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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零八十一章 山穷水尽
陆隐也在这一刻看到了因果画面：“在那。”他冲出业海，朝着一个方向而去，拨开虚空，降临大地。
青莲上御与惊门上御同时出现，看向陆隐。
陆隐随手一挥，大地崩溃，露出地底巨大的空间，一具具白骨冲出，朝着四面八方而去，但在上御之神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一刹那，时间都会定格，更不用说这些白骨。
陆隐朝着地底一个角落走去，角落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与当初黑泽地底的角落一样。
但陆隐还是开口了：“不用躲了，你逃不掉的。”
青莲上御与惊门上御也出现，大地震动，灰尘上扬，不断降低，宛如整个大地化为了尘埃。
最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白骨，确切的说，是半具白骨。
“怎么会只有半具？”陆隐怔住了。
青莲上御看着半具白骨：“是他标记了我，但他已经死了，不对，是这半具白骨死了，动不了，但不能说明诛也死了。”
“你们看白骨身下。”惊门上御提醒。
在半具白骨身下有一个黑片，不起眼，但在这种地方，不起眼才是最显眼的。
死寂之主怎么可能带个没用的黑片在身边。
黑片腾空，落在青莲上御手中，青莲上御看了看，刚要说话，忽然的，面色一动，目光沉重：“有人以浊宝屏蔽因果。”
“永恒的五叶草。”陆隐脱口而出。
青莲上御与陆隐对视，惊疑。
是永恒吗？如果是他很合理，毕竟陆隐在推算自身，他可以屏蔽此次推算，但不可能屏蔽下一次。
只要他还想着算计陆隐。
但这半具白骨是什么意思？
诛能留下半具白骨，那另外半具白骨呢？
明知会被推算到，那一分为二也没有意义，除非能逃掉。
“在那。”青莲上御找到了五叶草方位，惊门打开，三人进入，再出现，来到了另一个幽暗地底。
在九霄，只有地底才适合隐藏。
但这里什么都没有。
陆隐周身流光穿梭：“让我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果找不到，那就时间。
流光可以看到三天内发生的事。
永恒可以屏蔽因果，却摆脱不了时间。
陆隐的手段看的惊门一愣一愣，这要是有什么事还能瞒的了他？
随着流光穿梭，陆隐三人看到了过往三天的画面，这三天里，地底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永恒，一个是半具白骨，背对背，很安静，什么都没做。
直到刚刚，青莲上御帮陆隐横向推算自身的时候，永恒取出了五叶草，还有最后一叶用来屏蔽刚刚的因果推算，并借助明日兽的力量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并打入了平行时空。
看完三天画面，陆隐脸色沉寂。
惊门上御感慨：“怪不得被你视为大敌，连我们都被算进去了。”
青莲上御道：“以五叶草屏蔽因果为信号，在那一刹那，用诛的半具白骨吸引我们，他们则凝结为原宝，并被扔去平行时空。”
“而让我们绝对推算不到的就是他们凝结为原宝，自身也在沉睡，沉睡了，如何算计敌人。”
“即便我们再推算也找不到他们。”
“思绪缜密，对人类文明说放弃就放弃，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这个永恒是个人物。”
陆隐道：“他背叛人类，背叛罔魉，背叛死寂，而今却能说服诛以半具白骨吸引我们，趁机逃离，他的手段确实很高，但他要去哪？”
“莫非是？”
三人对视，同时想到了--死亡宇宙。
永恒让诛以半具白骨吸引他们，不仅仅是争取逃离的一刹那，更是为了有个人带路，带他去死亡宇宙，否则他们真不知道永恒能去哪。
而他本身貌似也会死寂的骨语，去了死亡宇宙，先不说诛的关系，他自己或许也能混下去。
“此人拿得起放得下，若有一日成就永生，当是大敌。”青莲上御警惕。
与永恒斗了太多次，之前无论怎么出手，永恒能跑掉都在陆隐意料之中，他从未小看过永恒。
但这次竟然还被永恒跑了，这是陆隐没想到的。
隐藏在天元宇宙的那个永生境不可知都被推算了出手，粉碎了那柄红色的剑，付出代价，忘墟神她们也生死不知，而永恒竟然还能跑掉。
永恒仿佛有用不完的后手。
但此次他逃离人类文明，必然也是山穷水尽了，否则不应该离开。
若他真去了死亡宇宙，对人类文明可不是好事，这意味着，他可以让人类文明暴露在死亡宇宙眼中。
这个后果是极其恶劣的。
惊门上御他们则看了看陆隐，这永恒手段这么多，懂得隐忍，心机城府都属绝顶，如此还被陆隐逼的要逃离人类文明，陆隐才是狠人。
青莲上御，惊门上御包括苦灯大师全部出手，搜寻平行时空，想要找出永恒。
可惜，这么做如同大海捞针。
永恒与诛自封于原宝，沉睡，什么气息都没有，他们可能因为明日兽的力量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也可能停留在某个平行时空。
“他跑不掉，想要找到死亡宇宙，必然在当前时空，他们必须再回到这个时空内。”
“九霄宇宙众多平行时空也都属于九霄宇宙，意味着不管他们什么时候回到这个时空，都会在因果大天象范围内，毕竟因果大天象笼可不止笼罩九霄宇宙。”青莲上御道。
“但他们多做了一步，其实真要隐藏，大可以直接自封灵宝，沉睡某一个平行时空，如此也没人能找到他们，可他们不仅消耗了五叶草，还借助明日兽力量，这意味着他们可能已经找到离开因果大天象的办法。”惊门上御道。
青莲上御没有反驳：“平行时空那么多，不是没可能，有的平行时空同样能连接方寸之距，不过就算让他们离开九霄宇宙平行时空，进入方寸之距，并缓慢离开因果大天象范围，这个时间也极其漫长，而那头明日兽的力量不足以直接把灵宝扔出因果大天象范围，他们有一段路，需要自己走。”
“我们等的就是这段路。”苦灯大师道。
“抓到他们不过时间问题，他们没办法联系死亡宇宙。”青莲上御目光冷冽：“放心，不管多久，我都会盯着，只要出现就死路一条。”
陆隐叹息：“可这次，终究是让他们跑了。”
永恒凭自己的谋算逃离，但他们却逃不出永生境的手掌。
时间是唯一的出路。
或许，他们再出现，早已物是人
离开业海，陆隐意识扫过天地，寻找明嫣。
看到明嫣乘坐竹筏漂流，逍遥自在，脸上也有明丽的笑容，他没有急着打扰，而是先去了灵化宇宙，前往众法域。
那里不仅有他想要看的众法之门，还有大主。
此前大主为了对付罗蝉，带走了尽轮，一直没有归还，直到近期才前往众法域归还。
陆隐在业海莲池见到大主的时候也忘了问她一些事。
灵化宇宙，众法域。
詹家自从尽轮被带走，与外界重新接触后，听到的，看到的，感受到的都在刷新他们的三观。
灵化宇宙一直被九霄宇宙掠夺修炼资源，九霄宇宙的人有两条命，虫巢文明进攻，灵化宇宙支援天元宇宙等等。
无数事情一下子砸过去，让詹冥都懵了。
起初，詹家确实来自九霄宇宙，奉命看守众法之门，青草大师与御桑天协助，但随着时间推移，对于九霄宇宙那段历史早已不知晓。
詹冥跟其它所有灵化宇宙修炼者一样，对这个宇宙开始了新的认知。
而与虫巢文明一战，他看到了青醒，大主等人强大的实力，那是比御桑天更恐怖的战力，让人窒息。
面对当前宇宙形势，他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大主归还尽轮，詹冥第一个想法就是--再封一万年。
“大主前辈，这个，如果那罗蝉再现，是否？”
“还要用尽轮。”
“所以？”
“别自封了，跟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有意思吗？而且还躲不掉。”
詹冥无奈，他也不想躲，但外界形势太可怕了。
祖训有云，一旦看不清形势，立刻用尽轮自封，反正外界无论发生什么事，众法域都不会有问题。
这条祖训被詹家当做保命之法，确实保过他们，无论外界如何变化，哪怕御桑天死了，也没人动众法域。
可现在已经不是灵化宇宙内部的事情了，而是宇宙文明与文明的战争，别的文明可不问你什么众法域，与它们无关。
詹冥深深叹口气，外界变化太快，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御桑天失踪，无上之极未现，九霄宇宙那边一个个又那么强势，他看了眼大主，这个身穿蓑衣的女子压根没把詹家放眼里。
曾经的故人都没了。
“行了，带我去看看众法之门。”大主道。
詹冥为难，祖训有云，外人不可见众法之门，但他不知道怎么拒绝大主。
这时，有人急急忙忙跑来，差点摔倒：“族长，族长，他来了，他。”
詹冥低喝：“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谁来了？”
“陆隐。”来人面色难看，他是詹化，詹言的亲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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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零八十二章 又见
当初无疆刚到灵化宇宙，惹了不少事，詹化代表詹家登无疆谈判，想要带走詹言，言语不敬，更威胁过陆隐，最终被陆隐扫地出门。
自那之后，虽没见过陆隐，却一直记着此事，琢磨着有一日能报复。
可随着陆隐名声渐响，做下了一件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他的报复心也就淡了，尤其陆隐与无皇一战而胜，震动整个灵化宇宙，他便彻底收了心思。
其后无皇死亡，众法域自封，他才松口气。
外界太危险，还是家里安全。
而今经历文明与文明的战争，更是听说了陆隐在九霄宇宙的传奇经历，整个詹家都傻眼了，没想到陆隐不仅在灵化宇宙混得好，去九霄宇宙混的更好。
现在陆隐登门了，他有种面对无上之极的感觉。
詹冥也一惊，但他比詹化好多了，陆隐并未直接进来，反而让人通报，代表此人并未打算对詹家怎么样，那就好。
“我亲自迎接。”
大主看向众法域外，陆隐也来了，这詹家与他有些故事，有意思了。
她不走了，就在这看。
“大主前辈，那我？”
“去吧。”
众法域外，陆隐屹立星空，目光扫过整个众法域。
