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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飞来横祸
12月的中海市夜长日短,刚过六点外面的天色就慢慢的暗了下来,马路两旁的街灯逐渐亮了起来,让城市继续着光明,下班的人群像偌大的蜘蛛网一般充斥这个都市的大街小巷之中,各种声音回响在城市上空。
“哗……”,庄睿把店里的卷帘门拉下一半,将分项装好并贴着封条的几个铁皮箱子拎到了柜台里面,随手关上了安全门,这几个物品箱里面的东西可是价值百万,平时是有两个保安和庄睿一起交接的,不过今天是周末,保安公司培训,临时把他们招回去了。
一天的工作就要结束了,虽然并不是很忙,不过庄睿年轻的脸上还是显露出一丝疲惫,可能是到了年底的缘故,已经一年没有回家庄睿有些思乡了。
庄睿今年24岁,出生在一个苏北古城的单亲家庭里,一米八的身高,相貌虽然不算英俊,但是笑起来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丝沉稳,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上几岁。
在大学时代的庄睿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只不过出了校门之后,事事不顺让庄睿内敛了许多,人也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除了看球时骂骂某协,下班以后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租住的房子里看一些历史小说,前几天才买了一套二月河著的《康熙大帝》,要不是怕影响不好,他都想带到单位来看。
2ooo年庄睿从中海市一家名牌大学金融财会专业毕业,按道理那时候毕业的大学生还是好女不愁嫁,工作并不难找,只是庄睿的运气不太好,刚毕业没几天就得了一场病,没有赶上当年的公务员考试,病好之后在家乡的一个小公司上了几天班,感觉没什么展,就又回到了中海,进入到这家典当行做会计。
一般私人性质的公司,请财务都喜欢请有多年工作经验的老财务,而进政府部门则就需要关系了,刚到上海时,庄睿一个多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最后还是庄睿家在上海的大学同学兼宿舍老大帮忙,才得以进到这家成立没多久典当行工作。
说到典当行,估计人们的第一印象就是当铺,而想到当铺,刚刚放映完的那部电视剧中“虫吃鼠咬,光板儿没毛,破皮烂袄一件儿”的词立刻就会显现在人们的脑海中。
其实,随着时代的展,典当行已经成为集融资、淘宝、寄存于一身的多功能场所。
在庄睿工作的这家典当行的绝当品区就摆设有钻戒、翡翠手镯、名牌手表等绝当品,由于收取这些物品的价格,一般在原价一半左右,因此,这些当品一旦绝当,卖出的价格只会略高于收当的价格,这对一些囊中羞涩,但是又追求品牌奢侈品的人来说,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庄睿见过很多穿金戴银的靓女俊男,来到这里直接把自己不喜欢的珠宝饰绝当,然后再去绝当区去寻找自己喜欢的物品,如此一来,不但绝当的物品得到流通,也不会造成资金积压的状况。
典当行内的人事结构很简单,席鉴定师德叔兼着典当行的经理,还有两个从国外回来的年轻鉴定师,主要负责一些国外艺术品和奢侈品的鉴定,都是三十出头的年龄,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一段时间了,也都是科班出身,只是这两位平时自视甚高,一直不受德叔待见。另外就是出纳胥玲和绝当区的营业员了。
德叔大名叫马德林,在没解放的时候,就在中海的一家当铺内当小伙计,后来也一直从事文物工作的掘和鉴定,专攻杂项和字画,在中海文物古玩收藏界有很高的声望,典当行开业前花了很大的心思,才把已经从中海博物馆退休了的德叔请来作为典当行的席鉴定师兼经理的,放在以前的当铺里,那就叫大掌柜。
德叔很喜欢庄睿这个踏实勤快的小伙子,有心想把他往这个行当里面带,奈何庄睿虽然喜欢看历史小说,但是对于这些古玩并不是很感兴趣,对德叔的教导是左耳进右耳出,说着说着就会把话题扯到某个历史人物或者故事上了,经常把德叔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按照规定,本来出纳胥玲是应该在下班的时候,和庄睿一起把绝当区的物品交接给银行押款车的,不过那个拜金女今天要和第n号男朋友去东方明珠吃饭,早早的就走了,胥玲是中海本地人,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作为借口,这不是第一次了,庄睿也都习惯了,
典当行是晚上六点钟下班,而银行的押款车一般在六点半分左右才会到,到了六点的时候,德叔和绝当区的营业员都离开了,那两位高薪鉴定师更是掐着秒表上下班的,只剩下了庄睿一个人,他把卷帘门拉下来一半之后,就坐到柜台里面等银行的人来,按照规定,现金箱和存放贵重珠宝的物品箱都是要由押运员进来领取的,并查看封条的完好情况。
最后一丝夕阳隔着玻璃门射入到店中,忽然,庄睿感觉到面前一暗,三条人影从半关着的卷帘门下面钻了进来。
“这才六点十分啊,银行的车一般不会来这么早的啊。”
庄睿愣了一下,虽然在周末的时候,押款车会提前一会到,不过也要到六点二十左右的,由于进来的几个人都是背光,庄睿一时间没有看清几个人的相貌,但是他也知道这几个人不是银行押款员,他可以看到门口并没有停放银行的押款车。
“几位先生,我们下班了,有什么需要请明天再来,我们周六和周日都是营业的,咦?”。
庄睿话说到一半,猛然现,进来的三个人都是男子,让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是,这三个人头上都带了个针织的帽子,就是那种可以翻下来遮挡住面孔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帽子,这种帽子在几年前很流行,不过现在已经很少见有人戴了,虽然是12月份了,不过中海的天气还不至于冷到要戴这种帽子的程度,庄睿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小子,少废话,把你手边的箱子递出来。”
两个人站到了柜台前面,另外一个人直接向绝当区跑去,看他们的动作,应该是对这家典当行相当的熟悉了。
“你们这是在犯罪,马上就有银行的保卫人员来,你们现在不跑,一会想跑都走跑不掉了。”
庄睿知道自己遇到了劫匪,虽然辖区的派出所来搞过几次演练,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除了银行之外,就连典当行居然也成了这些人的目标。
不过除了初时的慌乱,庄睿迅的冷静了下来,因为典当行的柜台全部是依照银行防盗防抢柜台设计的,钢制的窗棂使得柜台与外面完全隔离开来,他们要是早来一会,倒是可以抢到绝当区的物品,不过现在自己把这些东西都收到里面来了,庄睿相信就凭这几个人,短时间内绝对没有办法破开那道安全门的。
嘴里一边和劫匪说着话,庄睿坐回到了椅子上,他的手已经伸向了报警按钮,只要按下去,11o警方和附近的辖区派出所就会马上收到警报,最快在五分钟之内,他们就可以赶到的,这可不是拍电影,在这一年之中,现场的演习也进行过几次,庄睿对于每次都是迅赶到的警察们,还是很有信心的。
“妈的大哥,这边的东西都给收起来了,毛的东西都没有,老干净了,大哥你上次不是亲自踩的点吗。”
跑到绝当区的那个人自然找不到东西了,向着张扬这边喊来,一口地道的东北腔。
“你他娘的骂谁呢,告诉你们要文明,我草,老子给你们说过多少次,要说普通话。”
和庄睿隔着一道防盗网的匪恼羞成怒的骂道,他对于手下的素质十分不满,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被手下人质疑的原因,听的庄睿心里直想笑,这年头还有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抢劫犯啊,不过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隔着安全窗对准了他。
庄睿浑身打了个激灵,已经按在报警按钮上的手指用力的按了下去,刺耳的警报声随之响起,他相信只要自己拖上个几分钟,这几个人绝对跑不掉的,不过就在此时,典当行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刹车的声音,庄睿向外看去,心中大喜,原来是银行的押款车提前到了,这在周末是很正常的。
看到站在柜台前的匪似乎被门外的刹车声分散了注意力,庄睿趁机向柜台下方趴去,那里是射击的死角,匪徒们在外面是奈何不了他的,只是庄睿坐的旋转椅打了一个滑,导致庄睿并没有趴下,而是向后退了一米多,变成和匪面对面了。
“小子,你耍花招!”。
随着匪的怒喝,他猛的向庄睿扣动了扳机,庄睿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侧了一下身子,子弹擦着他的眼睛飞了过去,庄睿只感觉到先是一道火光从眼前飞过,紧接着庄睿感到眼睛处传来一股刺痛的灼热。
眼睛是人体内神经系统最达和敏感的地方,庄睿捂住眼睛的双手指缝里已经向外渗出鲜血,剧烈的痛楚使得庄睿的身体转了个圈向后仰倒,他无法看到,自己后脑所倒向的位置,却是那个警报按钮所在的位置。
“砰……”的一声传出,庄睿的后脑狠狠的撞击在警报按钮外面的玻璃盒子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四方形的玻璃盒子破碎开来,鲜血瞬间染红了安装警报按钮的那一面柜台,庄睿的头靠在柜台上,整个人已经是昏迷了过去。
枪声和警报声惊动了门外的银行押款员们,实枪核弹的银行押款员迅的冲进典当行,而那个匪的手枪似乎是自制的,打出了射向庄睿的那颗罪恶的子弹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响,典当行内也没有人质让他们劫持,经过一番打斗,显然这几个劫匪的专业技能不是很娴熟,很快三个劫匪就被几位银行保安制服了。
“小庄,小庄,你怎么样了?能说话吗?”
