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仙记全文阅读 第2分节

第十一章 击杀

    东临国,国都临安城

    玄天宗驻地,玄天府院内……

    一个青衣男子盘膝而坐,气定神闲的右手二指撵着一颗黑色云子落入玉质棋盘之中,他对面一红衣公子慵懒而卧,左腿躬曲而定,右手曲肘微微成拳,托起他的头,左手随意上下颠玩着手中一颗白子。

    正待红衣要落子时,猛然间被天空一闪而逝的红闪光吸引,二人同时起身,飞身至玄天府上空,皆悬空而立,面色凝重的看向东临南面:

    “有人渡劫?”青衣不确定问身旁之人。

    “不像是,没有雷声?再说这是凡人界,灵气稀薄,谁会到这里渡劫,岂不是自寻死路。”红衣人蹙眉分析道。

    “天财异宝问世?”青衣人猜测。

    “这是凡人界!几率等于零。”红衣人无语斜视他一眼。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动静,不像是异宝问世的现象?只一闪而逝,这时间太短暂,不符合异宝问世的现象。”

    “难不成有修士斗法?”青衣立马惊呼道。

    “……也只有这个可能。”红衣思索之后答道。

    得了红衣人的肯定,瞬间怒气冲天:“反了天了,胆敢在我玄天宗的凡人界斗殴,我看是活腻了,走,过去查看一下。”

    说完,他便祭出一把青剑御剑疾行,向南而去。

    红衣人也随即祭出一叶扁舟,飘然而坐,紧跟青衣男子身后飞去。

    与此同时

    玄天宗

    玄天峰,天机殿内

    老者看着手中的卦盘,这是一个以千年龟壳磨制而成,在这卦盘正中放着一个石质形如杓子似的司南,随着老者口中喃喃自语像是默念什么法诀,并不断的双手结印,灵力打入卦盘,卦盘上的司南飞速的旋转着。

    正当他全神贯注的在算着什么时,突然,随着天空一记无声的红光闪过,正是余晚和王启对拼发出的光芒,卦盘中的司南猛然间静止不动了,思南杓柄指向八卦阵盘的南。

    老者收功,盯着卦盘,思索道:

    “南?是修真南面么?”

    这两股力量对拼形成的灵气碰撞,百米之内,绝无一活口!

    好在这里远离城镇中心,偏离人群没有伤及到无辜,方圆十里的人们只是被这股气浪震晕过去。

    她身后的余晨和余江早在两力相撞的那一刻,因着她的保护,双双也只被震晕过去。

    倒霉的就是王大老爷和他的家仆,身处灵力迸发中心,又无修为,直接被这股力量碰撞化为粉尘,唯一能护住他们的王启却只顾得保护自己安危。

    待这股力量消殆时,余晚再也经受不住,双腿发软直接跪地,一手撑地,一捂胸,随即一口鲜血从口中喷薄而出,身上的火焰气息也渐渐削弱不见,吐出血水,她神智微微清明。

    只见那道血色圆环颜色在渐渐变小,圆环慢慢变回一条灵绳的状态游离着,余晚发现这道血色光芒比最开始要纤细了很多,她感觉到这股莫名得来奇怪的力量,也快消耗殆尽,而对面力竭的王启还活着!

    余晚红眸微微一沉,一定要在这股力量消失之前,解决掉眼前之人,不然等他恢复过来,她一个凡人哪里是他这修士的对手,如今他也已力竭,机会难得,趁他病要他命!

    想到这,余晚强忍着经脉燃烧过后的疼痛不适,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而王启再一次败下阵来,再一次,被一个凡人打败了他引以为强的符击!

    他不敢相信,这样的符箓连筑基期都如临大敌不敢正面相抗,她一个凡人是如何做到的?

    他感觉不问清楚,自己筑基多年,虽然朔隐门的弟子主修符箓阵法,在斗法斗剑上比起其他门派都处在弱势,但他再不济也不该输给一个凡人?!

    修士之间的比拼,经历了这么多年的他都没这么输过,更何况还是用他最引以为傲的符文直击她,连续被个凡人打败,这等耻辱,怕是他道心都将不稳滋生心魔!

    他也已灵力耗尽,尤其神魂在最后为了激发破魂符的时候,输入了不少魂力,神魂受损都还没来得及恢复,他本想静坐一下,稍稍恢复一些,再去收拾了这个让他吃了大亏的女娃,却看到余晚,居然又站了起来,内心惊惧,不敢麻痹大意,他也支起身子站了起来,警惕地看向余晚: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魔么?”

    他盯着余晚这一对猩红的双眸,问出内心的疑惑。

    余晚站定,对着王启,微微抬眼,冷冷勾唇一笑,回答道:“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么?”

    她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她确实不知道这样的力量是怎么发生在她身上的。

    她只记得当时她怒火攻心,看到满脸是血的凌娘,看到气息奄奄的大黄,看到身受重伤的余江还在不断的被虐打,看到那恶人在一旁毫无人性的命令着,看到余晨被无情的摔出去,没有人来拯救他们,她无能为力……

    她怒,她恨,她绝望,她想杀人,只想把这些施暴的魔鬼送入地狱!

    这股怒意醍醐灌顶,不知道怎么回事,瞬间让她有股莫名的力量,感觉自己经脉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要化为实质破体而出,然后……然后她真的做到了。

    只是当时,她怒气冲天,根本没注意额前的变化,还有血色红芒怎么形成的?彼时,她也没有精力认真思索。

    想到这,她看着眼前如灵蛇游动的血色红芒,便向前伸出右手,摊开手心向上,血色红芒便灵巧乖顺的游到她手心里。

    余晚看着手里的红芒,红色眼眸面对着它不由放柔,她觉得她和红芒都能感应到彼此的心情,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收起好奇心,对着红芒自语道:

    “不管你是什么,这次都万分感激,请你再坚持一会,一会就可以结束了。”

    说完,原本放柔的血眸再次变得凌厉看向王启,王启瞬间感觉自己被一股杀气锁定,如临大敌不敢掉以轻心,内心同样惊恐。

    身为符师他不缺符文,可他现在灵力缺失还没恢复,他便不能用灵力催的动符文,修仙大忌:斗法时没有必胜的把握,永远也别把自己的灵力耗尽,不然便要面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

    现在的他,正是如此,如凡人无异!

    余晚看到王启慌恐的眼神,她笑了:

    “这一切,该结束了!”

    手里的红芒虽然不及最初形态的粗壮艳丽,但还是不影响它如灵蛇游动的机敏。

    随着余晚话落,红芒向着王启心脏位置就击去,王启还来不及反应阻挡,血色红芒已经穿体而过,王启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心脏位置,只见那里慢慢的如盛开的红莲业火般在向外焚烧,转瞬间王启整个人便灰飞烟灭,彻底消失,独独掉落下一个有些发黄如香囊的袋子。

第十二章 询问

    余晚吃力的走过去,捡起香囊,打开来看,这才发现这个长得像香囊的袋子,却不是如外形一般大小的普通袋子,内里空间极大,里面都是王启收罗来的东西。

    余晚惊奇,这该不会是修仙之人常说的乾坤袋吧?!那她能轻易打开,该不会,如小说里说得原主身死道消没了神识控制,成为无主之物,她才能打开的吧?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又想到那些穿越文,认主的宝贝,不都滴血认主么?要不自己也试一试?

    为了不让自己再次疼一下,便把嘴角流的血擦在这储物袋上,余晚一瞬不瞬盯着储物袋的变化……

    血迹瞬间没入储物袋,消失的不留痕迹,在吸收了血迹之后,储物袋发出一道流光刷遍自身,刷完之后,流光消失不见恢复最初状态,余晚的脑海里也多了对这储物袋的操控。

    她现在还有事要做,没有时间允许她好奇,就先把储物袋收进怀里压了压。

    余晚心中大石终于落下,但罪魁祸首还在,当时只顾着保护凌娘他们这后方,也把这个王二爷护了起来,现在是该画上句号。

    如今没人保护,余晚红眸看向,还在昏迷不醒的王二爷,心中冷笑,直接让红芒轻易穿过其心房,随即他便如同王启一样消失世间。

    做完这些,余晚是精疲力尽,全身心都一放松,红眸渐渐恢复成原本的自然黑色。

    “我……杀人了?!”

    余晚自心神稳定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都干了什么事?!

    和平年代里出来的她,按理说,经历过如此血腥的事,她应害怕彷徨才对,可貌似杀人对她的灵魂来说,就该是稀疏习以为常不值一提的事,杀人……血腥……她居然没有惶恐、抵触,反而被这股血腥之气刺激的热血沸腾,好想干仗是怎么回事?!

    这……这暴力倾向……还是她么?!

    余晚在自我认知里,她竟发觉,自己居然不反感暴力热血的一面?!

    难道自己还隐藏了最原始的好斗基因?!

    如果,再重来刚刚发生的事,她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杀死对方,保全自己!

    正当她回想之时,只见那道血色红芒回到她身边,拉回她的神思。

    一场大战下来,她还有很多疑问,想要问这道救了他们的红芒。

    没等她想好好与它沟通,它向着余晚的眉心就钻了进去,眉心一闪而逝的亮光消失,又恢复平静。

    余晚呆楞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这是什么情况?!

