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乾豪侠传全文阅读 第7分节

第61章 帮人的方式

    严咏春开始留意童千斤的家,院子里只有两间土砌的房子,就连门和窗子都很破旧:“他的家境并不好!”

    方孝玉默默地点头。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找谁?”

    方孝玉与严咏春随声望去,然后见到了一个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小女孩,很显然她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此刻她正用一双胆怯的眼睛望着他们。

    方孝玉立刻走了过去,笑着问她:“小妹妹,这里是童千斤的家么?”

    那小女孩很小心地问:“你……你是大哥的朋友?”

    方孝玉点头,拉着小女孩的手:“是啊,我们先来认识一下,我叫方孝玉,我身边这位大姐姐叫严咏春,我们的名字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说这话时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亲切的笑容。

    小女孩见到他脸的笑容,胆子大了些:“你……你就是方孝玉?”

    方孝玉微微一愣:“你知道我的名字?”

    小女孩说:“我大哥说你是个好人!”

    严咏春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好人?”

    “我哥哥说的,”小女孩说:“哥哥说得总是对的!”

    “那你总该告诉大哥哥你的名字了吧!”

    “我叫不悔,童不悔!”

    “童不悔,这是个好名字,大哥哥会记住这个名字,”方孝玉跟着问:“怎么家里就你一个,大人呢?”

    童不悔说:“哥哥背着娘去看病了!”

    “刚才有没有人来找过你哥哥?”

    童不悔还没有说话,方孝玉就听到了方世玉的声音:“你放心好了,我们没找童千斤的麻烦!”

    方孝玉回头,就见到方世玉与洪熙官各自正扛着—袋米、面从外面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胡德帝,李锦伦,白安福分别提着一些肉,一些油,一些蔬菜。

    严咏春见状不禁有些意外:“你们这是干什么?”

    “你没长眼睛么?”

    方世玉没有给她好脸色!

    严咏春不由得一愣:“干嘛对我这么凶,我惹你了?!”

    方世玉哼了声,没有理她,径直扛着面进屋。

    严咏春继续说:“火气这么大,一定是吃了呛药!”

    洪熙官这时说:“你还是不要惹他的好,他正在生你的气!”

    “生我的气?”严咏春觉得有些好笑:“我又没有惹他!”

    胡德帝没好气地说:“怎么不关你的事,就因为你今天多嘴,我们这些人的腰包一下子全空了。”

    “这都哪跟哪的事?”

    严咏春更胡涂了。

    向她解释的是洪熙官:“是这样的,我们本来是找童千斤讨要银子,可是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他的家里的状况非常糟,他不但要照顾自己的妹妹,还要挣钱给自己生病的母亲看病,他只所以参加端午节舞狮,就是想赚点钱给自己的母亲看病,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可谁知偏偏遇上了和福和我们,青不但没采到,自己反而从青塔上摔了下来,伤了一条腿。”

    “想不到他还是个孝子,”严咏春的同情心开始泛滥:“他伤了一条腿,真不知道他家里的生活怎么办?”

    洪熙官解释说:“所以世玉立刻让我们把身上的钱全部拿了出来,买了这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给送了过来,买过这些东西之后,我们这个月的零花钱就全光,到下月还有二十几天,这二十天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过,我们可不比你和孝玉,你们一个在李阿姨那打工,一个家里从未缺过你的零花钱,哪和我们一样,就靠那点钱过日子,你说世玉不把帐算到你头上,还能算在谁的头上,若不是你,那些钱现在还在我们兜里揣着呢。”“

    “你说你们身上没钱了,你以为这么说我会信?”严咏春瞟了一眼他们所卖的东西:“就这些柴米油盐酱油

    醋茶能花多少钱,五两银子有没有,我看没有吧?可我记得你们采到的那青里可有三百两银子,事后你们可没分我和孝玉一分钱,识相的话就把银子拿出来均分,不然小心我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你又不是我们琼花书院的人,干嘛和我们一起分钱。”

    方世玉已与李锦伦、胡德帝、白安福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不是,可是孝玉是,”严咏春理直气壮地说:“而且孝玉这次的功劳最大了,没有他,你以为你们能从和福那抢到青,识相的话,马上把钱拿出来均分。”

    听到严咏春这话洪熙官、胡德帝、李锦伦,白安福顿时沉默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他们瞒着方孝玉分银子,心里毕竟有点过不去,方世玉却在这时说:“要分银子,你让孝玉自己和我说,你算是哪棵葱,哪颗蒜,就算将来你嫁给了我们孝玉,你也得叫我一声大哥。”

    “不拿是什么?”严咏春已准备动手了。

    可是就在这时,他们却听到了方孝玉的声音:“你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严咏春一把将童不悔拉到了众人跟前:“你们没看到这孩子很可怜么?”

    方世玉顿时无语了,童不悔那张极有菜色的小脸太有杀伤力,然而方孝玉说话了:“你们以为童千斤会接受你们的施舍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极有自尊与骨气的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财物,你们这么做对他来说是种施舍,是侮辱,”方孝玉的话很有力:“而且银子只能帮其一时,不能帮其一世,如果你真的要帮一个人,首先要让他有一个希望,重新燃起他对生活的勇气。”

    方世玉不禁问他:“那我们该怎么做?”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说到这里时方孝玉笑了:“不过你们的方法虽然未必正确,可是我还是让很高兴!”

    “这你也高兴!”

    “是啊!”方孝玉解释:“他们虽然有时会很冲动,会做错事,可是他们终竟有一颗善良的心,所以我打算请他们吃顿好吃的!”

    “去哪里?”

    方孝玉说:“就附近的德海楼?”

    “怎么不是醉仙居?”

    方孝玉回答说:“我想让童千斤找我容易些!”

    严咏春说:“咱们带上不悔!”

    方孝玉点点头:“给千斤留个纸条,就说我们带不悔去了德海楼,记得写上我的名字。”

    他们走后不久,童千斤就背着病重的娘亲回来了当他看到屋里的米、面、蔬菜,猪肉及严咏春留下的便条时,便匆匆匆忙忙地赶往德海楼。

    当他踏上德海楼时,就见到正在楼上用餐方世玉、洪熙官、方孝玉,严咏春、胡德帝、白安福、李锦伦等人,而他妹妹童不悔正坐在方孝玉与严咏春的中间,正啃着只鸡腿,吃得小脸都是油,童不悔一见到童千斤从楼下上来,立刻叫了起来:“哥哥,哥哥,我哥哥来了!”她已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向童千斤飞快地奔了过来将手里的鸡腿递给童千斤:“哥哥,哥哥吃鸡腿,鸡腿可真好吃!”

    听到妹妹那稚嫩的声音,童千斤心中不由得充满了一种内疚,这么多年来,她妹妹从来没有沾不定期荤腥,当下他叹了口气,说:“哥哥不吃,还是不悔吃!”

    童不悔不依:“不嘛,你吃嘛,吃嘛,鸡腿真的很好吃嘛。”

    她的鸡腿已送到了童千斤的嘴边。

    童千斤轻轻地咬了口,拉着妹妹向方孝玉这边走了过来。

    “你来了,”方孝玉的脸上带着微笑,拍着旁边的空座:“请坐!”

    童千斤并没有落座:“你去了我们家?”

    “你说错了,”方孝玉摇头:“不是我,是我们大家!”

    童千斤叹息:“千斤的事让方少爷费心了!”

    方孝玉笑了:“你也不用过意不去,那些东西不是平白无故给你的,总有一天你要还我的,我看童大哥也不是赖帐的人吧:”

    童千斤略加沉默说:“那是自然!”

    “那你先说说,你准备怎么还这笔帐……”

    方孝玉的话还没有说完,严咏春已拍桌而起:“你怎么可以这么样?”

    “你给我坐下!”方孝玉目光变得很锐利:“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给我闭嘴。”

    洪熙官轻轻地咳嗽了声说:“孝玉,钱我们以后再说!”

    方世玉的话却很直接:“孝玉,本来大哥很佩服你了,可是这件事却让大哥很瞧不起你。”

    方孝玉的脸立刻寒了下来:“都给我坐下!”

    严咏春忿忿不平地坐下。

    “你们几个都给我记着,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在天底下白吃的午餐,天上掉馅饼的事想都不要去想,你要想得到最好的享受,就要靠自己去努力,只有自己去挣取,别人也许帮得了你一次二次,却不可能永远都在帮你!”方孝玉的目光转向童千斤:“那五十两银子,我是可以不要,但是你却不能不还,再说了,你有一个妹妹,有一个生病的娘亲,五十两银子远远不够,所以你现在需要的不是银子,而是一份固定的工作,有了工作,就有了收入,只有这样,你才能让你妹妹吃好一点,才有钱给你娘看病,才能还上我的银子。”

    童千斤问:“你想我怎么做?”

    方孝玉说:“我和李阿姨说好了,你可以去她那里帮工,就是每天给醉仙居买些肉类、蔬菜、粮食、酒类送过去,她每月给你七两银子,有了这七两银子,你家里的生活就有了着落,不是么?”

    听了方孝玉的话,童千斤心里激动,不由得流下了两行热泪,方孝玉这么做不只是雪中送碳,更重要的是给了他生活的希望,不善言辞的他只说出了两个字:“谢谢……谢谢!”

    “用不着这么客气!”方孝玉微笑:“我也只是禀承家父的教诲,做了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可你若是不好好地干活,被李阿姨赶走了,那可不关我的事。”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活,不让你失望!”

    童千斤的话很有力,掷地有声。

    “不说这些了,”方孝玉拍了拍身边的坐椅:“我想你还没有吃午饭,就一起坐下来吃点!”

    童千斤连忙推辞:“这怎么可以,您现在是举人老爷,我只是一个穷小子!”

    “没有一个人生来就比别人差,也许你所处的环境不如我,重要的是你要有一颗永不言败,积极向上的心,”方孝玉望着童千斤:“如果连你自己都对生活失去了信心,那陪伴你的只会是一个失败的人生,也许你现在不及我们,但是只要你肯努力,谁又保证你将来的成就会比我们差!”

    童千斤没有再推辞,他落座:“既然方少爷这么说了,那我再推辞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方世玉已给他斟满了酒:“以前我们有些误会,喝过这杯酒后,咱们就把所有的不愉快给抹了。”

    “好!”

    童千斤举杯与方世玉对饮。

    他们将所有的不愉快尽化在了这杯水酒之中。

第62章 较场对决

    翌日,闽浙两省的武科会考继续在闽浙两省最高的行政长官鄂尔多的主持下继续进行,而最终进行决赛的就是杭州的两大书院琼花书院和通天书院。琼花书院的领队是方世玉,通天书院的领队则是和福,方世玉这边的队员依次是洪熙官,胡德帝、李锦伦、白安福,和福那边则是雷老虎的侄子雷人王,本省学政长官的儿子周涛、巡抚王亶望的侄子王伦,以及江左富商周炳文的儿子周涛,在整个江南也就只有他们家隆裕号能与方家的方隆号一较长短了,据说他们家的隆裕号承接了宫中所有对外采购的生意。

    对于这场武科我的选生,无论是方家还是雷家都是相当的重视,无论是雷家的雷媚,还是方家的欧阳四海和马玉梅、苗翠花都坐在观众席上给自己人加油。

    站在较场之上和福自是向方世玉挑衅:“......上次你们用偷袭的手段从我这抢到青,就不知道你们这次能不能再从我这夺走进京参加武举会试的资格?”

    有了方孝玉所制定的田忌赛马的策略和五位一体分进合击的战术,方世玉自是毫不怀疑他们能在比武中战胜通天书院,于是他很自信地说:“有我方世玉在这,我们琼花书院就是想输都难。”

    和福乐呵呵地说:“既然方少这么有信心,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就我赌一把?”

    “赌?怎么赌?”方世玉一听兴趣顿时来了。

    “就赌这场武科比武的结果,”和福乐呵呵地说:“如果你们能这次通过会考,代表闽浙进京会考,我们这边输银二百两,外带以后见到你们琼花书院的人绕着,你们若是输了,钱,我也不问你们要,反正你们那都是一些穷鬼,二百两银子估计也拿不出来,这么吧,只要你们绕着杭州城跑三圈。”

    “绕着杭州城跑三圈,”方世玉听得一愣:“就这么简单?”

    “美死你,”和福嘴巴一撇:“你们得边跑边喊,就喊琼花书院不如我们通天书院。”

    方世玉顿时笑了:“二百两银子就想赌我们书院的声誉,你把我们书院的声誉看得也太值钱了。“

    周涛这时在一旁说:“你们书院除了偷奸耍滑,暗箭伤人之外还有什么本事?”

    方世玉呵呵一笑说:“偷奸耍滑,暗箭伤人那也是种本事,我们琼花书院这些年能和你们通天书院并驾齐驱自然有它的道理,在这里我倒想问你们一句,这次科考,我那个不成才的弟弟考的虽然不怎么好,可他们好歹也算是入了五魁,就不知道你们通天书院考的最好的名次是多少,你该不会告诉我是和大少的十三名吧?“

    周涛听到了方世玉这话,周涛实在是无言以对,他们这些年纪都一大把的考生让一个刚参加科考的年青人踩在脚下,这脸实在是让人家打得啪啪响。

    和福听到这不由得暗骂了声炫弟狂魔,可他偏偏又无法反驳,对于他们来说方孝玉简直就是一个怪胎,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举人自古到今能有几人:“你们琼花书院那边也就方孝玉还有点小聪明,可你不能不承认你们琼花书院整体实力不如我们通天书院这个事实吧,在正常情况下,你们要战胜我们通天书院基本上是不可能......“

    方世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还没有比过,你怎么知道我们书院会不如你们通天书院?“

    和福顿时笑了:“这么有信心,是不是你那个宝贝弟弟又给你们出了什么阴谋诡计?“

    方世玉刚要反驳,和福则拦住了他:”要不你先让我猜猜,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给你们出的主意一定是田忌赛马吧?”

    “你怎么知道?”

