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乾豪侠传全文阅读 第8分节

第71章 文泰来与冯道德

    然而她全城抓捕欧阳四海时,却并不知道欧阳四海舒舒服服地在她家里呆着,而她的老公正在在用沙锅给欧阳四海炖着一只老母鸡,鸡还没有炖好,沙锅里已飘出了一股浓郁的香气,所以她趁方德没留意就将一只鸡腿给撕了下来在一旁大嚼。鸡汤虽然还没有炖好,可鸡肉总算是熟了,香喷喷的鸡腿着实是让她有些爱不释口:“想不到你的厨艺倒挺不错的,就是跟皇宫大内的御厨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不过你老婆的厨艺却差得太远了,上次她炒的菜难吃死了。”

    方德顿时笑了:“是么?”

    说实话,李小环的厨艺还真不是一般地差。

    永宁则很认真地说:“我跟你说,如果你不想闹家变,最好把那个叫欧阳四海的送走,纸里是包不住火的,你把她藏在家里早晚都会让你老婆知道。”

    方德苦笑:“这我知道,可问题我们人地两生,把她往哪送,更重要的是她伤得可不轻,行动不便。”

    “积香庵,”永宁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那里的师太跟我很熟,如果你没意见我可以帮你把她送去那。”

    方德却在这时迟疑了:“还是等她能行动了再说。”

    晚上李小环果然回来了,她带回来七八道大菜,一瓶香槟,亲自方德吃饭。

    她亲自给方德斟满了酒:“这些天是我不好,因为外面的事冷落了你,小环给你陪罪了。”

    方德笑:“大家都是自己人陪什么罪,这也太见外了。”

    李小环的眼睛中尽是柔情:“以前是我不好,对你冷落了些,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地补偿于你。”

    方德笑:“大家都老夫老妻,这么客气做什么?”

    李小环一双眼睛望着方德:“不管我做什么,可我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可不想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天你有没有见地过一个穿紫衣妇人?。”

    “穿紫衣的妇人?”

    李小环很认真地说:“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是么?”方德的声音笑了:“你不会告诉我她是什么江洋大盗吧,我看她也不象?”

    李小环很正色地说:“她的确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她是你的前妻,几年前你生意失败,她伙同外人卷走了你所有的家产和人家私奔,现在人家不要她了,她走投无路才来找你的,我倒不是心疼那点钱,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千万不能心软,如果你收留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在你的背上再捅一刀。”

    方德眉深锁:“看她的样子也没你说的那么坏。”

    “你只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你心肠软,而且把以前的事给忘记了,再说了我是你老婆,我会骗你么?”

    “那倒也是,”方德点了点头,说:“不过过去的事已经过去,而且她也没有害倒我,还记那么多做什么,再说她既然来投我们了,我们就大度些,我想我的夫人应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做人应该懂得宽恕,再说了家里也不是养不起一个人,你就把她当成请来的下人好了,和一个下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李小环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我就是小气,我就是爱斤斤计较,你是不是想覆水重收,是的话我成全你。”

    方德苦笑:“你又想到那里去了?”

    “是,人家比我漂亮,比我温柔,比我体贴,不然的话当年你也不会丢下我不理不顾,可你也不想想,是谁在你最困难,最落魄的时候陪着你,没有我这个笨女人,你能东山再起么,现在她一来,你就欺负我,你这么做对得起我么?”

    方德叹息:“那有你说的这回事!”

    李小环很倔强:“那你马上赶她走!”

    “她已经无处可去,你让她上哪里?”

    李小环怒:“那你和她过好了!”

    然后她已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当方德追出去时,李小环已冲入了雨不见了踪影,而雨水打在她的身上,而他全无感觉。

    良久一把雨伞递到了他的头上,遮住了落下来的雨滴。

    她挡住雨滴的是欧阳四海。

    看到欧阳四海用雨伞为他挡雨,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捕捉不住。

    “和小环吵架了。”

    欧阳四海的声音很温柔。

    方德苦笑却又没有说话。

    ——这还不是为了你么?

    “小环是有些任性,可是她始终是对你情深一片,假如有一天你记起了过去,发现她有些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希望你能想想她对你的这份浓情,不要与她计较。”

    方德眉微锁:“你到底想说什么?”

    “现在说这么太早了,如果我是你就马上把她找回来。”

    “我会亲自找她回来。”

    欧阳四海微笑:“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时,雨下得很大,街上的雨水齐足而没,他(她)们手里虽然有伞,却挡不住如注的大雨,不多时,两人身上的衣衫就已尽湿,往下流水。

    “真是对不起,这么些大的雨还让你和我一起出来。”

    “大家都是自己人,用得着这么客气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小环找回来,你想想看她经常会去什么地方。”

    “积香庵,通常她发脾气时都会到积香庵住几天。”

    “那我们去积香庵……”

    说话间欧阳四海脚下一滑,不由得向后倒下,方德见状,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起扶住:“小心些,别滑倒了。”

    “谢谢!”

    “大家都是自己人,还说什么谢谢,如果一定要有人说的话,那人一定是,这么晚了,还下这么大的雨,还要你陪着我出来找小环,真是难为你了。”

    欧阳四海微笑:“话不能这么说,小环也是我的好姐妹!”

    方德望着欧阳四海那张曾经熟悉的脸:“那我们以前是不是也见过?”

    “你怎么会这么问?”

    方德眉微锁:“我总觉得小环有些事瞒着我!”

    “有些事还是她亲自和你说的好……”

    欧阳四海的话刚说完就听得前面“扑通”一声,有人倒了下去。

    “有人跌倒了,我们去看看!”

    欧阳四海说罢已飞快地赶了过去。倒在地上是一青衣劲装的妇人,她听到的人走过来,想爬起来,却又因体力不支倒下。

    “是个女人!”

    “她好象受伤了,”欧阳四海上前,去扶那妇人,当她看到那妇人的脸时,却很是意外:“四嫂?”

    那妇人正是鸳鸯刀骆冰。

    “四海?是你么?”

    当她见到面前那人是欧阳四海时,不禁面有喜色。

    欧阳四海连连点头:“是我,我是四海,你怎么受伤了,四哥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骆冰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我们遇上了冯道德和几个大内高手,他们正在前面的十里坡斗,你快去帮他。”

    “我这就去。”

    欧阳四海的话音刚落,就听方德说:“有人过来了。”

    欧阳四海随声望去,已见到五个手执刀剑的江湖汉子向这边飞奔而来。

    “他们是什么人?”

    “大内侍卫,”骆冰喘息:“不要留活口,不然方家会有麻烦的。”

    欧阳四海点了点头,转向方德:“先带四嫂回去!”

    “你行不行?”

    欧阳四海笑:“你就放心好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动手了,正好一试身手!”

    “那你小心些!”

    方德的话还未说完,欧阳四海已向追飞也似的迎了上去,片刻间,她就与追兵相遇。

    为首的追兵是个中年的汉子,他一见到欧阳四海冲过来,便挥刀就劈,他的刀劲十分刚猛,就连雨丝也被击飞。

    欧阳四海见到刀劈至,立刻侧身避刀,然后于电光石火间出手,夺刀。

    ——偷天换日夺剑式!

    偷天换日夺剑式看似简单,但实则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不二绝技,那汉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刀已脱手,然后他就见到了刀光,冰冷的刀锋已自咽喉间掠过,血如泉涌,紧跟着他就失去了知觉,人倒地。

    余下的那几个追兵见状,立刻各举刀枪杀向欧阳四海,但是他们刚冲出数步,就见到欧阳四海已一冲而至,从他们中间冲过。

    ——好快!

    那几个追兵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赞叹,然后他们就失去了知觉,倒下,原来欧阳四海自他们中间掠过之际,手里的刀也同时自他们的颈项间掠过。

    击毙这几个追兵之后,欧阳四海见到方德并没有走,反而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还没走?”

    欧阳四海微带责备。

    “我听人说那个冯道德很厉害的,我和你一起去。”

    听到他这么说,欧阳四海心间微甜,相公虽然失了忆,却还是很关心她的,不过却不会让他和她一起去冒这个险的;“放心好了,我不会和他硬拚的,在家里等我!”

    她已自地上拾起一把剑,飞燕般的消失在了茫茫地雨夜之中。

    骆冰见状不禁叹息:“两年不见,四海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我看就是你四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听到她夸奖欧阳四海,方德不禁也有些高兴:“四嫂过奖了,你伤得这么重,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背你回去。”

    骆冰笑:“你背得动我么,还是你扶我好了。”

    “也好!”

    方德没有再坚持,毕竟男女有别嘛。

    回去之后,方德就骆冰安置在客房:“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给你拿几件更换,然后给你请大夫!”

    “给我两件干净点衣服就行了,大夫就不要请了。”

    “那你的伤……”

    “这点小伤还难不住你四嫂,倒是你四哥和四少让人放心不下,他们面对的可是武当的掌门冯道德和一干大内高手,他们这些人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尤其是冯道德,他的太虚十三剑非常了得,可是当今武林一绝。”

    方德苦笑:“可惜的是我一点武功也不会,一点忙都帮不上。”

    骆冰见状连忙安慰他:“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冯道德虽然厉害,可是你四哥与四海也未必会赢给他们,就算他们不敌,至少也可以全身而退。”

    “但愿如此,”方德唯有叹息:“如果小环在家就好了。”

    骆冰微感意外:“小环也在这里?”

    方德笑了:“她是我媳妇,当然和我在一起,不过我们刚才吵了一架,她就赌气跑了出去。”

    骆冰闻听一怒:“她是你媳妇,那四海呢?”

    “小环说她是我的以前的妻子,不过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跟别人跑了。”

    骆冰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看你是脑袋烧坏了。”

    方德的脸上带着歉意:“真是抱歉得很,前些天我得了一场大病,整整病了半个月,病好以后把以前的人和事全都记不起了,好在小环一直照顾着我,不离不弃。”说到李小环时,他的眼睛中尽中柔情。

    “这怎么可能?”

    骆冰动容。

    “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可是这事偏偏就发生在我身上,”方德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现在天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说罢他就自屋里跟了出去。

    欧阳四海赶到十字坡下时,就见到坡下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大内侍卫,他们个个胸骨尽碎,显然是毙在文泰来的天地奔雷掌下,而文泰来与冯道德则在坡顶恶斗。欧阳四海并没有直接出面相助文泰来,而是躲在一旁等候时机,要知道冯道德可是受到了朝廷的策封,方家家大业大,可是这种人还是不要正面开罪的好,为他为敌,只会给方家带灭很大的麻烦,这种事绝对不能让其发生,而这也是刚才她对那几个大内侍卫痛下杀手的原因。山坡上,文泰来与冯道德恶百招分开,他们分开时文泰来的身上已多了七处剑伤。

    “文泰来,你还是降了吧,现在的你绝对不是贫道的敌手,只要你说出三德的下落,贫道可是记往不纠,并向朝廷举荐于你,以你的身手何尝不能博个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冯道德很是从容,一如往常,文泰来则是气喘吁吁,毕竟他已连斗数大高手,可是他眼睛中却没有丝毫的胆怯:“在文泰来的眼里从来没有一个降字。”

    “那贫道就只有送你上路。”

    他的剑已再度刺出,一剑七式,剑如烟花,文泰来的整个人尽在剑势的笼罩之下。

    文泰来出棍,棍走中冲,笔直的刺出,直刺冯道德执剑的手。

    “好!”

    冯道德不由得赞了声,然后他的招也变了,七式合一,剑棍相交斗,文泰来的棍立断,冯道德掌中之剑非同凡品,而是武当派历代掌门所佩的七星剑,削铁如泥。

    棍虽断,文泰来却并未慌乱,立刻弃棍,出掌,天地奔雷掌,掌如惊雷,劲如怒涛。

    冯道德的剑势虽然用老,可是他的另一只手却及时递出,以武当绵掌力接文泰来的天地奔雷掌,两人互拚七掌,分开,冯道德连退八步,文泰来却是吐出了一口鲜血,人已伤。以武功而论,两人是旗鼓相当,无奈文泰来已与众大内侍卫恶斗数场,早已力尽,他能支持到现在完全是凭着一投强烈的战意,否则他早就倒了下去。

    “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冯道德说:“贫道要的只是三德,说出他的下落,贫道可以放你一马!”

    文泰来不屑地笑:“文某虽然不才,却从来不会出卖朋友。”

    “那就要你的骨头有多硬!”

    冯道德出手,他那鹰爪般的手锁拿文泰来的琵琶骨,他欲先废了对方的武功,再行严刑逼供,拷问三德的下落,是以他一出手便用上了武当派的小擒拿。

    文泰来苦笑,若在平时,他根本不惧冯道德,只可惜他先与几个大内侍卫恶斗,紧跟着又遇上了冯道德,早已是精疲力尽,现在的他哪里还能躲过冯道德这全力一击?

第72章 惊走冯道德

    眼见冯道德的手就要锁住文泰来的琵琶骨,冯道德就听到了尖锐,强烈的棍风。

    在这一刹那时,冯道德抬头,然后他就见到了一根箭一样的棍子自漆黑的雨夜空由远及近,直刺自己的梗嗓咽喉,强烈的棍风又快又疾,其所过之处,就连如丝的雨丝也被它震得向四周扩散开来,直刺冯就在这时,这一棍又疾又快,瞬息千里,即在眼前。

    虽然眼下是擒拿文泰来最佳的时机,但是却冯道德却放弃了继续锁拿文泰来,若是继续擒拿文泰来,固然可以将文泰来拿下,可自己势必被这一棍击中,以这棍上所蕴含的力道来看,若是被这一棍刺穿咽喉,象这种两败俱伤的事绝不是冯道德会做的,他还有大把的时间来享受朝廷赐予他的荣耀,怎会在此把自己的生命给赔上,当下他使招急流涌退,疾退数丈,以剑壁向凌空飞刺而来的棍,剑棍相交,冯道德只觉有如锤击,一口鲜血几乎夺口而出,整个人一连飘退十余步,方自化掉了那棍上所含的力道。

    棍倒飞而回,然后冯道德就见到了一矫健的人影踏空而至,接棍,落下,护在文泰来面前。

    在这一刹那间,冯道德笑了:“三德,你终于还是舍得出来了?”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护在文泰来面前的正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追捕的少林护法第一武僧三德,而文泰来与冯道德之间的恶斗,也是因他而起。

    冯道德冷笑:“你肯自己滚出来最好,你把少林武功秘笈藏在哪,说出来,给你个全尸。”

    “我少林武功秘笈怎么可能落在你这等小人的手里。”

    “把你拿,不信撬不开你这张嘴。”

    冯道德已一剑刺出,直刺三德,又快又疾。

    剑一刺出就化成了千锋剑。

    三德无惧,迎战,出棍。

    棍法刚猛。

    正宗的少林棍法。

    剑棍几乎不分先后。两人之间的距离急剧缩短,由原来和六丈缩到了两丈。

    剑棍相遇,激烈的对击。

    剑棍对击,三德的棍立断两寸。

    冯道德的松纹古剑那可是削铁如泥的宝刃。

    棍虽断,三德的招仍在,仍然笔直的击向冯道德。

    冯道德的剑连动,三德的棍连断,然而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那就是他每断三德的一次,对方的棍就离他的胸膛越近,当他三断对方的棍,对方的棍离他的胸膛已不及两寸,而他的剑却完全来不及回防,于是他急疾,只要让开这一棍,他依然胜券在握,然而三德这蓄势一击,岂能让他如愿躲开,说是迟那是快,只见三德手里的断棍瞬间加速,飞快地印上了他的胸膛,这一击好重,如同重锤,冯道路德凌空吐出一口血箭,自空倒地不起。

    三德没有追击,他自幼禀承恩师的教诲,是从不妄动杀戒的。

    “不可能,你不可能击败我!”

    冯道德拒绝相信面前的事实。

    在两年前,还还象追兔子一样,追得三德满地跑,可时至今日,三德的武功竟然已经超越了他。

    “象你这种卑鄙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武学的奥义。”

    三德没有再理他,径自扶着文泰来离开。

    “我不可能输给你。”

    冯道德已自地上豹跃而起,出手,他用的是暗器,武当派的芙蓉金针。

    芙蓉金针出出手就是一大把,对着三德和文泰来全力射出。

    文泰来与三德猝不及防,后背顿时被射成了马蜂窝,两人一起倒地。

    “好卑鄙!”

    三德又惊又怒,想不到堂堂的一代武当掌教居然会在胜负已分之后,偷袭暗算。

    冯道德剑指三德:“论武功,你的确是一等一,但是做人你却太天真,现在就让贫道来告诉你一件事,两军交锋,高手对决都以胜者为依归,成王败冠,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可以大声说话,失败者只有死路一条,只要你们一死,还有谁会计较今天的事,从今以后,天下武林就只有武当,没有少林。”

    “武当派的剑法未必能从此无敌于天下!”

