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乾豪侠传全文阅读 第21分节

第二百章 欧阳四海的功法(下)

    跑上河堤之后,永宁就远远地见到了正在垂柳下练功的欧阳四海,原本见到欧阳四海在河堤上练功,永宁很是兴奋,可是很快地她就失望了,原本她是准备在欧阳四海练功时,偷学她几招成名的绝技,可让她想不到的是欧阳四海练的根本就不是她赖以成名的绝传腿法“阴阳一线牵”,而是一套慢吞吞的拳法,动作极为舒缓,不带任何的火气,就象是在捉鱼摸虾。

    永宁的神情苗翠花自然是看在眼里:“柔姐练的武功让某人失望了吧!”

    永宁根本就不承认:“我失望什么?”

    “某人跑这么快,难道不是想偷学柔姐几手绝技,最好是阴阳一线牵什么的,可谁曾想人家练的根本就不是阴阳一线牵,只是一套活动身体的拳法,我说玉梅,你说柔姐这套慢吞吞的拳法能防身自卫么,象她这么慢根本就打不死人......”

    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永宁已朝着欧阳四海跑了过去:“师父,师父,翠花姐说你的功夫根本就打不死人。”

    听到永宁这话,苗翠花自是暗自叫糟,这丫头只会给她添乱,不过她和马玉梅、严咏春还是跟了过去。当她们走过去时,永宁正在向欧阳四海叽叽喳喳地告着她的惨状:“师父,师父,翠花刚才跟我说了,她说你的武功慢吞吞的,根本就打不死人,要不你出去给她一点教训,要不然这人心都让她带坏了。”

    “是么?”欧阳四海将目光转向苗翠花:“是你说我的武功打不死人,要不要我们搭搭手。

    苗翠花哪里敢跟欧阳四海搭手,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偷袭过欧阳四海,可是每次刚出手,就被欧阳四海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而且连对方的招式都看不清,这心里早就有了阴影,哪些里敢跟欧阳四海动手:“你别听这丫头在那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看不起你的武功,在我们这些人当中,你的武功可是最高的。”

    永宁示威似的望了眼苗翠花,铿铿有声地说:“她就是说了,而且不只是一次两次,梅姐和咏春就是人证,你得狠狠地教训她一顿,这样她以后对你才能服服帖帖的,不至于篡夺你方家大妇的位子,让她知道小妾就该老老实实地当她的小妾,别老想着干翻原配,夺嫡上位。”

    “你也少给我在这拨弄事非,”欧阳四海横了永宁一眼:“说我武功软绵绵的打不死人,这我信,这话就是当着我的面她也说过,可你说她要干翻我,篡夺我大妇的位子,这就太过了,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对,要让你们心服口服地跟着我练功,不露一两手惊人的技艺,你们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跟我练功,你们谁出来跟我搭搭手,要不就翠花你。”

    苗翠花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迅速地往后退。

    ——在刚进门的时候,还敢偷袭欧阳四海,可这亏吃得多了,她也就长记性了,知道了自己和欧阳四海之间的距离。

    欧阳四海对此很有些无奈:“你不是老说我的武功软绵绵,慢吞吞地打不死人么,你不出来领教一下,又怎么知道我的武功打不死人。”

    苗翠花很坚决地说:“你要向永宁、咏春、玉梅炫耀你的武功,也没必要拿我当拳靶子,那边不是有条大青石么,只要你一巴掌把它拍碎了,谁还敢说你的武功打不死人,只要你能把那条大青石一巴掌给拍碎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朝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扎马,我绝绝不打拳,怎么样?”

    欧阳四海瞟了一眼苗翠花说大青石说:“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我又不是走江湖卖艺的,你让我碎什么大石?”

    苗翠花见欧阳四海面有难色,自是有些得意:“柔姐你不是江湖上知名的侠女么,大块大青石哪能难得住你?”

    “行,”欧阳四海臻首点点:“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试试!”

    苗翠花笑着说:“若是你打不破这条大青石,就不能逼着我每天起这么早跟你练功。”

    她说的那条大青石又宽又厚,就是一、两大汉用大铁锤也很难打破,虽然欧阳四海武功很高,可她却不信她真能一巴掌将其给拍碎了。

    她的话刚说完,永宁已在一旁说:“师父,你别让上她的当,这么宽这么厚的大石头,就是大力士用大铁锤也砸不碎,你哪能用巴掌就把它拍碎了,苗翠花根本就没按好心,我看她根本就是不想跟你练功,在为难你。”

    欧阳四海已走向那条大青石,头也不回地说:“什么我没有练过什么铁沙掌,也不是什么开碑手,可若是连一块死石头也破不开,连怎么当你师父,你们就睁大眼睛给我瞧好了,今天我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先天无极门的功夫,我们先天无极门虽然是小门小户,人丁不旺,可我们的功夫却不在武林中那些名门大派之下。”

    语声中她已走到大青石面前,援起袖子,挥手如鞭,对着大青石单鞭狠狠地抽下。

    然后她们就听得“啪”的一声,欧阳四海的手就狠狠地抽在了大青石上,石屑飞溅,随后那块大青石就如蛛丝般的向四周蔓延开来,在她们眼前分成了四大块。

    永宁自是瞧得眼冒金星,崇拜不已,然后她就跑了过来,拉起欧阳四海的手:“师父你真的好棒,好厉害,先让我看看你的手。”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欧阳四海的手看了起来。

    欧阳四海的手一如少女般的红嫩细腻,一点也都不象练过功人的手,唯一不同的是她掌心渗出了话多汗渍,永宁对此很是好奇:“师父,你的手是怎么保养的,怎么手上一点都没有因练过功遗留下来的老茧,据我所知,只要是习武之人手上都有一层很厚很厚的老茧,有的人甚至连手指都不灵活了。”

    欧阳四海将手从永宁的手里抽了出来:“只要你好好地练我传你的吐纳呼吸法跟,你的手也会和我一样。”然后她将目光转向了苗翠花:“你说的我都做到了,这下你应该没话可说了吧。”

    “柔姐你放心,我这人认赌服输,一定跟你好好地练功,不给你添乱,”苗翠花自是一脸赔笑:“不过让我想不到柔姐你那软绵的拳法竟然有这么刚猛的打法,你们内家拳不是都讲究后发制人,四两拨千斤么?”

    欧阳四海没好气地说:“练就千斤力,四两才能拨千斤,没有千斤之力,你给我拨拨看,还不累死你,好啦,我也不跟你们费话,都给赶快练功,站马步。”

    苗翠花啊了声说:“站马步,我就不必了吧,你还是教我一点实用的吧。”

    欧阳四海冷笑:“你那先站一个看看。”

    苗翠花立刻甩开膀子,脚步半蹲,双手平举伸了出去,一动不动地站了四平八稳:“是这样么?”

    欧阳四海并没有出话,只是微笑地看着。

    不一会,苗翠花膝盖就开始发软,又过了一会双腿也打起了哆嗦,腰也酸,全身燥热,就连头上也见了汗,然后她就收了马步。

    欧阳四海冷笑:“你这也叫马步,象你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只会站得腰肌劳损,真不知道苗师父他是怎么教你的,马步,马步,重要的是马字,要站出一个马来,人纵马奔腾时,身体随着马是一起一伏的,所谓的马步就是拳师从骑马中领悟到拳术的根基,所以站的时候也要一起一伏,凭空站出一匹马来,人在纵马奔腾时,那个起伏是借助马力,所以出不了功夫,但是在平地上就不同了,你的起伏就等于是把马融入了自己的身体,你一动不动地站着,身体的重心全放在腿上,蹲久了膝盖肯定受不了,现在看我怎么蹲,你们就怎么蹲。”

    欧阳四海随后站了个马步:“蹲的时候一定要劲先至脚掌,起的时候脚底五指要学鸡爪一样死死的抠在地上,五指一抠,就牵动了小腿的骨头和肌肉,膝盖自然也就挺了起来,膝盖一挺为,大腿一绷紧,提腰、收腹这就是起劲,伏下的劲你的脚掌学鸭和鹅脚蹼五指要松开,这样膝盖一松,大腿松,坐腰、腹鼓,就在这轻微的起伏之间不停地转换全身的重心,这样才能不使重心老落在一个地方造成身体损伤,现在都照我说的站马步。”。

    苗翠花、马玉梅、永宁、严咏春都答应了一声,按欧阳四海的要求站马步,欧阳四海则在一旁督促她们,每当她们有人的劲没有落到位置时,欧阳四海就过去用脚一踢,被她踢得地方有如针刺,肌肉一受刺激,全身的劲的全到位了。

    这一早上,她们就在欧阳四海的督促下,练了一早上的马步。

第二百零一章 白莲圣母上门

    对于代铎的吩咐,白莲圣母自是没有任何的怠慢,这不天刚亮,她就带着白莲教的坛主马行空前来方家效法古人负荆棘请罪来了,陪同她前来的还有两个白莲教护法圣女。

    得知白莲圣母前来方家负荆请罪这事,方德自是没有怠慢,亲自出门将他们迎了进来。

    进入方家的客厅之后,背负荆棘的马行空自是立刻跪倒于地,主动向方德请罪:“马行空鲁莽无知,冒犯了方老爷,特来向方老爷负荆请罪,是打是罚但凭方老爷一语而决。”随后他就对着方德连连叩头。

    方德自是被他弄了个迷糊,这个白莲圣母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圣母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莲圣母自是万分惭愧地说:“说来都怪本教主御下不严,日前在为杭州百姓祭天祈福的法会上,我们白莲教与府上两位夫人不是有点小冲突么,教中弟子对此也是很有怨言,责怪本府胆小怕事,也就在昨天晚上敝教马行空竟然潜入贵府,成功地偷走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虽然我白莲教众来欺压良善,可会中弟子成千过万,难免良莠不齐,有人仗着本教的势力,欺压良善,本座对此自是深恶痛绝,所以在得知此事之后,自是严惩了一涉事的教众,并带着涉事主犯前来向方老爷你来请罪,还望方老爷你海量汪涵,不加计较。”

    方德自是听得一愣:“圣母娘娘你言重了,破坏贵教祭天祈福法会这事,我那两个小妾也应该有很有很大的责任。”

    “方老爷不必为他开脱,我白莲圣母能统御一教之众,靠就是‘功必赏、过必惩’这六个字,即使是方老爷你大人大量饶过了他,我教中的教规也饶不了吧。”说话间她已从一个侍立在侧的白莲圣女手里取过了一把带鞘的剑,双手呈给方德:“方老爷你请过目,看看此剑是否府上昨夜失窃的那把剑。”

    方德接在手,粗略的过目确认了一下,那把剑的确是昨天晚上被人抢走的那把剑,然后他就将丢给了侍立在侧的横山见树:“这把剑的确是我们方家昨晚失窃的那把剑。”

    “是就好!”白莲圣母又从另一个白莲圣女手里接过一只长形的锦盒:“这锦盒中是一对上好的分水蛾眉刺,虽然她不及你们方家那把剑锋利,却也是一对难得的兵器,更重要的是它体积小,份量轻,精巧灵活,特别适合女人使用,而方老爷的几位夫人都来自江湖,这件赔罪的礼物应该能让方老爷你满意才是。”

    方德在这一刻笑了:“圣母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也认为我方德也是江湖上那种巧取豪夺之辈,虽然我这个人是很有原则,却不代表我这人没有底线,别人拿了我的东西,我自然会千方百计的拿回来,可不是我的东西,我也同样不会染指。”

    “方老爷您肯定是误会了,”白莲圣母的脸上自是带着笑容:“既然是赔罪,那我们白莲教自然是要赔得让方老爷你称心如意,心满意跳才对,虽然潜入你们方家窃剑这事是下面的人做的,可说到底还是本座我御众不严,统领无方,否则也不会有人敢犯忌讳潜入你们方家行盗贼之事,不过幸好没有给你们方家带来多大的损失,否则本座我今天也不好意思站在方老爷你的面前了,更重要的是方老爷你这把剑可附有软骨散功散这样的佐料,当时我们教中不少人都接触此剑,软倒当场,若是方老爷你不收下此剑,下面的话本座还真不好意思开口,再说方老爷你可是走遍大江南北、淮河两岸的大人物,相信你不会让本座难做吧,再说杀人也不过是头点地,我相信方老爷你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了本教十数条的人命吧。”

    方德的声音很淡:“照你这么说,你们白莲教这份重礼我还得收下了?”