    听了和福的话白安福这句话不禁脱口而出。

    他这话一出口就发现方世玉和洪熙官以白痴般的目光望着他,见到他们的目光,白安福立刻低下了头,自知失言了。

    “果然是田忌赛马,”和福顿时笑了:“也是,你们书院的实力不如我们书院,要想取胜,也只有用这个策略了,不过我既然知道了你们的策略,你认为我还会上当么,在堂堂正正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笑话。”

    方世玉刚要说话,鄂尔多已走进了较场的擂台,主持这次会试:“......此次会考闽浙不但要选出最能代表不仅要选出最能代表我们闽浙两地的青年高手的,他们将代表上京参加明年的京城武科取士,除此之外我们还要评选出我们闽浙两地最优秀的育人书院,胜出的书院以及行政司的一年一千两纹银的奖学金,比武将分为两场进行,一是个人较技,一是团队对抗,现在有请两组获胜的冠军学院琼花书院和通天书院的应试的武生入场。”

    听到鄂尔多这话,方世玉、和福自是不敢怠慢,忙各自带着自己的队员走上了较场。

    对于这两家书院的精神面貌鄂尔多还是很满意:“.......虽说比武较技是人有失手,马的失蹄,但是你们都是大清未来的栋梁,所以本督希望你们能摆着切磋技艺的目的,点到为止,以不见血为宜,现在就请两家学院指派比武的学子上场比武,就不知道你们哪家书院先派人上场。”

    方世玉立刻将目光转向和福:“闽浙两地的学院以你们通天书院为首,就由贵院先行抛砖引玉吧。”

    和福却笑着说:“做为学长当然是要爱惜自己和学弟,还是你们琼花书院先请吧”

    “尊长爱幼,是我们中华的传统美德,做为学弟哪敢占学兄的先........”

    让所有的人都想不到的是原本在往日里斗得你死我活的方世玉与和福竟然在比试前竟然互相客气了起来。

    看台上的严咏春见状很是不解:“他们在搞什么鬼?”

    方孝玉叹息:“想不到通天书院那边有高人,准是有人看破了我田忌赛马的策略。”

    “哪怎么办?”严咏春不禁有点着急:“他们岂不是输定了。”

    方孝玉很无奈地说:“除了死拚,我也想不到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鄂尔多本在擂台上等着琼花书院和通天书院的学子上场比武,可让他想不到的是方孝玉和和福这两人究竟变成了温淳君子,竟然在那彼此谦让了起来,谁也不肯先派人出来,当下他不由得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当下喝道:“和福、方世玉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再不让人上台比武,本督就当你们输了。”

    和福很无奈地说:“鄂大人,你是带兵的名家,在当朝武将之中,无人能出您之右,就连福康安福大人都称你为当朝兵家第一,可是今天这擂台和福还当真不敢让人先出场,若是今天和福先让人出场,这场比武我们通天书院估计就要输了。”

    鄂尔多听得一愣:“怎么说?”

    和福回答说:“有人准备用田忌赛马的方式对付我们通天书院,其实我们通天书院也不是怕输,就怕不能选出真正的人才,误了朝廷开科取士的大事。”

    鄂尔多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方世玉准备以田忌赛马的方式对付通天书院,却不想这消息让人家知道了,通天书院的实力是比琼花书院强些,可强得也有限,若真是这样,此次武科比试,通天书院还真要输定了,当下他有些无奈地说:“可你们也不能在那杵着,让我们这么多人在那看着你们在哪泡蘑菇吧。”

    和福很恭敬:“还请大人示下。”

    鄂尔多想了想说:“实在不行就抓阉吧。”

    “其实也没有那么麻烦,要选出最好的武举人,最佳的方式自是强强相抗,通天书院最强的也就是我和人王了,琼花书院那边也就是方世玉、洪熙官,只要我们四人公平的打一场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人就由他们自由对抗好了。”

    鄂尔多顿时笑了:“你们几个是这两家书院最强的,我看未必吧,听说上次你被方孝玉痛殴了一顿。”

    鄂尔多这话让和福无法反驳,他只好悻悻地说:“那是他靠偷袭得手,若真正的动手,我让他一手一脚。“

    ”身为高手就应该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鄂尔多望着和福:”再说当时方孝玉可站在你的正面,你怎能怪他偷袭,如果那也算是偷袭,那也算是一种本事,有一句话你算是说对了,咱们开科取生,就是要为朝廷选拔合格的人才,为避沧海遗珠之嫌,本督亲定方孝玉为武举人。“随后他将上目光转向方世玉:”孝玉那小子不是自负聪明绝顶么,喜欢多事么,本督就给他一定机会,让他参加这次武科,本督给你一刻钟,你把他给找来,否则这场比武你们琼花书院就不要比了。“

    ”大人!“方世玉尚未答话,和福已连忙说:”大人这么做对我们这些学子很不公平,我们是经过层层筛选才走到了现在。“

    ”本督知道,“鄂尔多回答说:”本督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比试过的项目,本督会让他逐一试一遍,若是他无法做到,本督自会取消他的资格,你最好的成绩是举重一百三十斤,骑射是七十步,反正他一个人也浪费不了大家多时间。如果他能做不到,本督就取消琼花书院一干武生的考试资格。“

    ”大人英明!“

    既然鄂尔多的话都到这份上了,和福也不好再反对。

    当方孝玉得知鄂尔多让他参加武科比试的消息后很意外,其实意外的不只是他还有欧阳四海、苗翠花、马玉梅和严咏春,欧阳四海眉微锁:”鄂总督为什么非要让孝玉参加武科比试?“一直以来她都将方孝玉会武功这事瞒着所有的人,就连苗翠花和马玉梅也都不知道,更别说是方世玉这些人了。

    方世玉苦笑:”还不是上次孝玉揍和福的事让鄂爷爷知道了。“

    听到方世玉这话,欧阳四海瞪了方孝玉一眼:”臭小子都是你惹的好事,既然鄂爷爷盯上你了,那就好好地比试,别丢娘我的脸。“

    ”是!“

    方孝玉表现得很恭敬,跟着方世玉去了。

    严咏春则迟疑地说:”孝玉他行么?“

    欧阳四海则没好气地说:”都是你这丫头惹的事,若不是鄂大人怎么可能这么快注意到他。“

    听到欧阳四海这话,严咏春顿时不说话了,毕竟方孝玉是因为揍了和福,才被鄂尔多盯上的,可事实上她们并不知道鄂尔多注意上方孝玉是因为白眉的一句话。

    当方孝玉站在鄂尔多和琼花书院、通天书院一干学子面前时,鄂尔多淡淡地说:”你这小子不是特别喜欢表现自己么,本督就给你一次特别的考核机会,在此次武科比试中最佳的举重的成绩是你大哥的一百五十斤,最佳的骑射是和福的七十步,为堵悠悠众口,避免有人说本督徇私,你至少得达到他们的水准。“

    方孝玉不卑不亢地说:“孝玉尽可能不让鄂大人失望。“

    ”那就开始吧,给你一刻钟时间让你考完这两项考核,如果你让本督失望,本督就取消琼花书院的这次考核机会,去吧。“

    方孝玉立刻去了,考核的成绩,鄂尔多还算是很满意,虽然方孝玉的体力方面不及方世玉,可是一百五十斤的石锁还是让他举过了头顶,虽然是吃力了些,这个成绩让方世玉、和福等人很意外。

    接下来考核的就是射箭了,就在这一项的比试上方孝玉的表现让鄂尔多很意外,方孝玉不但拉开了考试专用的特制硬弓,还准确地射穿了百步之外的标靶。见到方孝玉的箭术,鄂尔多尽是震惊,这小子的射术几乎已经赶上了草原上的扑雕手了,震惊之余,他将目光转向了和福:“这次你没说得了吧?”

    多出方孝玉这个变数,和福虽然无奈,却也只好迟疑着说:“大人英明,只是每个书院限定的人数是五人,可他们却是六个。”

    和福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了一个弱的声音:“要不我退出吧,”说这话的是白安福:“大家都知道我的武功是琼花书院中参赛的学子中最差的一个了。”

    “安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这话的是洪熙官。

    白安福笑笑:“就这样了,我根本就不是习武的料,这次如果不是你们凑不够人手参赛,我根本就不会凑这个热闹,自参赛以来,我唯恐自己拖了大家的后腿,现在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孝玉他的确比我要强,至少百步之外的标靶我射不中。“

    ”安福......”

    方孝玉刚说了句,白安福却对他说:“用不着内疚,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我家还有两个年迈的老人需要我照顾,他们也是我的责任,根本我还在担心我上了京,谁来照顾他们,现在至少我不要为此担心了,有你在,我想我可以放心的离开了,我相信你做的应该比我更出色,不过你放心,我会在外面给你们加油。”说完这话,白安福很洒脱地走了。

    鄂尔多自是看出了方孝玉的心思:“安福的确不是习武的料,你强行拉他进这个圈,不是一件好事,倒不如放手,让他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行了,比武继续。”

第63章 蓝丝丝的杀伐决断

    对于方孝玉半途介入这场武科比武,和福自是有些无奈,自从上次与方孝玉打架之后,他对方孝玉已有了深深地忌惮,这种忌惮即使是他在面对方世玉时也没有,在琼花书院那么多人当中他最不愿面对的也就是方孝玉,这是这种心态他还没有意识到。

    雷人王这时拍了拍他的肩说:“事已至此,要阻止方孝玉参赛已经不可能了,我们还是准备应战吧。”

    和福点头:“你告诉大家,无论是谁面对方孝玉时都要非常地小心,在琼花书院当中我最看不透就是方孝玉了。”

    “知道了,”雷人王虽然不了解和福这种心态,却还答应了声:“你也要小心些,那个方世玉的武功和你相差无几,别让他钻了空子。”

    “一个方世玉,我还没放在心上。”

    和福大步出场,站在较场的擂台之上,对着琼花书院这边叫阵:“方世玉,你最好自己上来。”

    “就如你愿。”

    方世玉上场面对和福:“其实自当场我见到你那张欠揍的脸后,就想狠狠地揍你一顿。”

    “彼此彼此,”和福也在笑:“我也一样,你最好把自己的本事全部拿出来,今天我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你的问题就是废话太多。”

    方世玉已在这一刹那间冲向和福,身快如电。

    在他冲上去的那一瞬间,和福立刻迎上,以昆仑派的镇山绝技飞龙大九式迎战方世玉。

    他们这一相遇就是一番龙争虎斗,斗得难分难解,就象是美丽的孔雀尽情绽放出了自己最美丽的羽毛。

    当他们斗在一处,洪熙官已向雷人王叫阵:“我们也不要闲着,早点打完,大家早点回家吃饭。”

    雷人王自是无惧应战,当他们斗在一处时,周涛已居向方孝玉叫阵,他只所以向方孝玉叫阵,原本是本着柿专挑软的捏,要捡个大便宜,要知道方孝玉在两大书院那里是以文名,谁也没有见过他的武功,可他那里知道在经过白眉替其伐骨洗髓,打通生死玄关之后,他的内劲已不在苦练多年的武学高手之下,所以在见到周涛向他叫阵之后,方孝玉着实是有些异想不到:“你是在向我叫阵么?”

    周涛很不耐烦地说:“怕死的话你可以不上来。”

    方孝玉上前面对周涛:“有没有告诉你最欠揙的就是你这张嘴了。”

    周涛冷笑:“别说我欺负你,我让你一只手。”

    “是么?”

    方孝玉在这一瞬间笑了,也就在这一笑间他动了,他这一动很快,就象一道闪电,周涛尚未反应过来,他的拳头已击到了他的面前,在这一刹那间,周涛根本就做不出任何的反应,方孝玉的拳头离他的脸只有半尺,虽然他这拳没有击下去,却足以令他色变,冒汗,不是说方孝玉不会武功么,他的出手怎么这么快?

    方孝玉然后收手,问周涛:“周学兄你没事吧?”

    周涛连忙摇头。

    “还要不要打?”

    周涛又摇头。

    “不算有自知之明,”方孝玉笑着说:“其实周学兄的资质也不是太差,只可惜让通天书院的一干废材教废了。”

    周涛迟疑着问方孝玉:“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方孝玉无害地说:“学兄但问无妨,只要不涉及个人隐私,孝玉知无不言。”

    周涛马上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们琼花书院还收不收学生?”

    方孝玉面有难色:“这你可就问住我了,我只是琼花书院的一个学子,书院的事自有院长做主张,哪能到我一个学子来做主。”

    “让学弟你做难了。”

    周涛转身就走,不过让方孝玉想不到的是自这以后周涛就跳槽到了琼花书院,攻读三年,三年后参加科举,一举高中解元,比方孝玉还要耀眼,被人称为方孝玉第二。

    周涛走后,方孝玉将目光转向剩下的两个考生:“两位学长,你们还要不要打。”

    那两个考生连连摇头,这时的他们哪里还有动手的勇气,周涛那可是在和福来通天书院的第二高手,连他都接不住方孝玉一招,他们哪里还敢动手。

    “天下武功,以快为尊,唯快为尊,以为多在速度上下功夫,别在招式上玩那么多虚的,若是你们能改掉那些毛病,还有的救,既然你们不敢动手,那就走吧。”

    “多谢学兄指点。”

    那两个学子向方孝玉行了礼,恭身而退。

    方孝玉则将目光转向鄂尔多笑着说:“鄂爷爷,你看他们都走了,这几场比武是不是该算我们琼花书院赢了?”

    鄂尔多对此也是极为无语,这个方孝玉根本就不安常理出牌了,他一个人就把三个人给全部解决了,你让这场比武还怎么进行:“等你大哥和洪熙官那边有了结果再说。”

    方孝玉无害地笑:“您是大人自然是您说了算。”

    见到方孝玉将自己这边三个学子三言两语地劝走,和福和雷人王自是心中大急,照这么下去,他们就算是赢了方世玉和洪熙官,这场比武他们书院已经算是输了,情急之下,他们立刻施展自己的绝技进攻方世玉、洪熙官。

    在他们四人当中最先决出胜负的方世玉与和福,只见他们两道人影在空中激烈的对撞,然后各自倒飞两丈,唯一不同的是方世玉是倒在地上,和福则是站在地上,嘴角隐隐有血,论抗打力自是方世玉略胜一筹,可说到武功却是和福略胜一筹,也就在他们决出胜负时,洪熙官与雷人王那边也有了分晓,洪熙官抓住雷人王的一个破绽连环进击,一连三拳同时击在雷人王胸前同一个位置上,将雷人王击倒。

    和福的脸色在这一刹那间变得很难看,可以说这一战除了他之外,他通天书院这边是败了个一败涂地。看清现状之后,和福只丢下了一句话:“一群没用的东西。”随后他转身就走。

    可他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了方孝玉的声音:“这就走了么?”

    和福止步:“你还想羞辱我么?”

    “我只想说句实话,就不知道和大少你敢不敢听?”

    “说!”