    文泰来挣扎着站起。

    “那就请文大侠赐招。”

    冯道德故作大方。

    “若在往日文某何惧与你一战,你武功虽强,却未必胜得了文某,而文某能看得上眼的也只有玄天玉女剑!”

    冯道德动容:“吕四娘的玄天玉女剑?”

    “是!”

    “玄天玉女剑的确是天下独步,只可惜吕四娘她不是死了,就是躲起来苟延残喘,哪比得上我冯道德如日方中,今天就是她亲临至此也救不了你们的命。”

    冯道德出剑,直刺文泰来咽喉。

    ——他可不想夜长梦多,既然三德已经现身,那文泰来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然而他的剑刚刺出,就有一块石子破空尖啸而到击中剑身,这石子上的力气好大,冯道德竟被击中数步。

    “弹指神通!”

    冯道德的脸色变了。

    他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又一枚石子于电光石火击中了他的胸膛,冯道德再也站立不住,张口,一股血箭吐了出来,借着闪电破空的光芒,冯道德已见到了一个隐约的紫衣妇人:“来的可是吕四前辈?”弹指神通可是吕四娘的不传绝技。

    要这一刹那间,他心里充满了惧意,以这两枚石子上来看来人的功力确实在他之上。

    要知道吕四娘那可是一代武林的神话,在他出道之前,对方已经是威震江湖,这样的一个对手,他是怎么都不想对上,要知道他可不是白眉,武功天下无敌,排在他前面的高手,至少有一掌之数,可让是他怎么也想不致他会在这个时候遇上这个杀星,可当真是流年不利。

    “滚!”

    那妇人的声音极怒。

    冯道路德不敢再留,飞遁。

    ——他武功虽强,却远远不敢和吕四娘这样的高手对阵。

    冯道德走后,文泰来与三德自地上爬了起来,随声望去,然而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四下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那妇人就象没有出现过一样,虽然他没有看到人影,却还是向着那个方向道谢,毕竟他们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三德、文泰来多谢前辈援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他的声音刚落,就听到了一个微带责备的声音:“四哥,你叫什么,你很想把冯道德叫回来么?”

    声音来自他的左侧。

    文泰来回头就见到了欧阳四海:“弟媳?”

    “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冯道德只是被我吓走,若上让他反应过来,我们可就麻烦了。”

    文泰来连忙答应了声,扶起三德,跟着欧阳四海离去。

    半个时辰后,欧阳四海带着文泰来,三德赶回了姊归,好在这一夜暴雨连绵,一路之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当欧阳四海带着他们走进方德与李小环所居的院子时,就见到了正在门口的房檐下等待她归来的方德。见到她,方德立刻迎了上来,她关心地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没有伤着吧?”

    听到相公这话,欧阳四海心里还是甜甜的,相公虽然失意了,可心里还是有她的,当下秀脸微红:“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在屋里歇着,还在这里等着。”

    “你没回来,我怎么放心得下?”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了三德与文泰来:“他们是……”

    “他们是我江湖上的朋友,受了点伤,要在这里住几天,你不会介意吧?”

    “出门在外,总有不方便的时候,谁还能背着房子走,我这里空房子多得是,你们随便用。”

    “那就多谢了!”

    欧阳四海笑得很好看。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如果有需要你帮忙的,我一定开口,谁让我们是自己人,不过现在倒不需要,他们有我招呼就行了,你身体不好,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如果你累坏了,小环非要和我拚命不可。”

    “那你也不要累着了。”

    “知道啦,你比我们女人还罗嗦,早点歇着,明天我们还要去找小环妹妹。”说话间她已将方德推走了。

    文泰来却有些意外,方德今天看着他就象看着陌生人一样:“弟媳,阿德怎么啦,他好象不认识我了。”

    欧阳四海苦笑:“他何只是不认识你,现在就连我这个老婆他都不记得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把以前的事全忘了。”

    “这怎么可能?”

    欧阳四海唯有叹息:“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先给大师疗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也好!”

    他们将三德扶进客房之后,用磁石将三德与文泰来背上的芙蓉金针一根根地吸了出来,好在冯道德的芙蓉金针上并没有毒,芙蓉金针一起出来,这两人的脸色就好转了许多。

    见到他们的脸色好转过来,欧阳四海方才松了口气:“总算是把所有的针都拔出来了。”

    三德起掌合掌道谢:“多谢方夫人了。”

    欧阳四海笑笑:“大师太客气,大家都不是外人,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

    “弟媳说的是,师兄你就不要客气了,”文泰来说完这话,目光立刻转向欧阳四海:“现在你该该说说方弟的事了。怎么他好象不认识我们一样?”

    “今天已经太晚了,我们明天再说,再说你也该去看看四嫂了,四嫂她可是一直惦记着你!”

    文泰来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了妻子的声音:“你就别担心你四嫂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骆冰已从外面走了进来,出现在三人面前,好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文泰来见到她进来忙过来,将她扶住:“那些清廷的爪牙没有伤着你吧?”

    骆冰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在丈夫有相扶下落座:“我没事,不过你得好好谢谢四海,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你就见不到你老婆我了。”

    “四嫂太客气了,大家都不是外人,首望相顾是应该,谢谢来谢谢去也太见外了,倒是四嫂你这么快急着出来,一定是对四海没信心,不信我能把四哥给你完整无缺的带回来。”

    “你这也太谦虚了,”骆冰连连摇头:“你的武功早已在我们这些人之上,能胜过你的在江湖上绝对超不过十个,四嫂怎么会对你没信心,我只是有些奇怪,阿德到底怎么啦,他好象不认识了我们一样?”

    文泰来颇有同感:“不错,我也有这种感觉,他刚才见到我连话都没有说一句。”

    欧阳四海苦笑:“我本来想明天和你们说,现在却是不说不行了。”

    三德说:“有什么事方夫人直说无妨,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三德一定全力相助。”

    欧阳四海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阿德他失忆了,以前的人以前的事他全忘了。”

    “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会失忆?”文泰为眉微锁。

    “我也不相信这个事实,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欧阳四海的脸上无奈地苦笑:“听说永宁说当小环遇到德哥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好几天,而且一直在发高烧,病好以后,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忘了,现在的他只记得一个李小环,连我这个老婆他都忘了。”

    三德眉深锁:“那就是离魂症了。”

    “大师知道这种病?”

    三德颔首:“小僧的师叔祖杏隐禅师就得过这种病,听师父说杏隐师祖是个习武的奇才,悟性极高,不到四十岁就精通本寺三十六绝技,可是他却在一天夜里突然发疯,心智大乱,一夕之间功力俱废,更要命的是他把一切都给忘了,整天痴痴呆呆的。”

    欧阳四海忍不住地说:“可是阿德却好好的,一切都很正常。”

    “这小僧就不好说了,也许是他的病并不重,只要好好的医治,还有恢复的希望。”

    “那就请大师妙手回春。”

    欧阳四海如同抓住了最后一点希望。

    三德摇头:“能救方施主的不是小僧,而是至能长老。”

    “是少林三老中的至能禅师?”

    “是,”三德点头:“至能长老的医术为南少林之冠,如果连他老人家也治不好方施主的话,那小僧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人了。”

    欧阳四海立刻说:“我马上告诉小环,带阿德去福建。”

    骆冰却拦住了她:“最好你不要告诉小环!”

    “为什么?”

    骆冰回答说:“小环不但会反对,而且会尽全力阻止。”

    欧阳四海将信将疑:“不会吧,她那么爱阿德怎么会这么做?”

    “你这是当局者迷,”骆冰说:“小环的确深爱着方弟,但是爱情是自私的,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和别人共同拥有一个丈夫,在正常情况下,方弟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方弟失忆,又是她一直陪着方弟,而方弟却只记得她一个人,把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全给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也就是说现在的方弟完完全全的属于她一个人,如果方弟恢复了记忆,那就不再属于她一个人,所以我可以确定的说,最不愿方弟恢复记忆的就是她了。”

    欧阳四海沉默了下来。

    骆冰说的不是全无可能,如果李小环没有这个心,那她为什么不将方德送回方家。

    “所以我们如果要带方弟离开这里,就必须瞒住小环,否则一定会枝节旁生,麻烦不断!”

    三德完全同意骆冰的话:“文夫人说得极是,方夫人请三思。”

    欧阳四海秀眉微锁:“可是这么对小环很不公平,至少她救了阿德。”

    “除非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问题总会解决的,”欧阳四海这时展颜而笑:“眼下最重要的是你们先养好,至于这件事等你们伤好之后再说,我现在先安排你们的住处。”她笑得仍是那么温柔,充满了善意。

第73章 码头激斗李小环

    他们说这话时,并没有留意到从窗外经过的永宁,永宁原本是起来入厕,却见到这里的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便过来看个究竟,却不想她刚走过来就听到了骆冰怂恿欧阳四海带走方德的一番话,听到了厅里四人的谈话,当下不禁勃然大怒,知道她早已将自己当成了方德守护神,哪会任由他们带走:“要带方大哥,你们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当下没有惊动厅里任何人,悄然离开。

    第二天她见到李小环时,就将此事添油加醋地从头到尾告诉了李小环。听到文泰夫妇怂恿着欧阳四海要将方德私下带走的消息,李小环的心中不由得对此二人生出一股杀意,要知道她认识文泰来夫妇,而且一直将敬他们如兄嫂,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却他们非但不帮她,居然帮欧阳四海和她作对,不过她听到永宁格格的话后,她并没有将心中的杀意流露出来。

    见到她没有反应,永宁有些着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那个女人可是要拐走你的老公,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回去给我盯着他们就是了,一有动静马上告诉我。”

    永宁在一边嘀咕说;“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我看咱们直接将他们抓起来交给官府好了。”

    李小环笑着:“应看这个人生来心软,绝对不会同意,所以要么我们不动,要么就要斩草除根,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你是老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我希望你要有分寸,不要赔了丈夫又折兵。”

    是夜,方德睡得并不安稳,他一睡着就做了一个恶梦,在梦中李小环一直追杀欧阳四海,欧阳四海虽然在拚命的逃,可是她始终没有逃出李小环的毒手,被她一连砍了七八刀,倒在了血泊之中,梦做到这里,他就惊醒了,一头虚汗,随后他就见到欧阳四海将一盆洗脸水端了进来,放在了脸盆架上,并将一条摆好的毛巾拿了过来给她擦脸。

    “谢谢!”

    他将毛巾接了过来擦面。

    见到他满头虚汗的样子,欧阳四海关心地说:“你又做恶梦了!”

    “你怎么知道?”

    “这是你的老毛病,只要你一做恶梦就会出汗!”欧阳四海微笑:“这次你又梦到了什么?”

    “我梦见你被小环砍了几刀,浑身血淋淋的。”

    说这话时方德心有余悸。

    欧阳四海一双眼睛望着方德:“如果她杀我,你帮谁?”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方德说:“小环虽然什么都好,可是她的好胜心,自尊心都很强,你留在这里迟早都会出事,最好的方式还是你马上离开秭归。”

    “你要赶我走?”

    欧阳四海脸上的笑不见了。

    “这是保护你最佳的方法,只有你离开,小环才不会处处针对性你,而大家也可以安稳地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欧阳四海苦笑:“我还能离开秭归么,只要我一出这门,说不定小环就会杀了我。”

    方德想了想说“我送你们离开秭归,小环就算她再怎么恨你,可她总不会当着我的面动手伤人吧。”

    欧阳四海顿时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说:“我需要好好地想想!”

    “不要想得太久,夜长梦多,你呆在我家里的事瞒不了小环多久。”

    欧阳四海臻首点点:“想好了我马上告诉你。”

    回头她就将这事告诉了骆冰

    骆冰听了欧阳四海的话,就说:“很好,这倒是个机会,既然方弟肯送我们上船,我们就借这个机会带他离开秭归,而且速度一定要快,否则一旦让小环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

    “就怕他不肯跟我们走。”

    骆冰笑了:“你怕什么,你还怕我们这么多人,还制服不了一个方弟。”

    欧阳四海秀眉微锁:“这不好吧!”

    “这是最好的方法,要知道方弟可是把什么都忘了,现在他的眼里只有一个李小环,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骆冰笑着说:“除非你肯把自己的老公永远的让给李小环。”

    欧阳四海听了骆冰的话,便不犹豫,也许将方德带离秭归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她没有再反对:“好,就听四嫂的,我这就让人雇船,明天我们就离开秭归。”

    翌日清晨,方德便带着骆冰,文泰来,骆冰、欧阳四海前往城南的码头,然而就在他们踏上码头时,方德却突然发现码头上静悄悄的,非但没有往来的客商,就连做工的苦力也见到一个,一片死寂这也太不正常了,虽然他们是来得早了些,可也不至于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吧,于是她止住了脚步。

    欧阳四海见状忙问他:“怎么啦?”

    “码头上没有一个人,你不觉得奇怪么?”

    听他这么一说,欧阳四海突然有了一种落入陷阱的感觉,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决定,她就见到了一身翠衣的李小环,在她身后的正是朱七,卓乘风、风入松以及一干漕帮高手。

    骆冰眉微锁:“李小环?你也在这里?”

    李小环冷笑;“如果你们要拐走我相公,这我也不出声的话,那也太没用。”

    “这只是一个误会……”

    骆冰的话刚说到这里,李小环已打断了她的话:“到现在为止,我还愿意叫你一声四嫂,只要你不帮四海,否则就不要怪我这个做妹妹的心狠手辣了。”

    方德见状忙说:“小环,这只是个误会……”

    “误会?”李小环怒:“你为了一个欧阳四海而选择背叛我,还敢说是误会?如果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妻子的话,就马上给我过来,否则我们恩断义绝。”

    方德苦笑:“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我只是送他们离开秭归。”

    “那你就给我过来,只要你肯过来,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李小环的眼睛中尽中柔情:“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让你无忧无虑,不会让你再受一点苦,一点委屈。”

    见到她的神情方德不禁心中一软:“好,我这就跟你回去。”

    可是他刚一动,骆冰已一掌击中他的后背,将他击晕了过去。

    欧阳四海见状,不禁一惊:“四嫂……”

    “我只是将他打昏了,”骆冰将方德交给了欧阳四海:“这里交给我们,你马上带方弟走。”

    语声中她的鸳鸯刀已在手。

    李小环一双眼睛已经寒了下来:“你还是向着四海。”

    骆冰臻首轻摇:“我只是帮理不帮亲!”

    “四哥,你呢?”李小环问一直沉默的文泰来:“你是帮谁?”

    文泰来叹息:“收手吧,小环,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小环的一张脸立刻沉了下来,杀气毕露:“那就别怪小环出手无情,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是敌人我就会不顾一切地将他彻底的铲除。”

    骆冰笑:“就凭他们这些人能拦住我们么?”

    “我从来不会低估我的敌手!”

    李小环抬手,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烟花响箭已冲天而起,在空爆裂,然后就有大批的官兵从货仓里,船舱,巷子里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人刀出鞘,箭在弦,杀气腾腾,而为首的居然是知府叶廷琛。

    骆冰、欧阳四海,三德、文泰来暗自震惊,李小环的势力在秭归居然达到了如此地步,就连官府的势力她也能动用,骆冰的一张脸立刻沉了下来:“李小环难道你真的要杀了我们不成。”

    李小环语如铁定:“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是敌人就要彻底的铲除。”

    “收手吧,小环,不要做出让自己终生后悔的事,”欧阳四海望着李小环:“阿德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如果你今天杀了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他都不会原谅你。”

    李小环冷笑:“你以为你们今天还有活着离开的机会么?”

    “是么?”

    骆冰笑了,然后她的刀却架在了方德的身上。

    李小环怒:“骆冰你想干什么?”

    “我只有活下去,”骆冰说:“阿德是我们现在最大的护身符,如果你不想他出事,那就让你的人给我让开。”

    “很好,你的确很聪明,懂得用这种方式来要胁我,”李小环语声中带着凛然的杀气:“不过你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那就大错特错了,我李小环从来不受任何人的威胁,有本事你就把他给杀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敢伤他一刀,我就砍你十刀。”

    说话间她已劈手夺过一枝长矛笔直的掷向骆冰。

    这一矛很突然,直如闪电,等骆冰发觉时矛已刺到了她面前,骆冰连忙以刀矛,刀矛相击,骆冰连退数步,她还没有站稳,李小环已长空追击而至,一手抓长矛直刺骆冰的心窝,这一刺的力道更猛,速度更快,那可她当真是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

    骆冰哪里接得下李小环全力发出的这一击,好在文泰来及时抢出,代她接住了李小环这一刺,化解她的危机。可是他刚将李小环这一矛击开,李小环的腿已到了他的面前,那正是李巴山当年威震江湖的连环穿心腿,文泰来虽然识得这路腿法,却因为内伤未愈慢了一步,被李小环一腿踢中前胸了个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天地奔雷手也不过如此,你就受死吧!”

