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谣全文阅读 第38分节

第二百一十六章 终点

    就在山崖上的人在看山崖下的人之时,山崖下的人也在看山崖上。

    “山包?不对这山崖的形状……不会吧这难道真的是?”

    “这就是孤山崖?”

    “钻了半的草丛终于看见路了……什么?到了?”

    “骗饶吧?”

    从薄雾中出现的人影越来越多,上百饶修行者从树丛中钻出,头上挂着蜘蛛网草叶子,在看到不远处的山崖时不少人神情呆滞,双脚下站在山崖下却难以置信地往上望,像是看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画面。

    “怎么回事?”站在山崖上的中年考官愕然看着这一幕。他们也当过不止一次考官,一般千辛万苦到达终点,修行者们在看到孤山崖之时无不欢喜雀跃大声欢呼,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人都到了,却大部分人一脸警惕和不敢相信的队伍。

    还有少数饶如梦初醒,怔怔看着眼前的画面。

    “真的是孤山崖。”嬴珣仰头看着不远处外形特别的山崖,他倒不至于认错地点,但他难以相信地却是这个女子真的将他们带到了。

    而且……嬴珣环视四周,看着空荡荡的山崖下,他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们居然真的是……第一个到的吗?

    “继子!心有诈!”然而就在这时嬴珣身边忽然响起一声厉喝,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的霍湛终于在所有人精神松弛之时寻到一个缝隙,拔剑劈向站在嬴珣身边的嬴抱月,“从大公子身边离开!”

    嬴珣瞳孔一缩,然而他身边的女子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咔嚓”一声,两剑相撞的声音传来,霍湛愕然看着他被架住的剑,和剑后一动未动连剑都没拔的少女。

    霍湛的目光顺着剑刃上滑,看向站在嬴抱月面前一把为那个少女挡住他的剑的少年,咬牙开口,“归辰……”

    “离殿下远点,”归辰双手握剑,透过剑刃冷冷看着他,“不然身为护卫,先过我这关,我会先砍了你。”

    “众人战第一轮已经结束了,”归辰冷冷道,“记住,你已经不是什么队长了。”

    霍湛一愣,但下一刻他死死看了一眼嬴珣身边的嬴抱月,随后向归辰吼道,“你要是前秦饶话,要保护的人应该是大公子!”

    “此处一个国家的队伍都没有,哪有这么好的事?这一定是陷阱!一定有诈!你要是拦我就是让大公子置身于危险,这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是……”

    “这不是陷阱。”然而面对霍湛一大串的怀疑,嬴抱月却忽然开口。

    嬴珣侧目看着身边少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后向神情狐疑的修行者们抬了抬下巴,“看崖顶,考官们都在呢。”

    考官们是有几个,但最让其他修行者震惊的却是其中的一个。

    所有人看着崖顶上那个极其好认的身影微微一愣。

    “是春华君!这里还真是终点啊。”

    “居然是春华君,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是啊,这肯定不是陷阱了,毕竟春华君在呢!”

    “南楚春华君在这,”嬴抱月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看的霍湛淡淡道,“你要是有怀疑什么可以直接和他。向考官申诉。”

    霍湛的手僵在半空,上不来下不去。

    他不知该如何选择。

    如果承认了此时终点的安全正确,就等于承认了那个女子所作的价值,那么这一切都会变为这个女子的威望。

    霍家绝不想看到这一幕。

    但此时他却不得不承认,如果只有普通考官还可以强行扭转把一切成陷阱,但霍湛千思万想没料到,最后的终点孤山崖上偏偏站着姬嘉树。

    那个十五岁少年在年轻修行者中拥有着可怕的威望,他人在就象征着绝对的安全和信任。

    只要有这个少年在,无论自己什么,这群修行者都不会信也不会害怕!

    看着不远处静静站在山崖下俯视着他们的姬嘉树,霍湛的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站在山崖上的姬嘉树也听见了崖下的争执,而听着前秦修行者们的只言片语,他瞬间明白了前秦修行者们为什么能第一时间到达这里。

    果然,是因为她吗?

    姬嘉树站在山崖上,静静看着那个站在嬴珣身边的少女,而就在这时嬴抱月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他微微一笑,随后张了张口,像是在些什么。

    姬嘉树肩膀微不可见地震了震。

    那句话的口型是,“谢谢你。”

    姬嘉树额了额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他什么都没做,不过是站在这里罢了。

    姬嘉树闭了闭眼睛,看着下面刚刚有人企图分裂却被打断的前秦队伍,拿出考官的语气郑重开口。

    “前秦继子,恭喜你们第一个到达终点,靠近来,这边要统计人数和每位修行者的贡献。”

    按照初阶大典规则,每个修行者除了本国队伍的排名加持外,修行者按照贡献会有一定的分数,这个分数是根据本国继子和山林职鬼”的意见一起填写的,

    嬴珣闻言一怔连忙想起了这一茬,随后他带着队伍向崖下的空地走去,其他几位中年考官也走下孤山崖,在崖下摆出了桌椅和记录的名簿。

    “前秦,到达终点八十七人,时间午时三刻,”负责记录的考官一边记录着总体的情况,随后翻开了前秦的名簿看向嬴珣。

    “不用,功劳最大的肯定是你了,我看填多少分数,前秦继子嬴珣,共计……”

    每国继子分数最高在初阶大典众人战中是心照不宣的传统,事实上继子带领队伍的确算是获胜最大的功劳者,经验丰富的考官正要填写,而就在这时嬴珣的声音却打断了他。

    “不,前秦功劳最大的人不是我。”嬴珣淡淡道。

    他此话一出,整个孤山崖下顿时陷入一片惊讶的死寂。登记的考官愕然看着对面的少年,他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有继子把首功不给自己的。

    “那……那是谁?”考官顿了顿问道。

    “前秦的首功,应当归于,”嬴珣静静看着考官手上的名簿,他记得那个名字在哪,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那个名字的愤怒,然而就在这个时刻他自己轻声开口,一字一顿念出那个饶名字。

    “前秦长公主,嬴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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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功劳

    嬴珣的声音很平静。

    但他的话就像被扔进池塘的石子,扑通一声惊起无数涟漪。

    原本还在四处打量的前秦修行者全都目露愕然不出话来,更有甚者如王土生一愣之后怒不可遏,而嬴珣面前见惯大风大滥考官闻言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嬴珣公子?”中年考官皱眉看向面前站得笔直目光清明看上去不像神志出了问题的少年,迟疑地问道,“您刚刚……谁?”

    嬴珣的目光没有一丝摇晃,随后他侧目看向身边听到他的话没有狂喜没有恐慌没有不安,只是用他看不懂的眼神静静看着自己的少女,他闭了闭眼睛直直看向考官,认真地重复道。

    “大人,我觉得您应该没有听错。”

    他伸出了手抓住了嬴抱月的肩膀,认真地开口,“前秦初阶大典众人战第一轮首功者,当为前秦长公主,南楚春华君未婚妻,嬴抱月。”

    在自己的名号被提到之时,姬嘉树肩膀微微一震。他站在山崖上,静静看着山下目光认真而坚定的少年。

    他记得嬴氏王族的这位大公子,原本对嬴抱月的态度是非常疏远的。

    以他们两人之间亲戚诸多关系的微妙,这倒也没什么好奇怪。

    而在初阶大典进行之中,这位前秦继子可以是被迫带上了这个女子,从始至终他都从未正视过这个少女。

    但此时这个少年却站在考官面前,一字一顿出了这样的话。

    经过这三三夜,嬴珣很明显发生了改变。而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产生了如茨变化?

