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谣全文阅读 第70分节

第五百三十六章 终战

    家乡。

    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嬴抱月就知道,她是没有家的。

    上辈子她是个出生不详的孤儿,连到底是哪国的人都不知道,更没有家人和亲戚。

    她没有家乡,也没有家族。

    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悲伤,因为一个人的存在,给予了她所有的爱。

    即便幼年开始就颠沛流离,但那个人的身边,就是她的家。

    那是她生生世世的此心安处。

    而长大之后,她不光有师父,还有师弟,还有朋友,还有部下,还有无数爱她的人,所以她从不觉得有丝毫缺憾。

    有师父的阿房宫,曾经是她的家。

    但师父不在的阿房宫,对她而言只是一座冰冷的宫殿。

    前秦不是秦,不是她的家。

    但在南楚国师府,在清安院的这些日子,她发现她原来是真的很开心。

    有归家小院里的归辰和归离,有姬清远和姬安歌,有戴着面具不说话杵在那的李稷和呵呵逗乐众人的赵光,有时不时来串门的陈子楚和一脸无奈被陈子楚拖来的许义山,还有站在两个好友身后朝他大哥的院子里张望的姬嘉树。

    不知不觉,她的身边原来已经有了这么多人。

    她孤身一人从冰冷的棺材中醒来,走出那座陵墓,走出前秦,走到南楚,走到现在。

    而这段在南楚的时光,也终将走到尽头。

    今天就是初阶大典的最后一天了。

    感受到身上人的僵硬,姬嘉树有些后悔他怎么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但他却不想收回这句话。

    国师府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但那个地方曾经带给他的,只有母亲因为父亲不回家的愤怒,和父亲偶然回家对他冰冷的斥责。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却有了不同的感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一切开始于他在后山遇见的三更半夜愿意和他“聊天”的神灵。

    开始于他拔剑冲开的那一重院门。

    开始于那个少女走下马车跨入国师府的那个瞬间。

    开始于他在清安院外看着里面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吃点心的画面。

    这真是无比热闹的一个夏天。

    比他之前渡过任何一个夏天都要火热。

    真的希望这个夏天不要结束。

    “前面山路走完就要进城了,”姬嘉树抬头看向前路,“进城内我就要跳了,你抱紧我。”

    嬴抱月收紧了手臂,两人一起奔向前路。

    ……

    ……

    今日是初阶大典的最后一天,整个丹阳城的内气氛都与众不同。

    不少急着出门观战的百姓和修行者们一边议论着昨晚的异象一边走出家门,各家有修行者参加今日决战的世家,简直是门庭若市,下人们进进出出忙里忙外。

    但此时南楚国师府却十分安静,清安院外站在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只是静静地在等待。

    他们已经等待了整整一夜。

    “大哥……”看着天边朝阳升起,站在清安院门口的归离简直是要哭了,拉住归辰的手问道,“已经一整夜了,姐姐她……”

    归离深知初阶大典对嬴抱月有多重要,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那个女子还有一丝力气,爬也会爬回来。

    但此时嬴抱月一直未归,归离不担心别的,只担心她的安危。

    “没事,她会回来的,”归辰的手比归离更加冰凉,在院门口站了一整夜,他眼底下有着挡不住的黑眼圈,唯有双眼依旧明亮如初。

    “所以昨夜你为什么不拦着她!”归离咬牙,“姬大公子不拦就算了,你作为护卫怎么也不拦!”

    昨夜她迷迷糊糊跑出屋子的时候只看见姬清远像是说了个什么地方,嬴抱月回屋摘下剑就要出门。

    她和归辰本想阻拦,却只见嬴抱月看向姬清远,“他们就拜托你了,那个地方非常危险,其他人千万不要靠近。”

    归离看着归辰追上去,脚步却停在了院内。

    “你为什么不拦?”归离看着归辰气愤道。

    “连姬大公子都拦不住她,我也肯定拦不住,”归辰看向身边心急如焚的妹妹。

    他虽然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但她一定是想去救什么人。

    那么,她就一定不会放手。

    就像当初在黎山之上,他坠落悬崖之时,她拉住他的那只手,她为他而流的那些血。

    她当初没有对他放手,那她一定能救回她想抓住的那个人。

    “她会回来的,”看着日头越升越高,归辰对妹妹,也对他自己如此说道。

    归辰感受到院内另一对兄妹的目光,姬清远和姬安歌也在等待那个少女的归来。他第一次看到那个平素一直稳重的姬家大公子的神情不安得像一个孩子。

    他们都在等她回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晨光中一个身影从后墙外跃入墙中,停留在清安院门外,把众人吓了一跳。

    看着那个站在晨光中的身影,归辰瞪大眼睛。

    下一刻众人才发现这个翻了自家院墙的,居然是这个府邸未来的主人。

    “春华君!”

    “姐姐!”

    姬嘉树站在墙下,归离眼尖一眼看见了他背上的嬴抱月惊喜地叫起来。

    嬴抱月睁开眼睛,看向站在院门口的兄妹露出一个笑容。

    归辰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个少女归来的身影笑了,“殿下,欢迎回来。”

    嬴抱月笑着点了点头。

    “嘉树?她怎么样了?”姬安歌飞奔到院门外,看向院外一站一背的两个身影。

    姬嘉树背着嬴抱月走到院门外,将嬴抱月放下来,下一刻伸出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姬嘉树看着眼前无比自然地扶住她的那个人微微一愣。

    “大哥。”姬嘉树神情复杂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唤道。

    “谢谢,”嬴抱月看向身边恐怕还在自责姬清远笑了笑,“事情解决了,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用担心。”

    “不管你恢复的怎么样了,都是我告诉了你那个地方在哪里,”姬清远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回来就好。”

    到了这最后一天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作为清安院的主人姬清远看向自己的两个弟弟妹妹。

    “谢谢你把她带回来,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出发。安歌,帮抱……帮殿下换件衣服,嘉树你也快去准备吧。”

    虽然姬嘉树对姬清远的话依然心情复杂,但正如他这位兄长表现出的态度,此时顾不了其他。

    不管昨夜发生了什么,今日,就是初阶大典的最后一天。

    最后也最重要的一天。

    姬嘉树离开清安院,而清安院众人也慌忙准备起来。

    一刻钟后,在一对主仆到达国师府正门之时,一辆马车正好离开了国师府后门。

    那辆马车奔向紫华山,去赴今日的。

    最后一战。

第五百三十七章 打响

    初阶大典最后一日的氛围格外不同。

    嬴抱月掀开车帘,远远望去就能看见紫华山下人山人海,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不少异邦人样貌的人,显然是远道而来,专门只为来看这最后一场决战。

    昨夜天目山的异动显然没有影响到紫华山。嬴抱月众人到达山脚之下,只见不光昨日民众踩踏出的杂乱都已经恢复,连通往稷下学宫的山道都已经重新休整,石阶边的林木上甚至都系上了绢花。

    山下人声鼎沸,民众到的虽然多但都被禁军们拦在山下。

    国师府的马车停在了紫华山下。

    “这么多人?”归辰掀开车帘咋舌,看到被拦在山下的民众又皱眉,“怎么不给人上去?”

    “最后一日会有很多大人物要来,”姬嘉树跳下马车,向嬴抱月伸出手,“规矩上是修行者和世家贵人们先上山,之后才会放民众上山,以免发生意外。”

    “谢谢,”嬴抱月走下马车,环视四周神情有些复杂。

    “毕竟今天来的人多且杂,这么做也是为了安全,”知道她素来不在意身份,姬嘉树看向嬴抱月进一步解释道。

    “的确是挺杂的,”嬴抱月答道。她的确不喜欢这种三六九等的上山顺序,只不过初阶大典敢放民众进去观看就已经够不容易了。

    今日紫华山下的看客是她见过国别最多样的一次,之前几轮虽也有其他国家的人来看,但大部分还都是南楚本地人。可这最后一次被拦在山下的民众里,南楚本地人看上去居然最多只占三分之一,剩下的看客们口音和外貌可谓五花八门。

    这大概是最适合他国间谍混进去的场合,如此鱼龙混杂的人群敢全放上山,也就只有南楚这样的强国有控制这个场面的底气和能力。

    而南楚显然也十分重视这件事,光在山下控制人群的禁军就是昨日姜元元带来的十倍,山上保护贵人们安排的人手只会更多。

    这时其他参加今日决战的修行者纷纷到了,都在禁军的保护下上山,差不多整个家族的人都来助威,队伍浩浩荡荡,山下民众的呼喊声更是震耳欲聋。

    归辰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场面,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虽说是最后一战,但这人也太多了。”

    “这哪算人多?”