    李小环乘胜追击,直踢文泰来心窝。

    她已立意杀了文泰来。

    但是她却失算了,她的腿刚踢出,欧阳四海就到了文泰来的身前,她一出手就准确无误的搭上李小环的脚腕,将她整个人倒掀而出,这一掀的力量很大,李小环一连两个翻身才将这一掀之力化去。

    击退李小环后,欧阳四海并没有追击,而是玉颜如霜:“小环,你闹够了没有?”

    李小环脸色变得狰狞:“你也去死!”

    她一抬手袖中就射出一支袖箭,正中欧阳四海右肩。

    欧阳四海右肩血流如注:“李小环你好狠!”

    “不要怪我,相公只有一个,我不可能与人共侍一夫,”李小环身上杀气腾腾:“杀!”

    随着杀气出口,朱七、卓乘风那些漕帮弟子与官兵已刀枪并举杀将过来。

    文泰来,骆冰、三德忙一边护着方德,一边拒敌。

    混战立起。

    欧阳四海面对的仍然是李小环,她反手将肩上的袖箭拔出,掷于地上,点穴止血:“那就让我看看这么多年来你的武功进展如何。”

    “你的毛病就是话太多!”

    语声中李小环已自身边的漕帮弟子手里夺过一把单刀直取欧阳四海。

    欧阳四海空手拒敌,与李小环斗在一处。

    论武功她确在李小环之上,只是她念及多年的姐妹之情,心有诸多顾虑,而李小环却如疯子一般,招招杀着,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再加上她左肩受伤,很快的就落了下风,被李小环逼得连连后退。三德见状,连连击倒扑向自己的几个官兵,飞扑李小环。

    他的人不未到,棍却到了,一招猛虎下山当头砸向李小环。

    听到风声,李小环无暇再攻欧阳四海,连忙以刀架棍。

    刀棍相交,李小环只觉得手腕发麻,双膝双软,几乎软倒在地,当下忙退出战圈。

    ——三德那一棍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几乎震裂了她的虎口。

    这一点的力量极大,李小环不由得倒飞了出去,手发麻。

    击退李小环之后,三德对欧阳四海说:“这里交给贫僧,马上带方施主上船。”

    欧阳四海答应了声,则与文泰来夫妇护着方德冲向码头上停泊的客船,漕帮的弟子虽多,却并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

    “要走先把命留下来再走。”

    李小环于喝声丢下三德,冲向欧阳四海,可是她刚一动三德的棍就到了身前,棍如矫龙,当下她只有放弃追击欧阳四海,与三德斗在一起。

    ——三德可是她必尽全力尚不能胜过的敌手。

    双方交手七招,李小环连退七步,卓乘风一见李小环不敌三德立刻猱身而上攻向三德,得到卓乘风的相助,李小环才缓了口气,可是就在这时,她已见到欧阳四海与文泰来夫妇已护着方德冲出重围,冲上码头,于是她又惊又怒,转对风入松,朱七怒吼:“你们都是死人么,还不给我将老爷夺回来。”

    朱七与风入松连忙答应了声,忙率着大批帮众杀向文泰来夫妇以及欧阳四海。

    这时欧阳四海及文泰来夫妇已护着方德冲到了岸边。可是当他们冲到码头边时却不禁暗自叫苦,原来那些客船离岸都很远,他们根本无法一跃而上,而风入松、朱七却率着大批帮众掩杀而来。

    见到这种情形,欧阳四海不禁有些紧张,好在文泰来久经战阵,并不慌乱:“我挡住追兵,你们设法带阿德上船。”说罢,他已向追兵扑了过去。边停泊的客船。

    文泰来虽然内伤未愈,可他毕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其自创的捻糸棍更武林一绝,那此寻常的官兵极帮众哪里是他的敌手,他们一碰到文泰来的棍就左右跌倒滚了出去,没有一人能兼闯过他的棍圈。

    三德与文泰来虽然挡住了追兵,欧阳四海却依然是心急如焚,她知道三德与文泰来俱是身有重伤,根本不可能挡住这些人多久,要摆脱这种困境,只有尽快的抢到一艘快船,迅速时逃走才是上策,谁知那些船偏偏离岸都很远,足有一箭之地,她的轻功虽然极佳,却很难一跃而上,更何况她还带着一个重伤的方德。

    正在焦急之间骆冰却见到一条快船向她们这边迅速的划来。

    “四海有船来了。”

    欧阳四海随声望去,已见到一条快船向岸快速的划来。“以你的轻功能不能跃到船上去?”

    欧阳四海用眉紧锁:“很难,而且船很小,就算是抢到,也容不下我们这么多人。”

    “先带方德走,然后再想办法救我们。”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络冰显得很果断:“小环最忌的就是方弟,如果方弟落在她手上,她只怕会对我们下杀手,相反,你带走了方弟,她心里反而会有所忌,再说了以我和你四哥及大师的武功,李小环要留下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

    然后她就丢下欧阳四海向文泰来奔了过去。

    此时的文泰来已因为风入松与朱七的加入陷入了苦战之中。

    见到他们陷入苦战之中,欧阳四海显得面有难色,可是她很快的就做出了决定,正如骆冰说的那样,只要她带走了方德,即便是他们落在李小环的手,那也是有惊无险,若是连她也落在李小环手里,那李小环说不定会真的毫不犹豫的下杀手了,想到这里,她就凌空而起,向那艘驶来的快船全力飞掠而去。

    她的飞燕八式不愧是江湖中顶尖的绝技,虽然她带了一个人,却仍如掠波而过的春燕,毫来受阻,可惜的是她离那船实在是远了,而且还带了一个人,人到中途就去势衰,开始下坠,眼见她就要坠入江中,就在这时,一道长索飞卷而至缠住了她的细腰,将她那下坠的身子生生的拉起,而她就借着这一拉之力借力用力,再度掠起,一掠十来丈,稳稳地落在了船上。

    摇船的是一头戴向斗笠的青衣船姑。

第74章 苏醒的方德

    “多谢大姐搭救!”

    “好!”欧阳四海一咬牙她的船划各又快又稳

    欧阳四海答应了声,立刻扶着方德入舱,而那船姑则调转船头,将船向江心划去,她划船的动作很是娴熟,力道也很巧,很快就船就离开了码头,驶向江心。

    李小环本与三德激战,可是她见到欧阳四海带着方德跃上快船离岸而去,就勃然大怒,立刻丢下三德,向岸边追来,三德欲再度拦阻李小环,却遇上了两个高手,劫住她的正是投靠李小环的朱七与卓乘风。

    骆冰见到李小环发疯似的奔向码头,连忙上前拦阻,她要给欧阳四海多争取一点时间。

    见到骆冰拦住去路,李小环杀手立下,破月连环腿直取骆冰。

    若在平时她也许会顾及与骆冰之间的结义之情,可是此刻的她见到欧阳四海带走方德已是急红了眼,哪里还顾得上往日的情分。

    骆冰哪里招架得住她的破月连环腿,被她一连踢中了三腿,向外飞出了两丈,就在她倒地时,数把钢刀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李小环却毫不停留地冲到了岸边。

    她虽然赶到了码头,可是载着欧阳四海与方德的快船早已离岸二十余丈了,以她的轻功根本无法飞渡。

    在这一刻,李小环已气得浑身发抖:“韩五娘,你也来和我作对?”

    她的声音在此刻已变得非常凄厉。

    划船的船娘正是韩五娘:“你还是冷静些再和我作对。”

    “好,好,好,”李小环气极,转对欧阳四海:“欧阳四海,你尽管带阿我的阿德,我让你因为今天的决定后悔一辈子。”

    然后她火铳在手,对着正在与追兵交手文泰来的腿开了一枪。

    随着一声铳响,文泰来左腿中铳,倒地,左腿一片血肉模糊。

    三德听到铳声,忙回头,他一转过来,就见到了黑漆的铳口对准了自己,然后就见到一颗铁弹般的东西迎面而至,紧跟着他只觉得左胸一阵火热,然后整个人倒飞倒地。

    他们的武功虽强,可始终都是血肉之躯,却敌不过西洋新式的火枪。

    这一幕船上的欧阳四海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她想不到李小环竟然对文泰来和三德下了死手,李小环的声音已无比清晰的传了过来:“欧阳四海,不想他们死,你最好马上给我滚回来。”

    欧阳四海怒:“你居然对他们开枪,他们可是阿德的结义兄弟。”

    李小环语如刀:“我老公都没有了,哪顾得这么多?”

    “你这么做就不怕他狠你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我只争朝夕,他们让我丢了老公,就得拿命来赔,”李小环杀气映然:“不想她们死,你最好给我滚回来,我数到三,你再不回来,我就一铳打烂文泰来的脑袋。”

    她的火铳已对准了文泰来的头。

    欧阳四海急了:“不要,我这就回来。”

    “那你最好快点,”李小环语音冰冷:“现在我的心情很不好,很生气,我这人一生气就会紧张,一紧张就会发抖,铳也容易走火,希望你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我这就回去,你冷静点,”说罢,欧阳四海转向韩五娘:“麻烦大姐送我回去!”

    她的武功虽在李小环之上,可是她的心始终没有李小环狠,韩五娘将这一切都看得很清:“我看你还是不要回去,李小环只是以他们的性命要胁你,你不回去,他们还能留一命,你这一回去,不但是他们就连自己也性命难保。”

    欧阳四海苦笑:“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韩五娘臻首摇摇:“我还真看不懂你,明知是死还要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必须坚持的东西,回去是我的选择。”

    “要我做这样的事很难,至少我做任何事不会将自己陷入险地,”韩五娘说:“看在你这份勇气上,我教你一招,如果你一定要回去,最好将方老爷救醒,有他在,李小环就算是再怎么恨你,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动手。”

    欧阳四海被她一语惊酲:“多谢大姐指点。”

    “你去将他弄醒,我把船摇回去。”

    欧阳四海的脸上带着歉意:“那就麻烦大姐了。”

    “用不着这么客气,应看也算是我的朋友。”

    当下韩五娘就调转船头,将船划向码头。

    船刚靠岸,李小环就率着几个漕帮弟子跳了上来,韩五娘无惧,笑如故:“方夫人今天好大的威风,居然连官府中人也运用了。”

    李小环面如霜:“我也想不到你也来和我作对!”

    “那你想怎样,杀了我?”

    “是我的敌人,我一定会彻底的铲除,同样的事我不想发生二次。”

    她手里的洋枪已锁定了韩五娘。

    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她即将扣动扳机前,就听到了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把枪放下。”

    欧阳四海已将方德扶出了船舱。

    “老爷?”李小环立刻将洋枪收了起来,对身边的漕帮弟子说:“还不把老爷扶过来。”

    那几个漕帮弟子刚要上前,却被韩五娘拦住了:“这点小事就不劳这几位兄弟的大驾,”她马上过去搀住了方德的右臂:“方老爷,还是小女子扶你上岸好了。”然后她与欧阳四海径直扶方德上岸,并没有去看李小环那张铁青的脸。

    她们刚扶着方德上岸,就见到叶廷琛率着一干衙役分开人流而开,将欧阳四海、韩五娘团团围住,无比威严地说:“还不将这两个绑架方老爷的绑匪给本官拿下,若有拒捕,格杀勿论。”

    “是,大人!”

    众衙役大声答应,上前锁拿欧阳四海与韩五娘。

    韩五娘并没有动手与官府中人动手,那可是最蠢了,她的眼睛转向方德:“方老爷,你该不会这么没义气,让他们把我抓走吧。”方德闻听立刻上前,对叶廷琛说:“叶大人……”

    叶廷琛不待他说话就抬手阻止了他:“方老爷放心就是,本府身为一方父母官,自当造福一方,绝不容许自己的治下出现这等宵小之徒,危害地方治安,定当严惩这些宵小之徒,给大家一个交代,还社会一个朗朗的乾坤。”

    “其实这只是一个误会……”

    “方老爷宅心仁厚,处处宽以待人,本府佩服不已,”叶廷琛不等方德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但是这件事方老爷就不必说了,本府还没有到眼花耳聋的地步,绑架也许是个误会,但是拒捕伤人却是事实,于公于私,本府都得将他们带回衙门,依律而断,若是纵恶,那就是行凶了,希望方老爷不要让本府为难才是。”

    “打人的事与我无关,”韩五娘连忙将方德拉到了一旁:“再说了我可是江上划船,是她自己跳上来胁持我,我一个弱女子除了乖乘认命还能怎样,再说我还是有功的,如果不是我将她骗回来,方老爷早就被她抓走了,要抓大人只管抓她。”

    她的话未说完已见到了方德那双杀人般的目光。

    “不要这么看我,我说的也是事实,”韩五娘如此说:“我想你总也不会让他们把我也抓起来吧,大牢里可有不少跳蚤,蟑螂,想想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方德唯有苦笑,经她这么一说,这件事完全是没有可以转缓的余地了。

    李小环这时走了过来,说:“应看,这件事是不是误会,我相信府台大人定有公断,你就不要干扰大人办案了,来人送老爷回府。”

    “不了,还是我送老爷回去。”

    韩五娘扶着方德往外就走。

    可是她刚走了两步,两把衙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大人没有发话,你往哪里走?”

    “韩大姐是我的朋友,大人不会连她也抓吧?”

    “既然方老爷这么说,本府就卖方老爷一个面子,但是在结案之前,她不能离开秭归,必须随传随到。”

    韩五娘笑:“大人放心就是了,我绝不会离开秭归,我只怕我今天刚离开秭归,大人就会见到我的尸体,而最安全的地方就莫过于老老实实的呆在方老爷的府上。”

    她说这话时李小环的脸变得非常难看,她自然知道韩五娘是在说她。

    “但愿如此。”叶廷琛立刻命令众衙役:“把人犯全部押走,打入大牢,择日再审。”

    众衙役立刻上前将文泰来,三德,骆冰,欧阳四海押走。

    方德的脸色在这时变得很难看:“大人,人犯已经受了伤,你最好请个大夫给他们瞧瞧,要是他们就这么死在牢里,只怕于大人的前途有碍。”

    “这个本府自有主张,就不劳方老爷费心了。”

    随后他就拂袖而去。

    叶廷琛走后,方德将目光转向了李小环便让人将理他:“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听到这句话李小环的心灵震动不已,在这一刹那间她突然觉得以前的方德又回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然而就在她刚要说话时,方德已在韩五娘的相扶下分开人群走了。

    回去之后,方德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人也显得心事重重,那情形就象突然间老了几十岁,见到他这样子韩五娘实在是有些担忧,她实在害怕他这么下去会生病,于是她借着送饭的机会进去安慰方德,可是她见到方德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开解方德,无论是谁有李小环这么一个强势的老婆里都不会好受。

    见到她非常担心的样子,方德笑了笑:“不要为我担心,我没事。”

    他虽然笑,可韩五娘却觉得他笑得很难看:“你真的没事?”

    方德点了点头:“我没事,你今天也够累的,早点歇息,养好精神,我也许有事要你帮忙。”

    韩五娘臻首点点,然后退了出去,然而她刚退出去,就见到了一脸如霜的李小环,她的眼睛中充满了敌意:“韩五娘,你进进出出的,可够忙的。”

    “我只是在尽一个朋友的本分。”

    李小环冷哼:“在这里你最好安分守己,我相公虽然护着你,可是做人一定要知进退,守本分,千万不要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女主人,只有的女主人只有一个。”

    韩五娘望着李小环:“你真的很紧张方老爷!”

    李小环冷哼。

    韩五娘跟着说:“可是你也在怕,你到底在怕什么?”

    李小环冷笑:“你说我怕你?”

    韩五娘臻首轻摇:“方夫人怎么会怕我,我的小命可是在你手里捏着,不过我看得出你在害怕某些人,某些事。”

    “你只要知道,我随时都能把你杀掉就行了,希望你不要给我杀你的借口,”李小环的语虽然说得很慢,但是话语间却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意:“还有这后院你以后不要再来。”

    韩五娘却在这时笑了。

    李小环杏眉倒竖:“你笑什么?”

    “我终于知道你在怕什么了,你在怕应看,你怕别人将他抢走,所以你对任何人的戒心者很强,”她的话剑一般的刺中李小环的心窝:“既然这样,那我为了自保,就一定要呆在他的身边!”

    李小环怒:“不要逼我杀你!”

    “你杀不了我,”韩五娘极具自信:“第一,我的武功并不在你之下,第二,你不会当着方老爷的面杀我,否则的话,你早在码头上杀了欧阳四海那些人,所以只要我跟在方老爷的身边就绝对的安全,你最好对我客气的,不然的话,我很可能会横刀夺爱,在你们中间插上一脚。”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你要这么看也行!”

    说完这句话她已离去。没有再理李小环。

    李小环狠狠地说:“先让你得意几天,以后再收拾你。”

    然后她进屋去见方德,她见到方德时脸上尽是笑容:“外面的天气很好,怎么不出去走走,老是呆在屋里会生病的!”

    “你打算怎么处置文泰来,三德,骆冰,四海?”