    反应过来之后,才内心崩溃的哀嚎:

    啊!!!

    我脑袋里有东西?!

    居然有东西钻进她脑袋里了!!!

    刚想试试与血色红芒,如之前那样能心灵沟通一下,却在这时只见天空飞来两人,余晚立刻条件反射的戒备起来!

    又是修士!!!

    来人正是玄天府里的青衣人和红衣人,二人飞至余晚身前,收回各自御飞而来的法器。

    看着周围损毁的建筑,房屋倒塌破败不堪,这等破坏力,除去这几个晕迷的三人一狗,只有一个八岁女娃,安然无恙站在中间。

    女娃嘴角还残留血渍,眉眼稚嫩清秀的面色有些发白,只是这戒备的眼神毫不掩藏,想忽视都难。

    二人相视一眼,这诡异的画面,不得不让二人起疑,那青衣人率先起步来到余晚跟前:

    “小丫头,你可知这里发生了何事?可知是何方修士斗法?”

    “这附近都没活人气息,这等破坏力,你们几个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余晚不说话,只面色绷紧戒备的盯着他。

    青衣人见余晚如此防范他二人,想想应是之前发生的事惊吓住了,便放缓声音道明身份: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二人是玄天宗的外门弟子,外派到凡人界护守东临国的。”

    余晚听他自暴身份仍是,面露狐疑。

    骗鬼呢?

    坏人,会在脸上写自己是坏人的么?

    无凭无据,谁知会不会是朔隐门王启的同党?

    所以,她还是选择闭口不言,眼神如小猎豹似的戒备地盯着他们。

    青衣人见余晚还是不说话,心想:

    这凡人丫头,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刚要说什么的时候,身边的红衣人手腕一转,亮出了一个菱形的楠木质地牌子,被他立着伸向余晚,上面是写着两个红字“玄天”,木牌下方菱角穿孔系着一根深红色的流苏:“这是我宗弟子的证明,正面为我宗名‘玄天’,背面乃是我的名字‘墨楚’,每一个进入宗门正式当弟子的那一刻,都会发放专属于宗派弟子的身份牌。”说着他反转过来同样是两个不同的红字“墨楚”。

    余晚看到他亮出牌子时说的话,她多少信他几分,毕竟东临是玄天宗管辖,朔隐门再嚣张也不可能跑到玄天宗来行骗吧?

    可转念一想,谁知他会不会是杀人越货把别人的身份牌拿出来糊弄我的?

    就算是真的玄天宗弟子,之前发生的事情,牵扯到她自己,她并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异样。

    尤其是血色红芒,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呢,如何能告知他们!谁知道自己说出口之后,是福是祸呢?不如不说!

    潜意识里她就觉得这事不该让人知道,知道了,自己会很麻烦,很危险!她得想想,怎么把这事圆过去。

    她在凝眉思索着,对面的墨楚见她面部纠结,抿唇不语,心想:

    这丫头戒备心是不是太重了,小小凡人被修士问话,居然不卑不亢不知害怕,被问话居然还敢走神?不得不让墨楚惊疑,这真的是个凡人的小娃娃?

    墨楚起了兴趣,也不逼她,为了消除她的戒心对着身旁的青衣人说到:“子游,把你的令牌也给她看看。”

    秦子游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楚,对着他传音到:“我说这一个凡人丫头,至于这么低声下气的问话么?”

    墨楚唇角微翘,回传道:“你看看她这样的倔性,能是个普通凡人对待修士的态度?”

    秦子游听完看向余晚,确实,不卑不亢,明明是个凡人却感觉她对他们的态度是平等的人,没有凡人见到修士的毕恭毕敬的信奉着。

    想了想,秦子游手一反转一个木牌出现在他手中,与墨楚的一致的材质,同样是“玄天”二字,只是背面却是三个红字:“秦子游”。

第十三章 医治

    余晚看着秦子游的牌子,从他们对她的态度和身份牌,她基本上是相信了他们,只是她还没想好怎么圆谎过去之前发生的事。

    还有凌娘阿弟他们的情况都不太好,不能再拖着不医治了,尤其是凌娘和大黄气若游丝,余江被踢打更多的是内伤,倒是没有失血,应该能调养回来,而余晨只是被震晕过去,问题不大。

    现在最棘手的是如若两人醒来把之前的事据实相告了可就麻烦了,必须在他们醒来之前,让二人离开,再嘱咐他们,关于她的事不可外传。

    余晚看着他们眼神微微放松警惕道:

    “你们是玄天宗的仙人?刚才这里确实有两个仙人斗法,不过能在我道明原委之前,二位仙人可否施与援手救救我家人?他们还危在旦夕,求求仙人救救他们,余晚在此叩谢仙人,之后余晚定当据实相告。”

    说完,她便屈膝下跪,双手对指放与额前磕头,很是真诚的一跪拜不起。

    姿态放的极低,她真心求救是真,所以只要能救他们的命,她愿意这么做!

    如若他们救活了凌娘大黄,自己之后告知的事又有所隐瞒,这便是欺瞒了恩人,这一拜也当自己隐瞒的赎罪自罚吧。

    墨楚见状,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倔丫头还是个能屈能伸的主,这丫头越来越有意思了。

    想着手腕一转,掌心便出现一个白色瓷瓶,递到给她:“这是你们凡人能吸收的丹药,虽不能起死回生,但只要有一口气在,这药就能救回一条命,之后你们再用凡人的药调理便可痊愈。”

    早在她提出救人之时,他便感应这几个人的气息,除了那个小妇人稍微严重点,剩下两个尤其是那个小的基本无碍,吃这药都浪费,就当延年益寿的补药吧。

    余晚一听,顿时欣喜,抬头伸出双手接过药瓶,一边又不停的叩谢。

    二话不说,拿着药瓶,立马起身到凌娘和余江身边,看着余江都已晕迷许久,还是下意识死死抱住凌娘。

    余晚无声叹息,这次大难不死的话,就撮合他俩在一起过日子吧。

    她又看向凌娘,凌娘情况很不好,面色苍白的厉害,可半张脸又被血水染红,随着一番争斗耽误了不少时间,脸上的血迹都变深了,好在额头受伤的位置一直被余江用自己衣角摁着。虽然失血染面看着吓人,他这举动没造成凌娘严重失血的现象。

    余晚蹲下身立即拔开瓶盖,瞬间一股清幽淡雅的草香味扑面而来,她倒出一粒药丸送进了凌娘嘴里,药丸入口即化,直接化成液态顺喉而下。

    余晚盯着凌娘观察,药效神速,没一会凌娘的面色渐渐红润,伤口也在极速化小,由于新肉长出来,凌娘深感不适,紧闭双眸的她,还是微微皱眉不醒。

    看凌娘服下药之后,身体渐渐恢复,余晚也放下心来,有反应就好,有反应就能活着,就怕喂进去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才让她担忧!

    她也顺便给旁边的余江为了一颗,希望能恢复一些,他被踢打的内伤。

    没等看余江的反应,她直接起身来到了大黄的身边,大黄比凌娘情况还要糟糕,几乎感觉不到呼吸,她迅速递进一粒药进大黄嘴里,紧张的盯着大黄看它反应。

    看到余晚的动作,墨楚和秦子游都不由得一愣,秦子游打趣道:

    “阿楚,你这凡人界万金难求的还魂丹,居然喂了狗!”说完还忍俊不禁的斜媚了一眼墨楚。

    “……”

    墨楚无语,他给她药是救人的,狗可不在他的考虑之内,算了,反正这药也是送给她了,这丫头想怎么用也是她的事。

    大黄一颗下去没反应,余晚二话不说又递进去一颗,两颗下去,大黄终于有了反应,肚子起伏渐渐加大,喘气的声音也变大了一些,余晚心中高兴,又跑到余晨身边,抱起他的上身入怀,给他也喂了一颗,余晨歪头嘤咛了一声,便又不动了。

    此刻的余晚紧张担忧的心情终于得以放松,同时内心万分感慨,在这一刻决定了她往后要走的一条艰辛的路!

    她看着家人的变化,喜从中来,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来:

    活了!

    都活着!

    老天开眼,这辈子,她的亲人们都还活着!

    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不然她会疯的!

    修仙!

    必须修仙!

    在这个怪力乱神的时代,人命如草贱,什么国法,什么与世无争的生存之道,都不如自己有本事,自己拳头硬才是王道!

    要保护家人!

    要有能保护家人的能力!

    对了,收徒!

    玄天宗的收徒!

    要去!

    必须要去!