和庄睿相熟的银行押款员急声喊着在柜台里面的庄睿,不过始终听不到回答,刚开过枪的大厅里充斥着浓郁的劣质火药味,他们的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
站在外面可以看到柜台里面的血迹,只是打不开安全门,外面的众人都是束手无策,过了几分钟,接到报警的1oo警察们也赶到了现场,把典当行外围拉上了警戒线,几个劫匪被蒙上头后带上了警车,不过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柜台里面只是露出一块头皮的庄睿,等待着接到通知的典当行来人打开安全门。
没有人现,庄睿脑后所渗出的鲜血慢慢渗透进进了警报按扭的缝隙内,一股蓝色的电流顺着鲜血导入到庄睿的脑中,使得他的身体微微的抽搐起来,捂在脸部的双手早已垂了下来,要是现在有人可以看到庄睿脸部的话,就能现,在庄睿的眼睛四周,出现了一道五颜六色的光晕,不过只是短短的十几秒种,那道光晕就消失不见了。
第二章 医院
“眼前怎么是黑的?我的眼睛怎么这么痛,怎么睁不开啊?”。
在中海市一家医院的高干特护病房内,晕迷了三天的庄睿终于醒来了,剧烈的头痛让他忘掉了在昏迷之前所生的事情,眼前的黑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使他心中恐慌不已,庄睿拼命的想睁开眼睛,却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只能双手在空气中挥舞着。
“小睿,别怕,妈妈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在庄睿耳边响起,随着而来的还有低声的啜泣声,那是姐姐的声音,听到亲人就在身边,庄睿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母亲和姐姐的声音让他感到安心,又沉沉睡去。
庄睿的爷爷是家乡古城一位有名的地质学者,不过在那十年动乱的时候没能熬过去,就连庄睿的父亲也受到了牵连,在庄睿五岁的时候由于身体原因去世了,而庄睿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含辛茹苦的把庄睿和他姐姐拉扯大,在去年办理的内退。
庄睿的姐姐叫庄敏,比他大了五岁,已经结婚并且有个三岁多的孩子,生了小孩之后就没有再工作,姐夫家里兄弟几个,也是普通家庭,父母也帮衬不到,姐夫是个普通工人,人很老实,对庄睿的姐姐也很好,只是收入不是很高,一家三口过的有些清苦,平时庄睿母亲的退休工资,倒是有大半都贴补在他们身上了,这也是庄睿来到上海找一份高收入工作的原因之一。
这次庄睿受伤,庄母和他姐姐接到通知后,马上就赶到了中海市,在庄睿的病床前已经守护了两天了,母女二人脸上都显露出一丝疲惫和担忧的神色。
“医生,小睿怎么样了,怎么又昏迷了?”。
庄睿母亲的手紧紧的抓住了闻讯赶来的医生的白大褂,含泪的眼中满是期待,生怕从医生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
“没事的,他的心电图很稳定,现在应该是睡着了,你们不要打扰他,让他自然醒来,病人的眼睛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不过他的视网膜并没有脱落,只是受到了强烈刺激,应该不会有失明的危险的,你们放心吧,病人是我们这座城市的英雄,领导们也有指示,我们会尽全力救治他的。”
医生的话让母女二人安静了下来,面露忧色的看着病床上的庄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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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窗帘,使得昏暗的房间变的明亮了起来,庄睿所在的病房是住院区,大多病人都有夜间陪护,现在大多都起床开始洗漱了,医生也开始了查房,一时间原本寂静的地方变的有些喧闹起来,使得医院这个略显清冷的地方有了一些生机。
今天是庄睿后脑伤口开线的日子,而他的双眼是否能恢复光明,也是在今天才能知晓,如果眼睛没有太大问题的话,今天就可以出院,至于完全康复,就要时间慢慢调养了。
距离典当行抢劫事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了,案件在众多人士的关注下,案情已经很清晰了。
这是一个流串到中海市的抢劫团伙,一个四个人,在外面放风的那个人也在随后几天被中海警方抓捕归案了,经过审问得知,这几个人在案的前一个星期内,装扮成客户多次去到典当行踩点,案当天胥玲的早退,让他们以为这次抢劫计划可以轻易得逞,不过庄睿在工作一年中所养成的每天下班之前,都严格按照规定将贵重物品保管在柜台内的这个良好习惯,使得劫匪们的计划彻底破产,而银行押款车的提前到来也决定了他们的悲惨下场。
对于庄睿在这次事件中所表现出的
职业素养和英勇行为,公安机关与典当行的领导都给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赞扬,在前几天就把十万块钱的慰问金送到了庄睿的床头,要知道,如果不是庄睿处置妥当,那些价值在百万元以上的绝当品很有可能就被劫匪抢走了。
“妈……没事的,医生都说了,最坏的可能性也就是视力受到一些影响,不会失明的,您别担心……”。
病房内,庄睿感觉到母亲扶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着,于是出言安慰道,他的姐姐由于要带孩子,在庄睿第一次醒来后已经先回彭城去了,这些天来,都是母亲在病房内陪护他的。
对于自己的眼睛重见光明,庄睿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在第二次清醒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四周,似乎有一股清凉的气息把眼睛给包裹起来了,使得眼睛并没有感觉到受伤时的那种灼热,而且那道清凉的气息让后脑伤口的疼痛都减轻了很多。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现象,庄睿开始时心中也有些恐慌,生怕自己的眼睛会失明,可是后来感觉到这股凉气在似乎让眼睛变得越来越舒适了,是以也就放下了心思。
庄睿并不知道,当初子弹从眼前划过所带来的强烈气流,使得他眼睛周围毛孔全部都破裂开了,眼角膜也受到了损伤,不过就在他被抬上医院的救护车之时,就已经奇迹般的愈合了,这都是他眼中那道不知名的清凉气息的功劳。
医生对此的解释是药性偏凉的缘故,并挥了作用,才会使庄睿感觉到眼中有种凉气存在,并且当时只是子弹射出所引起的气流使得庄睿眼睛受到刺激,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的损伤(送到医院时庄睿眼睛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所以不会对他的视力大的影响,倒是后脑的伤势让医生们紧张了一阵,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早上刚过八点钟,市投资公司的领导和典当行的经理德叔都来到了病房。
由于庄睿在这次事件中出色的表现使得典当行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失,再加上德叔的推荐,很有可能在庄睿病好之后,由他来担任典当行的经理,这也是德叔前几天来看庄睿的时候私下里透露的,对此庄睿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这代表着自己的收入可以增加很多,再加上这次给的慰问金,可以考虑搬出现在所住的闸北窝棚区,在中海市贷款买个小户型的房子,把母亲接来同住了。
……
“小伙子,放轻松点,不要紧张,没事的……”
庄睿的主治医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示意了一下跟在自己身后的护士,让她上前把庄睿头上和脸部的纱布解开。
特护病房的护士都是在整个医院范围内经过选拔的,不仅年轻,而且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前几天庄睿大学时的同宿舍老大来看望他时,还背地里一个劲的夸庄睿有艳福呢,说的庄睿是哭笑不得,眼睛又看不见,再漂亮自己也不知道。
随着护士柔若无骨的双手一圈圈的解开脸部的纱布,庄睿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先前还有点患得患失的心情,现在随着护士身上传来的阵阵体香,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终于,纱布从脸上解除了下来,不过护士还在协助医生处理着庄睿后脑的缝线,那里被玻璃划破一道口子,当时缝了六针,现在也可以开线了,只不过此时护士和庄睿的姿势有些怪异,从后面看,好像是护士整个把庄睿的头部护在了自己那高耸挺拔的所在。
“小庄,你先先适应一下光线,慢慢睁开眼睛,不要着急……”,庄睿身后正在帮他处理后脑伤口的医生开口说道。
其实在庄睿眼部最里层包裹有药物的黑眼罩去掉的时候,还没有睁开眼睑,庄睿就已经感觉到光线的存在,听到医生的吩咐后,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咦?粉红色……”。
睁开了一条缝隙的眼睛先看到的就是一片模糊的粉红色,似乎距离自己非常近,先前鼻端所闻到的清香体味应该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庄睿把眼睛睁大,想看看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就在庄睿凝神看向那片粉红所在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显现出一片青绿色的光芒,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青绿色,同时间,而庄睿双眼中那黑色的眼瞳像是细胞分裂一般,突然一分为二,然后又迅的合二为一,这个过程极为短暂,可能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在重新组合后的眼瞳之中,一道无形无色的光线随着庄睿凝聚的眼神,射向庄睿所看到的那片粉红色所在的地方。
庄睿只感觉到在自己凝聚眼神,努力的想看清眼前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一片青光闪过,这半个多月来一直包裹在自己眼睛四周的那团清凉气息,突然围绕着自己的眼眶流动了起来,并且随着自己的目光电射而去,没等庄睿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随后所看到的景色就让庄睿彻底惊呆了。
先是一片青绿色在眼前闪过,然后出现在庄睿眼中的,居然是两团挺拔、硕大、白皙的软肉,在那两团软肉的前端,还有两颗有如新剥鸡头般的凸起,那距离是如此的近,近到只要庄睿稍微的抬起头,鼻尖就可以触碰到,庄睿从来没有感觉到白色会如此的耀眼,让他这具近来每天都补充好几瓶葡萄糖水滋润无比的身体,竟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怎么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物体,武藤兰?松岛枫还是苍井空???”
