力雄厚,很快适应了李青的打法,但一时也没法奈何得了他,不过见小孩与白衣少年逃走,心气也是高涨,越发卖弄精神,恨不能将这个奸诈小子登时杀死。
可是那个女子实力实在高强,一道金光挡住了自己的大半攻击,而这小子的飞针也着实可恶,时不时偷袭一下,杀了好一会儿,依旧不分高下。
这时日已平西一轮明月如冰盘大小,挂在林梢,衬着晚山晴霞,把战场上一个紫衣美女一个青衣清秀少年同一个胖大凶僧照得十分清楚。
法元正想另用妙法,取那女子性命。
忽听一阵剑气破空的声音,知有剑客到来,双方都疑是敌人来了帮手。
在法元是以为既来此山,必定是人家的帮手;而齐灵云又听出来者不是本派中人。
双方俱在惊疑之际,崖前已经降下一个道姑,一个少女。
齐灵云与法元见了来人,俱各大喜。
原来来者正是黄山五云步的万妙仙姑许飞娘。
这时法元与齐灵云、李青动手,正在吃惊之际,双方皆不及叙话,可是法元和齐灵云都以为来人是友,而非敌人。
原来法元与许飞娘原有同门之雅,而那齐灵云的母亲荀兰英却是许飞娘常来常往的熟人,故而双方都有了误会。
法元本想许飞娘是自己人一定会相助自己,谁想竟出自己意料之外。
只见那许飞娘不但不帮助自己,反而装作不认得法元,冲他大声说道:“何方大胆僧人,竟敢在九华山胡闹?你可知道这锁云洞,是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的别府么,知时务者,急速退去,我许飞娘饶你初次,否则叫你难逃公道!”
法元听了此言,不禁勃然大怒,暗骂:“这个无耻贱婢,见了本派的人,怎装不认得,反替外人助威?”正待反唇相讥,忽然醒悟道:“我来时曾闻飞天夜叉马觉说,她假意同峨眉派联络,暗图光复本门,誓报昔日峨眉斗剑之仇。她明明当着敌人,不便相认,故用言语点破于我,叫我快走。这里既是齐漱溟别府,我决难逃公道。这女子想必是齐漱溟的女儿,所以这样厉害。幸喜齐漱溟本人未在此地,不然我岂不大糟而特糟?”
于是他越想越害怕,便一面迎敌,一面假意说道:“我也不是愿动干戈,原是双方一时误会。道友既是出来解围,看在道友面上,我去也。”
说罢,忽地收转剑光,破空飞去。
齐灵云还待追击,许飞娘连忙拦阻道:“云姑看我的薄面,放他去吧。”
李青收了乾坤针,若有所思的看了许飞娘一眼。
他江湖经验丰富,有学过心理学,深析人心,看出这许飞娘与那法元似乎有些瓜葛,不过却没有揭破,而是暗暗放在心里。
齐灵云又谢了许飞娘解围之情。
正说时,齐金蝉已走出洞来,去拾那十二个金丸时,发现已被法元飞剑斩断,变成二十四个半粒金丸了。
便跑过来,要齐灵云赔,说:“姐姐你为何把贼和尚放走?你须得赔我金丸来!这是餐霞大师送我的,玩了还不到一年,便被这贼和尚分了尸了。”
齐灵云道:“好没羞。又要闯祸,闯了祸,便叫做姊姊的出头。你暗放冷箭,得了点小便宜,也就罢了,还要得寸进尺,只顾把你那点看家本事都施展出来。惹得人家冒了火,用飞剑来追。要不是这几粒宝贝丸子,小命儿怕不送掉?那和尚好不厉害,若非李青师弟助拳,还有仙姑前来解围,正不知我倒霉不倒霉呢。刚才孙南师弟因救你,差点没有把多年心血炼就的一把好剑断送在和尚手里。还好意思寻我耍赖?”
齐金蝉听了他姐姐一阵奚落,把粉脸急得通红,也不招呼来客,鼓着两个腮帮子,说道:“我的金丸算什么,只要没有把孙师兄的宝剑断送,你还会心疼吗?”
一路说,一路便往洞中走去。
齐灵云的俏脸一下红了,申请有些娇羞。
李青摸了摸下巴,似乎不小心听了一些八卦。
齐灵云向着许飞娘说道:“这孩子禀赋聪明,根基甚厚,又加上家父母与他前世有很深的关系,他才三岁,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度他上山。因为前世因缘,十分钟爱,所以惯得他如此,仙姑不要见笑。”
许飞娘不禁叹了一口气道:“我真真是羡慕贵派啊,不但能人甚多,就你们这一辈后起之秀,哪一个将来不是青出于蓝?”
说到这她还看了看李青,又道:
“我为想得一个好徒弟,好传了我衣钵,便设法兵解,谁知几十年来,就寻不出一个像你们这样厚根基的。”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一章 齐灵云负气而走
许飞娘羡慕的看着李青和齐灵云,心中是真的妒忌峨眉派的福缘深厚。
他们这些修真想要找一个资质好的继承者,费劲了心思,可这峨眉派却是一茬一茬的往外冒。
齐家姐弟就不说了,那个孙南也是资质不凡,如今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少年,应该就是醉道人的小徒弟李青吧……
这时她想起了与自己同来的女孩儿,心中稍稍舒服了些,好在我许飞娘花了万般心思没有白费,总算找到一个合意的传人。
于是指着女孩对齐灵云道:“就拿她来说,根基同禀赋不是不好,要比你们这几位,那就差得太远了。”
说罢,便教同来的女子上前见礼。
齐灵云看着女孩道:“我真该死,只顾同金蝉那孩子拌嘴,也忘了请教这位仙姑贵姓,也没有请仙姑在寒舍小坐,真是荒唐失礼。”
许飞娘见齐灵云客气,摆手说道:“云姑不要这样称呼。她名叫廉红药,乃是我新收的徒弟。
我见她资质甚好,度她两次。
她母亲早死。父亲便是当年名震三湘的小霸王铁鞭廉守敬,早年保镖与人结下深仇,避祸蜀中。
我去度此女时,她父亲因为膝前只有一个,执意不肯。
红药她倒有此心,说她父亲年已七十,打算送老归西之后,到黄山来投奔于我。
我便同她订了后会之期。
有一天晚上,忽听人言,她家失火,我连忙去救时,看见她父亲业已身首异处,她也踪迹不见。
我便驾起剑光,往前追赶。出城才十里地,看见一伙强人,我便上前追问,后来动手,他们也都会剑术,可惜都被他们逃走,连名姓都未留下,只留下一个包袱。
打开一看,正是红药。
她已气晕过去,是我把她救醒,回到她家,将她父亲尸骨从火场中寻出安葬。
她执意要拜我为师,以候他日寻那一伙强人报杀父的深仇。”
齐灵云本就心善,听罢这般惨事,再看那廉红药时,已是珠泪盈盈,凄楚不胜,十分可怜。
自古惺惺惜惺惺,齐灵云本就见廉红药长得容光照人,和自己有好几分相象,十分想要亲近,如今又哀怜她的身世,便坚请许飞娘同廉红药往洞中叙谈。
许飞娘心中有所顾忌,尚待不肯,却见廉红药脸上现出十分想进洞去而又不敢启齿的神气。
许飞娘不禁想起自己许多私心,有些内愧,便说道:“我本想就回山去,我看红药倒十分愿进洞拜访,既承云姑盛意,我们就进去扰一杯清茶吧。”
那廉红药听了,满心大喜。
齐灵云见红药天真烂漫,一丝不作假,也是越发喜欢。
便让许飞娘先行,自己拉了廉红药的手,一路进洞。
李青左右看了看,摸了摸鼻子,自家的存在感还真是低,这是被人遗忘了么?