    看她无声呜噎,双肩因着她的情绪抖动着,他二人知道她难过,也不打扰她。

    待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时,便把余晨放在地上,拿着那个白瓷瓶恭恭敬敬的弯腰双手递给墨楚:“谢谢仙人的救命之恩。”

    墨楚看着小女娃,毕恭毕敬一脸真诚的道谢,和最开始初见时小野猫要伸利爪的防备样简直判若两人。

    不由好笑道:“这瓶药即送与你,便是你的了,再说我送出去的东西,向来没有收回的道理,你留着吧。”

    余晚抬眸看向墨楚,见他确实是不在意,真心是送与她,她也不推脱,谁知道凌娘和大黄会不会还需要这救命的良药。

    “余晚谢仙人赐药。”她还是感激道。

    墨楚怕她胡乱喂这药,便嘱咐道:“虽这药是你们凡人界无修为的人服用的,但药基本都是出自灵气丰腴的修真界,都是经过灵气滋养的,凡人不可多服,一粒便可,剩下等过个两三天他们恢复了,再到凡界药堂开着固本培元的药吃吃就好。”

    余晚一听,更是十分感激的道谢。

    秦子游看总待在这也不是个事,便提出:“现在他们人也救回来,总不能让他们躺在这吧?

    这样,不如你说你家在哪里?我们帮你把他们送过去,顺便你把具体情况也跟我们说说。”

    在余晚忙着救人的同时,他二人也在这周围细细查看,还是有了一些发现。

    这几个受伤的人,看伤情,形成严重的致命伤位置,更多像是凡人打架斗殴造成的,不像修士斗法留下来的,周身没有灵气的气息。

    反倒是这个好端端的女娃,却残留一丝灵气还未消散,而这小丫头却是个没有灵力的凡人,这丫头身边为什么会有灵气?

    从周围破败的房屋建筑以及方圆十里晕迷的情况来看,可想当时斗法时多么狠厉,受伤的他们,又是怎么在斗法的最中心位置,安然无恙活了下来?

    她一个女娃也没能力带几个人回家,干脆他二人帮她一下,顺便了解情况。

    余晚一听,要帮她送昏迷不醒的家人回家,高兴的同时也担忧。

    高兴有人能帮她送人回去,毕竟她一个八岁娃,并没有那个力气和能力。

    担忧自家位置让他俩知道了,如若自己交代的事,事后发现疑点,觉得自己有所欺瞒,这俩修士会不会找到自己家发泄怒火?她该不该带他们回去?

    余晚还在凝眉天人交战。

    这边他二人便祭出飞行法器,秦子游祭出飞剑踏了上去。

    而墨楚随手一番,一叶扁舟飘与身前,看着这舟船不大,从外看感觉它也只勉强立一人,墨楚向着飞舟打入一道灵气,瞬间船身变大,变成能装十几个人的船身,还带有竹条交织编织而成的船篷,古朴简单精致。

    看着突然祭出法器的二人,余晚叹了一口气,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凌娘他们,现在也只有他们能帮自己。

    只见墨楚随手一招,凌娘他们已经在船内躺着了,而自己也被招进船上,站在船头,随即墨楚也飞至船上问道:“你家在何方?”

    余晚指向南方到:“我家在东郡山下的余家村。”

    得了余晚的指引,二人催动法器便向着余家村飞去,待路过集市时,她急忙叫了声停:“仙人,可否在此处停一下,我还有东西忘了拿。”余晚一脸不好意思的指着集市边上一个手推车和两个大箩筐。

    秦子游:“……”

    墨楚:“……”

    整个集市空空荡荡的,除了一些凌乱物品之外,空无一人,缺了人气的集市,瞬间感觉萧条清冷,这和早上的人挤人热闹喧哗,判若两个世界。

    而人们在第一次余晚和王启斗法引起的震动时,便都吓跑了,看这些物品,可想当时走得多着急,都没来得及带走这些养家糊口的食粮物件。

    余晚也不贪别人的东西,只想带走落下李婶子的手推车和家里唯二能盛量大的大箩筐,地里的菜还得靠它们搬运。

    所以,拿这凡尘俗世去叨扰这两位仙人,余晚属实有点难为情的不好意思了。

    墨楚无语的随手一挥,两个箩筐和车便落到船上,生怕这小丫头还有出奇的事蹦出,特意问她:“还有东西落下么?”

    余晚立即摇头摆手没有了。

    得了肯定,二人奔着余家村疾驰而行。

第十四章 圆谎

    他二人运行速度快,凡人若注意,看到仿若流星划过,没一会儿,便到了余家村,没有不停歇直接飞至余晚家院子上空落下。

    余晚拿出钥匙开门,墨楚没有收起飞舟,毕竟舟上还有伤员货物没卸载。

    等余晚开了门,墨楚一个手决就把凌娘放置主屋,余晨和余江放在一屋,三人都没有醒过来,还用个旧棉被做垫子在余晨的屋子里桌子上做了个窝,把大黄放了上去。

    当把伤员货物都安智好了之后,余晚终于得以松气。

    心想:哎,这二人帮了大忙,这简陋的土屋,再看看他二人倒是没有面露嫌弃,还真是难得。

    余晚不知道的是,这些不过身外物,对于他们修炼之人,并不在意。

    三人来到正堂上的四方桌坐下,余晚知道该来的难题来了。

    秦子游率先开口道:“小丫头,现在事已了,该跟我们说说当时情况了吧?”

    墨楚也面色静观默察,一副等你解释的架势。

    余晚面无表情一副镇定自若,内心天人交战,考量着把自己当成一个纯粹无知的凡人女童来叙述所闻所见,便道:

    “今早我们去赶集,娘亲去绣坊卖绣品,没想到遇到一恶霸带着一群家奴,要强抢我娘,之后被江叔看到,他便一人去救人,而我和余晨赶到时,就见到娘一脸血的躺地上,见到这一幕我们姐弟二人都吓疯了。”

    这之前的事,余晚说得是真,之后的重点她更是斟酌道来:

    “当时气急,我二人不顾死活,发疯的要去打这一群恶霸,可我二人人小,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又道:

    “正当恶霸要对我二人踢打,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带着一个黑色纱笠罩面飞身而下,是他拦住他们并救了我们,而他正要出手教训这群恶霸之时,前方就飞来一张带颜色的纸,还发着亮就把恶霸罩住。”

    秦子游与墨楚对视一眼:黑衣人?发光的纸罩住人?符箓?!

    也多亏了他二人的脑补和联想,正中下怀应景的给了余晚谎言的合理性。

    见他们若有所思不说话,她这边谎话越编越顺溜:

    “这时又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人一身白衣身后跟着的是这恶霸的大哥,说是姓王,是镇上的大户王大老爷,那白衣自言,说是什么朔隐门外门弟子?亦是那王家人,叫王启。

    他颠倒是非怪黑衣人欺他王家人,便二话不说,上来就开打,向着黑衣人就又发出一张发红的纸!

    而我当时就在黑衣人身边,他从右掌心变出一个红球,然后向着那红黄双色光芒的纸对击了过去,对撞的那一刻,我被那气浪波及直接被震昏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就只看到家人都昏迷不醒躺地上,那帮人和黑衣人都消失不见不知去向?然后就见你们飞来了,当时见你们,我以为你们是那朔隐门王启的同伙找来,直到看到你们的宗门身份牌,我才放下心来,之后的事你们便都知道了,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

    说完,一脸无辜又坦然自若的看向他二人。

    余晚半真半假的把情况叙述了一遍,秦子游和墨楚两人相视一眼,看着一脸坦然的余晚,甚至回忆当时情况的情绪也很真实的到位。

    不得不到位,当时就是龙有逆鳞触之必死的愤怒!

    对于她的话信了八分,只是那股透天的力量看现场破坏力如此之强,他们却安然无恙,还是疑点重重?

    可她一个凡人确实也抵挡不住修士斗法的灵力冲击,毕竟连修士体质也不可能在两修士斗法中毫发无伤。

    想到她当时未消散的灵力气息,墨楚一瞬不瞬盯着她,疑惑道:

    “我们在你身上,感知到微弱的火灵力气息,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余晚一听,面部微微一怔,可内心早已肉颤心惊起来,安定自己作回想状道:

    “我记得当时在那红色着火的纸飞来时,我离着黑衣人又近,那个黑衣人左手变出一道红色气罩住了我,之后我就被对撞的气浪给震晕过去了。”

    说完,又一副恍然大悟的呆样子道:“原来那红色气罩就是灵力啊!”

    秦子游:“……”

    墨楚:“……”

    双双扶额,看来这丫头对修仙之事一无所知,带灵力的符箓叫彩色的纸,连灵力是个什么都不知道,还能问出什么?这也才八岁的孩子,能把事情叙述出来就不错了,再说孩子都是比较单纯的不会骗人。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眼前之人的芯是个老阿姨啊。

    他俩基本信了她的话,这趟也不算全无消息,至少知道其他宗门居然来他们管辖的地方挖墙脚了,还在他们的地盘两相争斗起来,这也太猖狂了。

    一个朔隐门,一个头戴斗笠遮面,这戴斗笠的如若是自家宗门弟子在这灵气匮乏,修士几乎不存在的地方,何必遮遮掩掩,可想而知,这必定不是自家弟子那就是其他宗派的修士或是散修。

    这要让他们提前挖去好苗子还了得,他们可是宗门立派的根源,这事他们还需加以防范,毕竟虽然有一批练气弟子分散在东临国各地,但主要的负责人还是他们俩,竟有这样的漏洞出现,还得严家审查才行,避免再出现类似情况!

