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偶天成全文阅读 第45分节
第四百四十一章 香味
画是她和清兰郡主去库房挑选后,送去给王妃过了目,确定没有问题,才作为献给太后的寿礼,虽然谈不上惊艳,但胜在中规中矩,以靖安王府的权势,只要不得罪太后就行了,用不着巴结讨好太后。
而姜绾之所以一眼就看出这画有问题,是因为这画的画轴有点小瑕疵,清兰郡主曾提议找个好点的装裱铺子把画轴换一下,姜绾觉得那点小瑕疵的存在正好说明这画有年头了,不需要换。
刚刚撇了一眼,画轴上根本没有瑕疵,那瑕疵不算小,不可能凭空消失,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画不是她选的那幅了。
今儿进宫赴宴,先是有人采太后的花栽赃嫁祸于她,接着又在她喝的果子酒里下巴豆粉,但这些都是小事,要是献给太后的寿礼有问题,太后必定勃然震怒,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没人能护的住她。
献上这么一份寿礼,靖安王府也颜面尽失。
齐墨远俊逸的脸庞上浓云密布,他们都起身了,画也拿在了手里,没有不献给太后的道理。
姜绾脑袋转的飞快道,“我有别的东西做寿礼,只是这画……。”
齐墨远转身把画放在了桌子上。
简单粗暴的姜绾目瞪口呆。
这样也行?
不止姜绾惊呆了,一大殿的人注意力都在齐墨远手里拿着的画上呢,前面大家送给太后的寿礼都别出心裁,贵重非凡,怎么到了靖安王府就只送一幅画了?
不过靖安王府准备的寿礼年年都缺乏心意,说它不贵重吧,绝对谈不上便宜,想来今年也不例外,只是既然是献给太后的画,为何放在桌子上?
太后眉头微蹙,王爷回头看向齐墨远,齐墨远朝王爷摇了下摇头。
王爷继续给太后贺寿,皇上笑道,“靖安王府今年给太后准备的是什么寿礼?”
皇上话音一落,姜绾望着皇上道,“王妃给太后准备的寿礼是一幅画,老夫人觉得太过平淡了,命我另外准备,我绞尽脑汁另外准备了一份,因为过于小巧,怕
宫人检查的时候弄损毁,故而把画也带进了宫,以策万全。”
也就是那幅画曾经是给太后准备的寿礼,但被淘汰了。
姜绾说完,从荷包里掏出一小瓷瓶来,那瓷瓶小的坐的稍微远点的大臣都快看不见了。
果然……过于小巧……
但靖安王老夫人觉得画太平淡,故而另外准备了这么一小瓷瓶,说明这小瓷瓶的价值绝不在那幅画之下。
大家更好奇拿小瓷瓶里装的是什么了。
皇上看着那小瓷瓶,脑门上黑线直个往下掉,“这是……?”
姜绾淡淡一笑道,“这是从一本医书上得到的秘方,采靖安王府花园里的百花提炼而成,天下只此一瓶,可助太后静心宁神。”
姜绾采花,被靖安王老夫人责罚,结果闹到要上吊自尽的地步,大家都以为她采花是拿来泡澡之用,没想到竟然是拿来提炼献给太后的寿礼,还天下只此一份,物依稀为贵,要真是如此,那这小瓷瓶当真不能小瞧了。
姜绾把寿礼献上,太后眸光落在小瓷瓶上,“呈上来。”
公公从姜绾手里接过瓷瓶,小心翼翼的呈给太后。
看着那瓷瓶,太后眼底闪过一抹嫌弃,质地粗糙,能用这么劣质的小瓷瓶装的东西,能贵重到哪里去?
不过小瓷瓶既然到手里了,太后还是把瓶子打开,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出来,太后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这香味……
清新淡雅,闻之,沁人心脾。
太后准备倒一点出来,但是瓶口大,一不小心,就倒出来不少。
此时,一阵风吹来——
香味弥散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都能闻见。
好香啊。
皇上笑道,“靖安王世子妃准备的这份寿礼够别出心裁,唯独这瓶子太糙了些,用的时候不小心,只怕用不了几回便没了。”
姜绾一脸惭愧。
这压根就不是给太后准备的,要知道最后会献给太后,她肯定在包装上用心啊。
姜绾望着皇上道,“皇上可别小瞧了这一小瓶子,我前前后后采了将近二三十篓子花,就提炼了这么一小瓶,过程繁琐,若不是准备献给太后,可能早就放弃了,实在没顾及到倒出来可能会洒,若有下回,我一定在瓶子上多下些功夫。”
第一次总是难免出岔子,重要的是这份心意最难得。
毕竟这一小瓶子背后还有不少波折,现在想来,靖安王世子妃也真是够倒霉的。
太后要虎骨丸,她帮着调制,结果太后多服了一颗,鼻血横流,责怪于她,还因为她要虎骨,豫国公夫人惊马,护国公府大姑娘落水,都算在她头上。
要给太后准备新奇寿礼的是老夫人,靖安王世子妃听话准备了,只是采了几篓子花,就被训斥,罚跪佛堂抄家规,最后辛辛苦苦调制的东西自己还没用上献给太后,还因此导致老夫人诰命被贬,遭老夫人嫌弃……
这简直倒霉到姥姥家了啊。
姜绾一脸我虽然委屈但我不说的表情,直勾勾的望着太后。
太后心疼自己一不留神让本就没装多少的小瓷瓶去了一半,心疼的紧呢,她道,“靖安王世子妃准备的礼物,甚得哀家欢心。”
皇后坐在一旁笑道,“靖安王世子妃这份贺礼够新奇,不过臣妾倒更好奇靖安王妃给太后准备的什么寿礼呢。”
姜绾眉心一沉。
她为了不把那幅画献给太后,把辛苦了这么久的香水都献上了,要最后还让太后瞧了画,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这还不是瞧画的事,皇后是让他们把那幅画一并献给太后。
动动嘴皮就讨了太后的欢心,还真是好本事。
姜绾急的不行,齐墨远已经转身去拿画了。
不过等他把画拿起来,四周的人就开始心疼了,造孽啊,糟蹋好东西啊。
那幅画被齐墨远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但不巧的是桌子上之前洒了酒水,画一放上去,就毁一半了。
这样的画还能呈给太后过目吗?
齐墨远看着画轴上的水迹,道,“忘了桌子上洒过酒水,画已经毁了,怕是没法让皇后过目了。”
皇后一脸惋惜。
王爷训了齐墨远一句,给皇上和太后行礼,便坐回位置上。
姜绾和齐墨远也坐回去,一颗心落回腹中,居然有惊无险的把这一关给过了。
姜绾抬头,正好和惠妃的眸光撞上,姜绾眨眨眼,惠妃已经把头瞥向别处了。
奇怪,惠妃看她做什么?
看她就算了,被她发现了,躲什么啊?
姜绾一头雾水,结果惠妃眉头一皱,抬手捂肚子了。
下一刻,噗的一声传开,惠妃起身便走。
坐在一旁的容妃没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
第四百四十二章 巴豆
当时大殿很安静,都在等河间王府给太后献上贺寿礼,惠妃离开时发出的声音,大家都听见了。
一个个惊呆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容妃及时捂住了鼻子,惠妃没打一声招呼便离开,还有皇上铁青的脸色以及太后压抑的怒气,都在告诉他们,惠妃刚刚做了什么。
太后寿宴之上,她放屁了!
别说是身份尊贵的四妃之一,位份仅次于皇后,和容妃平起平坐了,就是寻常人当众放屁也够丢人了啊。
看皇上的脸色,要不是这是太后寿宴,他不能发火,惠妃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容妃先捂鼻子,她本来和惠妃就不对付,这么好落井下石的机会,她傻了才不利用?