    和福嘴里只嘣出了一个字。

    “以武功而论,琼花书院和通天书院的确是以你和大少为首,此次的武解元自非和大少你莫属,这点相信鄂大人心中自是有数,”方孝玉笑着说:“只可惜你们通天书院功来重视的只是个人的能力,很少说过讲究团队之间的配合,一个缺少合作的团队,在这个社会上是走不远的。”

    “大言不惭!”和福冷笑:“如果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打得你们那个所谓团队一败涂地。”

    “行,这个机会我一定给你,“方孝玉笑着说:“个人赛是打完了,可是团体赛不是还没有比赛么,你可以马上下去挑人,就算你多挑几个都没问题,我会你事实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团队作战?”

    和福冷笑:“你以为我是输不起的人么,这个武解元就让你哥先拿着吧,我在京城等你们,等到了京城我分分钟钟教你怎么做人。”然后他已转身离去。

    方世玉这时走了过来:“你和一个手下败将在那啰嗦什么?”

    方孝玉唯有叹息:“你觉得你们真能代表闽浙两地武举最高的水准么?”

    方世玉不解:“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孝玉回答说:“和福这个人是高傲了些,可他的人并不坏,而且他的武功并不在你和熙官之下,若是他肯加入我们这个团队,我想我们的实力一定会强很多,再说即使是做不成朋友,我们也没有必要多个敌人。”

    对于方孝玉的处事方式鄂尔多还是很欣赏的:“和福这个人不会就这么容易倒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一定会在京城碰头,至于这次上京赶考为我们闽浙增光的事就交给你们琼花书院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会试之后的第三天,欧阳四海就得到了汉口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方德突然在汉口消失了,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欧阳四海立刻丢杭州的事前往汉口寻找方德,她走后没几天,方家就来了四人。

    ——方仁、方明、方济、方亮!

    他们是方德的族伯、族叔,方家广东、江苏的生意全由他们打理。

    接见这些人的是蓝丝丝与白管家。

    蓝丝丝显得很冷静、镇定:“我知道你们是无事不登金銮殿,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

    方仁陪笑:“大嫂言重了,我们只是听说小德出事点意外,前来看看。”

    蓝丝丝淡淡地笑:“你很想他出事么?”

    方仁连忙说:“大嫂千万不要误会,我们这些叔伯只是关心晚辈而已!”

    蓝丝丝冷笑:“口是心非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有什么就直说好了。”

    “既然大嫂这么说,那方仁就直言不讳了,”方仁说:“方隆号创自方老太爷,传至方德,已经过三代,这些年来一直是我们这些叔伯帮忙打理着方隆号,没有功劳我们也有苦劳,可我们却一直都在喝着汤,替你们条理着一切。”

    “你们不想喝汤,那也简单,如果几位想离开,丝丝绝对不会强留,耽误几位似锦前程,”蓝丝丝连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你们把手里的帐目向管家交割一下就可以走了。”

    方仁的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咱们这些人为方隆号拚死拚活的,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嫂你就想一句话把我们给打发了,这也太不尽人情了。”

    “那你们想怎样?”

    方仁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在方隆号干了这么多年,为你们赚了那么多银子,至少大嫂应该给我们一点东西养老,再说了我们的要求也不过分,只要您把我们名下分号的房契,地契以及官样文书给我们就是了。”

    蓝丝丝冷笑:“原来你们是想分掉方隆号!”

    “我们只是在说一件事实,现在方德突然失踪,生死不明,我们也要为自己打算一下才是,”方济笑着说:“再说了你们手上有几百万两银子,几辈子也花不完,何必还要占着方隆号不放?”

    “放肆!”

    白管家已振衣而起。

    “白管家,稍安勿燥!”

    蓝丝丝却喝止了白管家。

    “这才对嘛,”方仁对白管家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又何必动气,呆会我们也会分你几万两银子让你回家养老。”

    白管家冷哼。

    蓝丝丝的目光则自四人身上扫过:“想必各位的意思都一样了?”

    四人无语。

    蓝丝丝的声音开始变冷:“方隆号是太爷爷所创,凝聚着四代人的心血,无论谁想把它毁掉,都是丝丝的敌人,是敌人就不能放过,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方隆号四大分号的总管。”

    方仁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我们四家经营四大分号已是三代,就是方德也不能让我们净身出户走,你一个妇道人家凭什么?”

    “不要以为你们所做的一切都能瞒过我,如果你们只是贪一点银子,我不会计较,但是你们勾结外人,想毁掉方隆号,我却绝对不会容许!”

    方明怒斥:“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那就看官府信谁的了,”蓝丝丝自丫环手中取过几本帐本:“这些帐本上记着你们勾结官府,浸吞分号银两的种种勾当,我虽有清理门户之心,无奈,你们远在外地,鞭长莫及,却不想你们自己却送上门来了。”

    方仁已隐隐感到不妙:“你想怎样?”

    蓝丝丝说:“我不会动用私刑,毕竟国有国法,你们犯了国法,自有朝廷的律例来制裁,至于官府怎么判,那就不管我的事了,若是让我查出阿德的失踪和你们有关,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她拍掌。

    随着掌声响处,何涛已带着一干衙役走了进来。

    “何捕头,你们来得正好,这些都是侵吞方隆号货银的疑犯,麻烦何捕头将他们带往府衙,交给大人发落。”

    “是!太夫人!”

    何涛立刻下令,让衙役将方仁,方明,方济,方亮拿下。

    方仁怒:“你想怎样?”

    蓝丝丝笑:“没什么,我只想几位兄弟在府衙的大牢里呆上几天!”

    方济冷笑:“别以为你把我们抓起来,就能控制四大分号。”

    “为什么不能?”蓝丝丝反问:“毕竟我们才是方隆号真正的主人,所有的房契,地契,官样文书都在我们手里,而你们身在牢中,拿什么和我斗,我只要派几个人前去,四大分号就可以传檄而定!”

    四人的脸色立刻变得腊白。

    ——他们低估了蓝丝丝的魄力。

    蓝丝丝再问:“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错在哪里?”

    四人不解其意。

    蓝丝丝自问自答:“你们最大的错就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别人,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就拿你们身后的荣亲王来说,他垂涎方家的方隆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可是他始终都不敢明着来,更何况是你们?更重要的是你们不该来杭州,我虽然很想清理门户,可是你们若是呆在自己的地头上,我还真拿你们的没法,可我真想不到你们会蠢到来杭州逼宫,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说到这里,蓝丝丝的目光转向了何涛:“何捕头可不可以答应老身一事?”

    “夫人但讲无妨!”

    蓝丝丝叹息:“他们虽然有错,可是他们毕竟也姓方,老身希望何捕头在他们定罪之前,不要为难他们,让他们过得好一点。”

    何涛点头答应:“何涛知道了!”

    然后何涛就让手下将方仁方济方明方亮四人押走了。

    何涛将方仁方济方明方亮押走之后,蓝丝丝对白管家说:“三哥,马上从主号抽调一些得力的人手,火速前往接掌四大分号,四大分号不能乱。”

    白管家答应了声,匆匆地去了。

    这一场内乱虽然很快的平定了下来,可是蓝丝丝的心却并没有平静下来。

    她此刻挂的是方德。

    她只希望欧阳四海能将方德尽快的找回来,毕竟他才是方家真正的主人,也只有他才能压住方家那些谋图不轨的旁系。

    “阿德,阿德你千万不能有事!”

第64章 惊鸿仙子韩五娘

    此刻李小环已在湖北的秣归。

    她只所以在这里落足,一是因为方家的生意没有涉足两湖,二是因为两湖赌霸聂天赐就在这里。

    李小环只所以盯上赌霸聂天赐,一是因为他的家资,二是因为他的势力,要从雷家手里夺回父亲的基业,这两样东西必不可少,两湖赌王聂天赐则是继南千王、北圣手之后则成功的一个赌术高手,在南千王和北圣手相继退出赌界之后,聂天赐就在两湖迅速地崛起,据说他只用了七天时间,就收服了两湖地面上所有的反抗势力,一统两湖地面上所有的赌场、赌档,被人称为赌霸,当然了他只所以做的这么成功,其手下风云雨电四大高手也是功不可没,到了秣归之后,她并没有马上找上聂天赐,而是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了解聂天赐和他的手下,然后才来了聂天赐的如意赌场。

    她是来赌钱的。

    她是决定在赌桌上击败聂天赐,从而获得他的势力,财力。

    开始时,在她这张赌桌上的人很少,可是很快的这张赌桌旁就堵满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小环身上,她已经成了赌场里的大热门,因为她从一进门就在赢,而且每把都是全压,没多久,她面前的银票已由二千两就成了五万两。

    当李小环面前的银票变成五万两的时候,坐阵如意赌场的闪电手朱七终于出现了她的面前,在她对面坐下:“这位夫人好手气,不如在下赌一把吧!”

    他绝对不能让对方这么赢下去,否则他无法向聂天赐交代。

    李小环笑:“好啊,但不知你想赌什么?”

    “依夫人的!”

    朱七对他的赌术很有信心。

    ——他只所以号称闪电手,那是因为他的出手很快,而且他只在聂天赐手底败过一次。

    李小环想了想说:“那简单点,太复杂的我也不会,就摇骰子,比点数,谁的点数多谁赢!”

    “好!”朱七同意:“上骰宝!”

    两副崭新的骰宝已分别放在了他们面前。

    “验骰宝!”

    “没必要!”李小环摇头:“我相公说过,真正的赌者绝不会在赌具上作手脚!”

    “够胆气,朱某佩服,”朱七说:“一把定输赢,就赌夫人桌上所有的银子!”

    李小环笑:“朱爷打得好算盘,一把就想赢光我所有的银子!”

    朱七也在笑:“怕的话夫人可以不跟,就算夫人不跟,也没有人会怪你,毕竟女人始终都是个女人!”

    他在激将。

    李小环怒:“看不起女人,冲你这句话,也跟你赌了。”

    朱七见李小环上钩,暗自得意,女人就是女人三两句话就上当了:“夫人先请!”

    李小环摇头:“你先请!”

    “好!”

    朱七没有推辞,他一拍桌子,桌上的骰盅与六颗骰子一起跳,随之他出手,准确的抓住骰筒,将所有的骰子纳入骰筒中,一晃,然后很漂亮的扣在了桌上,开盅。

    ——六个六。

    在这一刹那间,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朱七傲笑:“只要你能摇出六个六就算你赢!”

    “六颗骰子摇出六个六很了不起么?”李小环霍地起身:“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赌术!”

    李小环手里的骰盅只一晃,她面前的骰子已全部吸入骰盅。

    ——青龙吸水。

    朱七动容。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遇上了劲敌。

    青龙吸水可是当年南千王自创的绝技。

    他实在想不到对方居然是南千王的传人。

    李小环的骰筒扣在桌上。

    “三十七点!”

    李小环开筒。

    她真的摇出了三十七点!

    六颗骨子真的摇出了三十七点,其中一颗骰子被她震出了两半,一面是六,一面是一。

    朱七汗下:“南千王是你什么人?”

    李小环小嘴一撇:“什么南千王不南千王,没听过,也不认识,对了总不成你们赌场是想输了不认吧!”

    “我们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不认,就算你压的是一座金山,我们也赔得出来!”

    一个三十几许的丽人已自楼上走了下来。

    她就是聂天赐手下风云雨电中的云,云二娘。

    见到她出来,朱七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二姐……”

    “你不是她的对手,”云二娘已替下朱七,面对李小环笑语:“这位夫人好厉害的赌术,不介意和我玩两把吧?”

    李小环却叹息:“原来这就是如意赌场的光荣传统!”

    云二娘不解:“什么意思?”

    李小环说:“一个人的赌运再好,也不可能一直赢下去,可是你们人多,可以蚂蚁啃大象,一个不行,二个上,二个输了三个齐上,总之一句话就铁人咱也得把他(她)累得爬下不可。”

    云二娘忙笑着说:“夫人误会了,小妇人只是见猎心喜。”

    “是误会就好,”李小环已在打哈欠:“赶快赔钱吧,今天我玩够了,也玩累了,该回去歇着了,你想玩的话就改天吧!”

    “也好!”云二娘笑如故,吩咐朱七:“把人家赢得银票给人家。”

    “是!二姐!”

    朱七答应了声,立刻让人将五万两银票拿给了李小环:“欢迎夫人下次来玩!”

    “一定!”李小环拿起银票,离去:“等我花光这些钱的时候一定会来!”

    望着李小环离去,朱七自是心有不甘:“就这么让她走了?”

    云二娘却在摇头:“一个真正的赌者他可以在赌桌上输,但是绝对不可以没有风度,再说,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人家赢了你就要将人强行留下来,这事传出去,我们这个赌场还怎么开下去?”

    朱七忧心忡忡:“那可是白花花五万两银子,我们怎么向聂爷交代?”

    “这些银子记在我的帐上,我会和聂爷去说,你千万别给我惹事!”

    朱七陪笑:“我的二姐的!”

    云二娘刚走,朱七就吩咐身边的打手:“去!给我把银子拿回来!”

    “是!”

    那打手应了声,立刻去了。

    朱七的眼睛上掠过一抹狠毒之色:“没有人可以从我这里拿走这么多银子!”

    李小环穿过几条街,刚走进一条胡同,就被几个打手堵住了去路,这些打手各执棍棒,气势汹汹。

    在这一刹那间李小环笑了:“你们如意赌场的赌品也太差了吧!”

    她当然不会将这些打手放在心上。

    为首的蒙面人很凶:“知道咱们的来历就好,马上把你身上的银子交出来,砍下自己的一条手,大爷就放你一条生路。”

    李小环仍在笑:“银子就在我身上,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找死!”

    为首的打手已冲了过来,手里的棍子已向李小环劈头盖脸的打来。可是他刚冲过来,李小环的腿已找上了他的心窝,连环穿心腿,那打手可不是什么江湖高手,最多也就是身体强壮些,他哪里撑得住李小环这一腿,立时就被她一腿远远地踢得倒飞了出去。

    当把倒地后,就看到李小环已冲入了众打手的人群当中,施展出了连环穿心腿,疾如雷,快如电,那些打手顿时被她踢得东倒西歪,连环穿心腿那可是少林至高的绝技,李小环的腿法这些年已经进入了霸道,所练的腿法阴狠毒辣,那些打手的身手虽然不错,可哪里是她的对手,很快地就被她全部踢翻在地,个个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我这个人做事很公平,你们要打断我的手脚,我就打断你们的手脚,”李小环走:“回去告诉聂天赐想杀我也得派些象样的人来才对。”

    可是刚走了几步,就见到了云二娘,她止步:“云二娘!”