    “方老爷你先别把话说得那么满,”白莲圣母很是自信地说:“本座这对分水蛾眉刺虽然不如方老爷你那把剑锋利无匹,却也是对难得的上好兵器。”

    说话间她已将那只锦盒打开,将一对浑身打磨得锃亮,且透着丝丝寒意的分水蛾眉在方德面前展示了出来,相信这兵器到了方老爷手里,定然不会使得此物蒙尘,方老爷虽非江湖人,但是你的三位夫人却都来自江湖,而这对分水蛾眉刺轻巧方便,特适合女人使用,原本它是横山一窝女王蜂的老大温如黛托能巧匠,费千金,以天外之石为自身量身打制的,只可惜她们许事太过嚣张,得罪了荣亲王,最终被荣亲王派遣府中高手尽数剿杀于横山老巢,而这对分水蛾眉刺也几经辗转到了本座手里,只可惜本座擅长的是剑,否则这对分水蛾眉刺本座我也不见会舍得拿出来。”

    方德虽非什么兵器上的行家里手,却也看得出这是一对特别适合女人所用的兵器,若重要的是这对兵器极为轻巧,特别适用女人所用,所以他也没有客气,就让横山建树将其接了过来:“俗话说得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更别说是圣母娘娘你这么重的礼,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出来,若是我方德力所能及,就绝对不会推辞。”

    “还是方老爷你痛快,”白莲圣母也没有端着揣着:“本座的确是有求方老爷您的地方,若是方老爷你手上方便的话,本座就请方老爷你赐下几片千年菩提叶。”

    “千年菩提叶?”方德自是眉深锁:“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千年菩提叶?”

    “众所周知你们方家与少林的渊源极深,令尊陪雍正当年游走江湖时,就曾双方拜入北少林门下习艺,深得晦明方丈的器重,若非后来令尊莫名的卷入一棕无头的公案,令尊定然是晦明方丈最为器重的俗家弟子,虽然令尊最后被少林废了一身武功,可他终究是晦明方丈最器重的俗家弟子,相信象大还丹、千年菩提叶这样的疗伤圣物,他定是没少赐下,”白莲圣母继续说:“更重要的是福建提督高进忠那可是你的挚友,南少林就是他与冯道德联手剿灭的,虽说南少林被他们一把手给烧了,可大还丹和千年菩提叶那可是疗伤的圣品,他们不可能不为自己留一点,而你跟高进忠是什么关系,你们可是莫逆之交,既然是好友,那有好东西自然是一定要互相分享了,有那么好的东西,他不可能不送你一些。”

    方德表现得很坦然:“我也不想瞒你大还丹我有,千年菩提叶我也有,虽然数量不是很多,可十几颗大还丹和几十片千年菩提叶我还是有的,不过你都说了这是疗伤的圣药,既然它是疗伤的圣药,自然是应该留到最需要用到它的时候,圣母娘娘你一对分水蛾眉刺就想让我把它交给你,这也太异想天开,要知道这种疗伤圣物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圣物。”

    白莲圣母朱唇轻启:“我可以用严湛和雷媚这两个人来跟方老爷你来换,严湛、雷媚与方老爷你同为闽淅富商,所谓唇亡齿寒,你不可能对他们的遭遇熟若无睹,据我所知,严湛的女儿现在可就在您的府上,几乎杭州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了你们方家的儿媳妇。”

    方德叹息:“严雷两家的遭遇都是令人扼腕,说到底这钱财虽然是好多东西,可过多的钱财,那就是取祸之源了,如果不是这么年来,我们方家每年都把大把的钱财给捐出去,又有鄂总督在那护着,恐怕这次连我们方家也在劫难逃,特别是雷家,若不是他们这些年来敛财过多,又怎么会让人而不自知了,若说严家还有一个罪名,可雷家根本就是钱财惹的祸,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雷家好歹也是荣亲王扶持起来的人,可他居然对他们的遭遇视若无睹。”

    白莲圣母却没有方德那么过多的感慨:“方老爷你若是想救他们,这个忙我可以帮。”

    方德很意外:“若是雷媚那还好说,可严湛就不一样了,他的罪名可是谋逆,就是鄂总督想为其开脱,也是不易,你居然能把他给救出来。”

    “若是方老爷你信得过我白莲圣母,我们就做个交易,”白莲圣母以一双眼睛望着方德:“本座就以这两人的平安换取方老爷你三片千年菩提叶,人到交货。”

    “行,既然圣母娘娘这么说了,我就信得过你,我就以三片千菩提叶,换他们的平安,人到交货。”

    白莲圣母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就在这时,初一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少爷少爷,那个东瀛人又来了,这次他直接跪在我们门口不走了,很多人都在那围观,你还是赶紧出去看看吧。”

    方德眉微锁:“什么叫那个东瀛人又来了,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点么,我这还有客人呢?”

    初一连忙说:“就是经常来找少爷你来挑战的佐田英雄,他口口声声要拜你为师。”。

    初一这话刚说完,白莲圣母已起身告辞:“既然方老爷你有事在身,本座就不好意思再打挠了。”

    方德也没有留客:“我送圣母娘娘出去,顺带着看看那个佐田又在搞什么鬼?”

第二百零三章 交易

    当方德将白莲圣母一干人送出方家时,跪在大门外的佐田英雄就立刻起身,健步如飞,数步赶到方德面前,重新跪倒:“佐田英雄拜见师父!”说罢他就对着方德老老实实地的叩了九个响头。

    当他叩罢抬起头,方德已见到他的额头上都是一片殷红,都渗出了鲜红的血水,可见他这九个头叩得是相当地有力。

    “起来吧!”

    “谢师父!”

    佐田英雄又对着方德叩了三个头,方才起身。

    白莲圣母则瞟了一眼佐田英雄,然后对方德说:“方老爷你既然有事,本座就先告辞了。”

    方德当然是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那方德就在里恭候圣母娘娘的佳音了。”

    “本座一定不会让方老爷失望。”

    然后白莲圣母就率着白莲教一干人众离去。

    白莲圣母走后,方德重新将目光转向佐田英雄:“你真的要拜我为师么?令师横山十兵卫乃是你们东瀛武林顶尖的武学高手,一身武功已入化境,其江湖地位就如同我们这边的武当白眉,被誉为你们东瀛武林第一的武道高手,同时他也是继上地完雄之后,空手道最杰出的一代宗师,被德川幕府将军重金聘为幕府护卫总教头,也正因为令师的支持,德川幕府才敢在东赢七岛大力清剿战国时各地残留下来的忍者势力,彻底地消除各地大名在东瀛的影响,你有这样的名师在,你又何须拜我为师?我呢,就是大清治下的一介商贾,商贾手里虽然有些钱,可他真实的地位却是四民中最低的一个,很多的时候都是被历代朝廷圈起来的待宰的羔羊,虽然我略知武道,可说到底,我并非江湖中人,而是被人瞧不起的商贾,你说我有何德何能收你为你徒?”

    佐田英雄自是恭声回答:“方老爷您太客气了,家师与你可是多年的至交好友,虽然多年未见,可他对您却是推崇倍加,早年我还在京都时,他就曾对我们一干弟子说过,方老爷你虽非江湖中人,但却交游广阔,识遍天下,更难得的是你天下少有的智者,洞悉世情,熟知世故,更知人心,象您这样的人,只可为友,不可为敌,甚至就连你们大清权倾朝野的天潢贵胄荣亲王对您也是忌惮不已,他曾亲口与我说过,如果在大清他还有人不愿为敌的话,这人就是方老爷你了,方老爷你识遍天下,三教九流都有接触,象您这样的人无论是在朝在野都足以呼风唤雨,能人之所不能,在某些时候,您一个人就已经胜过了一支军队,跟这样的人为敌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佐田能入你门下,家师一定不会反对。”

    方德淡淡地笑:“这么说你来找我挑战是荣亲王的意思了?”

    “是!”

    佐田英雄坦然承认。

    方德在这一刻笑了:“虽然你很诚实,马屁也拍得山响,就连头也都叩了,可是我还是不会收你为徒。”

    “方老爷......”

    听到方德这话,佐田英雄自是有些着急。

    “听我把话说完,”方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虽知江湖人,应知江湖事,在江湖中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开馆收徒,授业传技,开馆收徒,授业传技,远你想得那么简单,要知道如今各地早就被那些名门大派给瓜分光了,想开馆收徒,授业传技,你不但要交游广阔,德高望重,技艺超群,还得与江湖各大派、各势力有一定的交情,所以一直以来,在各地开馆授徒的,要么是技艺高超、德高望重的老拳师,在他们背后都有着一方势力的支持,没有他们的支持这武馆你一天都别想开下去,我呢,说白了我就是一身铜臭的商贾,虽然对武道略知一二,也就是卖卖嘴皮子,可事实上我却连收徒的资格都没有,我若收你为徒,那就是在打各方江湖势力的脸了,你想想我一介商贾却收一个江湖中一流高手为徒,那岂不是说江湖中那么多武馆了、镖局,江湖门派,合起来都比不上我一介商贾,你说那些人岂能善罢甘休?现在有很多人提起我们方家特别的不爽,在暗中盯着我们方家,就看我们方家在什么时候出错,我若是我公然收你为徒,正好给了那些人攻诃我们方家的借口,虽然我是不惧那些人,却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给我们方家添麻烦,更重要的是我与令师不但是多年的知交,更是儿女亲家,若是我收你为徒,那就是公然打你师父的脸了,只怕我们多年的交情也会毁于一旦。”

    听到方德这话,佐田英雄顿时沉默了下来,武林中那隐形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

    方德却在继续:“不过你也不用灰心,虽然我不会收你为徒,却不代表我不能指点你的武功,让你突破现有的境界,但是要我指点,我也不是无偿的,我也有我的条件,你答应的话,咱们就成交,不答应的话,我们还是各走各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方老爷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的武功现在已经到达了明劲的顶峰,遇到了武学的识瘴,再怎么练也得不到一点进步,反而越练越有些倒退,我呢可以指点你,让你的武功突破现有的境界,但是做为交换条件,在你武功突破现有的境界之后,你必须为我们方家效力三年,三年后我们互不相关。”

    “为方家效力三年,就这么简单?”