    就在这时他身边传来一个少年的笑声,众人一愣闻声望去看到说话人是谁时更被吓了一跳。

    “二殿下?”姬嘉树虽然先一步察觉到此人的气息,却没想到这人凑上来的这么快,“您还没上去?”

    归辰看着忽然出现在他背后的姜元元,差点被一口气噎住。

    毕竟换谁也没想到南楚二王子会突然站在自己背后。

    “二殿下,”嬴抱月也许久没离这位王室少年这么近,一怔之后向他行礼。

    姜元元回礼后,看向归辰继续兴致勃勃地进行刚才的话题。

    “你这就觉得人多了?”姜元元环视着紫华山下的人群耸了耸肩,“你是没看到嘉树他们那一届。”

    三年前上一届初阶大典的时候,为了围观战国六公子中的三位和北寒阁大弟子同台竞技,稷下学宫的门槛都差点被踩破了。

    “你家公主殿下这位未婚夫当年拿到魁首的时候,那围观的人至少是现在的两倍,”姜元元抬起下巴指着姬嘉树道。

    “你提这些做什么,”姬嘉树有些不自在,“再说了那些人也不光是来看我的。”

    “这倒是,”姜元元点头。

    上一届初阶大典之所以那么轰动,就是有太多出名的参加者。

    “想当初你和风华、光华还有拓跋寻确定一起进四强战的时候,整个丹阳城都差点疯了。”

    在修行界,初阶大典对战的最后一轮的四强,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后为防盗

    今日紫华山下的看客是她见过国别最多样的一次,之前几轮虽也有其他国家的人来看,但大部分还都是南楚本地人。可这最后一次被拦在山下的民众里,南楚本地人看上去居然最多只占三分之一,剩下的看客们口音和外貌可谓五花八门。

    这大概是最适合他国间谍混进去的场合,如此鱼龙混杂的人群敢全放上山,也就只有南楚这样的强国有控制这个场面的底气和能力。

    而南楚显然也十分重视这件事,光在山下控制人群的禁军就是昨日姜元元带来的十倍,山上保护贵人们安排的人手只会更多。

    这时其他参加今日决战的修行者纷纷到了,都在禁军的保护下上山,差不多整个家族的人都来助威,队伍浩浩荡荡,山下民众的呼喊声更是震耳欲聋。

    归辰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场面,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虽说是最后一战,但这人也太多了。”

    “这哪算人多?”

    就在这时他身边传来一个少年的笑声,众人一愣闻声望去看到说话人是谁时更被吓了一跳。

    “二殿下?”姬嘉树虽然先一步察觉到此人的气息,却没想到这人凑上来的这么快,“您还没上去?”

    归辰看着忽然出现在他背后的姜元元,差点被一口气噎住。

    毕竟换谁也没想到南楚二王子会突然站在自己背后。

    “二殿下,”嬴抱月也许久没离这位王室少年这么近,一怔之后向他行礼。

    姜元元回礼后,看向归辰继续兴致勃勃地进行刚才的话题。“你家公主殿下这位未婚夫当年拿到魁首的时候,那围观的人至少是现在的两倍,”姜元元抬起下巴指着姬嘉树道。

    “你提这些做什么,”姬嘉树有些不自在,“再说了那些人也不光是来看我的。”

    “这倒是,”姜元元点头。

    上一届初阶大典之所以那么轰动,就是有太多出名的参加者。

    “想当初你和风华、光华还有拓跋寻确定一起进四强战的时候,整个丹阳城都差点疯了。”

    在修行界,初阶大典对战的最后一轮的四强,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后为防盗

    “你这就觉得人多了?”姜元元环视着紫华山下的人群耸了耸肩,“你是没看到嘉树他们那一届。”

    三年前上一届初阶大典的时候,为了围观战国六公子中的三位和北寒阁大弟子同台竞技,稷下学宫的门槛都差点被踩破了。

    “你家公主殿下这位未婚夫当年拿到魁首的时候,那围观的人至少是现在的两倍,”姜元元抬起下巴指着姬嘉树道。

    “你提这些做什么,”姬嘉树有些不自在,“再说了那些人也不光是来看我的。”

    “这倒是,”姜元元点头。

    上一届初阶大典之所以那么轰动,就是有太多出名的参加者。

    “想当初你和风华、光华还有拓跋寻确定一起进四强战的时候,整个丹阳城都差点疯了。”

    在修行界,初阶大典对战的最后一轮的四强,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后为防盗

    “你家公主殿下这位未婚夫当年拿到魁首的时候,那围观的人至少是现在的两倍,”姜元元抬起下巴指着姬嘉树道。

    “你提这些做什么,”姬嘉树有些不自在,“再说了那些人也不光是来看我的。”

    “这倒是,”姜元元点头。

    上一届初阶大典之所以那么轰动,就是有太多出名的参加者。

    “想当初你和风华、光华还有拓跋寻确定一起进四强战的时候,整个丹阳城都差点疯了。”

    在修行界,初阶大典对战的最后一轮的四强,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后为防盗

第五百三十八章 收网

    都是来看她的。

    姬嘉树闻言一怔,这时发现随着姜元元王室仪仗的到来,注意到他们这群马车下的百姓越来越多,民众的议论声传来。

    “真的有女人,那境界不像是天生的,那恐怕就是传闻中的女修吧?”

    “可怎么有两个等阶七?哪个是那个前秦公主?”

    “戴面纱的那位是国师府的小姐!她那是天生的等阶七,春华君旁边的那个女人恐怕就是前秦公主!”

    锁定了目标,姬嘉树只觉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向嬴抱月,打量和猎奇,恶意与善意,不同的瞳色,不同的肤色,各个国家的人都在看她。

    “看来初阶大典最后一日的效果还是那么强,”姜元元道,“只是一夜之间,有个女人进了对战十六强的消息估计已经传遍了世家的情报网。”

    不少民众捕风捉影也知道了这件事。

    毕竟这是山海大陆在少司命和大司命死后,女性修行者时隔七年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

    以这样一种激烈的,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

    “就那样一个小丫头?老子还以为是有三头六臂呢!”

    “就这打败了叶家杜家的公子?骗人的吧?是不是南楚嫌弃这届初阶大典不够热闹放出的假消息啊?”

    这注定是拥有无数争议的一届初阶大典。

    姜元元看向身前面色苍白显得有些荏弱的少女,即便现在的她看上去和普通的大家小姐没什么两样,但她正在创造历史。

    “话说怎么能让女人参加初阶大典?这不是胡闹吗?南楚也是堕落了啊!”

    “那是南楚二殿下保的人,说是那女人答应了会拿到魁首,拿不到就进宁古塔才给她参加的!”

    “真敢说!老子才不信,倒要亲眼看看这南楚要怎么比这最后一天,看那女人弱不禁风的样儿,这第一轮肯定就输了!”

    人群中夹在着各种口音,粗声粗气的议论听得归辰等人心头冒火。

    “姐姐,那些都是什么人,脸都黑红黑红的,怎么都和这边的人长得不一样!”归离想要骂回去但看着那些人从未见过的相貌又有些胆怯,拉住嬴抱月蹙眉问道。

    “那是后辽人,而且应该是住在最北边的人,”嬴抱月解释道,“因为生活在高原,所以和南楚人肤色不一样。”

    “那些呢?怎么看着珠光宝气的,男人都戴那么长的金链子!”归离继续皱眉。

    “那是中唐人,应该是常去西域贸易的商人,”嬴抱月继续笑着解释,向身边的少女介绍六国的风土人情。

    一边的姬嘉树静静看着她,作为深宫中的公主,但这个少女的阅历却远超同龄人。

    “好了,我们快点上去吧,”他侧身向嬴抱月身前一步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

    嬴抱月点头,众人拾级而上,跨入稷下学宫的山门。

    但就在离开山下之时,姬嘉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山下的人群,心中浮起一个疑问。

    他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山下的这些人中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此时看着走在他身前的那个少女,他终于意识到这种违和感是什么。

    山下人群里各个国家的人都有,甚至连距离南楚最遥远的后辽雪原上的后辽人都来了不少,然而……

    这么多国家里,却很少见到前秦人。

    连和前秦毫不相干的后辽和中唐人都在议论她,但前秦本国人,却没见到几个,有的也是原本住在南楚口音都快同化的那些。

    为什么?