    她已感到云二娘是个劲敌。

    云二娘见到地上断手断脚的打手秀眉微锁:“你的出手也太狠了吧!”

    李小环用奇怪的眼睛望着云三娘:“你不是第一天才出来混的吧!”

    云二娘不解:“什么意思?”

    李小环故作叹息:“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混。”

    云二娘的脸立刻寒了下来:“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武功吧!”

    “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一样会出手!”

    李小环的话未说完,已瞬间冲到了云二娘的面前,出腿,腿快如电,在这一刹那间,她那烟花般的腿影已将云二娘尽数笼罩在自己的攻击之下。

    云二娘出拳。

    手如琵琶。

    她以琵琶拳硬接李小环的连环腿。

    她们的出招都很快,眨眼间已互搏十五招,然后互中一拳一腿分开。

    ——平分秋色!

    ——一拳换一腿!

    “琵琶拳,你是洛阳琵琶门的惊鸿仙子韩五娘!”

    李小环的眼睛中尽是战意。

    ——她已很久没有遇上这么强的敌手了。

    “七十二连环腿,”韩五娘笑:“我也没想到你就是近来在江湖上连败七大高手的李小环。”

    李小环冷笑:“我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惊鸿仙子韩五娘居然会化名云三娘成为聂天赐的打手。”

    “世事无不常嘛,”韩五娘不以为然地笑:“当然你和方德的情事闹得沸沸扬扬,原本大家都以为你会嫁给方德,可让谁也没想到你会嫁给了别人,可见这再深的感情也敌不过时间的浸蚀。”

    “牙尖嘴利,我打得你满得找牙!”

    李小环刚要出手,却听韩五娘说:“切磋武功有的是时间,但是绝不是现在。”

    说话间,她已纵身而起,但见她的足尖在墙壁上一点,人已借劲上了墙头:“晚上我到你家找你。”

    声落处人已无踪。

    “想不到你倒跑得很快!”

    她的话刚说完,脸色已变了,她已听到有人向这边走了过来,当下她也没有再做停留,施展轻功上了的房顶,迅速地离去。

    她可不想因为当街斗殴被人请进衙门。

    朱七看到手下全都断臂断手的回来,不禁大怒:“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也摆不平,真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

    为首的打手,连忙说:“朱爷,不是兄弟们没尽力,实在是那婆娘太凶了。”

    “她的来路都打听清了。”

    “是,她叫李倩,和她老公三个月前来得秣归,在城南开了几间绸缎店,专买洋布,生意好得不得了!”

    “只不过是个生意人竟敢惹上我们如意赌场,你赢了我的银子,我就要你家破人亡,”朱七的语气变得杀气腾腾:“多找些人给我烧了她的绸缎庄,不,还是我亲自出马,我已经有很久没放火了。”

    他的言语间尽是兴奋之色,就仿佛他已看到了李小环所开的绸缎庄在大火中焚烧一样。

    那打手连忙答应,匆匆地去了。

    入夜时分,云三娘借着月光潜入了李小环所住的宅子。

    她刚踏入后院,院子里的灯就立刻亮起,随后她发现自己被一干训练有素、手执棍棒的家丁团团围住,而李小环正从面前的屋里走了出来:“我早就知道你会来。”

    云三娘见状反而笑了:“有必要这么紧张么,方夫人?”

    李小环冷笑:“我只知道你不是我的朋友!”

    “千万不要误会,”云三娘说:“你与聂天赐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不会管,我今天来只是向你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李小环冷笑:“是么?”

    云三娘的声音也很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的赌术,一定是传自南千王一脉,我找这个人已经找了二十三年,他的下落还请方夫人坦诚相告!”

    “南千王?”李小环听得一愣,可随后她却又笑着说:“这我知道,南千王可是大名鼎鼎的赌门中的泰山北斗,可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你总不能以为我会青龙取水,就一定是他的传人吧,而且青龙取水未必只有他一个会!”

    云三娘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你与聂天赐之间的恩怨我不想管,但是南千王的下落你必须告诉我,我找他已经找了二十三年,你必须告诉我!”

    李小环觉得好的样子很有趣:“如果我说不知道呢?”

    “那我只有将你拿下,”云三娘一字一字说:“打了徒弟不怕师父不出来!”

    李小环冷笑:“你以为我会放你走么?我与聂天赐迟早会有一战,我不想在对付他的时候,还要提防你这样的高手。”

    云三娘不禁笑了:“你连我也想留下!”

    “你帮聂天赐就是我的敌人,是敌人我就不会放过!”

    李小环和身上已透出了一股杀意。

    云三娘眼睛闪动:“你以为你是他的敌手么?”

    李小环的话很简单:“不是猛龙不过江!”

    “那就先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赌术,”云三娘的玉手中已多了一副西洋扑克:“如果你输了就请告诉我南千王的下落,如果我输了就不理你与聂天赐与你之的恩怨。”

    李小环连连冷笑:“你打得好算盘,你赢了,我就得劳心劳累帮你去找人,我赢了却一点好处却没有!”

    “那你想怎样?”

    李小环说:“我要你帮我对付聂天赐。”

    云三娘一口拒绝:“我不会帮你对付聂天赐,他毕竟是我的东家!”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了!”

    “我可以答应你另外一件事,”云三娘回答她:“我知道你相公方应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不是江湖中人,而你与聂天赐之间的赌局一定会连累到他,在你与聂天赐的赌局分出胜负之前,我可以确保他不受到任何伤害。”

    “好!和你赌了!

    李小环一口答应。

    她虽然不惧聂天赐,可是方德的安危她却不能不在乎,而韩五娘的武功绝不在她之下,如果方德身边有他这么一个高手随时保护,那她就心安多了。

    韩五娘手里的西洋扑克中取出一张小丑:“真正的赌术高手要眼明,手快,耳听八方,我这副纸牌共有五十四张,只要你在牌落地前我抢到这张小丑就算你赢。”

    语声中她手里的牌已烟花般的相继冲天而起,牌飞三丈,力尽,纷纷飘洒而下,这情形就似满天的雪花,端的好看。

    李小环未动,只是凝视着空中撤落的纸牌,目不转睛。

    ——她在找那张小丑。

    终于那张小丑跃入了她的眼帘,在见到那张小丑的一瞬间,她动,快如脱免,一跃而起,伸手直抓那张小丑。

    她的出手很快。

    可是她的出手虽快,云三娘却并不比慢,凌空截击李小环。

    她们在空中对击三招分开,落地。

    当她们分开时,那张小丑又不见了。

    片刻之后,那张小丑又同时进入了她们的眼帘,两人同时跃起,几乎不分先后的抓住那张小丑。然而就在这时,一张牌斜飞而至,将她们手里的牌击飞,钉入了对面的木柱中。

    李小环与云三娘回头,就见到了一身儒衫的方德。

    见到方德出现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云三娘心惊不已,她对自己耳力很有信心,通常无论是谁只要接近她四周十丈之里,就能知道,可是今天她居然没有发觉方德是怎么出现的,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象很久就存在似的,静如山岳。

    李小环则如蛮足轻跺:“你……你又来搅局!”

    她显然很生气。

    将她们手里那张小丑击飞的正是方德。

    “赌并不一定要非赢不可,更不是为了争强斗狠,这话要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

    李小环不悦:“人在赌桌上就是为了赢,不然还赌来做什么?”

    “赌也许能让你在赌桌上得到一些东西,可是它却会让你失去更多的东西。”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已转向了云三娘:“拙荆一向冲动,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这位大姐多多见谅才是!”

    “云三娘”这时已恢复了过来:“小妹洛阳韩五娘,大哥如何称呼?”

    方德刚要回话,李小环已大声说:“不许说!”

    “为什么?”

    “不许说就是不许说,你一见到漂亮女人就眼发直,头发晕!”

    李小环拉了方德回屋。

    他们走后,韩五娘则拔出了柱子上钉的那张牌,然后她发现张牌中间居然还藏了一张牌,而那张牌竟然是她与李小环都没有抢到的小丑。

    她动容。

    ——对方竟然利用牌棱的撞击之力,把牌破开,恰到好处和藏起了另一张牌,这种手法就连当年的南千王也未必做得到。

    “他究竟是什么人?”

    韩五娘已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

    后来她才知道他就是方应看,李小环的老公。

    李小环再次从屋里出来时,脸上带着几分倦色,她对韩五娘说:“看在我们都是女人的份上,我这次不为难你,你可以走了,希望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不是敌人!”

    “多谢!”

    韩五娘转身便走,可是她走了几步却又停步,忍不住地问:“既然你已经选择嫁人了,就应该好好的过日子,为什么还要去惹聂天赐,他不是你能惹事得起的人。”

    李小环笑,傲笑:“燕雀安鸿鹄之志!”

    韩五娘叹息,又是一个野心家。

    想到这里,她没有再说话,她走。

第65章 朱七的阴狠

    朱七看到手下全都断臂断手的回来,不禁大怒:“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也摆不平,真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

    为首的打手,连忙说:“朱爷,不是兄弟们没尽力,实在是那婆娘太凶了。”

    “她的来路都打听清了。”

    “是,她叫李倩,和她老公方应看三个月前才来得秣归,在城南开了几间绸缎店,专买洋布,生意好得不得了!”

    “只不过是个生意人竟敢惹上我们如意赌场,你赢了我的银子,我就要你家破人亡,”朱七的语气变得杀气腾腾:“多找些人给我烧了她的绸缎庄,不,还是我亲自出马,我已经有很久没放火了。”

    他的言语间尽是兴奋之色,就仿佛他已看到了李小环所开的绸缎庄在大火中焚烧一样。

    那打手连忙答应,匆匆地去了。

    当韩五娘从李小环的住处出来时,就听到街的尽头见锣声骤起,锣声中加着更夫高呼:“走水!救火!”

    听到这声音韩五娘立刻赶了过去,当她赶到那里已是一片火海,附近的七、八间店铺已被熊熊大火所吞没,四周虽然尽是救火和人群,却只能控制住火势的漫延,无法将之扑灭。

    就在韩五娘对火势感到无奈之时,便听到了李小环的声音:“这火好看么?”

    韩五娘回头,就见到了李小环,月光下她衣袂飘飘,真的好美。

    “李小环!”

    “我问你这火好看么?”

    李小环重复着这一句话,然而韩五娘却感到了一种寒意:“你该不会认为这火是我放的吧!”

    “洛阳韩五娘还不是这种小人,”李小环如此说:“但是如意赌场绝对脱不了关系!”

    “现在我们应该是救火,而不是在这里追究责任!”

    “你认为这火还能扑灭么?”

    “可我们总不能就在这看着吧?”

    “既然没有用我们还做来干什么,再说他们已经把火势控制住了,咱们倒不在这里欣赏这场火,想这么大的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李小环显得很镇定。

    韩五娘冷笑:“我没有你这么冷静!”

    然后她加入了救火队伍。

    天亮时韩五娘才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回到了如意赌场。

    韩五娘回到如意赌场时,朱七与卓乘风喝酒畅谈火烧李小环名下三间店铺的英雄事迹。

    却不想韩五娘的却是板着一张脸:“你们可真给聂爷长脸的,居然学会了放火。”

    卓乘风一见不妙,连忙说:“二姐,这不关我的事,这全是二哥的主意。”

    朱七却说:“我烧的是李小环的店铺,你生什么气!”

    “李小环能从我们这里赢走银子,那是她的本事,可是你烧人家的绸缎庄,这算什么英雄好汉,”韩五娘冷笑:“有本事你就把输掉的银子从她那里赢回来,杀人放火不是道上的规矩。”

    朱七的脸立刻挂不住了:“你这是教训我么?”

    “你还是准备收拾残局吧,”韩五娘说:“这件事李小环不会善罢干休!”

    朱七冷笑:“不就是一个女人么,难道她还能咬我一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他的亲信急匆匆的走了上来:“朱爷……朱爷……,昨天那个女人又来了。”

    朱七怒:“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女人都摆不平。”

    他起身下楼。

    当他走到楼下时,赌场里已是一片狼藉,他的手下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而赌场的招牌更是被李小环直接折了下来。

    朱七眼眦欲裂:“姓李的,你太过分了!”

    “你们烧了我的店铺,我要你们十倍奉还!”

    李小环一跃而起,腿踢朱七。

    朱七接架相还,双方交手仅七招,朱七已被李小环踢翻在地。

    朱七倒地,一灰衣老者已疾扑李小环。

    他是聂天赐手下四大高手中的风入松。

    可是他刚接近李小环,就听到了气劲破空的声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串纸牌已击中了他,人在空中,他已吐出了一口鲜血,自空跌落,倒地不起。

    “破气神功!”

    韩五娘动容,她回头望去,已见到了方德!

    ——方德居然练成了自在门的破气神功。

    方德依然是一身青衣,脚穿黑布鞋。

    “方老爷?”

    方德见到她眉微锁:“本来我对你的印象还不错,却想不到你与这些人竟然是一伙的!”

    “这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真的只是误会么?”方德目视察韩五娘:“你们昨夜一把大火,烧了我十间店铺,伤了十三人,这也是误会么?”

    韩五娘无言以对。

    方德固然说的是事实,更重要的是她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掌生死,主沉浮的大气。

    “本来我也不想过问江湖上的事,可是你们做的也太过分,对于所有的商家和伤者你们都必须有个交代,”方德似是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纵火凶手交于官府发落,回头告诉聂天赐,有什么事让他亲自来找我,否则他这个赌场就不要开下去了。”

    方德走。

    李小环跟上。

    她走时自然带走朱七与如意赌坊的招牌。

    卓乘风忿忿不平:“二姐,你就这么让他们带走了三哥和我们的招牌!”

    “方应看,我们惹不起,”韩五娘说得很慢:“如果他会武功的话,那就一定是个绝世高手。”

    “那我们怎么办?”

    韩五娘一字一字地说:“马上知会聂爷,这件事不是我们所能处理的。”

    聂天赐第二天就到了如意赌坊,赌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出面是不行的,他的目光从韩五娘,风入松,卓乘风三人的脸上逐一扫过:“......早就告诉了你们多少遍,身在赌界就要守赌界的规矩,人家能赢走银子,那是人家的本事,如果别人都在我们这里输银子,你们就要杀人放火,我们的赌场还会有人来赌么?可你们真够出息的。为五万两银子就烧了人家七家店铺,还死了人。”

    卓乘风连忙说:“这是三哥瞒着我们做的!”

    “是谁的责任以后再说,现在先把人给我捞出来,朱七现在何处?”

    “府衙大牢!”