这里，他想进去根本无需通报，而且以当初与詹家的关系，非敌非友，这詹家还算计过他，更不需要通报，没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
但如今站得高，有些小恩怨也就不在乎了，而且詹家替青莲上御他们守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尤其此前带走易商，詹冥没有阻拦，言语间也算客气，还放了发爷几人，这才是陆隐不找他们麻烦的原因。
詹冥出来了，身后跟着詹化等一群詹家修炼者，包括詹前顾后。
“詹冥带詹家一众人等，参见陆先生。”
“参见陆先生。”
“参见陆先生…”
所有詹家人行礼，态度极其恭敬，甚至可以说是惧怕，毕竟詹家与陆隐此前可不怎么友好。
陆隐背着双手，笑看着詹冥：“好久不见了，詹冥桑天。”
詹冥深深行礼，面对陆隐，头都不敢抬：“陆先生折煞在下了，在陆先生面前何来的桑天，只是一个看守门户的小老儿。”
陆隐失笑：“不用提醒我，我知道你们在看守门户，不过这看守门户的人不一定要姓詹。”
詹冥大惊。
詹化等人皆面色大变，头低的更深了。
“当然，姓詹也不错，我这个人还是比较传统的。”陆隐道，说完，看着詹冥：“不请我进去坐坐？”
詹冥松口气，脸都白了：“陆先生，请。”
此刻的陆隐与曾经的陆隐在詹冥心中地位完全不同。
曾经那个陆隐是天元宇宙的准敌人，是灵化宇宙桑天，彼此算计，彼此争斗。
而今的陆隐却是整个九霄宇宙都要恭敬的陆先生，地位媲美永生上御，无敌宇内，过往恩怨烟消云散，他们根本没资格与眼前的陆隐提起过往。
什么钥匙，什么易商，什么詹言，没了，都没了。
詹冥只希望陆隐也不要提起就好。
陆隐在詹冥带路下进入众法域。
他还是第一次进入众法域，此前带走易商也是在墟园。
“我替发爷他们多谢詹冥桑天大度。”陆隐道。
詹冥恭敬道：“应该的，应该的。”
他庆幸当初放了发爷那几个人，否则此刻詹家就没了。
陆隐看了眼墟园，当初伪装身份加入发爷他们的队伍，为的就是进入墟园，近距离抓住易商，如今想来，时间过去虽不长，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曾经与他地位相当的詹冥，面对他头都不敢抬。
也不知道发爷他们怎么样了。
十七，也不错。
进入众法域，一眼就看到大咧咧坐在那的大主。
“呦，来了。”大主打招呼。
陆隐点头：“没想到尽轮能困住罗蝉。”
“我也是才想起来。”大主道，她看着陆隐：“与永生境一战感觉怎么样？”
陆隐道：“累，难杀。”
“废话，永生境都能杀，还不上天？”大主翻白眼。
两人说着话，其他人也不敢插嘴。
詹冥亲自给他们奉茶。
“对了，你来这干什么？”大主问。
陆隐直言：“想看看那扇门。”
詹冥心一沉，门，那是他们詹家守护的，祖训有云，外人不可见，而以陆隐与大主的实力，如果他们要做什么还真没人能阻止。
大主笑了：“我也是来看门的。”说完，看向詹冥。
陆隐也看向詹冥：“麻烦带路吧。”
詹冥迟疑。
大主道：“有什么好想的，这位陆先生可是与永生境平起平坐的存在，他真要看，除非上御之神阻止，不然谁也阻止不了，他能来这本就说明被默认了。”
“而且以陆先生的实力，能跟你打声招呼已经很不错了，你以为他自己看不到？”
陆隐没有反驳，事实就是如此。
如果青莲上御他们不放心他看，也不会让他来众法域。
詹冥深呼吸口气：“是，两位大人，请。”
很快，詹冥带着陆隐与大主看到了众法之门。
众法之门，是灵化宇宙的传说，自古以来无数人都在猜测这众法之门的背后是什么。
有人说是无上之极闭关之地。
有人说可通往永生境。
也有人说是深渊之地等等。
无数的传说造就了一个詹家，让詹家在灵化宇宙有特殊的地位，即便御桑天，愚老包括青草大师都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他们只是个看门的，但这个门，太特殊了。
又一次见到了这个门。
此门远没有惊门那么大，看起来甚至有些普通，但就是这个门，在看到的一瞬间悲从心来。
上面的纹路，刻画的不是一个个生物，而是一个个毁灭的文明。
无法抑制的悲哀让陆隐陷入沉默。
大主同样沉默，静静看着。
詹冥在不远处，他看过这个门太多次了，但依旧会觉得悲哀，他不知道原因，很希望陆隐说一说。
陆隐深深看着上面每一个纹路，想要记住那些被灭绝的生物，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记住，明明人类文明也在灭绝其它文明，不管理由多高尚，灭绝就是灭绝。
他们与不可知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
看着这个门，陆隐想到了青草大师，其实他守护灵化宇宙也没有错，不管选择怎样的方式，他的目的就是保护灵化宇宙。
青草大师的人生未必比自己好过，出生就在灵化宇宙，经历着九霄宇宙众多修炼者的压制，还无法反抗，甚至随着修为地位提高，还要反过来保护那时候的九霄宇宙修炼者。
亲眼看着九霄宇宙的人压制灵化宇宙的人，看着灵化宇宙的资源被掠夺。
越看清方寸之距，越知晓或许终有一日，灵化宇宙会替九霄宇宙而亡。
于他而言，这是无法接受的。
若将灵化宇宙换成天元宇宙，陆隐自问不会比他做的更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最终会怎么选择。
与不可知合作保灵化？还是顾全大局，为了整个人类文明对抗不可知，去搏一个未来，而这个未来，在他眼里或许就是黯淡的，他看不到未来。
陆隐经历过陆家被放逐，从地球一个小人物一步步攀爬，修炼，历经生死，斗永恒族，最终远征灵化宇宙，为天元宇宙博一个生机。
他与青草大师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都在为了各自的宇宙奋斗。
青草大师对灵化宇宙的感情或许未必比他对天元宇宙的感情少。
他是幸运的，得到了九霄宇宙认可，青草大师却是不幸的，即便他是永生境也改变不了九霄宇宙与灵化宇宙的格局。
陆隐对青草大师的恨源自灵化宇宙对天元宇宙的战争，源自天上宗毁灭，源自被削弱的未来尺度。
但这，只是立场的恨。
如果站在青草大师的立场看，他若确认不可知是绝对无敌，人类文明是没有希望的，那么，他的做法未必就是错。
所以他才一直让自己看清这个宇宙，他希望自己也看清局势。
如果自己真能看清局势，也确认不可知的绝对无敌，那，自己会是什么选择？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猜想来自青草大师对不可知的认知。
青草大师有他的认知，青莲上御他们就没有自己的认知吗？
既然青莲上御他们一直在与不可知博弈，就意味着他们有争斗下去的意志，有想要赢的欲望，在这个基础上，青草大师就是错的。
很多人无法分辨对错，因为各自站在各自的立场上。
但立场无对错，事情的结果却存在对错。
若干年后，如果不可知败了，青草大师做的一切就是错的。
若反过来，他做的一切就是对的。
所以人才想要看到未来。
陆隐也想看到未来，看看那不可知是否能战胜。
对，错，皆存在，立场也存在，唯有一点，不可迟疑--战，人类的意志，永不言退的精神，绝对不能放弃。
若人类失去了骨气，等于文明失去传承，这样的人类文明，还是人类文明吗？
“你让我看清宇宙，就算我看清了，也还会选择这条路走下去，即便人类文明灭绝，也好过没有骨气的苟活。”
“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选择。”
“或许会在不可知的历史上留下可笑的一笔，但那又怎么样，这就是人，人的精神，人的意志不可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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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零八十三章 不存在了
身旁，大主疑惑看着陆隐，错觉吗？刚刚，这个门带来的悲哀竟然消失了。
而在詹冥眼中，陆隐身影忽然变大，仿佛盖过了那扇门。
不久后，陆隐与大主离开众法域。
詹冥带着一众詹家的人行礼送别。
在他们离去后，詹家人才彻底松口气，压力太大了。
整个灵化宇宙高手几乎都没了，现在就剩詹家一家独大，詹冥感觉自己压力很大。
他很想再用尽轮把众法域封起来。
另一边，陆隐与大主漫步星空。
“之前一战，多谢了。”大主道。
陆隐淡笑：“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大主瞥了眼陆隐：“你跟每个女人说话都这么随便？”
陆隐：“？？”
“怪不得那丫头那么说。”大主道。
“谁？什么意思？”
“相思雨呗，她说你说话奇怪。”
陆隐无语，她说话才奇怪好吧，让人都不知道怎么接。
“对了，你怎么看红儿？”
“跟我有关系？”
“别忘了，你还差一个条件，就是红儿的。”
陆隐想起来了，七仙女的条件他完成了六个，只差最后一个，如果能全部完成，就可以请青莲上御做件事。
以前他希望青莲上御保下天元宇宙别被重启，而今他自己就有能力保护，除非青莲上御他们是敌人。
但若以七仙女的条件换青莲上御一件事，还是相当诱人的。
他与青莲上御关系不错是不错，但有些事无法请人家做。
有个名正言顺的约定更好。
“她想让我做什么？”陆隐问。
大主摇头：“我不知道，你自己问她吧，或者让七妹问。”
“以前我与红儿让七妹她们别联系，是为了隐藏身份，如今不需要了。”
陆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还有件事。”大主看向陆隐：“你当初摸得，不是我。”
陆隐呆呆望着大主，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件事还没过去？
大主笑了笑：“信不信，我知道你摸得是谁，毕竟我与七妹她们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陆隐收回目光，没说话。
“想不想知道？”
“这件事过去了。”
“对女子来说可永远过不去，除非她是你的人。”
陆隐无奈：“血塔前辈到底去哪了？”
大主也收回目光：“不想知道就算了，迟早会知道的，至于血塔上御，我也不知道。”
“有个问题想请教。”陆隐道。
大主道：“说。”
“你既是岁月长河摆渡人，那，应该也不是人类文明的吧。”
“当然，我来自另一方宇宙，是血塔上御路过将我带来的。”
“你是怎么摆脱岁月长河的？”
大主看向陆隐：“怎么，你们人类文明的岁月长河摆渡人不想干了？”