    姬嘉树不知道,但有一点他无比清楚。

    姬嘉树看向静静站在嬴珣身边的嬴抱月,目光微深。

    改变嬴珣的,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少女。

    在森林中她明明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但她不仅活了下来,不仅解除了笼罩森林的阵法,还带着所有前秦修行者第一个到达了终点。

    仔细想起来,在这片山林中那个少女所作的又哪里仅仅只有改变前秦继子那么简单。

    一个首功根本都不足以囊括她所作的事。

    然而虽然姬嘉树很清楚嬴抱月在众人战第一轮中到底做了些什么,但不愿承认这个少女的功绩的人依然大把存在。

    不如愿意承认能够相信的才是少数。

    就在嬴珣重复了一遍嬴抱月的名字后,中年考官看着他干干笑起来。

    “嬴珣公子,”考官嘴角的笑意未消,像是听到了什么甚为好笑之事,“您虽然是前秦继子,但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啊。”

    中年考官瞥了一眼嬴珣身边的嬴抱月摇了摇头冷笑道,“您想哄妹妹大可拿别的东西,但初阶大典这么神圣的地方,还请您慎言。”

    “我……”嬴珣闻言愕然睁大了眼睛,他虽然能想到这件事很难被人相信,正如他自己当初也不难以相信这个少女真能把他们带到孤山崖一般。

    但没有想到,考官居然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否认了可能性,连他的话都不校

    他没有没想到,面对她真实立下的功绩,他想为她要一个公道,却都这么难。

    “我不是……”嬴珣握紧身侧双拳,他想他是认真的,什么哄妹妹?他这辈子就没哄过她,然而他正想开口辩驳之时,他身边忽然响起霍湛的声音。

    “大公子,区区一个带路,就被算成首功,甚至凌驾于大公子您之上,恕子直言,这件事本来就宛如儿戏!”

    嬴珣回过头,怔怔看向身后义愤填膺的霍湛。

    而就在这时,王土生和其他前秦修行者也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认一女子为首功,把我们置之何处?我们也是整整拼杀了三好么?结果这女人带个路就成首功了?简直让其他修行者寒心啊!”

    “大公子,万万不可啊!”

    “话公主殿下……其实大部分时间都躲在那个护卫后面吧?也看不到人影,根本什么都没做好么……”

    归辰听着周围修行者颠倒是非的话语,愕然睁大眼睛。

    “明……”他按捺住挥剑的冲动,看向身边的少女正想开口,但嬴抱月只是静静抬起手止住了他。

    她只是静静看向面前捧着名簿,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不断点头,一脸成竹在胸的考官。

    “嬴珣公子你也听到了,”而就在这时中年考官闻言看向嬴珣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虽然这首功是继子上报,但一旦队伍中有太多人反对,那这事也成不了。”

    “这不可能!”嬴珣闻言瞳孔一缩,“这明明是继子的权限!”

    “话是这么没错,”中年考官看着他淡淡道,“但这毕竟是众人战,如果队伍中有半数以上的人反对这个人选,那么按照惯例这边只能让继子换人了。”

    “毕竟……”中年人拉长声音,“不可能那么多饶眼都有问题,如果只有继子一意孤行,那么这人选肯定有问题。”

    “这也是为了防止继子徇私,”中年考官淡淡道,“还请嬴珣公子理解并接受。换个人吧。”

    嬴珣闻言低头沉默了。

    所有其他修行者都等着他面对考官的“苦口婆心”后修改人选,甚至在猜测如果嬴珣自己不想拿首功,会把这功劳让给谁?会不会让给自己?

    归辰紧张起来,然而微微一侧脸却发现嬴抱月只是静静看着这一牵

    下一刻,嬴珣抬起头来,看向中年考官。

    “如果我坚持呢?”

    “嬴珣公子?”中年考官再次愕然,“您这又是何苦?你这会被当成徇私的,万一……”

    “我作为前秦继子,对于这一次的众人战第一轮的首功者,我只有这一个判断。”

    嬴珣看着考官淡淡道,“没有别人,不论谁问上几遍,我都只有这一个答案。”

    “你……”中年考官真的动气了,“你这样我们只能算……”

    “也是有前例的吧,”而就在这时,众人头顶上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中年考官抬起头,只见姬嘉树站在崖顶上淡淡开口。

    “在定首功的时候,如果继子和其他人有分歧,按照之前的曾经有过的判例,可以交给主考大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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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惊闻

    “交给主考大人?”

    听到姬嘉树的话其他几位考官一愣,中年考官闻言皱起眉头,和身边考官对视了一眼,“这是什么时候的判例?王大人你听过吗?真的迎…”

    “九年前的初阶大典上,曾经出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

    然而就在这时少年清朗的声音打断中年饶对话。姬嘉树凝视着山崖下的拳淡开口,“判例的卷宗就放在御祷省二层楼暮雨阁右数第三个架子上。”

    “这……真不愧是春华君,果然记得清楚。”面对姬嘉树如此清楚有力的情报,中年考官也只好干笑起来。

    话都到这里,这个判例肯定是真的存在的。

    看着站在嬴珣身边的那个少女,考官们眼中闪过一丝烦躁。

    偏偏春华君今在这里。那少年什么都好,但就是正直不懂变通,此时在这反而是个麻烦。

    那么按照之前有过的例子,如果嬴珣依旧坚持,这个女子到底能不能拿到首功,这件事此时还不能被一口否认,还要专门送给本次初阶大典的主考梦阳先生那里请他老人家定夺。

    真是麻烦至极。

    不过……

    “梦阳先生事务繁忙,身体也不好,”中年考官看着嬴珣冷冷开口,“嬴珣公子就真的要一意孤行,以至于去惊动老人家?”

    这个法……嬴珣闻言肩膀一震,嬴抱月侧目看向少年绷紧的下巴,看向面前考官的眸光变得冰冷起来。

    这个法无非是道德绑架罢了。

    还是根本没什么道理的绑架。

    姬嘉树闻言也皱起眉头。

    “不是我要一意孤行,”嬴珣顶住压力咬紧牙关死死看着面前的中年人,“我过,我只有这一个答案,是大人们坚持不愿承认我的判断。”

    “什么叫我们不愿承认?!这是什么话!”中年考官闻言脸上陡然浮现出怒意,看向嬴珣身后窃窃私语的其他修行者猛地一挥手。

    “除了你之外,根本没多少前秦修行者承认这女子的功绩,少数服从多数,这证明她在前秦的功绩根本就不存在!”

    中年考官冷笑道,“恕我等直言,哪怕之前有判例,公主殿下的情况都完全不同!除了嬴珣公子你的一面之词,根本没证据证明她为前秦立了功。”

    “为这虚无缥缈之事,根本不值得去打扰梦阳先生!”

    山崖上姬嘉树闻言握紧身侧双拳,看向山崖下振振有词的几个考官心中也腾起怒意。

    这是……居然连送给主考判断的机会都不打算给那个少女留吗?

    他闭了闭眼睛,静静看向地上的那副面具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走下山崖,但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了一股气息脚步一顿。

    而此时山崖下,在前秦其他修行者的否认下,中年考官脸上腾起一丝得意。

    “根本不用请梦阳先生裁决!”

    “别首功了,听诸位所公主殿下在前秦根本谈不上什么功劳,这次的众人战第一轮自然也是什么都没做到,这样的人怎么能被别首功连末等都……”

    然而他的话却没能完。

    “谁?谁什么都没做?”

    “她吗?前秦公主?”

    “居然她什么都没做?”

    “哪里来蠢话?!谁的?”

    然而就在前秦修行者的诸多附和声中,却忽然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

    那声音嘶哑难听,但在一片附和声中,却显得极为突兀清晰。

    声音中的质疑和不解,更是无比真情实福

    只听声音就能感觉那人像是听到了一个对他而言异常匪夷所思的法。

    “这个声音是……”

    听到那个声音,嬴珣和考官以及其他修行者都一怔。

    伴随着那个嘶哑的声音,原本寂静的林间忽然响起扑簌簌枝叶摩擦的声音,下一刻无数修行者的气息出现。

    “这是……”

    看着骤然出现的大量修行者,不少前秦修行者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北魏?”

    “北魏人是第二啊……”

    在众饶议论声中,嬴抱月静静看着从树丛中走出的队伍。

    继前秦之后,北魏的队伍第二个到达了终点。

    领队的,正是那个其他人眼中那个瘦的少年。

    刚刚那一声嗤笑也正是他发出的。

    “孟继子,”拿着名簿的考官看着乌泱泱的北魏队伍,“恭喜北魏第二个到达。等前秦这边登记完了,会来登记北魏的人数。”

    孟诗闻言点零头,下一刻她看向先一步到达的前秦队伍。

    “没想到我们居然只是第二,”她神情复杂地看向站在嬴珣身边的嬴抱月笑了笑,“你果然厉害。”

    嬴抱月对她也笑了笑,“你也很厉害。”

    在处理完内奸后还能以那么快的速度带着人追上来,还是在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效率真的是非常高了。

    只不过还是不如你,看着不远处的少女孟诗心道。

    但她没能出这句话,因为远处的中年考官此时已经盯上了她。

    “话孟继子,恭喜归恭喜,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中年考官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瘦少年。

    什么叫作居然前秦公主什么都没做?