    聂天赐吩咐风入松:“拿两万两银子去一趟衙门,把人保出来。”

    “我们已经去过去了,”说话的是韩五娘:“可是知府大人说阿七这件事闹大,而且烧死了人,他也不敢做主!”

    聂天赐冷笑:“他每年收我十万两银子,居然和我打起了官腔!”

    韩五娘迟疑着说:“知府大人说,这件事只要事主不追究就好办!”

    “那好,”聂天赐说:“你就亲自和他们谈一谈!”

    可是韩五娘见到的却是李小环。

    “怎么不见方老爷?”

    “外子身体有所不适,有什么话和我说也一样!”李小环神色极淡。

    韩五娘强压不悦,说:“我们聂爷说了这件事是我们不对,他让我来和你们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件事?”

    李小环狮子大开口:“一口价五十万两,我们保证不会追究!”

    韩五娘几乎跳了起来:“你的胃口也太大了,你七间店铺值这么多么?”

    “六十万两!”

    李小环坐地起价。

    韩五娘怒:“你不如去抢好了!”

    “七十万两,”李小环眼睛闪动:“再说下去就八十万两,当然你不可以不谈,说句实话,这七十万两我还没有放在心上。”

    韩五娘已冷静了下来:“你要的是聂家全部的产业!”

    “你算是说对了,我看中的的确是聂家的产业,有了他的产业,我才能和雷家斗,收回我父亲的基业,可是我老公不许我作出违法的事,我也不想他反感,只有等待机会,可是朱七纵火烧了我家的绸缎庄,正好给了我机会,所以你最好拒绝,什么都不要答应,这样我正好师出有名,在赌桌上击败聂天赐。”

    “你以为你是他的对手么?”

    “我当然不是,”李小环笑:“可是我老公却一定对付得了他!”

    韩五娘摇头:“想不到你连自己的老公都在利用。”

    “那是我的事!”

    “你的城府的确很深,也有野心,”韩五娘如此说:“你可以利用你丈夫得到很多东西,可是你也会因此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然后她已起身走了。

    韩五娘本以为聂天赐听到李小环索要七十万两就会勃然大怒,谁知聂天赐却为镇定,只说了十个字:“约她晚上于悦宾楼接银”。

    “对方要的是七十万两?”

    聂天赐说:“只要能息事宁人,再多的我也给,你马上去办!”

    韩五娘答应了声,便去准备银子了。

    她走后,卓乘风忍不住地说:“聂爷,你真的给她七十万两!”

    聂天赐一字一字地说:“这个女人的野心很大,她要的不是七十万两,而是整个聂家在两湖的势力,朱七只是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就算是没有这个借口,她也会找其它的借口。”

    “那您还答应她!”

    “我需要时间搞清她的来路,如果没有极大的靠山,她绝对不会这么大胆,”聂天赐冷笑:“等我摸清她的底细,就会将她连根拔起。”

    说到这里聂天赐身上已发出了一股杀意。

    感到这股杀意卓乘风不禁退了几步。

    华灯初上时,聂天赐就在酒楼上见到了李小环。

    陪她来说是太湖三十六寨的总瓢把子古乐天与两湖巡抚叶廷琛。

    今天的李小环一身蓝衣,不施脂粉。

    她虽然不施脂粉,却显得很妩媚。

    桌上的酒菜很丰盛。

    在见到古乐天与叶廷琛时,聂天赐暗自震惊,李小环也太神通广大了,居然连这两座大神也请出来了:“方夫人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连请叶巡抚与古前辈也来给你捧场!”

    “这里可是你聂爷的地盘,小环不能不多加小心!”

    “七十万两虽然不是个小数,但是聂某还拿的出来。”

    “七十万两,开什么玩笑?”李小环的脸色突然寒了下来:“我说的是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你开什么玩笑!”

    聂天赐几乎跳了起来。

    李小环冷笑:“一口价一百万两,我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聂天赐已冷静了下来。

    ——李小环来者不善,所谋不小,他必须小心的应付,不然可当真要阴沟里翻船了。

    “一百万两,我有,但是你拿得动么!”

    李小环却笑了:“你不答应最好,我还真怕你答应下来,不然那就不好玩笑了。”

    “什么意思?”

    “赌场的规矩,当双方的矛盾不可调和时,就以赌来解决,输的一方一无所有,任由对方发落。”

    聂天赐笑,大笑:“以你的赌术就是再练十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这些年纵横赌界可是无一败踪。

    “你不敢么?”

    聂天赐问:“什么时候?”

    “明天午后,”李小环说:“这场赌局就由古老爷子与叶巡抚做个见证,赌的一方,留下家业,永远不许涉足赌场。”

    “依你,”聂天赐精光闪动,他已动怒:“希望你有两把刷子,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李小环与聂天赐在悦宾楼会晤之际,韩五娘则再次进入了方家的内宅。

    她人尚在墙上,就听到了方德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请现身一见,何必鬼鬼祟祟!”

    韩五娘随声望去,就见到了独坐院中的方德。

    月光下的方德,方德一身布衣,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壶茶,一只杯子,他在品茶。

    韩五娘不禁动容,方德好强的耳力,她离他少说也有十五丈之遥,却还是让对方发现了,然而就在她准备现身之际,却听到了衣袂之声,原来对面的墙上已有一青衣小帽的俊俏后生,先她而出,出现在了方德面前,只听他笑嘻嘻地说:“方大哥你好强的耳力,我躲那么远,却还是让你发现了,佩服佩服!”

    方德眉心微锁:“我不是和你说过,让你别来我家么,你怎么就不听话?”

    那后生笑着说:“我知道嫂子很会吃醋,但是她不会吃一个男人的醋吧!”

    “这么晚了来找我做什么?”

    方德的声音很淡。

    那后生居然在他面前坐了下来,理直气壮地说:“咱们既然是好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我知道你一个人闷得发慌,所以就来陪你聊天了,你说你上那里找象我这样的好兄弟!”

    方德不禁笑了:“这么说我倒要好好地谢谢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咱们都是自己人嘛,不用这么客气,”那后生眼睛闪动:“不过你一定要谢我的话,我也不会客气,金银财宝我有的是,你就随便教我一点赌术好了,我保证将它发扬光大!”

    “我哪里会什么赌术,不过你一定要学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个高手给你认识,不会人家会不会收你这么顽劣的徒弟我就不知道了。”

    “谁?”

    方德将目光投向韩五娘瞒身的地方:“韩大姐,你出来么!”

    韩五娘苦笑,现身走出,这才的耳力实在是太强了。

第66章 两湖赌王聂天赐

    永宁见到韩五娘从阴影处走出,立刻拍案而起:“好啊,你居然还在家里藏了一个女人在家里,我要去告密!”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当然是你藏起来的女人了,这还用说!”

    方德笑:“人家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一叶惊鸿韩女侠,如果你想拜师的话,就找她好,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收你这么淘气的徒弟?”

    听了方德的话,永宁的目光立刻转到了韩五娘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原来你就是惊鸿仙子韩五娘,不过你虽然也有几分姿色,可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怎么大家都把你捧上天了。”

    韩五娘只是地笑笑,她当然不会和一个年青小辈一般见识了::“江湖上的名头本来就是大家给面子吹捧出来的,倒让姑娘见笑了,如果说到高手,方老爷才是真正的高手。”

    方德笑:“我算什么高手?”

    韩五娘微笑:“方老爷若非高手,又怎么能发现五娘的藏匿之处?”

    “我能发现你们的所在,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高深的武功,而是我比你们心静,往往能听到或者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你们习武之人的身上往往都带着一股戾气,武功越高,这种气息就越为浓烈,如果韩女侠能将这股戾气消弭于无形,那方德就无从察觉了。”

    “能说出这番话的人绝对不简单,”韩五娘望着方德:“如果你会武功那绝对是个顶尖高手。”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这是事实,能说出这番话的人,绝不是个简单人物,”韩五娘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方应看:“今天我只是来向你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要让韩女侠失望了,”方德的脸上带着歉意:“我也是刚到此地不久,人地两生,而且小环从来不让我出去。”

    “是么?”

    韩五娘将信将疑。

    方德很是抱歉地说:“前些日子我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了很久,醒来以后把以前的事全忘了,而且一出门就会迷路,不过不要紧小环就快回来了,你可以问她。”

    “她去了哪里?”

    “悦宾楼,”方德说:“她和你的老板商量店铺被烧的事了。”

    韩五娘还要再问,方德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很白:“你怎样了。”

    方德苦笑:“我的头又开始疼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回房。

    永宁连忙走了过来,扶住了他:“我扶你回去。”

    方德的头疼得很厉害,疼得他在床上翻来复去,折腾了半个小时后,半个多小时后才渐渐地安静下来,进入了梦乡,而永宁与韩五娘则累得出了一身冷汗,事后韩五娘连连摇头:“这个李小环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把有病的丈夫一个人丢在家里,连丫环也不雇一个。”

    永宁笑:“我想她一定是个小气鬼,舍不得花钱。”

    “有些钱是不能省的,该花的一定要花,再说了雇个丫环能用多少钱,若是他丈夫出了意外,我看她哭都来不及。”

    “人家夫妻间的事咱们还是少管。”

    说话间她们已听到了脚步声,李小环已自外面回来了,她见到韩五娘一脸戒色:“韩五娘,你怎么在我家里?”

    “方夫人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来向令夫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不想他的头疼病突然发作,晕了过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小环已冲进了屋里,当她看到床上已经安然入睡的方德时,方才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是没出什么乱子。”

    韩五娘这时说:“说句不见怪的话,你怎么可以把有病的丈夫一个人丢在家里,即便是你忙不过来不,也该请个丫环才是!”

    “韩姐姐教训的是,这件事是我疏忽了,好在应看他没事,”李丫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有什么话我们到外面去说,以免打扰外子歇息。”

    走到外间,双方分宾主落座之后,李小环就问韩五娘:“不知道韩姐姐想向我相公打听什么人?”

    韩五娘朱唇轻启:“南千王!”

    “南千王?”

    永宁听得动容。

    南千王是一个传奇,三十年前纵横赌坛未遇一败,然而他却在声名最赫的时候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是他。”

    “他已经失踪了很久,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你们夫妇却未必,我见过你们的出手,你们的手法都与南千王有所相似,相信你们之间一定有所渊源,所以还请方夫人据实以告,若能如此,韩玉莹感激不尽。”

    李小环苦笑:“你这可就难住我了,我真的不知道南千王的下落。”

    “那你的赌术从何而来?”

    “我的赌术只是一点皮毛,还是以前跟应看学的。”

    韩五娘将信将疑地看了李小环良久,才说:“那我等他醒过来问他好了。”

    “问他也是白搭,”李小环连连摇头:“几个月前,他突然得了一场大病,整整昏迷了七天,醒来之后把以前的事全都忘了,就连我这个老婆都不记得了,要找南千王,韩姐姐还是另找他人吧。”

    韩五娘眉深锁:“你说他得了失魂离魄症?”

    李小环承认:“洋人说是失忆症!”

    韩五娘唯有苦笑:“看来我的运气是真的不好。”

    “不过那个洋大夫说了,他的病并不是无法可治,只要好好的调理,多看看以前经过的事,很可能不药而愈。”

    “那要多久?”

    “我也说不准,也许是十天半月,也许是一年两年,也许他永远也想不起来,总算还是有个希望。”李小环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顿了顿说:“我可不可以请韩姐姐帮个忙,您是知道的,明天我与聂天赐有个赌局,我想请你在我回来之后替我照顾好应看。”

    “没问题,”韩五娘还没有回答,永宁已一口答应:“你尽管去赌,我们一定照顾好方大哥。”

    “那就多谢了。”

    韩五娘却说:“我如果是你,就绝对不会去惹聂天赐,以你的赌术,武功根本赢不了他。”

    “我知道,可是人生在世总是有些事你一定要去做,我们都别无选择。”

    翌日,晴,碧空无云,阳光灿烂,绝对是个好天气。

    午时三刻,李小环走进了聂天赐的赌场,坐在了长形赌桌之上,面对对面的聂天赐。

    今天的李小环打扮得很漂亮,紫衣翠袖,明媚艳丽,直如出门赴约的贵妇人。可是聂天赐对她的姿色却熟视无睹,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把精力放在了自己的赌业上,很少关注女人,可是他的目光却很快地停在了李小环左手纤纤的玉指之上,她的右手食指上戴着一只珠光闪动的钻戒,对这只钻戒聂天赐并不陌生,那是代表方家家主的七星钻戒。

    “聂老爷对我手上的钻戒很感兴趣!”

    “夫人手上的可是方家的七星钻戒?”

    李小环笑:“你识得方家的七星钻戒?”

    聂天赐目光闪烁:“七星钻戒是当年十三行送于方老太爷的六旬寿礼,持此戒可以通行天下,所至之处,道上的朋友均退避三舍,但是此钻传男不传女,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想知道就在赌桌上赢了我!”

    “那就让老夫来领一下方夫人的高招!”

    聂天赐一脸傲气。

    他有骄傲的资本,这二十年来,他从没有在赌桌上输过。

    李小环笑:“为了保证赌局,我请了三个人来做个见证,聂老爷不会见怪吧!”

    “也好!”聂天赐没有反对:“老夫也不怕你玩什么花样!”

    随着李小环的声音落下,聂天赐已见到三人相继走入了赌场,这三人分别是湖北的巡抚叶廷琛,太湖三十六寨的总瓢把子古乐天,以及被称为赌坛判官。

    在见到他们时聂天赐不禁动容,李小环居然请动了这三人,这三人可是两湖地面上跺一跺脚就风云变幻的人物,他们分别代表了官方绿林,赌界三方面的势力,尤其是古乐天,他的武功武功据说已不在武当掌门冯道德之下,可是他很快地就恢复了过来:“想不到老夫这个小小的赌局居然惊动了叶大人,古老爷,顾判官这样的大人物!”

    叶廷琛笑:“聂老爷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来做个见证,不会偏向你们任何一方!”

    “既然三位来了,那就请三位入席观战吧!”

    众人入座之后,赌局开局。

    主持这一赌局的是赌坛判官:“两位的恩怨,我们都已经听说了,既然你们双方的恩怨无法调合,且又都是赌界中人,那就依照赌场中人规矩,当方的恩怨无法调和时,那就将所有的恩怨在赌桌上做个了断,而赌局必须公正的进行,禁止出千,出千者立断双手,永远退出赌界,两位若无异议,就请在这份赌约上画押。”他已将将早已备好的放在了赌桌上。

    聂天赐一双眼睛望着李小环:“别说老夫没有给你机会,现在你还要退出还来得及。”

    “现在说这些已经多余了。”

    李小环在赌约上签字画押,随后推了过来。

    “你就这么有把握赢老夫。”

    “不是猛龙不过江!”