    李小环闻听脸色不由一僵,可是她随后却又笑了:“瞧你说的,我倒想亲自处置他们,可是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力,抓他们的可是官府,再说了他们打伤那么多官兵,就是我不为难他们,府台大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方德摇头:“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李小环笑语盈盈:“你又何必为了这些外人和我置气。”

    “在你眼里他们只是外人么?”方德说得很慢,却又极具力量:“文泰来是我的结义兄弟,四海是我的妻子,而且他们对你都不薄,你怎么能对他们赶尽杀绝?”

    听到这话李小环沉默了下来。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方德终于将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

    “你都想起来了?”

    方德默默地点头。

    李小环苦笑:“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全想起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其实,我最在乎的是你,自你失踪以后,我一直都在找你,那天在汉口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我对你有的不只是愧疚,还有思念,”方德的一双眼睛望着李小环:“你以摄魂术,迷神药对付我,我不怪你,可是你不该置四海与四哥于死地!”

    李小环沉默了一会问:“你想我怎么做?”

    “放了他们,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李小环笑了:“让我放他们,没问题,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们正式的拜堂成亲,我要两湖地面上所有的官员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方德摇头:“拜堂成亲没问题,但是要两湖地面上所有的官员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你这可是为难我了!”

    “我既然说了,那你就一定办得到,”李小环眼波闪动:“你的好兄弟高进忠已经调任两湖,如今的他可是两湖地面上最大的官,两湖总督,只要他肯出面,那些官员谁敢不给他几分薄面。”

    方德想了想说:“行,这也由你!”

    李小环闻听之后显得很愉快:“成亲之后,我们永远住在秭归,你说好不好?”

    “你办得到么?”

    他的目光如电直似要看穿李小环的心底。

    李小环不说话了。

    这件事她的确办不到,她还要对付雷家,向雷老虎报仇。

    很快地李小环又笑了:“这件事我们慢慢地商量,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在我们成亲之后,我会放了四海姐、文泰来夫妇!”

    方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欧阳四海、三德、文泰来夫妇已经被打入大牢三天了,这三天来,那些狱卒并没有为难他们,反而是好酒好菜的招呼着他们,并为他们请来了最好的大夫为他们疗伤医治,到了第三天中午,李小环亲自到大牢来探望他们。

    骆冰见到李小环很愤怒:“李小环你还这里来做什么?”

    李小环笑:“当然是来看四嫂你了!”

    “名不敢当!”

    李小环叹息:“我知道四嫂你很生气,但是你不能怪我,女人是天生的弱者,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不狠一点是不行的,而且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对付你,在我的心里始终把你当成自己的大嫂,而现在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不该帮着四海一起来对付我,四海姐要对付我,我没话说,可是你呢,论交情,我们相识可在四海之前,你就算是不帮我,至少你也不该帮她对付我。”

    骆冰怒:“我们帮的不是四海,而是道义!”

    李小环连连摇头:“我不想听这些大道理,你帮她就是和我作对。”

    骆冰还要再说欧阳四海已拦住了她,问李小环:“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你还想杀了我们?”

    “杀了你们,我还没有笨到那个地步,杀了你们只会让德哥恨我一辈子,所以我决定过几天就放了你们!”

    骆冰冷笑:“你会这么好心?”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经决定放了你们,不过在放你们之前,还有一点小事让你们帮忙,”李小环笑着说:“本月十五,我和德哥正式的拜堂成亲,我希望你们能为我们证婚。”

    欧阳四海怒:“你用我们威胁他?”

    “随便你怎么说,”李小环回答说:“总之我们会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到时候我们会邀请两湖地面上所有的官员来见证这场婚礼,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不会有方德只有一个方应看。”

    骆冰怒:“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方家还有一个长辈。”

    “我知道你说的是二娘,但是这就不用四嫂你抄心了,”李小环笑语如花:“等她来的时候,我们早就拜过堂贺过房了,她就算不认我这个儿媳都很难,你就等着喝我们的喜酒吧!”

第75章 李小环要拜堂

    欧阳四海一张脸立刻冷了下来:“李小环,做人千万不要太过分,别忘了人在做天在看。”

    “我过分?”李小环的一张俏顿时脸寒了下来:“你说我过分,我和德哥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们只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方家的女主人就是我,而我现在只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对的?再说你和他已经做了十八年的夫妇,也该把他还给我了吧。”

    “阿德不是一件商品,可以任人摆布的东西,更由不得你抢来抢去,他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决定,”骆冰在一旁冷笑:“如果不是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他会任由你摆布。“

    李小环冷冷地说:”一个女人为了抢回自己的丈夫无所谓卑鄙不卑鄙。“

    骆冰语如刀:”方德是你的丈夫么?“

    “所以我决定择日跟他拜堂成亲,”李小环如此说:”只要拜了堂,就算是二娘来了,这门亲事,她不认也得认,而我就是名正言顺的方家少奶奶。“

    骆冰冷笑:“谁都知道欧阳四海才是方家的女主人......”

    ”所以从今天起方家的女主人就换我李小环,“李小环将目光转向欧阳四海:”如果你肯叫我一声少奶奶的,没准哪天我会心肠一软,给你一个妾室的名份。“

    欧阳四海此时冷冷地说:“我要见阿德一面!”

    “我不会给你任何破坏我们婚礼的机会,另外我告诉你替我们主持婚礼的是湖广总督高进忠。”

    骆冰冷冷地说:”你好无耻,居然抢人家的相公?“

    “说什么都由你,我不在乎,我们拜堂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改变,我来这里只是出于礼貌通知你们一声,如果你们没有兴趣给我证婚,那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着,如果你们改变主意的话,就让狱卒来通知我。”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欧阳四海虽然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骆冰见状连忙安慰她:“不要着急,相公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欧阳四海无奈地流泪:“我能不急么,我的相公要和别人成亲了,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事情还没有到档可收拾的地步,”骆冰说:“李小环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请高进忠为他们证婚,而这就给了我们一线机会,只要你能见到高进忠,和他说清事实,相信他一定会帮我们。”

    骆冰的话顿时燃起了她心中希望:“不错,现在能帮我的只有进忠了,他与阿德情如手足,一定会帮我们。”

    现在的她只能寄希望于高进忠了,可是李小环会让她见到高进忠么?

    接下来的几天,李小环没有再来大牢看他(她)们,而是全力的筹办她与方德的婚礼,不到两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两湖地区。永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事实是搞不懂李小环在搞什么鬼,立刻找到了方德,她找到方德时,他正一个人独自坐在院中的石桌畔慢慢地品着一盏香茗,而她在对方的脸上却找不到一点喜悦。

    见到永宁时方德的脸上才有了一点笑意:“你来了!”

    永宁在他的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盏香茗,然后问他:“你和李小环在搞什么鬼,你们本来都是老夫老妻了还玩什么二拜花堂。”

    她对这件事很是好奇。

    对此方德只有苦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就不要再问了!”

    “我们是好兄弟,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什么为难的事说出来,我帮你摆平。”

    方德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件事不能你能摆平的。”

    永宁冷哼:“瞧不起人么,在湖广这个地面上还没有我摆不平的事。”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了一个极淡的声音:“你的心意我代外子谢过了。”

    永宁回头就见到了李小环:“我真不知道你们夫妻在搞什么鬼,都已经老夫老妻还二拜花堂,这很好玩么?”

    李小环自是一福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我们夫妻间的事,就不劳东方兄弟费心了,你只要等着喝喜酒就是了。”

    “我真搞不懂你们,”永宁连连摇头:“除非你们根本就不是夫妻。”

    李小环闻听声音立刻变得很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听到她的声音变冷永宁不禁心中一寒,连忙说:“我只是随口说说,大嫂你千万别往心上去。”

    李小环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这话而改变。

    “她只是随口说说,你又何必这么认真。”

    李小环仍然没有说话。

    永宁见到气氛有些不善,立刻起身告辞:“我先走了,你们夫妻慢慢聊,过几天我再来喝你们的喜酒。”

    见到永宁要走,李小环才觉得自己有点不尽人情,当下她说:“不要和嫂子见外,既然来了还是多陪陪你方大哥,他在这里一个熟人也没有,而我还有许多事要忙,,他一个人很孤单的。”

    “还是改天吧!”

    说完这句话,她就飞也似的走了。

    说句实在的,她确实有些怕李小环。

    永宁走后,方德将目光转向了李小环:“你不在前面忙着筹办婚礼,来这里做什么?”

    李小环微笑着在他的对面坐下:“做妻子的陪自己的老公也不行么?”

    方德没有说话。

    李小环眼睛闪闪:“进忠已经接到我们的喜帖了,估计明天黄昏就会到码头,我们一起去接他好不好,他可是你的好兄弟!”

    “我就不去了,见了他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不去行么,他可是你从小到大的好兄弟!”

    “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件事。”

    “既然你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接他,”李小环笑得很好看:“你就在家里好好地歇着好了,反正你身体不舒服,他也不会怪你。”

    她说这话时不禁松了口气,其实她也不愿方德在婚前见到高进忠。

    高进忠是在李小环与方德成亲前的头一天到达秭归,方德可是他的好兄弟,如果没有方德的支持,他绝对不会有今天显赫的官爵地位,所以他在接到李小环的信后,立刻赶往秭归,他最在意的就是方德的下落,当然李小环并没有告诉他,她要与方德成亲的事。

    下船之后,高进忠并在迎接他的人群中没有见到方德,于是他的眉锁了起来,他和方德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以前第一次他去杭州,方德都会骑着快马去迎他,有一次居然一口气迎出了三十里,可是这次方德竟然没有来接他,这实在是出人意料,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直接问李小环,只有先将疑问压在心底。

    事实上方德非但没有来接他,这连他的洗尘宴也没有出席,这也太不正常了,莫非是方德出了什么意外,于是他匆匆地结束了洗尘酒,将一干官绅遣散,将李小环独自留了下来:“小环,阿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这句话刚说完就见到李小环的眼睛红了,在这一刻,高进忠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方德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是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大将,显得很镇定:“不要怕,不管什么事说出来,高大哥替你作主!”

    “他只是病了!”

    高进忠马上站了起来:“我这就去看他!”

    “你不能去,大夫说他的病会传染的,而且见不得风!”

    “请过大夫没有?”

    李小环连忙点头:“他的病已经好多了。”

    高进忠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小环还有一件事要请高大哥帮忙,”李小环咬着朱唇:“我要和德哥日天成亲,可是我们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亲人,所以我想请高大哥为我们主婚!”

    高进忠眉深锁:“你要在这个时候要嫁给阿德?”

    “是!”李小环用力的点头:“你是知道的,我喜欢德哥,德哥也喜欢我,嫁给他是我最大的心愿,可是我们因为种种原因却走到了今天,所以小环斗胆请高大哥玉全。”

    “二嫂和四海知道么?”

    李小环摇头:“不瞒您说,我遇上德哥的时候,他已经重伤昏迷了,他醒来以后,把从前的一切都给忘了,现在的他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所以我没有告诉方家,现在他不叫方德,而叫方应看。”

    高进忠叹息:“你这是在逼你高大哥了!”

    李小环望着高进忠:“高大哥一向是最重疼小环了,所以你就让小环任性一次,小环,相信你一定会帮我。”

    “可是我这么做了怎么对得起四海,又怎么向二娘交代?”

    “难道在高大哥的心里我比不上四海姐?”

    高进忠连连摇头:“你知道高大哥不是这个意思。”

    “从小到大,高大哥什么都帮我,所以我只能求高大哥你了,你就让小环再任性一次,若是二娘怪罪下来,小环一力承担,再说了事急马行田,我们这又不是再做坏事,是在为德哥冲喜,说不定我们这么一冲喜,德哥的病就一下子全好了,只要治好了德哥,谁还会来怪我们。”

    高进忠无奈的苦笑,自小他视她如妹,对于她的要求他从来就没有拒绝过,更何况这次是给方德冲喜,他更没有拒绝的理由,在他的心里,没有任何事比方德康复更重要,而且方德对李小环的感情他也是知道的:“好,为了阿德我就破例一次,相信二娘也不会因此怪我先斩后奏!”

    李小环大喜:“那小环就在这里谢过大哥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你也早点回去歇着,这两天你也有好多事情要忙的。”

    李小环愁容尽展:“那小环就不打扰大哥歇息了。”

    “我送你出去!”

    当下高进忠将李小环送出了馆铎,然而就在他将李小环送走之后,就听到衣袂响起:“谁:”

    “我!”

    出现在高进忠身后不远处的是一年青英俊的后生。

    ——永宁。

    高进忠虽然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你又是谁?”

    永宁冷笑:“高大人果然是贵人事忙,居然连我也记不起来,不过高大人记不得我不要紧,但是这个东西你不会忘记吧!”他的手上已多了一块镶着两条金风的凤牌。

    见到手里的人凤牌,高进忠不禁一惊,龙牌可是代表着皇帝,而凤牌却代表着太后,据他所知太后将此牌赐给了她的义女永宁格格,在这一刹那间,他哪里还不知道面前的俊俏后生是谁,面前的俊俏后生分明就是女扮男装,于是他就行参拜之礼,要知道面前这位格格不仅深受太后宠爱,就连那几位王爷也要礼让三分,开罪了她只怕将来仕途有碍,于是他连忙行参拜之礼,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就被永宁拦住了:“高大人,我们进去说。”

    进入馆铎之后,手下献上香茗之后,高进忠将手下打发了出去:“格格这次来南下,不知道有什么需要下官效劳地方?”

    “我的事你就不要打听了,”永宁没有和他拐弯抹角:“我这次来是为找你,只是想让你出面去救一个人!”

    “能为格格效劳是下官的荣幸,但不知格格想救谁?”

    “方应看!”

    “方应看?”高进忠微感意外:“格格认识他?”

    “他是我的好兄弟,你说我认识不认识他,”永宁气冲冲地说:“他正在正被李小环软禁了起来,逼着拜堂成亲,我这个做兄弟的当然要帮他了,而且那个李小环我一见她就觉得她很不顺眼,她居然还凶我,如果真的让她嫁给了应看,将来哪里还有我说话的份,这件事我一定要给她搅黄了不可。”

    高进忠眉微锁,永宁居然让他做这件事,这倒在他意料之外:“以下官之见这件事格格就不要管了,这毕竟是人家夫妻间的事。”

    “什么夫妻,”永宁冷笑:“你当我是白痴,如果她真的是应看的老婆,用得着把他软禁起来,不让别人见象防贼一样的防着么?另外我不知道我那个傻兄弟跟方德有什么关系。可从李小环把欧阳四海抓起来,逼着他和她成亲,我看她分明就是心中有鬼,搞不好是她抢了人家的老公。”

    听到李小环将欧阳四海抓起来,高进忠坐不住了:“等等,你说小环把四海抓了起来?”

    永宁点头:“是啊!”

    高进忠眉深锁:“不是阿德病了,她为了给他冲喜才嫁给他的么?”

    永宁冷笑:“我管他什么阿德,我说的是我的好兄弟方应看,他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高进忠不禁有些好笑,搞了半天她居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方应看就是方德,江南方家的方德,公子不会连你要帮的是谁都不知道吧?”

    永宁顿时感到自己很没面子:她悻悻地说:“我哪里知道这些,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忆了。”

    “你说他失忆?”

    “听李小环说几个月前他得了一场大病,整整地烧了七天,病好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到底实情怎样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个李小环心机很深,而且她和方德的事当年闹得众人皆知,这也不排除她要趁方德失忆之际,将他牢牢地绑在身边!”

    高进忠已冷静了下来:“怪不得她不让我见阿德,对了她把四海关在哪里?”

    “府衙大牢!”

    永宁回答得很干脆。

    高进忠微怒:“她居然把四海打入了大牢,这也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把四海打入大牢,就算是她如愿嫁入了方家,那也是老幺,怎能不顾尊卑?”

    永宁臻首点点:“嗯,这个李小环在秭归势力倒是很大的,就连知府也对她言听计从,你想救人就趁早,如果让李小环知道了,那会很麻烦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她一疯起来就连我也怕她几分!”

    “人,我一定要救,可是有一件事我就不明白了,这件事与格格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冒着得罪李小环的风险来告诉我这伯事?”

    永宁振振有词:“应看是我的好兄弟,好兄弟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才是咱们江湖人的英雄本色,倒是你一点礼貌都不懂,我这么辛苦来通风报信,你居然这么和我说话,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江湖?”高进忠笑了:“江湖之中风高浪急,不是格格你可以适应的,若是因为对江湖的好奇而把自己的命赔上,那就不划算了,所以格格还听下官一句劝,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我的事就不用你费心了,”永宁冷笑:“不过你倒是有点本事,我这一路从北到南还没有人能认出我是女扮男装,就连方德也只当我是个爱占便宜的小兄弟,你还是第一个。”

    高进忠回答说:“我这位兄弟对大事刻求认真,一丝不苟,却不会在小事上费神,可你却不能因此瞧不起他。”

第76章 欧阳四海的越狱

    “那是自然,”永宁很自豪地说:“荣亲王和各胖子那都是权倾朝野,党羽众多的人物,在的大清朝,谁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可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对我这位兄弟推崇倍加,荣亲王说他是他平生所遇的劲敌,和绅则说他是天下第一的智者,当然是皇上除外,这样的人我那里敢瞧不起,对了,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女的来着?”