庄睿在这一刻忽然感觉自己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精于计算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呈现出空白一片,闪现在脑子中的只有四个字:好大,好白……
第三章 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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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君自从在卫校毕业以后,就一直在这家医院做护士,由于性格温柔,相貌甜美,在普通病房呆了不到一年,就被调到了高干病房,虽然在高干病房工作相对来说要轻松一些,不过经常要应付一些色迷迷的眼神和那些长的道貌岸然的人所伸出的咸猪手,但是收入要比普通病房高出了许多,家境一般的宋星君还是比较满意这份工作的。
对于现在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病人,宋星君也是很有好感,虽然这个年轻病人有失明的可能性,但是庄睿这些天来所表现出的乐观、开朗的性情,也感染了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对待医生和护士的态度更是礼貌有加,在他身上,从来没有像另外一些病人拒绝吃药或者脾气的事情生过,这让宋星君的工作轻松了许多,心情也很愉快。
不过此刻宋星君心中却是全然推翻了以往对庄睿的好印象,因为就在刚才,她突然感觉到胸前一热,凭感觉应该是有双手抚摸了上去,此时此刻能做到这点的,也只有在她面前的庄睿了,并且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别人的视线,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看到庄睿的举动,就连自己的视线也被庄睿的头部挡住了,而庄睿后脑的缝线马上就要拆完了,宋星君心中虽然想狠狠的给这个年轻人一巴掌,但是良好的职业道德还是让她忍住没有出声。
不过宋星君很快就忍受不住了,因为骚扰没有因为她的退让而停止,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那双大手似乎开始在胸前揉搓了起来,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同时在她的皮肤里面叮咬,宋星君顿时感觉到一阵搔痒,一种难言的快感从胸前弥漫开来,如果不是带着口罩,所有人都能现宋星君此时已经是满面绯红。
微微把身体向后撤了一步,宋星君低头看向庄睿的双手,让她感到愕然的是,庄睿双手很自然的垂在他自己的身体两侧,并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不是自己胸前的骚扰还在持续着,那么宋星君肯定会认为庄睿就是罪魁祸。
但是此刻宋星君依然能感觉到胸前的异样,并且那种搔痒的感觉已经完全变成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感,这种快感使得宋星君几乎要呻吟出声了,没有别人知道,宋星君身体最敏感的地方就是在她的胸前,经常夜半无人的时候,抚摸自己的胸部,很容易就能感受到**的快感。
不过前段时间她现自己胸部长了一个小肿块,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安抚过自己了,宋星君还想着找个时间去检查一下的,但是现在这种快感又来临了,甚至比自己抚摸的时候来的还要强烈。
阵阵快感如同波浪般一**的袭来,此时宋星君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大腿根处有股热流涌出,相信自己穿的黑色蕾丝三角裤已经被那股控制不住奔涌而出的热流给湿透了。
终于,医生的拆线工作完成了,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接过医生递来的工具之后,脸色绯红的宋星君连忙退出了病房,她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只知道那种难言的快感依然在继续,如果自己在这里呆下去的话,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出愉悦的呻吟声。
“是不是前段时间现的那个肿块异变了?”
回到护士值班室之后,胸前的快感才慢慢的退去,但是宋星君心中还担心不已,匆忙的跑去换衣间,当她的双手按在自己胸前的时候,却惊诧的现,那个肿块已经不见影踪了,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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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宋星君退出病房的时候,庄睿也终于清醒了过来,因为当宋星君后撤的时候,庄睿就现让他口干舌燥的画面已经消失了。
与此同时,刚才随着庄睿目光流逝出去的那股清凉气息,又返回到了他的眼中,不过这道气息似乎虚弱了很多,使得庄睿眼中微微感觉有些刺痛,好像鼻子给人打了一拳,泪腺受到撞击一般,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眼前顿时变得一片模糊,使得庄睿并没有现宋星君已经走出了病房。
“幻觉?可是为什么那么真实啊,比老大电脑上的那些岛国aV还要清晰,恩,比那些都大多了……”。
庄睿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伸手向眼睛揉去,他想看看病房内都有哪些人存在,也好和刚才的画面对号入座。
“小庄,别动,眼睛长时间不见阳光,流泪是正常的,现在不要揉搓眼睛,要用消过毒的棉球擦拭,咦,小宋呢,等一下,我去拿纱布来。”
庄睿抬起的手被他的主治医师制止住了,不过在眨了几下眼睛之后,眼中的刺痛感慢慢的消失了,而眼前也渐渐变的清晰了起来,看见满脸泪水的母亲,看见了一脸忧色的德叔,庄睿的神智这才算是从刚才那旖旎的画面之中清醒了过来,只是他感觉到自己眼中的那些凉气,在数量上似乎减少了许多,只有薄薄的一层贴附在眼眶的周围。
“小睿,你感觉怎么样?眼睛能看见吗?还痛不痛?”