也不多想,干脆的跟在三人后面也进了洞中。
廉红药初到宝山,看去无处不显神妙。
起初以为一个石洞里面,一定漆黑阴森,顶多点些灯烛。
谁知进洞一看,里面虽小一些,灯烛皆无,可是四壁光明,如同白昼,陈设雅洁,温暖如春。
只是看不见适才那个叫齐金蝉的可爱小孩子,心中十分奇异。
三人坐定,谈了起来。
无人搭理的李青自己寻了个地方盘膝打坐,这洞中其实另有天地,齐金蝉和孙南应该就在那处,不过李青不太放心许飞娘此人,因此刻意留下照看。
许飞娘原是勉徇爱徒之意,强与敌人周旋。
她心思机敏,也看出这个李青是在警惕自己,不由暗道:这个少年难道看出什么了?
便越发不敢多待。
做了一会儿,便提出要走。
那廉红药却十分敬爱那齐灵云,双方越说越投机,临走时还依依不舍。
齐灵云道:“你那里离我这洞很近,无事可常来谈天,我还可以把你引见家母。”
廉红药凄然道:“小妹多蒙仙姊垂爱,感谢已极。只是小妹的大仇未报,还得随恩师多用苦功。早年虽随先父学了些武艺,闻说黄山五云步山势险峻,离此也有一百数十里,来回怕有三百多里。小妹资质愚鲁,哪能像仙姊这样自在游行呢!”
齐灵云听了她这一番话,十分可怜,便道:“既然你不能来,只要红药不怪我妨害你的功课,我也可以常去拜望你的。”
许飞娘道:“云姑如肯光临荒山,来多加指教,正是她莫大的造化。我师徒请还请不到,岂有不愿之理?”
说罢,便对廉红药道:“我们走吧。”
仍旧用手夹着红药,与齐灵云作别后,将足一顿,破空而去。
齐金蝉不知怎的,平日最讨厌许飞娘不过,所以懒得理她。
等她走后,才与孙南一齐出来。
齐灵云道:“你这孩子,越来越淘气了。那许飞娘虽是坏人,如今反形未露,母亲见了她还带几分客气,怎么你今日见了人家连理都不理,岂不要叫人家笑话我家太没规矩?况且你不过丢了几个小小金丸,算得什么?你当着外人,说的是什么话?”
说时,看了孙南一眼,不觉脸飞红潮。
又道:“我知道你前世里原是我的哥哥,今生做了我的兄弟,所以不服我管。从今起我到爹爹那里去,让你一人在此如何?”
说罢,竟是不等齐金蝉说话,便架起一道白光,已自腾空而去。
白侠孙南见他二人斗嘴,正待要劝时,业已无影无踪,不由便埋怨了金蝉两句。
齐金蝉虽然心中有些发慌,脸上仍作镇静道:“孙师兄不要着急,我这个姊姊倒是最疼爱我的,可是我们一天总要吵几回架。
她的剑法高强,有人追也追不上,干着急也是无益,且等母亲回来再说。只是你的本领不高,我的本领还不如你。
本待母亲去后,我们可以到各处游玩,如今她这个本领大的走了,只好在近处玩耍,不要到远处去就是了。”
孙南听了正待答应,突然想起一人,“对了,那李青师弟呢?”
“我在这儿。”
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李青发出了无奈的声音。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二章 凄惨绿袍
入了仙道一途后,李青知晓这个世界颇为讲究因果。
他精神力强大,虽然境界不高,但是也能看出齐灵云、齐金蝉、孙南,还有廉红药四人之间颇有牵连,和他们在一起自己就像是个外人。
随后一转念,自己本来不就是外人么,也没什么不对?
顿时又淡定下来。
此刻见两人要出外玩儿,不愿跟随,反正话已带到,便提出告辞。
齐金蝉也没有挽留,孙南倒是想与李青结交一番,但又想到对方可能身上还带着前辈的任务,于是叮嘱了几句后便与其作别。
李青架起飞剑离开,齐金蝉突然道:“总觉得这个师弟怪怪的,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般。”
孙南大惊,忙道:“金蝉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李青师弟和醉道人师伯听了要不高兴的。”
“这我自然知道,总之面对他时心中总有些奇怪感觉。”齐金蝉摇了摇头,“咱们不说这些了,走,我带你到附近游玩,嘻嘻,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处好玩的地方。”
两人这一去却是惹出一番大祸,但又因此得福,得了一株灵植。
却原来,当年齐金蝉贪玩,曾遇得雌雄两个肉芝,因追这肉芝无意中惊动了一条长着女人脑袋,披散着一头黄发的怪蟒,差点被其害了。
后来被母亲荀兰因救了,得知这蛇身人首的妖怪,名叫美人蟒,其毒无比。
想是当初为祸人间,才被有道力的仙人,将它封锁在悬崖下,用了两道符篆镇住。
齐金蝉为了追肉芝,以金丸击打崖壁,无意中破了第一道符箓,这才让美人蟒窜出半截身子
据荀兰因推算,说是那蛇禁锢洞内,已经数百余年。
它在内苦修,功行大长。
那肉芝原是雌雄两个:雄的年代较久,业已变化成人;雌的只能变马。
它也知道人若走到崖下,中了蛇毒,便要晕倒在地,所以择那崖前的小洞,作藏身之所。
那日雄的肉芝骑了雌的出来游玩,被齐金蝉追得慌不择地,逃近那蛇妖身旁。
那蛇妖对这两个肉芝早已垂涎,只苦无有机会,如今送上门来的好东西,岂肯轻易放过?
总算雄的跑得快,未遭毒手。
雌的逃得稍慢,被那妖蛇一口吞了下去。
它得此灵药,越发厉害。原来符篆两道又被齐金蝉破掉一个,渐渐禁它不住,被它每日拼命挣扎。
大约不久便要出来,为祸人间了。
齐金蝉正是要带孙南前往那山崖,灭了美人蟒,为人间除害。
两人行到一般,突然看到一道剑光落下,化出齐灵云的身形来。
齐金蝉本要高兴,强行忍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你不是气跑了么,怎地又回来了?”
齐灵云笑了笑道:“没羞。勾引你朱梅姊姊,去偷你师伯的镇山之宝,害得人家为你受了许多苦楚。如今师伯大怒,说要将她逐出门墙。你好意思吗?”
金蝉听罢,又羞又急,慌不择地跑将过来,拉着齐灵云的衣袖说道:“好姊姊,这是真的吗?朱梅姊她偷大师镇山之宝,借与我去除妖,原是一番义气,不想为我害她到这般地步,叫人怎生过意得去,好姊姊,你看在兄弟的面上,向大师去求一求情,想个什么法子救救她吧。”
齐灵云见齐金蝉小脸急得通红,那样着急的样子,不由心中暗暗好笑。
便益发哄他道:“你平日那样厉害,不听话,今天居然也有求我的时候。又不是我做的事,我管不着。大师那样喜欢你,你不会自己去求吗?”
齐金蝉道:“好姊姊,你不要为难我了,我也够受的了。只要姊姊这次能帮我的忙,从今以后,无论姊姊说什么,做兄弟的再不敢不服从命令了。好姊姊,你就恕过兄弟这一回吧。”
说时,两眼晕起红圈,几乎哭了出来。
齐灵云知道金蝉性傲,见他这般景况,也就适可而止。
便说道:“好弟弟,不要着急。你再不听话,做姊姊的能跟你一般见识吗?”
“我对你直说了吧,适才你不听话,我本要躲开你,到峨眉暂住。刚刚起到半空中,便遇着餐霞大师排云驭气而来。说起这除妖之事,关于你梅姊姊的窃盗官司,大师还在装聋作哑。是我再三求情,大师不但不责罚朱梅,反叫她明日前来助你成功。又劝我不要和你小孩子一般见识,我才回来的。你听了该喜欢吧?”
齐金蝉果然欢喜得口都合不上了,说道:“你真是我的好姊姊!这样一说,明天连你同梅姊,都要帮我擒妖,那是万无一失的事了。我修道还未成功,就替人间除了这般大害,怎不叫人欢喜呢!”