    佐田英雄眉微锁。

    ——方家的条件不是太苛刻,而是放得太宽松了。

    “是,”方德回答说:“这么一来,无论是对令师或各方我都有个交代,同意的话,我们就成交,不同意,我也不会勉强,你还是打那来回那去,以后不要再来打挠我。”

    “行,”佐田英雄点头:“若方老爷能让我的武功突破现有的境界,三年之里佐田唯方老爷之令是从就是。”

    “你答应了就行,”方德打量了佐田英雄,佐田英雄身上的衣衫的确是有些褴褛,显然是很久没有打理梳洗了:“既然进了我们方家,那你就是我们方家的人,可你这身服装难免我们方家有有些格格不入,这么吧,初一,你带佐田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然后安排个住处,好好地熟悉一下我们方家。”

    “是,老爷!”

    对此初一自是恭顺地答应了声,然后就带着佐田洗澡打扮去了。

    洗过澡,换过新衣的佐田英雄不再是他们之前见到的邋遢模样,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许多,虽然初一对方德留下佐田心里是有些意见,毕竟这个人曾给他们方家添过不少的麻烦,可是对于佐田的改换他还是有些意外:“行啊,没想到你这人好好地打扮一下,倒也人模人样的,真不知道你之前为什么把自己搞得一副人见人憎的模样,象现在这样你说该多好,以后可不许在那样了,要知道你在方家就代表着咱们方家的颜面,你丢人就代表着咱们方家丢人,知道不?”

    佐田英雄很恭敬地说:“初一哥你指点的是。”

    “既然你收拾好了,那就走,我就带你熟悉一下我们方家。”

    然后初一就带着佐田英雄在方家转悠,一边走,一边为佐田英雄详细地介绍:“......咱们方家一共分五大块,以花园为中心点,共分为五部分,北面是祠堂是贡奉方家祖上的地方,之前是福伯在打理,可自福伯跟小少爷他们上京之后,那地方就空了下来,要不我安排你住那边。”

    佐田英雄回答说:“佐田听从初一哥的吩......”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了下来,随着佐田的目光望去,初一已见到横山建树:“原来是横山少爷,我呢奉老爷之令带佐田先生熟悉一下咱们方家,在今后的三年之里佐田先生都要住在咱们方家,佐田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跟您一样,都是来自一个地方——东瀛,俗话说得好他乡遇故知,应该是件值非常庆贺的事,两位以后应该多多亲近才是。”

    横山建树已在说:“就不劳烦初一哥为我们介绍了,我们认识,都是来自京都。”

    “原来两位认识,那就在好不过了,对于你们东瀛话我可是一窍不通,有些汉话他又听不懂,就麻烦横山少爷带他在我们方家和四条街到处走走看看。”

    “行,”横山建树也没有推辞:“你有事就去忙吧。”

    听到横山建树这话,初一自上如释重担,跟佐田英雄在一起,他的压力可不是一般地大。

    初一走后,横山建树的神色已冷了下来:“当初你离开京都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要到大清拜访名师,追求武功最高的境界,我姐还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可没想到你竟然流落到要当浪人的地步,三餐不断,我姐若是知道你现在这模样她该有多失望。”

    佐田英雄无言,过了许久他才问:“是我让你们失望了,杏子她还好吧?”

    听到佐田英雄这话,横山建树冷哼:“没有了你这个混帐东西,我姐当然会更好,对了你不是到大清寻访名师,追求武学最高境界去了,怎么会来方家,方家可不是什么武学世家,要不要我教你两手。”

    佐田英雄冷哼:“你有什么资格教我?”。

    “我倒要看看这几年来见,你的武功到底有多大的进步!”

    语声中横山建树已对着佐田英雄一拳击出。

第二百零三章 突如其来的师姐

    听到横山建树这话,初一自是如释重担,跟佐田英雄这样的人在一起,他所承受的压力还真不是一般地大。初一走后,横山建树的脸色更是冷了下来,一双目光更如刀剑般的注视着佐田英雄:“当初你离开京都的时候,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到大清拜访名师,追求武功最高的境界,当你武功有所成就时,会重新回到京都,打败我父亲,以此来证明他的武学理念是错的,可你如今的状况还真让人失望,你竟然流落到要当浪人的地步,三餐不继,食宿无着,若是我姐知道你现在的状况,真不知道她会有多失望。”

    佐田英雄的脸上自是露出了痛苦之色,过了许久他才说:“是我让师父他老人家失望了,你就让他老人家当从来都没有收过我这个徒弟好么?”

    横山建树冷冷地说:“你把你也看得太重了吧,家父收养的孤儿可不止你一个,在京都时,你可没少为他老人家添乱,你走了倒好,至少他老人家不必再为了你的事而低三下四的去跟那些去赔礼道歉。”

    佐田英雄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他才说:“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子给他老人家添乱了,对了,你姐杏子她还好吧?”

    听到佐田英雄这话,横山建树冷哼:“没有了你这个混帐东西在那添堵,我们一家人都好得很,对了,在京都时,我听人说你漂洋过海来了大清,说是要寻访名师,追求武学最高境界去了,当你学有所成时,会重新回到东瀛挑战我父亲,以此来证明他老人家的武道理念是错的,可怎么流落到成了浪人,还混到方家来了,方家可不是什么武学世家,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向我磕头拜师,也许我心情一好,就会教你两手。”

    “你是在羞辱我么?”佐田英雄的声音已冷了下来:“虽然你是大师兄,可论武功你我最多不过是半斤对八两,你有什么资格教我?”

    “有没有资格教你,你马上就知道了。”

    “我倒要见识见识这几年不见,你的武功能有多大的进步!”

    “那你可要小心了。”

    语声中横山建树已一跃而起,一掠数丈,凌空出腿,如狮子扑兔,直取佐田英雄,他的速度很快,腿已瞬间到了佐田英雄面前。

    见到横山建树的速度,佐田英雄自是吃了一惊,这些年不见,横山建树的武功较他在就都时自是有了质的飞跃,不过他也没有加避这一腿,这些年来,他的日子也不是白过的,看到横山建树出腿,他也全力出拳,以拳对腿。

    他这一拳简洁有力,正中横山建树的脚心。

    在这一瞬间,横山建树竟被他一拳击得倒而出,落地之后,自是腿脚发麻。

    “以你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有什么资格教我?看在杏子和恩师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可你再要无理取闹,我可要还手了。”

    横山建树冷哼:“就怕你不出手,我倒要看看这几年不见,你的武功能有多大的进步!”

    语声中他已再度疾扑佐田英雄。

    对于横山建树,佐田英雄自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自是全力迎战,横山建树可是他师父横山十兵卫的长子,自幼跟其父习武练功,一身武技已对其师的真传,是东瀛年青一辈中有数的高手,他就是全力出手也未必胜得过,哪里不敢留手,他们这一交手自是一番龙争虎斗,斗得难解难分。

    就在他们斗得难分难解时,永宁已自外面进来了,由于练了一早晨的功,身上自然是风尘仆仆,当她见到佐田英雄和横山建树在那打起来,自然是怒火中升:“混帐王八蛋,打架居然打到我们家里来了,不给你点颜色,你还当真以为我们方家没人了。”当下她就一跃而出,使出了她那半生不熟的大力金刚掌,对着佐田英雄就是一掌。

    对于永宁这一掌,佐田英雄并没有做出任何应对,大力金刚掌虽然是少林排名前五的护法武功,是武林中罕见的武林绝学,可是她的大力金刚掌荣亲王的大力金刚掌相比,简直就是虚有徒表,那情形就象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他呢就算站在那不动,永宁也别想伤到她,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当永宁击中佐田英雄时,就被佐田英雄体里那股雄深的内力掀了出去。

    就永宁即将摔倒时,一只手已搭上了永宁的腰,很轻巧的化去了这股雄厚的内力,永宁自是有惊无险地落在地上,站稳之后,永宁自是见到了欧阳四海,而距她和欧阳四海的地方则是苗翠花和马玉梅、严咏春,苗翠花更是说:“武功还练到家,就学人家打抱不平,你小心让人家打成残废。”

    “什么意思?”永宁自是柳眉倒竖:“这小子都已经打到家里来了,你们还要忍?”

    苗翠花回答说:“有柔姐在,哪里用得着你一个武功不到家小丫头出手,简直就是丢我们方家的人,以后出去,你可别跟人家说你认识我们。”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永宁立刻转对欧阳四海说:“柔姐,你可得帮我们狠狠地教训这个佐田,他在外面给我们经常添堵倒也罢了,可现在他居然打到我们家里来了,你得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外,人外有人。”

    “这么狠!”欧阳四海说:“你刚才偷袭人家时,人家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你就人家要是不用内劲将你掀飞,而是给你补上一脚,我看你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你呢就当是卖个教训,武功没练到家时,就别冒冒然就卷入别人的战圈。”

    永宁的眼睛瞪得很大:“怎么徒儿我丢脸了,师父你就不帮我把脸给找回来?”

    欧阳四海的:“自己丢的脸就得自己找回来,靠师父根本就是没出息,玉梅你说是不是?”

    永宁没好气地说:“你们不帮我报仇,我就找一个高手来给我报仇。”

    苗翠花嘴巴撇撇:“柔姐那可是咱们方家的女主人,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忙的,那有时间管你的闲事。”

    “我说要找个高手帮我报仇,可没说要找柔姐!”

    “不找柔姐你准备找谁?”

    “当然是找雷媚了,昨天晚上我可跟你说过了。”

    “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雷媚的武功很高是不假,可她现在被关在府衙的大牢里。”

    永宁赌气说:“不就是区区的府衙大牢么,还能难得住我,今天我就把人给捞出来。”

    苗翠花当然不信:“你能把雷媚从大牢捞出来,我给你磕头。”

    “那你就等着给我磕头吧!”永宁自是信心满满。

    “你们都别给我闹,”喝住永宁跟苗翠花后,欧阳四海将目光转向了佐田英雄和横山建树,此时横山建树与佐田英雄见到欧阳四海与苗翠花、马玉梅、严咏春的出现,他们已经停止了交手:“佐田,往日里你老在外面拦着我相公挑战,怎么今天还打到家里来了,莫非你真的以为我们方家治不了你?”