庄睿的妈妈一直在盯着庄睿的眼睛,刚才泪流满面的情景可是把她吓坏了。
“没事了,妈,眼睛不痛,看的也很清楚,刚才可能是被光线刺激到了,您别担心了,德叔,王经理,谢谢你们,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庄睿对在站一旁的德叔和投资公司的王经理说道,在他住院这段时间,医院之所以大行方便,都是德叔和王经理多次和医院沟通的结果,否则他怎么能住上高干病房,并且庄睿的妈妈都没有办法在这里陪护,按照医院规定,病房内是不允许家属留夜的,申请陪护还需要交纳一笔不菲的陪护费的,即使是自己的亲人在陪护。
“小庄,不要这么说,你敢于和恶势力作斗争,坚守了自己的职业道德,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我们做的这些,只不过是想让你这位英雄早点康复罢了,不算什么,看到你没事我也就安心了,我先回去向领导汇报一下,等你身上的伤完全康复了,可是要请你做英雄事迹报告的。”
王经理又慰问了庄睿几句就离去了,此时医生也回来了,详细的询问了庄睿眼睛的情况,庄睿只是说刚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到有点刺痛,后来就没事了,至于那段旖旎画面,自然是略过不提了,这会也不是深究的时候,庄睿只等想有空的再研究一下那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看到了。
“小庄,这也马上要过年了,公司决定放你二个月的带薪假,让你回家去过年,在家里休息总要比在中海强的,过完年你再休息一个月,再来上班,财务上的事情暂时由总公司代管,你不用担心,老嫂子这段时间可是为了你操了不少的心,你小子回去要好好的孝顺老嫂子啊。”
德叔向庄睿说了公司的决定,马上快要过年了,再加上庄睿眼睛和后脑的伤势都需要静养,留在中海市的话,还要请护理看护,干脆就给了他二个月的大假,等他完全康复了再回来上班。
“嘿,老幺,我来了,那个漂亮护……”。
病房正门伸出一个脑袋,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这是庄睿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宿舍老大,在庄睿受伤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要来一趟,不过其用心是放在庄睿身上还是那个漂亮护士身上,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以庄睿对其的了解,老大一般是不会这么有人性的。
第四章 出院
庄睿在大学时的专业是金融财会,这种专业一向都是阴盛阳衰,班里一共有45个学生,不过其中有4o个都是女生,只有五个雄性动物,自然他们五个人也都分在一个宿舍了。
老大名字叫阳伟,不知道其祖上和金庸小说中的那个阳顶天有没有什么关系,单从名字来看,老大的名字显然要比阳顶天来的响亮,通俗易懂,令人记忆深刻,从字义上来理解,也是阳那啥很伟大,只是每次老大被别人介绍的时候,都没有详细具体的给人解释过其名字的真正涵义,于是伟哥也就成了老大在学校内外圈子里的正式称谓,大小通用,老少皆宜。
伟哥父母原本都是普普通通的工厂工人,但是其母眼光独到,胆大心细,在中海证劵成立的初期,他父母所在工厂改制上市,在当时8o年代末期的时候,人们对于股票这个新生事物都不怎么理解,也不认可,总是感觉将钱存在银行或者放在家里安心,是以都不愿意花钱购买,都是被强制硬逼着才购买了极少的股份。
伟母当时在家中力排众议,又从娘家借了1o几万块,按照原始股价从同事工友手中收购了不少所在工厂的股票,上市之后很是赚了一笔,到后来股票市场开始火热起来之后,伟母又拎着几麻袋的身份证,雇人排队购买了不少认购证来炒作,这一系列举动使之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
其后阳伟家里就退出股市,开始办起了公司,专心做起对外贸易来,在前苏联解体的时候,曾有过包专列运货前往俄罗斯的大手笔,虽然伟哥父母文化程度都不高,但是在如今的十里洋场,也称的上是一号人物了。
9o年代那会虽然没有什么富二代不成器的说法,但是由于伟哥父母早期吃了不少没文化的苦头,痛定思痛,所以用尽心力来培养儿子,把伟哥送进了名牌大学,至于专业为什么是财会,那是因为老两口开始做生意的时候经常算错帐,不是多找人钱就是少要人钱,深受其害啊。
由于比较争气,给父母挣了面子,所以在经济上伟哥也是比较宽松,入学的时候就手拿大哥大了,黑黑的整个一大砖头块,那会还是9字开头的模拟号码呢,移动电话移动打,经常看到老大拎着个黑砖头块满楼梯转悠找信号。
庄睿在兄弟五个里面年龄最小,不过人勤快稳重,又老实仗义,经常帮那哥几个抄笔记,点名答到什么的,是以四年下来,几个人处的像亲兄弟似地,庄睿能找到在典当行的工作,还是伟哥母亲托了人情才得以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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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德叔也在啊,我爸前几天买了幅画,正说让您老去给掌掌眼呢,您说我爸这人,上次愣说唐寅和唐伯虎是俩人,为这事我争了几句,还差点拿扫把打我,就这水平现在非要玩古董,整个一拎不清嘛……”。
阳伟和德叔也是熟识的,刚一见面就开始编排起自己老爸来了。
“你这臭小子,有这样说自己老子的吗,不过老阳也是的,上次就给他说过,玩这行要多看多听少出手,估计这次又是被别人编的故事给蒙了,得了,我找时间去看看。”
德叔笑着骂了阳伟一句,接着对庄睿和他妈妈说道:“小庄,老嫂子,你们走我就不送了,等小庄再回中海,老嫂子就一起过来住吧,住在一起能让小庄尽尽孝心,也有个照应不是。”
庄睿将德叔送出去后,阳伟已经在帮他收拾东西了,早几天前庄睿就让他帮忙买火车票了,春运已经开始了,如果不提前订票的话,恐怕这个年就回不去了,车票是下午一点的,到夜里11点左右应该就可以回到彭城了。
“老幺,你伤没好不能吃荤腥,庄婶上次来上海,我就没能招待,中午我带你们去吃点上海特色小吃吧,汗,咱们兄弟你还客气什么,医院的帐有你们公司结算,东西也收拾好了,走吧……”。
特护病房的很多东西都是医院免费提供的,庄睿也没多少东西,收拾完也就是一个背包,阳伟拎在手上,转身对庄睿说道。
庄睿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欠老大的人情已经够多了,嘴上说说感谢什么的话也是还不清的,记在心里好了,庄睿此刻觉得,四年大学,学到知识只是一方面,能有这么几个真心相交的朋友,才是最大的财富。
走出医院,庄睿心里有点遗憾,因为他到临走都没有见到那位十几天来一直照顾他的宋护士,刚才他专门去到医生值班室,想去谢谢宋护士,得到的消息却是宋护士请假了。
其实在庄睿心里,说声感谢是次要的,他还是在想,如果早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真实的话,那个人一定就是宋护士,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中海这么大,以后都不可能有机会见面了,再说了,自己见了也不认识她啊。
“嘿,老大,你又换车了啊,怎么别人车是越换越好,你的是一辆比一辆破啊。”
看到老大把自己的行李扔到一辆破吉普上,庄睿倒是有些稀奇,老大一直说汽车就是他现在的大老婆,以前看他开的,最差也是桑塔纳啊。
“小睿,怎么说话呢,给你阳哥道歉。”
庄婶在后面说道,在她看来,庄睿的这个同学对待庄睿真是没的说,在庄睿受伤这半个多月的时间跑前跑后的,每天都送来不少吃的用的,就是自家亲戚都难做到。
阳伟那张厚度几乎与长度相符的老脸难得红了起来,挠了挠头皮,笑着说道:“没事,庄婶,我们兄弟开玩笑习惯了,我开车技术一般,不过您放心,不会碰到人的,换车是因为先前那辆车被我自己倒车撞到墙上去了。”
庄睿哈哈笑着给母亲拉开车门,也没有再出言打击老大,他何止是技术一般,开了快三年车了,哪次倒车都是磕磕碰碰的,还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路盲,一条道不跑个几十次,别指望他能记住。
曾经有一次阳伟约了个女孩晚上6点半在黄浦区一起吃饭,谁知道女孩等到7点钟了他还没有出现,女孩一打电话才知道,他5点半的时候就上了高架桥,不过上去之后不知道从哪个路口下来了,七拐八拐的下错了道,愣是把车开到几十公里外的宝山区,女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正往回赶呢,不用问,饭没吃成,吃了一路灰,衣兜里专门买的那套套自然也没用上。
果不其然,还是庄睿指的路,足足在路上转悠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来找到黄浦区黄河路上的一家汤包店,这家店生意不是一般的好,才上午1o点多,都基本客满了。
不过这里的汤包确实名不虚传,汤包皮薄而不破,筷子一夹隐约看到里面的肉馅和汁水在晃荡,小心咬一口,汤水又多又鲜美,肉馅紧实弹牙,庄睿在这个城市呆了快6年了,也没吃过这么地道的本地小吃。