“对了,你梅姐如今改名字了,现今叫朱文,你该叫文姐了。”
齐金蝉奇怪,这是为何?不过也没多大在意。
不提这四人之后联手杀了蛇妖,还将肉灵芝移植洞府,最让朱文受伤,但也被荀兰因治好。
之后朱梅回山复命,孙南却是留了下来,在九华山与齐灵云、齐金蝉同修。
……
却说李青离开了九华山,想了想难得下山一趟,准备四处游历一番。
况且碧筠庵诸位同辈都被派了任务出去,自己回去了也没人玩,不如四处看看这个世界。
这一日,傍晚。
李青正御剑飞行,突然见到下方一溜碧绿光芒闪过,心中好奇,便飞过去查看。
这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只见曾经在慈云寺被奉为群邪首领的绿袍老祖此刻只剩下了半截身子,被一个浑身裹在绿色火焰中的独臂汉子单手拎着,往西南方遁去。
“这老魔怎生变成这副凄惨样子?”李青心中奇怪。
说起来绿袍老祖变成这样还是拜他所赐。
原来,那日里李青送完战书走后,绿袍老祖在随后几日里越寻思,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刚来慈云寺时,准备露一手,就让人斩了半数百毒金蚕蛊,甚至连敌人是谁都还不知道。
如今又让一个修为稀松的小娃娃给镇住了。
着实是让慈云寺的群邪们个个气焰衰颓。
绿袍老祖左思右想,心道自己既然做了这个邪道“领袖”的位置,便不能坐看群邪士气衰落,极乐真人我没有把握对付,难道这么一个小子我还对付不了么。
于是决定出手灭杀李青。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 极乐斩绿袍
绿袍老祖决定杀了李青,提升群邪士气。
他寻了个晚上,悄悄摸到碧筠庵附近,想要等待李青露面,再趁机出手。
其实此时李青已经奉命离开了碧筠庵,前往九华山去了。
但是绿袍老祖不知道啊!
他等了整整一日,都没等到李青现身,反倒等来了出外办事回归的严人英。
他心道,那小子不出来,既然碰上了这个落单的正道弟子,就抓住他生挖了人心打打牙祭,也好出气。
绿袍老祖却怎也没想到,这个正道弟子(严人英)竟没直接回到碧筠庵,反倒是在路上跟一个稚龄小孩说起话来!
他顿时大喜过望,暴喝一声,飞了过来,伸出一只如干柴枯枝般的鸡爪,就要去抓严人英。
兴奋之余,绿袍老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个粉嫩可爱的小孩。
他却是没想到,这个小孩就是极乐真人本尊。
虽然他的百毒金蚕蛊大半毁在极乐真人手中,但一直在百蛮山潜修的绿袍并不知晓极乐真人的模样,还是在法元的告知下才知道自己的百毒金蚕蛊死因。
突然见到一个身着绿袍样貌丑陋古怪的老头对自己出手,严人英颇有些发愣,心道此人是谁?
倒是一旁的极乐真人一下认出了绿袍老祖,作为在修真界活了几千年的大佬,极乐真人的见识可不是一直躲在穷乡僻壤修炼的绿袍老祖可比的。
绿袍老祖不认识他,但他却认识绿袍老祖。
只见他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眼中寒光乍现而逝,粉嫩的小手仿佛抚动琴弦一般,虚空留下一串印诀。
那绿袍老祖尚未近前来,就见一道匹练似的的金光飞射而出,比闪电还快。
一旁的严人英甚至都没看清那飞剑是从哪飞出来的!
绿袍老祖既然是一教祖师,自然不是易与之辈,眼见金光飞剑袭来,立时觉出敌人修为不弱。
大喝一声,从怀中随意抓出一把东西,扬手朝天空撒去。
一瞬间,周遭数十丈内便有万朵金星闪出,裹挟着风雷之声,仿佛万花筒般变化阵列,化作两道洪流,风驰电掣向二人袭去。
严人英这才想起对面那绿袍怪人的来历。
百毒金蚕蛊!
百蛮山绿袍老祖!
“真人小心!”他脱口惊呼。
极乐真人开口脆生生地道:“无妨,看我斩了此枭。”
虽然将乾坤针送给了李青,但极乐真人面对百毒金蚕蛊也从容不惧。
那一道金色剑光骤然一凝,随后在他身前急速震颤,瞬间绽出万点光影,比那袭来的金星还快,一眨眼间,就点到了百毒金蚕蛊的近前。
那些蛊虫仿佛感觉到了危险,想要逃跑却已不及回身,只在空中略一停顿,就被那万点剑光给撞了个正着。
瞬间如同下雨一般,无数蛊虫尸体从天而降,但也有不少漏网之鱼冲破了剑光,却欺软怕硬的避开了极乐真人所在,往严人英飞射而来。
严人英不敢怠慢,飞快后退到千多米外,同时激发出飞剑洒出一道光带,将自身环环围绕,宛若飞龙缠身。
漏网的百毒金蚕蛊撞在飞剑光带之上,纷纷被弹飞,不过严人英的飞剑却是没有本事将其斩死。
眼见自己辛苦炼就的百毒金蚕蛊在极乐真人的手下纷纷毙命,绿袍老祖气的七窍生烟,唳喝一声,两只枯柴般的鸡爪急速挥动,又不知要施展什么阴毒魔法。
轰!
绿袍老祖的身上突然绽放出大片的绿色火焰,映在他那栲栳大头上,可好不吓人。
老魔头一声怪叫:“好贼子!竟敢坏我宝物!今日老祖我与你没完!”
极乐真人顿时被气乐了,多少年没有人敢对自己出言不逊了?
只见绿袍老祖双臂急挥,眼珠上翻,怪啸连连。
陡然间,天空中愁云密布,四下里鬼哭狼嚎,在那昏黄的晕月之下,一片片浓雾渐渐扩散开来,其中升起万朵碧绿色的鬼火,仿佛地狱一般。
随即这老魔突然张口一吐,一道阴气森森的白幡从他口中飞出,白幡缎面之上画着七个血淋淋的凶恶骷髅,连同七个维妙维肖的赤身女子。
但见绿袍老祖的手爪一晃,立时绽开亩许黑气,那白幡上骷髅、裸(和谐)女嘶吼震动,仿佛要冲出来一般!
严人英已经躲到了数千米之外,尚且觉得一股难言恶气袭来,一时头晕目眩,恶心欲呕。
他赶紧御剑再退,同时收摄心神,运转真元,这才感觉好些。
极乐真人一看那白幡升空,微微皱眉,好恶毒的法器,此魔该死!
想到此,他双手猛然交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待双掌分开,一团五彩光华已经飞上天空,涨至丈许,急速向那白幡打去。
“嘭”的一声,可怜绿袍老祖修炼多年的法宝,尚不及发挥威力,就被从中打断。
绿袍老祖一见祭炼多年的百毒修罗幡被毁,又惊又怒,心中暗道:“这小孩到底是谁?修为竟如此强悍,接连毁我两样宝物!此地距离碧筠庵太近,若是再有人来援,我又如何抵挡!”
想到这里他已再无死战之心,升起了逃跑的念头。
不过极乐真人既然已经出手,又焉能容他逃走!
这位极乐真人虽然看似和善,但实则手段狠辣,对于邪魔外道毫不留情,不出手则以,出手就绝无留手之理。
此刻见绿袍老祖心生怯意,冷笑一声,早就准备好的夺命攻击旋即来到。
便见他大袖一挥,一道长虹似的金光飞越虚空宛如瞬移般射来,仿佛流星赶月般,绕着绿袍老祖胸腹位置急速转了一圈,竟就轻描淡写地将其斩为两断!