而且不止她,皇后见容妃捂住了鼻子,实在没忍住也捂了。
皇上和太后坐着没动,但脸紫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憋气憋的。
常公公站在一旁,双腿有点打靶子,他飞快的看了眼王爷,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大殿安静的落针可闻。
姜老王爷当不知道惠妃丢脸之事,给太后贺寿,姜大老爷把贺寿礼献上,一座青玉雕,因为有皇上献的玉雕在前,谈不上惊艳了。
姜绾估算了下,这座青玉雕的价值和她准备的那幅画差不多。
河间王府贺寿过后,也是一位异姓王,不过大殿上气氛变了不少,大家的心思都在皇上和太后事后怎么处置丢了皇家颜面的惠妃了,尤其是拥戴惠妃和三皇子的大臣,那是坐立不安,心乱如麻啊。
皇上没立太子,惠妃所生的三皇子和皇后所出大皇子还有容妃所出二皇子都有夺嫡的希望,为了争夺储君之位,惠妃和三皇子一直在拉拢朝臣,有不少大臣拥戴他,可眼下惠妃失德,还是在太后寿宴上,皇上不可能不严惩她,到时候势必会牵连到三皇子啊。
放那么响那么臭的屁,惠妃是吃错什么东西了还是被人算计了?
但愿是被人给算计了,情有可原,不然怎么承受帝王之怒啊。
太后和皇上的好心情从惠妃匆匆离开后就没好过,小公公过来凑到常公公耳边嘀咕了两句,禀告的正是惠妃腹泻的事,常公公摆摆手,“退下吧。”
常公公没有禀告皇上的意思,倒是皇后觉得奇怪,道,“惠妃如何了?”
一句话把皇上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常公公硬着头皮道,“惠妃腹泻不止,情况很严重,已经请过太医了。”
容妃听了便道,“好端端的惠妃怎么会突然闹肚子?别是被人在吃食里动了手脚。”
说着,她眸光不着痕迹的从皇后脸上扫过。
太后的寿宴是皇后一手操持的,惠妃的吃食要出了问题,头一个要被问责的就是皇后。
偌大一个后宫,围着储君之位,也就她、惠妃还有皇后在争斗,她没有动惠妃,那皇后的嫌疑最大啊。
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毁了惠妃不得不说一句够狠,她皇后也不怕事情败露,惹怒皇上,触怒太后?
容妃那怀疑的眼神看的皇后一脸不快,容妃怀疑皇后,皇后还怀疑是她呢。
要是这事是容妃所为,她一定会帮惠妃把她揪出来,如此一来,就等于一下子除去了两个劲敌。
皇上冷着脸,什么话都没说。
不论皇上和太后受了多少影响,这宴会是定下的,只要不提前散宴,就会和计划的一样进行下去。
大殿内歌舞升平,还有杂技班表演,不管别人心情怎么样,反正姜绾看着心情挺好的。
大半个时辰后,寿宴才歇。
太后离开的时候,那张脸阴沉的找不到词形容,皇上也怒气冲冲的回了御书房。
常公公紧随其后。
只是一进御书房,常公公直接就给皇上跪下了,“皇上,奴才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正在气头上呢,看着他道,“你有什么罪?起来说话。”
常公公没敢起身,只跪在地上道,“惠妃闹肚子,是喝了下了巴豆粉的果子酒,是奴才命人下的……。”
皇上眼睛瞪圆,“你命人下的?!”
常公公忙道,“是靖安王命奴才这么做的。”
皇上眉头拧的松不开了,“靖安王和惠妃有什么过节,要你害惠妃?”
帮着下巴豆粉就算了,还都没审问就直接把靖安王给卖了。
皇上都糊涂了。
既然帮了,不该帮着隐瞒到底吗?
常公公是太害怕了,所以说到现在都没说到重点,他要知道下点巴豆粉会闹的这么大,打死他也不敢帮靖安王报复惠妃以牙还牙啊,常公公哆嗦了嗓音道,“皇上,您容奴才详细道来……。”
常公公把帮靖安王给惠妃下巴豆粉的经过说出来。
姜绾和齐墨远说果子酒里有泻药,王爷听见了后,没有选择姑息,让常公公帮着查是谁在果子酒里下了巴豆粉,有胆量算计姜绾的,必定身份不俗。
王爷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僵,别人怎么对姜绾的,就怎么帮他还回去,出了事由他靖安王担着。
常公公本来就对姜绾有好感,姜绾调制的虎骨丸有他一份,这可是太后都要豁出脸才有的好东西,皇上也仅赏赐了十几位大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而且给他的还是最好的,分量最多的。
多懂事的人儿啊,居然有人给她下巴豆粉,必须得查出来。
再加上这是王爷拜托他的事,这么好的卖王爷人情的机会,常公公哪里会错过?
常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深得皇上信任,当即把给姜绾端果子酒的丫鬟带下去审问,没费吹灰之力就查到了惠妃身边的宫女身上。
常公公怕冤枉了惠妃,毕竟不蠢到极点,不会冒着得罪靖安王和河间王府的危险给靖安王世子妃下药,常公公把宫女抓了审问,挨了二十大板后,宫女招了,是惠妃指使她让人在靖安王世子妃喝的果子酒里下的巴豆粉,目的是讨太后的欢心。
常公公查清巴豆粉真相后,有过犹豫,但他答应靖安王在前,想着下点巴豆粉也要不了惠妃的命,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而已,靖安王世子妃和太后有矛盾也不妨碍她惠妃什么事,要她掺和进来,给她点苦头吃是应该的。
不能只许她有害人之心,不让人还手了。
这不——
就有了后面这一出。
常公公都不知道后面这大半个时辰他是怎么站稳的,现在跪在地上,双腿舒服多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尬笑
再说王爷,宴会散后,他就准备打道回府了,姜绾和齐墨远跟在身后。
走到半道上,疾步过来一小公公,行礼道,“靖安王,皇上让您去御书房一趟。”
不用多说,王爷也猜到是为惠妃的事,常公公肯定招供了,不过他既然敢这么做,就不怕承担后果。
王爷转身去御书房,齐墨远想了想,牵过姜绾的手,跟了上去。
姜绾看着他道,“皇上找父王,我们跟去做什么?”
“告状,”齐墨远脱口道。
“……。”
姜绾眸光从齐墨远手里的画上扫过,还不知道画被人偷换成什么样了,但她准备的画在宫里被换了,这可不是小事,不管能不能查出换画之人,至少该让皇上知道,他们进宫给太后贺寿有多不容易,用过五关斩六将形容一点不为过。
姜绾和齐墨远是去告状的,至于皇上找王爷,他们没想别的,肯定是为朝中之事啊,不过惠妃给皇上丢了那么大的人,皇上能在心情愤怒下还以国事为重,是个很不错的君王了。
然而跟在王爷身后进了御书房,姜绾就把上面的看法收了回来,皇上找王爷去压根就不是为了什么国家大事,就是骂王爷的。
都不等王爷行礼,皇上的训斥就扑面砸了过来,龙案几乎要被敲碎,“靖安王,你好歹的胆子!”
王爷面色平静的看着皇上,“皇上,臣的胆量一向都是别人给的。”
一句话,把皇上噎的不轻。
靖安王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量给惠妃下巴豆粉,那是因为惠妃在姜绾和齐墨远的果子酒里下药在前,他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
惠妃不主动惹事,靖安王吃饱了撑着针对她?
皇上气瞪了眼,“可那是太后寿宴!”
“你让朕颜面扫地了!”
王爷看着皇上道,“臣也爱面子,何况今日世子妃要在太后寿宴上出了问题,丢面子的还不只是臣,还有姜老王爷。”
皇上气的恨不得叫人把王爷拖下去砍了脑袋了。
他靖安王和姜老王爷的脸面加起来也不及他皇上一个好么!
身为臣子,怎么连这么点觉悟都没有?!
姜绾站在一旁,起初还有些听不明白,王爷怎么会让皇上颜面扫地呢,还是太后寿宴上,今天皇上丢脸只因惠妃失了礼仪啊……
后知后觉,姜绾眼睛都瞪圆了,难道惠妃闹肚子是王爷的手笔?
不应该啊,王爷怎么会给惠妃下药?