    李小环已现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聂天赐冷笑:“希望你的赌术不要让老夫失望!”随后他在赌约上签字交于顾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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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 赌霸败北

    赌坛判官收起赌约:“既然两位都没有异议,那赌局现在开始,今日的赌局三局两胜,赌资双方各百万两白银为限,但不知两位赌什么?”

    “主随客便!”

    李小环笑:“那就简单点,就掷骰宝!”

    “没问题!”聂天赐立刻吩咐左右:“上骰宝!”

    很快地两副骰宝就放在了赌桌之上。

    “方夫人,请验赌具!”

    李小环摇头:“真正的赌者不会在赌具上做手脚!”

    聂天赐问:“你想怎么赌?”

    “耳力,赌骰宝最重要的就是耳力,”李小环说:“我们互摇骰宝,互猜对方的点数,猜中的一方赢。”

    聂天赐同意,一伸手:“方夫人先请!”

    “那就献丑了!”

    李小环起身,玉掌一击桌子,面前的骰子连同骰筒已跳起数尺,随后她出手如电抓住骰筒轻摇,那些骰子就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全没入了骰筒之中。

    见到她的手法,聂天赐不禁动容,他看得出她是手法仍是南千王当年威震赌界的绝对青龙吸水,可是他很快地就冷静了下来,手持骰筒,一晃,已将面前六颗骰子呐入骰筒之中,他的手法虽然没有李小环的好看,漂亮,却也是他师门的绝传万源归流。

    青龙吸水对决万源归流。

    在江湖中赌门共分五派神圣王侠霸,这五者均代表着赌术最高的境界,但是又有人说其上更有魔佛仙,基本上神圣王侠霸大家都是耳熟能详,但魔佛仙却始终只见于传说,但是如今赌魔的万源归流却在聂天赐的手上重现江湖

    很快地两人的骰筒几乎不分先后的扣在了赌桌上。

    当两人的骰筒扣在桌上,聂天赐笑了,如同胜算在握:“赌术不是表演,需要的是扎实,而不是花哨!”

    “那就赢了我再说!”

    “那就请吧,方夫人!”

    “两个一,两个三,一个四,一个六!”

    聂天赐开盅。

    果如李小环所言,两个一,两个三,一个四,一个六。

    看到聂天赐的点数,李小环松了口气,然后说:“该你了!”

    “两个二,一个四,两个六!”

    聂天赐说得很慢。

    李小环笑:“你这是让我么,六个骰子你只说出了五个!”

    “你的手法虽有过人之处,却瞒不过我,”聂天赐很是自信地说:“你用的是围骰,五颗骰子围住了一颗!”

    在这一刹那间李小环脸上的笑不见了:“两湖赌王不愧是两湖赌王,居然连我的围骰也听出来了。”

    第一局两人以平局收场。

    “是你的手法还没有到达炉火纯青的境界,”聂天赐淡淡地说:“如果方夫人肯罢手的话,老夫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当大家交个朋友。”

    李小环笑:“你就这么有把握么?”

    聂天赐冷笑:“既然如此,老夫奉陪就是。”

    方德这一昏迷就是六个时辰,他醒过来时首先见到的是韩五娘。

    见到他醒来,韩五娘的脸上尽是笑意:“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方德的脸上带着歉意:“让你受累了。”

    “还有我,”永宁在一旁抢着说:“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教我一点赌术,其实我野心并不大,只要能赢点小钱就行。”

    方德笑笑:“你还真把赌当成了发家致富的捷径。”

    他于语声中,起身。

    永宁见状,连忙过来搀扶。

    “我还没有到让人搀扶的地步。”方德轻轻推开了永宁,问:“小环她回来没有?”

    韩五娘如实回答说:“她去了赌霸的赌场。”

    方德不禁叹息:“她还是去找聂天赐了。”

    韩五娘眉带忧色:“我见过聂天赐的出手,小环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你还是过去看看!”

    “是啊,”永宁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那个聂天赐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东西,你去教训他一下也没什么!”

    方德点头:“我这就去赌场。”

    “我也去,”永宁自告奋勇:“象这样经典的赌局不去见识见识,也太可惜了。”

    “我就不去,”韩五娘却说:“聂天赐好歹也是我的东家,如果我去了也不知道该帮你们哪一个。”

    方德没有勉强她:“那你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也好!”

    韩五娘并没有拒绝方德的提议。

    随后方德与永宁匆匆地赶往聂天赐的赌场.

    当方德与永宁走入赌场时,第二局已经揭晓,聂天赐胜,这一句他胜得很轻松,截至到现在,他们的赌局是和一局,聂天赐赢一局,而这第三局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决胜局。

    第三局尚未开始,李小环的一颗心就沉了下去,前两局两人虽然看似平分秋色,可是那只是对方为了看清她的虚实,如果对方全力出手,那她连十分之一的取胜机会也没有,可是她的人既然已经到了赌桌之上,那就只有继续赌下去。

    聂天赐的目光则“锁”定了李小环,打击她的士气:“你的赌技虽然源自南千王,只可惜你的技法只具其形,未得其神,与老夫对赌,你连十分之一的机会也没有。”

    李小环刚要说话,就听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难道前辈忘了这么一句话‘乱拳打死老师父’,更何况只要赌局还在进行,胜负就言之过早。”

    聂天赐的目光转向方德:“你是谁?”

    “外子方应看。”

    李小环代为回答。

    “方应看!”聂天赐凝视方德良久,方说:“气定如山,不动如岳,的确是高手风范。”

    方德微笑:“前辈看走眼了,我不是什么高手!”

    “老夫不会看走眼,”聂天赐摇首:“虽然老夫在你身上感觉不到锋利的气息,却感到了一种空的气息,虽然你的是在站在那却又象根本不存在似的,如果你是高手,那就已经完全返朴归真,有没有兴趣和老夫赌一局。”

    方德笑:“你就不怕我占你的便宜么?”

    “真正的强者越到最后就越希望能遇上最强的对手,”聂天赐面有傲色:“二十年前,老夫就渴望与南千王,北圣手一战,只可惜这两人都是突然失踪,致令老夫遗憾至今,而你是个很不错的对手,如果你能在赌桌上赢了老夫,别说是老夫的家产,就是老夫的命你也可以拿走。”

    “既然前辈这么说,那在下如是再推辞就显得太矫情了。”

    方德已于语声中走了过来。

    李小环见到方德走过来,连忙起身让座,但却为方德按住:“还是你坐!”

    聂天赐不解:“什么意思?”

    “我见过前辈的出手,而前辈对我一无所知,如果由我出手那也太占前辈便宜了,更何况内人的手法并不逊于应看,由她掷骰子也一样。”

    聂天赐闻听不禁心头一怒,对方也太瞧不起他了。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老天若注定我们夫妇绝命于此,我也无话可说。”

    李小环闻听不禁一急:“相公……”

    “对自己有些信心,”方德说:“赌术比得不仅是赌功,还有运气,信心,若是一开始就认定自己输了,那怎么能赢?”

    “可是……”

    “没有可是,既然坐在了赌桌,那要自己勇敢的去面对,”方德继续说:“如果你的赌术武功想更进一步,就得学会自己去面对,否则你将永远止步于此,相反,你只要过了今天这一关,那就将步入另一种境界,现在我要告诉你的只有一点,摇骰子,一定自然,不要心存怯,心要静,意要定,力要匀,不要着意于得失之间,就好象小孩子抓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只有这样你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水平。”

    聂天赐冷笑:“现在才来教她,未免太迟了吧!”

    “不迟,”李小环已再次面对聂天赐:“正好拿你来练手。”

    顾青风说:“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他的声音一落,李小环,聂天赐已开始在摇骰子。

    由于方德的突然出现,李小环的信心与胆气足了许多,只要方德在她身边,就是天蹋下来,他也可以替自己扛回去,于是她在摇骰子时,闭上了双眼,以心去聆听对方的点数。

    她是全力以赴,可是聂天赐却分心,他注意的是方德,方德虽然站在那里不动,但是浑身上下却透出了一股主沉浮,掌生死的大气,那情形就仿佛他是他的天,他的君,天意不可夺,君意不可违。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聂天赐动容,汗下。

    他纵横赌场多年,阅人无数,却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然而他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他现在可是在与他人对局,怎么能这么分心,于是他强行闭上眼睛,去听李小环的骰数,谁知他一闭上眼睛却见到了自己,自己的童年,自己的故乡。

    他的故乡在湖北一个乡下的小镇,家境也不错,他的父亲是个不第的秀才,他虽然没有中过举,可是他将中举有希望放在了自己儿子的身上,自小就教他读书识字,而每当他在后院读书,隔壁家的小女孩就会爬上墙头,用一双乌黑且大又圆的眼睛看着他,有时会给她丢上几块糕点。几个水果,他记得那女孩叫瞳瞳,长得很秀气,很讨人喜欢,而他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可是不幸的是在他十年的那一年,一群响马闯入了他的镇子四处抢劫,杀人放火,他的父母双方遇难,而他是因为躲在猪圈里才捡了一条命,直到三天后,他才补上被一个路过的江湖人救起,从此后离开了家乡。

    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已是一方霸主,威名显赫的两湖赌王,而当初的那个叫透透的小女孩已经嫁作他人妇,再后来他娶妻生子,他的儿子叫聂童,很聪明,很善良,可是他却只顾着自己的事业,很少陪自己的孩子,当他建立起自己的赌业王国时,他的妻儿却遇到了仇家的袭杀,当他赶到的时候,妻子已经死于非命,儿子也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口气,而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爸爸,不要再赌!”

    “爸爸,不要再赌!”

    六字如刀,直刺他心灵的深处,可是他很快的就清醒了过来,现在可是在赌局之上,他怎能胡思乱想,于是他大喝:“呔!”藉借着这一声音断喝,他破开了一切幻象,然而就在他破困而出时,李小环的骰盅已扣在了桌上,而聂天赐则是满头大汗,就象经过了一场惨烈无比的厮杀。

    “还要赌么?”

    方德一如往常。

    聂天赐汗如雨下:“你的千门幻术虽然厉害,可你奈何不了我,尊夫人的骰点是六个一!”

    方德笑:“小环开盅!”

    李小环开盅。

    ——六个六!

    聂天赐脸巨变,他居然猜错了,失手了,他这一失手,就等于输掉了一切。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听到的是六个一?”

    “你的耳力虽然厉害,可是你的心境却差得很,还不能做到心如止水,”方德回答他:“本来她摇出来的的确是六个一,可是当骰子与桌面对碰之际却弹了起来。”

    聂天赐已说不出话来了。

    “而你的骰点却很乱,因为你的心已乱,”方德说得很慢:“你摇出来的是二个三,一个四,三个一,麻烦顾判官揭聂老爷揭盅!”

    顾青风为聂天赐开盅,结果正如方德所言。

    “你输了,我希望你能遵照赌约,离开秣归。”

    方德与语声中离去。

    聂天赐则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一无生气。

    他已经输掉了一切。

    一败涂地。

第68章 聂天赐的归宿

    聂天赐用了三天时间,将自己在两湖归的资产做了个清理,然后交给了李小环,随后只身离开秣归。

    在他离开秣归的那一天,也只有风入松,朱七,卓乘风三人在十里长亭为他送行。

    聂天赐不禁叹息:“想不到在我落魄之时,你们心里还有我这个老板。”

    风入松陪笑:“大家好歹也是宾主一场,聂老爷你就不要客气了,没有聂老爷你的栽培,我们几个难有今日。”

    “只可惜老夫不能再给你们什么了!”

    他已经将所有的家产输给了李小环。

    朱七却说:“如果老爷真的有心相助,那倒也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聂天赐苦笑:“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能帮你们!”

    卓乘风笑着说:“至少老爷还可以借我们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卓乘风还想说,风入松已拦住了他:“今天不说这些,别忘了咱们是来给老爷送行的,就让我一起敬老爷一杯,望老爷此去一路顺风,万事如意。”他已率先举杯向聂天赐邀饮。

    “那就借风先生吉言了。”

    聂天赐举杯与之对饮。

    然而就在聂天赐喝酒之际,朱七却在这时突然出手,一柄又薄又利的刀刺向聂天赐的心窝。

    这一刀又快又急,完全出乎聂天赐的意外,当他发觉时,朱七的刀已刺入了他的要害。朱七一刀命中,大喜,拔刀,欲做第二击,谁知就在这时,聂天赐的手已拿住了他执刀的手,跟着一拳击中朱七的面门。

    朱七顿时倒飞而出,摔出了好远。

    聂天赐击中朱七时,风入松,卓乘风双双出拳,同时击中聂天赐的胸膛,中此一击聂天赐立刻倒在了地上,他的整个胸膛已深深地陷了下去。

    “为什么这么做?”

    聂天赐吐血,眼眦欲裂。

    卓乘风叹息:“不要怪我们,是方夫人要你的命。”

    “你们投靠了她?”

    风入松笑:“其实我们也要找碗饭吃。”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们倒不会置你于死地,可是方夫人非要我们交投名状,所以我们想来想去,只有借你的人头一用了,”卓乘风说:“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更何况象聂老爷你这样的随时都可以东山再起的风云人物,相信方夫人对我们这份投名状会非常满意。”

    聂天赐苦笑:“她也太看得起我了,方应看的赌术已经出神入化,她有必要这么做么?”

    “方老爷是赌术精湛,绝对不在当年南千王,北圣手之下,只可惜他从不和人赌,为了逼他出手,方夫人不惜烧了自家的几家绸缎店,让他以为聂老爷你要赶尽杀绝。”

    “我低估了这个女人,想不到她为了对付我,连她的丈夫也变成了她手里的棋子,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老夫,更高估了你们。”

    聂天赐起身,拔出了插在身上的刀:“至少她不知道老夫身上还有一件金丝甲!”

    他身上无伤。

    “杀了你们,我再去找李小环!”