陆隐没有否认，未女确实不想干了，但昭然想不想做下去他不知道。
大主看着前方：“岁月长河摆渡人的职责是阻止任何人干预时间，若没有岁月长河摆渡人，一方宇宙的时间将彻底大乱。”
“守护了一方宇宙时间，折磨的却是自身。”
“摆渡人要在岁月长河内待无尽久远的时间，与永生境也差不多了，但永生境可以随意离开，摆渡人却不行。”
“我曾经也萌生过离开岁月长河的念头，但，结果却是那方宇宙文明大乱，古今逆转，人文颠倒，一切都乱了，那种乱象你不会想见到的。”
陆隐想到未女与命运的博弈，命运不是摆渡人，却透过岁月长河算计未女，给了他一次时间倒流的机会。
一次时间倒流改变了无数人命运，甚至改变了整个人类文明的命运。
若没有那一次时间倒流，他现在未必是如今的情况，与灵化宇宙，九霄宇宙的关系也不会是这样。
这才只是一次时间倒流而已。
若多几次，整个人类文明会如何？
青莲上御他们竟然也不管。
“我能离开岁月长河，因为那条岁月长河，不存在了。”大主喃喃说了一句让陆隐听不懂的话。
陆隐茫然：“什么叫，不存在了？”
大主目光惆怅：“岁月长河存在于宇宙文明，若那方宇宙没了，时间也就没了，算是回归主流吧。”
“宇宙怎么会没了？”陆隐不解。
大主看着陆隐，一笑：“宇宙既然可以出现，就可以消失，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是只有重启吗？”
“也可以彻底消失。”
“怎么做？”
“我哪知道，你该问青莲上御他们，我又不是永生境。”说到这里，她目光冰冷，带着杀意：“回想起来，都是那群可恨的恶贼，如果再给我机会，我会将他们扔进岁月长河生不如死。”
陆隐看着大主，恶贼？
大主抬眼：“方寸之距是文明与文明的博弈，但也不乏一些强者行走方寸之距，专门寻找文明，定位坐标，贩卖坐标，以此获得资源甚至通往永生的路。”
“我曾存在的宇宙坐标就被这种生物贩卖了，导致宇宙消失，时间不存，回归主流，刚好那时候血塔上御到来，我便跟他来了这里。”
陆隐明白了：“所以你说的恶贼就是那群贩卖文明坐标的生物？”
大主沉默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陆隐迟疑了一下。
大主接口：“是血塔上御做的？”
陆隐没有说话，因为太巧了，宇宙消失，血塔上御到达，而且血塔上御还是永生境。
大主与陆隐对视：“不是血塔上御做的，因为，他没这个实力。”
“彻底毁灭宇宙的实力？”
大主摇头：“是彻底毁灭宇宙，还不让我察觉的实力，怎么说我都是岁月长河摆渡人，想要瞒过我，永生境都不容易。”
陆隐想起昭然，虫巢文明袭击天元宇宙，昭然就拖延了那永生境虫子一段时间。
确实，她能拖延永生境，更不用说看到永生境了。
永生境摧毁天元宇宙瞒不住岁月长河摆渡人，因为一方宇宙到处都有时间。
“除了岁月长河消失，其余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摆渡人离开？哪怕暂时离开岁月长河也好。”陆隐问。
大主怪异打量着陆隐：“你的妻子不会就是天元宇宙岁月长河摆渡人吧。”
“当然不是。”陆隐没想到大主会想到那去。
大主还有些不信的样子：“告诉你，岁月长河摆渡人根据当前宇宙文明而出现形态，她不一定真就是人类，你别表错了情。”
陆隐无语：“真不是，只是朋友，或者说亲人。”
“是嘛，那就好，我好心提醒你，不承认没关系，别越陷越深，话说回来，你连七仙女都不要，你妻子得好成什么样？”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让摆渡人离开岁月长河？”
“有，但不说。”
“？？”
“不是针对你，行有行规，摆渡人也有摆渡人的规矩，自己找到办法离开是自己的本事，若其它摆渡人帮忙，性质就不同了，你可别忘了，你，我，甚至包括青莲上御他们看到的岁月长河都是支流，上面还有整个宇宙的岁月长河。”顿了一下，大主继续道：“没听说谁能把那条岁月长河给引下来，但那条岁月长河是主宰整个宇宙的时间规律，与支流完全不同。”
陆隐疑惑：“你的意思是，主岁月长河也有摆渡人？”
“摆渡人就是个意思，或许是摆渡虫子，摆渡生物等等，总之别妄想改变摆渡人这个体系，否则大难临头。”大主严肃。
陆隐眼睛眯起：“这是你的认知？”
“是猜测。”
“只是猜测？”
“猜测还不够吗？宇宙最让人不安的一点在于未知，若能对某些事物进行猜测，已经减少一半恐惧。”
陆隐点点头，这话倒也对，就跟自知之明一样。
在宇宙生存，对自身要有自知之明，对外，要有猜测，若连猜测都没有，就是深渊。
可悲的是大部分文明是无法猜测宇宙究竟存在什么的。
猜测，并非凭空妄想，但凡有所猜测，必然是心有所感或者某种预想，这代表本身也在接近那个猜测，这才是猜测的意义。
若胡乱猜测，等于什么都没做。
大主能猜测主岁月长河，靠的也是她本身就是岁月长河摆渡人，除此之外，别人是难以猜测主岁月长河之威能的。
“摆渡人的事尽量别谈，除非等你有一日能猜测那条主岁月长河。”大主道。
陆隐望向星穹：“越以为了解宇宙，越发现离它越远。”
“永生境能否猜测主岁月长河？”
“我哪知道，这你该问他们，你们人类是我见过最会隐藏的生物，一个个的表面看上去斯文有礼，见过这个前辈，见过那个前辈的，真打起来比谁都狠。”
大主下意识看向母树树冠：“我是真没想到惊门上御能以一敌二，一直以为她比血塔上御差不少。”
“这不意外吧，惊门上御毕竟曾经战天地，若非突破永生境，与我应该差不多。”
“不一样，战斗胜负既取决于本身战力，也取决于意志，惊门上御的意志就极强，偏偏平时根本看不出来。”她看向陆隐：“你要知道，任何踏入永生境的生物，都会在那种束缚下被磨平性子，谁也不例外。”
“可惊门上御居然还能爆发那么强烈的战意，她是真想打呀。”
第四千零八十四章 绝对手段
这点陆隐倒是知道，当初惊门上御就说过，后悔那么早突破永生境，她宁愿在非永生境层次待着，可以痛快一战。
永生境与战斗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较，谁愿意为了战斗而放弃永生境？
但惊门上御就这么想了。
陆隐也着实没想到惊门上御爆发的战力那么恐怖，压着两个永生境青仙打。
他都替青草大师捏把冷汗，如果青草大师跟她打，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你们人类一个个藏得那么深，可惜永恒生命数量太少，又缺乏绝对手段，否则必然是垂钓文明。”大主道。
陆隐不解：“绝对手段？”
大主点头：“垂钓文明的标志可不仅仅是永恒生命数量，你们人类永恒生命数量就不少，但却难以成为垂钓文明。”
“所谓绝对手段就是攻伐，自保，移动等等。”
“比如罗蝉？”陆隐惊异。
大主一笑：“我也是猜测，罗蝉的天赋确实无解，只要不被杀，就能确保虫巢文明存在，任你多厉害的高手，人家直接跑了，有什么用？”
想到罗蝉，确实让人头痛，如果能解决它，虫巢文明除了一个深不可测的仙主，其余完全没威胁。
那位仙主再厉害，与青莲上御应该差不多，否则早就出手了。
之所以一直没出手，应该就是看到因果大天象，对青莲上御的实力有所猜测。
猜测，意味着接近。
如果人类文明也有类似罗蝉的瞬间移动天赋就好了。
对了，他忽然想起陆源老祖的能力，他可以种出一个天赋，如果抓到罗蝉，不知道能否种出瞬间移动的天赋？
越想陆隐越激动，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小很小，罗蝉的天赋来自其种族，如果可以复制，虫巢文明早就做到了，但不妨碍他想尝试一下。
试想，当人类文明多出一个瞬间移动天赋该是何等的景象？
人类文明如何头疼罗蝉，将来其它文明就会如何头疼人类文明。
陆隐返回九霄宇宙，将这个想法对青莲上御他们说出。
青莲上御他们倒是很平静：“我们也想过这个可能，至于绝对手段同样想过，但若绝对手段那么容易得到，也不至于被称作绝对。”
“你那位老祖若能种出罗蝉的天赋，对人类文明将是大功，可这个可能性几乎等于无。”
“不仅仅是能不能种出来的问题，更是能不能抓到罗蝉的问题。”惊门上御道，她与罗蝉交手不止一次，很清楚那玩意的麻烦。
陆隐语气低沉：“只要有一丝机会也要尝试，先找到虫巢文明。”
“我配合苦灯去找。”惊门上御走出，她最合适。
水滴状生物能被苦灯大师找到心灯，一旦找到，就找到了虫巢文明。
不久后，惊门上御离开九霄，前往方寸之距。
尽管又走了一个永生境，但青莲上御的存在就是定海神针，比谁都可靠。
该做的都做了，罔魉，死寂都被铲除，不可知交给青莲上御他们，永恒与诛逃跑，很多事都与陆隐无关了。
陆隐一步踏出，再出现，已经来到大地之上蜿蜒的河流旁，静静坐着。
数日后，一叶扁舟顺流而下，女子美如画，欣赏着大好河山。
陆隐睁眼，看向女子。
女子心有所感，也看向陆隐。
两人对视。
时间仿佛静止，这一瞬间如同永恒。
“我们认识？”女子开口，目光中带着疑惑。
陆隐淡笑：“你觉得呢？”
女子奇怪：“我觉得我们认识。”
眼前的女子不过是明嫣意识幻化，她没有前程过往，陆隐希望她开心，快乐。
他想把真正的明嫣复活，已经可以了。
陆隐点头：“我们确实认识，你失忆了吗？”
女子笑着道：“是的，我记不得之前的事了。”
“那你想知道吗？”
“不想，现在很开心。”
“为什么不想？记得以前的事一样会很开心。”
“但那就不是我了。”
陆隐身体一怔，呆呆望着眼前女子，是她，不是她？怎么会，她就是明嫣的意识所化。
陆隐观青莲壁画有感，想要复活真正的明嫣，他没资格剥夺明嫣活下去的权力，但那时恰好虫巢文明进攻，他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还不知道，所以也就先把明嫣的意识释放，遨游天地，享受快乐。
而今很多事都尘埃落定，他不可能等着人类文明真正无忧才复活明嫣，那就太自私了，人类文明想要无忧会有多久？
他已经打算复活明嫣，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一句。
此刻的明嫣让他有种看到陆小玄的感觉。
现在的明嫣，曾经的明嫣，现在的陆隐，曾经的陆小玄。
明明都是一个人，却又不是一个人。
他错了吗？多此一举让明嫣的意识出现，带明嫣复活，这股意识，不对，意识依然是这股意识，只是多了一些记忆，那么陆小玄呢？一样如此，自己也多了陆小玄的记忆。
陆隐复杂看着明嫣，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做。
明嫣本就有两个意识，一个是黑发明嫣，一个是白发明嫣，而今算什么？