    高进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永宁,过了很久才说:“那是因为格格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留意过男人,虽然格格装了男装,可动作和脾气都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些女性化。”

    永宁听得一愣:“你是说我的化装术是没用了?”

    “那倒也不是,”高进忠回答说:“一般只要不细心留意,还是看不出来的。”

    “那你说方德能不能?”

    高进忠摇头:“我那个兄弟虽然精明,可他从来都是大事清楚,小事糊涂的人儿,应该认不出来吧。”

    永宁大大的出了口气:“认不出来就好,我还真怕他不认我这个兄弟了。”说到这里她跟着问高进忠:“见过的男人太多了,你什么时候才肯跟我去见李小环?”

    “在见李小环之前,我必须先把四海从牢里救出来。”

    “行,”永宁立刻站了起来:“我们这就去见叶廷琛。”

    高进忠连连摇头,永宁虽然是一片好心,可是她却太冲动,思虑不周:“格格觉得我们这么去见叶廷琛有用么?”

    “你是叶廷琛的上司,我就不信他敢驳你的面子。”

    高进忠笑笑:“我是叶廷琛的上司不假,可是我们并不是一条道上的,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荣亲王,如果我就这么去见他,他一定会和我打官腔。”

    “他敢不放人,我就剁了他。”

    高进忠只有苦笑:“我的好格格,身在官场就一定要依官场的规矩去解决,快意恩仇只属于江湖,绝对不能用到官场上,否则还要大清律例做什么,如果今天我们剁了叶廷琛,那明天皇上剁的就是下官的脑袋,就算是叶廷琛出于下官的压力放了四海,可是他也会上折子弹劾下官,说下官越权,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还是得想一个稳妥的方法。”

    永宁眉微深:“哪有时间让你拖下去,再过两天方德就要和李小环拜堂成亲了,若是让他们拜了堂,可就什么都晚了。”

    “方家对我有恩,方德更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四海更是视我如兄如父,二娘更是待我如同已出,可以没有他们就不会有今天的高进忠,他们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如果方家有难,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那你还在等到什么,若是皇上问起,你就推到我身上好了。”

    高进忠以奇怪的眼神望着永宁:“你倒急什么,小环就算是嫁了方德,那也是小三,倒是格格这么着急做什么?”

    “方德是我的好兄弟!”

    永宁回答得理直气壮。

    高进忠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永宁的眼睛,直似要看穿永宁的心底:“格格如果是为方德好,那就离他远点,不要进入他的世界,你们根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永宁冷笑:“方德是我的好兄弟,他的忙我一定会帮,既然你不出手那我出手,没有你这件事我也能摆平。”她气呼呼地往外便走。

    她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了高进忠的声音:“格格还是稍安勿燥的好,欧阳四海的才智武功绝不在李小环之下,她的怀月一线牵更是江湖中不败的绝技,在众多女流高手中她称得上是第一,更重要的是她的方家的少奶奶,在江南谁会不给她几分面子,叶廷琛既然敢帮李小环抓她,必有所恃,如果你得罪了李小环,下场一定比欧阳四海更惨。”

    永宁冷笑:“至少我不会和你一样贪生怕死。”

    “要救人就要等一个时机,鲁莽的冲动只会让自己更被动,如果格格有兴趣的话,就不妨坐下来,看看高某是怎么处理这件事!”

    “不必了,”永宁头也不回地走:“没有你,这件事我也一样搞定!”

    第二天李小环就听到了一个坏消息,,至少对她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这个消息是叶廷琛差人送来的,那就是有人昨夜独闯大牢,将欧阳四海,三德及文泰来夫妇救走了,接到这个消息之后,李小环坐不住了,让这些人走脱,她的日子就别想安稳了,立刻跟着前来送信的衙役前往关押欧阳四海等人的牢房。

    李小环赶到大牢时,叶廷琛及一干衙役已在现场,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被点了穴道而僵立不动的狱卒。

    叶廷琛见到李小环立刻他家了上来:“方夫人,你来了。”

    “叶大人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夜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廷琛苦笑:“目前本府只能告诉夫人,昨夜有人闯入大牢,制服了所有的衙役,救走了欧阳四海一干人犯,方夫人若是想知道实情,还先请解开这些废物被点的穴道。”

    李小环看了看僵立在当场的差役,随后为他们解穴,好在点穴者所用有折是普通的手法,并不难解,众狱卒的穴道刚被解开就一下子全倒在地上喘息。

    叶廷琛见状感到很没面子,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大声喝骂:“你们这些混蛋还不本府滚起来!”

    那些狱卒听到叶廷琛的喝骂声,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们一爬起来就听到了李小环的声音:“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为首的狱卒连忙回话:“回李姑娘,小的昨晚巡牢时,看到一个黑衣人影突然闯了进来,小的刚要呼喊,就觉得胸口一麻,就不能动了,随后就看到他一剑劈开了对面的牢门,那样子就象切豆腐一样。”说到这里他就觉得浑身发寒,但是于此同时他又感到幸运,如果昨晚那人用剑劈他,他就是有十条命都死定了。

    叶廷琛恨铁不成钢:“一君没用的东西!”

    李小环在他的喝骂中却走向了被利剑劈开的女牢,牢里空荡荡的已无一人,而地上只有一只被利剑劈为两半的大锁,望着被利剑劈为两半的大锁,李小环暗自震惊,劫牢者的武功显然是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叶廷琛见状连忙走了过来说:“李帮主请放心,本府一定加派人手务求将他们全部抓回来。”

    李小环摇了摇头:“不必了,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是那么好抓的,不过小环倒真的有件事要大人全力相助!”

    叶廷琛忙说:“李帮主吩咐就是!”

    “过两天就是我与方德拜堂成亲的大好日子,这无论是对大人,还是小环都很重要,”李小环一双眼睛望着叶廷琛:“如果我能顺利的成为方家的女主人,无论是对大人还是荣亲王的计划都有百利而一无害,所以我不喜欢任何人破坏我的婚礼,尤其是欧阳四海那个女人,所以我希望大人能让所有的衙役都换上便宜装来参加我的婚礼,那个女人不一出现倒也罢了,若是一旦出现,,就给我立刻拿下,必要时格杀勿论。”

    叶廷琛有些迟疑:“当着方德的面杀他老婆这不好吧?”

    “所以我才要你出手,”李小环的目光变得很锐利:“她是匪,你是官,官杀匪天经地义,毕竟欧阳四海是越狱的逃犯。”

    叶廷琛苦笑,李小环分明就是要让他背锅,而且这口锅还真不是一般地大,欧阳四海是什么人,那可是方家的少奶奶,这一代的女主人,事后也许方德拿李小环没办法,可这火头绝对会发到自己身上:“有这个必要么?”

    李小环淡淡地说:“她不死,人这个方家的女主人的位置也坐稳,若是我无法坐到那个位子,你和荣亲王也拿不到多少好处,若是你想多拿点好处,就得多出一份力,虽然事后你会得罪方家,可在这世上哪有光拿好处,却不想付出的事,有这样的好事就麻烦你支一声。”

    叶廷琛没有说话,得罪方家和事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当然最好是欧阳四海不在我的婚礼上出现,只要我们拜了堂,我就无须再怕任何人,就算是二娘亲临,那也拿我没折,我这个儿媳妇她不想认也得认,到时候我绝忘不了大人的好处。”

    叶廷琛大喜,能让方家攀上关系,他自是求之不得,于是他信誓旦旦地打保票:“这件事本府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李小环笑语:“那小环的将来就全仰大人了。”

    “方夫人太客气了,明天就是方夫人的大喜之日,想必你一定还有许多事要忙,你还是回去歇着吧,千万不要累着了,再说新娘子在婚前是不能抛头露面的。”

    “小环是该回去了。”李小环的脸上带着笑意:“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得见见我那位高大哥,他可是位用剑的高手,相信他一定能从断锁的裂痕上看出劫狱者的武功家数,这个跟头我可不能栽得莫名其妙。”

    “你是说劫狱的是高大人?”叶廷琛说:“有这个可能,他与方家交情过硬,更何况他一到姊归,欧阳四海就被救走了,他的嫌疑的确最大。”

    “我可没有这么说,大人请慎言!”

    叶廷琛陪笑:“方夫人说的是,本府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高提督还是本府的顶头上司,本府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大人知道就好!”

    从大牢里出来之后,李小环径自去了高进忠下榻的馆驿,一进入馆驿,李小环就见到了女扮男装的永宁,永宁本来在院子里玩西洋足球,可是她一见到李小环,就有些胆怯,一溜烟地跑开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

    见到永宁出现在这里,李小环感到很意外,然后她想到自己抓捕欧阳四海的事已经瞒不住高进忠。就在她疑惑重生之际,就听到了高进忠的声音:“小环,你不得正好,我正准备找你去。”

    李小环虽然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是脸上却仍然是灿烂的笑容:“小妹也有话和大哥说。”

    “我们进去说。”

    进入客房,双方落座后李小环笑着说:“不知高大哥找我什么事?”

    听了她这话高进忠沉默了下来,而且脸色显得很凝重,过了好一会才说:“小环,你高大哥虽然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可也不笨,更不希望被人当枪使。”

    “小环不知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确很聪明,比你高大哥聪明多了,聪明是件好事,但是做人千万不能聪明反被聪明误,听大哥一句劝,放了四海,不要把事情搞到无论收拾的地步,否则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李小环脸上的笑不见了:“是永宁告诉你我抓了欧阳四海!”

    高进忠没有否认。

    李小环玉齿尽啐:“真是个多嘴的丫头,早知道我就该连他一起抓起来。”

    高进忠微怒:“那你是不是要连我也一起抓起来。”

    “大哥说笑了,她的事我可以不管,可是我知道一件事,”李小环一字一字地问他:“我只想知道高大哥你是帮我还是帮她。”

    “我不可能帮着你对付四海,可也不会帮着四海对付你,至于你和方德的婚事,我不会支持,也不会反对,这一切得看阿德的意思,如果他坚持和你成亲,我就为你们主婚,毕竟你们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很让人遗憾的,但是前题是你必须保四海的安全!”

    李小环这才展颜而笑:“如果你只是担心我对四海不利,那就放心好了,我的确是抓了四海、三德和文泰来夫妇,不过咱们这位少奶奶可是福星高照,到处都有贵人相助,昨天夜里有人闯入大牢,把他们全救走了。”

    高进忠淡淡地笑了:“你认为这种瞒天过海的手段在你高大哥面前有用么?”

    “我没有说谎,如果我杀了四海德哥会恨我一辈子,这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李小环将断锁放在了高进忠面前:“这大锁是劫牢的高手用剑劈开,我来打高大哥你,就是因为你是个用剑的高手,希望你能从断锁的切面上看出对方的武功家数,却不想被你误会了。”

    “是么?”

    高进忠的声音很淡,他拿起了那两片断锁,然后他的脸色变得凝重,那断锁的确是被用剑劈开的。

    李小环问:“大哥可看得出是何人所为?”

    “这种大锁中精钢打制,质地过硬,能一剑将他劈开的并不多,最多也超不过十个,要南方也只有四人可以办到!”

    “愿闻其详!”

    “冯道德剑术过人,其所持的佩剑是武功历代掌门相传的七星剑,削铁如泥,应该可以劈开此锁,鄂大人臂力惊人,刀法刚猛无比,当世之上称得第一,也可以做得到,其次就是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他的天羽二十剑自出道以来,未遇敌手……”

    他的话未说完,李小环已接着说:“除了他们就是高大哥你了,你的惊天八剑也能做到。”

    高进忠冷笑:“你不会认为是我救了四海吧?”

    “本来我的确是在怀疑,尤其是我在你里见到永宁那丫头就更加怀疑,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对四海落难不救,这也是我没有告诉你的原因,可是冷静下来一想,却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你现在可是朝廷的封疆大吏,以你的身份大可以到衙门去要人,叶廷琛是你的下属,他不会不给你这个面子,又何必去冒这个险去劫狱。”说到这里李小环笑了:“但是不管怎样,小环都得向高大哥道个歉,我们相识多年,小环实在是不该怀疑大哥。”

    “其实你担心的不该是我,也不是四海,而是阿德,只要你能抓住他的心,那你在方家的地位就会稳如泰山,除非你对自己没信心。”

    “我这么会对自己没信心?论武功,论胆识,我无一不在欧阳四海之下,而且我和阿德是真心相爱,他爱我,我也爱他,她只不过是运气比我好,一出生就与阿德定了亲,除此之外,我哪点不如她。”

    高进忠在笑:“既然如此,那你还在怕什么?”他的一双眼睛紧盯着李小环。李小环只觉得他的目光如电直似要看穿她的心底,当下她也在问自己,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可是她想了很久,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高进忠继续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把心思花在别处,只要牢牢地把握住方德就行,否则你做什么都没用。”

    “高大哥教训的是,小环承教了。”

    李小环走后,永宁立刻出现在了高进忠面前:“真有你的,不愧是湖广提督,三两句话就把那个母老虎给打发了,可是我真搞不懂,你昨晚一直都在馆驿里,怎么救得欧阳四海?”很显然她一直在听高进忠与李小环的谈话。

    高进忠苦笑:“格格该不会认为是我劫了大牢吧?”

    永宁冷哼:“别和我装了,除了你谁还会冒险劫狱去救欧阳四海。”

    “四海我一定会救,可是我绝对不会用这么蠢的方法,”高进忠回答说:“本来二女争夫,这也没什么,最多不过是罚些银子,就算我不出面,四海也无大碍,可是她这一越狱,那可就是逃犯,只会将事越搞越大,李小环正可以利用这点让叶廷琛通缉她,我敢担保只要四海明天一出现,她就会利用官府将她拿下,救他的人虽然是好心,却因此将此事变得更糟。”

    “你说欧阳四海明天一定会出现在李小环的婚礼之上。”

    高进忠点头:“四海和小环完全不一样,她是外柔内刚,遇到的压力越大,弹性就会越大,她绝对不会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而这个李小环这些年变得连我都不认识她了,现在的她手段狠,城俯深,为达目的已经是不择手段,若是让她进入方家,方家只怕要从此多事了。”

    “那你一定要阻止她?”

    “现在的这些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高进忠叹息:“你不是说方德已经失忆了么,现在他的眼里只有一个李小环,他连我这个兄弟只怕也不认得了。”

    “至少你也得试试。”

    高进忠点了点头:“也许我得去见见方德了。”

    永宁小嘴一撇:“只怕李小环心中有鬼,不肯让你见他!”

    高进忠笑了笑:“那倒未必,如果方德真的和她成亲,他就一定会让我见他,因为她还需要我替她主婚。”

    永宁立刻说:“我和你一起去。”

    高进忠没有拒绝,其实他知道他就算不让这丫头去,这丫头也会跟着:“你去也行,不过我有许多话和阿德说,你不许多嘴。”

    永宁立刻打保票:“我保证在一旁老老实实地呆着,不打扰你们!”

    她虽然作出了保证,可是高进忠却知道她的可信度很低。”

第77章 李小环 高进忠与方德

    就在她疑惑重生之际,高进忠自花厅里走了出来:“小环哪,你来得正好,我打算让人去找你,没想到你这就来了。”

    李小环虽然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是脸上却仍然露出是灿烂的笑容:“小妹也有话和大哥说。”

    “我们进去说。”

    进入客房,两人分宾主落座后李小环就问高进忠:“不知高大哥找我什么事?”

    听了她这话,高进忠顿时沉默了下来,而且脸色显得很凝重,过了好一会才说:“小环哪,你高大哥虽然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可也不是个傻子,更不希望被人当枪使。”

    李小环笑:“高大哥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谁会拿你当枪使?”

    高进忠一双眼睛静静地望着李小环:“高大哥知道你这人从小就很聪明,比你高大哥和阿德都要聪明,这人呢聪明是件好事,但是不要玩那些小聪明,更不要把所有的人都当成不能傻瓜,否则那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在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傻瓜,可以任由你摆布的。”

    李小环开始笑不出来了,虽然她知道方德和欧阳四海这事瞒不了高进忠多久,却不想高进忠这么快就知道了方德和欧阳四海的事:“高大哥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胡涂,高大哥也不和你捉迷藏了,咱就直话直说了,”高进忠如此说:“我刚到姊归时跟你说我要见方德,可你跟我说阿德得了一种会传染的怪病,不让我见他,还说你要跟阿德成亲,给他冲喜,要我给你们主持婚礼,既然是给阿德冲亲,高大哥也就答应你了,可是现在在我这却还有另一种说法,阿德他只是失忆,并没有什么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阿德这些天一直都跟你在一起,更重要的是你还抓了欧阳四海,逼着阿德和你成亲,如果真有这事,高大哥劝你一句,趁事情还没有闹到无论收拾的地步,你最好悬崖勒马,否则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李小环脸上的笑不见了,脸上阴晴不定:“是永宁告诉你我抓了欧阳四海?”