正不解呢,皇上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之处了,问王爷道,“你是怎么知道世子妃的果子酒里被人下了巴豆粉的?”
这么点小事都知道,皇上心惊胆战啊,这说明皇宫里已经遍布王爷的眼线了。
王爷在朝中势力不小,但因为是皇上信任的人,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皇宫这一块儿,皇上不允许任何人把手插进来。
王爷回道,“世子妃医术高超,在她面前下药,那是班门弄斧。”
突如其来的夸赞和掉马甲,姜绾有点受宠若惊,但更多的还是措手不及。
皇上惊呆了。
常公公眼珠子没差点瞪出来。
靖安王世子妃医术高超?
这怎么可能呢?!
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可能性也比这个大啊。
皇上眸光从姜绾身上扫过,姜绾除了尬笑还是尬笑,皇上望着王爷,“她会医术,还医术高超?”
“至少比李太医要高,”王爷道。
皇上,“……。”
常公公,“……。”
至少……
整个太医院,李太医的医术是最高的好么!
吹牛吹的不着边际了。
真没看出来,靖安王居然是这样的人,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见皇上一脸不信的样子,王爷道,“这么大的事,臣岂敢欺骗皇上,臣当日中毒,命悬一线,李太医束手无策,是世子妃替臣解的毒。”
皇上猛然望向姜绾,姜绾笑的更尴尬了,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眼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啊。
谦虚吧。
人家压根就没信,认定王爷是在吹牛。
皇上看着姜绾,“你当真会医术?”
这必须是真的啊,姜绾回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问李太医。”
这个人证够分量。
王爷骗皇上,皇上最多骂他几句,不会把一个手握重兵的王爷给砍了,可李太医就不一样了,借李太医几颗虎胆,他也不敢骗皇上啊。
皇上眉头紧锁,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姜老王爷娇纵任性之名在外的孙女儿居然会医术,甚至比宫里的太医还要高?
这怎么可能呢?
直到皇上想到了造纸术和印刷术……
那也不是一个女儿家该知道的东西,但姜老王爷的孙女儿就是知道了。
撇开这事不谈,皇上瞪向王爷,“你知道惠妃给世子妃下毒了,该禀告朕,朕自会给世子妃做主,你却选择了这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方式,丢的不止惠妃的脸,更是朕和太后的!”
王爷没有回答皇上,转而看向齐墨远,“不是要跟皇上告状吗?”
皇上,“……。”
齐墨远拿着画上前,道,“皇上,我靖安王府给太后准备的寿礼被人偷换了,世子妃及时发现,用随身携带之物才保住了靖安王府的颜面。”
皇上眉头拧的松不开了,“又是下药又是换画?”
姜绾道,“还不止呢,在御花园的时候,不知是谁采了太后最喜欢的玉带紫袍编了个花环算计我……。”
皇上,“……。”
这时候,王爷才道,“若非有人算计世子妃在前,臣也不会一知道果子酒被人下了药就劳烦常公公帮忙查清这件事,王妃身怀有孕不便进宫,世子妃进宫给太后贺寿,却被人百般算计,试图丢尽我靖安王府颜面,叫臣怎么能不生气?”
“皇上要觉得臣丢了皇上的颜面,臣甘愿受罚,”王爷声如洪钟。
皇上气归气,但能罚王爷吗?
扪心自问,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算计,他估计会更愤怒。
该罚的是那些始作俑者!
皇上摆手道,“这次且算了,下不为例!”
n.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太蠢
既然算了,王爷便行礼告退了,齐墨远和姜绾跟在王爷身后出了御书房。
那幅被人偷换的画也不知道画的到底是什么。
在御书房外,齐墨远把画打开——
画的是幅山水画,看上去还挺好看,姜绾只知道这画不是她和清兰郡主选的那幅,但要说有问题,她也没看出来。
“是赝品吗?”姜绾问道。
齐墨远摇头,“不只是赝品。”
也是,靖安王府献给太后的画,只呈给太后过目,大臣们只能远远的瞄一眼,哪那么容易看出来是赝品了。
就算看出来了,又有几个敢冒着得罪靖安王府的危险戳穿这幅画的?
最多事后和太后打个小报告,太后也不会把王爷叫去训一顿,十有八九会在哪次召见老夫人的时候提上一句,老夫人丢了脸面,自然会给太后出气。
姜绾望着齐墨远,等他继续道,“这画的真迹出自前朝一位大师之手,是那位大师传世的最后一幅画,据说是在寿宴之上当众完成,结果第二天便与世长辞,享年五十七。”
临死前的最后一幅画,难免叫人觉得不详。
更巧的是,这幅画是在寿宴上完成的,今天正好是太后五十七岁大寿。
说靖安王府用这幅画咒太后明儿便挂了一点不为过啊。
不得不说这换画之人心肠够歹毒,杀人不用刀啊。
得亏了那道画轴上的裂痕,也幸亏齐墨远够机智,把画及时毁了拿不出手,不然她就惨了。
姜绾一脸庆幸。
他们跟在王爷身后出宫,御书房内,皇上眉头拧的松不开,常公公知道皇上在想什么,道,“皇上,要不传李太医来问问?”
皇上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常公公赶紧宣召李太医。
李太医正在给惠妃治闹肚子,听闻皇上传召,匆匆拎着药箱子便来了,猜皇上可能是气的不轻,需要开一剂降火气的药。
进了御书房,李太医就发现御书房内除了常公公没别人在,那皇上应该不是身体不适,这是单独问话的节奏。
李太医小心翼翼的行礼,皇上看着他,看的李太医不知所措,“皇上……?”
“靖安王世子妃会医术?”皇上开门见山道。
李太医懵了一瞬,忙回道,“世子妃的医术在臣之上。”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真听李太医说,皇上还免不了吃惊,故作镇定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太医回道,“是那日归远侯府程老侯爷病重,臣去给程老侯爷治病发现的,其实之前也有些蛛丝马迹,王爷病重时,只留世子爷和世子妃在屋子里,后世子爷出来找臣要了一副银针。”
“还有河间王府小少爷高烧不退,臣去的时候,发现他服过退烧药了,那时候世子妃也在场……。”
常公公奇怪道,“靖安王世子妃会医术,还比李太医你高,河间王府有世子妃医治小少爷还不够,还请你去?”
李太医回道,“河间王府似乎不知道世子妃会医术的事……。”
如果知道,不可能舍近求远,更不会把世子妃开的药方子给他看。
常公公嘴巴张大,望向皇上。
皇上眉头拧的松不开了。
姜老王爷的孙女儿有一手高超医术,他这个做祖父的居然都不知道?
李太医继续道,“姜老王爷甚至都不知道程老侯爷是世子妃救活的,还以为是臣,夸臣医术高超来着……。”
那夸赞可不是虚的,很真诚。
也亏得他脸皮够厚,才没有说破此事。
归远侯府众人也是不解,但谁也不敢问,就这么糊涂着。
李太医把知道的都禀告皇上了,虽然有些奇怪皇上怎么知道靖安王世子妃会医术的事,但借他几颗胆子他也不敢问,就那么低眉顺眼的待在那里,等皇上问话或让他退下。
不过皇上什么都没说,直接起了身,去了惠妃的寝宫。
惠妃还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皇上已经知道了,拉了半天的肚子,半条命都快没了,更知道今天自己丢了多大的人,心底把给她下药的人恨了个半死,更怕皇上再也不来看她,甚至把她打入冷宫。
这会儿听宫人禀告皇上来,惠妃眼眶通红,看到皇上就哭,“皇上,臣妾有罪,臣妾给您给太后丢人了……。”
说着,要下床给皇上跪下认错。
要是以前,皇上怎么也会扶她不让的,可这回,皇上就那么看着她。
身体虚弱的惠妃几乎从床榻上滚下来,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看着皇上。
皇上冷道,“你确实有罪。”
惠妃本就苍白的脸色听到这一句脸更白了,“皇上……。”
皇上什么都没说,常公公摆手,一宫女就被押了进来,看到宫女的时候,惠妃就知大事不妙。
那宫女被用力一推,直接摔到在惠妃身边,宫女哭道,“娘娘救奴婢……。”
惠妃不傻,今日才给人下巴豆粉,自己就受巴豆毒害了,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现在宫女也被抓了,惠妃只觉得后背发寒。
皇上冷眼看着惠妃,“还有什么可说的?靖安王世子妃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给她下药?!”