    不得不说,这俩成功的被余晚带歪楼了。

    余晚见他们沉默不语,眉头紧皱思索着,也不说话,心想:我这谎应该能应付过去吧?

    秦子游和墨楚见事已了断,天热已黑,也不想耽误时间,便对余晚道:“既然如此,那我二人便先告辞了。”说完二人起身出屋,余晚紧跟其后。

    余晚内心呼了一口气,可算忽悠住了,见二人祭出飞行法器,又轻身落在法器上。

    想到消失的王启和黑衣人,毕竟他们是修士,又怕王启来寻仇,而那黑衣人不管是一时之起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别有目的,会不会再联系这小丫头?都可有备无患留个联系方式,方便查出他们踪迹。

    是以嘱咐道:“这个是我的传音符,如若王启或者黑衣人来找你,都可用这传音符联系我,好生收着,不可损坏。”说完,便递给她一张红色符文。

    余晚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伸手接过道:“谢谢仙人。”

    见余晚接过符文道谢,墨楚了一下点头,便与秦子游转身向着国都临安城飞驰而去。

    余晚静静站着,抬头看着他们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天际,终于把两位大神送走了!

    这才转身进屋又看了看三人一狗的状态,气息微弱但都很均匀应是无大碍了。

    她又从大缸里打来清水烧热,帮着几人擦拾了一下,尤其凌娘被血染红的脸,看到额头上的伤疤,余晚满是心疼和惊奇,没想到墨楚的药,效果立竿见影,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结疤了,只是凌娘失血过多,脸色还是略显苍白,却比之前好太多。

    身心俱疲的她此刻才算彻底放下心神,回屋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过得心惊胆战的,恍如隔世!早上一家说说笑笑的赶集,中午差点阴阳相隔,晚上还能活着回到家中,只想感慨:

    呵!老天爷真会玩!

    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前的地方,又凝眉不安起来,算了不多想了,今天累了,家里人都倒下了,她这小小身板,要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力照顾他们,至于其他以后再说吧。

    自我安慰完之后,余晚很快进入梦乡,尤其这次睡得深沉,也因她睡得深沉,额前又发出星星点点的微光,院内的五色花吸收着月之精华反哺投入到余晚额前五色石里。

    而五色石呢,它好不容易这几天吸收得来的月之光华却在今日一战,全都给消耗殆尽了,所以现在的它吸收的力度也极速加强,吸附的强度让五色花都花枝乱颤的花朵向后极力后仰,仿佛不这样做的话,它也会被五色石给吸附进去,直到月落参横晨光熹微之时,这一现象才得以终止。

第十五章 苏醒

    第二日,清晨……

    余晚额前恢复平静,没多久她也睁开惺忪的睡眼。

    起身先去看了看凌娘的情况,凌娘还是安安静静的紧目闭眼没有要醒的症状,倒是呼吸均匀,又看了看余晨他们的情况。

    大黄还是一动不动侧躺着,这次它伤的不轻,虽没有打出血的外伤,倒是浑身青肿内伤不轻,如今恢复起来还需要点时间。

    余江和余晨都躺在床上,见他二人呼吸平息甚至有一丝鼾声响起,看来经过一晚应是无大碍,只是不知何时能醒。

    余晚便给他们二人着水洗面,因这清凉的水滋润刺激之下,余江醒了,他缓缓睁开双眼,环视四周,最后落在了正在给余晨擦脸的余晚,怔了一下:“阿晚,这是……”

    余晚听到余江的声音,猛的抬头,面露惊喜,兴奋的道:“江叔,你醒了!身体可还好?”

    刚刚醒来,余江还很无力,虽然那药是急救速效的保命良药,确保当时保命,至于内伤还是要慢慢调理:

    “嗯,我只是无力但也不疼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是怎么回来的?”说完,忽然想到什么猛的就坐起,急声问道:

    “对了!凌娘!!你娘呢?她怎么样了?”那焦急担心的样子看向余晚期望的寻求答案。

    余晚内心一叹:哎,果然经历过大难的人,原先隐忍不发的情感,也毫无保留表现出来了,为了安他心便道:“阿娘没事,她只是在恢复,还没醒来,她在主屋睡着呢。”

    听到凌娘没事还活着,余江不自觉深深呼出一口气,还喃喃自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江叔,你可是喜欢我娘?”余晚歪着头以一个八岁孩子该有的呆萌样问余江。

    余江听到这话,被吓的一怔,瞪大双眼看着余晚,可看他迅速升温导致他古铜色的脸色和耳垂都泛起了粉红。

    有些羞赧道:“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

    “咯咯……江叔,你都脸红了。”看着这样的余江,余晚也起了逗弄的心情。

    不过想到之后的路,还是想正式跟余江聊聊,想知道他的具体想法,便收起玩笑的心情,面露严肃又认真的表情道:

    “江叔,说老实话,我娘这么多年不容易,我爹又走的早,她一人承受这个家的压力,不知吃了多少苦,我和阿晨也希望有个像江叔这样的男人,来照顾爱护阿娘,可阿娘是个孀妻,还带着弱子,良人必是敬而远之,歹人有心想娶娘二嫁,却又是不会善待我们一家人,正因如此,娘宁可不嫁也要护着我们长大。”

    说到这,余晚抬头看着余江又道:“江叔该知道,过几个月就到了玄天宗收门徒之日,我和阿晨都必须要去,如若我二人没能测出灵根还好,可若是其一或是都测出灵根,我们就要跟着仙人直接进宗门了,倒是体弱多病的阿娘,可怎么办?她一个人在这凡人界,我不放心。”她停顿了一下,极其认真一本正经的看向余江问道:“所以,江叔,您……可喜欢我娘?”

    余江听了余晚一席话,面色凝重,收拾起羞赧的心情,如下誓言般对着余晚说:“阿晚,我喜欢你娘,我愿意照顾她!”说完又不好意思伸手挠挠头,跟个十几岁的小伙似的又道:“要问具体喜欢你娘什么,我也不知道?不瞒你,你阿爹在的时候,我便喜欢了,只是你娘和你阿爹感情很好,我那时只为他们高兴,自己对你娘的心思也收了起来,直到你阿爹……”

    说到这看了余晚一眼,看她面色没有变化,又接着道:

    “自从你阿爹走后,看着你娘一人带着两个奶娃娃生活,最开始我只是单纯的想帮忙,可越是帮忙,原本喜欢你娘的那颗心越是控制不住,就更是喜欢她,就想对她好,我的这种心情啊,估计只有你爹能懂。”

    他停顿,想起余父这个从小一起玩闹的发小来,曾经余父和他去打猎时,每每都说要多打几只回去给凌娘吃。

    那憨傻的样子,真是让人又羡又妒啊,为什么凌娘不是被他遇到带回啊,这样凌娘就是他媳妇,这俩乖巧的娃就是自己的了,让那个憨货也艳羡自己一回!

    哎!不知是对自己与凌娘的无缘分,还是对于余父早逝的惋惜,无声一叹。

    “原本我就想这样远远的陪着看着她生活也好,不求厮守。可昨日那一幕,我怕了,吓坏我了,你娘撞柱倒下,鲜血淋漓直接昏死过去,那一刻我的心好痛,感觉自己被掏空失了魂似的。阿晚,你知道么?当时我抱着你娘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了,不撒手了,哪怕你们姐弟二人反对,江叔都要牢牢抓住你娘了!”他很是郑重的看向余晚:“阿晚你这样问江叔,你可知我内心是多么的狂喜,这说明阿晚你能接受江叔,江叔很高兴。只是不知道阿晨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娘……是否愿意?”说着有些担忧的看向余晚。

    余晚看着这样纠结担忧的江叔,不由好笑开解道:“要说阿晨,您不用担心,阿父走时他还在襁褓里,对于阿父他本没印象,相比阿父,阿晨其实时不时的,更是把江叔当阿父来看待,您没发现阿晨很缠着你么?”

    余江想了想越想越肯定,越肯定面部表情就越高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余晚无奈笑笑:“再说阿娘,阿娘外柔内刚,烈女怕缠郎,您主动点,阿娘是遇刚则刚遇柔则柔的人,您对她好她岂能不知道?可您又不道破,她一个孀妇又如何去向外男道情,她还要不要名声了,再说您若求娶,可得是明媒正娶的,为的就是避免风言风语,毕竟人言可畏。”

    得了余晚的鼓励和出谋划策,立马来了精神:“行,等你阿娘醒了,我便找来媒人做媒,娶你阿娘!”

    不过余晚还要余江一个承诺:“江叔,昨日那一幕,别看我小,但我看得出您喜欢我娘,也是我今日跟您深谈,您能否跟我娘在一起的原因。只不过我们一家哪怕再是孀妇弱子,日子生活的困苦,但我们心情是舒坦的,没有乱七八糟的事烦心。所以江叔,如若你娶了我娘,便只可一心一意一双人的对待我娘,不可有什么小妾第三人插足享齐人之福,您可做得到?”

    “能!我能做到!”