    姬嘉树看着一步步登上石阶的少女的背影。

    自家公主进入初阶大典最后一轮,按理说对前秦而言也是个闻所未闻的惊人消息,但为何前秦的反应这一次却格外迟钝?

    在六国前来观看的百姓中,唯独前秦人最少。

    这是为什么?

    ……

    ……

    “师兄,那位公主是怎么做到的?真的没什么前秦人啊!”

    就在姬嘉树等人身后,费力地搬着轮椅上山的王竹升看向在他身边闲庭信步的拓跋寻。

    因为有拓跋寻先入为主地和他说过前秦公主封锁了前秦情报线的猜测,王竹升一到山脚之下就发现了山下人群的异常。

    只是封上一时他还能理解,初阶大典最后一轮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传到前秦?

    毕竟世家之间也都有各自的情报网。

    “前秦的那些世家在干什么?”王竹升皱眉问道。

    “前秦有实力的世家都跟着嬴珣公子到了南楚,剩下的那些多是些酒囊饭袋目光短浅之徒,”拓跋寻走在前面张开屏障淡淡开口,“不过应该也是有些许世家收到了消息。”

    “那为什么……”王竹升愕然。

    “看来是阿房宫真的没收到消息,”拓跋寻道,“宫里没反应,世家也不好动作。”

    话是这么说,但不知为何,拓跋寻总觉得这件事背后,似乎还有别的力量在涌动。

    ……

    ……

    “有一说一,那位小公主的情报控制搞得还真是不错。”

    前秦都城贵阳,千金阁内,坐在上首的黑衣人将空了的酒杯丢上桌子,向身边的老者呵呵笑道,“她那个兄长要是有她一般的本事和心眼,这秦国的家底也不会被掏空到如此地步。”

    “只凭一个校尉,是怎么做到这件事的?”黑衣人身边的白衣老者摸着胡子,“南边的情报线都被换了假消息。”

    “听说那位小楼校尉,当年还有一位兄长,在永夜长城上地位不凡。”黑衣人拿了个新酒杯把玩。

    “但那位不是和梅花将军一起消失了七年了吗?”白衣老者闻言瞳孔一缩。

    “是啊,消失得干干净净,”黑衣人冷笑,“和他们那个主子一样。”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淡淡道,“更何况是那位少司命亲手建起的势力。”

    “只要那些人的尸体一日不找到,永夜长城就会一直伫立在那里,”黑衣人缓缓捏碎手中酒杯,看得周围人心惊肉跳。

    “少司命……”听到这个名字,白衣老者倒吸一口凉气,下一刻像是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大王和夜公子隐而不发,就是为了钓出少司命的残存势力?”

    “倒也不全是,那些人藏得实在太好了,有点蛛丝马迹都不容易,”黑衣人淡淡道,“前秦这消息能滞后到这种地步,也委实是那位陛下太没用了。”

    “听说阿房宫内陛下已经半个月没批奏折了,嬴晗日这些天在干些什么?”

    “这……”白衣老者神情有些尴尬,“情报还没传进阿房宫,前秦王新婚燕尔,北魏公主和陛下正天天歌舞……”

    “那个北魏公主居然这么大魅力?”黑衣人笑起来,“北魏这步棋走得倒是妙。”

    “之前还担心嬴晗日被他那个妹妹玩得团团转,”男人饮一口酒,“现在看来有人走在了前面。”

    “那我们……”白衣老者神情紧张起来。

    “初阶大典最后一日啊,”黑衣人看向地上跪着的身披黑甲的将军,“阿朗,我的人是没剩了,但你家夜公子的人恐怕还有吧?”

    “还剩最后一人。”朗将军深吸一口气。

    “好好,不愧是小阿夜,”黑衣人拍手鼓掌,“那么我们……”

    他走到窗边,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向南方举杯。

    “也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逆战

    远方正在靠近和已经进入的风雨无人知晓。紫华山上,百姓终于得已上山聚齐的稷下学宫之中,所有人此时目光都投到了重新修缮的会战台上。

    昨日被砍得四分五裂的汗青石台面已经全部替换,换成了颜色更深的石头,四周的大阵更是配备了比昨日多上一倍的阵师。

    “这石头是……碧血青?”姬嘉树登上考官高台,看向姜元元问道。

    “没错,正是比汗青石更硬的碧血青,”姜元元耸肩,“这些石头可差点把王宫里的库房给掏空了,连夜找了上百个挑夫运上来的。”

    “这要是还能砍裂,那我们姜家也没办法了,”姜元元摊手,看向会战台下的十六个修行者,“要再裂,这整座山恐怕都要给这些人整裂喽。”

    “那倒不至于,”姬嘉树闻言苦笑,“昨日也是准备不充分,谁能想到初阶大典就打成这样。”

    “你们那届那么多高手,也没见打成那样啊,”姜元元皱眉。

    “我们那届的确有很多高手,但也许正因为我们是高手,”姬嘉树抬头看向会战台下即便休整一夜也能看见满身伤痕的十六人,少年目光复杂,“所以我们并不如这些人拼命。”

    正因为高手,在站上擂台之时,他们就知道了谁更强,也并不会想去改变这些结果。

    与其说是对战,走到最后更像是切磋。

    就像拓跋寻和他的那一战,他们最终谁都没有见血,只是友好地结束了战斗。

    拓跋寻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当然也不会选择认输,但也没想过要赌上性命去打倒他。

    大家都是聪明人。

    既然知道打不过,那就切磋切磋让双方都面子都过得去,真能找到破绽就下手,找不到也不用强求。

    姬嘉树看向腰边的春雷剑,他活了十五年,从未打过没有把握的战斗。

    他的父亲从小也如此教导他。

    告诉他真正成熟的修行者应当是游刃有余,胸有成竹,有进有退的。

    如果做不到这些还不愿放弃,不过是没有力量沉浸在愚蠢妄想中的弱者罢了。

    强大的修行者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曾经也这么想。

    直到今日,在这一届初阶大典中,姬嘉树却见到了另一种强大。

    (后为防盗)

    远方正在靠近和已经进入的风雨无人知晓。紫华山上,百姓终于得已上山聚齐的稷下学宫之中,所有人此时目光都投到了重新修缮的会战台上。

    昨日被砍得四分五裂的汗青石台面已经全部替换,换成了颜色更深的石头,四周的大阵更是配备了比昨日多上一倍的阵师。

    “这石头是……碧血青?”姬嘉树登上考官高台,看向姜元元问道。

    “没错,正是比汗青石更硬的碧血青,”姜元元耸肩,“这些石头可差点把王宫里的库房给掏空了,连夜找了上百个挑夫运上来的。”

    “这要是还能砍裂,那我们姜家也没办法了,”姜元元摊手,看向会战台下的十六个修行者,“要再裂,这整座山恐怕都要给这些人整裂喽。”

    “那倒不至于,”姬嘉树闻言苦笑,“昨日也是准备不充分,谁能想到初阶大典就打成这样。”

    “你们那届那么多高手,也没见打成那样啊,”姜元元皱眉。

    “我们那届的确有很多高手,但也许正因为我们是高手,”姬嘉树抬头看向会战台下即便休整一夜也能看见满身伤痕的十六人,少年目光复杂,“所以我们并不如这些人拼命。”

    正因为高手,在站上擂台之时,他们就知道了谁更强,也并不会想去改变这些结果。

    与其说是对战,走到最后更像是切磋。

    就像拓跋寻和他的那一战,他们最终谁都没有见血,只是友好地结束了战斗。

    拓跋寻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当然也不会选择认输,但也没想过要赌上性命去打倒他。

    大家都是聪明人。

    既然知道打不过,那就切磋切磋让双方都面子都过得去,真能找到破绽就下手,找不到也不用强求。

    姬嘉树看向腰边的春雷剑,他活了十五年,从未打过没有把握的战斗。

    他的父亲从小也如此教导他。远方正在靠近和已经进入的风雨无人知晓。紫华山上,百姓终于得已上山聚齐的稷下学宫之中,所有人此时目光都投到了重新修缮的会战台上。

    昨日被砍得四分五裂的汗青石台面已经全部替换,换成了颜色更深的石头,四周的大阵更是配备了比昨日多上一倍的阵师。

    “这石头是……碧血青?”姬嘉树登上考官高台,看向姜元元问道。

    “没错,正是比汗青石更硬的碧血青,”姜元元耸肩,“这些石头可差点把王宫里的库房给掏空了,连夜找了上百个挑夫运上来的。”