堂堂一个邪道大佬,出山之后尚未显露手段和威名,就因为倒霉的选错了对手,被分尸了。
不对,说分尸其实并不确切,此刻绿袍老祖尚未死去,而是在绿色火焰的挟裹下狂奔乱窜。
这时,从东北方突然飞来一溜绿光,急速若闪电。
飞至绿袍老祖身前,如拎包一样,将其夹在腋下,就往西南方遁去。
前后尚不及三息之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严人英还想去追,被极乐真人一句“穷寇莫追”劝住,这才按捺下来。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四章 西方野魔
如今李青看到的独臂汉子,正是救走了绿袍老祖的人。
此人也是绿袍老祖的徒弟,名为辛辰子,绰号独臂韦护,乃是绿袍老祖的大弟子。
不过他此番救出绿袍老祖可不是因为师徒之情,而是为了绿袍老祖祭炼的一件至宝——玄牝珠。
绿袍老祖心性凶残蛮横,与别不同,如邪道大佬尚和阳是把人都当作畜生看,毒龙尊者是把人都当成鬼看,而这绿袍老祖是把一切都当成食物。
他每日让弟子擒捉身体强壮的活人一个,亲手撕裂胸肋,掏出人心吞啖,还要吮食心管里的热血,吃完昏昏欲睡,如同醉酒一般。
这样的邪恶行径,甚至就算是他的徒弟们也颇有微词。
最主要的是,这大头怪物的精神还有些不太正常。
这辛辰子之所以断了一臂,竟是仅仅因为绿袍觉得掳来的凡人不够数,便就硬生生地将侍奉在底下的大徒弟辛辰子胳臂拽断,大口地吞噬了下去。
这等漠视,让他的那几个弟子都寒了心,辛辰子心里更是对其恨之入骨。
似乎发觉了李青的追踪,下方的绿光突然起了变化,竟同时闪出四道绿火,向四方遁去,也不知到底哪个才是真身。
李青一愣,按下剑光,望着四道远去的绿光,想了想后随意选了一处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已是人影不见。
这时,原地一处灌木突然微微一动,一个独臂大汉钻了出来,腋下还夹着绿袍老祖的半截身子。
原来这个辛辰子竟是根本没有离开,而是以绿光吸引走了李青,自己却是躲在原地没动。
“哈哈,蠢小子中了老子的计了吧!”他看着李青离开的方向畅快的大笑了起来。
“蠢小子说谁呢?”
“蠢小子说——,什么,你小子怎么还在?”辛辰子接话一半反应过来,往声音传来处望去,只见明明亲眼见到已经离开的正道少年竟然正站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之上,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障眼法而已,我也会啊!”李青跳下大树,戏谑的看着辛辰子。
辛辰子愣怔了一下,随后发出哈哈怪笑:“你这小辈好不知趣!我是不与你一般见识,方才引你离开。你识破了又如何?竟还敢独自留下来,看是真不要命了,还要某家亲自动手结果了你的小命么!”
李青冷笑一声,没有理会这个独臂人的威胁,而是问道:“阁下姓甚名谁,与这绿袍老魔是何关系?”
辛辰子一愣,随后道:“绿袍老祖是我的师傅,我救他天经地义,你这小子若是识相的,就赶紧离开,否则白白送了性命。”
“嗯!”李青点了点头,突然口吐法言,双手掐诀,“疾!”
一道道红光从地面上射起,却原来,他不知何时将乾坤针埋伏于地面之下,趁辛辰子分神之机偷袭。
辛辰子一时不察,双脚顿时中招,被戳出了几个血窟窿。
“不好!”
他大惊失色,口中喷出道道碧绿火焰,向红针迎去。
双腿想要后退,却是感到阵阵发软,不受控制。
这时,昏迷良久的绿袍老祖终于醒来,见自己落在辛辰子手中,以为这个徒弟是为了救自己,心中一时感动,眉心中一道绿芒射入辛辰子丹田,“好徒儿,我来助你,快动手。”
辛辰子只觉得一道道清凉气息从丹田出,在体内游走,不一会儿,身体便恢复了行动力,同时体内法力大涨。
“咦?”
李青惊讶,不知那绿芒是什么,为何能然辛辰子的法力大增。
不过他也没时间多想,本来实力境界就比辛辰子差一些,如今就更加不是对手。
他当机立断,收了乾坤针,架起飞剑就往远处遁去。
而这辛辰子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化作一道绿色遁光,紧紧追着李青。
这一追一逃便是万里之遥。
李青完美的错过了慈云寺斗剑,此次斗剑正道大获全胜,群邪死的死逃的逃,连慈云寺也毁于一把大火。
对于李青来说,一次收割侠义值的好机会没了。
好在正邪双方约定了第二次斗剑,便是那端阳节之后,在青螺山上。
……
冰天雪地的雪山之中,一个身着红色僧袍的大汉正在仓惶而逃。
此人身形狼狈,只余一条左臂,上面还被撕下了一大块肉,身上颇多伤痕,在雪地中踉踉跄跄。
跑了一会儿后,突然一下坐到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这时,忽听一阵极难听的吱吱怪叫传来,受伤的僧人都被它叫得毛骨悚然,连忙止泣,起身往四外细看。
只见他此刻站的地方却是一座雪山当中的温谷,四围风景既雄浑又幽奇,背倚崇山,面前坡下有一湾清溪,流水淙淙,与松涛交响。
那怪声好似在上流头溪涧那边发出。
心想定是什么毒蛇怪兽的鸣声,估量自己能力还能对付。
便走下涧去,拿出一个被剑穿漏了的紫金钵舀了小半钵水,掐指念咒,画了两道符,将水洗了伤处,先止了手臂两处疼痛。
一件大红袈裟被雕爪撕破,索性脱了下来,撕成条片,裹好伤处。然后手提禅杖,循声而往。
这时那怪叫声越叫越急。
僧人顺着溪涧走了有两三里路,转过一个溪湾,忽而怪声停止。
再看时,只见那溪面竟是越到后面越宽,快到尽头,忽听涛声澎湃。
往前一看,迎面飞起一座山崖,壁立峭拔,其高何止千寻。
半崖凹处,稀稀地挂起百十条细瀑,下面一个方潭,大约数十亩。
潭心有一座小孤峰,高才二十来丈,方圆数亩,上面怪石嗟峨,玲珑剔透。
峰腰半上层,有一个高有丈许的石洞,洞前还有一根丈许高的平顶石柱。
这峰孤峙水中,四面都是清波索绕,无所攀附,越显得幽奇灵秀。
僧人不由暗忖:“我落得如此狼狈,也难见人。这洞不知里面如何,有无人在此参修。要是自己看得中时,不如就在此暂居,徐图报仇之计,岂不是好?”
想到这里,便借遁上了那座小峰,脚才站定,之前的怪声又起。
僧人仔细一听,这怪声竟是从洞中发出,依稀好似人语,说道:“谁救我,两有益;如弃我,定归西。”
这僧人顿时好生奇怪。
因为自己只剩了一枝独龙禅杖,一把飞刀,又断了半截手臂,不敢大意。
轻悄悄走近洞口一看,里面黑沉沉只有两点绿光闪动,不知是什么怪物在内。
一面小心准备,大喝道:“我西方野魔在此,你是什么怪物,还不现身出洞,以免自取灭亡!”
言还未了,洞中起了一阵阴风,立刻伸手不见五指。
这此称西方野魔的僧人刚要把禅杖祭起,忽听那怪声说道:“你不要害怕,我决不伤你。我见你也是一个残废,想必比我那个狠心徒儿强些。你只要对我有好心,我便能帮你的大忙;如若不然,你今天休想活命。”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五章 同命相连
洞中怪声的话语中隐隐有威胁之意,这西方野魔才遭惨败,又受奚落,不由怒火上升,大骂:
“呸,你这无知怪物,竟敢口出狂言。速速说出尔的来历,饶尔不死!”
话还未了,四周阴风顿止,显露光明。
西方野魔此时再看洞中,两点绿光已不知去向,还疑怪物被他几句话吓退。
心想:“你虽逃进洞去,怎奈我已看中了这个地方,我只须将法器禅杖放进洞去,还愁抓你不出来?”