    “方夫人您误会了,”佐田英雄很是恭敬地说:“方老爷已经帮我答成了协议,他帮我突破现有的武功境界,我则为你们方家无偿效力三年,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住在你们方家。”

    听到佐田英雄这话,苗翠花“哈”地笑了出来:“让我相公指点你武功,我看你还不如找我,我相公就是一个商贾,做生意是有一套,可武功他却是一窍不通。”

    佐田英雄摇头:“我相信我师父和荣亲王都不会看错人!”

    欧阳四海则淡淡地说:“要留在方家那也由你,在我们方家最重要的是安分守己,你们要切磋武功是没问题,但是舍命相搏就算了,毕竟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正经人家,不是江湖上的那些亡命之徒,若是你违背了这个规矩,我不管你与我相公答成了什么协议都会请你离开。”

    “是!”佐田英雄显得很恭敬:“佐田谨记方夫人的教诲。”

    欧阳四海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横山建树:“我说建树,在方家你就是我们方家的人,我们方家讲的是礼仪待人,身为主人跟客人动手,是件很失礼的事,再说这武功可不是人人都会,一个不好会伤及常人的,所以武功越高的人就要越懂得收敛,恃武凌弱,不是我们习武之人应该做的事。”

    “婶婶,你教训的是!”

    横山建树也没有为自己进行辩解。

    “没什么事,就都散了。”

    横山建树和佐田英雄应了声,就准备离去,可是就在这时,永宁却拦住了佐田英雄:“你是不是真的准备跟方叔习武。”

    佐田英雄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佐田点头,却又摇头。

    ——虽然他知道这丫头跟方家有很深的渊源,可这丫头究竟是什么来路,她可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永宁装作很老成地说:“我呢,复姓东方,知道我的人都叫我永宁,我呢跟你师父是义结金兰,世玉、孝玉他们都叫我小姑姑,你呢从现在起就叫我一声师姐。”

    “师姐?”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老大,佐田英雄实在是有些头疼。

    “叫我师姐,你也别觉得委屈了你,既然是师姐,我当然会罩着你这个师弟了,在杭州城里若是有官门中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无论是巡抚、总督、知府,还是代铎他都必须给我几分面子,知道不。”

    对于永宁这丫头,欧阳四海可不是一点头疼:“我说永宁,你别在那吹行不行?”

    “我说的可是实话,若是我没有一点本事,能把你和方大哥从来姊归那边捞出来么?”

    “行行行,你在姊归那边帮了我们夫妇,我们自然是感激不尽,可你别老给我添乱。”

    “怎么是我给你添乱?”永宁自是不服。

    “好啦好啦,现在时间都已经不早了,赶快回去吃饭,吃完饭,我还得去珠宝店、布庄那边看看,没什么事就都散了。”

第二百零四章 忘情天书

    当白莲圣母跟代铎说起佐田英雄要拜方德为师之后,代铎一下子沉默了下来,脸色变得十分凝重,而白莲圣母却未能在在第一时间发觉,仍在那说:“你说这个佐田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大家都知道方德就是一手无缚之力的商贾,不谙武功能教他什么,我看他拜方德为师,简直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那你对方隆号又知道多少,”代铎的语音很慢:“方隆号创自方老太爷,据说方老太爷年轻时曾七下南洋,积累下了大量的财富,可要在南洋积累下巨额的财富谈何容易,那边除了西洋各国的势力之外,还有大量的海盗,在这些海盗背后可都有一股势力在支撑着,没有令这些人忌惮的实力,就算你能赚下大量的财富也无法将其运回国,只怕你这些财富刚出海,就让那些海盗和各方势力给洗劫一空了,而方老太爷创立方隆号也没有那么简单,要知道各地的商场早就被各地的势力吞噬一空了,而方隆号可不是几家店铺门面那么简单,而是纵横大江南北、以及淮河两岸的商业帝国,其旗下分号店铺共一百零八家,它生意涉及到航运、绸缎、生丝、酒类、粮食、药材等等,几乎囊括了各个行业,即使是与朝廷扶持续的八大皇商相比也绝不逊色,方老太爷若只是一介商贾,你认为各地的财团、门阀能给他这个面子么?要知道他这么做那可等于是从那些人嘴里抢食,而在那些人的背后可都有一股不可小视的势力,若是方隆号没有足够的实力,只怕方隆号给吞得渣都不剩了。”

    听代铎这么一说,白莲圣母也沉默了下来,仔细想来方老太爷当家的发家过程还是有许多值得人怀疑的地方。

    代铎则在继续:“虽然大家都说方老太爷是在南洋发迹,可是你没有过人的手段,令人忌惮的实力,怎么可能在那边站得住脚,更别说是积累财富了,所以说方老太爷绝不是一介商贾那么简单,甚至是就连他敛取财富的手段也没有那么简单,就算你是商界的天材,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在南洋那边积累起巨额的财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敛取财富的手段极有可能是黑吃黑!”

    “黑吃黑?”白莲圣母眉微锁:“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原始财富的积累原本就是建立在哀哀的白骨之上,它永远都充满着血腥,从来就没有人能够例外,就连如今的满清也不例外,你别看他们现在把自己宣传的光辉伟大,可是事实上没有他们一次次在我们大明的土地上烧杀掠夺,以我方的人力财力壮大自己,哪来的今日的大清王朝?如果你这还不明白,就想想当年方德与雷老虎在赌桌上的那一战了,那一战雷老虎之所以落败,其原因就是他出千被方德识破,可雷老虎是什么人,那可是赌界中的高手,他就算要出千,又怎么可能用一张错误的牌换走原有的底牌,这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换走他那张底牌的就是方德。”

    白莲圣母摇头:“不可能吧,当时方德离他可有很长一段的距离,他又有什么手段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换走雷老虎的底牌,就自然他千术高明,可是碰不到对方的底牌那也是枉然。”

    “正因为大家都是你这种想法,方德才正大光明的情况下阴了雷老虎,而且是阴得他无话可说,其实要换走雷老虎的底牌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要是方德练成了忘情十五式,那他要换走雷老虎的底牌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忘情十五式?”

    白莲圣母不禁愕然。

    代铎的脸色极为凝重:“忘情十五式也许你很陌生,但是它的另一个名字你一定却是如雷灌耳。”

    “什么名字?”

    代铎一字一字地说:“忘情天书!”

    白莲圣母动容:“你可是说那本传说中汇聚了宋代奇侠萧秋水一身所学的忘情天书?”

    代铎颔首:“此书原本是宋代江湖奇人姜大、姜二两人结合自身所学而创,书成之日,权力帮李沉舟就率着他的十三个兄弟杀到,这两人最终虽然杀出了重围,却也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临危之时,他们将此书藏在了萧家祠堂,后来萧秋水在机缘巧合之下,习得了此书上的武功,与当时的长江水道盟主朱大天王以及权力帮展开了生死搏杀,晚年之后,他将此身所学与环境相结合,创出了忘情十五式,说白了忘情十五式就是教你如何利用周围的环境战胜敌人或逃生的法门。”

    “这我也听人说过,”白莲圣母回答说:“可我却听师父说过,萧秋水虽然在武学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可他的一生却是孤苦无依,更是无儿无女,就连他死后,也是诸葛神候代为收敛,后来诸葛神候的后人在崖山之役中殉国之后,此书也就失传了。”

    “不是失传,”代铎很清楚地说:“而是诸葛神侯的后人见事不为时,暗中让人将自在门的传承连同大批的宝藏藏于沿海某座小岛之上,以备将来复国反元之用,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蒙古人灭宋的决心,崖山一战宋室那可是全军覆没,小皇帝也由陆秀夫抱着跳了海,所以他们准备的那些后手就全都用不上了,虽然他们是用不上了,可是诸葛神侯后人事前藏匿宝藏的事还是被人传了出来,几百年也有不少在沿海一带寻找自在门的宝藏,要知道自在门的创始人韦青青和萧秋水都曾是天下第一的高手,领骚了一个时代,他们留下来的武功传承,自是非同小可,得之足可称霸武林。”

    白莲圣母忍不住地说:“可传说它始终只是传说,传说中的东西也未必存在,就算这个传说是真的,你又怎么能肯定它就在方家?”

    代铎回答说:“方老太爷曾七下南洋,若说他在中途某个小岛得到了自在门的宝藏,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白莲圣母摇头:“这只是你的猜测,当年雍正身为王爷,也曾混足江湖,结识了方德的父亲方靖宇,在方家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若是方家真的有忘情天书,他怎么会投师少林。”

    代铎顿时沉默了下来,白莲圣母也说得极有道理,雍正是什么人,那可是一代雄才伟略,曾为大清继命百余年的主,若不是他只怕整个大清早已是饿殍遍野,狼烟四起了,象他这样的人如果方家真的有忘情天书这样的武学奇书根本就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代铎点头:“不过方家有没有《忘情天书》很快就会有分晓,你呢,从现在起,就让人给我盯着佐田英雄,方德不是要教佐田英雄武功么,我倒想看看他究竟能教佐田英雄些什么?”

    “知道了!”

    对于代铎这个要求,白莲圣母还是答应了下来。

    “对了,你跟方德谈得怎样?”

    白莲圣母回答说:“方德同意用三片千年菩提叶换取严湛和雷媚的安全,只要他一见到人,他马上会把千年菩提叶教给我们。”

    代铎顿时笑了:“三片千年菩提叶就想要两个人,这个方德也太会做生意了。”

    白莲圣母沉默了会说:“严湛是什么人,那就是一个撬不开的铜齿铁口,从他嘴里你也得不到什么,更重要的是你已经得到了严家的家产,还留着他做什么,我看你还不如卖方德一个人情。”

    “这事你让我再想想,”代铎想了想说:“这么吧,你先把雷媚给放了,先拿到千年菩提叶再说。”

    “行,就照你说的办!”

    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们释放雷媚之前,永宁却带着他那四个跟班先人一步找到了被关押在府衙大牢里的雷媚。

    雷媚虽然穿着一身囚衣,带着手铐脚镣,却仍然镇定自如,那神情就象是呆在自己的家里。对此永宁很是奇怪:“我说雷媚,你知不知道你们雷家已经被那个代铎给抄了,你自己也要马上被充军三千里,发配宁古塔于人为奴了,怎么还这么镇定?”

    “这么说你是来看我雷媚的笑话了?”

    永宁很是不满地说:“我永宁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么?不过这话说回去,那个代铎还真不是个东西,虽然你的年纪是大了点,却也是人见人怜的美人胚子,你说他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居然舍得把你关在大牢里。”

    雷媚淡淡地说:“你来看我该不会是来挖苦我的吧。”

    “挖苦你,我可没那份闲情雅致,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咱就直话直说,”永宁的话很直接:“我只所以来这里,最大的原因是你的武功还不错,至少要比我身边这几位不中用的奴才强了些,咱们就作个交易,你们雷家的罪名,我是无法为你们洗掉,毕竟你们雷家这些年在杭州也太不得人心了,虽然你们雷家的罪名我是无法帮你们洗掉,可要是保一两个人,那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你答应当我府里的管家兼保镖,今天我就能把你从这里带出去。”

    雷媚淡淡地说:“我知道你的来历不简单,可你别忘了,要对付我们雷家的可是荣亲王手下的头号打手代铎,你确定你还要把我从这里带出去。”

    “我如果要带一个人出去,别说是一个代铎,就是他的主子荣亲王在此,也拿我没着。”

    雷媚的一双眼睛凝视着永宁:“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我能把你从这大牢里大摇大摆地带出去就行了。”

    “那我弟弟怎么办?”