“你怎么了？”明嫣问，好奇看着陆隐。
陆隐收回目光，喃喃道：“对不起。”
明嫣不理解：“为什么？我很开心。”
“可你终有一日会恢复记忆。”
明嫣笑了，很美：“生命虽短暂，开心就行。”
陆隐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明嫣也在看着陆隐：“你能陪我吗？”
陆隐与她对视。
明嫣道：“我希望，你陪我，那就更开心了。”
陆隐起身，踩着河流登竹筏，笑道：“我也想陪你。”
“太好了，不知道这条河多长。”
“无所谓，沿途风景最重要。”
“嗯。”
一年后，河流到了尽头，陆隐本想把竹筏带去另一条河流，却被明嫣阻止：“你若能让我恢复记忆就开始吧。”
“不想再看看了？”
“不了，就像那些花儿，凋零的很快，但开着的时候很美，我很满足。”
“要不，我带去你另一个地方吧，那里是你的家乡。”
“家乡？记忆中的家乡吗？好。”
陆隐带着明嫣前往天元宇宙，进入神武大陆，带着她继续漂流在河流上。
对于竹筏来说，即便地球都很大，更不用说神武大陆。
又过去三年，陆隐陪了明嫣这个意识五年，这一日，河流也到了尽头。
明嫣对着陆隐一笑：“家乡也很美。”
陆隐看着她：“你舍得吗？”
明嫣笑道：“我的记忆会消失吗？”
“不会。”
“那就行了，我只属于那份开心，足够了，你也放手吧，我感觉得到你很累。”
陆隐出神看着明嫣，明嫣的笑如同朝阳融化冰雪。
看着那双眼睛，陆隐心神不自觉放松。
耳边仿佛听到那一声声陆大哥。
他就这么看着明嫣，唯美的笑容发着光，山河流转，日四季交替，不知过了多久，明嫣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陆大哥，你太累了。”
“嫣儿，我错了吗？”
“陆大哥，放下吧，你太累了。”
放下，放下吗？
放下什么？
放下执着？还是放下生命？放下自己珍视的一切？不可以，不可以放下，什么都不可以放下。
如今的一切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守护住的，不可以放下。
陆隐盯着明嫣：“嫣儿，我不能放下，不能。”
眼前，明嫣目光逐渐变得熟悉，原先的单纯快乐多了一丝疼惜：“陆大哥，嫣儿没有怪你，其他人也不会怪你，你做的够多了。”
陆隐呆呆望着明嫣，目光激动：“你是，嫣儿。”
明嫣笑着：“嫣儿一直是嫣儿，你没有错，快乐本身是没错的，嫣儿没有消失，嫣儿也放下了。”
“你，放下了？”
明嫣发丝蓦然变白，随后不断变换，脸上的笑容始终没变：“放下了，嫣儿，放下了。”
白发明嫣消失了，明嫣放下了沉痛的过往，抬手抚摸陆隐，尽管是意识，但陆隐却感觉到了温暖。
“陆大哥，放下，不是放弃。”
陆隐脑中一声轰鸣，思维空白，只有那六个字不断回响。
放下，不是放弃。
这么多年的执着，这么多年的坚守，他从未想过放手，原来这才是自己的苦厄。
放下并不是放弃，他把自己捆的太紧，正如青莲上御所言，那是一种病。
原来他们早就看清了，这种病，就是自己的苦厄。
陆隐仰头看天，碧蓝的天空很美，明嫣的笑容更美，这一刻，他的心神无比放松。
一条路通往终点，平坦能到，崎岖也能到，为何让自己那么紧张。
他守护着在乎的人，守护着人类文明，但人类文明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更是所有人的。
学会放下，方能大度。
顺其自然，才有始终。
陆隐看向明嫣，抬手，落在明嫣脸颊上，同样感受到了温暖。
他对着明嫣一笑：“嫣儿，谢谢你。”
这一笑，纯粹的如同河流，清澈见底。
无字天书蓦然腾空，绽放光芒，蔓延而出，囊括神武大陆，囊括内外宇宙，囊括整个第五大陆，近而囊括整个天元宇宙始空间。
第四千零八十五章 渡苦厄
深邃黑暗的星空在这一刻多了一丝光芒，照耀在所有人脸上。
无数人望向神武大陆方向，怎么回事？这一刻，他们的心，暖了。
那种难以形容的愉悦与快乐，取代了一切尔虞我诈，让无数黑暗鬼祟烟消云散。
那一笑，带动了无数无数的人。
导人向善，这是陆隐曾许下的宏愿，而今，在这份纯粹的笑容下，星空都变得光明了。
天上宗，陆源等人震撼望着，即便是他们都无法压抑来自心灵深处最纯粹的快乐，那种放松，无忧无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这是，异象？”
“怎么会有这种异象？一丝光明，照亮了整个宇宙，哪来的？”
“是柱子。”
轰
宇宙轰鸣，在无数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星空，出现了一道人影，盘膝而坐，宛如覆盖整个星穹，大的无边无际，却偏偏可以被所有人看清。
他，正是陆隐。
这一刻的陆隐，如同取代了天元宇宙，也好似天元宇宙进入他体内。
…
天元宇宙平行时空穿透了一丝光明，照耀在忘墟神她们脸上，她们骇然对视，这是什么？
天狗嚎叫一声，很是愉悦，仿佛看到了混寂。
这时，人影出现，洁白如玉的手掌抚摸天狗脑袋：“别叫，会被发现。”
“大人，这是？”忘墟神震撼。
“很少有人渡苦厄能引发如此异象，苦厄是自身的，他却让所有人感受到，导人向善，真是可怕的心愿，这样的人一旦渡过苦厄，不知道多恐怖，想想，还有点惊悚。”
忘墟神目光闪烁：“是，陆隐？”
“你不是看到了嘛，他这是与整个天元宇宙心愿合一了，在这方宇宙，他真真正正相当于永恒生命，没想到能看到这种事。”
“能让一方宇宙文明这么认可，本以为是方寸之距的笑话，而今居然看到了一个笑话变为现实。”
“此子的未来还真可怕。”
“这天元宇宙的未来尺度也增加了。”
忘墟神紧张：“那，陆隐的实力是否提升？”
陆隐从天元宇宙远征灵化宇宙的时候是祖境，而今回来已是始境，这一刻，他达到了苦厄层次，正式踏入了朝着永恒生命前进的路，一旦走过这条路，无人可以想象会变得如何。
不管陆隐多强大，是否能对战永生境，他不是永生境这是事实。
而今他们仿佛真的看到此人有可能成就永生，这一天，越来越真实了。
“实力的提升，说有就有，说没有也没有，总之，在天元宇宙就别跟他杠了，麻烦。”
…
九霄宇宙，青莲上御遥望远方，通过因果大天象，他很清晰感受到天元宇宙的变化。
“终于踏出这一步了，希望你真能看清自己的苦厄，迈入永生，那才是人类文明蜕变的起点。”
…
天元宇宙，神武大陆，陆隐坐在竹筏上，睁开双目，与明嫣对视。
此刻，他目光比之前清澈的多。
明嫣笑了：“陆大哥，恭喜你。”
陆隐呼出口气，浑身轻松，没想到自己的苦厄竟是这样。
其实当初观青莲壁画放手明嫣的一刻，他已经算是踏入了苦厄，只不过那时候没有多想，算是半步踏入，而今想通放手，才彻底明白自己的苦厄，算是正式踏入苦厄层次。
但踏入苦厄不代表渡过苦厄。
每个人苦厄都不同。
他的苦厄是放手，然而这么多年的执着，哪那么容易，渡苦厄的过程就是逐步放手的过程，但最终如何才算渡过苦厄，他不知道。
莫非真对在乎的一切不管不问？
若是如此，他永远不可能渡过苦厄，因为他不愿意成为那样的永生境。
若没有自己在乎的人陪伴，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但永生就是如此，所有在乎的人不可能都成就永生境陪伴自己一辈子。
想到这里，陆隐就心痛，脑中出现一个个在乎的人，也出现了小小玄，那个很真实，却从未存在过的孩子。
那种心痛，如何才能渡过？
无情，方能渡过吗？
那自己宁愿不要。
他重重吐出口气，登始境，渡苦厄，得永生，他已经达到第二步，最后一步，顺其自然吧。
放下，不仅是放下对所有在乎之人的执着，也是放下自身的执念。
踏入渡苦厄，陆隐战力并没有提升，准确的说，当初参与因果城墙可以算是踏入苦厄的提升了，最大的变化就是一念即万物。
无字天书缓缓悬浮，陆隐目光看去，那一个个名字化为一道道人生历程，仅仅一刹那，他就经历过很多人的人生历程。
这就是他踏入苦厄最大的变化。
迷今上御，青云他们都要看人世百态，而陆隐，一念即可看遍人世百态。
他读懂了很多人的人生。
还有一点变化，他，可以取代星穹。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但陆隐知道，只要在天元宇宙，他就相当于永生境。
若那永生境怪兽再来，就未必走得掉了。
天元宇宙与他不分彼此。
这种感觉很奇妙，心神念转天地，他，即是宇宙。
陆隐看向明嫣，看着熟悉的目光：“嫣儿，你恢复记忆了？”
明嫣含笑点头：“陆大哥，你想让我的意识快乐遨游，那份开心，我体会到了，曾经的痛苦造就了白发明嫣，而今也随风散去，陆大哥，嫣儿现在很高兴。”
陆隐笑了笑：“不管是意识明嫣还是白发明嫣，始终都是你，陆小玄是我，陆隐也是我，何必计较太多，放下，顺其自然就好。”
明嫣高兴：“对啊，放下又不等于放弃，陆大哥，你比谁都应该开心。”
陆隐看着明嫣：“我让你复活吧。”
明嫣摇头：“我不想复活。”
“为什么？”陆隐不解。
明嫣笑着在竹筏上转圈，引来了蝴蝶，很美：“这种感觉也很畅快，虽然陆大哥你想放下，但若嫣儿真的复活，就代表有可能死亡，你真能放下吗？”
陆隐复杂看着明嫣：“活着是你的权力，你不是我的私人物品。”
明嫣笑道：“可我希望成为陆大哥的私人物品，为你生，为你活，你不想我死，我便不死，永远陪着陆大哥。”
陆隐失笑：“嫣儿，以前是我自私，但我已经学会放下了。”
“那就等陆大哥真正放下再复活我吧。”明嫣道，眼睛眨啊眨，看着陆隐：“而且，我总觉得这样的生命，似乎飞跃了一个层次。”
陆隐疑惑：“什么意思？”
“不知道，反正与肉体生存感觉完全不同，但其他人做不到吧，因为嫣儿的意识来自于陆大哥你的意识，若没有陆大哥你的意识，嫣儿的意识无法独立生存。”
当初陆隐释放明嫣的意识确实是以自己的意识为基础，否则明嫣的意识根本无法存在。
要想让一个人的意识摆脱肉体存在，自由行走天地并不容易。
要知道，若肉体常年冰封，意识如此，便等于永生。
陡然的，陆隐想到了什么，意识，肉体，生命飞跃，真的是生命飞跃？还是另一种生存形态？
若真可以达到另一种生存形态，是否意味着，文明的蜕变？
意识宇宙就有纯粹意识生命存在，那些意识生命不属于人类，是另一个物种，而人类如果也能同时以意识形态存在，那就意味着增加了生命多样性。
肉体死亡，意识永生。
这貌似也是一条路。
可让意识永生，如何做到？
就像明嫣，若没有自己的意识，她的意识无法诞生，那么若将一部分人的意识脱离身体而独立存在，也必须借助某一种意识载体。
论意识，整个人类文明就不存在比他更强的，哪怕永生境也比不上。
意识永生，意识永生，让整个文明意识永生，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但，为什么不推算一下？