    江叔立马抢答到,生怕余晚反对,又怕余晚觉得自己不诚心,解释道:

    “你可知江叔这年纪为什么没结亲?不是没有人来想与我结亲,有而且还不少,可是江叔拒绝了,因为那些人,都不是你娘!之后你爹走了,我就更是不想与人结亲了,能娶得你娘,是我之福,我愿用我毕生去爱护她,怎敢辜负我毕生所求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好,望江叔说到做到,至于娘那边,还得先看看她的态度,如若阿娘也有心,担心世俗观念,这倒无妨,有我出马帮着,可她要是心底便没这方面的心思,那我也希望江叔看开莫强求。”余晚看着余江嘱咐道。

    “好,若是凌娘同意自然高兴,如若不同意,也还如现在一样,陪着她也很好。”说着江叔会心一笑。

    余晚点点头,算是默许了余江的意思。

    “阿姐……”

    听到声音,余江和余晚都低头一看,余晨朦朦胧胧的醒了,可把二人高兴坏了,她连忙追问道:“阿晨,你醒了,怎么样?感觉身体还好么?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余晨清醒了很多,模糊道:“阿姐,我没事,感觉身子还有点舒爽呢。”说完,又疑惑担忧道:“对了,咱们怎么回到家来了?江叔也在?娘和大黄呢?他们怎么样了?”

    余晚安慰道:“娘没事,娘在屋里躺着呢,你看,大黄就在桌子上躺着,把它放那也是为了方便一起照顾你们。”说着顺着大黄的位置就指了过去。

    看到大黄还在昏睡中,至少还活着余晨是高兴的,而余江是惊疑的,只有它知道大黄经历了什么,本以为这次大黄在劫难逃,没想到还能活了过来,不过又想到当时余晚的变化,还是担忧地问道:

    “阿晚,你……你当时怎么感觉变了一个人?你没事吧?”

    余晚也正想嘱咐他俩不要把她的事与任何人说,便郑重其事地警告道:“江叔、余晨,你俩记住昨日关于我的事都不可对人言传,连娘亲也不可说,多一人多一分危险,你们可知,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还都是仙人的事……”

    于是余晚又把他们晕过之后,墨楚和秦子游二人到来,查询情况,甚至还医治并送他们回家安置,她又半真半假扯谎隐瞒,自己还编出莫须有的黑衣人等等,都说了一遍。

    余晨和余江听得目瞪口呆!

    余晨:哇!阿姐好厉害,居然敢欺瞒仙人,还成功了!

    余江扶额:这这这还是那个小村姑,阿晚么?一个八岁孩子能干的事?仙人都敢忽悠!凌娘要是知道了……心好累……

    见二人还在呆楞中,又道:“我说的这些你们都记住了么?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派人来查询,咱得串供别说漏嘴节外生枝了,尤其阿晨,知道么?不然阿姐就危险了。”为了慎重,余晚不得已以自己的安危来加深他们的重视度。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变成那样的?之后那血色红芒也消失不见了,我也糊里糊涂的,不过当时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感觉到它不会伤害我,还很亲近我。”余晚也一脸懵懂的说道,有些事还是对他们隐瞒吧,毕竟她自己确实也还没理清楚情况。

    “阿姐放心,阿晨记住了,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看到的,不让阿姐危险!”说着向着余晚保证!又想到:“若是有人问,就说自己也同你一样被震晕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对吧?”

    “嗯,阿晨真乖,娘也不能说,知道么?不然娘又该担心了。”余晚摸着余晨的头,又嘱咐道。

    余江见此,微微点头表示:“阿晚放心,江叔绝不会除了咱三以外告诉第四人的,凌娘也不说。”

    见二人保证余晚看着他们满意的点头。

    “看你俩没啥大碍了,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先去做点吃的。”说着出屋奔着厨房忙活去了。

第十六章 凌娘醒来

    余晨和余江身体也渐渐恢复,在床上呆不住,纷纷下床。

    余晨下床直接奔着躺在桌子上的大黄而去,下巴压在桌子上,侧头看着大黄,心疼轻声细语道:“大黄大黄,你快醒醒,我和江叔都醒了,你怎么还在睡觉呢?”

    余江颇为感慨,大黄能活着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当时的它伤的比他要重,它可是为救凌娘,拼了命的护主,承受了更多的伤害。

    看到余晨这样,便出言安慰道:“阿晨,放心,我们都没事了,那大黄也一定不会有事,不过他现在还没恢复过来,等它好了就又能跟你一起玩了,不如先去看看你娘吧。”

    “嗯,好,咱去看娘。”说着便与余江一起向着主屋去。

    当二人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凌娘,面色苍白,闭目不醒,余晨瞬间心疼的泪目,呜呜咽咽的伸出小手轻轻推了推凌娘道:

    “阿娘?”

    “阿娘……您醒醒?”

    “阿晨来看您了,不要睡了,阿晨想娘醒……”

    “呜呜呜……”

    余江面露痛色,内心担忧,却不好做逾越之举,只静默陪着带着哭声念叨的余晨,心神全都放在了凌娘身上。

    “嗯……”

    此时,凌娘眉头一皱,还发出一声轻微的呢喃。

    “凌娘!”

    最先注意的是余江,看到凌娘的变化,身体不自觉的就先坐到床边盯着凌娘。

    凌娘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眼睛看着屋顶,顺着往下,看到坐在床边的余江,和趴在床头的余晨,疑惑道:

    “我……这是没死?”

    “阿娘!阿娘你醒了!呜哇哇……阿娘,你吓死我了,阿姐阿姐你快来,阿娘醒了!”

    余晨听到凌娘的声音,猛然抬头,看到苏醒了的凌娘,激动的嚎啕大哭发泄心中的委屈,还不忘朝门口大喊,告知余晚一声。

    余晚在厨房听到余晨说凌娘醒了,放下手中的活,赶紧跑来,看到凌娘正望向她,余晚来到床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道:

    “阿娘,你终于醒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晚儿,阿晨,不哭,娘不是没事了么。”看两个哭包不忍心,凌娘还是心疼的安慰着。

    “凌娘,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余江是时插话担忧问道。

    “我没事了,这次连累江大哥了。”说着看向余江,又想到自己受得伤,摸了摸额头,那里原本伤的很重,如今虽被包扎了但她自己感觉不怎么疼了,高兴的同时又很奇怪,怎么就感觉好了的?

    便问道:“我睡了几天?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当时感觉自己都要喝孟婆汤了,又被生生拽回来了。咱们怎么就回到家了呢?对了大黄呢?它可还好?”

    “这……说来话长,这才过了一个晚上,等你恢复了再细说,先把身体养好。大黄不必担心,它就躺在隔壁,它情况也好转了。”余江怕她刚醒伤脑,不想让她思虑过多费神打断道。

    余晨也很认真地嘱咐道:

    “对对对,阿娘您听话,要好好休息。”

    看着儿子如哄小孩似的哄自己,凌娘也无奈道:

    “嗯,也好,娘听阿晨的话。”

    “你们先休息,我先做饭。”都醒了就好,余晚感慨,说完,她便转身去厨房。

    余江毕竟是外男,即便相熟,也不应在主屋多待,当时凌娘昏迷还好,如今清醒,又看到凌娘苍白面色泛起的微红,尴尬的也转身出屋和大黄作伴去了。

    而余晨则脱鞋,爬上床钻到被窝里,躺在凌娘的身边:“阿娘,阿晨陪你。”

    “嗯……”凌娘把被子往余晨身上盖盖,余晨顺势便往凌娘怀里钻了钻,二人闭目轻眠。

    没一会儿,余晚做好饭食摆在桌上,叫来余江和阿晨吃饭,余江和余晨起身来到厅堂,坐在四方桌上开动,而余晚则先迈步端着饭进主屋:

    “阿娘好点了么?我把饭给您端来了。”

    凌娘见状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阿娘没事,阿娘感觉就是有点无力,其他还好,可阿娘就是奇怪,明明我伤的很重,结果不到一天就转好了?阿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疑惑的问道。

    “这个等吃完饭女儿再与你细说,阿娘先吃饭吧。”

    “也好。”

    得不到答案,凌娘也就先动筷补充能量了。

    一顿饭结束,余江和余晨感觉自己满血复活,这让余江很意外,他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可如今伤恢复不仅好了,吃饱喝足之后感觉身体更胜之前了,甚是惊疑?!

    三人又都来到凌娘主屋,来解答凌娘的疑惑,全程都是余晚主讲,同样隐瞒自己后面的事,把跟余江他俩的那套说辞又一遍告知凌娘,还有每人吃下的“还魂丹”才会恢复如此神速的。

    凌娘听得一阵心惊胆战,没想到由于自己引发出这么大的阵仗,连仙人都出动了,想想都后怕。

    余晚同样嘱咐她此事不可外传,以免进入有心人眼中,惹来不必要的横祸。

    这边江叔却坐不住了,借着一家人都在,想快点确定凌娘的心思,便犹犹豫豫的道:“凌娘,我有话想对你说。”

    凌娘三人齐刷刷看向余江。

    余晚:……大哥,咱能循序渐进么,这也太猴急了吧?

    凌娘:……?