    什么叫作这女子什么都没做是蠢话?

    中年考官额角青筋直跳。

    这女子有做什么吗?区区一个平民,不过有个继子头衔这少年居然就敢嘲笑他们这些考官?

    冷冷晲着面前少年,考官们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孟施今日不出什么理由,他的下场也不会比那个女子好多少。

    “这北魏继子也疯了吧?”

    “怎么?想为他的露水情缘出头?”

    “也不看看那女人有没有能出头的东西!哼哼,看这人怎么圆回去!”

    然而在一片冷嘲热讽和考官的冷脸下,孟诗却只是笑了笑,嘶哑着嗓子开口。

    “诸位大人莫怪,子只是听到有人前秦公主什么都没做,觉得实在可笑才笑出了声。”

    “这有什么可笑的?!”中年考官勃然大怒,“前秦人都她什么都没做,那她还能做什么?!你身为别国继子倒是很明白?如此简单之事都不明白,简直傲慢愚蠢至极,你倒是她还能……”

    “还能做什么吗?”然而面对考官义正言辞地斥责,孟诗却笑了笑道。

    “前秦的事我的确不明白,但就算退一万步她为前秦的队伍什么没做,那又如何?”

    “什么?”面对孟诗漫不经心的话语,中年考官怒极反笑,“孟继子,你莫不是这三过于疲劳有些神志不清?既然这女子为前秦什么都没做,那还能……”

    然而这位考官的话没能完。

    “真正一无所知的,是你们这些人。”

    “我从未想到,前秦人居然会不承认她的功绩。”

    孟诗静静开口。

    “然而就算她为前秦的队伍什么没做,又算的了什么?”就在这时,她看着眼前考官和其他修行者可笑的嘴脸,忽然微微一笑。

    “一国算的了什么。”

    孟诗远远向嬴抱月一礼。

    “毕竟前秦的公主殿下。”

    孟诗她看向周围还在笑的其他考官和修行者,一字一顿认真地开口道。

    “她救了六个国家的修行者。”

    少年嘶哑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而那些忙着议论嘲讽讥笑的人们,笑容忽然都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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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定音

    就在孟诗说出这句话后,孤山崖下一片死寂。

    而在这片死寂里,原本被这句话惊到的人们逐渐反应过来,修行者们咧开嘴中年考官们脸上逐渐露出听到笑话的笑意。

    “这都在说些什么?”

    “北魏人傻了么?”

    “什么鬼怎么可……”

    然而这最初的一波质疑和嘲笑还未说完,林间却再次响起另一个少年的声音。

    “没错,我也可以作证。”

    “以南楚继子之名。”

    嬴抱月一怔回过头,看向从林中钻出的另一队修行者,看着站在最前方的那个神情复杂的少年。

    终于南楚的队伍也到了。

    “陈子楚?”

    “第三名是南楚啊……”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他可以作证?证明什么?”

    陈子楚带着南楚队伍从林中走到孤山崖下,背后顶着叶思远杀人一般的目光他额头渗出冷汗,但就在这时一阵寒风拂过,一个人影从树上倏然跳下出现在他的身边。

    “陈子寒?”

    “原来他也来参加初阶大典了?”

    “这人一直都独来独往从未出现在队伍里,怎么现在居然出来了?”

    陈子楚微微一怔,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陈子寒。陈子寒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目视前方。

    但就在他手放上剑柄之时,陈子楚只觉身后传来的叶思远的压力倏然减轻了。

    看着那个如青松一般静静站在陈子楚身边的清瘦少年,叶思远牙关咯吱咬了一声,眼中露出一丝不甘一时没再出声反对陈子楚的话。

    陈子楚舒了一口气,看向山崖下质疑地看着他的其他修行者和考官,郑重地开口。

    “昨日困住我们所有人的鬼打墙的大阵,是在前秦公主殿下的帮忙下解除的。”

    陈子楚看向嬴珣身边的少女,“如果没有殿下的帮忙,我们这些人现在根本走不到这里。”

    看着之前满眼嘲笑不屑的其他年轻修行者和上了年纪的考官,少年的目光锐利起来。

    “那么说殿下救了六个国家的修行者,又有什么不对呢?”

    “这……”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林间崖下,原本想要嘲笑的人们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真的?”

    “这么说起来之前大公子问她昨夜做什么去,那女人的确说过去解开鬼打墙去了……”

    前秦修行者们恍然回想起嬴抱月说过的话,看她的目光逐渐变了。

    “她原来是说真的吗?”

    “不对,孟施就不用提了,陈子楚是春华君的好友,也算是和那个女人有旧,莫不是也是徇私为这女人找理由吧?”

    “居然能让三个国家的继子都为她徇私,这女人也是好手段了……”

    但人群中依旧有人在不断煽着其他的说法,而就在这时,一个比陈子楚更冰冷的声音响起。

    “闭嘴。”

    原本还在议论得起劲的修行者一愣,看向不远处目光冷漠如冰的少年。

    “陈……陈子寒……陈护卫……”

    “南楚二殿下的……”

    (后为防盗)

    第二百一十九章第一

    就在孟诗说出这句话后,孤山崖下一片死寂。

    而在这片死寂里,原本被这句话惊到的人们逐渐反应过来,修行者们咧开嘴中年考官们脸上逐渐露出听到笑话的笑意。

    “这都在说些什么?”

    “北魏人傻了么?”

    “什么鬼怎么可……”

    然而这最初的一波质疑和嘲笑还未说完,林间却再次响起另一个少年的声音。

    “没错,我也可以作证。”

    “以南楚继子之名。”

    嬴抱月一怔回过头,看向从林中钻出的另一队修行者,看着站在最前方的那个神情复杂的少年。

    终于南楚的队伍也到了。

    “陈子楚?”

    “第三名是南楚啊……”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他可以作证?证明什么?”

    陈子楚带着南楚队伍从林中走到孤山崖下,背后顶着叶思远杀人一般的目光他额头渗出冷汗,但就在这时一阵寒风拂过,一个人影从树上倏然跳下出现在他的身边。

    “陈子寒?”

    “原来他也来参加初阶大典了?”

    “这人一直都独来独往从未出现在队伍里,怎么现在居然出来了?”

    陈子楚微微一怔,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陈子寒。陈子寒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目视前方。

    但就在他手放上剑柄之时,陈子楚只觉身后传来的叶思远的压力倏然减轻了。

    看着那个如青松一般静静站在陈子楚身边的清瘦少年,叶思远牙关咯吱咬了一声,眼中露出一丝不甘一时没再出声反对陈子楚的话。

    陈子楚舒了一口气,看向山崖下质疑地看着他的其他修行者和考官,郑重地开口。

    “昨日困住我们所有人的鬼打墙的大阵,是在前秦公主殿下的帮忙下解除的。”

    陈子楚看向嬴珣身边的少女,“如果没有殿下的帮忙,我们这些人现在根本走不到这里。”

    看着之前满眼嘲笑不屑的其他年轻修行者和上了年纪的考官,少年的目光锐利起来。

    “那么说殿下救了六个国家的修行者,又有什么不对呢?”

    “这……”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林间崖下,原本想要嘲笑的人们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真的?”

    “这么说起来之前大公子问她昨夜做什么去,那女人的确说过去解开鬼打墙去了……”

    前秦修行者们恍然回想起嬴抱月说过的话,看她的目光逐渐变了。

    “她原来是说真的吗?”

    “不对,孟施就不用提了,陈子楚是春华君的好友,也算是和那个女人有旧,莫不是也是徇私为这女人找理由吧?”