陆隐释放因果天道直接融入因果大天象，对话青莲上御。
“请前辈助我一臂之力，因果推算。”
青莲上御不知道陆隐又想做什么，但陆隐每次推算对人类文明都有利，自然愿意帮忙。
因果大天象震动，轰鸣声响彻天元宇宙。
天元宇宙已经习惯，很清楚与陆隐有关。
因果螺旋接天连地，疯狂消耗，本我照天功，看看这条路是否可行。
九霄宇宙，青莲上御望向天元宇宙方向，神色渐渐变化，怎么回事？因果怎么消耗那么快？他惊异，陆隐到底在做什么？
天元宇宙，陆隐看着星穹因果不断沸腾，如同气流消散，这，消耗的也太快了吧，比任何一次因果推算都快，曾经的言出法随，涅槃树法都没这么快。
怎么会这样？
他无语看着上空，幸亏不是消耗自己的因果，不然此刻因果天道都没了。
希望青莲上御别太介意。
九霄宇宙，青莲上御无语的看着远方，有种正在以因果与永生境战斗的错觉，这消耗的也太快了，问题是还没结束。
终于，推算结束，因果大天象之上，青莲上御与陆隐现身。
彼此相对。
陆隐尴尬：“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消耗的那么多。”
“你在做什么？”青莲上御问。
陆隐道：“推算一种，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算是修炼之法还是生命存在的形态。”
青莲上御目光陡睁：“生命形态？你在推算这个？”
陆隐点头。
第四千零八十六章 心愿合一
青莲上御紧紧盯着陆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稍有不慎，你将背弃整个人类文明，莫不是你觉得人类形态已经不适合生存了？”
“当然不是。”陆隐知道青莲上御误会了。
永生境生物很容易抛弃曾经的形态，选择更优秀的形态生存，比如那个永生境怪兽。
之前青莲上御特意跟他提过这点，也算是提醒。
而今见陆隐在推算生命形态，自然想到那上面。
陆隐解释：“晚辈推算的是人类以意识形态生存的可能性，同时兼并肉体存在。”
“意识，肉体，你想让这两股力量分开，独立存在？”
“对。”
“你也想到这点了。”
“还有谁想过？”陆隐诧异？
青莲上御叹口气：“迷今。”
陆隐惊讶：“迷今上御想过让人类意识与肉体独立存在？”
青莲上御点头，目光惆怅：“他说若人类可以分开意识与肉体，就等于有两条命，意识死亡，肉体存在，肉体死亡，意识存在，而肉体本身也因为灵种多一条命，所以人类就会有三条命，这，是人类屹立宇宙之林的绝对手段。”
“可惜，他没能做到。”
“单独的一股意识很简单，只要对方愿意，直接抽离就是，但十股，百股，千股，乃至万股，亿万股等等，你如何做到？”
“意识离体，若非自愿，等于强行剥离，那对人体本身的伤害极大。”
“你又如何让那亿万人同意意识离体？人性最难测。”
他看着陆隐：“意识独立生存，更要有修炼之能，既然修炼，就要有修炼的土壤，有修炼之路，这是其一，其二，肉体的存在必须有意识左右，那么如何确保肉体的意识与独立生存的意识思想一样，彼此不会背叛。”
“其三，正如我刚刚说的，也是最难得一点，你就算能剥离百人，千人的意识，维持他们的存在，却不可能剥离一个文明生物的意识，尤其那个文明的生物意识还要修炼，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最终迷今放弃了。”
陆隐沉思。
青莲上御道：“你若想尝试我不会阻止，我希望你成功，一旦成功，我人类文明将飞跃，但也提醒你，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即便失败也别灰心。”
有句话他没说，那就是他的因果，白白浪费了。
之前陆隐无论怎么借用他的因果，他都不在意，哪怕消耗的更多，但这次是真的浪费了。
陆隐收回因果天道，身旁，明嫣的意识体温柔的看着他。
“我们继续漂流吧。”陆隐道。
明嫣展颜一笑：“随你。”
陆隐将竹筏带入另一条河流上，继续漂流。
转眼，两年时间过去，这两年里，他一直在思考意识独立存在的可能性，既然迷今上御也想过，代表这条路一旦能走通，必然能为人类文明带来极大帮助，青莲上御也承认了。
可这条路极难走通。
青莲上御提出的几个难点，必须一一解决。
其一，无法剥离亿万股意识，一个人的意识与一个文明的意识是两个概念，若无法让一个文明的意识被剥离，就不算提升整个文明，起码要能剥离对外征战修炼者的意识，如此，这些修炼者等于有了第二条命，因为他有涅槃树法。
涅槃树法可以让一个人修炼的所有力量相融合，意识也是力量之一。
对外征战，以涅槃树法融合体内力量，剥离意识，那股意识便有了修炼者本身大半战力，如此，对外征战才有用，一旦死亡也是意识消失，不会损害身体。
即便修为失去也可以活。
相当于将整个方寸之距当做了九霄宇宙灵种液体环境，让所有修炼者有了第二条命。
其二，意识修炼土壤，若那些意识被剥离后就只能借助涅槃树法得到本身大半战力，毫无提升的可能性，也不能算对文明有帮助，最多算是对战争有帮助，无法形成蜕变。
其三，意识被剥离独立存在，与本体是否冲突。
这点，九分身之法给过答案，答案就是，会，夏洛就取代了夏九幽，成为九分身的主人。
本体存在的意识与独立存在并可以修炼的意识必然产生冲突，尤其当独立存在的意识修炼到超越本体，如何还会心甘情愿回归本体？
既然是生命层次的飞跃，就代表独立存在的意识不再想要肉体的束缚，那，对于修炼者而言是灾难。
陆隐躺在竹筏上，看着蓝天白云，真的是，飞跃吗？
其实这句话他一直觉得有问题，意识独立存在，摆脱肉体，就是飞跃？那是否意味着人类比意识生命差？
这自然不可能，肉体本身也是修炼的一环。
永生境怪兽就是更依靠肉体成就永恒生命。
只能说一旦完成意识独立存在，将是文明战力的飞跃，而非生命本质的飞跃。
因果推算出了这种可能，想要实现，还要推算更多。
但青莲上御估计不太会愿意帮他，实在是推算这种事对因果消耗太大，而迷今上御当初的失败让青莲上御确定这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事。
难道没有因果推算，他就无法做到？
以前没有因果推算，他一样修炼了出去。
这两年他想了很多，决定尝试一下。
坐起来，陆隐对着明嫣一笑，随后闭起双目，头顶，无字天书腾空，绽放光芒。
下一刻，陆隐身影轮廓震动了一下，如同整个人的虚影蔓延，蔓延出神武大陆，蔓延出外宇宙，蔓延出整个天元宇宙，不过是一刹那，他的身影出现在无数人眼前。
对修炼者来说，他们看到了陆隐盘坐于星空，无边大，却又看的格外清晰，宇宙都仿佛在其体内。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陆隐取代了天空，如仙如神。
这一幕他们之前看到过，那一丝光明与温暖让他们难以忘记。
这一刻的陆隐与天元宇宙合二为一，目光睁开，他看遍宇宙，宇宙所有生物也看到了他。
天上宗，枯伟张大嘴：“师父，太大了。”
陆源，古神等人仰望星穹，又看到了，柱子怎么做到的？莫不是吞了这天元宇宙？
祖龟本身已经很大了，虚妄，力兽等等，一个个都很大，此刻看向星穹，不自觉伸手，点赞，你最大。
万千城，星蟾坐在最高的蛤蟆形状建筑物上，抬头看着，真大呀，好向往。
平行时空，忘墟神她们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有始空间的人可以看到。
但带走忘墟神她们的人还是出现了，洁白如玉的骨手抚摸着天狗头颅：“每次这样我都要过来，防止你们被发现，这一刻的他，一旦抓取序列之弦，可以看遍整个天元宇宙诸多平行时空。”
“这次又要干嘛？不会经常这样吧，我也很忙的。”
天元宇宙的动静影响到了因果大天象。
青莲上御遥望远方，这不是一个人的动静，而是一整个宇宙的动静。
当陆隐与天元宇宙合二为一的时候，意味着他就是宇宙。
因果大天象不过笼罩四个宇宙。
青莲上御不知道陆隐想做什么，尽管不抱希望，但他比谁都渴望意识独立生存可以做到，这不仅是陆隐的想法，更是迷今的想法。
没人比他更了解迷今。
天元宇宙，陆隐巨大的虚影望遍星空，内外宇宙，星河支流等等，皆在掌握之中，这种执掌宇宙的感觉太奇妙了，他可以感受到每个人的心情，可以看遍他们的人生历程。
在他眼中，天元宇宙就是一幅画，落笔，可成河，落笔，亦可成山。
无数的思维，无数的意识，化为星星点点，遍布星空。
陆隐很清楚，只要自己愿意，他可以让所有人意识离体，去往他希望那些意识去的地方。
他的心愿与天元宇宙融合，他心向光明，宇宙便有了光。
莫名的，这一刻，他想起深渊修炼之道--心之所及，天人合一，心若无敌，便可所向无敌！
心愿，同样是一种力量。
以宇宙视角看方寸之距，无边之大，陆隐双目深邃如渊。
心灵宇宙，让惊门上御蜕变，让苦灯大师突破永生，那个地方，他忽然很感兴趣。
倒不是为了修炼深渊之法，而是他想知道深渊之下的感觉与此刻他看方寸之距的感觉是否一样。
很快，宇宙恢复平静。
陆隐巨大的虚影消散。
他于竹筏睁眼，吐出口气，第一个难题算是解决了。
不过只能在天元宇宙做到，若是九霄宇宙或者灵化宇宙，他无法抽离无数人意识。
如同心愿合一只能在天元宇宙。
他为天元宇宙付出了很多，天元宇宙也在回馈他。
天地轰鸣，陆隐抬头，青莲上御在找他。
他释放因果天道融入因果大天象中，见到了青莲上御。
青莲上御赞叹看着陆隐：“本以为你渡苦厄与宇宙相合是巧合，想要再做到并不容易，没想到还是小看你了，你已经可以随时与天元宇宙相合，从此以后，只要在天元宇宙范围，你便是真正的永生境，你可以借助一整个宇宙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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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零八十七章 能帮到你吗？
陆隐道：“没那么夸张，但确实比以前顺畅多了。”
“哈哈，何止顺畅，永生境都拥有自己的世界，你不是永生境，但天元宇宙就是你的世界，你，可以算是伪永生境了，若再加上生命之气与足够的永生物质。”说到这里，青莲上御惊叹：“你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永生境。”
这点陆隐不用谦虚，他敢说，只要不是青莲上御这种实力深不见底的永生境，像永生境怪兽，人形青仙那种的，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也扛得住。