惠妃也算是个聪明人,不聪明也爬不到惠妃的位置,只是这回太倒霉,踢到的是块比她更聪明更硬的铁板。
惠妃望着皇上道,“臣妾没有害靖安王世子妃之心,臣妾要想她的命,就不是下巴豆粉这么简单了,她故意给太后服巴豆粉,害太后身体虚弱了好些天,臣妾这么做只是想给太后出口恶气……。”
皇上气笑了,常公公不后悔给惠妃下巴豆粉了,太蠢了啊。
靖安王世子妃把太后怎么着了吗?
太后要虎骨丸,靖安王世子妃给调制了,太后不听嘱咐加倍服药,导致身体吃不消,不得不服用巴豆粉泻火,在她惠妃眼里,倒成了靖安王世子妃害太后了,简直是蛮不讲理!
她难道不知道靖安王世子妃说用巴豆粉的时候,李太医就在太后寝殿内,还说是一剂良方吗?!
讨好太后的法子有千万种,这样讨好一个得罪一个的办法是最愚蠢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 省心
而且惠妃根本就没有讨到太后的欢心,靖安王世子妃医术超绝,识破了她的算计,反倒是她惠妃,在太后寿宴上失仪,令太后蒙羞。
这边姜绾和齐墨远回了柏景轩,一盏茶喝完,宫里就传来皇上处置惠妃的消息。
惠妃被贬为了惠嫔。
惠妃会被皇上惩罚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没想到只是被贬为了嫔妃,这处罚和惠妃丢的脸比算很轻了。
她和惠妃无冤无仇,就因为算计她能讨太后的欢心,就针对她,这样的惩罚,姜绾还真有些不服。
金儿道,“皇上原是要把惠妃打入冷宫的,是太后帮惠妃说了情,今日是太后寿辰,皇上得给太后这个面子。”
太后会出面保惠妃很正常,惠妃是为了给太后出气才把自己给搭上,太后要是能帮而不帮,往后谁还轻易为太后冒险得罪人?
惠妃是咎由自取,姜绾更心疼她搭进去的那瓶子香水。
不止姜绾心疼,金儿也心疼啊。
那么些篓子的花就得了那么一小瓶子的香露,要是太后宠爱她家姑娘,献给太后也就罢了,可太后非但不喜欢她家姑娘,还讨厌呢,调制虎骨丸的是她家姑娘,太后只赏赐老夫人。
惠妃算计她家姑娘,太后帮着说情,那香露虽然少,但扔水里好歹还能听个响,献给太后,直接打水漂了。
而且现在不许从花园里采花了,以后想调制香露都没办法了。
这边金儿心疼不已,那边老夫人知道宫里的发生的事,更是怒火中烧。
她要知道世子妃采花是为了给太后准备寿礼,她会罚她吗?
她不会!
二太太更不会怂恿齐芙儿有样学样,最后把事情闹大,靖安王府颜面尽失。
世子妃欺瞒在前,还当众把香露献给太后做寿礼,要是一大瓶也就罢了,只那么一小瓶子,别人瞧来不是她舍不得送,是靖安王府家规和她老夫人不让!
老夫人气不过让丫鬟传姜绾,被陈妈妈劝下了。
跟随老夫人多年,陈妈妈深知老夫人的脾性,可世子妃的性子也显而易见啊,也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人。
太医叮嘱老夫人要静养,世子妃要是顶撞几句,这几日的药就白吃了。
二太太三太太偷清兰郡主的陪嫁,老夫人袒护她们,世子妃气不过采几篓子花,王妃都不说什么,老夫人何必管这么多,这不是没事找气受吗?
这王府说到底还是王爷当家做主,王爷看的过眼就成了。
陈妈妈一通劝,老夫人想起姜绾闹上吊的事,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又咽不下,万一人家又觉得委屈闹上吊,她老夫人这辈子也不用出门见人了。
宫里发生的事,老夫人除了生气还是生气,王妃知道后,则是担心。
自打姜绾嫁进靖安王府,遭遇了多少回刺客,如今进宫贺寿都能被人算计,这是不让她出府啊。
王妃叹息道,“过几日顺阳王府乔迁之喜,我还打算让世子妃和远儿陪我一块儿去……。”
王妃也知道姜绾见顺阳王很尴尬。
可顺阳王和齐墨远是表兄弟,姜绾和顺阳王不可能一辈子不打照面躲着,总是会见的,王妃觉得不如挑个好时机大大方方的见,当然了,今日太后寿宴,顺阳王肯定也参加了。
但太后寿宴上,没人敢乱说话,惹太后不快。
李妈妈知道王妃一片苦心,她笑道,“奴婢觉得王妃多虑了,世子妃福大命大着呢,虽然总有人不长眼算计世子妃,但世子妃总能逢凶化吉,再者世子妃也不是会逃避的人,您身怀有孕,又在街上出事动过胎气,世子妃不陪在您身边也说不过去。”
“退掉顺阳王亲事这道坎,一鼓作气迈过去也就没事了。”
本来王妃就犹豫不决,李妈妈帮着定定心,王妃也就不改初衷了。
第二天,姜绾给王妃请安的时候,王妃道,“后天是顺阳王府乔迁之日,你和远儿随我一起去顺阳王府道贺。”
姜绾点了点头,道,“我还没有准备贺礼。”
王妃笑道,“给顺阳王的贺礼母妃准备就行了。”
王妃准备那再好不过了,本来姜绾就不喜欢处理这些琐事,正好省心了。
惠妃被贬,朝中局势变化不小,但对靖安王府没有丝毫影响,姜绾难得过了两天清净日子。
转眼,就到了顺阳王府乔迁大喜的日子。
吃过早饭后,姜绾就和齐墨远去了天香院,王妃正招呼丫鬟搬东西,足足两大箱子,也不知道准备了些什么。
齐墨远见王妃忙的高兴劲,忍不住泼她冷水道,“母妃,你还怀着身孕呢,这样是不是太操劳了?”
王妃扭头飞来一记瞪眼,王爷打趣她就算了,远儿也打趣她。
她动什么胎气啊?
她也得有胎气可动吧。
不过她毕竟是受惊动胎气的人,之前还卧病在床,连太后寿宴都没去参加,现在这么精神抖擞,难免叫人起疑。
王妃笑道,“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你表哥好不容易才找回来,顺阳王府大门紧闭这么多年,第一次开门迎客,母妃得给你表哥撑着点面子。”
齐墨远没说话,李妈妈笑道,“皇上找顺阳王找了十几年,他是您靖安王妃的侄儿,是护国公的准女婿,谁敢不给顺阳王面子啊?”
要是世子妃没退掉顺阳王的亲事,顺阳王还是河间王府的准女婿,这样的身份,满朝文武巴结顺阳王都还来不及呢。
王妃心情灿烂道,“顺阳王就一个人,今儿去道贺的肯定不少,得早些去帮着迎客,越儿呢,怎么还没来?”
正说着,檀越就进来了,道,“姑母,您是不是太着急了些啊?”