    “你弟弟的事我无能为力,毕竟你们雷家的案子犯得这么大,这么大的案子总得有人顶缸,否则这上上下下都不好交代是不是,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你弟弟确定死不了,最多也就是充军三千里,如果我是你就会先保住自己,只有你自己平安,才可以替你弟弟在外面多方打点,而你留在这里,也就是再折进去一个,于事无补......”

    雷媚终于点头:“行,我跟你出去。”

    “聪明!”永宁自是眉笑眼开:“现在我住在方家,吃穿用度都有方家再管,管家这事咱就先放着,眼下你只要做好我的保镖就行了,当我的保镖很简单,别人打我时,你帮我揍他,我打别人时,你也帮我揍他,千万别跟这四个奴才,一遇上事就知道鞋底抹油,简直就是在丢我永宁的脸。”

第二百零五章 雷媚出狱(上)

    永宁的话音刚落,知府大人就带着何涛和两个衙役慌慌张张地从牢外走了进来,急不择言地说:“格格千岁,钦差大人杀来了。”

    见到知府大人慌里慌张的样子,永宁很是不满:“慌什么,好歹也是也是杭州府的府台大人,朝廷的四品官员,一个竟然把你吓成这样子,真不知道这些你这知府是怎么当的,代铎虽然是奉旨钦差,可他这个钦差是南下剿灭,红花会、日月会、屠龙帮、天地会一干反清余孽的,雷家犯的是地方上经济案子,不是叛逆案,虽然他是奉旨钦差,却根本无权插手地方,这件案子你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怕他做什么?”

    知府大人自是一张陪笑:“格格你教训的是,可奉旨钦差毕竟就是奉旨钦差,格格您是太后的义女,皇上亲封的格格,当然是不怕他了,惹下事来你自然是拍拍屁股抬腿走人了,可下官还得在这里顶缸呢。”

    “没用的东西,你这么胆小还怎么为民做主,代铎他来了也好,今天咱们就把雷家的案子给彻底地给结了,”永宁跟着转对她的四个跟班说:“你们拿我的帖子去请巡抚大人、总督大人过来,就说雷家的案子拖得已经够久了,今天咱们就把这案子给结了。”

    八仙剑岳子平此时对永宁小声说:“格格,代铎可是荣亲王的人,荣亲王这个人近来可是气焰涛天,就连皇上也忌惮三分,虽然格格你不怕他,可也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跟他硬抗,奴才建议这件事咱们以和平的方式来解决。”

    永宁听得有些迷糊:和平的方式?你准备怎么和平法?”

    岳子平回答:“格格应该跟代铎见上一面,双方把话给说开了,毕竟格格您是当今太后最庞爱的孙女,皇上策封的格格,我想代铎他的胆子就是再大,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驳格格你的面子。”

    永宁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个狗东西可是让我跟代铎服软?”

    岳子平陪笑:“这点小事那用得着格格您出马,交给奴才我就是了。”

    “行!”永宁点头:“既然你要跟代铎谈,那就去谈吧,总之今天我是一定要把雷媚给带走的,若是你再想着和稀泥,或者脚底抹油,小心本格格我把你的脑袋给揪下来。”

    岳子平马上说:“是是是,格格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永宁跟着吩咐知府:“还不让你的人把雷媚的手铐脚下镣给打开,她又不是什么朝廷的钦犯,又是一个弱质女流,犯得着给她带上手铐脚镣么,还不把她身上的手铐脚镣给开了,难道你让她带着手铐脚镣跟我出去?

    “是是是!”

    知府一连串的应是,然后吩咐身后的衙役:“格格的话听到没有,还不把人犯身上的手铐脚镣给去了。”

    去掉手铐脚镣的雷媚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带了这么长时间的手铐脚镣,她的手脚还是很灵活的。

    看着活动手脚的雷媚,永宁自是连连点头:“虽然在牢里关押了很长时间,可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既然没问题那就跟我出去会会这个荣亲王座下的第一走狗吧。”

    说罢她已径直向牢外走去,她那四个跟班和雷媚自是紧随其后,躲在最后面的则是知府与他的几个衙役,象这种神仙打架的事,他一向都是本着能不参与就不参与的原则,象这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自然是能避则避。

    出得大牢,永宁就见到了代铎和他的手下。

    对于代铎,永宁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忌惮,在京城时,这个代铎对她还算是恭顺无比。虽然她是没什么,可是代铎却是暗自叫苦,这位主可不是善与之辈,在她的背后可是有着太后在撑腰,她可是在那么多格格当中唯一一个底邸的格格,即使是权倾朝野的荣亲王和当今天子那也得顺着她,更别说是他们这些朝廷的官员了,得知这格格因为皇上赐婚之事,逃离京城之后,他们这些受其压迫的官员自是大松了一口气,这京城里的两个京城女霸王总算是去了一个,他们的日子总算是好过了些,所以他们都巴不得这位格格跑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虽然代铎心底暗自叫苦,却还是不得不上前给其打千行礼:“格格吉祥!”

    “代大人你也吉祥,”永宁淡淡地说:“才几个月不见,想不到代大人你都混成奉旨钦差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对了,你这么大的阵仗,想必是来堵我的吧,想不到你这速度倒也够快的。”

    代铎连忙说:“格格误会了,代铎此次南下是奉旨剿灭红花会、天地会、日月会、屠龙帮一干乱党来着,并不是为了请格格回京,对了,格格你在杭州还好吧。”

    “总体上来说还算好的,就是沿途有些不开眼的小毛贼隔三差五的挠扰我,这四个奴才就知道逃,把格格我的脸都给丢尽了,所以格格我打算请几个真正的江湖高手当保镖,可是你是知道的象江湖中那些一流的高手都是自重身份,哪有轻易就给人当保镖的,象那个永琪整天嚷嚷着要给王府招护卫,可招来招去就是一些二、三流的角色,也就那个自称剑神的卓不凡还差不多,其他的都是一些混吃混喝的角色,传出去把人的大牙都笑掉了,所以格格我这保镖可得精挑细选,虽然你这个人平日里做事不靠谱,可这次总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格格我记你的好,以后有事,就报格格我的名字。”

    “我帮了格格的大忙?”

    “是啊,”永宁笑着说:“雷媚是谁,那可是武当白眉唯一的一个女徒,是江湖中唯一能跟北惊鸿南四海抗衡的女流高手,想她这样的高手哪能轻易给人当保镖,若不是你把雷家给搞垮闹没了,否则我还招揽不到她呢,说来我还得跟你说声谢谢。”

    “格格你太客气了,能为格格你效劳是代铎我的福气。”

    “你也别跟我客套,改天我在醉香居请你吃饭,那老板娘的手艺就算是皇宫的御厨都比不上,就这样了,我先走了。”

    然后永宁就带着她的四个跟班和雷媚准备离去,可是代铎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格格你准备带走雷媚,这恐怕不行,雷媚那可是漕帮走私贩毒案的主谋,你把她就这么带走了,恐怕我这上上下下都不好交代吧。”

    永宁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这可是要挡着我提人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说你我若是斗起来,你说皇上跟太后,还有你那个主子他们是帮你还是帮我?”

    “就算借代铎天大的胆子,代铎也不敢和代铎你做对,但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格格您仗着自己太后的宠爱非要将在押人犯提走,将来皇上若是问起,只怕格格你也要担很大的不是。”

    永宁的一张脸立刻沉了下来:“你这可是用皇上来押本格格我了?”

    “代铎不敢!”

    “不敢,我看你什么都敢,你以走私贩毒的罪名查了雷家,然后又以莫须有的罪名抄了严家,原本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不过你这话有一点算是说对了,我永宁那可是严守大清律例的皇家格格,哪能因为自家这点小事,就把咱们大清的律例给毁,那可是咱们大清立国的基石,不过格格整天都忙呢,哪有时间跑来跑去,既然碰上了,咱们今天把雷家和案子给了。”

    代铎眉微锁:“雷家跟严家的案子牵连甚广,还需详查,哪能说了就了。”

    永宁顿时笑了:“雷家都让你给抄了,人也让你抓了,你不会这时候还跟我说你还要详查吧,若是这样,那可就是在打咱们大清律例的脸了。”

    “那倒不是,只是雷家的案子很大,根本就不是杭州府和本钦差所能决断的,至少也得三堂会审才能定案。”

    “不就是三堂会审么,那也简单,”永宁转对八仙剑岳子平说:“你去一趟巡抚府和总督府,就跟他们说雷家这案子已经拖得够久了,老拖着不办,把人关在牢里也不是回事,既然证明确凿,今天就把这案子给了,别让外面的人老在外面嚼舌根,说我们大清的官员都在仗势欺人,索贿不行就把人给抓了,这分明就是在给咱们大清脸上摸黑嘛。”

    岳子平脸上却是一脸赔笑:“格格你虽然是金枝玉叶,贵为格格,可你毕竟不是朝廷的官员,象这样的案子你还真不能随意插手,地方上的案子还是交给地方上处置吧。”

    永宁冷哼:“事实上我不想插手此案,而是有人在驳我的面子,现在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趁心如意的保镖,可他就在那杵着,不让我把人带走,你说我能怎么办?”

    岳子平连忙说:“还是让奴才跟代大人交涉一下,若是不行,咱再去请王巡抚和鄂总督。”

    “行,你要跟代铎谈判,哪就去吧,总之一句话,我可是跟人打了赌的,输了那可是要下跪磕头的,格格我可丢不起那个人,就算你们说破发天,雷媚今天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第二百零六章 雷媚出狱(中)

    杭州府赔着笑脸:“回格格,有代大人的大力支持,雷家的案子自然是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就差最后的判决了。”

    永宁点头:“查清了就行,既然理清了,那就依律而判吧,雷家这案子已经拖得够了,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在盯着这案子,虽说一直雷家的风评不是太好,可人家这些年也算是安分守己,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你们就罪因为漕帮那些人走了点私、偷了点税,就把人家整个雷家给抄了,这也太过了,再加上严家的事,现在外面已经让你们搞得人心惶惶,个个都是杯弓蛇影,以为朝廷又要打押商户了,现在每天都有很多商户吓得不敢经营了,若是这案子再拖下去,只怕那些人要停工罢市,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人家代大人自然是拍拍屁股走了,可你这个父母官还得在这顶缸呢,再说格格我这几天可忙得很,每天一大早上天不亮就要被强行从床上拉起来,跑上十几里路,到钱溏江江畔去练功,每天都累得跟死狗一样,哪能因为雷媚这点小事,天天往你这跑。”

    杭州府苦笑:“不是下官不肯将雷家的案子给趁早结了,而是雷家这案子牵连甚广,不是下官一人说了就能了的,至少也得三堂会审。”

    “不就是三堂会审么,那也简单,”永宁转对八仙剑岳子平说:“你麻烦去一趟巡抚府和总督府,就跟他们说雷家这案子已经拖得够久了,外面现在都已经议论纷纷,猜测朝廷对商户的政策,再拖下去,只怕要出大乱子,既然雷家的案子都已经查清了,那赶尽判吧,该释放的就放,该充军的就充军,该杀头的就杀头,若拖着不办,把人关在牢里也不是回事,久久不断,倒让外面那些无知的人嚼舌根,说我们大清的官员都在仗势欺人,无比贪婪的主,一个索贿不行就把随便找个罪名把人给抓了,这分明就是在给咱们大清脸上摸黑嘛。”

    岳子平脸上却是一脸赔笑:“格格你虽然是金枝玉叶,贵为格格,可你毕竟不是朝廷的官员,象这样的案子你还真不能随意插手,地方上的案子还是交给地方上处置吧。”

    永宁冷哼:“事实上我不想插手此案,可现在是有人在驳我的面子,你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武功高强的保镖,可有人就在那杵着,跟我对着干,不让我把人带走,你说我能怎么办?”