现在的他与青莲上御他们站在一起才算是真正的天元宇宙之主。
一整个宇宙，若没有永生境，很来的底气。
“前辈，还记得我说过的意识独立生存之法吧。”陆隐忽然道。
青莲上御好奇：“你还在想？”
“这才两年。”
“也对，两年，转瞬而已，怎么，忽然提起，有什么进展？”
陆隐见青莲上御不是很在意的样子，笑了笑：“晚辈解决了一个难题。”
青莲上御一怔，疑惑：“哪个难题？”
“只要在天元宇宙范围内，晚辈可以抽离所有人意识离体。”陆隐道。
青莲上御目光一变，激动：“可以做到？”
陆隐点头：“可以。”
青莲上御深深看着陆隐：“是了，你在天元宇宙地位太高了，能与宇宙心愿合一，让宇宙大部分人都听你的，心甘情愿意识离体确实有可能做到。”
“我怎么把这点忘了。”
陆隐摇头，青莲上御不是忘了，而是不敢相信。
人性最难测，升米恩，斗米仇，即便陆隐救了天元宇宙多次，为天元宇宙冒死远征灵化宇宙，此刻天元宇宙内部依然有不少人憎恨他，仇视他，这很正常。
迷今上御当初在九霄宇宙也获得无数人认可，依然做不到。
陆隐能做到，即便青莲上御都是没想到的。
这代表着他真的获得整个天元宇宙认可，至于一部分憎恨他的人无足轻重。
可惜只限于天元宇宙。
其实若让陆隐再来一次，他也没把握还可以做到，走到今天这一步太难太难了。
不会比成就永生简单。
青莲上御，惊门上御，血塔上御他们，包括为九霄宇宙付出所有的迷今上御都做不到。
陆隐能做到也有运气的成分。
而今解决了这个难题，接下来的难题未必解决不了。
青莲上御看着陆隐：“你希望再以因果推算？”
陆隐点头，他可以耗费悠久时间自我推演，但他不知道会推演多久，如今惊门上御带着苦灯大师寻找虫巢文明，随手有可能找到，他希望人类文明在最短时间内提升。
青莲上御没有迟疑：“我会全力助你。”
数日后，天元宇宙因果大天象轰鸣，陆隐再度进行了推算。
明嫣悠然自得，看着陆隐，嘴角含笑。
不管因果大天象动静如何，天元宇宙的人都不在意，陆隐做什么都会被支持。
最不安的是站在忘墟神她们背后的人，疑惑看着星穹：“到底想干什么？实在不行把她们扔远点吧，本来就忙，还不断找事。”
…
因果疯狂消耗，天元宇宙，竹筏上，外人看不见，唯独陆隐可见，因果大天象如同天穹压落，因果螺旋宛如龙卷接天连地。
无数更小的因果螺旋盘踞，朝着四面八方分散，不少因果螺旋穿透明嫣意识。
陆隐没有在意，因果螺旋不会伤到明嫣。
而在明嫣眼中，天还是那个天，蓝色的，很美，河流还是那么清澈见底。
远方，樵夫从山上下来，唱着山歌，悠然自得。
她希望这一刻永远持续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连青莲上御都喘了口粗气，因果大天象恢复平静。
因果推算消失。
陆隐坐于竹筏之上，闭着双目，宛如沉睡。
这一睡，就是四年。
四年里，竹筏顺流而下，还没到河流的尽头。
明嫣陪在陆隐身旁，陆隐虽沉睡，她也已经满足了。
…
鱼儿自河里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在阳光反射下发出七彩光芒，落在陆隐脸上。
陆隐缓缓睁眼，擦了下脸上水滴，看向一旁。
明嫣卷起衣袖，雪白手臂擦了下额头，明明是意识体，却跟真人一样，专心盯着河底，好像在找什么。
“嫣儿。”
明嫣回头，惊喜看向陆隐：“陆大哥，你醒了。”
陆隐嗯了一声，好奇：“你在做什么？”
明嫣俏皮一笑，绝美的笑容让陆隐呆了呆：“我在找小黄和小红。”
“？？”
“就是两条小鱼，一年前，它们被大鱼追赶，跃出水面跳到竹筏上，等大鱼走后…”明嫣说的很开心，与鱼儿成为朋友。
陆隐很有耐心的听着。
过了好一会才讲完，明嫣脸上红扑扑的。
为了自己，她宁愿不复活，只为了等自己真正放下。
对明嫣，陆隐有欠。
而对龙夕，他也有欠。
他救过很多人，却也欠过很多人。
放下，哪那么容易。
永生，真是一条艰难的路，不是与天争，而是与自己争。
“嫣儿，你想修炼吗？”
明嫣眨了眨眼：“能帮到你吗？”
陆隐笑了笑：“当然可以。”
“那我能修炼吗？”
陆隐点点头：“我希望你成为，我的另一个世界。”
明嫣目光一亮：“那我们开始吧。”
陆隐面色肃穆：“好。”
消耗了青莲上御磅礴的因果，让陆隐真正推算出了意识单独存在的方式，那便是以他自身意识为源，以封神图录为壤，让意识体可以存在于封神图录之内，而封神图录属于陆隐的天赋，也属于因果天道一环，取代意识体诞生自我思维，完全被封神图录支配，除非意识体肉体死亡，否则便不会有新的思维诞生。
如此，既能让意识体有修炼土壤，也可以确保意识体不会与本体冲突。
推算完成，结果看似简单，但若不借助推算，如何想到？
很多事看结果简单，过程却复杂的难以想象。
陆隐从未想过可以将封神图录单独剥离出来成为意识体修炼之地，这个地方从此以后就叫--意府。
战时，可以让修炼者以涅槃树法将大部分战力融入意识体中，带着无数意识体出战。
非战时，意识体可单独修炼。
此举，让人类生命多了第二条。
九霄宇宙因为修灵，可以有第二条命。
而天元宇宙因为有意府，也可以多出第二条命。
若有一日，陆隐能让九霄宇宙承认，九霄宇宙的人，可以多出第三条命。
垂钓文明需要绝对手段，陆隐不知道这算不算绝对手段，即便不算，也在朝那个方向努力。
而对于他本身来说，意府的存在，同样是修炼的一环，意识体修炼也在增加他的意识，而封神图录虽然剥离，却也完全属于他。
现在回想起来，若非因果天道改变了封神图录，封神图录作为一个天赋，是绝对无法剥离的。
正因为借助因果天道的改变，才让封神图录变了。
至于明嫣，则是陆隐意识之源的第二源头，他必须将自身意识被某个人掌控，否则根本无法成为文明意识体修炼之地。
意府一旦成功，陆隐便有了第二个世界，一个完全被意识支配的世界，即便他自身死亡，也可以与墟尽一般，以意识存在。
这是永生境才有的生存可能，陆隐，也达到了。
青莲上御说陆隐就相当于永生境，此话更贴切了。
陆隐有心脏处星空，因果天道，而今又多了个意府，等于存在三重世界。
他突然觉得自己走的路与当初突破半祖时一样，貌似总比别人多些什么。
难道突破永生境也会比别人多几个看不见的世界？
想当初在厄域突破祖境，我为祖，当无祖可战，此话的底气在于四重祖世界。
今后若突破永生，是否也会这样？
陆隐深呼吸口气，意识释放，涌入明嫣意识体，封神图录出现，绽放光芒。
明嫣睁眼，一步踏出，进入封神图录。
下一刻，陆隐走出虚空，几步来到灵化宇宙战舟上找到了辰祖。
辰祖一直没放弃寻找青草大师，数年时间都找不到，他决定与灵化宇宙的人待在一起等着。
灵化宇宙修炼者尽管不愿意，但他们打不过辰祖。
此刻的辰祖，即便素师道都觉得有压力，与之前完全不同。
陆隐到来，在辰祖疑惑的目光下，道：“麻烦前辈施展涅槃树法，以战力融入意识，入封神图录。”
辰祖看了眼封神图录，没有迟疑，施展涅槃树法，一股股力量汇聚，滴落，最终融为意识。
随后踏出身体，如同虚幻的影子登天而上，进入封神图录。
一进入封神图录，辰祖便看到了明嫣，明嫣本身不强，但存在陆隐的意识，那股浩瀚无法形容的磅礴，如海如渊，让他都被震动了。
下一刻，他眼前开阔，抬手看了看，是自己的身体没错，自己还可以掌控肉体，而封神图录内依然也能看见，就好似同时看见了两个地方，时空出现割裂。
这是？
第四千零八十八章 熟悉又陌生
“前辈，感觉如何？”
辰祖将见到的，体会到的都说了出来。
陆隐目光炙热：“意识体拥有前辈几成战力？”
辰祖想了想：“最多四成。”
“只有四成？”
“我意识修炼的还算不错，若那些不修炼意识之人，或许连两成都没有。”说完，他看向陆隐，目光灼灼：“你想以意识体代替本体出战？”
陆隐点头：“意识体死亡，本体无碍，只是力量会流失，重新修炼就是，总比真正死了好。”
辰祖看陆隐目光带着震撼：“我原以为在创造战技这方面，自己是最优秀的，可与你相比差太远了。”
陆隐苦笑：“若凭我一人当然做不到，灵感来自嫣儿，推算来自青莲上御。”
“不管如何，此法一旦成功，即便人类文明遭遇灭绝灾难，也可传承下去。”辰祖道。
陆隐想到的是外方文明，比如虫巢文明。
若再开战，人类本体皆不出面，唯意识体出战，对虫巢文明打击应该很大。
现在的问题是要么大面积推广意识修炼之法，让修炼者专修意识，要么大面积推广涅槃树法，确保意识体拥有战力。
若两点都做不到，即便意识体存在意府，也无法形成有效战力，正如辰祖说的，只能传承文明。
其实能传承文明已经很好了。
天上宗时代的葬园，九山八海时代的无疆，当前时代的--意府。
可陆隐的野心不止传承文明，他想拥有绝对手段，想让人类文明成为垂钓文明。
因果大天象之上，青莲上御目光复杂：“迷今没做到的事，你做到了，很好。”
陆隐感激：“若非前辈，晚辈很难做到，即便想推演成功也会很久很久，多谢前辈。”
此法，帮不了九霄，帮不了灵化，只能帮天元。
可以说青莲上御消耗因果，助的是天元宇宙。
陆隐得感激。
青莲上御摆手：“涅槃树法帮了九霄，此意府帮了天元，陆隐，你是人类文明的传承者，希望你终有一日能突破永生，彻底带领人类文明蜕变。”
陆隐返回了天上宗。
明嫣已经进入封神图录修炼，她的修炼就是接受陆隐的意识。
那股意识之磅礴，想要接收并不容易。
而意识被抽出，意味着陆隐无法再完成言出法随，但无所谓，言出法随对永生境无效，而永生境之下又无人是他对手，加上天元宇宙，九霄宇宙的内患基本解决差不多，有与没有差别不大。
何况他本人也可以继续修炼意识。
不久后，天上宗宣布，所有人修炼意识之法，与当初在灵化宇宙推广意识联动之法不同，而今的意识修炼是为了意府做准备。
意识修炼越强，进入意府便越强，将来也越有可能保存生命。
外界的人不知道天上宗为什么突然让他们修炼意识之法，但听着总没错。
很快，众多意识修炼方法流传了出去，全宇宙各地都抽调人前往天上宗学习意识之法，以最快的速度铺开。
时间又过去两年，星蟾突然来了天上宗，找到陆隐。
陆隐不解：“熟悉又陌生？”
星蟾扛着荷叶点头：“来自骨子里的熟悉。”
“你是说，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接近？”
“对。”
“你太姥姥？”
“别吓人。”
“你是蛤蟆。”
“别吓蛤蟆。”
陆隐无语，这星蟾是彻底承认自己是蛤蟆了。
“看来是你血脉源头出现了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我说星蟾，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星蟾捧着的荷叶都弯了：“真不知道，如果知道早就回家了，我感觉自己就是孤儿，跟那俩傻玩意一样。”
陆隐看着星蟾，若有所思。