想到此处,他把禅杖一举,尚未及放出,猛觉脑后有人吹了一口凉气,把西方野魔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并无一人。
先还以为是无意中被山上冷风吹了一下,及至回身朝着洞口,脖颈处又觉有人吹了一口凉气,触鼻还带腥臭味。
心中顿时大惊,知道定是洞中怪物在身后暗算,连忙将身体纵到旁边,面靠着崖壁,以免腹背受敌。
站定后回身,却仍是空无一物,不由好生诧异。
正待出口要骂,忽听吱吱一声怪笑,说道:“我把你这残废,我不早对你说不伤你么,这般惊慌则甚?我在这石柱上哩,我若是要害你,你有八条命也没有了。”
西方野魔未等他说完,业已循声看见洞口石柱上,端端正正摆着小半截身躯和一个拷栳大的人脑袋,头发胡须绞作一团,好似乱草窝一般,两只眼睛发出碧绿色的光芒。
此人头颈下面虽有小半截身子,却是细得可怜,与那脑袋太不相称。
左手只剩有半截臂膀,右手却像个鸟爪,倒还完整。
此刻,这个半截身子的怪人正咧着一张阔嘴,冲着西方野魔似笑非笑,神气狰狞,难看已极。
西方野魔已知怪物不大好惹,强忍怒气说道:“你是人是怪?为何落得这般形象?还活着有何趣味?”
那怪物闻言,好似有些动怒,两道紫眉往上一耸,头发胡须根根直竖起来,似刺猬一般,同时两眼圆睁,绿光闪闪,益发显得怕人。倏地又敛了怒容,一声惨笑,说道:
“你我大哥莫说二哥,两人都差不多。看你还不是新近才吃了人家的大亏,才落得这般光景么?
现在光阴可贵,我那恶徒儿不久回来,你我同在难中,帮别人即是帮自己。你如能先帮我一个小忙,日后你便有无穷享受。你意如何?”
又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的来历,可是我一说出,你如不能帮我的忙,你就不用打算走了。”
西方野魔见怪物口气甚大,摸不清他的路数,一面暗中戒备,一面答道:
“只要将来历说出,如果事在可行,就成全你也无不可。如果你意存奸诈,休怪我无情下毒手,让你知道我西方野魔雅各达也不是好惹的。”
那怪物闻听“雅各达”的名字,惊呼道:“你就是毒龙尊者的同门西方野魔么?你我彼此闻名,未见过面,这就难怪了。闻得你法术通玄,能放千丈魔火,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
西方野魔怒道:“你先莫问我的事,且说你是什么东西变化的吧。”
那怪物道:“道友休要出口伤人。我也不是无名之辈,我乃百蛮山阴风洞绿袍老祖便是。
自从那年在滇西与毒龙尊者斗法之后,回山修炼,多年未履尘世。
去年毒龙尊者与我送去一信,请我到成都慈云寺去助他徒弟俞德与峨眉派斗法。我正因为几年来老吃山中土人心血,想换换口味,便带了法宝赶到成都,由地遁入了慈云寺。
到了不两天,我先将我炼就的十万百毒金蚕蛊,由夜间放到敌人住的碧筠庵内,想将峨眉派一网打尽。不想被一个对头识破,首先有了防备,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宝,将我金蚕蛊伤去大半。
之后又被一个峨眉派的小辈戏弄,心中愤怒,便寻了个日子前去碧筠庵报复。
不料遇到了一个童子般的高人,现在我已知道此人就是极乐真人李静虚,被其斩断身躯。
索性我那徒儿辛辰子将我救了出来。
未料到的是,这个辛辰子也不安好心,他救我,并不是因为我是他师父,他是看中了我的那粒珠子。
我那玄牝珠本是我第二元神,用身外化身之法修炼而成,乃是一件至宝。有了此宝,我虽然失了半截身子,只须寻着一个资质好的躯壳,使我与他合而为一,再用我道法修炼三年零六个月,一样能返本来面目。
谁知这厮心存奸诈,将我带到此地,先用假话安慰,说本山出了事不能回去,请我稍微养息,再说详情。
我以为他既冒险将我救出,哪里料到他有恶意。
他趁我不防,先用我传他的厉害法术阴魔网将这山峰封锁,无论本领多大的人,能生入不能生出,到此休想回去。
他还嫌不足,又在崖上挂起魔泉幡,以防我运用元神逃走。你看见崖上数十道细瀑,便是此幡幻景。
可恨我没有早些发觉,路上还耗费了一些元神帮他脱开一个对头的追杀,真真是气煞人了。
“哦?”雅各达听见绿袍老祖的叙述,再次打量起四周,这下看来,顿时感觉到崖上那数十道细瀑的不同。
耳中又听绿袍道:“这些细瀑看似普通,但是人若打此峰逃走,便化成数十条白龙将你围住,不得脱身。
他一切布置好后,才和我说明:我既成了残废,不如将玄牝珠给他成道,虽然我失去了人身,元神与他合一,也是一样。
原来他不带我回山,并非出了什么事,乃是想独得我这粒玄牝珠,恐我门下十一个弟子不答应,和他为仇。
打算将珠得到手中,再回山收服众同门,自为魔祖。你说他心有多毒?只怪我当时瞎了眼,不但将平生法术倾囊传授,还助他炼成了几件厉害法宝。
我失却了金蚕蛊和修罗幡,第一元神被斩,不但不能制他,几乎毁在他手里。”
雅各达听着绿袍老祖的血泪控诉,不由心有戚戚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他说道:“绿袍老祖,我久闻你的大名,毒龙尊者说你厉害非常,从来不说虚话,说得到行得出。没想到啊,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可怜可叹!”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六章
雅各达继续道:“今日既然上了这座山峰,如不助你脱险,说不定还得真要应老祖你之言,来得去不得。
但是我现在法宝尽失,已成残废。
你那弟子独臂韦护辛辰子的厉害也久有耳闻,正不亚于绿袍老祖你本人。倘若抵敌不过,如何是好?”
绿袍老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说道:“道友既然能遁上这个山峰,便能救我。
老祖我只问你有无诚心,如真打算救我出险,并非难事。
刚才我说的话,并非故意恫吓,道友不信,可试走一走看,能否脱身离此,便可明白。”
西方野魔雅各达暗想:“他说得辛辰子如此厉害,我就打算救他,也须试一试看,省得他日后小觑了我。”
便答道:“如果道友看我果真能力所及,决不推倭。
不过我还要试一试令徒所布置的阵法的法力,如能随便脱身,岂不省事?”
说罢,便要借遁走去。
绿袍老祖连忙拦阻道:“道友且慢。你如真要试验我那恶徒法力,千万须要小心。那旁现有树林,何不用法术推动以为替身,省得自己涉险?”
西方野魔见绿袍老祖说得如此慎重,惊弓之鸟,倒也不敢大意。
果然拔起一根小树,口中念念有词,喝一声:
“起!”
那树便似有人在后推动,直往潭上飞去。
眼看要飞出峰外,忽听下面一阵怪叫,接着天昏地暗,峰后壁上飞起数十条白龙,张牙舞爪,从阴云中飞向峰前。
一霎时烈火飞扬,洪水高涌,山摇地转,立足不定。眼看那数十条白龙快要飞到峰上,猛听一声惨叫,一团绿阴阴的东西从石柱旁边飞起,与那数十条白龙才一照面,一会工夫,水火狂飆全都消灭,天气依旧清明。
再看那株树,业已不见丝毫踪影。
绿袍老祖半截身躯斜倚在洞旁石壁上,和死去了一般。
西方野魔不由暗喊惭愧。
看辛辰子所用的法术,分明是魔教中的厉害妖法地水火风。
那数十条白龙般的东西,更不知路数同破法。
如果自己紫金钵盂未破,还可抵敌。
后悔不该大意误入罗网,恐怕真要难以脱身也说不定。
正在沉思,忽见绿袍老祖身躯转动,不一会,微微呻吟了一下,活醒转来。
绿袍老祖看着雅各达,说道:“道友大概也知道这个业障的厉害了吧,若非道友用替身试探,我又将元神飞出抵挡,且难讨公道呢。”
西方野魔含愧答道:“适才见道友本领仍是高强,何以还是不能脱身,须要借助他人呢?”