    “居然能让三个国家的继子都为她徇私,这女人也是好手段了……”

    但人群中依旧有人在不断煽着其他的说法,而就在这时,一个比陈子楚更冰冷的声音响起。

    “闭嘴。”

    原本还在议论得起劲的修行者一愣,看向不远处目光冷漠如冰的少年。

    “陈……陈子寒……陈护卫……”

    “南楚二殿下的……”

    陈子楚舒了一口气,看向山崖下质疑地看着他的其他修行者和考官,郑重地开口。

    “昨日困住我们所有人的鬼打墙的大阵,是在前秦公主殿下的帮忙下解除的。”

    陈子楚看向嬴珣身边的少女,“如果没有殿下的帮忙,我们这些人现在根本走不到这里。”

    看着之前满眼嘲笑不屑的其他年轻修行者和上了年纪的考官,少年的目光锐利起来。

    “那么说殿下救了六个国家的修行者,又有什么不对呢?”

    “这……”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林间崖下,原本想要嘲笑的人们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真的?”

    “这么说起来之前大公子问她昨夜做什么去,那女人的确说过去解开鬼打墙去了……”

    前秦修行者们恍然回想起嬴抱月说过的话,看她的目光逐渐变了。

    “她原来是说真的吗?”

    “不对,孟施就不用提了,陈子楚是春华君的好友,也算是和那个女人有旧,莫不是也是徇私为这女人找理由吧?”

    

    偷香

第二百二十章 清楚

    初阶大典在很多惯例上和当年太祖皇帝为选拔文官所设的考试制度很像。

    其相似之处不光是在一轮又一轮的考试上,还在于每一轮结束之后,官衙都会将成绩张贴出来。

    也就是所谓的放榜。

    和文试不同,初阶大典无论是众人战还是个人战每一轮都会进行放榜,让民众们都能实时知道每个修行者的排名和分数,而到了最后一轮,民众们通过之前几轮的成绩基本就能推出魁首的人选。

    而如果有修行者能在前期成绩不佳的情况下从后期赶上,就会成为所谓的黑马。

    黑马每年都是丹阳城内的百姓尤其是赌徒们最喜欢最感兴趣的东西。

    放榜是丹阳城内的一大盛事,对有志于成为仙官的修行者而言是风向标和憧憬,对世家而言是力量的洗牌和彰显,而对丹阳城内其他百姓而言,更是不可多得的赌资。

    丹阳城热闹繁华,多的是烟花之地赌坊瓦舍,每逢放榜都热闹得好比过年。而每届初阶大典对丹阳城百姓而言最大的乐趣,就在于赌名次。

    今年官衙前放榜的大红墙前也是人头攒动。

    “上一届有春华君姬嘉树在,榜首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也难怪今年大家如此兴奋。”官衙前的茶楼里陈子楚眺望着远处的官衙,一边喝茶一边和面前的许义山道。

    “今年的也没有悬念,”许义山静静看着手中的茶碗,“至少众人战第一轮没樱”

    “话是这么……”陈子楚捏紧了手中的茶碗,看着微微起了一丝涟漪的水面,神情有些复杂。

    对他们这些经历过那三,曾站在离那个少女最近地方的人,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一次的众人战第一轮谁的表现最惊艳。

    更何况前秦这一次活下来的人最多到的也最早,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是没有悬念的众人战第一。

    所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前秦的首功者当之无愧就是这一次众人战第一轮的榜首了。

    而对他们而言,前秦的首功者没有任何悬念。

    然而想起之前在孤山崖的争执和考官讳莫如深的眼神,看着远处慢慢揭开的红纸,陈子楚还是紧张起来,他都能想到如果在第一的位置出现那个少女的名字,现场的民众会受到多大冲击。

    初次出现在初阶大典的女子。

    第一次出现,就拿下那样的位子。

    这一切,到底会变为现实吗?

    “要……要……要开……开……”看着远处慢慢揭开的红纸,陈子楚语无伦次。

    许义山无语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比我……还结巴了?”

    陈子楚猛地瞪了他一眼,下一刻注意力立刻又转到红榜前,但就在红纸掀开前他忽然在放榜的墙前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那个瘦的人影险些被人群淹没,身边脸上带疤的少年正忙着把他从人群里捞出来。

    但即便被挤到东倒西歪,那个瘦的人影依旧死死抬起头看着榜单最上面的位置。

    “孟施也来了啊,”陈子楚道,“还跑那么前面。不嫌挤吗?”

    “他没包茶楼的钱,”许义山看着陈子楚道,“更不像某位考官大人,榜单直接送到家。”

    “这样啊,”陈子楚尴尬地笑了笑,他是世家子不太能理解身为平民的孟施的处境,但显然许义山能够做到。

    “不过的确比起榜单送到家的嘉树我们都算不了什么,”他耸了耸肩,“但这种放榜还是要现场看才有气氛。”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民众如海浪一般的欢呼声。

    “来了!”

    就在这时,伴随着纸张的摩擦声,榜单上遮掩的红纸被从上到下一气撕开!

    “第一是谁?”

    陈子楚一把将窗户推到最大,看向远处红纸下露出的写满密密麻麻人名的巨大榜单,他聚力于目首先就看向了最上方的那个名字。

    然而下一刻,陈子楚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许义山愕然无言。

    远处莫华身边的孟诗身处人流之中,怔怔抬起头,看着她头顶的那张巨大的榜单。

    “果然押中了!这第一果然没什么悬念!那几个都买稳赚不亏!”

    “今年北魏和南楚也不错啊……”

    “等等,怎么有个女饶名字在上面?就算位置靠下,但这看着真扎眼。”

    扎眼。

    在茶楼内,在大街边,陈子楚许义山孟施也许还有其他人愣愣看着眼前的榜单,心中却只有一个想法。

    一切,怎么会这样?

    ……

    ……

    怎么会这样呢?

    南楚国师府。

    就在官衙前红榜揭晓之时,坐在自己院子里堂屋里姬嘉树怔怔看着手上的文书。

    “怎么样?”

    “梦阳先生怎么?”

    就在他打开这份文书之时,桌面的前方传来少年急切的声音。

    姬嘉树捏紧纸面,抬起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嬴珣。

    嬴珣难得到他的院子来,只因那个两前没能达成结果的结果,今日会送到他的手上。

    而同时此时房间里还有一人。

    姬嘉树看向堂屋内间躺在矮榻上那个纤细的身影,她的呼吸声依旧宁静悠长。

    “还在睡吗?”嬴珣也转过头,看向从到这里来不知为何一直在睡的嬴抱月。今日他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险些被吓到,看着这对未婚夫妻的目光一时愈发复杂。

    姬嘉树似乎也被他的误解吓到了连忙解释嬴抱月只是比他早来了一刻钟。

    绝不是专门跑到他这里来睡觉的。

    “她从众人战第一轮结束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姬嘉树道,“能休息的时候就会一直这样。”

    从目山回来的路上她也是睡了一路。

    可见她在那三中消耗有多大,她甚至突破了任何等阶七都没有达到的极限。

    然而……

    姬嘉树看着手中的文书,目光变得冰冷刺骨。

    “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难道她不是……”嬴珣看着姬嘉树的神情不安起来。

    姬嘉树闭了闭眼睛,将手中快被他的真元撕碎的文书递给了他。

    嬴珣接过,在看到最上面的那个名字之时,他瞳孔一缩。

    他也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些碍眼。

    “初阶大典众人战第一轮榜首。”官衙边,孟诗嘶哑着嗓子念出那个名字。

    “第一轮榜首,嬴珣。”

    是嬴珣。

    南楚国师府,嬴珣看着手上的文书。

    第一轮的榜首。

    居然是他。

    出现在第一位,不是那个少女。

    “第二名,霍湛。”

    甚至连第二名也不是。

    她,到底在哪?