灭无皇说看过一只蛤蟆捧着荷叶行走在方寸之距，按时间推算不是星蟾，所以当初陆隐猜测过会不会是星蟾的太姥姥。
如果真是，它太姥姥能遨游方寸之距，估摸着不是好惹的角色。
一直以来陆隐都把星蟾忘了，他早就应该以因果看看这家伙什么来历。
想到这里，掌心因果螺旋盘踞，甩出。
星蟾感觉到了，想跑，被陆隐直接压制：“还想不想知道自己来历了？我在帮你。”
“我有隐私。”
“我对蛤蟆的隐私不感兴趣。”
话说间，因果穿透星蟾，星蟾顿时心中一凉，完了，什么都没了，它的隐私，它做生意的窍门，都被看光了。
因果穿透，陆隐看到了星蟾过往因果画面，一幕幕闪过，其中出现了熟悉的画面，正是星蟾与永恒族还有人类文明纠缠的事，但大部分画面陆隐没看过。
不久后，他看到星蟾捧着荷叶行走在星空。
不对，不是星空，是方寸之距，这是灭无皇看到的画面？
陡然的，画面被一双眼睛覆盖，眼睛陡然睁开，竖眼盯着陆隐，滔天煞气宛如锤子狠狠砸了陆隐脑袋一下，他步步倒退，一口血吐出，差点昏厥过去。
不好，永生境。
因果画面消失。
星蟾呆呆看着陆隐：“不，不是我干的。”
陆隐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重重呼吸了几下，扶住石桌，再看星蟾，目光变了。
这家伙背后存在永生境，而且绝非一般的永生境。
他本身已经能与寻常永生境一战，若是寻常永生境，怎么可能光透过因果画面就能伤到自己。
其背后必然存在一个无法用因果窥探的绝顶强者，就跟永恒背后那个玉色骨手一样。
是超级强者。
见陆隐盯着自己，星蟾哆哆嗦嗦后退：“那什么，与我无关，我可没打你。”
陆隐脸色有点苍白，挥手：“你先走吧。”
星蟾眨了眨眼，警惕盯着陆隐：“真不是我打你的，我也打不过你啊，你可别报复我。”
陆隐擦了下嘴角血渍，看了看：“走吧。”
星蟾很小心的后退，始终没背对陆隐，直到退出后院，一溜烟跑了。
陆隐坐了下来，皱紧眉头。
这蛤蟆背后有大问题，难道自己的猜测成真？
当初他猜测蛤蟆会不会是那种一出生就被动达到渡苦厄层次的生物，尽管这种猜测很扯，毕竟被动达到渡苦厄层次，那该是多恐怖的族群。
但这蛤蟆根本没怎么修炼，在天元宇宙就跟混日子一样，很难不往那方面联想。
而今感受到它背后的恐怖存在，更坚定了陆隐的想法。
还是别招惹了，方寸之距到底存在多少恐怖文明，谁也不知道，说不好又是一个垂钓文明。
至于蛤蟆感受到的熟悉又陌生，还是让青莲上御看看。
…
黑暗深邃的宇宙星空，存在着一片七色草地，美丽的草地无边无际，顺着风摇曳。
在草地上生活着各种各样的生物。
远方有湖泊，与草地相连，令湖水都变为七彩色，湖泊上漂浮着大大小小的荷叶，散发莹莹光辉。
湖泊中央有一座高山，根本看不到顶，如同撑起了整个宇宙。
当陆隐以因果查探星蟾，并看到那双眼睛的刹那，山内传出巨响，一根七彩青草破开虚空，朝着黑暗星穹而去，紧接着传出沧桑的巨大声音：“老五，去把丢在外面的族人带回来，有生物以因果窥探，都窥探到老祖我这来了。”
七彩湖泊沸腾，片片荷叶转动，与山相比，荷叶很小，但这些荷叶，每一片都足以覆盖星辰。
湖泊之下睁开一双巨大的眼睛，眨了眨，天摇地动。
“没听说有族人遗失在外面，等等，莫不是三哥那一脉的族人？我知道了，老祖，这就把族人带回来。”
大山震动：“吾之一族，不允许任何族人流落在外，那个以因果窥探老祖的生物，杀了吧。”
“是，老祖，我那么聪明，一定能完成。”
…
九霄宇宙，业海之上，青莲上御背着双手，透过因果大天象看遍被覆盖的地域。
陆隐告诉他可能有未知的东西进入，他并未察觉，要么进入的东西太弱，不足以被察觉，要么就是可以瞒过他。
以防万一，他亲自探查了一下。
因果大天象范围内没有外方生物进入，不放心，将因果大天象蔓延了一些，看向周边。
忽然的，他看到遥远之外一个个巨大的圆形的影子停在黑暗星空，动都没动。
从远方看，如同一片森林，由圆形影子组成的森林，蔓延无边无际，看不到头。
青莲上御目光一变，有不好的预感，透过因果大天象看向那些圆形的影子。
待看清楚，神色彻底变了。
那些圆形影子是一个个倒挂着流转黑色旋涡的壳，而壳的下面是长有触角的粘稠状生物，看起来像，蜗牛？
怎么看怎么像蜗牛，而且是巨大无比的蜗牛，静静停在虚空，头上长有两个巨大触角，不断喷出类似浓烟状的气体。
身下虚空有淡淡涟漪荡漾开，如同湖面的波纹。
哪来的蜗牛？
业海，青莲上御收回目光，没有打扰那些蜗牛，而是联系陆隐，将此事告诉他，并让他询问星蟾是否见过那种巨大蜗牛。
宇宙中物种无尽，存在这种巨大蜗牛没什么奇怪的，蛤蟆都有。
陆隐将巨大蜗牛画出给星蟾看，星蟾愣了半天：“好熟悉，但没见过。”
“确定没见过？”
“确定，但肯定熟悉。”
“看到的第一眼有什么感觉？”
新
第四千零八十九章 外方文明
星蟾想了想，摇头：“当面才能感觉到，光靠看，只有熟悉。”
“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想想。”星蟾盯着巨大蜗牛，看了又看：“靠近，我想靠近它。”
“然后呢？”
“不知道。”
陆隐将星蟾的答案告诉青莲上御，青莲上御道：“必然是来自血脉的熟悉感，这次多靠那星蟾，否则这些生物来到因果大天象外，我都不会知道。”
“前辈打算怎么办？”
“这些生物并未进入因果大天象，而是距离因果大天象不算太遥远之外停下，若其中存在永恒生命，必然能察觉因果大天象，若不存在永恒生命，就有可能是巧合。”青莲上御道：“但不管是不是巧合，都必须将它们驱逐，它们距离人类文明太近，容易引起其它文明注意。”
陆隐明白：“任何一个敢随意接触外方文明的文明，存在永恒生命的概率很大，一旦主动接近这些生物，就会发现因果大天象。”
“那么，是宵柱远征？”
“不用，让苦灯出手吧，他们该回来了，正好试探一下这个文明。”
惊门上御与苦灯大师外出寻找虫巢文明了，但为了防止虫巢文明偷袭九霄宇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来。
他们寻找的方向是绕着因果大天象。
虫巢文明必然就存在于因果大天象周边，不会相隔太远。
而苦灯大师的心灯距离还算遥远，所以暂时先绕着因果大天象找一圈。
“现在只希望这个文明真是巧合而来，否则。”青莲上御面色沉重。
陆隐抬眼：“不可知。”
青莲上御没有回答，消失。
陆隐目光沉重，柒绪死亡的消息被不可知得知，不可知必然会对人类文明出手，那个蓝色剑影的主人就说过，接下来他与人类文明斗。
那么，这外方文明就很有可能是不可知带来的。
如果是这样，意味着新的文明战争，要开启了。
而对象还是不可知这个庞然大物。
更棘手的是虫巢文明还没解决。
一个接一个的文明出现，人类文明仿佛成了待宰的羔羊。
这种感觉，很不爽。
如今意府新建，或许可以让一部分修炼者入蜃域，先将意识修炼起来，为意府创造一批强悍的意识体，防止文明战争。
…
半个月后，惊门与苦灯返回，刚入因果大天象，青莲上御就让苦灯大师去巨大蜗牛文明所在的方位。
苦灯大师突破永生后还没怎么出过手，因果链才刚开始，由他出手最合适。
即便以永生境速度，在方寸之距从一个方位去另一个方位，时间也不会短。
好在因果大天象是个不规则形状，苦灯大师他们距离巨大蜗牛所在方位本就不远，数月即可赶到。
这几个月，那些巨大蜗牛还停在原地，除了身下荡漾的空间涟漪与触角喷出的气体，其余什么都没做，就跟睡着了一样。
苦灯大师看到那些巨大蜗牛，感受与青莲上御完全不同。
青莲上御是透过因果大天象看到的，而苦灯大师此刻距离那些巨大蜗牛不远，亲身感受到无法形容的压抑，那种压抑不是战力，他并未在那些巨大蜗牛身上感受到永恒生命气息。
只是那些蜗牛如同遍布宇宙般，每一个又巨大无比，并令星空都出现粘稠，才带来的压抑。
就好似行走在沼泽内。
苦灯大师一步踏出因果大天象，周身轰鸣，星空坍塌，化为无尽恐怖的深渊之气蔓延，直接令周边方寸之距震荡。
这一声震荡惊醒了那些巨大蜗牛。
无数巨大蜗牛抬起触角，面朝苦灯大师，最前方的巨大蜗牛不断后退，身下涟漪荡漾的更剧烈。
苦灯大师随手一挥，压力横扫星空，化作狂风差点掀飞众多巨大蜗牛。
巨大蜗牛发出奇怪的声音，彼此交流，充满了惊慌。
“你们是什么文明？为什么来这里？”苦灯大师开口，这些巨大蜗牛实力可都不低，交流并不困难。
那些巨大蜗牛乱了片刻才缓过来，族群内，一只更巨大的蜗牛缓慢移动而出，面朝苦灯大师，垂下触角：“尊敬的永恒生命，卑微的我们是否打扰到了您？”
苦灯大师看着眼前巨大蜗牛，这蜗牛背上的壳很奇异，如同旋转的空间。
这个巨大蜗牛拥有渡苦厄大圆满战力，他能清晰感觉到，与突破永生境之前的他很接近了。
“为什么来这？”
“我们在逃避灾劫。”
“什么灾劫？”
“被灭绝的灾劫，尊敬的永恒生命，我等绝没有冒犯的意思，如果不是被逼上绝路也不会在方寸之距行走，还请给一条生路。”
苦灯大师问：“给予你们灭绝灾劫的是什么生物？”
“我们不知道，也没见过，那种生物也没打算与我们交流，占据了我们原先存在的宇宙，我们不得已逃了出来。”
“距离这里多远？”
“很遥远很遥远，我们族群已经逃亡亿万年。”
苦灯大师松口气，这就好：“你们走吧，这里不适合你们。”
“尊敬的永恒生命，请问是否可以收留我等，我等愿意为永恒生命服务。”
苦灯大师直接拒绝，擅自引入外方生物是大忌，除非确定这个外方生物被灭绝了，比如九霄宇宙远征的那些宇宙文明，灭绝了才能保留没死的。
而这些巨大蜗牛，谁知道它们还有多少族群游荡在方寸之距，一旦把那些族群引过来，更多的可能会引来强大文明。
“善良的永恒生命，我们明白了，这就离去，谢谢，谢谢您。”
很快，延绵无尽的巨大蜗牛转向，朝着远方而去。
苦灯大师原地等了十多日，直到看不见那些巨大蜗牛身影才返回因果大天象。
青莲上御透过因果大天象也在盯着那些巨大蜗牛，见它们真离开了才松口气。
不管本身强弱，面对文明的出现，哪怕这个文明再弱小，都让人紧张。
不久后，陆隐也知道了，看来是巧合。
他让昭然打开蜃域，引领一批修炼者入蜃域修炼意识，蜃域那种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太适合了，一出来就是意识高手。
而他本人则融入因果大天象，望向意识宇宙，寻找意天阙。
始祖到底在哪。
小半年后的一天，陆隐还在寻找意天阙，青莲上御声音突然传来：“那些巨大蜗牛又出现了。”
陆隐一惊：“什么时候？”
“刚刚。”
“为什么又出现？”
“我已经让苦灯去询问，他并未离开那里。”
因果大天象外，苦灯释放磅礴深渊之力，恐怖的气息压抑着那些巨大蜗牛：“为何折返？”
“善良的永恒生命，我们察觉到强大文明存在，不敢继续前进，还请容我们换个方向离去。”
苦灯大师盯着巨大蜗牛，身侧，一道因果掠过，朝着最前方那只巨大蜗牛而去。