    余晨:同款……?

    看着这三人看向他的眼神,七尺男儿也瞬间瑟缩起来,不过还是鼓足勇气,神色认真道:

    “凌娘,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如今……亦不曾变过!”

    “我……我想当你的汉子,好好照顾你!”

    “我想当阿晚和阿晨两孩子的爹,好好呵护他们!”

    “不让人再欺负你们,我想要保护你们!”

    “昨日那一幕我怕了,我怕你就这样走了,我怕我给自己留下悔恨终身的遗憾,我不想再耽误错过你。”

    他用所有的力气说完,因着紧张,全身都在紧绷着,双手紧握,眼神如火的直直盯着凌娘,生怕自己错过凌娘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这紧张又期待的心情,真是坐立不安。

    最终小心翼翼地道:

    “所以,凌娘……”

    “你……可愿意嫁我?”

第十七章 议亲

    凌娘刚开始一怔,之后越听头低着越低,整个脖子以上的肌肤原本透粉的肤色,越见加深如煮熟的红虾,红彤彤的。

    凌娘不是傻瓜,自从余父走后,从那之后,就隐隐的知道余江喜欢她。

    他虽从不道明,但他做的事不比余父在世时做的少,余父也是这样默默无语的付出,从他身上看到了余父的身影,也只有余父会这样无微不至的对她好。

    她从没想过还会有余父之外的人亦能如此,凌娘那时便知余江的心思。

    可她是个孀妇又带有幼子,即便再难,也不曾想过再醮,尤其还是余江这样优秀的男人,更不敢奢求什么,她很是自觉的把余江的好,当成同情帮衬一下好友的遗孀弱子而已。

    如今听到余江的大胆表白,她不知所措的羞怯,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扭捏着结巴道:“江大哥,这……这这这也太突然了,我……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余江紧张了半天就等到凌娘憋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着急的激动往前走了两步道:“凌娘,你大可不必在乎外人的看法,你若同意,我明个就请媒人做媒,三媒六聘的娶你过门,让你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做我余江的老婆,阿晚和阿晨当我闺女和儿子,我会好好对你们,也算完成了阿河的嘱托。”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又道:

    “不瞒你说,我和阿河从小玩到大,我怎么想的都瞒不过阿河,阿河知道我也喜欢你,更知道兄弟情义,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可阿河在弥留之际曾跟我说,希望他走后,我能来照顾你们,只有把你们交给我他才放心,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如若你怕对不起阿河,大可不必担心,这也是阿河希望的,我只是不知你怎么想的?所以我一直不敢开口提……”(阿河便是余父的名字,余河)

    凌娘听得砰砰砰心脏直跳,说是紧张,那必须有,说是小鹿乱撞貌似也有一些,女为悦己者容,说明多少还是有点喜欢余江的,至少不讨厌。

    只是因着自己的身份,又不想耽误对方,从来不敢表示,甚至无视摒弃杂念丢到内心的小角落里,如今直接被当事人挖出暴露无遗,简直瞬间炸裂开来占满整个心房,她懵了,无措沉默着……

    余晚见状,嘘声叹气,这阿娘看来也不是无动于衷,这表情这态度明明也是有意的,只是她自己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不如她来助攻吧。

    “阿娘,我喜欢江叔,有江叔在,咱家就更有安全感,而且江叔人很好,很会照顾人的,阿晨你可愿意江叔当咱爹爹?”余晚诱导着余晨道。

    余晨一听江叔要当他爹爹立马起身,高兴的扑到余江身上,抱住余江的腿仰望着头期望着道:

    “江叔要给阿晨当爹爹么?阿晨要有爹爹了么?大浪小浪还有阿离都有爹爹,就阿晨没有,我要爹爹,我要江叔做我爹爹,江叔你做我爹爹做我爹爹,可好?”余晨那个激动的要求着。

    余江一听立马欣喜,看这两娃如此助攻,原本紧张的心情也瞬间开怀起来,反正二比一,凌娘一票还在犹豫,他不着急,只要这两票通过,拿下那一票就不是事了。

    他高兴的无以复加,开怀哈哈大笑,一把抱起脚边的阿晨举高高,甚至有了底气的霸道宣言:

    “哈哈哈,好!好!好!我就给阿晚当爹,给咱阿晨当爹,爹给你打猎吃肉肉,爹还能教你射箭狩猎,教你当男子汉,打更多的肉肉回来给阿娘和阿姐吃,可好?”

    “好啊好啊,我要江叔爹爹,我要肉肉,我要射箭狩猎,学好本事保护阿娘和阿姐,我可是男子汉!”余晨在余江怀里高兴的拍手叫好。

    看着俩娃这样欣喜若狂的态度,凌娘原本犹豫的心,也渐渐明朗了,何必在意那些不必要的东西去较劲呢,家人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他们都喜欢,自己貌似也不讨厌,眼前这一幕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就好好珍惜吧,毕竟昨日的生死大劫都一起经历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又何必违心矫情呢。

    “好,我同意。”

    余江和余晨正高兴着,突然轻声轻语的飘来这四个字,余江瞬间如电击中,差点没抱住余晨,不敢置信瞪大双眼,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对着凌娘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我……我没听清?”

    凌娘羞恼,大声置气的说道:

    “我说,好,我同意!”

    余江再次听到肯定答案,瞬间心花怒放,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放下余晨,高兴地跑到床边一把抓住凌娘的手:

    “凌娘,你说的是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答应了,便不可反悔!你可知我现在的心跳有多快。”

    说着便把凌娘的手放到他的左心位置,凌娘满脸通红,手想瑟缩的往回收,可被余江死死摁在他心房位置上,从掌心传来他心如擂鼓的颤动,这真切的感触,让她更是面红耳赤,立刻低着头,含羞赧恼道:

    “你你你这是作甚?孩子还在呢……”

    “凌娘,我很高兴!”余江双瞳剪水含情脉脉的看着凌娘,手却一刻也不曾撒开。

    这样炙热的眼神,羞得凌娘又再一次低下了头。

    余晚看两人这狂撒狗粮,无语的摇摇头,悄悄拉着懵懂无知的小弟出了主屋,留下二人继续浓情蜜意……

    “阿姐,江叔真的给咱当爹爹么?”余晨牵着余晚的手,仰着头问余晚。

    “嗯,阿晨想让江叔当爹爹么?”

    “想!有了爹爹,我也可以跟大浪小浪他们一样,也是有爹的孩子了。”余晨兴奋的说。

    看着这样的余晨,本以为年纪小不懂事,可看到别人有爹自己没有,他多少都有一些落寞吧?

    如今余江当爹,看得出余晨是真心的高兴欢喜,摸着他的头,便道:“嗯,以后,阿晨也是有爹的人了,不过得等江叔和娘办了喜事,阿晨才可喊江叔爹爹,不然对娘名声不好,知道么?”

    “嗯!阿晨知道了。”余晨很懂事的点点头。

第十八章 五色石苏醒

    余晚让余晨回屋看着大黄,她自己出门去找李郎中,虽说大家情况都在好转,还是决定让李郎中过来看看。

    来到李郎中的院外,远远便能闻到药草的清香,看到李郎中正在低头摆弄药草,后面有个十岁左右的小童,双手端着装有药草的簸箕,供李郎中挑选。

    李郎中是外来人,一个已到花甲之年的老爷子,面若童颜,头发斑白被他用木钗随意的扎在后脑垂落,一身布衣行如流水。

    那个小童跟着他一起来到余家村的,小童叫李灏,余晚也是听说,这小童是李郎中在路上遇到的孤儿,看他可怜便带在身边,赐予他自己的姓,又是在江边遇到的他,便起名为单字一个灏,愿他以后的人生,如江水一样浩然大气。

    只可惜李灏的性格,不知是不是因着从小孤身凄苦,从不与村里同龄小伙伴玩闹,总是沉默寡言。

    小小年纪,面色神情犹如老古董似的,老成持重,这年龄和性子的违和感,比余晚这西贝货还明显。

    至于李郎中为何来到余家村,说是云游四方累了,又因着这里环境清幽,民风淳朴善良,便决定在余家村住下。

    这一待就待了五六年,因着医术高明,也就成了村里的村医,大家有个什么身体不适,都会来找他,他也乐意帮忙。

    “李爷爷!”余晚到院门口,向着忙碌的二人叫道。

    二人听声齐齐回头看向她。

    “阿晚啊,怎么今天就来抓药了?你娘的药吃完了?”李郎中疑惑的问道。

    李灏只是向她看了一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继续之前的工作。

    “没有,我这次是想请李爷爷跟我回趟家,检查一下我娘的身体。”为了不节外生枝,阿晚还是决定只以凌娘为借口来请人。

    “也好,我正好也没什么紧要的事,便陪你一起去看看吧。”说着便要拿起自己的药箱交给李灏,同余晚一起出了家门,奔向余晚家去。

    几人来到余晚家,看到余江,李郎中还有点意外,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话。

    余江听到余晨说,余晚去找了李郎中了,便老老实实的陪余晨和大黄在一屋守着,看到李郎中来,双方也都点头打了招呼,跟着李郎中进了凌娘的主屋。

    当李郎中给凌娘把脉的时候,面露疑惑,不确定的有搭了搭脉再次确认,又看向凌娘,面色透粉,舌苔红润……

    “奇怪?真奇怪?”