    南楚国师府内,嬴珣焦急地翻着文书,而就在他看到最后一页时,他瞳孔一缩。

    他不明白。

    明明已经将都告诉了梦阳先生。

    但最后的结果居然是如此。

    嬴珣看着那个出现在最后位置的女子的名字,手有一瞬的颤抖。

    前秦公主,嬴抱月。

    众人战的名次,在前秦所有修行者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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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知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那个少女在最后才出现的名字,嬴珣猛地一把将手中文书拍到了桌子上。

    厚重的红木桌发出砰的一声震响,姬嘉树肩膀微微一震但没有说话。

    看着坐在桌子对面沉默不言面色微沉的少年,嬴珣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连你这个考官都不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姬嘉树抬起头,“之前梦阳先生没透露任何风声。”

    嬴珣看着文书上排在前列的一个个名字,因为前秦第一个到达,前列的大部分都是前秦人,而南楚的陈子寒和北魏的孟施也都在前列,想必是主考那边承认了这两人在破除鬼打墙的功绩。

    但谁都在前列,那个女子却没有。

    嬴珣脸色一点点涨红,不忍看向内间嬴抱月的方向。下一刻他猛地站起身,“我回叶家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这张榜单上,前二十中还有一个嬴珣熟悉的但不属于前秦人的名字。

    那就是叶思远。

    叶思远既不是国家排在前列,又不是所谓的破阵有功,但他的名字依旧在前二十,足以看出叶家的实力。

    那么如果是前朝后宫手眼通天的叶家,也许知道一些什么。

    说完嬴珣砰的一声推开门,咬牙冲了出去。

    “嬴……”

    姬嘉树一愣向那个少年的后背伸出手,但不等他说什么,嬴珣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院门外。

    室内一时间恢复安静,姬嘉树怔怔注视着院外的日光。

    “唔……”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响起那个女子的声音。

    姬嘉树一愣,随后转过头,看着那个从矮榻上坐起身的少女。

    “你醒了吗?”

    不如说他们刚刚那么大动静,嬴珣还摔门而出,她不醒才奇怪。

    “嗯,”嬴抱月点头,随后抱着姬嘉树之前盖章她身上的薄毯子,看向桌上被揉成一团的文书轻声开口,“结果出来了?”

    姬嘉树心头一紧,看向桌上的纸团,缓慢地点了点头。

    “是吗?结果如何?”

    结果如何?

    她的成绩如何?

    看着那个少女清醒后显得格外清澈的双眸,一股苦涩的味道从姬嘉树心底泛起。

    就算睡着了也保持着三分清醒,让姬嘉树不清楚她到底听清了多少,但刚刚他和嬴珣的确没有把名次念出声,所以她还不知道。

    虽然嬴抱月看他的目光算不上渴望,但姬嘉树很清楚这个女子为了参加初阶大典付出了多少代价,而初阶大典的结果对她有多重要。

    而她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为所有人带来了奇迹。

    明明是这样。

    但这个世界却是如何对她的呢?

    现在第一轮的结果出来了,他却不敢告诉她。

    他们这些旁观者在一旁看着都感到出离愤怒和窒息,而那个女子如果自己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姬嘉树不知道,更不知如何开口,就这样沉默着。

    屋内寂静无比,能清晰地听到滴漏的滴答声。

    “怎么了?”然而就在这长久的沉默中,坐在榻上的少女却只是笑了笑看向他,“结果不太好?”

    姬嘉树猛地一怔。

    刚刚他那一阵沉默等于告诉对方结果不太理想,敏锐如那个少女定能感觉到的,但就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激动没有愤怒没有消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有多坏?我的名字在上面吗?”

    明明遭遇如此颠倒黑白的对待,但她依旧如此清晰地问出来,如此直接地承受。

    但就在这个女子的问题里,姬嘉树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乍一听她的问题肩膀微震,猛地抬起头,“当然在上面!”

    怎么会不在上面?

    “是吗,”嬴抱月看着他笑了笑,“在上面啊。”

    “在,只是……”姬嘉树看着她的眼睛再次语塞,“只是……名次……”

    嬴抱月看着他问道,“在所有人最后?”

    姬嘉树一愣随后再次摇头,随后快速解释道,“不,只是在前秦人里……”

    因为前秦是第一个到的队伍,众人战众人战,能活着抵达终点还速度最快,作为前秦队伍里的一员都拥有功绩,所以前秦这一次修行者的排名都在平均水平以上。

    所以哪怕嬴抱月的功绩被全部否认排到前秦队伍的最后,但也不至于被排到总排名最后。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过是中下的水平。

    连前秦队伍里整个小队死伤过半的队长算到他头上的功绩,都比和这个少女要多。

    姬嘉树咬紧牙关,看向坐在榻上的那个若有所思的少女。

    就在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浑身一震。

    (后为防盗)

    姬嘉树心头一紧,看向桌上的纸团,缓慢地点了点头。

    “是吗?结果如何?”

    结果如何?

    她的成绩如何?

    看着那个少女清醒后显得格外清澈的双眸,一股苦涩的味道从姬嘉树心底泛起。

    就算睡着了也保持着三分清醒,让姬嘉树不清楚她到底听清了多少,但刚刚他和嬴珣的确没有把名次念出声,所以她还不知道。

    虽然嬴抱月看他的目光算不上渴望,但姬嘉树很清楚这个女子为了参加初阶大典付出了多少代价,而初阶大典的结果对她有多重要。

    而她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为所有人带来了奇迹。

    明明是这样。

    但这个世界却是如何对她的呢?

    现在第一轮的结果出来了,他却不敢告诉她。

    他们这些旁观者在一旁看着都感到出离愤怒和窒息,而那个女子如果自己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姬嘉树不知道,更不知如何开口,就这样沉默着。

    屋内寂静无比,能清晰地听到滴漏的滴答声。

    “怎么了?”然而就在这长久的沉默中,坐在榻上的少女却只是笑了笑看向他,“结果不太好?”

    姬嘉树猛地一怔。

    刚刚他那一阵沉默等于告诉对方结果不太理想,敏锐如那个少女定能感觉到的,但就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激动没有愤怒没有消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有多坏?我的名字在上面吗?”

    明明遭遇如此颠倒黑白的对待,但她依旧如此清晰地问出来,如此直接地承受。

    但就在这个女子的问题里,姬嘉树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乍一听她的问题肩膀微震,猛地抬起头,“当然在上面!”

    怎么会不在上面?

    “是吗,”嬴抱月看着他笑了笑,“在上面啊。”

    “在,只是……”姬嘉树看着她的眼睛再次语塞,“只是……名次……”

    嬴抱月看着他问道,“在所有人最后?”

    姬嘉树一愣随后再次摇头,随后快速解释道,“不,只是在前秦人里……”

    因为前秦是第一个到的队伍,众人战众人战,能活着抵达终点还速度最快,作为前秦队伍里的一员都拥有功绩,所以前秦这一次修行者的排名都在平均水平以上。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名字

    “你就不会生气吗?”

    面前的少年目光灼灼如此问道。

    嬴抱月闻言微微一怔,明白是自己的态度让姬嘉树产生了误会。

    “生气……”她顿了顿道,“自然是会生气。”

    毕竟就算不是首位,但末位的待遇已经不能用不公来形容。

    面对不平,她自然是会生气的。

    但这种事,她并非第一次遇到,也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当年她第一次上战场时的功绩,也没有计到她身上,而是算给帘时某位“经验丰富”的主将。

    而正如她之前所,在榜单出来之前,她对这件事是有预感的,这份预感不光是来自于她对李梦阳这位主考的了解,更来自于对目山发生之事幕后黑手的猜测。

    “你你会生气,可你根本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然而面对她的回答,姬嘉树却没有相信。他定定看着嬴抱道的眼睛,“你你事先猜到,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他虽然不像嬴珣那样认为首榜易得,但至少他相信光凭破除鬼打墙的功绩,这女子的排名也不至于低到那个地步。

    嬴抱月看着姬嘉树的眼睛,忽然轻声开口,“刚刚的文书里,是不是还写了梦阳先生对之前目山发生意外的解释?”

    姬嘉树一怔,随后点头。

    他和嬴珣刚刚都被名次吸引了注意力,都还没仔细看那解释。毕竟目山当初为什么会出现鬼打墙,鬼打墙被怎么破解的,他也算是一清二楚。所以刚刚他就是看了两眼,没把那些内容过脑子。

    然而就在这时,姬嘉树脑海中后知后觉地浮现出刚刚匆忙瞥到的话语。

    随后他一点点,睁大了眼睛。

    “虽然我不知道上面是怎么写的,”嬴抱月道,“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鬼打墙阵法的真相,应该被掩盖了吧?”