    “这要是还能砍裂,那我们姜家也没办法了,”姜元元摊手,看向会战台下的十六个修行者,“要再裂,这整座山恐怕都要给这些人整裂喽。”

    “那倒不至于,”姬嘉树闻言苦笑,“昨日也是准备不充分,谁能想到初阶大典就打成这样。”

    “你们那届那么多高手,也没见打成那样啊,”姜元元皱眉。

    “我们那届的确有很多高手,但也许正因为我们是高手,”姬嘉树抬头看向会战台下即便休整一夜也能看见满身伤痕的十六人,少年目光复杂,“所以我们并不如这些人拼命。”

    正因为高手,在站上擂台之时,他们就知道了谁更强,也并不会想去改变这些结果。

    与其说是对战,走到最后更像是切磋。

    就像拓跋寻和他的那一战,他们最终谁都没有见血,只是友好地结束了战斗。

    拓跋寻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当然也不会选择认输,但也没想过要赌上性命去打倒他。

    大家都是聪明人。

    既然知道打不过,那就切磋切磋让双方都面子都过得去,真能找到破绽就下手,找不到也不用强求。

    姬嘉树看向腰边的春雷剑,他活了十五年,从未打过没有把握的战斗。

    他的父亲从小也如此教导他。

    告诉他真正成熟的修行者应当是游刃有余,胸有成竹,有进有退的。

    如果做不到这些还不愿放弃,不过是没有力量沉浸在愚蠢妄想中的弱者罢了。

    强大的修行者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曾经也这么想。

    直到今日,在这一届初阶大典中,姬嘉树却见到了另一种强大。

    告诉他真正成熟的修行者应当是游刃有余,胸有成竹,有进有退的。

    如果做不到这些还不愿放弃,不过是没有力量沉浸在愚蠢妄想中的弱者罢了。

    强大的修行者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曾经也这么想。

    直到今日,在这一届初阶大典中,姬嘉树却见到了另一种强大。

第五百四十章 肩膀

    “十六人战最后一场!”

    “八强最后一位!”

    “前秦,嬴抱月胜!”

    日头升起,紫华山上又响起了钟声。

    钟声响起,嬴抱月拄剑慢慢走下台,她走的很慢,台下也很安静。

    因为此时这已经是十六人战的最后一场。

    除了外围的民众,台下原本的十六位修行者中,只剩下了七位。

    她是第八位,正在朝台下走去。

    初阶大典最后一日,一开始的十六人战结束得很快,没有出乎很多人的预料,除了最后一场。

    “孟施和莫华果然都赢了,”台上的姜元元摸着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尽量让自己不要先去看那个女子,而是看向台下的七人,“嬴珣和北寒阁的慕容恒也赢了。”

    最后一日的抽签依旧由昨日那位上了年纪的考官负责,这一次十六人战的抽签分布还是比较平均,并没有出现热门选手之间的对抗。

    平素实力表现较强的修行者都赢了。

    “慕容恒让人有点意外,我记得他不是朝着下一任北寒阁大弟子培养的么,应该破境等阶六不久吧?”姜元元感叹道。

    “北寒阁……”姬嘉树看着台下那个身材清瘦像个书生的少年,眸光微深,不知为何神情有些复杂。

    “他遇上的对手也不算太强,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最后姬嘉树深吸一口气,没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只是神情愈发凝重。

    “是吗?”姜元元皱眉,看向余下的七人,“但接下来这剩下来的,可没有好啃的骨头了。”

    毕竟已经是八强了。

    而看起来好啃的只有……

    姜元元已经尽量地不去看那个少女,但下一刻外围的民众发出一阵惊呼。

    就在嬴抱月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脚底一软居然直直向前栽去!

    姜元元感觉身边人身上的气机迅速提升,只得连忙一把抓住他。

    “小心!”

    就在这时,一个离得最近的身影倏然上前接住了她,嬴抱月一头栽进了那个人怀里。

    看清那人是谁,周围民众又发出了一片惊讶之声。

    “这可真是……”

    “果然那个传言是真的吧……”

    “那不是北魏继子吗?这两人什么关系啊……”

    高台上抓住姬嘉树的姜元元也瞪大眼睛,看着会战台下的孟施和嬴抱月。虽然在接住的瞬间立刻改为扶,嬴抱月也立刻清醒从孟施怀中离开,但那一幕还是让所有人说不出话来。

    虽然孟施刚刚离得最近,但谁都没想到,他会第一时间上前扶住她。

    而且刚刚那个动作真的很像是抱……

    姜元元不敢想了,偷眼看向一边的姬嘉树,却只见身边人居然像是在自言自语。

    “嘉树?”姜元元问道,“你还好吗?”

    姬嘉树将“那是个女子”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抬眼看向面前神情古怪的王室少年,淡淡开口,“我有什么不好的?”

    “好,你厉害,”姜元元抬手,心道这两人如果真要解除婚约,看来也不是不可能,之前姬嘉树的那些反应果然有部分是他的错觉吧。

    “谢谢,我醒了,”这时会战台下嬴抱月清醒过来,推了推孟施的肩膀,站直了身躯。

    孟施往一边挪了一步,深吸一口气,“你这身体……”

    “没事,再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恢复速度还是很快的,”嬴抱月摸了摸怀中的一个竹筒,看向身边眉头紧锁的人,“总会有办法的。”

    “她还有什么办法?”姜元元吸气,“这八强战她要怎么打!”

    本来就没有人想到这个女子拖着这样一幅身体,居然还能打赢十六人战。但就算她打赢了十六人战,此时的状态看上去也像是油尽灯枯,已经榨干了所有力量。

    “她恢复速度的确很快,但现在时间不够,”姬嘉树深吸一口气,袖子下双拳握紧。

    按照初阶大典的规则,十六人战和八人战在同一个上午举行,中间不休息。

    从清晨到现在,他的确感觉到了那个女子快速的恢复速度,但刚刚的十六人战,已经将她早上好不容易恢复的体力和真元又耗空了!

    后面紧接着又是八强战!

    就算她运气再好这次又抽到最后一场,但八强战总共只有四场对战,她根本没有时间喘口气。

    时间,时间!

    那个少女的眼中像是有一团火,意志不灭,仿佛可以永远不眠不休地燃烧下去。

    但现在,她缺的就是时间。

    刚刚打完十六人战的嬴抱月已经没有体力在应对接下来的八人战了,况且八人战的对手又都是最后脱颖而出的绝对强者,如果碰巧她被抽中第一场……

    “八强战!第一场抽签开始!”

    “第一场,出战者,前秦继子嬴珣!”

    这时考官的高喊声夺走所有人的注意力,听到报出这个名字人群中的前秦人开始欢呼,然而听到下一个抽出的名字之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位,前秦嬴珣对……”

    “前秦,嬴抱月!”

    “什么?”考官高台上姜元元失声开口险些忘记自己的身份,而这时他手臂上传来一股大力,他嘶了一声回头却只见姬嘉树死死握紧了他的手臂,力气大像是要将其捏断。

    “疼,疼,你小子放手,这又不是我抽的签!”姜元元连忙开口,姬嘉树松开手,但眼睛却定定看着台下的那个少女。

    “唉,这丫头也太倒霉了,”姜元元知道姬嘉树刚刚恐怕是想控制自己不要飞奔下去,也就没怪这人险些捏断自己的手。

    只怪这签抽的实在让人扼腕不已。

    看着扶着孟施的肩膀缓缓站起的那个前秦少女,和在前秦人的助威声中走出人群的那个前秦少年,姜元元神情复杂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两人……”

    虽然说走到这一步谁都可能对上,但谁都没想到,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候,居然出现了兄妹战。

    对于他们这些看着那个少女走到现在的人而言,更是有别样的心情。

    “如果这丫头身体没问题,这倒是可以一战,只是……”姜元元有些叹息,嬴珣的实力还真说不准能比嬴抱月打败的叶思远和杜思齐强到哪去。但此时以那个少女现在的身体状态遇上他,基本上是个死局。

    而就在这时,虽然是本国修行者之间的对战,但人群中围观的前秦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纠结,反而愈发兴奋。

    “大公子赢定了!”

    “本来嘛,这种肯定是要王子赢啊!”

    “大公子终于能证明实力了!”

    “这些前秦人怎么回事?”虽然猜到了一点缘由,但姜元元神情还是有些不满,“怎么这些前秦人巴不得这两人对上似的!”