    语声中聂天赐已出拳,他一出手就是七拳,拳如霹雳。

    卓乘风。朱七,风入松尽皆中拳,倒飞而出。

    他们远非聂天赐之敌。

    在这一瞬间,聂天赐显得威风凛凛:“想要老夫的命你们还差了些。”

    卓乘风,朱七,风入松胆寒,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以前养尊处优惯了的聂天赐会有这么惊人的身手,在此刻,他们不禁有了求饶的念头,聂天赐实非他们所能对抗的人物,然而就在他们将做出行动之际,长亭突然破了,李小环已自亭顶仗剑俯冲而下,直刺聂天赐的天灵。

    若说聂天赐对风入松卓乘风三人的偷袭有所防备,可是李小环这一剑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聂天赐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李小环的剑已没顶而入。

    见到聂天赐中剑,朱七,风入松,卓乘风三人立刻跃出,同时出手,三人的拳头同时击中聂天赐。

    聂天赐顿时七窍流血,死于非命。

    李小环在他们击中聂天赐时,已退出了长亭之外。

    见到聂天赐不再动弹,朱七才松了口气:“他死了。”

    李小环淡淡地说:“他的尸体交给你们处理,这件事不能让老爷知道。”

    三人大喜,齐声答应,卓乘风更是信誓旦旦地说:“夫人放心便是,我们一定将这件事处置得妥妥当当。”

    李小环继续说:“老爷不喜欢我们经营赌场,所以聂天赐在秣归的赌场必须全部关闭,至于他在外地的赌场就由你们三个共同打理,其他的我都不管,只要你们每季度上交十万两银子即可。”

    “是!”三人再度答应。

    聂天赐死后的第十天,李小环便暗中接收了聂天赐在两湖所有的产业,并在两湖重开漕帮,自立门户,与雷老虎分庭对抗。

    欧阳四海原本就在两湖打探方德的下落,当她得知李小环在两湖重开漕帮之后,立刻赶到了秣归,求见李小环。她这么做并不只是为了托她打听方德的下落,另一方面则是她一直将李小环当做妹妹。

    听到欧阳四海前来,李小环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莫非是欧阳四海听到了什么消息?

    可是她又不能不见,若是拒不相见,那岂不是证明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在方德现在不在家,被永宁拉出去玩了,只要不让她见到方德就行,当下她定了定神亲自将欧阳四海迎了进来。

    丫环献过茶后,就退了下去。

    丫环下去后,李小环就一脸是笑,很亲热地说:“姐姐这次来姊归,怎么不事前通知妹妹一声,好让妹妹亲自去迎,不过你到既然到了姊归,就在姊归多呆几天,好让妹妹陪你到处走走,领略一下姊归的风光,要知道姊归可是大美女王昭君的故乡。”

    欧阳四海苦笑:“我现在那里还有心情在这里游山玩水?”

    李小环眼波闪动:“到底是什么事把大姐你愁成这样子!”

    欧阳四海面带忧色:“不瞒你说阿德几个月前突然在汉口失踪了。”

    “不会吧,”李小环故作惊诧:“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失踪?”

    欧阳四海苦笑:“你觉得我是在说笑么?不瞒你说,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他,如果他再不回去里可要乱成一团了!”

    “姐姐你就放心好了,德哥那么精明,绝对不会有事,在两湖这个地面上,妹妹还是有点说话的份量,我马上让人将他画影图形,贴在各处码头,只要他还在两湖的地面上,妹妹一定给你将他揪出来,你就安心的多待几天,妹妹好陪你领略一下秣归的风光。”

    “还是不了,”欧阳四海说:“我得到安徽走走,说不定他已经到了安徽。”

    “那好,只要一有德哥的消息,我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通知大姐。”

    “那就多谢妹妹了,”欧阳四海一扫脸上的愁容,笑着问:“我听说妹妹已经成家了,但不知妹夫是江湖上的那位英雄豪杰。”

    “什么英雄豪杰,完全是个书呆子,整天只知道气我,家里的事一点也不管,把什么都丢给了我一个女人家,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人家老公的,这不昨天我说了他几句,他就赌气出走了,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去游山玩水了。”

    欧阳四海不禁一笑:“他的脾气倒挺大的!”

    “不过他对我倒挺好的,人也不错,所以妹妹我只好将就了,”李小环眼睛中闪动幸福的笑意:“本来我应该请他和大姐见上一面,只可惜要等下次了。”

    “那可真是不巧,但不知妹夫如何称呼?”

    “方应看!”

    “方应看?”

    欧阳四海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姐姐你就不要想了,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没有什么名气,只是仗着祖上留下来的几亩薄和几家店铺过日子,哪比得上德哥是商界一代奇才。”

    “平安是福,普通也不是一件坏事,做姐姐的要提醒你一点,”欧阳四海正色说:“现在你虽然自立门户,可是你的根基并不牢固,暂时不宜向外扩张,必须先巩固自己的实力再伺机向外扩张,另外在江湖上行走,要多结朋友少结冤家,俗话不是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么,靠打靠拚迟早会将自己逼入绝境。”

    李小环甜笑:“姐姐的话,妹妹我记住了,想来姐姐远道而来,还没有来得及用餐,不妨用过餐再走。”

    她虽然嘴上在留客,可是心里却一点留客的意思也没有。

    欧阳四海摇头:“我还是不打扰妹妹了。”

第69章 两湖赌霸的归宿

    自李小环的住处出来后,欧阳四海并没有在街上停留,而是到城里最大的酒楼去用餐,她打算她用过餐后就回客栈好好地休息一宿,然后离开秣归去安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听丈夫的下落,可是就在她用餐的时候却见到一个年轻的后生拉着一个中年布衣人自楼下匆匆跑过,向西去了,而在他们后面却紧追着四个江湖装扮的汉子,他们的速度很快,倾刻间就不见了人影,而欧阳四海见到那中年布衣人的背影时只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她却没有放在心上。

    用过餐后,欧阳四海直接返回客栈,可是就在她返回客栈的途中,却又见到了那年轻后生和那中年锦衣人,他们被一群泼皮堵在一条巷子里索要财物,若在平时,她也许会出手阻止,可是他此刻心牵丈夫的安危,哪里还有这份心情,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两人当中就有一人是他要找的丈夫,而另一个人则是永宁。

    永宁见到有人打劫,突然觉得很好玩,她这里从家里出来闯荡江湖,却还没有遇上一展身手的好机会,这下机会终于来了,她哪能不好好地表现一番,当下她冷不防的出手,一拳砸在了为首那个泼皮的脸上,为首的泼皮立刻满脸桃花,可是她刚走过去,后面就打了起来,首先动手的是一个年青英俊的后生,他一个独对七、八个泼皮,他的武功虽然不怎么好,但是对付那些泼皮却是绰绰有余,很快的那些泼皮就倒了一地。

    “就凭你们这点身手也出来打劫,碰上本少爷算你们倒霉,”那后生理直气壮地说:“不过本少爷今天的心情很好,算你们走运,每个人拿五两银子出来了事,不然哼哼本少爷将你们抓到衙门,让县老爷揍你们的屁股,揍得你们屁股开花。”

    “我说永宁,他们要是有钱就不用出来打劫了。”

    听到这声音,欧阳不禁一愣,这好象是方德的声音。

    然而就在她回头之际,已有四个江湖人相继自他身边掠过,向那年轻的后生及锦衣人追了过去。而那后生见到他们则象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拉着那锦衣人从巷子的另一边逃走。

    欧阳四海在这一刹那间也不由得追了下去,她一连追出了四条街才见到了那年轻的后生与锦衣人,他们同为一睛衣女人拦住,那晴衣女人则是一脸愠色:“永宁,你也太过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病,怎么还拉着他乱跑!”

    那年轻后生正是永宁,而拦住她的则是韩五娘:“我这也是为他好,你没见那个李小环整天忙东忙西的,把他一个人丢在屋子里,再说了生病的人那能总闷在屋子,多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对身体有好处,再说了要治好他的病咱们就先得找一人。”

    “谁?”

    “太医院第一圣手徐安!”

    “但是他在北京?”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永宁很得意地说:“我官府里的朋友说,他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回乡省亲了,现在湖北的江留老家,不过这件事不能让他老婆知道,我总觉得他老婆怪怪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永宁眼睛闪闪:“我可没说带你去!”

    韩五娘笑:“没有我,你把他带出秭归么,要照顾一个人,你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我没有能力,难道你有?”永宁冷笑:“我说姓韩的,别以为你武功好,我就怕你。”

    永宁已于语声中出手。

    他施展的武当派的小擒手。

    他的出手虽快虽狠,可是韩五娘出手仅一招就将他逼退。

    他们之间的武功根本不成比例。

    “你不是我的对手!”

    就在永宁落败之际,那四个江湖人已追了过来,堵住了永宁的退路。

    韩五娘则是笑吟吟,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要不要我替你将他们打发掉?”

    “我看你连自己怎么死得都不知道,”这话刚说完,永宁的脸色已经变了,厉喝:“给我将她拿下,带回北京。”

    那四个江湖人居然一起恭声答应,随后刀剑齐出围攻韩五娘。

    韩五娘倍感意外,追赶永宁的四个江湖人居然会听她的命令围攻,当下她只有接招,反击,她看得出这四人均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那锦衣人见到他们围攻韩五娘,连忙劝止:“大家有话好说……”

    但是他的话还未说完,永宁已则住了他:“犯什么傻,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她拉了方德转身就逃。

    可是他们刚逃出几步,就见到一道紫衣倩影划空而至,落在了他们面前,直如凌波仙子。

    ——欧阳四海!

    她所施展的正是她赖以独步江湖的飞燕八式。

    永宁一见到有人拦住去路,立刻出手,她一出手就是三把柳叶飞刀,三把柳叶飞刀成品形直射欧阳四海,又快又疾。

    她的出手虽然突然,可是象这种袭击欧阳四海并不是第一遇到,只见她一记铁板桥功就避过了这三把柳叶飞刀。

    永宁见到飞刀落空,立刻冲上掌击欧阳四海。

    他用的居然是少林七十二技中大力金刚掌,且中规中矩。

    可是她的大力金刚掌击出时,欧阳四海却一跃而起,自她头顶一跃而过,直奔锦衣人。

    那锦衣人见她来势汹汹,一抬手,便“嗤”的一声,一两寸宽,三寸长的方形之物已迎面飞击欧阳四海,风劲端的好强。

    欧阳四海不敢怠慢,出手,将那事物接下。

    她虽然将那事物接下,整个人却被一股极强的力道掀了出来,她一连两个翻身才将那股力量卸掉,等她落下时,才发现击退她的只是一张纸牌。

    看到手里的纸牌,她不禁一愣,然而就在她一愣间,又三张纸牌飞击而至,这次的罡劲比刚才更猛。

    这一次欧阳四海接不下,当下她一个细燕巧穿胸,倒纵三丈。

    “相公!”

    在这一刹那间她已看清了那锦衣人,那锦衣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丈夫。

    然而就在她心情激动之际,永宁已自身后疾扑而至,连点她身后三处大穴,欧阳四海顿时不能动了。

    永宁制住欧阳四海之后,没有再停,立刻拉着方德飞也似的逃了。

    他们逃走时韩五娘与那四个江湖人斗得正酣,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欧阳四海情急之下,叫了声“相公”,永宁与那锦衣人虽然听到了她的声音却并没有并没有回头,迅速地逃了,当她运功冲开被封的穴道时,永宁与那锦衣人已逃得不见踪影了。

    入夜之后,欧阳四海就换上了夜行衣,再次潜入李小环的住处。

    当她见到李小环时,风入松,卓乘风,朱七三人正向李小环汇报这几个月各地赌场的运营,收入状况。

    听到李小环在暗中经营赌场之后,欧阳四海不由得吃了一惊,李小环居然暗中做起了这种有亏阴德的买卖。

    李小环听完三人的汇报之后,笑着说:“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赌档的事不便出面,既然我已经将各地的赌场交给了三位,你们只管放手去做,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让我相公知道我在经营聂人王在两湖的赌场,另外,你们给我留意一个人!”

    朱七陪笑:“谁?”

    “欧阳四海!”

    “江南方家的女主人?”

    李小环点头,没有说话。

    卓乘风苦笑,深深地吸了口气:“夫人有所不知,江南方家无论是在朝在野,或者黑白两道都有很强的势力,我们还是不惹的为好!”

    “我不是让你们去对付她,”李小环淡淡地说:“我只是让你们想个办法,让她尽快离开秭归,我不想再在秭归见到她!”

    朱七迟疑着说:“如果她不肯呢!”

    “这种事不用我教你们怎么做吧?”李小环冷冷地说:“我虽然不想对付她,可也不想她再抢走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风入松、卓乘风、朱七同时心中一寒,李小环的心也太狠了。

    其实不仅是他们,就是连伏在屋顶窥视的欧阳四海也心中一沉,十七年未见,李小环已经就得心狠手辣,这还是她认识的李小环么?虽然她心中有所震惊,却还决定见上李小环一见,当下她就自屋顶一跃而下,步入屋中。

    “欧阳姐姐?”

    见到欧阳四海,李小环不禁一惊,欧阳四海的武功实在是太强了,她居然连她怎么出现的都不知道。

    欧阳四海微笑:“妹妹不欢迎我这个多年不见的姐姐么?”

    “哪里会?”李小环象变了一个人似的,笑语连连:“姐姐你肯来,妹妹我欢迎还不及,怎么会拒之门外,不过姐姐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在白天,走正门,如是我的手下误会伤了姐姐可就不好了,但不知姐姐你深夜来访有所为何来?”

    “我只是来找一些答案!”

    “那姐姐你找到了没有?”

    “你说你呢?”

    李小环突然笑了,然后对朱七,卓乘风、风入松说:“你们先出去,我和方夫人有话说!”

    风入松、朱七、卓乘风答应了声就退了出去。

    欧阳四海一双美丽的眼睛望着李小环:“但不知妹妹准备怎么对付我这个姐姐!”

    李小环笑颜如花:“姐姐说笑了,我怎么会对付姐姐你?”

    “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欧阳四海叹息:“十七年不见,你变得比以前更狠更绝。”

    李小环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一个女人要在江湖上站稳脚,不狠不毒怎么行,这些不是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少夫人,少奶奶可以理解的。”

    “你的事我不想管,今天我只想见见妹夫!”

    李小环淡笑;“他去了蜀地,要几个月后才能回来!”

    “你不想让我见他可是心中有鬼?”

    “既然他是我丈夫,为什么我要让你见他?”

    “他到底是谁?”

    李小环沉默了半会,然后笑了:“你的确很聪明,不过太聪明的人通常都会短命,如果我是你就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这么说方应看就是方德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是的话我就带他回家!”

    “你有这个本事么?”

    李小环的身上已透出了一股无形的杀气。

    “你想杀我?”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我就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秭归!”

    李小环已出腿。

    她一出腿就踢到了欧阳四海面前。

    ——七十二路连环腿!