“就算没人帮大表哥招呼客人,那些去道贺的人也会把自己安排妥当不会给大表哥添麻烦的。”
王妃嗔了他一眼,看向檀越身后的傅景元、傅景修还有柳大少爷三人。
傅景修有些拘束,倒不是在王妃面前拘谨,他是不想去顺阳王府啊。
可顺阳王派人给他们三个送了请帖,靖安王给他们放了假,不去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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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六章 乔迁
傅景修和傅景元都知道顺阳王是假的,但靖安王妃不知道,靖安王府其他人也不知情。
顺阳王身份尊贵,专程给他们送帖子来,这是给足了他们脸面,他们如今寄人篱下,靖安王放他们假,显然也是赞同他们去的。
傅景修还想和傅景元切磋一回,两人挂点彩,顶着一脸伤总不好去顺阳王道贺。
只是这个提议被檀越一巴掌拍死了,他拍着傅景修的肩膀道,“只是去军营历练了几天,姑父难得放你们一天,不好好歇着还这么想不开,你和景元兄差距大着呢,和他比划,你只有挨打的份。”
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他只有挨打的份,傅景元要被他伤了,而且伤到出不了门的地步,一看就有问题啊。
他不敢去顺阳王府,他更怕傅景元去啊。
这个计划就这样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去就去吧,他又不是顺阳王,不去反倒显得他心虚了。
他们能去,王妃也高兴,他们三个王妃瞧着都喜欢,尤其是傅景元,那是打心眼里觉得满意,她甚至和王爷提议把清兰郡主嫁给他,只是被王爷一口否决了,说是舍不得把清兰嫁去禹州那么远,另外他心底已经有了更合适的人选。
王妃没能问出是谁,但禹州确实太远了些,她也舍不得女儿远嫁,虽然王爷有能力让傅景元在京都站稳脚跟,她和清兰不用母女相隔几百里,但王爷认定傅景元不是会依靠岳父的性子,他会靠自己建功立业,用手中权力帮他是在害他。
这么好的一根苗子,王爷想好好培养,不想毁了。
王爷把话说的很严重,王妃一向心软,傅景元救过她,还救过姜绾和齐墨远,她怎么会害人家呢,感激还来不及呢。
王妃私心里觉得王爷说的太严重了,但朝堂上的事她肯定看的没有王爷透彻,王爷对傅景元的欣赏,王妃都看在眼里的,不然也不会把人带入军营历练。
清兰更是王爷的女儿,做父亲的哪有不为女儿着想的。
最后,王妃就把这念头打消了。
但看到傅景元一回,王妃就动摇一回,只是王爷打定主意的事,也很难劝,她已经把给清兰郡主找夫婿的事交给王爷了,她不能食言而肥。
李妈妈招呼丫鬟把箱子装好,望着王妃道,“王妃,东西都收拾好了。”
王妃点点头,道,“那就走吧。”
李妈妈扶着王妃往前,檀越和傅景元他们紧随身后,姜绾和齐墨远走在最后面。
傅景修觉得这样失礼了,不过檀越没觉得有什么,和自家表哥表嫂有什么好见外的?
在他们后面更方便腻歪呢,当着他们的面,表哥表嫂都不好意思手牵手。
王府门前,马车和软轿已经停在那儿了,看着软轿,王妃不免想起了那日的惊吓,心有余悸。
李妈妈见了道,“怎么准备的是软轿?”
赵管事忙道,“这就叫人换成马车……。”
王妃道,“不用了,就坐软轿。”
她只是受了一回惊吓,姜绾在街上都遇刺过几回了,做小辈的都没有因噎废食,她这个长辈受一回惊,难道连软轿都不敢坐了?
王妃迈步下台阶,李妈妈没有劝她,上回只是意外,这回不止多带了小厮,还有傅大少爷和表少爷他们呢,定可保王妃无虞。
顺阳王府离靖安王府不算远,不到两刻钟就到顺阳王府所在街道了。
来的早,路上还没什么人,不过到顺阳王府前时,护国公夫人也来了。
两软轿相对停下,护国公夫人从软轿内出来就看到王妃,她身子一怔,随即笑道,“靖安王妃在街上受惊动了胎气,我还以为你没法来参加顺阳王府乔迁宴,特意赶了个早,来看看有没有帮的上忙的地方。”
能这么早来,足以证明护国公府看重顺阳王这个准女婿了,王妃高兴还来不及呢,道,“是动了些胎气,但养了这么多时日也恢复差不多了,顺阳王府乔迁大喜,我怎么能不来,倒是这些日子曜儿住在贵府,叨扰了。”
“靖安王妃说的哪里话,住我府上哪能叫叨扰,太见外了,”护国公夫人过来扶王妃。
两人上台阶,护国公夫人看着王妃道,“靖安王妃怀身孕几个月了,都还没显怀呢。”
一般生过的人,更容易显怀些。
在府里王妃还会做些假,但这些日子不出门,再加上天热,王妃也不绑小枕头了,这会儿护国公夫人问起,王妃道,“月份还小。”
不想聊这事,王妃把话题岔开,“多亏了护国公府,才把曜儿找回来,他和府上大姑娘年纪都不小了,我想他们尽快把亲事办了,也了我一桩心愿。”
护国公夫人脸色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初,王妃继续道,“曜儿父母双亡,太皇太后又年事已高,曜儿在这世上的亲人不多了,他的亲事理当由我这个姨母多操心,护国公府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护国公夫人笑道,“你怀着身孕,可不能累着了。”
“看着曜儿成家立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累不着,”王妃笑道。
护国公夫人还能说什么,只道,“那由你靖安王妃这个亲姨母操心,我护国公府放心着呢,你看着办便是了。”
护国公夫人和王妃一边往前走一边聊,相谈甚欢。
傅景元看了傅景修一眼,眼底有些怀疑。
虽然护国公府的大姑娘不是护国公和护国公夫人亲生,但听说特别疼爱她,若顺阳王真是假的,护国公府会把会庞大姑娘嫁给一个假的顺阳王吗?
会不会是景修弄错了?
傅景修一脸坚定。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真不了。
护国公夫人话说的漂亮,但护国公府大姑娘一日不上花轿,不真的嫁给顺阳王,那都不算数。
来的不止护国公夫人,还有护国公世子,顺阳王知道他们来了,赶紧过来见礼,先给王妃请安,然后再给护国公夫人见礼。
护国公世子摇着折扇道,“有这么多人帮你招呼客人,我就不掺和了,我出去转一圈再来。”
顺阳王望着王妃,护国公夫人嗔护国公世子道,“你和长恩侯能有多大矛盾,大家都是一家人,大喜日子,你给懂事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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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 商量
王妃看向檀越,檀越面上含笑,心底满是鄙夷,谁和护国公府是一家人?从头到尾挑事的都是他护国公世子,他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现在还要和他一起迎接宾客,这比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还叫他难受呢。
不过想来护国公世子也一样,看谁忍耐性更强了。
檀越他们留在前院招呼宾客,姜绾陪着王妃,和护国公夫人一起由丫鬟领着去了内院。
护国公夫人笑道,“清兰郡主脸上的红疹并不传染人,怎么没陪靖安王妃一起来?”
说着,眸光从姜绾脸上扫过,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显然觉得姜绾来不合适。
王妃淡淡一笑,“清兰不喜别人盯着她的脸看,世子妃陪我也一样。”
护国公府大姑娘庞嫣并没有来,虽然有先皇赐婚,之前顺阳王就住在护国公府,但毕竟还未成亲,避着点是应该的。
到了内院,王妃和护国公夫人就去了花园。
花园内,百花齐绽,虽然不能和前些日子的御花园相提并论,但各有各的美,显然是用了心的。
王妃夸赞护国公夫人,因为顺阳王府修葺,多护国公府操心,她虽然是顺阳王的亲姨母,但她动胎气卧床休养,连靖安王府都交给姜绾管了,又怎么操心顺阳王府修缮一事?
护国公府对顺阳王越是尽心,王妃就越急着帮顺阳王迎娶庞嫣过门。
姜绾有些坐不住,带着金儿去赏花了,道,“王妃怎么和护国公夫人商量庞大姑娘的亲事?”
庞大姑娘是护国公府长房所出,护国公夫人只是她的婶娘而已。
护国公府大太太尚在人世,虽然护国公府由护国公和护国公夫人当家做主,但这么越过人家亲娘,姜绾觉得不合适。
金儿道,“姑娘不记得了,庞大姑娘虽然是护国公府长房所出,但从小在护国公夫人膝下长大的……。”
姜绾有些吃惊,“为什么?”