青莲上御出手了，此前他不想以因果与任何文明有牵扯，便没有出手，而今这些巨大蜗牛去而复返，没必要再废话。
因果穿透巨大蜗牛，青莲上御看到了一幕幕过往。
没容他多看，遥远之外，一抹锋锐转瞬即至，刺向因果大天象。
苦灯大师一掌打出，深渊之力轰鸣，对撞锋锐，是一柄类似长枪，材质更像是玻璃的透明武器。
透明武器被震碎，苦灯大师盯向远方：“永生境。”
“陌生的永恒生命，为什么不给我们活路。”低沉巨大的声音自远方传来。
苦灯大师面色肃穆：“藏头露尾，小人行径。”
“我们族群只是想有个生存之地，何必为难？”
“文明与文明不可接触，你岂会不知，你的目的是什么？”苦灯大师问。
“累了，不想再走了，在方寸之距，每一步都伴随着死亡，每一步都可能灭绝，阁下文明不只有一个永恒生命，何不你我联手，守护这一方地域。”
“退去。”苦灯大师语气深沉，宛如深渊。
苦渊的人对修炼者善良，愿意接纳很多人，传授苦渊修炼之法，但对外方文明却杀伐果断。
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也是苦渊信念。
“阁下文明若不愿接受，我们也不会走，开战吧，总好过在方寸之距步步危机。”遥远之外，一个与其它巨大蜗牛没什么区别的蜗牛出现，伴随着它的出现，熟悉的感觉传来。
那是生命之气的气息。
苦灯大师感受到了。
“压制它，我要用因果看看它究竟什么来路。”青莲上御声音传来。
…
意天阙，因果大天象之上，青莲上御与陆隐面对面：“做好准备，不可知来了。”
陆隐心一沉：“真是不可知？”
青莲上御叹息：“外方生物永恒生命的因果中，出现了蓝色的剑。”
陆隐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这个外方生物很强？”陆隐问。
青莲上御皱眉：“不知道，目前只看到一个永恒生命，若只是这样，根本不可能赢得了我们，但不可知既然利用它们对我们出手必然有把握，只是目前的我们尚未看透。”
“外方生物永生境因果也看不出什么？”
青莲上御摇头。
第四千零九十章 变故
陆隐奇怪了：“距离不可知知晓柒绪死亡才多久，不到二十年，仅仅二十年的时间，不可知就算找到这个文明，又怎么把这个文明带到我们附近的？”
“我们人类文明知道阻止门被启动，若这个生物文明比我们强，更应该阻止才对，它们不可能任由不可知操控。”
“如果不是门。”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青莲上御：“宇宙可以移动。”
青莲上御与陆隐对视：“有些事我也给不了你答案，因为我们都不知道。”
“很多事以常理推测是没有结果的，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应对接下来的文明战争。”
“需要我做什么？”陆隐问。
青莲上御道：“暂时不用，告诉你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总感觉人类文明越来越危险了。”
…
从九霄宇宙去天元宇宙，乘坐一叶青莲要一年的时间，而从九霄宇宙去巨大蜗牛所在方位，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天元宇宙接近因果大天象边界，代表因果大天象以九霄宇宙为中心，蔓延周边。
一年多后，随着一叶青莲到达，因果大天象外，人类文明与外方文明展开了战斗。
第一战，陆隐也透过因果大天象看着，他看到了这个外方文明的奇异。
他看到了众多修炼者被透明类似玻璃的物质射杀，来自那些巨大蜗牛。
每一个巨大蜗牛都拥有惊人的防御力，至少相当于人类祖境，其中达到序列规则层次的巨大蜗牛不在少数，但并没有序列粒子，而是一种对于玻璃状物质的运用，可以为武器，可以为护罩，横推星空。
最夸张的一次，数十个巨大蜗牛联合玻璃状物质，将众多修炼者生生压死，那些修炼者中存在修炼涅槃树法的高手。
除此之外，那些巨大蜗牛似乎可以让力量无效化。
陆隐也看不懂它们是怎么做到的，好像是，吃？
修炼者中不乏以力量闻名的强者，但一切以力量为基础的打击都无效。
至于蜗牛背上的壳才是最恐怖的，可以发出吞噬一切的黑色旋涡，随意扫荡虚空，即便祖境战力的蜗牛都可以将序列规则层次的修炼者拖进去，一旦拖入壳中，陆隐没见过再出现的。
而真正让修炼者绝望的是生命之气，那些巨大蜗牛竟然都拥有生命之气，尽管很稀薄，却成为超越生命层次的力量。
一叶青莲带去众多人类修炼者，一场战争下来，巨大蜗牛死亡来自青醒，大主这些绝顶高手，其余修炼者对它们造成的伤害极为有限，而人类这一方伤亡却大得多。
远比与虫巢文明战争还多得多。
这也导致第一场战争来得快，结束的更快。
人类第一场战争，败了。
陆隐静静看着那些巨大蜗牛，从远方看，形成了一个个圆形的黑色森林，延绵无尽，带着肃杀之气。
他心情沉重。
与虫巢文明战争，虫子虽多，但只要解决青仙，其余虫子对厉害一些的修炼者造不成太大伤亡。
但这些蜗牛不同，每一个个体都很厉害，拥有各种手段，往往同等战力三到五个修炼者才能对付一个巨大蜗牛。
偏偏巨大蜗牛的数量不比人类修炼者数量少多少。
一场战争下来，人类看清了这些巨大蜗牛战力，却也不得不接受战败的事实。
这些巨大蜗牛宛如虫巢文明的青仙。
九霄宇宙重新开始了布局，人类最大的特点就是智慧。
只要能看清敌人，就有对付的办法，除非差距过大。
第二场战争很快出现，此次，苦灯大师依然对决那个永生境巨大蜗牛，但却以深渊之力将巨大蜗牛族群分散，人类修炼者不断组合成各个方阵，就好似曾远征意识宇宙一般，以方阵为单位出战，每几个方阵中间都有一个绝顶高手策应，正是大主，青醒，星帆他们。
彼此弥补，彼此救援。
这场战争给巨大蜗牛文明带去不少伤亡，逼出了巨大蜗牛第三种能力，雷霆。
看着呼啸而过的雷霆，苦灯大师当即将所有人带离战场，没想到这些巨大蜗牛还有这种杀伐手段。
“尊敬的强大文明，我等族群无意与你们为敌，还请允许我们在此立足，我们绝对不会主动与你们开战。”永生境巨大蜗牛开口，声音传入因果大天象。
青莲上御看着远方巨大蜗牛，此话，让他脸色更沉重了。
他不知道这巨大蜗牛说的是不是真，他希望，不是。
如果是真，意味着真正要对人类文明出手的或许不是这巨大蜗牛，这些巨大蜗牛不过是诱饵，将另一个更强大文明引过来的诱饵。
明明这巨大蜗牛文明已经很强了，抛开永生境不谈，九霄宇宙与这些巨大蜗牛决战未必能赢，不，甚至可以说输的层面很大。
这些巨大蜗牛竟然有生命之气，尽管很稀薄，绝非它们自身修炼，但只要有，就意味着蜕变。
更不用说它们的其它能力。
其背上的壳与空间有关，极难对付。
完全可以把所有巨大蜗牛看成虫巢文明的青仙。
如果这方文明多几个永生境，是完全可以决战人类文明的。
“你们是怎么出现在这的？”青莲上御让苦灯大师问。
永生境巨大蜗牛道：“迁徙，我们遭遇了灭绝危机。”
“可你们来的太快。”
“永恒生命也无法看遍方寸之距，你只是没有看到我们而已。”
“你的背后存在什么？”
永生境巨大蜗牛发出疑惑的声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苦灯大师深深看着永生境巨大蜗牛：“你的背后，是一柄蓝色的剑。”
永生境巨大蜗牛沉默，因果吗？被看到了，这就麻烦了。
它们的到来确实与不可知有关，但有一点它没撒谎，就是它确实没打算与人类文明开战，只是想静静留在因果大天象外，将该引来的文明引来而已，就这么简单。
却没想到居然被提前发现。
“我是遭遇过一柄蓝色的剑，那又如何？我们文明不会对你们人类文明开战，绝对不会。”永生境巨大蜗牛保证。
苦灯大师道：“我感受到了你的诚意，那么，以我们文明永恒生命的身份，正式邀请阁下进入，商谈协防之事。”
“我不会进入你们文明。”
“你在警惕我们？”
“阁下的文明何尝不是在警惕我？”
青莲上御目光深邃，透过因果大天象传音给苦灯大师：“杀，将这些生物，全部灭掉，否则我们就真危险了。”
苦灯大师也想到了，立刻出手。
第三场战争开启。
生命在凋零，彼此并不了解对方的文明，甚至连对方文明叫什么都不知道，战争就这么不断开启。
这就是宇宙，文明与文明无法共存。
不可知的手段简单明了，只需让一个文明接近人类文明即可。
要想在宇宙存活，只有确保再无其它文明发现自己，方寸之距最大的信任就是没有信任。
天元宇宙，陆隐收回目光，他没找到意天阙。
对于九霄宇宙与外方文明战争，他出手最合适，既拥有永生境战力，又不受限制，足以对那些巨大蜗牛造成毁灭性打击。
但他不能走。
不可知了解人类文明，他一旦离开，天元宇宙再无永生境镇守，青草大师是不能信任的，而虫巢文明随时有可能出现，尽管这个可能性不大。
陆隐不能冒这个险，不能让天元宇宙陷入危机。
有些错，没有挽回的余地。
因果大天象轰鸣，陆隐释放因果天道，进入因果大天象内。
“外方生物的实力你看到了，你是最适合对付他们的，至于天元宇宙，让惊门代替你守护吧。”青莲上御开口。
陆隐没有犹豫：“可以。”
这倒是个办法，只要天元宇宙有永生境守护就行。
他相信青莲上御，也相信惊门上御。
九霄宇宙，惊门上御一步踏出，消失，前往天元宇宙。
真是憋屈，如果没突破永生，此战根本不需要借助陆隐的力量。
青醒那些人以涅槃树法战力提升，相当于虫巢文明四大虫主的实力，可巨大蜗牛太多了，其中也存在近似战力的强者，而那些蜗牛手段也多。
目前青莲上御很确信那些巨大蜗牛在引诱某个更强大的文明前来，是不可知的阴谋。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解决那些巨大蜗牛，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请陆隐出手。
越快解决那些巨大蜗牛，对人类文明越有利。
惊门上御来到门户打开最远之地，登上一叶青莲朝着天元宇宙而去。
还没走多远，一叶青莲忽然停下，青莲上御沉声道：“有变故，立刻支援苦灯。”
与此同时，天元宇宙的陆隐也看到了变故，他看到了在因果大天象战场之外，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水滴状青仙。
那个身影很难忘记。
尤其还是永恒生命。
那个巨大蜗牛永恒生命与苦灯都停下望向水滴状生物，充满戒备。
苦灯脸色沉重，水滴状永恒生命，他见过，刚突破永生境，第一个出手对象就是它，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永生境青仙竟然出现在这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