    “因为在前秦人眼里,她抢了他的风头,”姬嘉树神情复杂地看着从两边走上高台相对而立的那对堂兄妹。

    嬴珣被任命为前秦继子,在前秦人眼里初阶大典本该是设计好的嬴珣立威的舞台,但谁都没想到,走到现在脱颖而出的居然是那个少女。

    公子反而被公主压了一头。

    所以。

    “他们希望,他打败她。”

    最好还是打得落花流水,以极大的差距打败她。

    姬嘉树静静看向一触即发的会战台,闭上双眼。

    “嬴珣是前秦人的希望,没人想看见一个公主凌驾于王子之上。”

    这就是属于那个少女的。

    命运。

    ------题外话------

    之后的剧情大家应该都猜不到哈哈哈哈哈,

第五百四十一章 兄妹

    明月……”

    看着那个少女走上高台尚且有些摇晃的背影,会战台下哪怕一直坚信着她能赢的归辰都伸出了手。

    “这搞不好,就是她最后一场战斗了。”高台上姜元元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

    他看向四周围观的民众,也在其他人眼中看到了惋惜。

    那个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少女,居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么。

    看着那个等阶七的少女走向她那个等阶六的兄长,姜元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所谓惋惜,建立在双方至少势均力敌的情况下。

    如果是在初阶大典开始之前他一定说不出这句话,当初在稷下之宴上和这个少女结下血盟立下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是对笼罩在他身上的命运的一次小小反抗。

    初阶大典榜首。

    他就从没想过区区一个低阶的女修能实现那个目标,他提出那个约定本来只是想为难她,让那个女子知难而退。

    但那个少女一步未退。

    在那之后她真的参加了初阶大典,跌跌撞撞走到最后,她创造了很多不可能,但谁都没想到她能走到这一步。

    毕竟在初阶大典开始之前,谁能想到那个少女居然能有和嬴珣平起平坐的一天呢?

    虽然在稷下之宴上表现惊艳,但嬴抱月当时尚且没有打败等阶六。

    可经过昨日的一天,几乎所有眼没瞎的修行者都发现,这个少女有和等阶六一战的能力。

    如果她在全盛状态下,有和嬴珣一战的能力。

    所以人们才会感到惋惜。

    “偏偏在这个时候抽中了嬴珣,”姜元元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姬嘉树,“她本来还是有希望赢的,只是她……”

    在身体状态最差的时候,遇上了个硬茬。

    有一说一,这个少女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嬴珣虽然是前秦人但在南楚长大,也常在世家公子群中切磋,本身水平据姜元元所知处于中游,如果那个少年没有藏拙的话。

    当然,不藏拙是不可能的。

    单看嬴珣没有使用什么名剑也没有使用什么手段就走到了八强就可见其实力不凡。

    总之,最为前秦世家支持的前秦继承人,嬴珣的实力要强于嬴抱月上一场的对手。

    按照姬嘉树的说法,那个少女上一场就差不多耗尽了力量。

    敌强我弱,情况再糟糕不过。

    无论是本身的地位和身后前秦人注视的目光,都决定了嬴珣不能输。

    而以那个少女如今的身体状态,如果不采取一些手段,不可能赢。

    更何况嬴珣的获胜是众望所归,看着嬴珣走到会战台中央,前秦人为嬴珣的欢呼声如海浪半响起。所有人欢欣雀跃,期盼着这位前秦的大公子一剑雪耻,打破所谓前秦公主也许更强的传言。

    在周围民众的声浪中,只显得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女处境更加凄凉。

    “这都要怎么打啊?她能不能认输直接结束啊?”

    看着台上那个气血充沛的少年和脸色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少女,姜元元看向一边的姬嘉树忍不住开口。

    “我怕的就是,她不会认输。”姬嘉树深吸一口气,“我怕她真的要去赢。”

    “你这都在说什么?”姜元元一愣看向一边的姬嘉树。

    姬嘉树闭了闭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嬴抱月不惜燃烧真元冲入龙吸水的画面。

    那个女子绝不会那么轻易认输,她应该还藏着最后的手段。所以他真正害怕的,是她为了赢又使用什么手段。

    他不怕她输,他害怕她再受伤。

    (后为防盗)

    “明月……”

    看着那个少女走上高台尚且有些摇晃的背影,会战台下哪怕一直坚信着她能赢的归辰都伸出了手。

    “这搞不好,就是她最后一场战斗了。”高台上姜元元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

    他看向四周围观的民众,也在其他人眼中看到了惋惜。

    那个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少女,居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么。

    看着那个等阶七的少女走向她那个等阶六的兄长,姜元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所谓惋惜,建立在双方至少势均力敌的情况下。

    如果是在初阶大典开始之前他一定说不出这句话,当初在稷下之宴上和这个少女结下血盟立下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是对笼罩在他身上的命运的一次小小反抗。

    初阶大典榜首。

    他就从没想过区区一个低阶的女修能实现那个目标,他提出那个约定本来只是想为难她,让那个女子知难而退。

    但那个少女一步未退。

    在那之后她真的参加了初阶大典,跌跌撞撞走到最后,她创造了很多不可能,但谁都没想到她能走到这一步。

    毕竟在初阶大典开始之前,谁能想到那个少女居然能有和嬴珣平起平坐的一天呢?

    虽然在稷下之宴上表现惊艳,但嬴抱月当时尚且没有打败等阶六。

    可经过昨日的一天,几乎所有眼没瞎的修行者都发现,这个少女有和等阶六一战的能力。

    如果她在全盛状态下,有和嬴珣一战的能力。

    所以人们才会感到惋惜。

    “偏偏在这个时候抽中了嬴珣,”姜元元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姬嘉树,“她本来还是有希望赢的,只是她……”

    在身体状态最差的时候,遇上了个硬茬。

    有一说一,这个少女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嬴珣虽然是前秦人但在南楚长大,也常在世家公子群中切磋,本身水平据姜元元所知处于中游,如果那个少年没有藏拙的话。

    当然,不藏拙是不可能的。总之,最为前秦世家支持的前秦继承人,嬴珣的实力要强于嬴抱月上一场的对手。

    按照姬嘉树的说法,那个少女上一场就差不多耗尽了力量。

    敌强我弱,情况再糟糕不过。

    无论是本身的地位和身后前秦人注视的目光,都决定了嬴珣不能输。

    而以那个少女如今的身体状态,如果不采取一些手段,不可能赢。

    更何况嬴珣的获胜是众望所归,看着嬴珣走到会战台中央,前秦人为嬴珣的欢呼声如海浪半响起。所有人欢欣雀跃,期盼着这位前秦的大公子一剑雪耻,打破所谓前秦公主也许更强的传言。

    在周围民众的声浪中,只显得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女处境更加凄凉。

    “这都要怎么打啊?她能不能认输直接结束啊?”

    看着台上那个气血充沛的少年和脸色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少女,姜元元看向一边的姬嘉树忍不住开口。

    “我怕的就是,她不会认输。”姬嘉树深吸一口气,“我怕她真的要去赢。”

    “你这都在说什么?”姜元元一愣看向一边的姬嘉树。

    姬嘉树闭了闭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嬴抱月不惜燃烧真元冲入龙吸水的画面。

    那个女子绝不会那么轻易认输,她应该还藏着最后的手段。所以他真正害怕的,是她为了赢又使用什么手段。

    他不怕她输,他害怕她再受伤。

    单看嬴珣没有使用什么名剑也没有使用什么手段就走到了八强就可见其实力不凡。

    总之,最为前秦世家支持的前秦继承人,嬴珣的实力要强于嬴抱月上一场的对手。

    按照姬嘉树的说法,那个少女上一场就差不多耗尽了力量。

    敌强我弱,情况再糟糕不过。

    无论是本身的地位和身后前秦人注视的目光,都决定了嬴珣不能输。

    而以那个少女如今的身体状态,如果不采取一些手段,不可能赢。

第五百四十二章 母子

    看着那一剑刺出,所有前秦人的欢呼憋在了嗓子里。

    但下一刻,嬴珣的剑停在嬴抱月的咽喉之前。

    “这是怎么了?”台下众人愕然四顾。

    嬴珣的手没动,静静看着那个根本没抬剑相挡,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罐的少女。

    “这是什么?是药吗?”