金儿道,“当初护国公府大太太和护国公夫人一起怀的身孕,护国公夫人先生下一姑娘,护国公府大太太后生,只是护国公夫人生的孩子福薄,刚出生便夭折了,护国公夫人痛失爱女,受不了打击,精神不振,听说差点疯了。”
“护国公夫人抢护国公府大太太的女儿,抱着不撒手,护国公府老夫人心疼她,就劝护国公府大太太把女儿抱给护国公夫人养……。”
护国公府大太太自然不愿意了,护国公夫人舍不得女儿,她哪里就舍得了?
何况护国公夫人那时候病的稀里糊涂的,护国公府大太太还怕女儿在她手里有危险呢。
但护国公府大太太那样子实在可怜,她也于心不忍,再加上护国公也求她,说什么不会抢长房嫡女,只是让护国公夫人养在身边,等她精神好些了,就把侄女送回去,他们会把庞嫣当亲生女儿疼。
只要让庞嫣待在护国公夫人身边,护国公什么条件都答应。
护国公府大太太能怎么办,只能让女儿暂时离开身边了,养到会喊娘了才接回身边,庞嫣叫的第一声娘不是她护国公府大太太,是护国公夫人。
护国公夫人知道女儿早夭,却是真心疼庞嫣,再加上她后来再没能怀胎,有什么女儿家喜欢的东西都紧着庞嫣,对她极尽宠溺,不比河间王府疼姜绾少。
王妃和护国公府大太太打过交道,护国公府大太太性子温和,远比护国公夫人好说话。
让护国公夫人满意了,护国公府大太太那儿自然不在话下。
金儿说的小声,姜绾回头看了一眼,凉亭内,护国公夫人已经转了话题了,“我和靖安王妃一样,生下一女便再没法生养了,本来以为儿女双全,人生已然无憾,生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那可怜的女儿……。”
说着,护国公夫人拿帕子抹眼泪。
王妃都不知道怎么劝她好,护国公夫人道,“万幸护国公府怜惜我,让嫣儿陪着我,我也是真心拿嫣儿当亲生女儿看,一想到她就要嫁人了,我这心里实在是舍不得。”
说到这里,护国公夫人握着王妃的手,哽咽道,“听府上二太太说,王妃是请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叫什么铁大夫的帮着调养身子的,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福气再生个女儿?”
王妃手被握的紧紧的,下意识的看向凉亭外还未走远的姜绾。
护国公夫人可真会给她出难题。
要世上真有铁大夫,就冲着护国公府对顺阳王,她一定会一口允诺。
可那铁大夫是假的啊,真正会医术的是姜绾,让她给护国公夫人调养身子,这可能吗?
再者她并未怀身孕,想来调养效果也不大。
姜绾翻了个白眼,抬脚走了。
金儿气呼呼的,护国公府和河间王府斗了那么多年,还想她家姑娘帮着调养身子,做梦去吧!
王妃没辄,劝慰护国公夫人道,“铁大夫还未回京,等他回京了,我请他去府上给护国公夫人你瞧瞧。”
护国公夫人道了声谢,然后把庞嫣的聘礼加了两成。
对着太皇太后,护国公夫人还真不好开这个口,但和王妃,她开的理直气壮,再者顺阳王是王妃的亲侄儿,朝廷多给些聘礼给庞嫣,顺阳王也受益。
王妃虽然觉得有些为难,但她只能说尽量帮着周旋。
来客人了,护国公夫人出凉亭去迎客,从凉亭出来,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弧,走远了些,还回头看了眼凉亭。
收回眸光后,护国公夫人示意丫鬟附耳过来,低语了几句。
丫鬟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夫人,会不会是您弄错了?”
护国公夫人脸一沉。
丫鬟自知失言,赶紧道,“奴婢这就去办。”
丫鬟走后,护国公夫人笑容灿烂的去帮着迎接那些贵夫人。
都知道皇上看重顺阳王这个嫡亲的侄儿,再加上顺阳王有靖安王妃这个亲姨母,护国公这个半准岳父,收到请帖的来了,没收到的也来了。
顺阳王府清净了十几年,再一次喧嚣热闹了起来。
n.
第四百四十八章 琴声
顺阳王前门庭若市,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
即便有檀越和齐墨远他们帮忙,也难免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丫鬟小厮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百官送了贺礼,坐上桌,大家有说有笑,远比在宫里参加太后寿宴要轻松自在的多。
顺阳王府乔迁之喜,皇上虽然人没到,却派了常公公送了份贺礼来。
皇上之后是太皇太后,便是太后,也差人送了一对玉如意来。
极尽风光。
整个大夏朝,自建立以来,还没有谁府上乔迁有这样的风光,这还是先太子一案没有平反,要是平反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姜老王爷也来了,看到他来,有老大臣笑道,“姜老王爷也来了?”
姜老王爷笑道,“这么多大臣都来了,我河间王府怎么能不识趣,虽然我孙女儿和顺阳王是无缘了些,但顺阳王好歹也是我孙女婿的表兄,断了姻亲也还是亲。”
老大臣连连称是,心道:这脸皮可有够结实的,等闲之人还真比不过。
姜老王爷上了桌,一堆大臣敬他的酒。
顺阳王更是挨桌敬酒,小半个时辰都没坐一下,王妃都怕他喝多了伤身,让人把顺阳王的酒换成水。
结果丫鬟回来禀告道,“顺阳王喝的就是水。”
王妃眸带诧异。
护国公夫人轻轻一笑。
显然,是她安排的。
王妃心中动容,护国公夫人帮着操持十几桌酒宴,连这么点小事都顾及到了,她这个亲姨母都惭愧。
不过不论是酒还是水,喝多了总是不行,这不,顺阳王内急去方便了。
这一方便——
出事了。
顺阳王被小厮扶着走后没多会儿,就传来了小厮的尖叫声,“有刺客!”
檀越和傅景元他们赶紧过去,只见六个刺客围攻顺阳王。
顺阳王极力周旋,但双全难敌十二手,胳膊被刺伤了。
檀越抽出腰间软剑就杀了过去,傅景元和傅景修帮忙,多了他们三个,再加上齐墨远的暗卫,刺客不敌,转身便逃。
檀越和傅景元他们去追刺客。
今儿来道贺的就有太医,虽然没有带药箱子来,但随身都带了金疮药,赶紧过来帮顺阳王把脉,包扎伤口。
顺阳王不仅受伤了,还中毒了。
不过好在解毒的及时,没有性命之忧。
等顺阳王缓过劲来,檀越他们也回来了,王妃迫不及待道,“抓到刺客了吗?”
檀越摇头,“那群刺客武功极高,我们没能抓住他们。”
护国公夫人则道,“顺阳王刚被找回京,刺客就找上门来了,现在顺阳王府乔迁大喜之日也敢来行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王妃也生气,但更多的还是担心顺阳王的安危,“在没抓到刺客之前,顺阳王府怕是不能住了。”
她望着王爷,希望顺阳王能去靖安王府住。
王爷没有顺从王妃的意,他甚至比王妃更想知道这群刺客是谁派来的,“这群刺客太过嚣张了,若是就这样搬离了顺阳王府,岂不顺了他们的意?”
说着,王爷看向护国公,“护国公觉得呢?”
护国公点头道,“王爷说的是,我也不赞同顺阳王就这么搬出顺阳王府,但那群刺客毕竟武功不弱,得加强顺阳王府的戒备,以策万全。”
王爷道,“需多派些人手来看家护院。”
王爷没说他派人来,他毕竟只是顺阳王的姨父,顺阳王是皇家贵胄,他的安危有皇上和太皇太后操心。
护国公也没提,看着顺阳王道,“如何了?”