绿袍老祖道:“道友只知业障法术厉害,却不知他防备更是周密。他防我遁去,除用法术法宝封锁外,还在我身上伤口处同前后心插上八根魔针。他这魔针乃子母铁炼就,名为九子母元阳针。
八根子针插在我身上,一根母针却用法术镇在这平顶石柱之下。如不先将母针取去,无论我元神飞遁何方,被他发觉,只须对着母针念诵咒语,我便周身发火,如同千百条毒虫钻咬难过。
因为我身有子针,动那母针不得,只好在此度日如年般苦挨。只须有人代我将母针取出毁掉,八根子针便失了效用。我再将元神护着道友,就可一同逃出罗网了。
我但能生还百蛮山,便不难寻到一个根骨深厚的人,借他躯壳变成为正常人了。”
西方野魔闻言,暗想:“久闻这厮师徒多人,无一个不心肠歹毒,莫要中了他的暗算?既然子母针如此厉害,我只须将针收为己有,便不愁他不为我用,我何不如此如此?”
他打定了主意,便问那母针如何取法。
绿袍老祖道:“要取那针不难。并非我以小人之心度你,只因我自己得意徒弟尚且对我如此,道友尚是初会,莫要我情急乱投医,又中了别人圈套。我对道友说,如真愿救我,你我均须对天盟誓,彼此都省了许多防范之心。道友以为如何?”
西方野魔闻言,暗骂:“好一个奸猾之徒!”略一沉吟,答道:“我实真心相救,道友既然多疑如此,我若心存叵测,死于乱箭之下。”
绿袍老祖闻言大喜,也盟誓说:“我如恩将仇报,仍死在第二恶徒之手。“二人心中正是各有打算,且自不言。”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辛辰子已是杀了一位附近的村民,吞噬了血肉,正准备返回山峰,突然一道剑光降落。
李青看着地上的残尸和辛辰子血红的嘴巴,面色沉冷,“好个贼子,竟然食人喝血,禽兽!”
辛辰子看见李青也是一惊,“道友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既然你实在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说着只见他低吼一声,浑身气势一阵,腰间的剑囊陡然红光乍现,从中飞出一柄赤红如血的飞刀,刀光阴狠奇毒,仿若三九寒风,猎猎刺骨。
辛辰子不无得意的笑道:“峨眉小子,再给你一次机会。此刀名天魔化血神刀,乃是滇西红发老组的镇山至宝!你我本无冤无仇,不过你若强要与我作对,还要问问这柄宝刀答应不答应。”
李青见此人食人,顿时响起了自家同门(主世界青城派)被食心肝的惨状,心中已是起了杀意,他放出清月剑,厉声道:“贼子,今日与你不死不休。”
辛辰子闻言忽然哈哈厉声大笑:“小贼!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既然我已经亮出了宝刀,就万无善了之理,今天你就给我在这吧!”
话音未落,只见那天魔化血神刀血光乍盛,几欲染红了半边天空,旋即脱手而出,一道匹练似的红光闪电般击向李青。
李青早有准备,一见天魔化血神刀袭来,也不觉的突然,清月剑几乎同时迎击而上,随即准备好了乾坤针,随时可以出手,而身体则是缓缓后退。
虽然是以有心算无心,但能在极乐真人的眼皮底下,将绿袍老祖给救出来,就足以证明辛辰子的实力。
李青并没有想过能简单胜过此人,不过此番也算是机会难得。
平时与师长同门切磋剑技,怎能与穷凶极恶的敌人拼杀相比!
而且若是不敌,大可一遁而走,自己有系统兑换的那件道具,绝不信辛辰子能够追上。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七章 绿袍脱困
辛辰子和李青动手。
李青面对这实力不亚于绿袍老祖的邪魔,心中丝毫不惧。
动念间,但见一道近十丈长的青虹纵天飞掠,那凛冽清冷的剑光,仿佛把天上苍白的大日光芒都驱散了,带出了一片皎洁的月色。
而就是这一片清冷之中,竟还存有一团赤红的焰心,二者南辕北辙,但聚在一剑之上,又融合妥帖,不显得如何突兀。
刀光剑影乍然相撞,“轰隆”一声巨响,洪波四散,方圆百丈内的矮树长草,都被向外吹倒。
见那如血的刀光突然一顿,旋即飞了回去,同时冷月般的剑光也借力而退,一招过后竟是个平飞秋色。
李青心中顿时有了底。
此魔法力虽然比自己高强,但是招式太差!
也不仅是他,这个世界的修真者们,战斗时似乎总是直来直去,大多以力压人,很少有注重精妙招式的。
辛辰子也不由得脸色一变,在他看来十拿九稳的一击,竟然被如此轻松的化解掉了,不由得重新审视对手的实力。
其实两人都不知道,这天魔化血神刀也属至宝一列,攻击凌厉无匹,但辛辰子终不是此刀正主,使用起来更难发挥全部威力。
若是由滇西红发老组本人来使,寻常法宝,遇上此刀,必会被那天魔血气侵染,坏了宝光。
此消彼长,两方这才勉强落得一个平飞秋色的局面。
李青顿时和辛辰子战在一处。
……
此刻,绿袍老祖和雅各达都发了誓,绿袍老祖一字一句地先传了雅各达咒语。
接着叫这西方野魔用禅杖先将一旁石柱打倒,柱底下便现出一面大幡,上面画有符箓,符箓下面埋着一根一寸九分长的铁针。
然后口诵护身神咒,将那针轻轻拔起,将针尖对着自己,口诵方才传的咒语。
将针收到后,再传他破针之法,才可取那八根子针。
西方野魔哪知就里,当下依言行事。
一禅杖先将石柱打倒,果然山石上有一道符箓,下面有一根光彩夺目的铁针。
知道是个宝贝,忙念护身神咒,伸手捏着针头往上一提。
那针便粘在手上,发出绿阴阴的火光,烫得手痛欲裂,丢又丢不掉。
他先前取针时,见绿袍老祖嘴皮不住喃喃颤动,哪里知道这火是他闹的玄虚,只痛得乱嚷乱跳。
绿袍老祖冷冷地说道:“你还不将针尖对着我念咒,要等火将你烧死么?”
西方野魔疼得也不暇寻思,忙着咬牙负痛,将针对着绿袍老祖,口诵传的咒语。
果然才一念诵,火便停止。
那咒语颇长,稍一停念,针上又发出火光。
不敢怠慢,一口气将咒念完。
他念时,可见绿袍老祖舞着一条细长鸟爪似的臂膀,也在那里念念有词,脸上神气也带着苦痛。
但等到自己刚一念完,便从绿袍老祖身上飞出八道细长黄烟,自己手上的针也发出一溜绿火脱手飞去,与那八道细长黄烟碰个正着。
忽然一阵奇腥味道泛起,登时烟消火灭。
绿袍老祖面上凄苦尽消,狞笑道:“九子母元阳针一破,就是业障回来,我也不愁不能脱身了。”
说罢,朝天挥舞着一条长臂,又是一阵怪笑,好似快乐极了的神气。
西方野魔忿忿说道:“照你这一说,那针已被你破了,你先前为何不说实活?”
绿袍老祖闻言,带着不屑神气答道:“不错,我已将针破了。实对你说,这针非常厉害,我虽早知破针之法,无奈此针子母不能相见,子针在我身上,我若亲取子针,便要与针同归于尽。
适才见你举棋不定,恐你另生异心,我如将真正取针之法宝传了你,此宝不灭,早晚必为我害。
所以我只传你取母针之法,使你先用母针将我子针取出,九针相撞,自然同时消灭,无须再烦你去毁掉它了。
我只为此针所苦,没有母针不能去收子针,我自己又不能亲自去取那母针,须假手外人,因此多加一番小心,倒害你又受一点小苦了。”
西方野魔见上了绿袍老祖的大当,还受他奚落,心中顿时大怒,但此刻绿袍脱困,他知道敌他不过,只得强忍在心。
勉强笑答道:“道友实是多疑,我并无别意。如今你我该离开此地了吧?”