    虽然同样是少林七十二路连环腿,但是她的腿法却比十七年前更阴狠。

    欧阳四海对李小环的出手虽有意料,但是真的等到李小环出手了,她还是有些失望,这已经不是她以前认识的李小环了,当下她并没有与李小环硬拚,双方交手三招,然后她就自厅中倒穿而出。

    可是她刚一落到院中,就被风入松、卓乘风,朱七三人劫住,交手只数招,欧阳四海已知道这两人均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心间不禁一惊,李小环什么时候网罗到了这么多高手。

    也就在她与这三人交手之间,李小环已自从厅中一跃而出,自后面直踢欧阳四海的后心。

    少林七十二连环腿中最凶狠的破月连环腿。

    欧阳四海虽在风入松、朱七、卓乘风三人的围攻,却依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李小环一跃出,她立刻就知道了当下她一招风摆残荷,一托李小环的足踝,就将她整个人掀了出去。

    李小环落地一连退出七步方才站稳。

    在这一刹那她的胸色巨变,她本以为自己经过这么多年的苦练,武功纵然及不上欧阳四海,那也相差无几,可是一交手,她才知道自己还是远远不及欧阳四海,甚至连对方的一招也接不下

第70章 重伤的欧阳四海

    在李小环被掀出去的一刹那间,欧阳四海已破围而出,飞燕般的掠上了对面的屋顶,随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着欧阳四海从容离去,李小环很是难看,她们这么多人还是让欧阳四海轻易的离去,更重要的是欧阳四海一走,她拐走方德这事,恐怕是再也瞒不了,她的麻烦也会接踵而来,于是她就对欧阳四海下了格杀令:“封锁所有进出姊归的路径,全面缉捕这个妇人,绝不能让她就这么活着离开秭归。”

    风入松听得一愣:“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妇人,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了?”

    “你知道什么,”李小环没好气地说:“如果让她离开姊归,我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她究竟是什么人,帮主你这么忌惮。”

    卓乘风的话刚出口,就见到了李小环那凌厉的目光,一颗头顿时垂了下来:“用心做事,不该问的永远也别问,只有这样,你才能活得更久些。”

    第二天,城里的黑白两道齐动员,全城都在画影图形,搜捕欧阳四海,更让人感到荒谬的的榜文上更是将欧阳四海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从她家里盗走三百两黄金。

    永宁再次见到方德时,就将缉捕欧阳四海的榜文给了方德,看到缉捕榜文欧阳四海的图形,方德虽然没有想起什么,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永宁却在一边喋喋不休地说:“这下你老婆可破大财了,一下子丢了三百两黄金,我看她几年都别想赚回来。做为人家的老公,你是是该想办法帮帮她!”

    方德笑:“我能帮她什么,抓捕江洋大盗可是官府的责任。”

    “可你是她老公嘛?”

    “官府的人不是已经在抓了么?”

    “多个人就多份力量,希望也就大些,再说身为人家的老公,你哪能什么都不做,”永宁闪动着大大的眼睛:“说不定我们一出去就把大盗给抓住了。”

    “抓江洋大盗那这么容易!”

    “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全当是逛街,再说了出去走走对身体也有好处。!”

    “也好,听你的。”

    于是永宁又带着方德从家里出来了,他们在街边的小吃摊上吃了几根油条,两碗豆花,然后开始在街上闲逛,走东窜西,可是他们在街上逛了一个上午,别说是抓大盗,就是连小偷也没见到,于是永宁开始有些泄气,嘴里不时的发着唠叨。

    “好啦,别发牢骚了,抓大盗哪有那么容易,可是你非要出来,既然你觉得无聊,我们去找韩大姐。”

    “不去,她瞧不起我!”永宁很不高兴,然后还补了句:“还有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她。”

    方德摇头苦笑,他觉得他这个小兄弟有时就象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那你说我们去哪里?”

    “回家睡觉!”

    “这么快就回去睡觉?”

    永宁没好气地说:“我高兴你管得着!”

    她头也不回地往回走,方德唯有跟上。

    然而就在他们走进一条巷子,一只快如闪电般的手自旁斜刺而至,锁住了永宁的咽喉,急退数丈。

    当方德反应过来时,已见到永宁被一紫衣妇人制住。

    那紫衣妇人正是欧阳四海,此刻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身上有伤

    见到永宁落入对方手里,方德很是着急:“这位大姐要钱好说,千万不要伤人。”

    “我不会伤她!”

    说这话时欧阳四海有点气力不支。

    听到她不伤人的话后,方德立刻松了口气:“只要你不伤人就行,你放开我这个小兄弟,我的钱全部给你。”当下他将身上的碎银子全部取了出来:“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回家取。”

    欧阳四海见到方德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秀眉微锁:“你……你不认识我?”

    方德心中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于是他很是抱歉的笑笑:“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不认识我?我是四海!”

    “四海?”方德的脸上仍是一阵茫然:“我想大姐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他真的不认识你。”

    说话的是永宁。

    “几个月前他生了一场大病,整整的昏迷了七天,差点没命,病好以后就变得痴痴呆呆的,以前的事全都忘了,就连她老婆都不认的,怎么可能认识你。”

    “怎么会这样?”

    欧阳四海不禁一阵失神。

    永宁则在她失神之际挣脱了她的控制,随后给了她一掌,本来她这一掌只是意图制止欧阳四海的追击,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她这一掌居然击中了欧阳四海,中掌后的欧阳四海竟然口吐杏红,倒了下去。

    见到欧阳四海倒下去,永宁很得意:“想不到我这么能打,居然一掌就把她拍晕了。”

    永宁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是,你是很能打,可是人都快让你打死了!”

    方德连忙上前查看欧阳四海的伤势。

    永宁忐忑不安地问:“她不会死吧?”

    她虽然有些贪玩,有些任性,可是她本性并不坏。

    “还死不了,不过她被人打伤了内脏,不好好调理还是很危险的。”

    “没死就行,”永宁松了口气:“我们这就把她送到衙门去领赏金,赏金一人一半。”

    方德没好气地说:“钱钱钱,你丢进钱眼了,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象她这么重的伤送到衙门一定是死路一条。”

    “可是她是你老婆要抓的大盗!”

    “大盗?你看她这样子象大盗么,我想一定是有所误会。”

    “那你说怎么办?”

    “背回去!”

    “背回去?还要背她回去?

    永宁的眼睛瞪得很大。

    “是,如果她死在这里,你就是杀人凶手。”

    永宁不高兴地说:“要背你背,我不背。”

    方德连连摇头:“把她打晕过去的可不是我。”

    “谁让咱们是兄弟,兄弟就是用来垫背的,”永宁笑嘻嘻地说:“再说了,她长得倒有几分姿色,比你老婆一点都不差,做兄弟的就给你一个亲近美女的机会,说不定她会一下子就会感激流涕,以身相许,如果她不答应,咱就来个霸王硬上弓,把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别媳妇进门就忘了我这个兄弟就行。”

    “胡说八道,我是有老婆的人,若是让我老婆知道有你受的。”

    “切,谁不知道你畏妻如虎,男人做到你这份还不如拿刀抹脖子得了,在现在这个年代,一个成功男人若是没几个老婆,都不好意思在外面混”然后她就头也不回地哼着小曲走了,而方德只有背起了昏迷中的欧阳四海跟在她后面。

    欧阳四海醒过来,就见到了方德,方德正在她的床前,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永宁则在一边啃着一个大红苹果

    “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

    “你家?”

    方德点头:“是我家,不过你别担心,我老婆经常都不在家,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好了。”

    欧阳四海很意外:“你说小环经常不在家?”

    方德点头:“其实她也很辛苦的,可我又帮不上她什么忙,只好仅可能的不给她添乱,听你的口气,好象认识我老婆,你能不能和我说说我以前的事?”

    欧阳四海一愣:“以前的事你不记得了?”

    方德还没有说话,永宁已在一边说:“上次我见到他时,他正被一群地痞殴打,还是鼻青脸肿的那种,就大发慈悲把他救了下来,谁知道他这个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后来他老婆和我说,他几个月前得了一场大病,大夫说他烧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你知道什么,就和我这个傻兄弟好好地说说,为了救你,他可把家里唯一的半颗高丽参给炖了,若是让他老婆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骂他。”

    欧阳四海无言:“你把半颗高丽参全部给我炖了?”

    方德不好意思意思地笑笑:“永宁说,人参对受伤的人很有用,我就全炖给你炖了,反正你又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寺里的和尚不是经常说活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那你也不用把大半个高丽参全部给炖了,只要放上几张就行了。”

    “我哪知道,是永宁说人参放得越多越好。”

    永宁这时站了起来:“你们慢慢聊,我出去给你们把风,小心他老婆突然杀回来不过我这个兄弟很傻的你可别欺负他。”然后永宁走了出去。

    “你这个兄弟很关心你的。”

    方德点头:”永宁他的确不错,也多亏小环不在的这些天她经常来陪我。“

    ”那你老婆呢?“

    欧阳四海将一双充满的眼睛盯着方德:“难道你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整天忙来忙去的,大多时间都不在家,有时候好几天都在家,哪有时间我说这些,既然我们是老熟人,就麻烦你把以前的事说给我听好了,免得别人问起来,我却一问三不知。”

    欧阳四海听得一愣:“你们没住在一起?”

    方德搔了搔头:“她说我的身体还没恢复,行房对身体不好,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分房睡。”

    他的话还未说完,永宁却又匆匆忙忙地杀了回来:”你老婆杀回来了。“

    方德有些意外“今天回来她倒回来的很早。”

    永宁看了看欧阳四海,然后说:“我看你还是想想怎么瞒住你老婆,若是她知道你把她要抓的女人藏在家里,那还不天翻地覆。”

    方德笑笑“没有这么严重,她通常她在外面的时间比家里还多,只要我们不说,她怎么会知道,除非你出卖我!”

    永宁一脸赔笑:“我怎么会出卖你,我们是好兄弟,你还是出去见你老婆,免得她杀过来。”

    方德点头:“帮我照顾好这位大姐。”

    “知道啦,你比我奶奶还罗嗦。”永宁一边说一边将方德推出了房外。

    将方德轰走后,永宁的一双眼睛立刻转向了欧阳四海:“你到底是什么人?”

    欧阳四海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你又是什么人?”

    永宁冷笑:“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如果惹恼了我,有什么后果你知道!”

    欧阳四海淡淡地说:“既然我敢来这里,自然有我的把握,再说了现在不是我怕李小环,而她她应该怕我才对。“

    永宁很警惕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方大哥有什么意图,如果你敢伤害他,我可饶不了你,我告诉你,我的势力可是很大的

    “我只是要找回一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欧阳四海淡淡地说:“我的行踪你还是暂时保秘的好,否则对我们谁也没有好处。”

    “你这是威胁我么?”

    “我只是在说一件事实,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李小环了,我们在一起呆了五年,情同姐妹,可是她如今连我也容不下,又怎么容得下你,如果她知道你是个女人,只怕早就对付你了。”

    永宁立刻杏眼圆睁:“谁是女人,你别胡说八道!”

    欧阳四海臻首轻摇:“至少男人不戴耳环。”

    “好毒的眼睛!”

    永宁的声音变得很冷。

    “你的来历很不简单,否则又怎么能指挥动那几个江湖高手,不过对你的来历我没兴趣,我们大家还是相安无事的好!”

    永宁冷哼:“你以为你斗得过李小环么?”

    “对李小环我了解的要比你还要多,如果说在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她有所忌惮的,那就是她老公了,为了维持自己紧妻良母的形象,她就是再有心机,也不会当着他丈夫的面杀我,更重要的事我已经把我受伤的事通知家里人了,最多不过五天,我家人就能赶到姊归,到时候我就和她好好地斗上一斗。”

    欧阳四海的脸上已露出了极度的自信。

    方德此刻已在前院见到了李小环。

    李小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还带来了二个丫环,四个家丁,而且这些人均身手不弱。

    “你从来都不请人的,怎么今天一请就是六个。”

    李小环笑:“再怎么说我也是我漕帮新任的帮主,家里也不能太寒酸了,再说这段时间外面也不太平,你身子又不好,我一个人又老在外面忙,老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不放心,对了,我手下说今天你又和那个永宁说出去了?”

    方德点头承认。

    “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圆脸,看起来很漂亮很漂亮的紫衣妇人?”

    “没有!”

    “真的?”李小环一双带笑的眼睛紧盯着方德,似要看穿他的心底:“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乱发同情心,那个女人可是一个很危险的女人。”

    “一个女人能危险到哪里去,大惊小怪,如果真的有人对付我,你这些人有什么用?”

    “我是和你说真的,就是她可是个极度的危险分子。”

    “你认得那个女人?”

    李小环马上否认:“我怎么认得她?”

    “如果你不认识,你又怎么会处心积虑的对付她?”

    “怎么是我对付她,明明是她偷了我三百两金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德已打断了她的话:“我虽然失意,但却不是白痴,你会没事把几百两银子带在身边,要知道那可是几百两,不是几两?”

    听到方德这话,李小环立刻愣住了。

    她只顾着栽赃却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方德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们中间有什么不愉快的,可是大家毕竟相识一场,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过结,此事就到此为止,人在江湖上混,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李小环很不高兴地说“那有你这样的,胳膊肘向外拐,向着外人也不向自己的老婆。”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要是我认识的女人,你都会设法想法的把人家赶走,就拿韩大姐来说,这几天都不敢到咱们家来了。”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醋坛子,”李小环一脸陪笑:“这么好了,今天晚上我陪你多喝几杯,”

    随后她吩咐身边的丫环小灵:“小灵,去趟酒楼多买些老爷爱吃的菜,不要怕花钱。”

    小灵刚要走,方德的眉立刻锁了起来:“好端端的又去买,我记得你的菜好象烧得很好的,譬如红烧鱼,香粟鸡,五香排骨,可是自我病好以后,就没有见你再下过厨房。”

    李小环俏脸微红,她可不是欧阳四海主,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要她拿枪舞棍那是不在话下,可是要她下厨烧菜煮饭,一准就露馅:“人家这些天忙得团团转,那有时间给你烧菜煮饭。”

    方德连连摇头:“那你以后就更没有时间了,看来我得找个厨子了。”

    “也好!”

    这次李小环没有反对。

    “还有我喜欢清净,家里有小灵一个就行,其他的人你全部带走。”

    李小环连忙说:“他们只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他们不给我添乱就行了。”

    说完这话方德转身就走后,李小环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很害怕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必须尽快将欧阳四海解决掉,不然的话她会很快地失去方德,当下她加大了追捕欧阳四海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