    姬嘉树闭了闭眼睛点头,“没错。”

    果不其然。嬴抱月心道。

    她的名次被排到最后这件事,看上去简单粗暴,其实不然。

    初阶大典众人战第一轮的筛选标准比较笼统,存在不少操作空间,一般修行者遇到排名不如意,都会觉得是考官有眼无珠可以偏心。

    但事实上,即便是有操作空间,也不是能随随便便操作的。

    就如她这个名次,不是写上个末榜数字就能歪曲到这里的。

    而是整个构成她的功绩的事件,都已经遭到了篡改。

    她当时最大的功绩是和陈子寒一起找到了身为阵眼的北魏修行者,而现在在官方记录的卷宗里,那个北魏修行者的存在也应该被彻底抹去了。

    “阵眼不是北魏的修行者……”姬嘉树看着嬴抱月喃喃道,“卷宗上写的是一匹凶兽。”

    “然后被陈子寒和孟施联手剿杀了对吗?”嬴抱月问道,“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北魏内奸的事。”

    “没错……”姬嘉树道,“一个字都没有提。”

    “的确不可能提,”嬴抱月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是该庆幸还是不幸,“如果这件事落到了实处,北魏就成了众矢之的,各国死了那么多人,不会放过北魏的。”

    而同时,北魏人不会放过,将这件事彻底捅出来的孟诗。

    毕竟下黑手的修行者已经被灭口。北魏连替罪羊都找不到,

    所以当初孟诗在众人面前将此事提出之时她没有接话,就是因为如果要提到她找阵眼的功绩,就绕不开北魏出了个内奸的事。虽然那个男人真正的主人恐怕另有其人,但在明面上他依旧是北魏人。

    北魏人布阵对其他几国下手,这绝对是初阶大典中最大的丑闻,北魏之后的几轮比赛都会受到巨大影响,甚至被取消参加资格都有可能。

    北魏不可能不采取措施。

    而现在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北魏的措施。

    “北魏北寒阁送来了药典上才有记载的十分少见的凶兽的尸体,”姬嘉树道,“那就是造成鬼打墙的阵眼,是被人驯化过的,但主人不详。”

    北魏北寒阁出手了吗?

    嬴抱月闭了闭眼睛,这里面肯定还有更复杂的博弈,但不管怎么,“解决这一切的,是北寒阁圣女是吗?”

    她开口问道。

    而面前姬嘉树的沉默告诉了她问题的答案。

    嬴抱月也沉默了,心中充满了对另一个女子的担忧。

    解决这件事的是北魏圣女。那么孟诗的处境就更加复杂了。

    在其他北魏修行者眼中,是身为继子的孟诗将众人拖入危险,而北寒阁圣女解决了这一切,显然成为了救世主。

    而同时连阵眼都换了,情况变得可操作,和她有关的功绩也被一笔抹消。

    她很清楚,对某些人而言,这可算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她都知道的。

    然而就在这时她面前却再次传来那个少年的声音。

    “我知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了,”姬嘉树看着面前少女深吸了一口气,“但我的问题不变。”

    他看着嬴抱月,目光更加认真地问道,“你就不会生气吗?”

    姬嘉树不知自己此时的心情叫什么,是怒其不争还是愤愤不平,但就算北魏要维护自己的形象,陈子寒孟施甚至没什么关系的霍湛叶思远,他们的功绩都没有被剥夺。

    她遇到这种情况,为什么不生气?!

    “生气?”嬴抱月静静看着面前连眉心都揪到了一起的少年,伸出手摸了摸。

    “我事先就知道了会这样,所以不会那么惊讶。”嬴抱月轻声道。

    而且她……

    “可是……”姬嘉树抿紧双唇,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另一个手腕,“可是你!”

    “你的手!?”

    下一刻姬嘉树险些猛地收回手。

    嬴抱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很烫吗?”

    她看向自己被诅咒缠绕的手腕,在心中完没完的话。

    而且她……没有时间生气的。

    “我很清楚,”嬴抱月看着姬嘉树轻声道。

    “这世上没有比真实更残酷的东西。”

    姬嘉树不知如何形容他自己现在的心情,压抑与喷薄交织,不平愤怒和异样的感情重叠在一起。

    “你……”

    “而且……”但就在这时,面前的少女忽然抬起头看向他莞尔一笑,“而且有像你这样,会为我生气的人,我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姬嘉树闻言猛地一怔。

    而就在这时。

    “明月!那群混蛋!”

    “师妹!”

    “殿下!”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少年们义愤填膺的声音和噼噼啪啪的脚步声,嬴抱月回过头,看向透出日光的窗户,随后转头对微微怔住的姬嘉树露出没有一丝阴霾的笑靥。

    “而我也很清楚,这个世界也没那么坏。”

    世有亘古长夜,但长夜中,有朗朗明月。

    姬嘉树怔怔看着面前的少女。

    日光中少女的身躯站得笔直如松。

    “众人战第一轮的结果已出,”嬴抱月站直身躯看着面前少年,“那么我会想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她轻声开口。

    “那就是第二轮,该怎么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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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特别

    就在姬嘉树的小院变得格外热闹的时候,姬清远和姬安歌所住的清安院却变得格外安静。

    “真是安静,”赵光坐在东院的屋檐下,看向坐在枣树上的李稷,“虽说我们是寄住在这里,但没想到会遇上有朝一日主人家全都不在的情况。”

    “今日是众人战第一轮成绩放榜,”李稷淡淡道,“所有人都出门很正常。”

    “是吗?明明姬家的人坐在家里都能拿到名次,”赵光耸了耸肩,“这出门到底是要作甚。”

    “在家就能看到名次,”李稷看他一眼,“你不也行么?”

    “我这是让人抄给我的,人家姬家是能提前拿到,这一样吗?”赵光一边低头看着手中刚刚收到的情报,一边嘀咕道。

    “姬小姐是去了她弟弟的院子,殿下也提前去了,但姬大公子是真出门了,”赵光摸着下巴看着手上刚收到的情报,“没想到传言不虚,这姬清远明面上是被圈禁在国师府,但实际上有人在暗地里帮他,他想出去还是能混出去的。”

    “他的事你不要打听的太深了,”李稷闻言看向他,“毕竟是那位人神的儿子,他身上的水太深了,万一触及到什么不该碰的就不好了。”

    “嗯,”赵光点头,“我可不会让人跟踪那位大公子,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不过……众人战放榜吗?”赵光凝视着手上的另一张抄着无数人名和名次的纸条,目光微凉。

    “我没想到南楚和北魏居然做得的这么绝,”他凝视着前秦人中位置排在最后的那个少女的名字愕然道,“居然把那丫头的名次排到……”

    赵光话说到一半没说完,但也没人追问。

    在一片寂静的尴尬中,他抬起头看着静静坐在树上的兄长,瞪圆了眼睛,“二哥,你不问我吗?”

    “问你什么?”李稷淡淡看了他一眼。

    看着男人脸上换回去的青铜面具和丝毫没有任何惊讶的双眸,赵光眸光一顿,脸上忽然没有了开玩笑的神色。

    “二哥,”他怔怔看着静静坐在树上的男人,像是看到了两天前在孤山崖下他看到李稷同样静静站在树上看着崖下少年人们争论时的情景。

    这时赵光恍然明白之前李稷为何在天目山中国一直保持沉默。

    “二哥。”赵光站起身看向李稷,怔然开口。

    “你一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李稷问。

    “你最初就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会是无用功?”赵光怔怔问道。

    “她做的一切不是无用功,”李稷看了他一眼。

    赵光一愣,但下一刻只听树上的男人静静道,“不过我的确知道有这个可能。”

    “你这都是怎么知道的……”赵光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好事。”李稷淡淡道。

    李稷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青铜面具,只觉脸颊上还残留着那副铁面的触感,同时也让他想起紫华山厚重的岩壁。

    “以前曾有人和我说过,”李稷像是往常一样开头,赵光就知道那个她说过的话又出现了。

    “青年才俊们还在经历最初的磨炼,但上一辈的老人们已经老而弥辣。”李稷淡淡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光心头浮现一丝异样。

    姜桂之性,老而弥辣。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但他却总觉得李稷不是在夸人。

    “意思就是,”而就在这时李稷开口淡淡道。

    “那些老人远比年轻人想象的要不要脸。”

    “咳咳,”正喝水的赵光险些被呛到,抹着水珠抬起头看向树上的男人,他还没想到他这位二哥说话会那么直接。

    不过李稷不说话则以一说话的确很直接,而他因为本身境界过高,的确经常和那些打交道,看来是深有感触。

    “不过还真是难得看你生气,”赵光看着李稷道。

    “我没生气,”李稷淡淡道,“只是……”

    “只是?”赵光重复道,但李稷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远处的流云。但看着今日他一直坐在树上的身影,赵光一时有些恍惚。

    像是看到了当初从外面被找到他和这个兄长再次见到的画面。

    那个时候李稷也是像现在这样,有事没事一直坐在树上,据说是当年他消失的那段时间养成的习惯。

    就如同,他一直活在那段时间里,一直生活那片在山林中一般。

    “二哥……你是不是,”赵光看着李稷的侧脸忽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当初……根本不希望那片浓雾雾气散去?”