吃过中饭后,阳伟开车带他们来到火车站,已经是临近一点了,为了迎接春运,火车站广场用雨棚搭起五、六个候车区和进站区,每个区有6个检票岗,每个检票岗配备3名验票人员,并且需提前4小时候车,广场上的乘客排排着一条长龙等待进站。
在售票区更是人头涌动,黑压压的人群将偌大的站前广场挤的是水泄不通,虽然有许多武警在维持秩序,场面依然有些混乱,有许多人都是凌晨就顶着寒风在这里排队了,广场的地面上随处可见的都是一些果皮纸屑。
阳伟停好车后,也没挪动地方,就在车前打了个电话,过了几分钟,一个穿着铁路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小伟,怎么这个点才来,这还十分钟就要车了,快点,跟我进站。”来人向庄睿母子点了点头,也顾不得和众人客气,转身走在了前面。
阳伟吐了吐舌头,低声对庄睿说道:“这是我们家以前的老邻居,现在混的不错,正好管着票务这块,要是换了别人,现在还真不容易搞到票。”
相比火车站外面的混乱,进入到候车大厅之后,就变得井然有序了起来,不过在检票口还是排着长队,中年人并没有走检票口,而是从员工通道将几人带到了站台,这会由于车时间快到了,从中海去彭城的乘客也基本都上了车,站台上显得有些空荡。
“老幺,回去了好好养伤,等下次来,咱们再去找宋护士。”把庄睿送到卧铺车厢之后,趁着庄母没注意,阳伟小声的在庄睿耳边说道。
虽然卧铺车厢内的气温足有二十七八度,庄睿还是打了个寒颤,他没想到这货居然到现在还色心不死。
第五章 双瞳(上)
火车飞前行着,窗外的景物很快的从眼帘划过,像一堵堵墙一样飞快的向后倒退着,冬日的萧索使得庄睿所看到的,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
看了一会窗外风景,庄睿颇感无趣,倒头睡下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将庄睿惊醒了过来,抬头向窗外看去,原来已经车到南京,正在通过着长江大桥,而庄睿现,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
一会儿的功夫,眼前开阔的大地上就变的白茫茫的一片,虽然包厢内并不冷,但是一口热气哈上去,玻璃窗上还是会显现出雾气蒙蒙,庄睿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
阳伟给庄睿订的是二人软卧,这种软卧的车票一般是不对外出售的,多是服务于一些有着特殊身份的旅客,不知道阳伟找的什么门路,硬是买到了2张,就连列车员来回走动时,对穿着普通的庄睿母子都多看上一眼,服务态度更是好的不得了,和庄睿以前寒暑假挤火车时所遇到的待遇,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庄睿此刻心里对老大的照顾真是感激莫名,因为每到一个站台,看着如蚂蚁般的人群,庄睿都不由得头皮麻,检票出来的人群,像是是放羊式般的冲刺——所有乘客全都一窝蜂地向着刚刚停稳列车涌来,“请让让”“我先过去”不绝于耳……
春运返乡的人太多了,许多人甚至等不及从车门上车,直接就从开着的车窗爬了进去,可以想象,现在的普通车厢,肯定就像是沙丁鱼罐头一般,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那气味肯定不好受。
收回注视着窗外的目光,庄睿看向熟睡的妈妈,自己受伤的这段时间让母亲受累了,火车在通过长江大桥时所出的这么响亮的声音,居然没能让沉睡的母亲醒来。
庄母的面容比上次庄睿回家时,又苍老憔悴了许多,已经是年近六十的老人了,庄睿不由在心中暗暗自责,上班也一年多了,平时很少给家里打电话,出了事情却要母亲担心操劳,自己还真是不孝啊。
轻轻的帮妈妈拉了下被子,庄睿慢慢的伸直了因为坐的太久而有些麻的双腿,半靠在床上,开始思考起这段时间所生的事情。
抢劫事件已经算是完结了,虽然吃了点苦头,但还是值得的,典当行是市投资公司的下属公司,如果在里面当上经理,待遇提高了不说,最重要的是可以入政府的人事编制,庄睿虽然无意从政,不过这个编制所带来的好处有很多,像贷款购房,或者是将户口迁至中海,以及日后的子女上学等等,都会有很大的便利。
想到这里,庄睿不由自嘲的笑了起来,自己想的也太远了,长这么大,就在大学里面交过一个女朋友,那女孩可是班里的班花,性格又柔顺,不知道怎么就看上自己了,当时把老大他们可是羡慕坏了,只是刚展到拉手的阶段,女孩的父亲由于投资矿产生意,全家都移民到奥地利去了,她也跟着转到国外去读书,这段恋情自然也是无疾而终了。
庄睿虽然长相不算很英俊,但也是五官端正,一米八的身高使其看起来显得很踏实稳重,学习成绩更是在班里名列前茅,不过现在这社会,有才不如有财,相貌更是不能当饭吃,在庄睿大学第二年的恋情终结后,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不过对于男女之事倒是不陌生,自然不是在初中的生理卫生课上学的,而是在老大那台装满了各色人种皮肤语言,并被誉为生理学习机的电脑上学到的。
大学毕业之后,庄睿出人意料的返回了中海,而且在典当行工作年限满三年之后,就可以进入到政府事业编制,这一点倒是引起班上几个中海本地女同学的青睐,不过庄睿对于这几个以往都是用眼睛余光看人的女同学向来都是敬而远之,他可不伺候这些娇小姐。
想到女人,庄睿脑海中又浮现出早上在医院生的那一幕。
“幻想?自己还没有饥渴到连眼睛的伤势都顾不上,就开始想女人吧。”
庄睿想到自从受伤后眼中的那股清凉气息,早上那旖旎一幕生之后,围绕在眼睛周围的气息似乎虚弱了很多,难道……
翻出自己的背包,庄睿找出一个巴掌大的镜子来,对着镜子看去,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眼睛似乎比以前明亮了一些,庄睿将镜子拿近了一点,凝神看向镜子里自己的眼睛时,熟悉的一幕生了。
在庄睿全神看向镜子的时候,他感觉到一直在自己眼睛周围蛰伏不动的气息又开始流转了起来,与此同时眼前闪现出一片青绿色的光芒,继而眼中的那道气息随着自己的目光向镜子射去。
就在那道气息从眼中射出的时候,庄睿非常清晰的看到,自己漆黑的眼瞳,居然在刹那间一分为二,虽然时间是一闪即逝极为短暂,但是庄睿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这绝对不是错觉,他的确在那一刻看到自己双眼中的两个眼瞳在零点几秒的时间内,变成了四个。
这是怎么回事?庄睿一时间头皮有些麻,慌忙将手中的镜子扔到了床上,如此诡异的事情生在自己身上,不管是什么人估计都很难再保持镇定了。
好在庄睿平时不信鬼神,不拜天地,了几分钟呆,庄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刚才由于慌张,他没有感觉到气息流出眼睛之后有什么变化,是以从床上又拿起镜子,准备再观察一次。
由于这一次有了准备,在那道气息在射出眼眶之后,庄睿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那股气息在离体之后似乎与自己还有着某种联系,自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存在,还有就是,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片青绿色的光芒,在镜子里并没有显示出来,这也就是说,那种色彩是直接出现在自己眼睛之中的。
“回来……”。
庄睿这些天已经习惯了那道清凉气息在眼中的存在,心中着实有些害怕这股气息一去不返,不由在脑海中默默的喊道,让他惊喜的是,那道流逝出去的气息真的随着他的思维收缩了回来,又蛰伏在他的眼睛四周,不过这次眼睛并没有刺痛的感觉,那股气息好像也没有减少什么。
“以前没有现自己眼生双瞳啊,难道是这次受伤后才有的?不过看镜子的时候除了那道清凉气息逸体而出之外,也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莫非……”。
庄睿心中似乎抓到了点什么,但是又不是很确定,他侧了下身体,把一直半靠床上受力,有些酸麻的右臂抬了起来,小臂平举到眼睛正前方,然后凝神看去。
眼前依然是先闪现出一片青绿色,但是下面所出现的景象,却是让庄睿心头大震。
庄睿身上穿的是一件厚厚的羽绒服,里面还有件保暖内衣,但是就在青光闪过,眼中气息遁出的时候,他现,在自己的眼中,小臂上的羽绒服和内衣居然像雾化了一般,先是有些模糊,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而自己手臂上的皮肤清晰的显现在了眼前,像是在隔着放大镜在看一般,庄睿就连自己皮肤上的毛孔粗细都看的一清二楚。
“早上在医院生的那一幕,果然是真实的!!!”
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庄睿正准备把目光再转移到身体别的部位的时候,眼中突然感到一阵酸涩,一股刺痛和灼热的感觉也随之而来,泪腺像是开闸一般,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和早上的感受一样,只是刺痛感轻微了许多,与此同时,那股气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又缩回到庄睿的眼中,顿时,清凉的感觉将那股越来越强烈的刺痛和灼热驱散减缓了下来。
“又少了许多,咦?”