    岳子平连忙说:“还是让奴才跟代大人交涉一下,若是不行,咱再去请王巡抚和鄂总督。”

    “行,你要跟姓代的谈,哪就去吧,总之一句话,我可是跟人打了赌的,输了那可是要下跪磕头的,格格我可丢不起那个人,就算你们说破发天,雷媚今天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是,格格,你就等奴才我的好消息吧,”随后岳子平就独自上前,对代铎说:“代大人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也好!”对于岳子平的邀请,代铎自是没有拒绝,对于岳子平这人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此人虽名内廷侍卫,可事实上却也是荣亲王在内廷收卖的诸多侍卫之一,虽然此人在江湖中是声名不显,却可是道家八仙剑的嫡系传人,一手八仙剑已至炉火纯青的地步,若非他热衷于官场的名利,江湖中必然有他的一席之地,走到一旁之后,代铎也没有藏着掖着:“这里也没有别人,岳统领你有话直说就是。”

    岳子平打了个呵呵:“既然代大人你这么说了,我也就直话直说了,卑职相信代大人也是个聪明人,可是想你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今天也做起胡涂事来了,永宁是什么人,相信代大人你也明白,那可是老太后自小就收养的义女,老太后凤驾归天之后,她就被当今策封为金枝玉叶的格格,虽然当朝的郡主格格是不少,但是能在宫外的官邸和她可是这天底下的独一份,就连荣王爷那样的天潢贵胄也因为老太后的缘故对其是爱屋及乌,这不,咱们这位格格一透露出对武功有兴趣时,他就将自己最得罪的大力金刚掌简化后,传给了这位,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荣王爷他这是向外表态,永宁既然是他额娘最喜爱的人,那就是他护着的人,虽然你是荣王爷座下的第一战将,可若是你与这位有冲突时,他就一定会站在那位一边,而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日子要想过得稳,第一要素那就是别给自个招麻烦。”

    代铎眉微锁:“这我知道,可是查封雷家是王爷的意思!”

    “是王爷的意思这没错,若卑职所猜没错的话,荣王爷他一定是奔着雷家的财富来的,而是奔着雷家的这些年来所积蓄的财富来着,可你别忘了雷家终竟是王爷扶持起来的,可雷老虎是什么人,那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生生的把王爷当年给他的一副好牌打成了一副烂牌,你认为王爷还会扶持这样的人么?可荣王爷这些年来不还是没有放弃雷家么,若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雷媚,甚至就连江湖上也隐隐有一些传言,说雷媚就是荣王爷在外面的女人。”

    代铎不禁笑了:“这些江湖流言你也信?”

    “可这传言万一是真的,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岳子平的声音虽轻,但在代铎耳中却不啻于平地焦雷:“所以卑职奉劝代大人你若是没有必要,最好别去趟这个雷,虽说荣王爷现在不会拿你怎样,可是将来呢,难保有一天他不会想死,你把他的女人关进大牢这事,到时候你的麻烦那可不是一般的,虽然咱们这位王爷看似是宽宏大度,可事实上他的心眼小着呢,到了那个时候你说他会怎么对你?”

    代铎自是听得汗流浃背:“那我应该怎么做?”

    “所以这做人得给自己留一步,得在事情还没弄到无法收拾的时候,就得把锅给扔了,”岳子平回答说:“咱们那位格格不是要雷媚做她的保镖么,我若是你就会趁机把这个锅给甩掉。”

    代铎顿时笑了:“对于你这位主子你还真不是一般地忠心。”

    岳子平也没有否认:“我这不也是为代大人你分劳么,你别以为你押着雷媚不放,咱们这位格格就拿你没折了,现在在杭州城对你不满的人却是大有人在,特别是咱们那位总督大人,他不会眼看着你在杭州城里搞七捻三,他可是先皇当年安排在杭州的人,他对代大人你查抄雷严惩两家可是极为不满,若是他当真介入此案,恐怕就连严湛的案子他也会一起翻。”

    代铎终于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岳子平说的事不只是有可能发生,而是一定会发生的事。

    “事不可做尽,势不可用尽,否则你会因此得罪更多人,在官场上寸步难行。”

    “行,雷媚我可以让你们带走,但是你们不能让她给我添乱。”

    岳子平点头:“整个雷家都让你代大人给抄了,雷媚他还有什么资格给你添乱,若是他们雷家还有这个实力,有怎么会把她和雷老虎丢在牢里不管不问。”

    说完这话岳子平已准备走了。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代大人你直言就是!”

    “你究竟是皇上的人还是荣王爷的人。”

    “这很重要么?”岳子平的声音很淡:“身为一个合格的奴才,首先考虑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既然卑职被调到格格身边,那她就卑职的衣食父母,而且我相信只要我照顾好这位格格,无论将来的局势怎么变,可只要我将来的结局都不会太差,有时候过早的站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一旦选错了就有可能会粉身碎骨。”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到他走回来,永宁很马上就问:“你和姓代的狗奴才谈得怎么了?”

    “格格你宽心就是,代大人同意我们带走雷媚。”

    永宁点头:“行啊,你这奴才倒也有点本事,连本格格我都搞不定的事,你居然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岳子平继续说:“可是雷家这案子牵扯很广,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了节。”

    “没事没事,“永宁很大方地说:“我需要的只是雷媚,那个雷老虎看起来就穷凶极恶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再说这案子整这么大,也得有人出来顶缸是不是,我若是连他的事都管了,先别说代铎这边答不答应,就是那个李小环都不会放过我,你不知道那个李小环根本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雷老虎那可是她的杀父仇人,若是我连他的杀父仇人都救了,她还不恨死我,行啦,这事搞定,那咱们就走吧。”

    永宁这一走,代铎和杭州府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小魔王总算是走了:“恭送格格!“

    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永宁走了几步却又止步,转了过来:“我真正的身份可没几个人知道,特别是方家那些人,你们可得给我保密,若是有人泄露了我的身份,我可唯你们两个是问,都听清楚了没有。”

第二百零七章 雷媚出狱(下)

    看着永宁将雷媚大摇大摆地带走,代铎的脸上不由得泛出了苦笑。他原本是想留着严湛,用雷媚从方德那换去千年菩提叶这种罕有的解毒奇珍,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半路地会有一个永宁突然杀出,从他嘴里夺食,从府衙大牢里抢先提走雷媚,偏偏他虽为朝廷的奉旨钦差,对此却没可奈何,这个永宁的来历可不简单,听说她可是老太后晚年往五台进台进香时,于途中收养的一个女婴,对于这个女婴,老太后可是非常的喜爱,将她视为自己的福星,据说老太后收养她的当天,身体的沉荷就减少了许多,直接将此女收做自己的孙女,让乾隆直接策封为和硕格格,允其在宫里行走,在其成年后,更在宫外赐封了一座格格,其恩遇之隆,在当朝诸多格格中可说是无人能出其右,据说老太后殡天时,更是将乾隆以及荣亲王唤到凤驾之前,让他们终此一生都要善待永宁,这两个人一个老太后的儿子、一个是老太后的孙子,而大清则是以孝治天下,他们自然不会和太后对着干,有这两人的护着,就连朝廷的众多官员也得对其礼让三分,对于这样的人,代铎哪能不忌惮一二。

    不过,让他真正忌惮的人却是鄂尔多,鄂尔多这人不同于当年的年羹尧,不飞扬、不拔扈,懂分寸、知进退,且又忠贞不二,后先皇破格提拔为内廷侍卫总管,实为先皇身边的第一保镖,其地位就等于三国时期曹操身边的典韦,要知道雍正为了强力推行摊丁入户和士绅一体纳粮的国策,他得罪的可不只是地方上的门阀望族,更得罪了许多在朝的满清元老,虽说雍正此举为大清王朝成功地续命数十年,可他却此举却是剥夺了这些人的权利,而这些人为了保住即将失去的利益,自然是要进行迅猛的反抗,虽然他们不敢正面跟雍正对抗,却收卖了许多的江湖刺客入宫行刺雍正,而此时鄂尔多的作用就显然了出来,正因为是因为有他的存在,雍正的安全才能说是稳如泰山,由于其力大无穷,武功卓绝,多次救驾有功,才会先皇钦赐为大清继AA之后的鳘第一位蒙汉满第一勇士,钦赐开天辟地刀,若此人仅仅是武功高强,他倒也不惧,可令人棘手的是此人的才智更不在荣亲王之下,深受乾隆的信任,虽然荣亲王多次想将其调离闽浙,插手江南、江北两座军营,而且理由是相当的充分,可每次到了乾隆那,这折子就被留中不发了,可见其在乾隆心中的恩遇之宠,简直就牢不可破。

    鄂尔多的文治武功在继年羹尧之后,绝对称得上是当朝第一,他自己知道盐、漕两帮对江南漕运的重要性,经过那多么年的经营,自然是江南的漕运他死死有控制在了手中,而盐、漕两帮事关朝廷的在江南的漕运,尤其是漕帮,虽然当年荣亲王当年曾借雷老虎之手插入争夺漕帮帮主的位子,要在漕运这块蛋糕上分羹一杯,可无奈他所扶持的雷老虎根本就是一个莽夫,生生有将好好的一副好牌打成烂牌,后来虽然雷媚虽然当上了帮主,可这帮主最多也就是名义上的,并没有多大的实权,很多权力都集中漕帮四大档头手里,而他次只所以帮李小环上门,就是要借李巴山曾在漕帮的威信,夺取漕帮的经济大权,相信鄂尔多自是心知肚明,他绝对不会容许自己为所欲为,永宁是先太后的义女,乃是乾隆钦封的格格,虽说她手上并没有多大的权力,可她的身份却是极为敏感,若是她因雷媚之事请鄂尔多介入此案,相信鄂尔多非但不会拒绝,他绝对趁此机会连同严家的案子一起给翻过来,为了避免此事的发生,在雷媚这件事上,他还是不得不跟永宁妥协,释放了雷媚。

    若说雷媚出狱有损他跟方德交换千年菩提叶的计划,却也无关紧要,因为他手上除了雷媚之外,还有个严湛,虽说用严湛这人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可这个人就象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死活不肯跟自己合作,更重要的是鄂尔多却又死死的盯着自己,若是对其动大刑,鄂尔多势必以此为借口,强行介入此案,就是其借此向朝廷弹劾自己以剿匪为名,插手地方都是轻的,于其如此,倒不如就坡下驴,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更重要的是他也没有太大的精力在这件事上耗,在红花会那边的暗线已有消息传来,说于振海已经擒拿了陈家洛,准备在近日之里将其解往京城向朝廷请功邀赏,可他呢,却是朝廷的奉旨,可这么久来,却没有在剿匪这事上有所建,若是不能把这件功劳从于振海手里抢过来,只怕他的政敌会以此攻诃自己,是以心中虽有些不甘,他还是不得不做出艰难的取舍:“方德啊方德,你可真不愧为一代智者,这一次的交锋算你赢了,不过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交手的机会,希望下次你还笑得出来!”