    高进忠没有否认。

    李小环玉齿尽啐:“真是个多嘴的丫头,早知道我就该连他一起抓起来。”

    高进忠微怒:“那你是不是要连我这个提督也一起抓起来。”

    李小环连忙赔笑:“高大哥说笑了,你可是朝廷的大员,就是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

    高进忠冷哼:“你还知道这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

    “好啦,我们不说笑了,”李小环一双眼睛盯着高进忠:“一个女人为了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是用了一点点手段,那也是应该的,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当我和欧阳四海发生冲突时,高大哥你是帮我还是帮她。”

    “你还用得着我帮么?”高进忠冷哼:“这些年不见,没想到你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现在就边四海都让你弄到牢里去了。”

    “绕来绕去就太没趣了,咱们就直接点,”李小环一双星眸凝视着高进忠:“不瞒你说,我的确是抓了四海、三德和文泰来夫妇,不过咱们这位少奶奶那可是福星高照,不管到了哪里都有贵人相助,即使是在人地两生的姊归也一样,我前脚把她抓到牢里,后脚立马就有人闯进大牢把他们全给救走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找叶廷琛去查证一下。”

    “叶廷琛,”听到叶廷琛这个名字高进忠顿时笑了:“难怪这些年我们踏遍大江南北,黄河两岸都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你的消息,没想到你居然投靠了荣亲王,难怪你能在短短数日之里打跨聂天赐,拿下两湖漕运。”

    “我一个弱女子想要在江湖立足,后面没有一个更够大的靠山怎么行?”

    “荣亲王的确是权焰滔天,只可惜这个人野心很大,难有善终,我如果是你就会离他远远的,否则只怕将来他东窗事发,你必然会受到他的连累。”

    李小环幽幽地说:“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我还能回头么?”

    高进忠的声音很淡:“给你一个忠告,不要伤害四海,她是将来唯一能帮你的人,今天你伤害了她,断得就是你自己的后路,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四海她一定还在你手上。”

    李小环苦笑:“你怎么认定欧阳四海现在还在我手上?”

    高进忠冷哼:“瞒天过海,你以为你玩得很高明么,只可惜再高的计谋也有破碇,就拿四海来说,只要方家的人来了姊归,她就可以从牢里大大方方的走出来,你说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越狱,让自己的头上多一个罪名,如果说要说理由的话,那唯一的理由就是有人不想我见到她。”

    李小环表现得很坦然:“我真的没有说谎,四海若是死在我手上,德哥他会恨我一辈子,这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她直接将牢门的断锁放在了高进忠面前:“这大锁是劫牢的高手用剑劈开,我来找高大哥你,就是因为你是个用剑的高手,希望你能从断锁的切面上看出对方的武功家数,却不想被你误会了。”

    “是么?”

    高进忠的声音很淡,他拿起了那两片断锁,然后他的脸色变得凝重,那断锁的确是被用剑劈开的。

    李小环问:“大哥可看得出是何人所为?”

    “这种大锁中精钢打制,质地过硬,能一剑将他劈成两半的人并不多,在江湖上最多也超不过十个,要南方也只有四人可以办到!”

    “愿闻其详!”

    “冯道德剑术过人,其所持的佩剑是武功历代掌门相传的七星剑,削铁如泥,应该可以劈开此锁,鄂大人臂力惊人,刀法刚猛无比,当世之上称得第一,也可以做得到,其次就是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他的天羽二十剑自出道以来,未遇敌手……”

    他的话未说完,李小环已接着说:“除了他们就是高大哥你了,你的惊天八剑也能做到。”

    高进忠冷笑:“你不会认为是我救了四海吧?”

    李小环淡淡地说:“本来我的确是在怀疑,尤其是我在你里见到永宁那丫头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对四海落难不救,这也是我没有告诉事情真相的原因,可是冷静下来一想,却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你现在可是朝廷的封疆大吏,以你的身份大可以到衙门去要人,叶廷琛虽然是荣亲王的人,可在表面上他还是你的下属,如果你强行出面问他要人,我想他不会驳你的面子,他那个人可是圆滑得很,谁也不会去得罪,又怎么会为我一个外人去得罪你这个上司?但是不管怎样,小环都得向高大哥道个歉,我们相识多年,小环实在是不该怀疑大哥。”

    高进忠的声音很淡:“其实你担心的不该是我,也不是四海,而是阿德,只要她心里有你,那你在方家的地位就会稳如泰山,否则任你做什么都没有用。”

    “我怎么会对自己没信心?论武功,论胆识,论学识,我无一不在欧阳四海之下,而且我和阿德是真心相爱的,他爱我,我也爱他,她只不过是运气比我好,一出生就与阿德定了亲,除此之外,我哪点不如她?”

    高进忠在笑:“既然你对自己信心满满的,那你还在怕什么?”他的一双眼睛紧盯着李小环。

    李小环只觉得他的目光如电直似要看穿她的心底,当下她也在问自己,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可是她想了很久,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高进忠继续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把心思花在别处,只要牢牢地把握住方德就行,如果连阿德对你都死心了,你做的一切还有什么用?”

    “高大哥教训的是,小环承教了。”

    李小环走后,永宁立刻出现在了高进忠面前:“真有你的,不愧是湖广提督,三两句话就把那个母老虎给打发了,可是我真搞不懂,你这几天你一直都呆在馆驿里,怎么救得欧阳四海?”很显然她一直在听高进忠与李小环的谈话。

    高进忠苦笑:“格格该不会认为是我劫了大牢吧?”

    永宁冷哼:“别和我装了,你说除了你之外,谁还会冒险劫狱去救欧阳四海。”

    “四海我一定会救,可是我绝对不会用这么蠢的方法,”高进忠回答说:“本来打伤官差这事说大也不是很大,再说又没有死人,最多也就是罚些银子,就算我不出面,四海也无大碍,可是她这一越狱,那可就成了逃犯,只要她一在姊归露面,官府就会通缉她,你说她现在还敢面么,既然她不敢露面还怎么阻止李小环和阿德拜堂成亲,我敢肯定只要她一出现在李小环的婚礼,李小环就会利用官府将她拿下,到时就是本督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救他的人虽然说是一片好心,可他却因此将此事变得更糟。”

    永宁顿时愣住了:“不会这么糟吧?”

    高进忠反问:“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永宁嘴巴撇撇。

    “我知道格格手下跟着四位大内高手,这些天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们,他们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他们可是有腿又有脚?”

    “不知道就算啦,不过你可得让他们小心些,虽然他们都是大内高手,受皇家所派,可以便宜行事,但是这类民事案,还是不要介入的好。”

    永宁很不屑地说:“不就是一个李小环么,犯得着前怕狼后怕虎么,我一根手指就能将她搞定。”

    “是么?”高进忠淡淡地笑:“四海和小环完全不一样,她是外柔内刚,遇到的压力越大,弹性就会越大,她绝对不会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如果她真的不在李小环手上,就一定会回来阻止方德和李小环的婚事,倒是这个李小环这些年变得连我都不认识她了,现在的她手段狠,城俯深,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她已经是不择手段了,为了进入方家她一定会对欧阳四海下杀手,若是让她进入方家,方家只怕要从此多事了。”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现在的这些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高进忠叹息:“你不是说方德已经失忆了么,现在他的眼里只有一个李小环,他连我这个兄弟只怕也不认得了。”

    “至少你也得试试。”

    高进忠点了点头:“也许我得去见见方德了。”

    永宁小嘴一撇:“只怕李小环心中有鬼,不肯让你见他!”

    高进忠笑了笑:“那倒未必,如果方德真的和她成亲,他就一定会让我见他,因为她还需要我替她主婚。”

    永宁立刻说:“我和你一起去。”

    高进忠没有拒绝,其实他知道他就算不让这丫头去,这丫头也会跟着:“你去也行,不过我有许多话和阿德说,你不许多嘴。”

    永宁立刻打保票:“我保证在一旁老老实实地呆着,不打扰你们!”

    她虽然作出了保证,可是高进忠却知道她的可信度很低。”

    李小环回到家之后,马上找到了方德,她见到方德的时候,方德仍在后花围的亭子里独坐,在他面前的石桌上只放着一盏快要凉透的香茗,见到李小环,方德淡淡地说了句:“你回来了?”。

    “嗯!”李小环却笑得很好看,很温柔地坐在她面前:“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让韩大姐来陪陪你。”

    “她不来不是更好么,省得又把她抓到牢里去!”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妒妇,”她的眼睛闪了闪,跟着说:“你猜猜我今天去干了什么?”

    方德没有追问。

    李小环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说了:“今天我去了衙门,让知府大人将四海他们给放了。”

    “那就多谢了!”

    方德一如往常的冷静。

    “你不替他们高兴?”

    她的眼睛紧盯着方德。

    方德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你还是在怕!”

    “我怕什么?”

    李小环虽然在笑,却笑得很勉强。

    他与高进忠居然说出了一样的话。

    “你根本不用怕,”方德很平静地说:“我答应和你成亲就一定会,就是天蹋下来也一样会。”

    李小环这才放心地笑了:“我知道你不会骗我。”

    她给方德沏茶:“我永远不会让你后悔做出今天的决定,等我击跨了雷家,就会放下手里的一切,天天陪着你。”

    “你还要找雷老虎报仇!”

    “父仇不共戴天,我爹虽然没有儿子,可他还有我这一个女儿,我会证明给他在天之灵,女儿不一定会比儿子差。”

    “仇恨带给人们的只有痛苦和毁灭,为什么你不肯试着放开胸怀,坦然的面对眼前的一切,善待生活,珍惜眼前之人。”

    李小环连连摇头:“没有经过家破人亡的人,怎么能知道仇恨的刻骨铭心,如果是四海或者二娘遭遇不测,你会不会为她们报仇?”

    听到这话方德沉默了下来。

    “也许我的话是有些唐突,可是我说的也是事实,”李小环笑笑:“好啦,咱们不说这些令扫兴的话了,明天就是咱们俩大喜的日子,你对咱们的婚礼还有什么要求?”

    “你看着办,一切以你满意为好。”

    李小环立刻不高兴了:“拜堂成亲是两个人的事,你怎么可以不闻不问,这到底算什么,如果你不想和我成亲,那就早点说,我可以让你去找四海,别搞得象是我逼着你成亲一样,就好象我没人要,非要嫁你一样。”

    “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还想怎样,你要让高大哥主持婚礼,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你,而且还请那么多的官绅,你怎么还不满意。”

    李小环笑着说:“至少你得陪我试试嫁衣,我们女人这一辈子可只有这一次。”

    对于她这次的要求方德并没有拒绝,只不过李小环还是没有试成嫁衣喜服,就在她准备试嫁衣时,丫环就前来禀报说是高进忠就来了,对于高进忠打断自己试嫁衣之举,李小环虽然中不喜,可是她让人将高进忠请了进来,高进忠不是一个人来的,与她同来的还有永宁。

    永宁在见到方德时,立刻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拉着方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情形就生怕她身上丢下一块肉似的。

    当下她咳嗽了声,说:“你就放心好了,你的好兄弟我可没敢让他可少一块肉!”

    永宁立刻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还说没让他少块肉,几天不见,他都已经瘦了,”然后她问方德说:“不要怕她,老实告诉我,她有没有虐待你,说出来我替做主,就算是拜了堂,我也可以让官府判离合么,你不信我,你问问他吧,他可是两湖地面上最大的官。”

    可是方德似乎没有看见她,一双眼睛停在高进忠身上,而高进忠的目光同样停在方德的身上,高进忠虽然发现方德比他上次见到的时候清瘦了许多,可是他的精神却仍然很好。

    “你来了!”

    “我来晚了!”

    “不晚,能来就好。”

    他们两个说话若无旁人。

    李小环却在这时退了出去说:“你们兄弟俩有好久没见,慢慢地聊,我让下人准备点酒菜。”

    李小环走后,永宁立刻拉着方德:“你全复原了。”

    方德点头:“说来还得感谢四嫂那一掌,若不是她那一掌,也许我还没有那么快就清醒来。”

    “那你说他是谁?“

    ”当然是我的好兄弟高进忠了。“

    ”那我呢?“

    ”当然是我的小兄弟了。“

    永宁问:”既然你清醒了,为什么还要和小环拜堂,我听人说才是你正牌老婆,你娶李小环那就是停妻再娶,要做当代的陈世美,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客串一下包龙图,大义灭亲,狗头铡伺候。“

    方德在这一刻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他才说:“我欠她的很多。”

第78章 欧阳四海的第一次手术

    永宁的嘴巴撇撇很不屑地说:“都准备陈世美了,还给自己找借口,我瞧不起你,我鄙视你。”

    方德没有理她,则将目光转向了高进忠:“替我做件事!”

    “你说!”

    “替我照顾好四海.....”

    “算你还有点良心,都和别的女人拜堂了,心里还想着自己的老婆,”永宁笑着说:“你老婆交给我好了,不过你可得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准备跟李小环那个恶婆娘成亲,那个恶婆娘很凶的,用火铳一铳就射了三德和尚的腿,你不跟她成亲也好,免得哪一天还得我们这些做兄弟的还得给你收尸。”

    方德苦笑,他这个小兄弟虽然心体不坏,可就是有事说话是不经大脑,当下他将目光转向高进忠:“替我照顾好四海和这位小兄弟。”

    “你真的决定跟李小环拜堂?”

    “我欠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婚礼。”

    高进忠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有了决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你决定跟小环拜堂成亲,我就给你们一个盛大的婚礼。”

    对于高进忠和方德的决定永宁很是不爽,自方德的住处出来后,她就一直对高进忠进行热嘲冷讽:“你们可不愧是一对好兄弟,一个要做陈世美,停妻再娶,另一个非但不阻止,反而在后面大力支持,告诉你如果我是包龙图,就前铡了你这个狗头。”

    高进忠反问李小环:“你对他们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永宁很气愤地说:“我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们一个是狼,一个狈,合在一起就是狼狈为奸了。”

    “方德、欧阳四海、李小环他们中间的感情瓜葛已经纠缠了十几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算是包龙图也理不清,更任何我们一个外人,这清官还难断家务事。”

    永宁气呼呼地说:“这事你不管,我管,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好兄弟当陈世美,没有你,这事我一个也搞定。”永宁赌气就走。

    高进忠在后面问:“你干什么去?”

    “别管我。”

    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对于这个格格,高进忠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永宁走进一条无人的街巷时,一路跟随她的四个大内侍卫就一起现身而出,对着永宁大礼参拜:“给格格请安。”

    永宁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地说:“好啦好啦,都别多礼了,说正经的,欧阳四海、文泰来、骆冰、三德和尚的情况还好吧?”

    八仙剑的岳子平回答说:“欧阳四海、骆冰、文泰来都无大碍,就是三德和尚伤得有点重,他中的是西洋火铳,这伤有点麻烦,现在欧阳四海和骆冰正在轮流的照顾着他,以奴才之见,他就是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管他的死活干嘛,反正他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死了最好,只要欧阳四海没事就好,现在带我去一见他们。”

    岳子平同意:“要不我们把他交给冯道德,换点银子花,这也叫废物利用,”

    “那可不行,咱们江湖上的汉子可得讲点义气,再说那个三德可是少林第一武僧,武功高强,既然他是少林第一武僧,对少林武功就一定知之甚深了,我呢练少林大力金刚掌都练了四五年,可到现在为止,却连你们几个都打不过,可见荣亲王教我大力金刚掌时,肯定是留了一手,既然他是南少林第一武僧,我练功这事就落在他身上了,至于冯道德就让他一边呆着吧。”

    岳子平苦笑,荣亲王怎么可能教你真正的大力金刚掌,大力金刚掌即使是在少林七十二绝技中那也是排名前五的无双绝技好不好,荣亲王怎么可能真的传你真正的大力金刚掌,最多也就是哄你玩玩,再说你身为一个金枝玉叶的格格,要那么高的武功干嘛,当然这些话她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只是说:“如果格格真的想学真正的武功,最好去找欧阳四海,可是江湖上两大知名的顶尖女流高手,她的武功一定比少林武功更适合格格练。”

    永宁点了点头说:“这事回头再说,现在先带我去见人。”

    “喳!”岳子平很恭敬地应了声。

    当永宁格格见到欧阳四海时,欧阳四海和骆冰自将血淋淋的纱布从文泰来和三德和尚的腿上取下来,然后给他们敷药,见到他们腿上血淋淋的模样,永宁忍不住地问:“我说你们把他们腿上的铅子取出来没有。”

    “腿上的铅子?”