那道清凉气息回到眼中之后,庄睿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道气息又虚弱了不少,不过由于是对着自己的身体,他知道逸去的凉气其实是钻进了手臂的皮肤里了,而且本来还有些酸麻的小手臂,在那道凉气入体的时候,先是感觉有些痒,然后立刻变的舒适了起来,仿佛充满了力量,庄睿连忙把小臂上的衣服卷了上去,却现手臂表面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他可以清晰的感应到其中的变化。
“自己身上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大雪纷飞的窗外,庄睿陷入到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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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双瞳(下)
庄睿在几年之前曾经看过一个香港拍摄的恐怖片,名字就叫做【双瞳】,内容他有些模糊了,好像是个鬼片,说的是眼生双瞳的人可以看破阴阳两界。
看过那片子之后,庄睿当时还对眼生双瞳的人产生了兴趣,去查了不少的资料,现历史上记载真正有双瞳的只有四人:仓颉、虞舜、项羽、李煜,在上古神话里记载有双瞳的的人一般都是圣人,在古代被认为是一种异相、吉相,象征着吉利和富贵,往往是帝王的象征。
钱谦益在《徐州杂题》上所作的中就写道:“重瞳遗迹已冥冥,戏马台前鬼火青。十丈黄楼临泗水,行人犹说霸王厅。”
庄睿在彭城家中的老宅子,就距离戏马台不远,散步几分钟就走到了,小的时候庄睿经常翻过墙头去那里面嬉闹游玩,看里面展示的古代青铜剑,将士甲胄,所以对这诗的印象很深刻。
但是庄睿后来曾经看过一些现代医学上的解释,说这种情况是属于瞳孔生了粘连畸变,现代医学认为是早期白内障的现象。由于眼珠子颜色浅,看上去就象是大瞳孔套小瞳孔,所以叫双瞳,也称之为重瞳。
不过庄睿感觉自己眼中的变化和上面说的都不一样,他只有在眼中那道凉气流转的时候,才会出现双瞳,而且所产生的双瞳并不是大瞳孔套小瞳孔,而是双瞳并列,并且也没有在书上看到以前那些眼生双瞳的人,有着可以透视看穿别人衣服的异能。
庄睿可以百分一百的肯定,自己以前的眼睛绝对没有出现过双瞳的现象,这也就是说,双瞳是在自己受伤之后出现的,不过庄睿对那件抢劫事件的记忆,就只到眼前出现火光的那一刻,再往后,他醒来就躺在医院里了,那段时间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他也是不得而知了。
重新拿起了镜子,庄睿又开始观察了起来,和上次一样,虽然眼中的那道气息随着目光射到镜子上,但是镜子没有任何改变,目光也没有穿透镜子,庄睿只是感觉到,那道气息似乎在镜子外圈游走了一圈之后,就缩回眼中。
不甘心的庄睿又找出来一本书,是二月河著的《康熙大帝》,没事的时候庄睿很喜欢看些历史类的书籍,这套书是他前不久刚买的,还是他让老大去他住的地方拿到医院的,在医院母亲经常会读给他听,用来打时间,这次出院并没有返回在中海的住处,也就带在身上了。
庄睿将厚达5oo多页的《康熙大帝》放到眼前,并没有翻开,然后凝聚眼神看了过去,依然是先闪现出一片青绿色的光芒,和前几次一样,极为短暂,青色的光芒过后,眼中的那道气息也接触到了书本的封面。
庄睿的心中微微有些紧张,如果只能看穿衣服的话,那么作用将不是很大,难不成只把眼睛的特异之处用作于偷窥啊,庄睿自问还没有这么下作。
当眼神看到书页上的时候,庄睿松了一口气,因为康熙大帝这四个大字在瞬间变得模糊了起来,就像是冰块在水中融化一般,只是度快了很多,几乎是在瞬间,庄睿面前画面上的那个身穿龙袍、端坐龙椅的人物就消失不见了,再次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却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黑字体,清晰无比。
是第三百九十七页,在将凉气收回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页数,凉气回到眼睛中后,庄睿也未感觉到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连忙将书翻到了第三百九十七页,上面熟悉的文字也让庄睿坚定了心中的判断。
重新拿起书,放置在距离自己一米左右的地方,再次看了过去,庄睿惊诧的现,那道气息并没有接触到书本,距离还有十几公分的时候,居然自行回转到眼中,而目光所及,只能看到气息,却再也无法透视进去了。
庄睿开始忙活了起来,火车包厢内的所有物品都成了他的实验对象,就连铁皮水壶都没有放过,看物品时的距离也是由近到远,好在看死物并不没有消耗到眼中的凉气,庄睿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消停了下来。
经过几次的实验,庄睿将自己的现归类了一下,先一点就是自己眼中的凉气在作用于人体的时候,会消失掉不少,虽然对自己手臂做的实验显示,那道凉气对于自己的手臂是有益无害,但是对于自己的眼睛却是有伤害的。原本充斥在眼中四周的凉气,经过早上和刚才的消耗,现在只有薄薄的一层贴附在眼睛之中了。
经过这十几天的时间,庄睿已经习惯了凉气在眼中的存在,它可以让自己的眼睛随时都处在一种难言的、但是很舒服的状态下,这种气息对眼睛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庄睿并不想将其耗尽使之消失不见,所以庄睿也没有再敢用身体来做实验,不过眼中气息对于人的身体是有好处的这一观点,在刚才的实验中得到了证实。
其次就是运用眼中的气息,可以穿透类似衣服,书刊等结构分子简单的物品,在刚才的实验中,包厢内的物体除了被子衣服和书籍之外,别的东西,像是铁皮,玻璃,三合板的车壁等密度比较大的物体,都是眼睛中那道凉气无法穿透的,不过在看向这些东西的时候,也并不会消耗那股气息,这让庄睿安心了不少。
再有就是那道凉气随着目光逸出眼睛之后,是有距离限制的,如果在八十公分左右的距离没有接触到别的物体时,那股气息就会自动的返回到眼睛之中,同样,数量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庄睿感觉到眼中这气息仿佛有灵性一般,干脆给它起了个名字,就叫做灵气。
摸清了这几点规律,庄睿有些头疼,因为眼中的这股灵气颇有点神出鬼没,只要自己凝神看向一件物体的时候,它都会随着目光出来,并不受自己的控制,或者说自己现在还没有办法控制,视物的时候倒是无妨,对物堆对己都没有什么伤害,但要是看人的时候,那对自己就不妙了,当务之急,是要想个办法能控制住这道灵气。
“好像自己有一次是可以收回灵气的……”。
想到这里,庄睿又拿起了那本书,将距离控制在自己眼前五十公分左右,凝神向手中的书看去,嘴里却是念念有词:“不要出来,不要出来……”。
同时脑中也尽量在想着让灵气留在眼中,就在他的目光落到书本上时,庄睿明显的感觉到那到灵气骚动了一下,但是随他所愿,灵气依然停留在眼中,并没有射向书本,也就是说,用自己的精神力,或者说思维,是可以控制住灵气的。
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庄睿高兴的笑了起来,要知道,虽然可以看穿别人的衣服是件很猥琐但也是很爽的事情,并且眼睛的变化似乎可以给自己带来一些什么,不知道能否透过即开型彩票看到里面的中奖号码。
“小睿,一个人在那傻笑什么呢……”,庄睿的笑声将沉睡的母亲惊醒了。
第七章 老房拆迁
火车拉着长笛,带着震耳的轰鸣声缓缓的驶进了彭城站台,刚刚走出车门,一片冰凉的雪花就飘落在庄睿的脖子上,刺骨的北风让庄睿裹紧了衣服,拎着行李和母亲走出了车站。
彭城火车站在全国来说,都是一个比较大的中转站,南下上海,北上京城,西至西安,几乎都要从这里转车,尽管现在已经是半夜11点多了,在宽阔的车站广场上搭建的临时候车厅内,还是有许多人在等候车次的到来,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就要过年了,虽然是寒风刺骨,但是即将归家见到亲人,使得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庄睿家在这个古城里有两处房产,一处是家里的老宅子,位于风景优美的云龙山脚下,那是家中的祖宅,在那十年动乱中一度被征用,后来才还了回来,不过庄睿只是在那里度过了童年,在十岁左右的时候,就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居住了。
另外一个住处是母亲以前学校分配的,前几年国家实行房产改革,原先分配的房子都要根据工龄折算成现金买下来,这处房子在庄母以前学校的旁边,面积不大,两房一厅只有七十二个平方,不过地段和楼层都很好,家中还装有暖气,购物出行都很是方便,庄睿一直在这里住到高中毕业,去年的时候花了三万多块钱将其买断了下来,前几天庄睿听妈妈说起的时候,才知道上个月已经拿到了房产证。
庄睿拦了个出租车,只是起步价就来到家中,上到二楼后,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的,就知道姐姐庄敏今天在这里住,推开房门,屋子里的热气扑面而来,一个两三岁大的小丫头正躲在姐姐的身后,偷偷看着一身雪花的庄睿。
“这丫头,喊了一天要见舅舅,这么晚了也不睡觉,现在舅舅来了又认生,囡囡,快点叫舅舅……”。庄敏笑着说道。
看着桌子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还摊着一个荷包蛋,庄睿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流,这就是自己的家啊,在中海生活工作了一年多,生病时缩在出租屋无人问津,天热的时候只能一遍遍的冲着凉水澡降温,想到这些,庄睿的眼泪禁不住的流了下来,在这一刻,他有一种辞去上海工作,回到这里的冲动。
“妈妈,舅舅哭了,囡囡现在都不哭了,舅舅好没羞……”,稚嫩的童声响起,却让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庄睿高高的将囡囡举了起来,吓得小丫头哇哇直叫,刚放下来就躲到外婆的怀里,再也不敢靠近舅舅了,直到吃过饭后庄睿拿出中海特产的大白兔奶糖,才使得小丫头和舅舅亲热了起来。
吃过饭以后都已经是夜里12点多了,庄睿洗洗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如同一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躺在床上,看着熟悉的房间,过了许久,庄睿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庄睿带着外甥女去公园玩了一天,什么水上飞机,旋转木马统统都坐了一遍,立刻让自己升级成为小外甥女心中最亲的人,没有之一。
今天是周五,到了晚上,下班后的姐夫也来到家中,带来不少年货,庄睿这才想起来要置办年货了,不过现在过年购物一般都去市了,倒也方便。
“姐夫,你们厂现在效益怎么样?”