绿袍老祖道:“走?不急不急,我那业障今明日必回,我须要教他难受难受再走。”
说罢,对着洞中念了一会儿咒语,挥着长臂,叫西方野魔将他抱起,自会飞下峰去。
西方野魔无奈,刚将他半截身躯抱起,只听他口才喊得一声:“走!”
便见一团绿光将自己包围,立刻身子如腾云驾雾一般下了高峰,绿光中只听得风声呼呼,水火白龙一齐拥来,只见那团绿光带着自己上下翻滚了好一会,才得落地。
猛听涛声震耳,回望山崖上,数十道细瀑不知去向,反挂起一片数十丈长、八九丈宽的大瀑布,如玉龙夭矫,从天半飞落下来。
正要开言,绿袍老祖道:“业障的法术法宝俱已被我破去,他素性急暴,比我还甚,回来知我逃走,不知如何忿恨害怕。可惜我暂时不能报仇,总有一天将他生生嚼碎,连骨渣子也咽了下去,才可消恨呢!”
说罢,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一口白森森的怪牙,将牙错得山响。
西方野魔由恨生怕,索性人情做到底,便问是否要送他回山。
绿袍老道道:“我原本是打算回山,先寻找一个有根基的替身,省得我老现着这种丑相。不过现在我又想,我落得这般光景,皆因毒龙尊者而起。
听那业障说,毒龙尊者现在红鬼谷招聚各派能人,准备端阳与峨眉派一决雌雄。
他炼有一种接骨金丹,于我大是有用。
你如愿意,可同我一起前去寻他,借这五月端午机会,只要擒着两个峨眉门下有根基之人,连你也能将残废变成完人,岂不是好?”
西方野魔当初原与毒龙尊者同师学道,本领虽不如毒龙尊者,但是仗有魔火、金盂,生平少遇敌手,有一时瑜亮之称。
只因西方野魔性情褊忌,一味自私,不肯与毒龙尊者联合,居心想苦炼多年,再将郑八姑从小长白山冰雪窟中得到的雪魂珠弄到手中,另行创立门户。
不想遇见几个不知名的少年女子,失宝伤身。
自己势盛时不去看望毒龙尊者,如今失意,前去求人,未免难堪,于是沉吟起来……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 凶心弗改 又将长臂树深仇
绿袍老祖见雅各达沉吟,心中不喜,他素来独断专横,起初同他商量,总算念他救命之恩,十二分客气。
见他沉吟不语,好生不快,狞笑一声,说道:“我素来说到做到,念你帮了我一次忙,才给你说一条明路,怎么不知好歹?
实对你说,适才你代我取针之时,我看出你有许多可疑之处。
如果我的猜想不差,非教你应誓不可。
在我未察明以前,你须一步也不能离开。我既说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如若不然,教你知我的厉害!”
……
辛辰子和李青打成一团,本事谁也奈何不了谁。
让辛辰子郁闷不已,自己法力更强,但是对方的招式奇巧频出,竟是总能化去自己法力上的优势。
绿袍那老魔虽然被困,但辛辰子总也不放心,心道不能在这么僵持下去,正准备弄些手段,突然心中一震。
不好,谁破去了我的阵法?!
辛辰子大惊失色。控制的天魔化血神刀一时露出破绽。
李青战斗素质极强,瞬间看出了辛辰子的破绽,虽不知缘故,但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李青止住清月剑,旋即放出乾坤针,万千红芒飞泄而出,分出上下左右前后六道洪流,由四面八方道向辛辰子杀去。
该死!
辛辰子终于皱起了眉头,叫道:“小子,莫要逼我。”
李青哈哈一笑,“你自裁吧,我便不逼你。”
“找死!”
辛辰子猛一咬牙,身上绿火顿时大盛,一口精血喷出,落在天魔化血神刀之上。
一股可怖的气息从血刀上传来,让李青心中发毛。
李青毫不犹豫,大袖一挥,召回乾坤针往远处遁去。
辛辰子唯一犹豫,终究还是放过了李青,化作一道绿芒,往绿袍被困处飞去。
他深知自家这个师傅的心性,若是让他恢复,自己绝对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青一回头,发现辛辰子竟然没有追来,不由奇怪,随后想到了绿袍老祖身上。
那老魔不知被这独臂汉藏到哪儿去了,不如……
他打开了道具仓库,取出隐形斗篷披在了身上。
物品类的东西没法在虚拟实境世界和主世界之间互相转带,但是可以存在系统中的道具却是没有这个限制。
斗篷将李青和他脚下的飞剑一起罩住,顿时踪迹不见,看不出一点端倪。
……
绿袍老祖一番蛮横不近人情的话,慢说是西方野魔,无论谁听了也要生气。
无奈西方野魔新遭惨败之后,久闻绿袍老祖凶名,又加适才眼见破针以后,运用元神满空飞舞,将辛辰子设下的法术法宝破个净尽,已然尝了味道。
若论自己本领,纵然抵敌不过,要想逃走,却非不可能。
一则自己平素就是孤立无援的,正想拉拢几个帮手,作日后报仇之计,如何反树强敌?
二则也想向毒龙尊者讨取接骨金丹,接续断臂。
想来想去,他还是暂时忍辱为是。
便强作笑容,对绿袍老祖道:“我并非是不陪你去,实因毒龙尊者是我师兄,平素感情不睦,深恐此去遭他轻视,所以迟疑。既然道友要去,我一定奉陪就是。”
绿袍老祖闻言不以为然,说道:“这有什么可担忧的?想当初我和他在西灵峰斗法,本准备拼个死活存亡,不料白眉和尚带着两个扁毛畜生想从中取利,被我二人看破,合力迎敌,白眉和尚才行退去,因此倒变仇为友。
要论他的本领,如何是我的敌手?上次慈云寺这家伙也是胆怯了,自己不敢前去,却教我去上了这个大当。我正要寻他算帐,你随我去,他敢说个不字,日后我自会要他好看。”
西方野魔听他如此说法,便也无有话说。
绿袍老祖刚叫西方野魔将他半截残躯抱起动身,忽听呼呼风响,尘沙大起。
绿袍老祖厉声道:“不好,那业障来了,还不快将我抱起快走!”
西方野魔见绿袍老祖面带惊慌,也着了忙。
刚将绿袍老祖抱起,东南角上一片乌云黑雾,带起滚滚狂风,如同饥鹰掠翅般,已投向那座山峰上面。
绿袍老祖知道此时遁走,必然会被辛辰子觉察追赶,自己替身尚未寻到,半截身躯还要靠人抱持,对敌时有许多吃亏的地方,西方野魔又非来人敌手。
事在紧急,忙伸出那一只鸟爪般长臂,低声告诉西方野魔不要出声,口中念念有词,朝地上一画,连自己带西方野魔俱都隐去。
西方野魔见绿袍老祖忽又不走,反而用法术隐了身形,暗自惊心,一面暗中准备脱身之策,静悄悄朝前看去。
那小峰上已落下一个断了一只臂膊的瘦长人,打扮得不僧不道,赤着双脚,手上拿着一把小刀,闪闪发出暗红光亮。
远远看过去,面貌狰狞,生得十分凶恶。
那瘦长人落地便知有异,再一眼看到细瀑不流,石柱折断,愈加忿怒。
仰天长啸了一声,声如枭嗥,震动林樾,极为凄厉难听。
随又跑到绿袍老祖藏身的洞口。
刚要往前探头,忽从洞内飞起两三道蓝晶晶的飞丝。
那瘦长人又怪啸了一声,化成一溜绿火,疾如电闪般避到旁边。
从身上取出一样东西,才一出手,发出五颜六色的火花,飞上去将那几道蓝丝围住。
等到火花被瘦长人收回,蓝丝已失了踪迹。
西方野魔看得仔细,那蓝丝出来得比箭还疾,瘦长人骤不及防,脸上好似着了一下。
蓝丝破去后,那瘦长人又暴跳了一阵,飞起空中,四外寻找踪迹。
不一会,跳到这面坡来,用鼻一路闻嗅,一路找寻。
西方野魔才看出这人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流下一行血泪,身躯长得瘦长,长脸上瘦骨磷峋,形如骷髅,白灰灰地通没丝毫血色。左臂业已断去,衣衫只有一只袖子,露出半截又细又长又瘦的手臂,手上拿着一把三尖两刃小刀和一面小幡。
这便是独臂韦护?