“服过解毒药已经好多了,”顺阳王虚弱道。
他要去招呼宾客,被王妃拦下了,“都这样了,还怎么招呼客人,剩下的事,有远儿越儿他们帮你,你好好养伤。”
顺阳王不再坚持,向齐墨远和檀越他们道谢。
檀越道,“大表哥,你和我道谢就太见外了。”
宴会才进行了一半,虽然遭遇了刺客,但刺客针对的是顺阳王一人,而且已经逃了,与旁人无碍,甚至大部分的宾客都没见到刺杀场面。
为了顺阳王府的颜面,这宴会也得高高兴兴的继续进行下去。
大家坐回去酒桌,继续喝酒。
顺阳王府请了舞姬,轻歌曼舞,好像遇刺压根就没发生过一般。
舞姬退下去,大家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时候,一罩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过来。
那女子的舞姿更是在舞姬之上,那举手投足,勾的人心头都痒痒。
跳了会儿后,那女子坐到琴台前,抬起皓腕,纤纤玉足拨弄琴弦。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聆听她的琴音。
舞跳的这么好看,琴必然也弹的动听。
果不其然,琴音从她指尖流泻出来,犹如天籁。
所有人都听沉醉了,除了齐墨远。
才听了片刻,就觉得呼吸紧促,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练武时,前些天离京去找老国公,骑在马背上就是这种感觉。
齐墨远捂着胸口,唇瓣发紫,他极力忍着,打算悄悄离开。
金儿站的远远的,歌舞对这丫鬟没多大吸引力,扭啊扭的,有什么好看的,眼睛东张西望就发现自家姑爷不对劲,吓的她赶紧去找姜绾。
姜绾赶紧去找齐墨远,彼时齐墨远已经快站不住了,姜绾扶着他道,“怎么了?”
齐墨远知道找姜绾就不会有事,但他还记得上回毒发,他没事了,姜绾昏迷不醒。
今日是顺阳王府乔迁大喜之日,不论是他还是姜绾晕倒,都不是小事。
他晕倒可能还好一些,尤其是姜绾,她和顺阳王的关系本就微妙,要是她晕倒,还不定被人怎么议论。
只是齐墨远没想到,姜绾一碰到他,他那颗慌乱不安的心就安定了不少,至少呼吸平缓了,没有了窒息感。
齐墨远摇了摇头,“我没事了。”
姜绾狐疑的看着他,“真的没事吗?”
刚刚脸色那么难看,虽然现在恢复了不少,但这情形……
“你不会是毒发了吧?”姜绾小声道。
齐墨远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姜绾奇怪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毒发?”
之前几次好歹是累着了,这坐着吃饭喝酒看歌舞也能毒发?
姜绾松了手,齐墨远又觉得呼吸不畅了,他赶紧抓着姜绾的手,往一旁走。
四下丫鬟小厮见了都捂嘴笑。
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也太好了些吧?
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黏黏糊糊的,全然不把旁人放在眼里,手还抓的那么紧,好像谁要抢走靖安王世子妃似的。
姜绾皱眉。
这情况有些不一样啊。
以前齐墨远呼吸紧促,只要握她的手,很快就平复了,这回怎么不管用了,要一直握着了?
这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麻烦事,可她不能一直跟在他身边,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吧?
琴音袅袅。
约莫大半盏茶后,琴音才停下来。
那女子收了手,齐墨远的眸光猛然看向她,正好姜绾望着齐墨远,被他那凌厉带着杀气的眼神给怔着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狼狈
她还从未见过齐墨远有这样的神情过,这是要杀人的神情啊,跟着他的眸光就看到那女子,姜绾问道,“出什么事了?”
齐墨远眸光锁紧那女子,道,“是她的琴声让我毒发的。”
琴声起,他呼吸就开始紧促。
琴声没,他的烦躁不安就都消失了。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查是谁给他下毒的,他为何病的这么奇特,直觉告诉他,和这女子脱不了干系。
齐墨远的注意力都在女子身上,女子轻纱罩面,看不清她的容貌。
姜绾看女子的时候,女子眸光从宴会扫过,在傅景元和傅景修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两人精神奕奕,有说有笑。
女子收回眸光时,发现姜绾和齐墨远在看她,眼神撞了一下,女子柳眉微蹙,便起了身。
女子退场,小厮把琴台撤下,又有别人上场。
齐墨远叫来铁风铁鹰,道,“抓住那女子,要活口。”
铁风铁鹰有些不解,但没有多问,下去照办了。
不过等他们去找人的时候,那女子已经不见了,问了好些丫鬟才知道她已经出府了。
两人匆匆追出府,尾随人后。
跟了没一会儿就被女子发现了,他们两个武功都不弱,能发现他们在跟踪,必定是习武之人,而且是个高手。
女子匆匆离开,觉察她要进花楼,铁风铁鹰没有耽搁,直接出手。
如他们所料,女子武功不弱,虽然敌不过他们两人联手,但她要逃,他们也很难抓住她。
他们拦住她进花楼,女子只能往别处逃。
然后——
就逃进了护国公府。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他们抓人,刺客逃身进护国公府了。
那种明明知道刺客就在那儿,就是没办法把人抓住的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两人无功而返。
而女子逃进护国公府后,直接摘下面纱,去找锦绣坊老板娘。
看着她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的进来,老板娘忙问道,“怎么这么狼狈?”
女子快哭出来了,“差点就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老板娘眉头紧锁。
女子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把老板娘您教我的曲子在顺阳王宴会上弹奏了一遍,傅家两位少爷都没有丝毫反应,倒是靖安王世子看我的眼神带着寒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两暗卫应该是他派来要我命的。”
锦绣坊老板娘生性谨慎,护国公不想打草惊蛇,决定暂时放傅景修一把,但老板娘觉得顺阳王对羊肉过敏这事,即便傅景修住在靖安王府,靖安王府也不会大肆炫耀把顺阳王和长恩侯他们的弱点暴露人前。
对羊肉过敏,而且症状吓人,在顺阳王他们的吃食里动手脚再容易不过了。
也就靖安王妃对护国公夫人不设防,或者说她是真心走投无路想找回顺阳王才把这弱点告诉护国公夫人,但其他人,一定会瞒的严实。
这些天,锦绣坊老板娘也派人去打听了,傅家二少爷是傅家亲生,反倒是傅家大少爷,是傅家长房收养的义子……
老板娘怀疑傅景元才是真正的顺阳王。
但这事她没有和护国公说,打着小心不出错的幌子派人混进顺阳王府的接风宴,趁机试探。
傅家大少爷对她的曲子没有反应,他不可能是顺阳王。
女子道,“会不会是庞大姑娘离顺阳王府太近之故?”
老板娘摇头,“不会,庞大姑娘我已经请护国公支开了,离顺阳王府有十里之远,就算离的近,听到曲子也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
“看来是我多心了。”
但这一多心,女子差点陪上一条命,现在心还扑通跳的厉害,要不是那两暗卫存了抓活口的念头,她早命丧他们剑下了。
老板娘缓缓坐下,女子想起另外一件事道,“今儿又有人刺杀顺阳王……。”
另一绣娘走过来道,“是谁这么大胆,杀顺阳王一回还不够,顺阳王府今日乔迁之喜也敢动手?”
老板娘笑了一声,“上回是谁我不知道,但这回十有八九是护国公的手笔。”
女子不解的看着她,老板娘没有解释。
护国公找回顺阳王,一来是为了解决庞大姑娘的亲事,而来是看上了顺阳王背后的玄铁卫。
但顺阳王被找回京这么久,玄铁卫也没有找顺阳王,护国公哪里坐的住?
不一而再的刺杀顺阳王,又怎么逼急玄铁卫,逼人家现身认主?
再这么藏着掖着,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顺阳王可能就被人给杀了。
老板娘有些怀疑上回的刺客是不是就是玄铁卫,知道顺阳王是假的,故而痛下杀手……
但要说知道,玄铁卫就算不明着禀告皇上,至少也会和靖安王世子提一声,让人防备一二吧?