    当白莲圣母带着严湛出现在方家时,方德对此很颇为意外,他原本以为白莲圣母最多就是将雷媚从牢里捞出来,以此换取他手上的千年菩提叶,可不曾想这个白莲圣母在官府中的势力竟然大到了这种地步,竟然直接将严湛从牢里捞了出来,要知道严湛这人那可是被代铎以乱党谋逆的罪名打入大牢的,虽然对此他心里是有些疑惑,却也没有询问,直接初一取出五片千年菩提叶交给了白莲圣母,接过千年菩提叶的白莲圣母自是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个白莲圣母很不简单,若是老朽猜得没错的话,她应该跟代铎有些联系,方老爷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方德颔首:“严老爷你提点的是,无论她和代铎有没有牵连,可只要是敌人,无非也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没什么大不了,倒是严老爷这段日子让你在牢里受苦了,不知严老爷你对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严湛对此倒显得很平淡:“老朽此次虽能平安的出狱,可我们严家这些年在杭州的积蓄肯定是完了,不过我们严家在闽南还有些积蓄,足够我们后半辈倒是无虑的,倒是我那丫头这些日子呆在府上,给方老爷你添麻烦了。”

    对此方德自是呵呵一笑:“严老爷你说这话了见外了,你那丫头倒挺招人喜爱的,无论是太夫人还是我三位夫人都非常喜欢,就连我们两家的小辈早就不分彼此了,还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能帮一把的时候,方德自然不会袖手。”

    方德这话刚说完,就见到严咏春已自后堂转了出来,当她见到父亲严湛时自是一脸的喜悦:“爹,真的是你,刚才我听方伯母说你出狱了,我还以为她是在哄我开心,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对了,你没受什么罪吧,这几天不见,你倒清减了许多。”

    严湛倒显得很平淡:“大牢那是人呆的地方,能活着从大牢里出来就已经不错了,不过我能从大牢里出来,说来还得谢谢你方叔。”

    方德自是笑着说:“说这话,严老爷也太见外了,虽说我们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可我们两家的晚辈早就不分彼此了。”

    严湛的一双眼睛自是望着方德:“方老爷的意思,严湛自是明白,你们方家孝玉也十分的乖巧,老夫是十分的喜欢,若能与你们方家结成儿女亲家,严某自是乐见其成,可是这件事请恕严湛未定不能答应,你们孝玉还在娘胎时他已经和东瀛京都的武术世家横山家的小女横山樱子早就定下了娃娃亲,现在人家都已经把女儿送到你们家来了,坏人缘故这事我们严家是不会做,更重要的是我们咏春也在七年时与闽南洪家订下了娃娃亲,对此严湛只能说声抱歉,至于方老爷你这次的大恩大德,还是容严家来日再报。”

    对此方德对此倒是看得很开:“严老爷你太客气了,姻缘不成,但是我们的交情还在,不应该因此坏了两家的情份,儿女缘故这事随缘即可,严老爷何必介意,倒是严老爷你此次出狱之后不知有何打算。”

    “不瞒方老爷,我们严家的祖迹原本是在闽南,经过此次的大变,严家深感世事无常,今日难知他日之事,所以想在还能走动的时候,回闽南去看看,别给自己将来留下遗憾。”

    方德点头:“杭州现在就是个是非窝,能离开也是一件好事。”

    严湛继续说:“不过方老爷你倒是要小心代铎这人,代铎这人怎么说呢,他就是荣亲王手下的一条走狗,既然是他是条狗,自然是逮住谁都会狠狠地咬上一口,在对付了我们严家和雷家之后,他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你们方家,虽说方老爷你将方家大部分的产业都已经变卖,可瘦死的骆驼终究是比马大,对这人你还是小心些的好。”

    方德颔首:“严老爷你有心了,这件事我自会在意。”

    “你呢,也是别在方家呆着了,收拾一下,跟爹走吧,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老呆在方家也不是回事,再说你小娘他们还在客栈等着呢,咱们就不打挠方老爷了。”

第二百零八章

    又见李小环

    严湛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女儿严咏春:“你呢,一个黄花闺女老住在方家也不是一回事,赶快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跟爹回家,别再呆在方家给你方叔方婶添乱了。”

    严咏春听得一愣:“咱们的家不是让官府给抄了么?”

    严湛解释说:“爹说的是咱们闽南老家,虽然咱们闽南是穷了点,可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杭州它就是再好,却也不是咱们应该呆的地方,十几年前若不是爹把家迁到杭州,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祸事了,虽然爹现在从牢里出来了,却不代表那个代铎会放过咱们,虽然咱们闽南不如杭州富裕,可那终究是属于咱们的地方,代铎他的手就是伸得再长,还伸不到那个地方,在咱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咱们没有必要怕代铎。”

    “是,爹!”严咏春虽然心中有所不愿,却还是乖乖地答应了声。

    对于严湛的这个决定方德很是有些意外:“严老爷就算是要回闽南老家,也没有必要这么急吧,也得多呆两天,让你邀集杭州的商户为严老爷送行才是,毕竟大家都是合作多年的伙伴了。”

    “方老爷你的心意,严某心领了,你还是不必再破费了,”严湛苦笑:“不过老朽虽然是出了狱,可不代表就会平安无事,代铎那就是荣亲王所养的一条疯狗,逮住谁就会咬谁,只要被他咬上,你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老夫还是尽快离开杭州的好。”

    “严老爷要回闽南老家也好,”方德也没有再坚持:“现在无论是朝在野的各方势力都盯着杭州,尤其是荣亲王,这些年来他的心思也是越来越重,而是杭州则是南方漕运北上的重镇,他不可能放着这么一块蛋糕不动,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代铎一定是荣亲王的人,他这次南下的目的,表面上是捧旨南下清剿一干反清乱党,事实上却是奔着南方的糟运来的,相信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之里,杭州都注定会个是非之地,严老爷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你这一走是彻底地跳出了这个是非旋涡。”

    “方老爷,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严湛跟着说:“俗话说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自然是有着它道理,可自古以来,咱们以来咱们商人就是四民当中地位最低的一个,被那些读书人和官府认为就是不视生产的寄生虫,历代当权者都把我们当成了盘剥和圈养的对象,只要他们一不高兴就会拿我们开刀,就拿大明首富沈万三来说,他还是富可敌国么,可到头来还不是也被朱元璋一句话给抄了,杭州商户是以我们方家、严家、雷家三家为首,现在我们严家被无故无缘被抄了,雷家也被代铎弄跨了,你们方家也不可能独善其家,相信他下一个要动手的目标一定就是你们方家,虽说你们方家每年都捐出大量的财物,就连方隆号也被你折卖了,可民间有句老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是你方家,而他的主子荣亲王一个人现在就控制了满清八旗当中的三旗近五十万人马,要养这么多的人马,自然是需要海量的银子,虽然荣亲王他虽然贵为王爷,也有一些积蓄,可以他的财力,要养这么多人,根本就不够,这时间一长,光这三旗人马就足以将他耗死,所以我猜想他只所以向雷家动手,所以你们方家在朝在都有很大的势力在撑着,但是未雨筹谋总比临渴掘井强吧。”

    方德点头:“严老爷说的是,我们方家是该为自己谋一条退路了。”

    然后他转对侍立在一旁的初一说:“到帐房去取二千两银票给严老爷。”

    严湛连忙说:“方老爷你能将严某从牢里捞出来,严湛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你就不需再破费了,而今时你们方家也不比从前了。”

    方德呵呵一笑:“严老爷你说这话也太见外了,虽然我们做不成儿女亲家,可我们还是朋友不是么,虽然我们方家今时不同往日,可你都说了瘦死的骆驼终究是比马大,区区二千银票,我们方家还拿得出来,你就不需跟方德客气了,再说从杭州到闽南的路可不是一点,这一路可需要不少的开销,再说就是回了闽南老家,你们也要安家落户,卖房置地,这一切都要用动银子,没有银子是万万不成的,若是严老爷觉得过不去,这银子就当是你借我的,将来有机会再还给我也就是了。”

    既然方德这么说了,严湛也没有再坚持:“既然方老爷你这么说,那严某再推辞下去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自方德手里接过银子之后,严湛就带着女儿跟方德告辞了。

    出得方家之后,严湛就听街上的人说李小环率着一干漕帮弟子堵住了四条街的四个入口。

    听到李小环率众堵住四条街的入口,严湛的脸色很不好看。虽然这些日子他被关在牢里,可对外面的事却并非是一无所知,特别是李巴山的女儿李小环重掌漕帮大权这事,要知道查抄雷家,将雷媚赶下漕帮帮主宝座的可是代铎,而李小环能在这个时候重掌漕帮的大权,必然是得到了代铎的支持,既然她得到了代铎的支持,必然要为其做些见不得光的事,相信李小环这次是冲自己来的。

    见到父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严咏春很是关心地问:“爹,你身体不舒服?”

    严湛并没有将心里担心的事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我们过去看看!”

    不过事实上证明严湛的担忧根本就是多余,李小环根本就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冲永宁和雷媚来的,原本她也堵不住永宁,可是雷媚在出狱之后,坚持着回了趟雷家,她的要求也并不高,永宁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就跟着她回了趟雷家,可就是这么一耽搁,就让李小环堵了个正着。

    远远地见到李小环,永宁心中自是有些胆怯,当下她就躲在雷媚身后,对此雷媚也很是意外,在她的印象中这丫头那可是无法无天,飞扬跋扈的主,没想到她居然也有害怕的主:“你很认识李小环?”