    “算是吧,”嬴抱月看向手中装着李稷当初给她的那些药丸的竹罐,倒出两枚笑了笑道,“不好意思麻烦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吃完。”

    看着眼前这一幕,高台上姬嘉树瞳孔一缩身形微动,姜元元拉了他一把,他深吸一口气死死遏制住阻止那个少女的冲动。

    虽然不知道她吃的是什么,但姬嘉树总有不祥的预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但他却无法阻挡。

    然而下一刻,看着眼前这一幕姬嘉树眸光微怔,因为会战台有另一个人阻止了她。

    嬴抱月正要吞下手中药丸,却被眼前人握住了手腕。

    她一怔抬起头,只见面前少年近在咫尺的眉眼。

    “等等,”嬴珣一手握剑,一手捏紧了手中纤细的手腕,“这是什么药?是治内伤的吗?”

    “你怎么也觉得我有内伤,”嬴抱月笑了笑,“差不多吧。”

    但嬴珣依旧没放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这药对你的身体有伤害吗?”

    “不吃多的话应该没事,”嬴抱月笑道,目光挪到被死死抓住的手腕轻声开口,“放开我吧。”

    “你一定要吃吗?”嬴珣问道。

    “不吃的话我可没信心能打败你,”嬴抱月认真道,“不要为我担心,我们公平竞争就好。”

    “公平竞争……”嬴珣静静注视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少女的眼睛,下一刻他松开了手,轻声开口,“你变了很多。”

    正要吃下手中药丸的嬴抱月闻言一怔,抬头看向面前面容有一半熟悉的少年,顿了顿轻声问道。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我其实也不记得了,我们接触的太少了。”嬴珣凝视着这个他名义上的堂妹。

    她以前是什么样子?嬴珣记得他小时候很讨厌她,但到现在却发现这些记忆已经完全模糊。

    仅仅是一个多月的相处,对那个少女幼年稀薄的厌恶,居然已经完全被如今她鲜明的模样给冲淡,冲淡到简直想不起来原来的她是什么模样。

    他认识的是现在的她。

    “是吗?”嬴抱月同样静静凝视着面前少年笑了笑,“说实话我也不记得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她记得的是他更小的时候。

    “是啊,我们都不记得了,”嬴珣握紧了手中的剑,“毕竟七年了,世道都变了。”

    七年前,她的兄长登基,而他被迫逃出前秦,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到今天。

    而七年后,这个少女作为她兄长的棋子被送到这里任人宰割,顺便给他添堵。

    他本以为是如此。

    本该是如此。

    他们的立场,是水火不容的。

    看着嬴珣重新举起剑,台下的前秦人又兴奋起来。

    “终于要开始打了,到底谁会赢?”

    “肯定是大公子吧!至于公主这命能不能保住还另说……反正是那人的妹妹也不值得怜惜……”

    “何苦要为难大公子对妹妹下手,这公主也太没眼力见,赶紧认输吧!”

    台下各种叫嚣和劝说混乱交织,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嬴珣手中的剑,而嬴抱月看着那把剑的剑尾却微微一怔。

    作为前秦世家的推举者,嬴珣的剑却有些普通,虽然是三尺青锋但不是名剑,模样平平无奇色泽较暗。但就是这样一把剑,剑尾却缀着一抹鲜红的剑穗,为这把剑增色不少。

    “这个剑穗……”嬴抱月看着那抹有些褪色但依然明亮的红微微一愣。

    “你说这个?是我母亲小时候给我编的。”嬴珣瞥了一眼淡淡道。

    “母亲?”高台上姜元元闻言皱眉,“嬴珣……我记得他出生时皇长子妃就过世了吧?”

    “哦,我生母过世的早,我说的是我继母。”

    注视着嬴抱月微愣的目光,嬴珣淡淡开口。

    “继……”台上听到这句话的姜元元也一愣,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嬴珣说的人是谁,一边姬嘉树也有些意外。

    “说起来……”姬嘉树深吸一口气,“那位少司命殿下的确当年好像差点成了皇长子妃,的确算是皇长孙的……”

    只不过这关系还是真有点乱。

    更让人惊讶的是,嬴珣会愿意把那个女子称之为母亲。

    “是这样啊,原来是你的母亲,”嬴抱月看向嬴珣手中的剑,看着那抹红她眸光微凝,最后只是闭了闭双眼,将手中的药丸放至唇间。

    嬴珣手中剑抬得更高。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所有人看着这剑拔弩张的画面,知道期盼已久的画面就要到来,看着那个少女将药丸放到嘴边,姬嘉树指甲扎入掌心。

    “对了,你还没出嫁吧?”就在这时,嬴珣看着嬴抱月忽然冷不丁问道。

    “嗯?”服药动作被打断药丸停在嘴边,嬴抱月看向他一愣,“倒是没有正式出嫁……”

    她和姬嘉树只是定了个婚,三媒六聘也只走了一小半,的确不算嫁了。

    “是吗?开始吧。”嬴珣淡淡道,感受到他的剑意众人浑身一凛!

    伴随着他的声音,众人眼前剑光一闪,所有人瞪大眼睛,然而下一刻。

    剑光一闪,鲜红的剑穗在少年的剑柄边摇动。

    嚓的一声,嬴珣手中的剑被插入地面。

    然后他伸手,一把将嬴抱月拉到自己怀中。

    ……

    ……

    “嬴……”

    向来擅长预估对手动作的嬴抱月经历了她人生第一次的猝不及防,手中的药丸瞬间滑落。原本看着要向她一剑刺下的少年双膝落地,盘坐在地面之上,然后将她拉进了怀里。

    场间一片死寂。

    众人目瞪口呆。

    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加难以相信眼前的画面。

    在一片死寂里,只有一颗圆滚滚的药丸在会战台上咕噜噜滚动。

    嬴抱月的目光追着那颗药丸,下一刻却有一双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这是……”她转过头,看向将她按到自己膝上的少年,“你这是在做什么?”

    “既然你还没出嫁,就让我再做一次哥哥,”嬴珣淡淡开口。

    “好了,别吃药了,睡吧。”

    ------题外话------

    恭喜嬴抱月同学,原来也有你预料不到的事。

第五百四十三章 离思

    嬴珣这一步让所有人猝不及防,台下的民众没有想到,嬴抱月也没有想到。

    “睡……”嬴抱月于嬴珣怀中挣扎着抬起头,看着头顶上少年的下巴,“堂哥,你这是在做什么?现在正在……”

    他们这不是正在对战吗?

    在这种场合,还没正式开始打,这个少年却一把在台中央坐下了,还将她按到了自己膝头,让她……睡觉?

    嬴抱月心中有些许猜测,但并不敢将其当成现实。

    她身上的伤的确急需休息,但就在所有人都在等他们激战的场合,她睡觉……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岂止是不太好,看着台上从原本的剑拔弩张到居然像是相互依偎一般的两人,台下的民众和其他修行者都懵了。

    众人为这场兄妹对战设想了很多过程和结局,却没有人想到如今的这个场面。

    “前秦继子……嬴珣公子?”台边传来考官压抑着情绪的声音,“你这是在做什么?”

    考官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站在台边的那位上了年纪的考官深吸一口气,“钟声已响,怎么还不开始对战?”

    换言之,考官等于在质问他,怎么还不开始打?

    “我们这正在打呢,”然而坐在会战台中央的那个少年的背影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回头看考官一眼,只是专注地凝视着膝头的少女的脸庞,抓过嬴抱月的手扯着嗓子高喊道,“正在切磋真元呢!”

    “切磋……”姜元元瞥了一眼台上其他考官的脸色,好笑地摇头,“还真有他的。”

    明眼人此时都能看出这位前秦大公子的意图了,除了那个人虽聪明但却没往那个方向去想的少女。

    “再当一次兄长吗?”姜元元看着台上的嬴珣叹道,“没想到嬴珣居然会为她会做到这一步。”

    嬴珣这是准备利用他们两人对战的时间,让嬴抱月得以休息恢复内伤。

    而在他这么做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放弃了这一场的输赢。

    毕竟如果嬴抱月这场输了,她恢复不恢复已经不重要,没必要在对战之中休息。

    正如姬嘉树所说,这个少女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的时间。

    而没人想到,此时此刻那个所有前秦人都叫嚣着要打败那个少女的前秦少年,却以这种形式给了她休息的时间。

    (后为防盗)

    嬴珣这一步让所有人猝不及防,台下的民众没有想到,嬴抱月也没有想到。

    “睡……”嬴抱月于嬴珣怀中挣扎着抬起头,看着头顶上少年的下巴,“堂哥,你这是在做什么?现在正在……”

    他们这不是正在对战吗?

    在这种场合,还没正式开始打,这个少年却一把在台中央坐下了,还将她按到了自己膝头,让她……睡觉?