这一点,老板娘实在想不清楚。
这边顺阳王府宴会依旧,但顺阳王遇刺的事还是传开了。
南玉轩虽然生意惨淡,但消息还算灵通,得知这消息,二掌柜当时就坐不住了道,“这已经是第二次派人刺杀顺阳王了,我们还不和他相认吗?”
大掌柜站在窗户旁,跳目远望。
二掌柜觉得这已经是火烧眉毛了,找了十二年的人就在眼跟前,还身处险境,他们有能力却不相互,岂不有负先皇临终嘱托?
“统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二掌柜问的很严肃。
他是急性子,这么多年也没改,不像大掌柜,天塌下来也还是那样,甚至可能更为冷静沉默。
顺阳王找回来都多久了,大掌柜给人的感觉好像就不知道这回事似的,哪怕他三天两头,一天两三回的提。
之前顺阳王为逃避刺客住进护国公府,不用那么担心他的安危,可眼下刺客都挑衅到顺阳王府了啊,此一时彼一时了啊。
二掌柜眼神咄咄,非要问出个答复不可。
大掌柜收回眸光道,“我只是隐隐不安。”
“不安什么?”二掌柜问道。
大掌柜摇头。
如果说的上来,他就不用迟疑这么久了。
但直觉告诉他眼下还不是和顺阳王相认的时候。
第四百五十章 难处
大掌柜望着二掌柜道,“我知道你心急,我和你一样,但顺阳王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了,大理寺卿才和护国公说了你我的身份,没过多久,护国公府就把顺阳王找到了。”
他们找顺阳王找了多少年,一直都杳无音讯,可护国公这么轻易就把人给找着了。
二掌柜不否认时间是巧了些,但有句话叫无巧不成书,世上巧合的事还多着呢,他道,“可他手里有先皇赏赐给顺阳王的玉佩,顺阳王也对羊肉过敏。”
再加上不宜作为辨别证据的容貌……
这样都不足以证明他顺阳王的身份,谁还能找到真的顺阳王?
顺阳王的证据过硬,大掌柜也找不到怀疑之处,他望着二掌柜道,“如果你是担心顺阳王的安危,倒也不必,除了玄铁卫,还有太皇太后和皇上,甚至靖安王和护国公都会保他周全。”
二掌柜则道,“可为了看个玄铁扳指,都派了铁鹰去靖安王府。”
玄铁扳指对他们来说是号令信物,可对别人来说,那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根本没有护着的必要。
“容我再想想,”大掌柜道。
又是这一句。
二掌柜耳朵都听腻味了。
他觉得根本就不必想那么多,要是顺阳王是真的,他们派人去护着他那是本分,可如果是假的,派去的人正好看着他,免得他作恶。
二掌柜想的简单,大掌柜可不这么想。
和顺阳王相认,那就不能怀疑人家是假的,万一人家要玄铁卫做什么,玄铁卫没有不从的余地。
眼下还能借口顺阳王没有玄铁扳指,谁拿着玄铁扳指谁就是他们主子为由推辞,等过些日子靖安王世子把玄铁扳指交给顺阳王,他们就别无选择了。
这时候,小伙计踩着楼梯蹬蹬蹬上楼,道,“大掌柜,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来了。”
大掌柜眉头微皱。
顺阳王府到靖安王府不经过这条街,靖安王世子这是专程来找他的?
“请他上楼,”大掌柜道。
小伙计一口气下了楼。
只有齐墨远上了楼,姜绾去了后院。
皇上给的几个玉匠师傅正在后院制首饰,姜绾去的时候,那玉匠师傅正在训人呢,“笨手笨脚的,这么好的一块玉石也能被你磨成这样,这是想把我活活气死啊?!”
玉匠师傅气的吹胡子瞪眼。
金儿小声道,“玉匠师傅脾气这么大啊?”
小伙计道,“这不算什么了,陈师傅脾气比二掌柜还大呢,这还只是骂人,有时候把他气狠了,他还拿棍子打人呢。”
亏得这些兄弟一身武艺,被打的愣是不敢还手。
大掌柜让他们和陈师傅学手艺,他们也觉得自己手艺不好是大掌柜不会教,不是他们手脚笨拙,可这么多天连着挨骂,小厮也怀疑人生了,他们做杀手的端不了手艺这碗饭,还是二掌柜更了解他们,带他们去扛包……
陈师傅不知道自己训的人是什么身份,反正在他眼皮子底下糟蹋玉石就是不行,这比拿刀子剜他的肉还让他心疼,这是找暴殄天物啊,这要是他儿子,早被他打个半死了。
小伙计上前禀告靖安王世子妃来了,陈师傅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怒气消了大半。
其他两位师傅也都停了手,过来给姜绾请安。
姜绾笑道,“三位师傅不必管我,我就是过来随便看看。”
陈师傅训小厮毫不留情,对姜绾态度温和多了,对于他们这样的手艺人,只有手艺能征服他们,姜绾画的首饰图,精美绝伦,便是宫里都少有能比的上的。
他们出宫后,拿到图纸就迫不及待的要把图纸变成真的,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忙活,总算让其中几张图纸变成真的了。
陈掌柜请姜绾去过目。
那些首饰摆在桌子上,金儿看了一眼就赞不绝口,“好漂亮,打造出来的比姑娘画的图纸还要好看几分。”
姜绾笑道,“几位师傅是皇上赏赐的,手艺自然无可挑剔,有劳几位师傅了。”
“哪里的话,”几位师傅道。
“托了世子妃的福,我们三个才能出宫。”
虽然对手艺人来说,大部分时间都在琢磨玉器,可再专注,也需要自由,进了南玉轩,他们能去街上转转,四下找找灵感,可在宫里,哪能这么随心所欲?
管事的让他们雕刻什么他们就得雕刻什么,画的图纸被人一改再改也不能有半句微词,可进了南玉轩,画的图纸,大掌柜说好就直接开工了。
顿顿有肉,小厮随便使唤,疲乏了能去街上转转,怕他们有危险,还派人护着他们,这待遇……在宫里是别想了……
对他们的手艺,姜绾放一百二十颗心,道,“几位师傅的家人可在京都?”
几位师傅摇头,“都不在,算起来已经离家好些年了。”
姜绾笑道,“在宫里,难得与家人团聚,如今进了南玉轩,倒也不必忍受和家人分别之苦,几位师傅把地址写下来,我派人帮你们把家人接进京,给他们安排住处。”
几位师傅激动的神情闪烁,“这,这怎么好意思?”
姜绾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只要他们尽心为她办事,她绝不会亏待他们。
而收买人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给钱,而是收买人心。
在钱财面前,一家团聚才是最珍贵的。
这边姜绾和三位师傅聊玉石,那边齐墨远上楼找大掌柜,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今日顺阳王遇刺,没见到南玉轩的人出来相助,可是因为这玄铁扳指不在顺阳王手中之故?”
二掌柜站在一旁,觉得齐墨远这话问的够好,就要这样问,才能让大掌柜没法逃避。
大掌柜看着齐墨远道,“是。”
回答的干脆利落,齐墨远道,“我已经每日用药浴浸泡,但要取下这玄铁扳指至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大掌柜就不担心这一个月,顺阳王会有生命危险?”
做人没有这么死板的吧,难道一丁点儿都不能变通吗?
大掌柜笑道,“先皇当初把玄铁卫交给顺阳王,是因为顺阳王那时候还太小,先皇怕自己驾崩后,先太子登基,身居高位,性情会有所变化,将来不立顺阳王为太子,让玄铁卫暗中扶持,以确保皇位交到他中意的孙儿手中,可眼下……靖安王世子觉得玄铁卫还应该听从先皇的决定吗?”
这话不止大掌柜问过,王爷也说过。
齐墨远眉头皱紧,大掌柜道,“玄铁卫有玄铁卫的难处,玄铁卫不能违背太祖皇帝建立玄铁卫的初衷,也得听从玄铁卫的规矩,听从玄铁扳指的号令,还得顾着先皇遗命……。”
“事关玄铁卫的未来,恕我不能轻易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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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