    李稷闻言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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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赵光看着纸条上那个女子的名字,“不管谁生气,但这位公主殿下所作的事,就这么白干了吗?”

    “二哥。”赵光站起身看向李稷,怔然开口。

    “你一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李稷问。

    “你最初就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会是无用功?”赵光怔怔问道。

    “她做的一切不是无用功,”李稷看了他一眼。

    赵光一愣,但下一刻只听树上的男人静静道,“不过我的确知道有这个可能。”

    “你这都是怎么知道的……”赵光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好事。”李稷淡淡道。

    李稷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青铜面具,只觉脸颊上还残留着那副铁面的触感,同时也让他想起紫华山厚重的岩壁。

    “以前曾有人和我说过,”李稷像是往常一样开头,赵光就知道那个她说过的话又出现了。

    “青年才俊们还在经历最初的磨炼,但上一辈的老人们已经老而弥辣。”李稷淡淡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光心头浮现一丝异样。

    姜桂之性,老而弥辣。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但他却总觉得李稷不是在夸人。

    “意思就是,”而就在这时李稷开口淡淡道。

    “那些老人远比年轻人想象的要不要脸。”

    “咳咳,”正喝水的赵光险些被呛到,抹着水珠抬起头看向树上的男人,他还没想到他这位二哥说话会那么直接。

    不过李稷不说话则以一说话的确很直接,而他因为本身境界过高,的确经常和那些打交道,看来是深有感触。

    “不过还真是难得看你生气,”赵光看着李稷道。

    “我没生气,”李稷淡淡道,“只是……”

    “只是?”赵光重复道,但李稷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远处的流云。但看着今日他一直坐在树上的身影,赵光一时有些恍惚。

    像是看到了当初从外面被找到他和这个兄长再次见到的画面。

    那个时候李稷也是像现在这样,有事没事一直坐在树上,据说是当年他消失的那段时间养成的习惯。

    就如同,他一直活在那段时间里,一直生活那片在山林中一般。

    “二哥……你是不是,”赵光看着李稷的侧脸忽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当初……根本不希望那片浓雾雾气散去?”

    李稷闻言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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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赵光看着纸条上那个女子的名字,“不管谁生气,但这位公主殿下所作的事,就这么白干了吗?”

第二百二十四章 由来

    “怎么了?”坐在树上的李稷注意到赵光的目光,“你从刚刚开始就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赵光慌忙低下头,他看着手上的榜单道,“我就是在想既然当时那座山让你想起了云雾森林,还真亏你会帮忙破除鬼打墙呢。”

    “只是像而已,又不是真的,”李稷淡淡道,“我不能为了些许幻影就任凭那么多人在里面厮杀。而且……”

    “而且?”赵光看着到一半忽然停下的李稷。

    李稷顿了顿,开口道,“我当时被她触动了。”

    赵光眨了眨眼睛,看着难得这么坦白的兄长。

    这个她是谁,也不用言了。

    “怎么了,”李稷看了他一眼。

    “没……”赵光拍了拍脑袋,“就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地出来。”

    “这又不是什么不得的事,”李稷静静道,“一个等阶七的修行者尚且能拼尽全力,我身为等阶四,又何来道理袖手旁观。”

    赵光闻言肩膀微微一震,站在树下仰视着树上的李稷。不知为何,赵光第一次对这个兄长的话感同身受。

    那个女子身上的确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染力,看着她的样子,会让人不知不觉想起心底最纯粹的东西。

    “又怎么了?”李稷低头看着盯着他不放的赵光。

    “我只是在想,二哥你一直都没变,”赵光看着李稷道。

    修行界有这样一种法,是修行者随着境界的上升,饶性格和待人处事的态度会随之转变。

    只因强者和弱者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是不一样的。蝼蚁体会不了掌权者的视角,越接近道就应该越冷酷无情,不拘节不为路边杂草烦心。

    阶一挥手就能要掉上百饶性命,对自诩靠近神灵存在的阶,人命对他们而言,真的和路边杂草没什么区别。

    但他身边的这位靠近阶的存在,却一直没有变化。

    “赵光?”

    “没什么,”赵光看着李稷道,“只是我觉得,二哥你直到现在,依旧是一名真正的修行者。”

    不是道的傀儡,不是他们之前提及的“老而弥辣”的老人。

    “我当然是修行者,”李稷看了赵光一眼,“我还要继续往上升好么,不要的我现在就要到顶了一般。”

    “二哥你开什么玩笑,”赵光苦笑,“你可不能再升了,我可不想看到你成为疯子。”

    赵光脸上在笑,但看着李稷的目光却无比复杂。虽然是比谁都要纯粹的修行者,却终生不能踏足阶。

    只因李稷是一个水法者。

    他本该登上更大的舞台,却因为一个女子弄丢青龙神,失去了破境的道路。

    水法者破境阶,非死即疯,明明历尽艰辛到达了这里,但之后简直就是在拿命做挑战。

    这样看来即便不知当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就算没有私仇李稷也有充分恨少司命林抱月的理由。

    “水法不是不能破境,”李稷看着赵光道,“只是没有人有那样的勇气了。”

    “是啊,玩命的勇气,”赵光看着李稷摇头,“正常人不会有,我宁肯你永远不要樱”

    李稷没有话,但看来至少现在他没有破境的打算,赵光姑且松了口气。

    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哪怕是李稷也不会直接去玩命。

    “不过触动么……”赵光看着纸条上那个女子的名字找回了话题,“但无论如何,那位公主殿下所作的事,就这么白干了吗?”

    “我过,她所做的一切绝不是无用的。”李稷静静道。

    不是无用的。

    他在心底重复道。

    与此同时,李稷眼前浮现出那个少女清澈的双眸,和她在孤山崖下的平静。

    他心中很清楚,那个少女也许早就知道了一牵

    她也许早就知道可能会迎来这样的结果。

    但她恐怕不会觉得这一切是无用的。

    “就算她知道是无用的,她也依旧会去做。”李稷看着赵光道。

    “她知道……”赵光愕然睁大眼睛。

    知道这一切仍然会去做。

    “这就是她的特别之处。”李稷静静道。

    她迄今为止做过的其他人眼中的无用功难道还少吗?

    而这些,都扎入了她身边的那些少年人心郑

    无论是在前秦的归家院,还是解散送嫁队伍的云梦泽,还是布满泥水的稷下学宫,还是红雨飘洒的稷下之宴,还是那一夜云雾缭绕的森林。

    连李稷都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那么多事,影响那么多人。

    “是啊,”赵光应道,但下一刻他看着手上的榜单皱起了眉头。

    “但不管怎么,第一轮的成绩如此之低,别魁首了,前一百都很困难了,”赵光看着李稷道,“而周围如此多的恶意,她这第二轮更是艰难了,毕竟这第二轮专出的那个需要所有饶协作,是……”

    李稷眸光深深,听着赵光一字一顿出第二轮的内容。

    “马球。”

    ……

    ……

    “马球啊……”

    姬嘉树的院里,嬴抱月坐在里屋的榻上,看着姬嘉树道。

    刚刚不约而同聚在此处的陈子楚许义山等人和她完话后已经离开,今因为是放榜的日子,大家都格外忙碌,而归辰送姬安歌回去,屋内一时只剩下她和姬嘉树两人。

    嬴抱月留下来正是要和姬嘉树继续打听众人战第二轮的细节。她记得初阶大典里的马球,没有一般马球规则那么简单。

    姬嘉树看着对面少女的眼睛,不得不感叹她的反应速度太快,已经迅速从第一轮进入邻二轮。

    “马球是一国一队,一队八人,”姬嘉树道,“最后的结果按进球数计算,和市面上的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姬嘉树话锋一转,“中间的过程不一样。”

    “一般马球用的是球杖,”他缓缓道,“初阶大典中的马球,击球用的是剑。”

    “同时不光是剑,”姬嘉树道,“在初阶大典的马球赛上还可以使用其他兵器。”

    嬴抱月微微一震。

    “还可以用弓箭,”姬嘉树道,“能将球射进门之时,也算是进球了。”

    “这规则的确很新鲜,”嬴抱月道。

    但结合初阶大典的初衷却不难想像。

    初阶大典是为了培养能上战场的修行者,而当年大秦最大的敌人,就是北部边境的西戎。

    西戎最强大的战力就是骑兵。

    初阶大典采用马球赛的形式,其实是检测了年轻修行者的骑射能力。

    不光是骑射,从规则上鼓励作者多用其他兵器,同时获胜需要全队人员的亲密合作。

    可谓一举三得。

    “只是……”姬嘉树这时忽然开口,看向嬴抱月神情复杂。

    “怎么了?”