    嬴抱月心中有些许猜测,但并不敢将其当成现实。

    她身上的伤的确急需休息,但就在所有人都在等他们激战的场合,她睡觉……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岂止是不太好,看着台上从原本的剑拔弩张到居然像是相互依偎一般的两人,台下的民众和其他修行者都懵了。

    众人为这场兄妹对战设想了很多过程和结局,却没有人想到如今的这个场面。

    “前秦继子……嬴珣公子?”台边传来考官压抑着情绪的声音,“你这是在做什么?”

    考官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站在台边的那位上了年纪的考官深吸一口气,“钟声已响,怎么还不开始对战?”

    换言之,考官等于在质问他,怎么还不开始打?

    “我们这正在打呢,”然而坐在会战台中央的那个少年的背影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回头看考官一眼,只是专注地凝视着膝头的少女的脸庞,抓过嬴抱月的手扯着嗓子高喊道,“正在切磋真元呢!”

    “切磋……”姜元元瞥了一眼台上其他考官的脸色,好笑地摇头,“还真有他的。”

    明眼人此时都能看出这位前秦大公子的意图了,除了那个人虽聪明但却没往那个方向去想的少女。

    “再当一次兄长吗?”姜元元看着台上的嬴珣叹道,“没想到嬴珣居然会为她会做到这一步。”嬴珣这一步让所有人猝不及防,台下的民众没有想到,嬴抱月也没有想到。

    “睡……”嬴抱月于嬴珣怀中挣扎着抬起头,看着头顶上少年的下巴,“堂哥,你这是在做什么?现在正在……”

    他们这不是正在对战吗?

    在这种场合,还没正式开始打,这个少年却一把在台中央坐下了,还将她按到了自己膝头,让她……睡觉?

    嬴抱月心中有些许猜测,但并不敢将其当成现实。

    她身上的伤的确急需休息,但就在所有人都在等他们激战的场合,她睡觉……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岂止是不太好,看着台上从原本的剑拔弩张到居然像是相互依偎一般的两人,台下的民众和其他修行者都懵了。

    众人为这场兄妹对战设想了很多过程和结局,却没有人想到如今的这个场面。

    “前秦继子……嬴珣公子?”台边传来考官压抑着情绪的声音,“你这是在做什么?”

    考官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站在台边的那位上了年纪的考官深吸一口气,“钟声已响,怎么还不开始对战?”

    换言之,考官等于在质问他,怎么还不开始打?

    “我们这正在打呢,”然而坐在会战台中央的那个少年的背影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回头看考官一眼,只是专注地凝视着膝头的少女的脸庞,抓过嬴抱月的手扯着嗓子高喊道,“正在切磋真元呢!”

    “切磋……”姜元元瞥了一眼台上其他考官的脸色,好笑地摇头,“还真有他的。”

    明眼人此时都能看出这位前秦大公子的意图了,除了那个人虽聪明但却没往那个方向去想的少女。

    “再当一次兄长吗?”姜元元看着台上的嬴珣叹道,“没想到嬴珣居然会为她会做到这一步。”

    嬴珣这是准备利用他们两人对战的时间,让嬴抱月得以休息恢复内伤。

    而在他这么做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放弃了这一场的输赢。

    毕竟如果嬴抱月这场输了,她恢复不恢复已经不重要,没必要在对战之中休息。

    正如姬嘉树所说,这个少女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的时间。

    而没人想到,此时此刻那个所有前秦人都叫嚣着要打败那个少女的前秦少年,却以这种形式给了她休息的时间。

    嬴珣这是准备利用他们两人对战的时间,让嬴抱月得以休息恢复内伤。

    而在他这么做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放弃了这一场的输赢。

    毕竟如果嬴抱月这场输了,她恢复不恢复已经不重要,没必要在对战之中休息。

    正如姬嘉树所说,这个少女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的时间。

    而没人想到,此时此刻那个所有前秦人都叫嚣着要打败那个少女的前秦少年,却以这种形式给了她休息的时间。

    

第五百四十四章 寄予

    就像对待姬清远和姬安歌一般,每年到了嬴珣的生辰,她也会为嬴珣准备生辰礼。

    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但听嬴珣宫里的下人们说,他每年生辰最翘首以盼的就是那个礼物。半夜睡着了都会醒好几次看枕头边有没有多礼物。

    这个情况,直到他七岁那年发生了改变。

    那个剑穗,就是嬴珣七岁那年,她给他准备的生辰礼。

    嬴珣五岁的时候觉醒,那年她听说皇宫内给他安排了师父开始学剑了,就编了个剑穗。

    她两个月前就编好了,但就在谁都没想到,就在这两个月内,他们的关系却发生了改变。

    那个晚上,她像是之前每一年一样趁着小孩睡觉的时候去了嬴珣的寝宫。

    她像是往常那样将礼物放到嬴珣枕头边,但下一刻她的手腕却被一只小手抓住。原本紧闭双眼的小孩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目光清醒又冰冷。

    皇室的孩子早熟,不早熟的孩子活不了。虽然她之前每年回来都能发现他的改变,但嬴珣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他。

    而那时的她,也充分明白嬴珣这个眼神的意味。

    在她答应那个人之时,就差不多料到了。

    “你果然来了,”装睡的小孩坐起来,看着她手中的剑穗,“这是今年的生辰礼?”

    “嗯,”嬴抱月点头,“听说你要学剑了。”

    “听说……”坐在床上的小孩咬紧了嘴唇,“我也听说了一件事。”

    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听说你要嫁给我爹?”

    这就是正好在嬴珣生辰前发生的事。

    正好在三天前,她和嬴苏定下婚约。

    嬴抱月沉默了一瞬。

    “他们都在说,但我不信,一直在等你亲口告诉我,”坐在床上眼睛都熬红了的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这是真的吗?”

    对这个年纪已经懂事的孩子来说,这种事恰是最不好接受的时候。

    嬴抱月深吸一口气,“是真的。”

    裹在被子里的小身体抖了抖。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看到生辰礼那个小孩脸上没露出和以前那样的笑容,只是紧紧握紧了身上的被子,脸上露出被背叛的神情,随后变得冰冷彻骨。

    “原来你和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他冷冷地看着她,“原来你是想嫁给我爹。”

    “这倒不是真的。”嬴抱月一愣,没想到直接误会到了这一层。她原本以为只是这个年纪的孩子突然出现一个继母难以接受,但也不知嬴珣这些年在宫里遇到了什么,还有这种想法。

    “所以你不是真心想嫁给我爹?就像那些宫人说的,只是想要皇后的位子?”没想到听到她的解释,嬴珣反而更加愤怒,大声质问道。

    这误会又更深了一层……

    流言可畏。对于那个年纪的小孩来说根本无法辨别,更何况当时的成人不也都这么想她。

    “都不是,”她能做到的只是走上前,将剑穗放进他的手心,轻声开口,“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了。”

    她可以等他明白。

    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她没有等到,就给那个小少年带来了更深的伤害。

    “你走!谁要你的东西!”而当时坐在床上的少年看着手上的剑穗忽然暴怒,一把将那个剑穗扔得远远的,“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随后那个七岁的孩子声嘶力竭哭出了声,外面跑进一堆宫人,团团转上前来哄那个身份金贵的小皇孙,将她挤到了外围。

    只有嬴珣的贴身女官顾忌她未来的身份,有些尴尬地掩住眼中的轻蔑看向她,“原来是郡主殿下,您这样夜闯小殿下的寝宫不太好吧?您还是先回去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被丢到墙角无人问津的那个剑穗,随后点头转身离开。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剑穗。

    所以她以为嬴珣早丢了,却没想到隔了一辈子会再一次见到它。

    嬴抱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看向头顶少年的下巴。

    同样闭目养神的嬴珣也睁开眼看向她,“怎么?睡不着吗?”

    感受着会战台四周传来的仿佛能将她瞪出窟窿的其他民众的眼神,嬴抱月苦笑,“这种情况下要睡着恐怕有些难。”

    她深吸一口气,“我缓过气来了,可以开始了。”

    “可以开始?”嬴珣定定看着她,“开始什么?”

    “当然是……对战,”嬴抱月愣了愣,看向插在一边的嬴珣的剑。

    “所以你以为我这么做是让你稍稍休息一下后,继续和我打?”嬴珣简直要被气笑了,盯着膝上少女的眼睛。

    不然,还有别的吗?

    嬴珣看着她的目光深吸一口气,“你就那么想和我打吗?”