吃过饭后,一家人坐在沙上看着电视聊天,小囡囡在众人身上爬来爬去,在被庄敏瞪了一眼之后,躲到了庄睿的怀里。
“老样子,改制了也没有什么起色,一个月千把块钱工资,饿不死撑不着,就是让你姐跟着我受苦了……”。
庄睿的姐夫赵国栋是个厚道人,在铁路一个下属企业工作,虽然有一手过硬的修车技术,不过在国营企业中,不会溜须拍马,也就只能混个死工资,这年头,有本事有资金或者有关系的都下海经商去了,企业改制后的阵痛,在世纪初期体现的尤为突出。
“又瞎说,也不怕让弟弟笑话,”,庄敏打断了自己老公的话,赵国栋憨笑了声就住口不说了,看这摸样,庄敏是驭夫有术。
“对了,妈,上次听你说,隔壁谢姨的那套房子,是不是要卖啊?咱们把它买过来吧,留着给姐姐住或者对外出租也不错……”。
庄睿突然想起前几天和母亲闲聊的时候说到的话题,他在中海可是知道,在两年房价猛涨,去年还是3ooo多一平方的房价,今年已经逼近6ooo大关了,听说年后还会上涨,彭城虽然地处苏北,但是从大趋势上来讲,现在出手买几套房子,绝对是保值的。
庄睿想把这房子买下来给姐姐,姐夫家兄弟比较多,住房很是拥挤,打小姐姐就对庄睿极好,他是想买下来让姐姐一家搬过来住,并且庄母的年龄也大了,姐姐住过来照顾也会方便许多的。
“这个房子买断下来花了3万多,把我的积蓄都折腾光了,哪还有钱去买房子,等你结婚后再说吧,到时候把这个房子卖了,添点钱换个大一点的。”
庄母虽然年龄大了,可是并不保守,退休后和一帮老太太没事就在家旁边的广场上跳舞,信息倒也灵通,上次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庄睿就提出要把那个房子买下来,她也有些心动,隔壁的房子也是单位以前分配的,由于同事在别的地方还有房产,就想把这一套卖掉,户型和自己家里的是一样的,价钱只是在她购房价上加了一万,买下来倒也合适。
“我这不是有十万嘛,妈,你明天去问问,合适的话咱们就买下来,反正这钱也是白来的,房子买下来就给老姐了,当我送给囡囡的嫁妆,哈哈……”,庄睿在一旁鼓动道。
“舅舅,嫁妆是什么?”,小家伙咬着手指,躺在庄睿怀里不解的问道。
“这么大个人了,说话还是没有个正型,那钱不能动,那是你拿命换来的,留给你取媳妇用……”,庄敏把女儿抱过去,一口就回绝了。
“你不要那房子,也要买下来,就当做投资,姐,你不用管了,我和妈商量……”。
庄睿在中海的时候,心中就打定了主意要把那十万块钱留给家里,他自己去年的工资还存下了2万多块钱,就算是年后回上海,重新租个好一点的房子也够用了,毕竟提为典当行的经理之后,工资和福利待遇会比以前高出许多的。
“我是觉得也该买下来,国栋对我和亲儿子差不了多少,给你们套房子也没什么,再说了,小敏你出嫁的时候也没陪多少嫁妆,就当是给你补嫁妆了”。
庄母思量了一会之后,拍板定了下来,这些年庄睿在外地上学工作,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这个女婿在操劳,见到儿子有心,她自然不会反对的。
“行了,不用再说了,对了,国栋你明天和小睿一起去趟老宅子,那里快要拆迁了,到时候咱们不又多了一套房子,有些东西要拿回来,我都打好包收拾好了,你们租个车直接拉回来就行了……”。
看到女婿似乎要推辞,庄母岔开了话题。
“老宅要拆迁?”。
庄睿还是第一次听母亲说起这事,一时间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齐齐涌上心头。
第八章 老宅
庄睿对老宅的感情很复杂,在他模糊的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和老宅是联系在一起的,五岁以前的记忆是美好的,偎依在父亲的怀里,吃着从老宅院子里枣树上打下来的枣子,听父亲讲安徒生童话,无疑那时候的庄睿是最幸福的。
可是在父亲过世后,一切都改变了,偌大的老宅变的没有生气,在十岁的时候母亲分到住房以后,他们就搬离了那里,来到现在这个居所,这些年来,庄睿都很少去老宅,主要是心中不想去面对已经去世多年的父亲,儿时丧父,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痛。
老宅位于彭城著名的风景区云龙山脚下,在其前方数百米处就是彭城博物馆,里面展览的银缕玉衣,每天都吸引着众多国内外游客前来参观。
而在老宅后面不远处的户部山岗上,就是盖世英雄项羽灭秦后自立为西楚霸王,定都彭城,构筑丛台,以观戏马、演武和阅兵的著名景观戏马台,历史上它与苏州园林、南京六朝石刻并列为江苏三宝,只是毁于战火之中,并没有能像上面那两处景观完好的保存下来。
历史上各个朝代在戏马台场地上营建了不少建筑物,诸如台头、三义庙、名宦词、聚奎书院、耸翠山房和碑亭等。随着岁月的流逝,时移世变,昔日的建筑物已湮没殆尽,经过整修,戏马台以巍巍壮观,重光溢彩的面貌重现于世,儿时的庄睿,经常和一些小伙伴们偷偷溜到里面去玩耍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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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庄睿就和姐夫赶往老宅,可是租来的车子只能停在小巷的路口,庄睿和姐夫下了车,踩着厚厚的积雪向老宅走去。
庄睿家的老宅有三间平房和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中间有颗高大的枣树,枣树下面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记儿时得每到夏天的时候,一家人就是坐在院中石凳上面吃饭纳凉,现在石凳久没人坐,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
本来庄母每个月都要来这里打扫一次,现在由于快要拆迁了,收拾好东西之后也就没有再过来,宽敞的院子里布满了杂草,外面的围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由于年后这里就要动工了,旁边的住户都早已经搬走了,在各处充斥着过年喜庆气氛的时候,这里显得有些荒凉和寂寥。
中间那个屋子,是庄睿爷爷以前居住的,爷爷去世之后,那个屋子也就空了出来,平时放置一些杂物,小时候的庄睿老是感觉里面阴森森的,从来不敢进去,长大后老宅来的少了,也就没有兴趣进去了。
对于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爷爷,庄睿只是从母亲口中得知爷爷是个地质学家,曾经在解放后去云南缅甸地区工作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那纷乱的十年中被诬蔑为通敌,遭到了迫害,也连累了庄睿的奶奶,使得两位老人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
“小睿,里面灰大,你别进来了,我把东西搬出来,你在外面搭把手就行了……”。
姐夫打开中屋的房门,迎面而来的是满天的灰尘,呛得庄睿连连后退,咳嗽不已。
阳光照射在雪地上的反光映射到屋里,依稀可见在房间的角落里摆放了两个足有一米左右大小的长方形木箱,两人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把这两个木箱搬回家去,其余一些小物件都已经被庄母带了回去。
“没事,我都很少进爷爷的房间,马上这房子都没了,进去看看吧,这箱子够大,嘿,真够沉的,咱们两个抬出去……”。
庄睿重新走进屋子,搬起箱子一角试了试,入手感觉到沉淀淀的。
现在很少有人拿笨重的木箱存放东西了,这两个箱子应该都是以前留下来的老物件,箱子外皮上的烘漆已经有些脱落了,箱子表面,还雕刻了一些花草纹饰,在做工精致的锁鼻上,挂了两把铁锁。
本来庄睿今天还想着去戏马台转转的,不过看到这两个大箱子,彻底绝了游玩的心思了。
箱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实在够沉,两人将箱子搬上了车拉回家中之后,都出了一身的臭汗,不过回到家就得知了一个好
消息,隔壁的那个房子基本已经没问题了,母亲的同事答应过完年就去办理过户手续,并且价钱定在了三万八,比开始说的价格还要低上几千,这让庄睿和赵国栋都很高兴。
赵国栋帮忙搬完箱子,就告辞离去了,毕竟马上要过年,他自己父母家那边还有大一摊子事情,姐夫离开之后,母亲要去以前的老同事家走访一下,家中只剩下庄睿一个人了。
看着摆放在自己房间的两个大箱子,庄睿有种要打开看看的冲动,毕竟以前的记忆都要随着那个房子的拆迁而逝去,这些长辈遗留下来的东西,在后辈眼中就变得弥足珍贵了。
庄睿到母亲房间抽屉里面找到几把钥匙,试着开了一下,果然能打开这两个箱子,庄睿大喜,连忙掀开其中一个箱子,现里面全部都是一些书籍,书的封面都有些黄了,可见这些书都是有些年代的。
从箱子里小心的拿起一本书,庄睿看了下出版日期,现居然是李四光原著、53年版的《中国地质学》,翻开之后,看到里面有大量生物化石图片和地图,粗略的看了一下,庄睿小心的将手中的书放了回去,相信53这种版本的书,现在只能在一些比较大的图书馆才能找到了。