    骆冰听得一愣。

    “亏你们还是江湖高手,不会你们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都给我闪开。”永宁直接过来,挤走了正在给三德和尚换药的骆冰:“我说大和尚,你究竟是想活还是想死。”

    三德和尚伤得虽然有些重,却表现得很硬朗:“怎么说?”

    “想死的话,我就不费事了,直接把你往外而一丢,就不费事了,等你死了,我再把你往冯道德那一交,随便换几个零花钱,想活的话,我就费点事救你一救,是死是活我不敢保证,我呢也是第一救人,若是你挂了,可不能从阴间回来找我算帐,如果你真想找人算帐,就去找那个恶婆娘李小环,反正是她把你的腿射成这样的,这叫一客不烦二主,知道不,若是万一你挺了过来,我就是你的救命大恩人,我的要求也不高兴,你就指点我一下少林武功,这些年我一直在练少林大力金刚掌,可练来练去都没有长进,我想一定是教武功的人隐瞒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你呢是少林第一武僧,即使是没有练过大力金刚掌,可对这一套武功也一定知之极深,如果同意的话,咱就成交,否则我立马走人,答不答应就一句话,痛快点,我忙着呢。”

    骆冰听得一愣,居然还有这样逼人教武功的:“你这就是挟恩望报,这可不是咱们江湖上人应该做的事。”

    “什么是叫挟恩望报,不懂就别在那装恩,我这是明码标价的做交易,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咱就打倒,那有那么多废话。”

    欧阳四海秀眉微锁:“我说永宁,做人不可以这样的,如果你想学少林武功,就该好好地求大师,求大师收你为徒,你若不拜师,大师是不可能教你武功的,少林武功是不许外传的,特别是一些特别高深的武功。”

    “不教就不教,想求着我学他武功的人可多了去啦,我肯学他的武功,那是给他面子,不识好好歹,还跟我端架子,你就让他坐着等死吧,”永宁很不屑地说:“别说我没告诉你们,这铅子那可是有毒的,若是长时间留在肉里不取出来,那可是会要人命的,就算是他内功高强,可即使是这样,这条最终还是保不住的,要命还是保武功你们还是看着办吧,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耗。”

    欧阳四海唯有将目光转向三德:“大师,要不你就教他几手少林功夫?”

    三德的声音很淡:“少林最精深的武功即使是少林弟子那也不得轻传,更何况他一个外人。”

    “那大师的腿.....”

    “送我回江西的法华寺,至能师伯在那,我的伤他能治?”

    “去江西法华寺,亏你想得出来,”永宁冷笑:“现在是夏天,太阳又毒又辣,只怕连没到法华寺,你的腿早就废掉了,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欧阳四海和骆冰尽皆无言。

    永宁则继续:“还有你欧阳四海,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片刻自己吧,李小环现在正逼着你老公拜堂成亲呢,你还杵在这跟没事人一样,我不得不说,你的心还真不是一般地大,那个李小环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又狠又毒,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你就等着她鹊巢鸠占,然后方家闹个鸡犬不宁吧。”

    骆冰听得一愣:“李小环要跟阿德成亲。”

    “这几天李小环正在那大肆的操办她跟方德的婚礼,整个两湖没有人不知道,你们不会也不知道吧,这也难怪你们不知道,她丈夫的名字叫方应看,而不是方德,至于她们成了亲会不会把名字再改过来,我就不知道了,另外给他们主婚的是高进忠,他可是全力支持你老公当陈世美,停妻再娶,”永宁继续对欧阳四海说:“如果你不想自己的老公被人抢走,自己的儿子遭到后妈的虐待,最好马上求我,求我学你的武功,只要你一求我,这事就包在我事上了,这事我给你办得妥妥当当,无忧无虑。”

    “求你?你除了胡闹之外还能做什么?”骆冰将目光转向欧阳四海:“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了,你马上去找方德。”

    欧阳四海刚答应了声,永宁冷冷地说:“你们能想到的事,你以为李小环就想不到你们会破坏她的婚礼?再说你们现在是什么身份,是越狱的逃犯,只要你们一露面,她就会利用叶廷琛的力量把你们全部给拿下,然后斩草除根,只有你们都死了,她才能毫无后顾之虑的当方家的少奶奶,然后把整个方家毁掉,如果你不想这种事发生,就马上求我,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只要你一求我,我马上就会答应。”

    欧阳四海望着永宁:“你为什么要帮我?”

    永宁振振有词地说:“我当然有我的理由了,那个李小环又狠又凶,简直就是一个母老虎,出手异常的毒辣,我可不想我的好兄弟娶一个这么阴狠的女人当老虎,否则他将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得拚一把你说是不是,当然了,没有好处的事,我是绝对不干的。”

    欧阳四海点头:“如果我能帮我见到我相公,我可以教你武功。”

    “让你见到他,暂时还不行,”永宁马上说:“你现在可是朝廷的通缉犯,什么是通缉犯,那就是抓到马上砍头的那种,只要你一露面,李小环就会借朝廷之手干掉你知道不,所以你最好还是别露面,安全第一的好,你说若是万一我把你救出不了,你却让李小环干掉了,哪我这笔买卖岂不是亏到了姥姥家,你呢最好是能把代表你身份的东西借给我用一下,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方家少奶奶,你别告诉我,你连象征自己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欧阳四海颔首:“我给你。”

    她将自己手上的绿宝石钻戒取了下来,给了永宁。

    永宁看着手里的钻戒说:“这也就是一般的钻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方家还真不是一般地扣门,一年赚那么多的钱,也不知道弄个象样的钻戒,真不知道你们赚那么多钱干嘛。”说话间,她一脸嫌弃的将钻戒套在了自己的右手的中指之上。

    见到永宁对自己的钻戒一脸嫌弃的样子,欧阳四海实在是无语,过了好一会,她才问永宁:“可是大师的伤.......”

    永宁的嘴巴撇撇:“不识好歹的东西,让他死了最好。”

    她这话一说完就见到骆冰以怀疑的目光瞅着她:“干嘛用这种目光盯着我,虽然我知道自己丽质天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树梨花压海棠,可你也没有必要用这种羡慕的目光盯着我看吧。”

    骆冰却淡淡地说:“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吹牛?”

    “你说我吹牛,”永宁自是跳了起来:“不露一两手,你们还真把我当骗子了,岳子平,我的药箱呢。”

    岳子平立刻将一只西医专用的药箱拿了起来,很小意地问:“小姐,你真准备给那个和尚治治了?”

    永宁自是双眼一瞪:“怎么连你也敢瞧不起我?我同,见过好多西洋医生给人动手术,这点铳伤还能难得住我,一边给我呆着去。”然后她就从药箱中取出了手术工具,刀子、锯子、摄子,注射器等等都有,随后永宁丢给了欧阳四海一支注射器:“先给他来一支麻醉剂省得他呆会老是动来动去。”

    欧阳四海听得一愣:“你不会让我当助手?”

    “有问题么?”永宁反问:“手术我一个人可做不了,再说你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江湖女侠,不会连打针这种小事也做不了吧?”

    欧阳四海连忙摇头,这种事还真难不倒她,她曾跟着汤姆神父、陈必武多次给四条街的居民进行义诊,打针这事还真难不住她。

    “那就打针呗,这还要我教你的,当然了在打针之前,道德要用热水对注射器进行消毒。”

    欧阳四海答应了声,她先盛过一碗开水给注射器消毒,给注射器消过毒后,然后她就从药箱中拿出麻醉剂,用盐水化开稀释,吸入注射器,给三德注射,手法之娴熟,连永宁这个自诩为西医高手也有些自愧不如:“你学过西医?”

    欧阳四海很是谦虚地说:“我只是跟着汤姆神父做过一些义诊,学过一些简单的西洋医理,手术我还真做不了。”

    “做不了不打紧,多做做也就习惯了。”

    “西医虽然很先进,可是我们国人对他们动手术的那一套还是接受不了。”

    “没关系,这里不是还有免费的一个大和尚么,你就拿她练练手。”

    欧阳四海听得一愣:“你是让我给大师做手术。”

    “西洋手术也没那么复杂的,就是切除病灶,防止术后感染,大和尚身强体壮,武功精湛,你就是割上他十刀八刀也没事,你呢,也别和他客气,你要做就是用手术刀将那些腐肉给割开,消除掉所有的铅子,就是让我做,那也一样,我可告诉你,这可是难得的一次练手的机会,你可千万别拒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欧阳四海一听心里不禁有只小老鼠在那爬来爬去:“我行么?”

    “你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侠女,对自己要有信心,再不,还有我这个师父在一旁看着呢,那能看着你把事给办砸了,好了,咱们就这么定了。”

    然后她就开始往打发人了:“不相干的人都给我出去,别影响我们给病人动手术。”

第79章 花堂惊变

    李小环将自己与方德的婚期就定在七日之后,她只是他们的婚期事得这么急,是因为在方家,有个她绝对忌惮的人物,这个人物绝对不是欧阳四海、马玉梅或苗翠花,而是方二娘蓝丝丝,蓝丝丝虽然看起来很和气,对她也是喜爱有加,可事实上她是个绝对强势的人物,在方靖宇离世之后,她能以一人之力将方隆号在群狼环视中保存最下来,没有一定的手段是绝对不行。要知道自方靖宇过世之后,虎视方隆号的人可多了去了,就连方德的那些族叔族伯也不例外。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儿,你说她心里怎能不心存忌惮,更重要的是她可是对欧阳四海动手,却绝对不能对方二娘出手,方二娘虽然平日看起来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可事实上她却知道蓝丝丝绝对是个绝顶的武林高手,其武功还在欧阳四海之上,记得在她十五岁那年,曾经亲眼目睹五个武功高手深夜闯入方家寻仇,行刺方二娘,可这最终几个高手的联手合攻,可结果他们只在她手下却只过了两招,就失去了生命,第一招她是以方家家传的绝技偷天换日夺剑式自一人手里夺剑,第二招就是反攻,一剑五式,剑如闪电,这其间那五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这样的一个人你说能不让她的忌惮么,所以她只翻看了一下黄历,就将自己与方德的亲事给了下来,只有跟方德拜了堂,成了亲,她才能算是方家的人。

    他们的亲事就定七日后的今天,时间虽然是紧促了些,但是他们亲事的场面却办得很大,光戏班子她就请了五班,连场大戏不间断地在那开唱,流水般的酒席办了九九八十一桌,酒菜呢就不间断地上,更重要的是今天绝对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空中一点云丝也找不到,但是在她的心里却有种难言的恐惧感与不安,越临近拜堂时,这种恐惧与不安就越甚,甚至是她喘不过气来,也许只有和方德拜了堂之后,她才能放下心里的负担,这种感觉才会彻底的消失,虽然自己的手段有些让人瞧不起,可拜了堂就是拜了堂,就是方家的人,蓝丝丝虽然很强势,可你总不能逼着儿子休妻吧,想不到这里,她爬不得这时间走得更快一些,于是她问身边的喜娘:“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喜娘的嘴很甜:“快了,快了,半个时辰就接近拜堂的吉时了。”

    “老爷那边呢?”

    “那边有两个丫环在督促老爷,你放心绝对误不了你和老爷拜堂成亲的吉时。”

    “你让她们再催下老爷。”

    “是,”喜娘喜孜孜地应了声,对身后的俏丫环说:“你们两个再催一下方老爷,让他赶快换喜服,就说咱们的新娘子已经迫不急待地要和他拜堂什么亲。”

    “是嫲嫲!”喜娘答应了声,立刻打发两个丫环去催方德了。

    方德就在对面的厢房里,由韩五娘一直在陪着他,大红色的喜服就叠得整整齐齐的,躺在床上,却连动都没动,而方德则在慢慢地喝着一杯热茶,其实这杯茶都已经冲了七遍,早就没有了任何的茶味,可他却没有放下的任何意思,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气,一如往常,平静得可怕。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敲门声,走过去将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是两个俊俏丫环,其中一个丫环对韩五娘说:“韩姑娘,夫人让我们过来敦促一声,您赶快让老爷换喜服吧,这眼看着拜堂的吉时就要到了,千万别误了拜堂的时间。”

    韩五娘的声音很淡:“你们告诉夫人就说老爷已经知道了。”

    将那两个丫环打发走后,韩五娘又回到了房里,对方德讥讽地说:“你老婆已经等不及地要与你两拜花堂了,赶快换衣服吧,误了拜堂的吉时,吃苦受罪的还是我们这些下人。”

    “现在什么时候了?”

    韩五娘回答说:“再有半个时辰就是拜堂的吉时,误了拜堂的时间,那可是很不吉利的。”

    “那就换衣服吧。”

    韩五娘亲自帮方德换喜服,将他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可是她呢却在方德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喜色,于是她忍不住地问方德:“你们真的要再拜花堂么,夫妻俩二拜花堂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时候怀疑你们根本就不是夫妻,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你们始终都是分房睡,你连碰都没有碰过她。”

    方德淡淡地说:“能让人家利用总比没有一点利用价值要强吧。”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李小环肯定还有很多事瞒着呢,还有那个欧阳四海,她为什么要冒着得罪你老婆的风险要带你走,我想这中间肯定有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那个欧阳四海是什么人,我可比你清楚,她可是方家的女主人,她的老公可是江南第一首富方德,若说她会出轨,勾引人家的老公,打死我都不信,倒是我听说几个月方德突然在汉口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方德哂然而笑:“你不会认为我就是方隆号的方德吧?”

    “你说呢?”韩五娘反问:“据我所知,李小环和方德和情史当年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而且这些年来,大家都没听人说过李小环嫁人了,可她现在却突然多了一个老公,也姓方叫方应看,方应看是什么意思,她就是在向大家宣布她李小环又回来了,属于她的东西,她会亲自拿回来。”

    “一个名字至于让你浮想连篇么?”

    “若只是一个名字自然是没有什么,”韩五娘如此说:“可是欧阳四海找上你,要带走你,还和李小环起了冲突那就不一样了,当时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三德和尚以及文泰来夫妇,三德和尚倒也罢了,可文泰来夫妇就不一样了,文泰来可是方德的结义兄弟,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李小环,这些事情不搞清,你就和李小环拜堂成亲,你不怕所有的人都戳着你的脊梁骨说你是陈世美么.......”

    “好啦,”方德已打断了她的话:“我自有主张,这话就到此为止。”

    韩五娘听得一愣,这些日子以来,方德可没有一句重话跟她说过,更别说是喝斥她了,于是她有些赌气地说:“既然你要往火坑里跳,我就陪你跳吧,大不了我们一起让火烧得粉身碎骨。”

    听到她这话方德自是有些好笑:“好啦,别胡思乱想了,小环是倔强了些,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你说她还不够坏,”韩五娘忍不住地说:“你没看见她威逼我和欧阳四海回来的样子,真的很可怕,她不但砍了骆冰一刀,还打了文泰来、三德一人一记火铳,简直就是个女罗刹,我估计如果我们都不回来,他们都得死。”

    方德笑:“一个女人为了保护自己的丈夫,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都是值得原谅的,不是么?”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既然你要往火坑里跳我还能说什么?”

    韩五娘只有帮他换喜服,方德换喜服的时间并不长,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换好了,那两个俏丫环又走了进来:“.......夫人让我们过来看看老爷换好喜服没有?”

    韩五娘心里很是不爽地说:“看到没有,你老婆已经迫不急待地要跟你再拜花堂了。”

    方德只好笑笑:“早拜晚拜都要拜,既然她要拜,那就拜吧。”

    韩五娘却是心有不甘地问:“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和李小环拜堂么,如果你不想拜,我就带你冲出去,李小环虽然武功高强,可我们要走,她还是拦不住的。”

    方德苦笑,都到了这个时候韩五娘还怂勇着他逃婚:“如果我真的逃了,小环她会恨我一辈子的,既然她要拜,我就陪她拜吧,也许这样她的心里才能安然些。”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方德就在两个喜郎和韩五娘的陪同下,走进了喜堂。

    喜堂里人很多,虽不能说是人山人海,至少也是宾客如云,正前方的太师椅上正坐着充当面的是主婚人高进忠。

    在姊归李小环与方德都没有什么亲人,身为义兄的也就充当了双方的长辈。虽然婚礼举办得有些仓促,可来的人却还不少,他们能来一是因为李小环现在可是两湖地区赌业的幕后大佬,垄断了整个两湖地区的赌业,更重要的是李小环居然在太湖三十六寨总寨主古乐天的帮助下统一了两湖地区的漕运,这样的人他们都得罪不起,当然了更重要的还是高进忠了,高进忠那可是圣眷正隆,他们即使不给李小环的面子,也得给提督大人的面子,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不看李小环这个僧面,也得看看高进忠那个的佛面,现在他们都坐在厅里,等着新郎新娘拜天地。

    韩五娘自然在这些人当中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想不到李小环的面子倒挺大的,想不到她把两湖地区那些知名的官绅基本上都请来了。”

    “由她吧,”方德对此也是有些无奈:“女人的一生也就这么一次,她要闹就由她闹吧。”

    韩五娘的嘴巴很不屑地撇撇:“你就由着她吧,迟早有一天她把你给卖了,你还帮着她数数呢。”

    方德无语,这韩五娘对李小环的怨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大。

    正说话间厅外的爆竹声一下子响了起来,爆竹声虽然谁不悦耳,却象征着一种不同凡响的喜气。爆竹声中众人听到了喜官高声喝唱的声音:“新娘子到!”