辛辰子一时不察,着了道儿,心中愤怒之极。
他浑身上下似有烟雾笼罩,口中不住地喃喃念咒,不时用刀往四处乱刺山石树木,着上便是一溜红火。
西方野魔抱着绿袍老祖,见来人渐走渐近,看敌人举动,估量已知道绿袍老祖用的是隐身之法,心中一惊。
略一转动,觉着臂上奇痛彻骨,原来是绿袍老祖鸟爪般的手将他捏了一下。
强忍痛楚,再看绿袍老祖脸上,仍若无事一般。
同时又看敌人业已走到身旁,手上的刀正要往自己头上刺到。
忽听山峰上面起了一种怪声,那辛辰子听了,张开大口,把牙一错,带着满脸怒容,猛一回头,驾起烟雾,往山峰便纵。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 红鬼谷口
却说那辛辰子眼看就要找到绿袍和雅各达面前,突然上方传来一阵巨大的动静。
立时驾起烟雾,往山峰便纵
身子还未落在峰上,忽从洞内飞起一团绿影,破空而去。
那辛辰子大叫一声,随后便追。
眼看长人追着那团绿影,飞向东南方云天之中,转眼不见。
猛听绿袍老祖喊一声:“快走,快走!”
身子已被一团绿光围绕,直往红鬼谷飞去。
藏在隐身斗篷的中的李青,恰在此刻赶到,一眼见到一个穿着僧袍的凶人抱着绿袍老祖的半截身子,飞天而起。
心中不由诧异,“这绿袍老祖少了半截身子竟然还活着?嘿嘿,倒也有些本事。那个独臂笨蛋真真是愚蠢,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就将他引开了!”
绿袍老祖和雅各达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飞快的向喜马拉雅山红鬼谷方向飞去。
约有个把时辰,二人到了喜马拉雅山红鬼谷外落下。
绿袍老祖又道:“前面不远,便是红鬼谷。
适才若非我见机,先下了埋伏和替身,那业障嗅觉最灵,差点没被他看破。
他虽未死,已被我用碧血针刺瞎一目,总算先出一口恶气了。
我们先歇一会,等我吃顿点心再走进去,省得见面不好意思,我已好几个月没吃东西了。”
西方野魔久闻他爱吃人的心血,知道他才脱罗网,故态复萌。
心想:“红鬼谷有千百雪山围绕,亘古都是人踪罕到之所,来此的人俱都与毒龙尊者有点渊源,不是等闲之辈,倒要看他是如何下手。”
心中如是想着,雅各达却故意解劝道:“我师兄那里有的是牛羊酒食,我们既去投他,还是不要造次为好。”
绿袍老祖闻言冷笑道:“我岂不知这里来往的人大半是他的门人朋友?
一则我这几月没动荤,要开一开斋;二则也是特意让他知道知道,打此经过的要是孤身,我还不下手呢。
他若知趣的,得信出来将我接了进去,好好替我设法便罢;不然,我索性大嚼一顿,再回山炼宝报仇,谁还怕他不成?”
西方野魔见他如此猖狂法,便问道:“道友神通广大,法力无边。适才辛辰子来时,你我俱在暗处,正好趁他不防,下手将他除去,为何反用替身将他引走?难道像他这种忘恩叛教之徒还要姑息么?”
绿袍老祖面色一变,说道:“你这野魔你哪知我教下法力的厉害。
他一落地,见宝幡法术被人破去,以为我已逃走。
偏我行法时匆忙了一些,一个不周密,被他闻见我遗留的气味寻踪而至,他也知我虽剩半截身子,并不是好惹的,已用法术护着身体。
他拿的那一把妖魔血刀,乃是红发老祖镇山之宝,好不厉害,不知怎地会被他得到手中。
此时若要报仇,除非与他同归于尽,未免不值。
再者,我还想回山炼了法宝,将他擒到后,细细磨折他个几十年,才将他身体灵魂化成灰烟。
现在将他弄死,也太便宜了他。
因见他越走越近身前,我才暗诵魔咒,将洞中昔日准备万一之用的替身催动,将他引走。
他已差不多尽得我的真传,只功行还差了一点。
那替身不多时便会被他追上发觉,他必认为我逃回山去,我门下弟子还多,各人都炼有厉害之宝,他决不敢轻去涉险。
等我寻到有根基道行躯壳复了原身,便不怕他了。”
二人正说之间,忽然东方一朵红云如飞而至,眨眨眼入谷内去了。
绿袍老祖道:“毒龙尊者真是机灵鬼,竟将我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东方魔鬼祖师五鬼天王请来。若能得他帮忙,不难寻李静虚贼道报仇了。”
言还未了,又听一阵破空声音,云中飞来两道黄光,到了谷口落下。
西方野魔还未看清来人面目,忽听绿袍老祖一声怪笑,一阵阴风起处,绿烟黑雾中现出一只丈许方圆的大手,直往来人身后抓去。
刚听一声惨叫,忽见适才那朵红云较前还疾,从谷内又飞了出来,厉声说道:“手下留人,尚和阳来也!”
说罢,红云落地,现出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一张红脸圆如满月,浓眉立目,大鼻阔口。
穿一件红短衫,赤着一双红脚,颈上挂着两串纸钱同一串骷髅骨念珠。
一手执着一面金幢,一手执着一个五老锤,锤头是五个骷髅攒在一起做成,连锤柄约有四尺。
满身俱是红云烟雾围绕。
西方野魔认出来人是五鬼天王尚和阳,知他的厉害,连忙起身为礼。
尚和阳才同绿袍老祖照面,便厉声说道:“你这老不死的残废!哪里不好寻人享用,却跑在朋友门口作怪,伤的又是我们的后辈。
我若来迟一步,日后见了鸠盘婆怎好意思?
快些随我到里面去,不少你的吃喝。
还要在此作怪,莫怨我手下无情了。”
绿袍老祖哈哈笑道:“好一个不识羞的小红贼!我寻你多年,打听不出你的下落,以为你已被优昙老乞婆害了,不想你还在人世。
我哪里是有心在此吃人,只为谷内毒龙存心赚我,差点在慈云寺吃李静虚贼道丧了性命。
他既知我上半截身躯飞去,就该寻找我的下落,用他炼就的接骨丹与我寻一替身,使我仍还本来,才是对朋友的道理。
因他置之不理,害我只剩半截身躯,还受了恶徒辛辰子许多活罪。
今日特意来寻他算帐,打算先在他家门口扫扫他的脸皮,就便吃一顿点心。
既遇见你,总算幸会,活该我口中之食命不该绝。
我就随你进去,看他对我怎生发付?
你这样气势汹汹的,不过是欺我成了残废,谁还怕你不成?”
先前黄光中现出的人,原是两个女子,一个已被绿袍老祖大手抓到,未及张口去咬,被尚和阳夺了去。
她二人是女魔鸠盘婆的门下弟子金株、银蛛。
因接了毒龙尊者请柬,鸠盘婆长于先天神数,最能前知,算出各异派俱不是峨眉对手,不久正教昌明,自己虽也是劫数中人,总想设法避免,不愿前来染这浑水,又不便开罪朋友,便派金妹、银妹二人到来应应卯,相机行事。
不想二女刚飞到谷口,银蛛险些做了绿袍老祖口内之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