往下翻了翻,里面都是一些地质学科的书籍,庄睿就没有了兴趣,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里面却是一扎扎的信件,还有一摞摞的笔记本,在箱子的一个角落里,居然摆放了四五个黑乎乎,拳头大小的石头。
“怪不得箱子这么沉,母亲把几个石头放在里面干嘛。”庄睿心中愕然,无不抱怨的想道。
随手拿起一封信打开,看了一眼,庄睿顿时愣住了,因为整封信都是由毛笔写的,而这封信最后的签名,居然是“李泗光”三个字,庄睿连忙仔细的读了起来,信的内容并不长,应该是这位令人尊敬的科学家给自己爷爷的回信,在信中详细介绍了云贵缅甸等地的地质地貌,用词很专业,庄睿有很多词句都看不懂,但是已经可以肯定,这是李泗光的亲笔信无疑。
没有想到爷爷居然认识这位自己从小就很崇拜的大科学家,这使得庄睿兴趣大增,于是开始整理起爷爷的信件来,那几个黑乎乎的石头由于碍事,被他拿出来直接扔到床下面去了,要不是怕麻烦,庄睿就给丢到楼下垃圾堆去了。
大概的翻阅了一下这些书信,大多都是爷爷用于和一些同学老师交流专业的通信,才看了一小半,箱子里还有厚厚的一层,庄睿就有些不耐烦了,因为里面的一些术语他读起来实在有些困难。
放下手里正在看着的一封信,庄睿心中一动,自己如果使用灵气的话,似乎不需要打开信封也可以阅读的啊,想到这里,庄睿凝神向箱底看去,青光闪过,眼中灵气也随之逸出。
“咦!”。
庄睿忽然惊喜的喊出了声,因为就在他的眼睛透过一叠书信,看到箱底的时候,两个卷轴映入眼帘,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那道灵气穿透卷轴之后,轴卷之内似乎有一股气息融入到了眼中灵气里面,随后那道灵气就自行返回到了眼中,而庄睿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原本稀薄的只剩下一层的灵气,变得浑厚了许多。
庄睿感觉自己此刻的眼睛,像是刚滴过眼药水一般,清凉之中带有一丝酸涩,庄睿微微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整个房间似乎都变得明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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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联圣
庄睿略显急躁甚至是有些粗鲁的将箱子里的书信和笔记拨到一边,箱子底部露出了那两个长约五十公分的卷轴,没有细看,庄睿就迫不及待的把卷轴取了出来,不过下手还是比较小心,在这一刻,这两个卷轴无疑是他心目中最为重要的东西。
要知道,自从眼睛中产生那道灵气以来,庄睿无时不刻都在想方设法的增加灵气的数量,经过两次消耗之后,灵气已经非常稀薄了,又没有补充的办法,虽然他现在可以用控制灵气是否输出,但是这几天庄睿在与人接触的时候,目光都是游离不定,生怕无意中释放出灵气,如果真的把眼中灵气消耗殆尽,那他可就是欲哭无泪了。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当手捧着两个卷轴的时候,尽管庄睿不知道它们是画卷还是条幅,但是庄睿却能够感觉到自己心脏在“砰砰”的跳动着,像是要蹦出嗓子眼一般.
顾不上擦拭卷轴上的灰尘,庄睿小心翼翼的将之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后走到洗手间,用冰冷的自来水洗了一把脸之后,心情才为之舒缓了下来。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庄睿并没有打开卷轴,而是坐到床上,将卷轴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凝神向卷轴看去,青光闪过,灵气离眼而出,映射在卷轴的上面,可是结果却让庄睿失望了,因为返回眼中的灵气数量并没有再次增加,刚才的实验与以前透视普通书籍一样,仅仅是能穿过卷轴看到下面的物体。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庄睿微微有一些失望,但是这种结果他可以承受,毕竟在先前灵气的数量的确是增加了,现在他需要的是,找到增加眼中灵气的正确途径,他开始也没有寄望于可以重复的在这两个卷轴内吸取灵气。
庄睿起身找了个干净的毛巾,将两个卷轴外面的灰尘擦拭了一下,然后将卷轴打开,平铺到自己的床上。
打开卷轴之后,庄睿现,这是两幅字,一幅上面写的是:安知凤皇不如我,另外一幅是:且食蛤利休问天。上面的款识是:“大方”二字,在款式下方还盖有一方红印,上面有四个字:大方释文。
这两幅字写的雄健清新,痛快淋漓,很有点随心所欲的味道,庄睿虽然不懂作者的功底很深,看这两幅字的用纸已经微微泛黄了,木轴两边也有些脱色,又是爷爷的收藏,最少应该是建国前的作品。
对于大方这个人,庄睿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想要弄清楚大方的来历,那倒不是很困难,自己不懂,可以去问德叔啊。
想到这点之后,庄睿马上拿起电话打给了德叔,电话接通之后,德叔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小庄吧,回到家里了?正说这几天给你打个电话呢,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庄睿闻言不禁有些脸红,自己回家后都不知道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有事情才想到别人,连忙说道:“德叔,我很好,身体也没什么事,过完年我争取早点去上班,打这个电话是想让您老放心”。
“没事就好,不用急着上班,在家多休息一段时间,典当行这边我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代我问你母亲过年好啊,没事我就挂了,一帮子徒弟来给我拜年呢……”。
德叔那边有点吵,他在中海古玩界也是数得上字号的人物,徒子徒孙一大帮,每到过年的时候家里都是热闹非凡。
“德叔,我还真有点事情要请教您……”,这两幅字对于庄睿关系重大,他也顾不上客套了。
“哦?那你等等,我出来接电话……”。
德叔有些诧异,自己懂的东西这小子都不感兴趣,在一起呆了一年了,也没见他用过请教二字。
“德叔,是这么回事,我家的老宅子要拆迁了,我去清理爷爷的遗物,现里面有两幅字,写的是:安知凤皇不如我,且食蛤利休问天。落款是“大方”二字,您也知道,我对于这些是七窍通了六窍,根本是一窍不通啊,说不得要请教您老人家……”。
庄睿又把两幅字的尺寸报给了德叔,心中着实有些忐忑,生怕德叔也不知道这幅字的来历。
德叔听完庄睿所说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这小子不学无术,先前让你跟我学点东西还推三阻四的,现在知道多门学问没坏处了吧……”。
庄睿自然是连连赔不是,又保证以后会跟德叔多学点知识,这才把大方其人的身份来历搞清楚。
大方又称方地山,生于1873年,原名方尔谦,字地山,江苏省江都(今扬州市)人,出生于书香世家(父方沛森为清季同治丁卯科举人,多年来在地方上执掌教谕),擅长书法和楹联,清末民初著名学者、书法家、楹联家。
方地山少年时就聪颖多慧,擅长书法,对金石书画和古籍版本诸学多所精通,书法挺峭,有山林气,佯狂奔放,为人轻佻诙谐,不修边幅,13岁时就考中秀才,后在北洋武备学堂教书,和袁世凯次子袁克文成为莫逆之交和儿女亲家,与当时还没有什么名气的画家张大千成为忘年之交。
方地山善制联语,尤擅撰嵌名联、趣联,和明代解缙、清代纪昀一脉相承,尚智巧。为人撰制的嵌名字联,全为即兴,从不起草,浑然天成,词意极工,往往将典故自然融入,不留斧凿之痕,堪称一绝,在当时时被称之为民国“联圣”。
“德叔,咱们典当行有没有方地山的作品啊?”。
听完德叔的介绍,庄睿才知道方地山在近代书法领域,也算得上是个大家,不过他现在是想再找一幅方地山的作品,看看是否能从里面吸取到灵气。
“咱们典当行没有,不过……”。
德叔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方地山作品传世的比较多,中海有些藏家手上倒是有,你小子是想问价格吧,由于传世较多,他的作品价格倒不是很高,你的那两幅是个对联,价格应该在八千至一万五之间,长辈留下来的东西,你还是留着吧,要是缺钱用给德叔说,我能周转你一些。”
看到德叔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庄睿连忙说道:“德叔,不是那个意思,我主要是看到长辈留的东西,对方地山这个人感兴趣而已,连带着就想知道他还有什么作品,等我回中海,麻烦您带我拜访一下收藏有他作品的人就行了。”
既然这幅对联已经吸取不到灵气了,庄睿是想看看从方地山其余的作品中,是否能吸取到灵气。
“这个没有问题,到时候你把那幅对联拿来,我带你去找一些藏友们交流下。”
德叔听到庄睿的话很高兴,古玩界重人品,庄睿为人忠厚实在,他对庄睿的印象极好,一直想带他入行却没有如愿,现在庄睿自己找上门来,德叔正是求之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