    李郎中搭着脉嘴里还时不时呢喃道。

    最后收手问道:

    “阿晚,你娘是吃了什么吗?”

    “她这劳疾,可不易立竿见影的医好。”

    “她现在是药到病除,身轻如燕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有些体虚贫血之状,食疗调理几日便可痊愈了。”

    “你这是给你娘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么?”

    说着很是激动的看向余晚,寻求答案,毕竟这一家子里,他知道余晚是时不时的上山去采药回来给凌娘吃的,说不定是吃到了什么特殊的药草呢?!

    余晚被李郎中这种要盯出花的眼神,弄的有些不自在,知道一遇到医术或者草药,李郎中就如着魔了似的激动。

    “先不说这个,您老在帮江叔和阿晨也看看。”说着便把二人推到李郎中面前。

    李郎中面露疑惑,观面色二人很正常没什么问题,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给余江和余晨把了把脉。很快,他便发现了问题,疑惑好奇地问道:“阿江,你最近受过伤?可你如今也好了,你吃了什么?”

    余晨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觉得他身体机能很好。

    余晚又把李郎中拉到大黄身边,让他也给大黄看看时,李郎中无语:

    “……”

    “阿晚啊,你李爷爷我只会医人,不会医狗啊。”

    他看着躺在桌上的大黄,还在沉睡不醒无奈道。

    “李爷爷,您先帮大黄看看嘛,这次大黄是为了救我娘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您一定得救救它!”

    余晚便把昨日发生的事避重就轻地说与李郎中听。

    李郎中一听,好在更多的是好奇那“还魂丹”,又知是仙人救的他们,便也不多问什么,帮着检查大黄的情况。

    “大黄没事,看它呼吸均匀,鼻头湿润,身体温热,只是脑袋被打到,内颅受伤,休息个两天时间恢复,等恢复过来,它就能清醒了,它身体所受的损伤基本无碍,恢复好了更胜从前。”李郎中解释。

    余晨一听大黄没事,垫着脚把下巴放到桌上,挨着大黄的头,最先开口道:“大黄没事!太好了!大黄没事了,大黄你要快快醒来。”

    余晚手里其实还有几颗墨楚给的还魂丹,这是万金难求的灵丹妙药,不到急需她不准备暴露给别人,所以没有对好医的李郎中道明。

    “如今看来,你们基本都没什么问题了,对了,凌娘之前的药也不必吃了,只是在膳食营养上多补补便好。”李郎中见事了,便特意嘱咐余晚。

    “好的,谢谢李爷爷。”余晚一听,心中高兴,娘不用再吃药了,向着李郎中道谢。

    “既然没事,那老头我便先回去。”说着让李灏拿着药箱出屋。

    “李爷爷,等等。”

    余晚叫住李郎中,跑到堆放玉米和红薯的地方捡了几个玉米红薯,利落的用两根麻绳分别串着捆绑起来,提到李郎中面前,道:“这是前个摘的刚长熟的玉米和红薯,您老带回去尝尝鲜。”

    李郎中一如常态,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道:“那老头我便不客气了,好了,爷爷我先回去了。”说着,便带着李灏出了院子。

    经过李郎中的确诊,大家知道彼此没大碍,都放下心来,尤其余江最是担心凌娘状况,如今确定没事安心很多。凌娘也下了床,二人郎有情妾有意的去厨房忙着晚饭,而余晨则是在大黄身边喃喃自语的念叨着。

    见大家都有事做,余晚便回屋去,想看看钻入自己额头的那条血色红芒是否有反应。

    进屋关门,余晚想象着前世那些道士打坐的方式坐在床上,双腿交盘,双手手背轻轻搭放在膝盖上,做成五心向上,闭目养神的样式,虽不知是否起作用,起码这动作做完,很容易静心安神的放松下来。

    身心放松,便能集中精力,用心声莫名尴尬的呼叫着:

    “那个……血色红芒,红芒?你在么?”

    “喂!喂!给个反应啊?”

    “难道还需要发怒激发才行?可我现在没有发怒的动力啊……”

    “喂,喂!你在不?”

    “哎……看来还是不行。”

    余晚睁开眼,正当她要放弃时,余晚额前发出微光一闪,一颗拇指盖大小的五彩石,浮现在余晚面前,余晚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又疑惑的问道:

    “你……是那个红芒?可你怎么是五颜色的?还是个圆球状?”

    “是你在叫我?”

第十九章 废柴之中的废柴灵根

    余晚耳朵没听到声音,倒是脑海里响起一个童音。

    “你……你你会说话?!”余晚惊讶开口。

    “嗯,我不叫红芒,我是五色石,是跟着你从你的前世来到这里的。”五色石用他那奶声奶气的声调回答着。

    “什么?!你跟我一起来的?你知道我是谁?”余晚不由后退一步,微眯双眸,瞬间戒备起来。

    “你不用紧张,我是在你落水之时,进入你的神魂的,也是受到这个世界莫名的召唤,带着你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

    来这世界消耗了我太多灵力,所以一直在休眠恢复中,直到昨日你的怒火攻心激发了沉睡中的我。

    你虽有灵根,却没修行,没有灵力,那血色红芒是我的一缕火系灵力转化而成的,而你能操控它,完全借着你怒火激发的强烈意识强行操控,毕竟这力量并不属于你,所以很费神魂,控制不好容易走火入魔的。

    你虽没走火入魔,不过也反应出副作用,使得你双眼猩红,如果再加强灵力力度的话,你会红眸爆裂失明的,即便以后你能洗经伐髓的重塑金身,也无法复原失明的症状,很危险的,这种事下不为例!”五色石很是严肃认真的警告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说……我也是有灵根?那是不是我也可以修仙了?”

    余晚听到这一消息转瞬兴奋了:

    “咦?没有测灵石你又怎么知道的?”

    五色石不满置气道:“测灵石算什么,我可是神石至宝,神石和测灵石乃天渊之别,简直侮辱本神石!!!”

    “原来你是一块石头啊,我还以为是颗球呢。”

    “是神石!神石!不是石头,不是球,是神石!”

    “哼!”

    娃娃音生气的强调道:“还有,本神石可是很厉害的,能聚集天地的五行之气,所以才五个颜色集于一身的,厉害吧!”

    余晚:……

    真是个傲娇的瓜娃子,你有颜色你了不起啊,真不可爱!

    五色石又上下起伏围绕打量着余晚,评头论足道:

    “你呢,虽然是个五灵根,可却是土水木三项分值极高,倒是金火分值比例偏低,有道是,五行相生相克:

    相生为: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

    相克为: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

    而你的灵根,很是糟糕啊,想要成仙问道的修炼,极难。”

    余晚一听不能修仙问道,瞬间不淡定了:“为什么啊?有灵根怎么就不能修仙了?”

    五色石一副高人的样子,颐指气使的解答道:

    “你看看你的灵根关系,你的灵根是土、水、木灵根旺,金、火灵根弱。”

    “这水土旺,而金弱,便使得原本旺盛的水土灵根,形成相克之势!

    你的强水灵根能辅助滋养强木灵根,但你土灵根也很强,土灵根抑制水灵根,本身你木灵根植就是最强的,弱金灵根又无法抑制你的强木灵根,强木灵根还被强水灵根加强滋养,就形成了强木灵根克强土灵根!而强水灵根又被强土灵根所克!

    导致你最强的三个土水木灵根,则多相克,少相生的关系!

    相生,才能相辅相成,使用灵力和吸收灵气的时候,事半功倍!反之,相克灵根居多,就只能相互牵制压制,抑制你灵力的增长吸收。

    阴阳五行集于一身,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水金属阴,木火属阳,而土则为阴阳调节交汇处,你虽土水木三灵根旺,但你五行最强的是木灵根,剩下两个又是相克之相,不能起到辅助作用,反而还抑制增长。

    但只木强也不行,你同单木灵根还不一样,谁让你是五灵根资质,容易使用吸收灵力的时候失衡,轻者,身体承受不住就会经脉寸断,断绝仙缘变为凡人,重者容易走火入魔,直接自暴而亡。你说你这灵根简直就是…”

    “仙缘?!雨女无瓜啊!”

    说完不等余晚有反应,又接着用一脸嫌弃又懊悔的口吻,碎碎念的抱怨:

    “哎…我的命也好苦啊,怎么就没细细看准这五灵根资质,再认主呢?”

    “当时情急之下,我就不该死马当活马医,居然选中这种五灵根!”

    “简直是废柴中的废柴啊!”

    “好想退货怎么办?!”

    ……

    余晚无语,嘴角一抽…

    要不要这么不客气的当面嫌弃?

    我不要面子啊喂!!!

    “那我不能改变这一现状么?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么?”

    余晚还是不想放弃!

    她觉得,这个玄幻的世界,不是法制社会可以讲人权,这里强者为尊,没有实力你便不能随心所欲的生存!

    为了家人也为了自己,不能不变强!