    “只是你可能……参加不了。”姬嘉树看着嬴抱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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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公平

    你可能参加不了。

    眼前的少年如此说道。

    “参加……不了?”

    嬴抱月闻言抬头看着姬嘉树的眼睛。在那双宛如夏日湖面的眼睛下,姬嘉树心情愈发复杂险些无法直视。

    就算再不忍心,但他还是要尽快打碎这个女子的梦。由他打碎总比别人来要好。

    “众人战第二轮……”姬嘉树看着嬴抱月的眼睛艰难地开口,“是只有八个人的对战。”

    这意味着就只有八个人能参加。

    众人战第二轮,是初阶大典众人战中参加人数最少的一轮。

    一个国家八个人,如果场上没有人发生意外,就只有八个人能参加这场马球赛。如果胜了这八个人当然是首功,其他人能拿到平分到的一点成绩。

    对于本身境界不高的的修行者而言,这一轮可以说是相当轻松,就等着自己队伍内的高手带着成绩回来就行了。

    虽说本人不能左右胜负,但如果本国的马球队胜利,也算是天上掉馅饼了。就算不本国队伍排名不理想,那也只能认了,谁叫这是自己的国家,难道还能换么。

    姬嘉树抬头看向窗外璀璨的日光,仿佛能看到丹阳城内熙熙攘攘的街道。

    众人战第一轮过于残酷,众人战第二轮对大多数的修行者而言是难得的喘口气休息的时间,以此来迎接更残酷的第三。姬嘉树虽然没有走出家门,但都能猜到此时大街上诸多修行者在看完榜和众人寒暄完成绩后闲逛享乐的身影。

    除了少数要准备参加第二轮的精锐,一片祥和轻松。

    但如果是其他人倒还罢了,姬嘉树看向面前的少女,她在第一轮中可以说是最累的,本该好好休息,但他偏偏知道,她无法休息。

    其他和她境界相仿的修行者能等着享受其他高阶修行者的恩泽,但她却不行。

    “如果拿不到魁首,就自请进入宁古塔终生不出。”

    看着嬴抱月平静的侧脸,当初她的血盟在他耳边回荡,姬嘉树放在膝头的手紧紧握成拳。

    “不能参加啊,”嬴抱月看着他笑了笑,“可是我一定要参加呢。”

    不参加马球赛的修行者只能拿到平分到的分数,嬴抱月心道。换言之其实就等于只能拿个团体总分,这对她最终要实现的目标显然是不够的。

    她众人战第一轮的成绩就只有团体分,如果她第二轮还拿不到上位的分数,就算后面几轮她轮轮第一也不见能拿到魁首了。

    她的前面已经没有其他的路了。

    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姬嘉树指尖的指甲扎入掌心。

    “我说过,能参加的就只有八个人,”姬嘉树看着嬴抱月道,“每个国家的马球队的人选是早就选好训练已久的。”

    换言之,没有这个女子的位置。

    “所以无论如何,你是不能参加的,”姬嘉树看着嬴抱月定定道。

    “就算你上轮帮了嬴珣,但嬴珣也不会允许你参加,其他人更是不会……”看着眼前少女的眼睛,姬嘉树一时语塞。

    其他人更是……不会允许她参加。

    姬嘉树注视着眼前少女心道。

    众人战第二轮马球赛,是丹阳城内一大盛事,是全城的百姓都可以到场观看的。

    当初她在林中没几个人看到的功绩都被掩藏,而马球这种暴露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做得好了出尽风头做得不好丢人现眼的事,不会有人允许一个女子参加。

    就算不是初阶大典,山海大陆上,也从没女子参加过正式的马球赛。

    姬嘉树自出生以来看到过的,最多就是几个贵女在自家马场挥挥球杖,也会有公子作陪,但都是哄姑娘开心,没人会认真对待,更遑论争斗。

    姬嘉树能想象,如果这个女子真的加入了前秦的马球队,会造成多么大的轰动和口诛笔伐。

    所以这是不可能的,不可……

    “不被允许吗?”然而就在这时坐在榻上的少女看着他忽然笑起来,“那又怎么样?”

    姬嘉树一愣。

    “虽然这么说有点那什么,”嬴抱月摸了摸耳边的箭镞看着他道,“我从出生到现在做的事,还没几件是被允许的。”

    这都什么话……

    等等,好像……还真是这样的?

    姬嘉树愣得更彻底。

    从进丹阳城开始,这女子似乎就没哪次是照着上面对她的意愿去做的,连他母亲和叶静姝挑衅让她住到角落去都没成功。

    “当然嫁给你不算,”眼前少女看着他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失策。”

    “真是……”姬嘉树原本复杂的心情在她的笑容下都快没了,也就是这人还有心情在这时候开玩笑。

    “所以……”姬嘉树放弃挣扎,“果然你还是要参加?”

    “那当然,”嬴抱月看着他道,“放心,我会打马球的。”

    他到底哪里能放心了?话说回来一个公主能在森林里来去自如就算了,还会打马球,前秦的宫廷教育这么神通广大的吗?

    她到底还会干些什么?

    “那参加的名额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姬嘉树皱眉,对于自负的修行者而言,想让他们把已经到手的名额让出来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让给她。

    “当然是通过公平竞争的,凭本事去拿。”嬴抱月看着姬嘉树一笑,“谁上场,应该是按照马球水平来算的吧。”

    能者居之方为公平,这个女子说的没有错。

    一点都没错。

    姬嘉树定定看着面前的嬴抱月。

    他自然是不担心这女子的公平,他只担心她无法获得公平。

    “等阶五能做决斗和比赛的见证人,”下一刻他闭了闭眼睛说道。

    嬴抱月闻言一怔,倏然明白了眼前少年的意思。

    “怎么,”

    (后为防盗)

    “虽然这么说有点那什么,”嬴抱月摸了摸耳边的箭镞看着他道,“我从出生到现在做的事,还没几件是被允许的。”

    这都什么话……

    等等,好像……还真是这样的?

    姬嘉树愣得更彻底。

    从进丹阳城开始,这女子似乎就没哪次是照着上面对她的意愿去做的,连他母亲和叶静姝挑衅让她住到角落去都没成功。

    “当然嫁给你不算,”眼前少女看着他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失策。”

    “真是……”姬嘉树原本复杂的心情在她的笑容下都快没了,也就是这人还有心情在这时候开玩笑。

    “所以……”姬嘉树放弃挣扎,“果然你还是要参加?”

    “那当然,”嬴抱月看着他道,“放心,我会打马球的。”

    他到底哪里能放心了?话说回来一个公主能在森林里来去自如就算了,还会打马球,前秦的宫廷教育这么神通广大的吗?

    她到底还会干些什么?

    “那参加的名额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姬嘉树皱眉,对于自负的修行者而言,想让他们把已经到手的名额让出来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让给她。

    “当然是通过公平竞争的,凭本事去拿。”嬴抱月看着姬嘉树一笑,“谁上场,应该是按照马球水平来算的吧。”

    能者居之方为公平,这个女子说的没有错。

    一点都没错。

    姬嘉树定定看着面前的嬴抱月。

    他自然是不担心这女子的公平,他只担心她无法获得公平。

    “等阶五能做决斗和比赛的见证人,”下一刻他闭了闭眼睛说道。

    嬴抱月闻言一怔,倏然明白了眼前少年的意思。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