    永宁很无奈地说:“哪能不认识,在姊归时,我可把她得罪惨了,可让没想到的是她这人居然这么记仇,消息也这么灵通,知道我躲在方家,就专门带着人到四条街堵我来了,不过我也不怕她,既然她要和我斗,我永宁奉陪就是,子平,你马上到府台衙去报案,就说格格我让人寻仇被堵在四条街了,让他们马上派人到四条街来抓人。”

    岳子平尚未答话,雷媚已在一旁说:“你确定要报案么?这个李小环可不是旁人,她可是你方大哥当年的老情人,你让官府把她抓起来,那可是在给他添乱。”

    “你以为我想报案么,”永宁很是为难地说:“可不报案又能怎样,李小环的七十二路连环腿很凶残的,我们打又打不过,难道我们就任由她堵在四条街。”

    雷媚回答说:“按咱们江湖上不成文的规则,江湖事江湖了,虽然格格你可以用官府的势力压李小环低头就犯,传到江湖上去,大家只说说格格你仗着官府的势力横行八道,欺压良善,鱼肉百姓,到时候格格你名声可就全坏了,再说我们这么多人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怕她何来?”

    “我怕她,简直就是笑话,”永宁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害怕李小环,可是她跟着说:“不过她的七十二路连环腿很凶残的,上次踢了我一脚可让我疼了好几天,你跟我说实话,你能不能挡住她的七十二路连环腿,若是不能,我们还是先闪人吧,咱们也没有必要跟她硬拚,先到别的地方等等,等她走了再回来,我想她总不能一整天都在这守着吧。”

    雷媚臻首轻摇:“这种事你哪能躲,就算你躲过了今天,可不是还有明天么,你总不能天天都躲着她吧,再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咱们也没有必要怕她,只要格格你能顶住官府那边的压力,李小环由我来对付。”

    “行,”永宁连忙说:“你可别说我没告诉你,李小环的七十二路连环腿很凶残的。”

    “天下武当可不是只有少林,我们过去会会李小环。”

    雷媚已在说话间向李小环那边走了过去。

    永宁和她的四个跟班见状紧紧地跟上:“若是呆会打起来,你可一定要顾着我。”。

    雷媚的声音很淡:“既然我答应当格格你的保镖,就不会让任何人有伤到格格的机会。”

    “这我就放心了,”听她这么一说,永宁一颗悬着的心自是放了下来:“不过你也别叫我格格,方大哥他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呢,他们就当我是贪玩的小姑娘,你就叫我永宁好了,千万别在他们面前暴露了格格我的身份。”

第二百十九章 围殴与单挑战

    虽然永宁对李小环从心底就有种难言的畏惧,可最终还是带着她的四个跟班跟在雷媚后边去见李小环了,她的脸上自然是带着亲切的笑容,弱弱地跟李小环打招呼:“小环姐!”

    见到永宁,李小环自是怒由心生,如果不是这丫头多事,破坏了他和方德的婚礼,她早就是名正言顺的方夫人了。虽然她心中是一阵怒火,可脸上却是一阵平静,端坐在太师椅上,品着一杯香茗,淡淡地说:“别叫我姐,我跟你不是很熟。”

    “不是很熟,那就是说你不是来找的麻烦了,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挠小环姐你在这晒太阳了,我们走,改变我做东,请你在醉香居吃饭,那里的老板娘的厨艺可是天下一流,就是皇宫的大厨也比不过,”然后她对着四个跟班和雷媚一挥手:“我们走。”然后她就准备带着雷媚和她的四个跟班绕过李小环和漕帮的一干人进四条街。

    李小环自是被永宁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打了个措手不及,若是让这丫头就这么混过去了,那自己在这里这几个时辰可就白呆了:“你给我站住。”

    永宁回身,杏眼圆睁:“怎么你想说话不算数么,这可不行,你不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侠,现在更是漕帮的一帮之主,若是说了不算,这可有辱你在江湖上的名声地位,将来你还怎么领导整个漕帮?再说我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虽然要姊归时跟你有点小过节,得罪过你,可那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你犯得着因为那点小事跟我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过不去么,既然你是帮主,咱就得有做帮主的胸襟肚量是不是?再说若是我们真要斗起来,我永宁也未必怕你,我只所以跟你好言好语,对你处处忍让,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因为我们交恶的事,让方大哥加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

    李小环冷哼:“你是不懂事的小丫头么?我看你本来就是一个偷奸耍滑的小滑头,虽说你曾经得罪过我,可我大人有大量也不会和你一般见识,可问题是你这小丫头却三番五次地跟我做对,若不给你点颜色,你还当真以为我怕了你。”

    永宁抗议:“你诬赖我,我怎么就处处跟你做对了,除了在姊归那我们有点小冲突之外,你说我招惹过你么?这些日子我可一直乖乖地都在方家,哪都不敢去,今天还是第一次跟你碰上,什么时候招惹过你了?”

    李小环的声音已冷了下来:“什么时候惹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跟我装傻充愣?”

    永宁很不满地说:“什么装傻充愣,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么,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你也得让我知道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说不清楚你就是诬赖好人?”

    “诬赖好人,你是好人么?”李小环顿时让永宁气乐了:“我不管你是跟我装傻充愣,还是揣着明白装胡涂,我就直话跟你说了,众所周知雷家那是我的杀父仇人,二十年雷老虎为了争夺漕帮帮主的位子,激我父上擂,并在擂台上打死了我父亲,这次我回来,就是冲着雷家报仇来的,可你仗着自己家在官府那边有点势力,就把我的仇人从大牢里捞出来,这不是跟我做对是什么?”

    “我把雷媚从大牢里捞出来就是跟你作对了,你还讲不讲理?再说你都说了,当年在擂台打死你父亲的是雷老虎,可不是雷媚,更何况雷老虎跟你父亲上擂,那可是签了生死文书,既然是签了生死文书,那就是拳脚无眼,生死由命,于人无忧,事后双方不得追究,要知道既然是比武,那就难免有拳脚控制不住的时候,这你都能怪人家,怕死的话你还往擂台上凑,死了你能怨谁,再说你就是要找人报仇,那也应该找雷老虎才是,有道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儿,这可是咱们江湖上的规则,再说打死你父亲的可是雷老虎,不是雷媚,就是你要报仇,那也应该找雷老虎才对,怎能迁怒整个雷家,雷家的人可有好几百,难道你要把他们全都杀了,再说若是你这么做了,府衙那边可不会放过你,至于雷老虎他现在就在府台衙门的大牢里关着等候宣判呢,若是你若是要报仇,现在就拿把刀冲到牢里把他剁成十七块,都和我无关,至于雷媚,既然府台衙门和你的新主子能把她放了,那就说明她跟漕帮的走私案没太大的关系,就是有罪,那也是罪不至死,否则我也把她从牢里弄不出来,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跟你爹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说你迁死一个女人有意思么?”

    李小环自是被永宁噎了个不轻:“牙尖嘴利,就不知道你拳脚上的功夫怎样,要不我们搭搭手,我保证不打死你。”

    “你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地阴狠,我只说了几句公道话,你就要打死我,虽然我的武功不如你,可你别以为我怕了你,我只所以不跟你一般见识,就是不想让方大哥加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你还当真以为我怕了你。”

    “既然不怕,那我们就搭搭手,我不领教一下你拳脚上的功夫吧。”

    “跟你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脑子进水了,你可是现在江湖上知名的高手,我这点身手跟你打那还是找虐么?”

    永宁的声音虽小,却让李小环听了个一清二楚:“你的毛病就是武功不行,还爱管别人的闲事,今天我就让你长点记性,不是什么闲事你都能管,有什么闲事管了就会赔上一条小命。”

    语声中李小环已自椅子上一如苍鹰般的跃起,一跃就是数丈,凌空施展连环穿心腿直踢永宁心窝。

    见到李小环如雄鹰般的扑过来,永宁自然是吓得连连后退,虽然她会一点武功,可那点武功就是三个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一个李小环,好在她身边还有一个雷媚,见到李小环向永宁出腿,她自然也不会闲着,只见她一伸手就抓住了永宁的后衣领,把当她往后一丢,丢给了那四个跟班:“看好格格,李小环交给我!”然后她就如轻烟冲上截击李小环。

    雷媚的武功那可是得自武当白眉,虽然她在江湖上的排名比欧阳四海和韩五娘是低了些,可她的武功却一点都不比她们差,虽然李小环这些年来在苦练武功,可她的武功却也没有丢,她的一手武当柔云掌,那也是内家拳中的翘楚,这些年早已让她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李小环的七十二路连环腿虽然凶猛霸道,一时间却也奈何不了雷媚,她们这一斗在一起,那就是一场龙争虎斗。

    见到雷媚拦住李小环,永宁自然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这恶婆娘还真不是一般地凶,还好她让雷媚挡住了,不然我就是不死也得掉层皮。”

    岳子平连忙在一旁嘘寒问暖:格格你没吓着吧?”

    永宁没好气地说:“都说了几百遍了,别叫我格格,叫我小少爷,你怎么就记不住,我现在是女扮男装,方家人还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若是走露了风声,小心我揪下你们的脑袋。”

    “是,小少爷!”

    岳子平连忙改口。

    永宁已将目光转向了正在恶斗中的雷媚和李小环:“没想不到这个雷媚武功倒是蛮不错的,她居然连李小环的七十二路连环路都挡住了,我可听人说少林的七十二路连环腿那可是江湖中不败的绝技,能练成的这种武功可都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这雷媚居然能跟她斗个旗鼓相当,倒也是一个难得的武功高手,可你看看你们,还是从侍卫营中精选出来的高手,跟人家比起来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每次遇上高手,就知道带着本少爷鞋底抹油,本小少爷我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岳子平苦笑,雷媚那是一般的江湖高手么,那可是得过武当白眉亲传的,一身武功就是与当今江湖中那些名门大派的宗师相比,那不差分毫,可是他的话却没有这么说,而是说:“不是我们要带着小少爷你逃,而是老爷不许我们跟人交手,过问官府的话,若是泄露了身份,回头我们自个脑袋都保不住。”

    永宁自然是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打不过就打不过,还诸多借口,我说你们几个就不能给我争争气,长长脸行不行,现在本少爷我的脸都让人给打了,你们若不把这个脸给我找回来,就马上给我滚回北京去,我永宁身边可养废物。”

    岳子平迟疑着问:“小少爷你想我们怎么做?”

    “怎么做,还让我教你们,当然是帮我把脸找回来了,”永宁气呼呼地说:“那个李小环不是老仗着自己武功好就欺负我么,咱们就让她知道什么叫蚂蚁啃大象,给我们一起揍她。”

    “围殴李小环?”

    岳子平眉微锁。

    他可是八仙剑派的嫡系传人,虽然他们八仙剑派在江湖中是不如少林武当,峨嵋青城,华山崆洞这些名门大派,却也算是名门正派,若是让人知道他们这些人一起围殴李小环,哪可就把他们门派的脸面给全丢光了。

    “什么叫围殴李小环,我们有那么无耻么,”永宁气呼呼地说:“分明就是李小环看不起我们,要单挑我们一大帮,我们是迫于无奈,只好顺应她的要求,这都不懂,真不知道你这个侍卫是怎么当的,再说李小环是一个人么,她不是还有那么多手下,我们这是以少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