    既然给了我变强的条件,哪怕这条件极其严苛,自己都要把握住!

    能穿越重生,觉得已经是被老天厚待,自是不会一直厚待下去,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带有女主光环的。

    若真有,前世的她,也不会这么凄苦悲凉,没有光环翻盘就潦草一生了。

    而这难得的厚爱,却更多的夹杂着无奈!

    废柴五灵根就算了,还是废柴之中的废柴!

    所以她不相信老天会让她变好,她只会相信自己!

    如若自己也放弃了,那就真的彻底没有机会翻盘改变命运了。

    五色石感应到余晚的意念,不想打击太狠,给她点信心道:

    “其实,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要比常人付出十倍的努力和精力去吸收灵力,同时还要找到能洗经伐髓,加强经脉扩展的洗髓丹。”

    怕她听不明白,又详细解答道:

    “这经脉,是体内气血运行的通路,又分为正经和奇经两类!

    正经:有十二,即手足三阴经和手足三阳经,合称“十二经脉”,是气血运行的主要通道。

    奇经:有八条,即督脉、任脉、冲脉、带脉等八出血脉,合称“奇经八脉”,有统率、联络和调节十二经脉的作用。

    单灵根或是相生的灵根,人家只要拓展奇经八脉的宽度便可修炼大涨!”

    “而你呢,不止要拓展主干的奇经八脉,还要把十二经脉循环一起拓展了才能晋阶升级。”

    “哎……想想我都替你头大!”

    “这还不算,还要找到增长灵根纯度的增灵草,增灵草在天地初开之时,灵气浓郁还可多见,如今这个界面能否遇到那可真是靠气运了。”

第二十章 功法、引气入体

    五色石见余晚对于修仙世界一无所知,讲解道:“增灵草不仅仅是单一的一种草,而是对应不同的灵根,能提纯自身对应灵根纯度的灵草。

    就好比单灵根,找对应相应单灵根的增灵草。

    例如

    火灵根,增灵草就是火灵气极高的凤凰木;

    水灵根,是水灵气高的睡幽莲;

    木灵根,是含木灵气的龙爪槐;

    金灵根,则是金叶菩提树;

    土灵根,则是土灵气强的翡翠人参;

    风灵根,是含风元气的风铃花;

    冰灵根,是无根的雪绒花;

    雷灵根,则是雷灵气的紫色鸢尾花!

    变异灵根不说,就说这五种五行灵根,别管单灵根还是多灵根,找齐自身灵根对应的增灵灵植,并吸收消化成功,不仅扩大经脉且韧劲加大之外,最厉害的是,还能提升灵根等级!

    只不过多灵根,要找齐这几种,简直是天方夜谈的艰难,每一种都堪称至宝,毕竟能遇到一种,那都是机遇啊,万人争夺!”

    越说五色石越没信心的郁闷,余晚听了也是眉头紧皱:

    “那,如果我这五灵根呢?就必须找到这几样才可逆转么?”

    “按道理是这样的,不过,这世间万物,都没有绝对一说,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你的气运,你还记得你带回一朵五色花么?对于其他灵根的修士来说,就是个鸡肋,但五灵根的修士来说,它就是至宝,它的作用,可比集齐那五个至宝神药要来的有效,提纯融合度更好。”

    余晚惊讶:“那朵五色花这么神奇?我只不过觉得它很好看而已,才把它采摘回来的。没想到是意外之喜!”

    “它的作用可不止这些,它是活物,是能生长的植物,它能吸收日月精华反哺出五色灵力,我这段时间就是通过它吸收月精华反哺的五色灵力恢复的,你只要进入练气期便也可吸收它的反哺的能量,只可惜你现在还不会修炼,只得先便宜我了。”

    五色石一脸假惋惜的得意道。

    “那你可有让我能修炼的功法么?”余晚急忙追问道。

    “我找找看……”

    “你还真有啊?!”余晚疑惑地问道。

    “那当然,我可是有空间的,里面的东西,都是主人放进去的,太多了我得好好找找……”

    说着,原先拇指大小的石头里,突然钻出一条彩色细绳,细绳轻轻一挥,随即一本书,浮与余晚面前。

    余晚惊奇的看着眼前一幕,最后目光落入浮于眼前的书。

    书的封面发黄,还有点褪色,书边微微泛卷,感觉这书是尘封许久的一本旧书,最显眼的,就是书面上的几个黑墨庄重的隶书大字:

    《阴阳五行诀》

    谢天谢地,古文学的不好,我至少能看得懂隶书,幸亏不是甲骨文和篆书,不然,费尽心神我也看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

    “这本功法可以修炼至大乘期,哎……大乘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简直遥不可及啊,你先看着能不能把灵气修炼出来进入炼气期再说吧,其他的对于现在的你,都是虚妄。”五色石也是没底气的说着。

    余晚欣喜若狂的伸手拿过书,至于五色石说得那些丧气话,她不以为意。

    现在的她,只专注盯着书,这书的陈旧,就觉得它很有历史沧桑感,摸到书的手感很单薄并不厚重,目测觉得没有几页纸,却被制成一本书。

    余晚激动期待的心情驱使下,拿着书坐在床上,她认真的翻开了第一页,工整地写着《五行炼气诀》,甚至还有短短的几段古文言文的文字,这便是《五行炼气诀》的心法口诀:

    初步修行心法炼神口诀:双手环抱子午诀,四门紧闭守正中。万念归一入虚空,感而遂通真意生。

    炼气口诀:吐气三寸纳至踵,绵绵密密闭如瓶,任凭气机荡脏腑,冲开毛孔人天通。

    炼精口诀:真意为媒两相融,伴随真人潜北冥,浮游来回调水火,静侯极渊光明生。

    余晚看着这心法口诀,虽晦涩难懂,可她身体,却本能的自然盘曲端坐,在中宫部位掐诀,左手在下右手在上,两手心皆向上相叠,先左手拇指掐右手无名指根子位,后右手拇指掐右手中指尖午位,即此内掐子午诀,外呈太极印。

    后升腰,挺项,收颌,头如顶物,眼皮下垂,目开一线之光,接之由上至下放松全身肌肉,感受这轻松的美妙感觉,而后闭目,将以上感觉传遍全身,顺而行之,任其自然遨游通达。

    久之念亦无念,入于虚空,荡秽三息三闭气先嘘一口气,排出体内浊气,随之闭口,以鼻细匀深长吸气至腹部,此法以柔顺见长,如同涓涓细流,如此闭气三息后,再行三息调匀,后逐渐忘掉呼吸。

    余晚感受自然之中五行元素的灵气在她周身环绕、试探、亲近,最终如一丝丝溪流,争先恐后的渗透入肤进入经脉,毕竟经脉是链接身体血液灵气的通道输出。

    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气,以黄、绿、蓝、红、紫五种颜色光点的形态,争抢流入,使得余晚肉胎凡体的经脉倒是被冲宽了,可也脆弱不堪的变得稀薄,最终入丹田,灵气进去体内也不安分,一番争夺之后,便在丹田各自划分出自己的领域,形成五角之势,但还是能力见高下,绿色木灵气最多,其次是紫、蓝色的土、水灵气,最少的便是黄、红色的金、火灵气。

    这一番猝不及防的操作,居然让余晚成功引气入体,进入练气一层了,甚至经脉被拓展了不少,可也苦了余晚。

    灵气入体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温和吸收,哪里像她这样全身放开,来者不拒的全部接受,也不怕经脉承受不住撑爆寸断,变成废人!

    好在是在凡人界,灵气不充裕,她这肉体凡胎还能承受。

    余晚面露痛苦,冷汗直流,最后打坐收功,整个人就像淋了一场雨似的,汗流浃背,脸色苍白。

    “这……这就练气一层了?!”

    旁边的五色石先是惊讶的一叹,接着又气不打一处来地怒道:

    “你不要命了你!!!”

    “你也太心急了!”

    “昨日你血气翻涌,经脉就已经有损,还没恢复好!”

    “今日你又这般折腾,差点你就要变成废人了!”

    “好在这里灵气稀缺,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余晚还在大喘气,经脉的冲刷拓宽,疼得她就已经让她汗流浃背了,没想到灵气进入丹田的争夺,再次疼得她隐忍不发,面色苍白无力。

    等着一切结束,她才敢喘气出声,放松心神。

    听到五色石冲自己发火开骂,她已虚弱无力道:

    “好了,我知道错了,下不为例。”

    看到余晚认错态度还好,便又思考一下道:

    “说来你也挺稀奇的,明明废柴中的灵根资质,居然一次就能引气入体?”

    “真够稀奇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你体质也不过是寻常的凡人肉胎,没什么特殊原因啊?”

    “我也不知道。”

    余晚拿起在身旁的书,紧紧攥在手里激动道:

    “当我翻到炼气五行诀的时候,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看能不能引气入体?”

    “结果没想到虽惊险,但……我成功了。”

    “嗯,既然成功了,亦是喜事,这书,你便把它收入识海吧,省得在外,容易被人发现引人觊觎。”五色石考虑道。

    “额……我的脑袋里还能装书?”余晚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