    他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厅里的杂吵一下子全都沉寂了下来,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李小环的身上,虽然身着大红的嫁衣,头也被大红盖头盖着,可这人场还是要捧的,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夸奖着新娘子好漂亮之类的话,对此韩五娘自是忿忿不平地说了声:“马屁精。”

    但是让她不可否认的是李小环将婚礼的场面安排得很大,前面是一对童男童女,在前开路,身边的几个伴娘相陪,后面蹑着好几个丫环家丁,他们不住地将喜糖撤向厅里的宾客。

    看到李小环这模样韩五娘突然开始羡慕起了李小环,女人嘛谁不希望有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把自己给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当爆竹声落下时,新人就开始拜天地了,喜官的声音总是那么嘹亮。

    “一拜天地!”

    喜娘们扶着李小环与方德对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这高堂呢自是由咱们的高大人身兼了,当然了,既然充当了人家的高堂,那红包自是免不了的,他给李小不环和方德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并送上了祝福。

    拜过高堂之后,然后就是夫妻对拜,在这一刻间,就连李小环眼中也流出了喜悦的泪花,一直以来,她都有一个心意,那就是将自己完完全全的送到方德手上,哪怕是只有一天的时间,她也心满意足,但是随着自己的父亲在擂台上被雷老虎打死,这也就成为她心里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父仇不共戴天,她不能不报,于是她选择离开了方德,苦练武功,而现在曾经那个梦眼看就要实现了,你说她怎能不激动得热泪盈眶。

    “夫妻对拜!”

    在喜官的喝唱声中,李小环与方德就要拜下去,可是就在这时,女扮男装的永宁就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她身上尽是风尘,后面跟着护卫她的几个大内高手:“且慢!”

    方德听到永宁的声音自是展颜而笑:“小兄弟,你来得正好,不忙的话,就一起坐下来喝几杯,呆会我让你嫂子好好地敬你几杯。”

    “你真的要和她拜堂么?”

    方德笑了:“拜堂这事哪有闹着玩的?”

    永宁说:“她根本就不是你老婆,你老婆是欧阳四海,她只是在利用你。”

    方德眉微锁,他也不知道就在即将礼成之即,永宁怎么会突然杀了出来:“小兄弟,我知道你很关心好,你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但是和小环拜堂是我的选择,如果是兄弟就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然后他回过头继续跟李小环拜堂。

    “如果你跟她拜了四海怎么办,她才是明媒正娶的老婆,”永宁顿时急了:“现在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你却和杀她的仇人在这里拜天地,你怎么对得起你老婆。”

    听到永宁这话,高进忠与方德的脸色都变了,方德的目光变得更是锐利无比,如刀似剑:“你真的杀了四海?”

    李小环做梦也想不到破坏她婚礼的不是欧阳四海,也不是方二娘,而是这个一点都不起眼的永宁,但是她还是极力地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我没有。”

    “你问一个杀人凶手,她会承认杀人么?”永宁冷笑:“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一声,至于你是留在这里和杀妻仇人拜堂,你怎么看办,象你怎么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至于你是留在这里继续拜堂,还是跟我去见你老婆最后一面随你。”永宁已转身就走。

    永宁刚走了两步,只见嫁衣一闪,身穿大红嫁衣的李小环就已拦在了她面前:“随便闯进来,扰乱我的婚礼,话都没说清楚就想走了么?”

    李小环的声音很冷,任是哪个女人的婚礼被人破坏心里那都是特别的不爽,更何况是李小环那样强势的女人。

    永宁身畔的四大高手一起越众而出,护在了永宁面前:“休得放肆。”

    “土鸡瓦狗!”

    李小环已在这一刹那间出手,她一出手就是少林的连环穿心腿。

    永宁却趁李小环与四大高手交手时,过来拉住了方德:“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你老婆。”

    她拉了方德匆匆就走,可是她刚拉着方德走了几步,李小环已从后面飞赶而至,一脚踢中了永宁,被她踢中的永宁立刻倒飞两丈倒地:“把你拿下不怕你不说真话。”

    李小环的手如钩,直拿永宁的咽喉。

    少林的擒拿手。

    可是这就在这时高进忠却到了,与小环对折三招分开。

    “高大哥,你也和我作对。”

第80章 决裂

    李小环与高进忠交手七招,然后分开。

    李小环的七十二路连环腿虽然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不败绝技,刚猛凌厉,腿法精妙,可在功力这方面却是远远不及高进忠了,毕竟她是个女人,跟男人比力气自是远远不及了。既然奈何不了高进忠,李小环也就收住,没有再出手,而是以又恨又忿地目光望着高进忠:“高大哥,为了这么一个外人,你要和我为难过不去么?”

    高进忠只有苦笑,永宁这丫头实在是太能惹事了,可他却不能不护着,要知道这可是太后收养的义女,若是让她在自己治下有什么闪失,整个两湖地区的官员都要担不少的责任,可偏偏他又不能对李小环直言,透露永宁的身份:“永宁是顽劣了些,破坏了你的婚礼,可她也罪不致死,更重要的是她的来历非同小可,她若有什么闪失,不但你会后患无穷,就连在座的我们都要担很大的关系。

    李小环冷哼,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叶廷琛:“叶大人,你怎么说?”

    叶廷琛唯有苦笑,对于永宁的身份还是知道一些的:“方夫人,这位小兄弟虽然顽劣了些,可也罪不至死,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本官觉得现在还是你和方老爷的婚事,更何况在这大吉大利的日子里动刀动枪可不是一件好事。”

    听叶廷琛这么一说,李小环顿时冷静了下来,叶廷琛这话说得在理:“行,这小子的事我可以暂且不问,”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了方德:“我只问你一句,你要不要和我拜堂?”

    “我......”

    方德刚说了句,永宁已拉住了他:“别怕她,你不好意思跟她说,我替你和她说,”永宁转向李小环:“我说你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出气手那么狠,下手这么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灭口是不是,不过我告诉你,你现在才来杀人灭口已经晚了,除非你把我们这些人全部给杀,否则你杀人妻夺人夫这丑事早晚得传遍整个江湖,我看你将来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再说这天下好男人可多得是,你又长得那么标致,干嘛非要盯上我兄弟这个有妻之夫,你觉得好玩是不是?”

    李小环没有理永宁,而是将目光锁定方德:“你是留下来和我继续拜堂,还是跟着这个这小子去见欧阳四海?”

    方德还没有说话,永宁已抢着说:“还拜什么堂,我兄弟可是有老婆的人,就算你要嫁他也得他老婆点头才行,象你这样一点矜持都没有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给我闭嘴,呆会我再和你算帐,”李小环喝住永宁之后,将一双眼睛转向方德:“现在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是留下来跟我继续拜堂,还是跟着这个小子走?”

    “跟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拜堂,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让我兄弟娶你,我们走,我带你去见你的正牌老婆,咱不理这个冒牌货。”

    永宁拉了方德就走。

    “臭小子,最可恶的就是你了。”

    李小环再次向永宁出手。

    她一出手就是少林的鸳鸯连环腿,又快又疾,在这一刹那间永宁根本不不及招架,好在高进忠早有防备及时劫住了李小环,当高进忠劫住李小环时,叶廷琛与一干衙役已护在永宁身前。虽然他及时劫住了李小环,可是李小环的腿法迅捷、阴狠,而他又不能对李小环下重手,一时之竟被李小环逼得连连后退,硬接李小环十三腿后,高进忠就对还站一旁的方德说:“还杵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走,难道你真的想让小环杀了永宁不成。”

    “那你小心些,我们先撤啦。”

    永宁马上拉方德就走。

    李小环本与高进忠交手,可是当她看到永宁拉了方德头也不回地就走,不由得又气又急:“德哥,你真的要舍我而去么?”

    听到李小环这如杜鹃啼血的声音,方德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但是他刚停住脚步,永宁却拉了他头也不回地走:“走,我带你去找你真正的老婆,这个凶毒的女人有什么好留恋的,若是你喜欢,改天我送你一打。”

    方德只好对李小环很是歉意地说:“我去看看四海,如果她没事,我一定赶回来和你拜堂。”

    “别罗嗦啦,走啦!”

    永宁拉了方德,头也不回地走。

    “走,要走你尽管走好了,我不拦你,但是你走了之后,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你放心,我们走了绝对不会再回来,”说这话的是永宁,她的话说得振振有词:“你说我们还回来干嘛,就是为了找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刚才你还想杀了我呢,好在我这个人福大命大,否则早就让你一脚给踢死了。”

    “你给我闭嘴,”李小环喝住永宁,将一双已经冷静下来的目光转向方德:“你放得下我们多年的感情么,再说方家的少爷你已经当了二十几年,已经该当够了吧,如果你肯留下来,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天供着,让你一世无忧,可是你一踏出这个门槛,那么我将会是你一生的敌人,我会用我一生的时间打跨你们方家。”

    永宁一听立刻说:“还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永宁刚说了句话,方德已经已经拦住了她,对李小环说:“今天是我负你,不是你负我,但是欧阳四海毕竟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在她生死不明的时候,还在这里跟你拜堂成亲。”

    李小环的眼睛中尽是凄苦之色,她与方德那么深厚的感情,竟然还比不上永宁的一句话:“你宁可相信这么一个外人在那胡说八道,也不相信我。”

    “如果你还对我有信心,就请给我半天时间,让我去见四海,如果四海平安无事,我会回来跟你继续拜堂.......”

    “算了,在你的心里我始终比不上方家,也比不上一个欧阳四海,”李小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是苦涩地说:“即使你选择了方家,选择了欧阳四海,要走,我也不再拦你,不过你要记住,当你从这道门走出时,我们以往的一切都将一刀两断,方家和欧阳四海就会是我穷其一生击倒和敌人。”

    方德眉深锁:“有必要做的这么绝么?”

    李小环一字一字地说:“离开我是你的选择,打跨方家是我的决定,没有了方家和欧阳四海,你一定会留在我的身边。”

    方德很无奈:“有必要这么绝么?来日我会给你一个比今天更大的婚礼,即使是你想要八大总督一起来证婚,我也一定给你办到。”

    “不必了,”

    李小环转身,当她转过去时,眼睛中已经流出了两行不甘心的小眼泪。

    “今天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李小环头也不回地走:“在你心里,方家和欧阳四海永远都比我重要,而我李小环永远不可能做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她的话虽然很坚强,但是她的人看起来,却象一朵即将委地的黄花,急需旁人的呵护

    “走啦,既然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你还罗嗦什么,”永宁拉了方德转身就走。

    从宅子里出来之后,方德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就如同放下了千担的重担:“四海在哪,带我去见她。”

    永宁很不爽地说:“你这个人还真是重色轻友,为了把你从李小环那个火坑里救出来,我可被她狠狠地踢了一脚,差点老命都没了,可你呢却只记得你那个老婆,早知道就让你当陈世美,在那拜堂成亲好了让人唾弃好了。”

    方德苦笑:“你不是没事么?”

    “没事那是我命大,跟你有什么关系?”

    方德一时间无言以对。

    “好啦,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你得记住,你和你老婆欠我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将来你们可是要还的,你不答应,我可不带你去见你老婆。”

    “行,依你,谁你是老大。”

    说这话时方德实在是有些无奈。

    “算你识相,”永宁转身就走:“想见你老婆就跟我走吧。”

    可是他们刚走了几步,韩五娘就拎着自己的包裹从宅子里跑了出来:“等等我。”

    见到韩五娘拎着大包小包地跑出来,方德很意外:“韩大姐你这是玩那套?”

    韩五娘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是真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可是一国的,现在李小环现在可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可理喻,我不趁机溜走,难道还留下来当她的出气筒,为了避免她把气出在我身上,我想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的好。”

    永宁自是眉开眼笑:“聪明,有我一半的智慧,你的武功倒蛮不错的,这样吧,今后你就当我的保镖,我赏你一口饭吃。”

    “当你的保镖?”

    永宁回答说:“当我的保镖最简单不过了,我让你揍谁,你就揍谁,每个月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韩五娘顿时笑了:“你知不知道聂天赐一年给我多少银子。”

    “他给你多少?”

    韩五娘想都不想地拒绝了:“那还是算啦,打人可是违法的,被人抓到衙门是要让官老爷打板子的。”

    永宁不屑地说:“在京城从来只有我打别人的板子,谁敢打我的板子。”

    对她的话韩五娘自是一点都不信:“你就吹吧,我信你才怪。”

    韩五娘直接追上了方德:“我们去哪?”

    方德很无奈地说:“我不知道,这问题得问她,”他用嘴一努永宁:“她说要带我去见我老婆,我老婆在哪只有她一个知道。”

    “你知道欧阳四海在哪?”

    韩五娘将目光转向了永宁:“你知道欧阳四海在哪?”

    永宁马上又得意了起来:“那当然了,他老婆是我从大牢里救出来的,我哪能不知道,想见人就跟我走。”

    当方德见到欧阳四海时,一个中年圆脸胖子正在查看文泰来和三德和尚的铳伤,骆冰和欧阳四海则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永宁一见立刻就冲上去,伸手就推那个中年圆脸胖子:“你是谁,干嘛动我的病人,万一治死了让你治死了,岂不坏了我神医的招牌。”

    可是就在永宁的手接近那个胖子时,就觉得一股极强的力量将她掀了出去,好在韩五娘就在她身边,伸手就帮他化解了那股力量:“沾衣十八跌,你是无极门的赵文仙赵师父。”

    那圆脸胖子乐呵呵地说:“想不到在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这个名字。”

    “赵师父太客气了,”韩五娘淡淡地说:“无极门的无极桩,无极拳,无极剑可是江湖少见的绝学,韩五娘虽然孤陋寡闻,这三样功夫还是听说过的。”

    那胖子仍在笑:“先师将无极门的掌门传到赵某的手上,原本希望我能将无极门的武功发扬光大,只可惜我让他老人家失望了,我非但没有将无极门发扬光大,就连象样的徒弟也没收一个,若不是碰巧遇上了方夫人,我师门的这点武功就要失传了。”

    永宁却在一旁说:“要我说你这门生意肯定是亏本的买卖,欧阳四海首先是方家的少夫人,当然要以方家的利益为重了,她根本就不可能为你挡拳,更不可能为你们无极门开枝散叶,如果我是你就另外收个聪明伶俐的徒弟为无极门开枝散叶。”

    那圆脸胖子并没有生气,而是乐呵呵地说:“姑娘教训的是,不过收一个好的徒弟很难,即使是找到了人家也不一样会拜你为师,在武林中师择徒,徒也择师,就算找到合适的人选,人家也不一定会拜你为为师。”

    永宁立刻问:“那你觉得我习武的天赋怎样?”

    “姑娘的天赋是有的,”那圆脸胖子乐呵呵地说:“只要姑娘肯沉下心来,练上一、二十年一定是个武功好手。”

    永宁顿时失望了:“要练二十年,那还是算啦,我可没那么长的时间。”

    就在这时,那圆脸胖子的脸色微变:“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赶来,你们都呆在屋里,特别是四海,你可是方家的少夫人。”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剑出房,凌空施展登萍掠萍轻功,瞬间消失在天际。

    永宁看得一呆:“他好快的轻功。”

    “那当然了,”骆冰很很是自豪地说:“赵三哥的轻功、暗器,剑法原本就是江湖一绝。”

    永宁万分憧憬地说:“你说他会不会收我这个徒弟。”

    “别说我打击你积极性,”韩五娘在一旁说:“虽然你有习武的天赋,根骨也是极佳,可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只会白白浪费了你的天赋。”说完她就转身走了。

    “你干什么去?”

    “有顶尖高手相斗,不去见识见识,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顶尖高手相斗,他们在那?”永宁的眼睛立刻发亮。

    韩五娘笑:“如果你能觉察出来,那你就是顶尖高手。”

    骆冰这时笑着说:“既然是高手相斗,我自然得去观摩一下了,”然后她对欧阳四海和方德笑着说:“你们夫妻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地聊。”

    永宁一见急了:“那我呢。”

    “跟我走吧!”韩五娘拉了永宁就走:“难道你还想留在这听人家夫妻说悄悄话。”

    “可是我不会轻功?”

    韩五娘说:“我带你,”

    然后她一抓永宁就了屋子,带着永琪腾云架雾般的飞上了对面的屋顶,瞬间离去。

    屋里就只剩下了方德与欧阳四海。

    欧阳四海的一双眼睛望着方德,尽是柔情:“想不到永宁真的把你带回来了。”

    望着消瘦的妻子,方德不禁有些内疚:“你瘦了。”

    “你是方德还是方应看。”

    “现在就只有一个方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