    嬴抱月沉默了一瞬,神情有些复杂,她看向他笑了笑,“虽然你现在恐怕没法明白,但我们之间注定迟早都是要一战的。”

    嬴珣一怔,下一刻他闭了闭眼睛,睁开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开口,“如果真有那一战,那就将这一战推迟到中阶大典吧。”

    “中阶大典……”嬴抱月喃喃道。

    “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你让我对你下手,是置我于不义。”他静静开口道。

    嬴抱月一怔,侧目看向台下眼含期盼的前秦人,轻声开口,“那些人,都期望着看到你的战斗。”

    “你很受爱戴。”她转头看向上方少年的眼睛,“你这么做,会让他们失望的。”

    虽然对战场上,谁都没规定修行者要怎么样战斗,只要两人愿意站着不动当然可以。但嬴珣利用自己的对战时间让她休息,此举很明显会损害他的名声。

    “这两人要坐到什么时候?”

    “这样做也太不要脸了吧?让我们所有人在这儿干等?”

    “大公子这么做,是在丢当年大皇子的脸啊!”

    此时台下等得满头冒火的民众的嘘声已经一阵阵上来,更有前秦人恨铁不成钢的言语。

    然而在那些质疑的声音里,嬴珣的目光却十分平静。

    “爱戴吗?”少年神情复杂地笑了笑,随后坦然直视面前少女的眼睛道,“我知道,他们是将对我父亲的爱戴转移到了我身上,我本身的才干并不值那么多支持。”

    嬴抱月再次一怔,这时头顶少年的目光忽然锁到了她的脸庞上,看着她定定问道。

    “他们都说我和我父亲长得很像,你觉得呢?”

第五百四十五章 父子

    嬴抱月闻言一怔,睁大眼睛看着嬴珣近在咫尺的脸。

    说起来她第一次见到嬴苏的时候,他恰好是和现在的嬴珣差不多的年纪。

    她正想开口,但看着头顶上少年打量的目光,话又停在了嘴边。

    嬴抱月总觉得……这小子忽然提起这个像是在给她下套似的……

    “怎么?”嬴珣凝视着膝上少女的眼睛,“你不会不记得我父亲长什么样子了吧?”

    嬴苏死在九年前,按照嬴抱月这具身体的年纪,那个时候她最多才五六岁,再加上她又不是天生的修行者,不记得才是理所当然吧。

    听到嬴珣的反问,嬴抱月最终深吸一口气摇头,“不记得。”

    但事实上,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嬴苏的样子。

    听到她的回答,嬴珣眸光一黯,但下一刻却只听躺在他膝头的少女却再次开口,“但我之前见过大伯的画像。”

    嬴抱月微微仰起头,看着嬴珣的眼睛道,“你和你父亲长的不太一样。”

    嬴珣一愣,只听面前少女笑了笑,“我觉得大伯更好看一些。”

    原本正惊讶的嬴珣闻言脸瞬时一黑,却只见膝上的少女凝视着他的脸轻声开口,“你和你父亲不一样。”

    “你是你,他是他。”

    嬴抱月斩钉截铁道,没有一丝犹豫。

    嬴珣彻底怔住了,面前少女的话像是打破了他一直萦绕在他深夜里的一个梦魇。

    嬴抱月静静注视着面前少年的面容。她只是说了一句实话。单论样貌,嬴珣和嬴苏只有五份相似。如果将她脑海中的两个人样子并在一起,的确能看出是父子或者是亲戚的关系。

    但并不能称的上很像。

    要论很像,起码要达到姬墨和姬清远那对父子的程度。

    嬴抱月也不知道她师父那基因是怎么回事,总之生的两个孩子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那真是很像很像。

    毕竟都像到直接打败了传得无比真实的谣言,让一开始嘲笑姬清远不是姬墨儿子的所有南楚人都闭了嘴,更让姬墨逼迫姬安歌戴上面纱。

    而至于嬴珣,和他那个爹只能说是普通的相像。嬴珣的很多特征还是继承了他的母亲,属于父母相貌的融合型,不像那对姬家兄妹都只像单边儿。

    然而……

    看着眼前少年的目光,嬴抱月就料到了嬴珣从小是听着什么话长大。

    “果然不太像对不对,”嬴珣在短暂的沉默后,看向嬴抱月面无表情道,“我和我生母也有一些相像是吗?”

    嬴抱月点头,随后补了一句,“如果是看画像的话。”

    “是啊,可你知道吗?”嬴珣苦笑,“连叶家人都说,我和父亲像的不得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后为防盗)

    嬴抱月闻言一怔,睁大眼睛看着嬴珣近在咫尺的脸。

    说起来她第一次见到嬴苏的时候,他恰好是和现在的嬴珣差不多的年纪。

    她正想开口,但看着头顶上少年打量的目光,话又停在了嘴边。

    嬴抱月总觉得……这小子忽然提起这个像是在给她下套似的……

    “怎么?”嬴珣凝视着膝上少女的眼睛,“你不会不记得我父亲长什么样子了吧?”

    嬴苏死在九年前,按照嬴抱月这具身体的年纪,那个时候她最多才五六岁,再加上她又不是天生的修行者,不记得才是理所当然吧。

    听到嬴珣的反问,嬴抱月最终深吸一口气摇头,“不记得。”

    但事实上,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嬴苏的样子。

    听到她的回答,嬴珣眸光一黯,但下一刻却只听躺在他膝头的少女却再次开口,“但我之前见过大伯的画像。”

    嬴抱月微微仰起头,看着嬴珣的眼睛道,“你和你父亲长的不太一样。”

    嬴珣一愣,只听面前少女笑了笑,“我觉得大伯更好看一些。”

    原本正惊讶的嬴珣闻言脸瞬时一黑,却只见膝上的少女凝视着他的脸轻声开口,“你和你父亲不一样。”

    “你是你,他是他。”

    嬴抱月斩钉截铁道,没有一丝犹豫。

    嬴珣彻底怔住了,面前少女的话像是打破了他一直萦绕在他深夜里的一个梦魇。

    嬴抱月静静注视着面前少年的面容。她只是说了一句实话。单论样貌,嬴珣和嬴苏只有五份相似。如果将她脑海中的两个人样子并在一起,的确能看出是父子或者是亲戚的关系。

    但并不能称的上很像。

    要论很像,起码要达到姬墨和姬清远那对父子的程度。

    嬴抱月也不知道她师父那基因是怎么回事,总之生的两个孩子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那真是很像很像。

    毕竟都像到直接打败了传得无比真实的谣言,让一开始嘲笑姬清远不是姬墨儿子的所有南楚人都闭了嘴,更让姬墨逼迫姬安歌戴上面纱。

    而至于嬴珣,和他那个爹只能说是普通的相像。嬴珣的很多特征还是继承了他的母亲,属于父母相貌的融合型,不像那对姬家兄妹都只像单边儿。

    然而……

    看着眼前少年的目光,嬴抱月就料到了嬴珣从小是听着什么话长大。

    “果然不太像对不对,”嬴珣在短暂的沉默后,看向嬴抱月面无表情道,“我和我生母也有一些相像是吗?”嬴抱月闻言一怔,睁大眼睛看着嬴珣近在咫尺的脸。

    说起来她第一次见到嬴苏的时候,他恰好是和现在的嬴珣差不多的年纪。

    她正想开口,但看着头顶上少年打量的目光,话又停在了嘴边。

    嬴抱月总觉得……这小子忽然提起这个像是在给她下套似的……

    “怎么?”嬴珣凝视着膝上少女的眼睛,“你不会不记得我父亲长什么样子了吧?”

    嬴苏死在九年前,按照嬴抱月这具身体的年纪,那个时候她最多才五六岁,再加上她又不是天生的修行者,不记得才是理所当然吧。

    听到嬴珣的反问,嬴抱月最终深吸一口气摇头,“不记得。”

    但事实上,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嬴苏的样子。

    听到她的回答,嬴珣眸光一黯,但下一刻却只听躺在他膝头的少女却再次开口,“但我之前见过大伯的画像。”

    嬴抱月微微仰起头,看着嬴珣的眼睛道,“你和你父亲长的不太一样。”

    嬴珣一愣,只听面前少女笑了笑,“我觉得大伯更好看一些。”

    原本正惊讶的嬴珣闻言脸瞬时一黑,却只见膝上的少女凝视着他的脸轻声开口,“你和你父亲不一样。”

    “你是你,他是他。”

    嬴抱月斩钉截铁道,没有一丝犹豫。

    嬴抱月点头,随后补了一句,“如果是看画像的话。”

    “是啊,可你知道吗?”嬴珣苦笑,“连叶家人都说,我和父亲像的不得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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