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慕容有复全文阅读 第5分节
41、在东京1再见徐芷微
接下来就是要前往大宋国都开封了。表妹语嫣自然是与我同行,银川公主却也是不离不弃,就是萧峰也对我此行颇感兴趣,在我邀请下欣然同往。一群人中依然混杂了段誉这个不太受我欢迎的大理世子,这货简直是打不死锤不扁的铜豆,仗着一身崖朱蛤内功和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居然也在江湖中混得有声有色。我一见他盯着语嫣的样子就很不爽,却也不好过多为难他,毕竟不教而诛不是我的风格。
离开之前,我看到萧峰身边尽是粗鲁汉子,不禁道:“萧兄贵为南院大王,身边却无丫鬟服侍打理,这是我婢女阿朱,她从小跟着我,琴棋书画都会,也会一点儿武功。她为人温柔贤慧,忠诚可靠,我一直待她如自己妹子一样,以后就让她跟着你了。一则可以服侍萧兄,二则你我两方日后定有很多机要消息传递,萧兄身边也需要这么一个清楚两方情形的人来联络贵我两方,如何?”
萧兄略微踌躇道:“只是萧某一介莽夫,大辽苦寒之地,恐怕姑娘从小在江南长大,会不习惯。”
阿朱没想到我会突然将她“送”出去,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甚是惊讶,却听我道:“萧兄客气了,阿朱并非弱不禁风的娇娇女,且她对萧兄纵横天下的英雄事迹颇为钦慕,因此我才将她送入你麾下,何况贵我两方确实需要有个机灵点的人负责联络事宜,就这样吧。”
萧峰看了下阿朱,见她并不反对,眼中甚至还有些欢喜认同,只好抱拳称是。
大宋京都汴梁,又称汴京、东京,是当前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方,没有之一。人口过百万,富华甲天下。到处是酒楼茶肆,各种商铺货品琳琅满目;街上到处是人,匆匆忙忙的行人、到处叫卖的小贩,还有身着纱衣的官府中人;河道上船只穿行如梭,运载来自世界各地的商品;往巷子里面走还能时不时看到勾栏的女子在招呼客人。这是汉人的国都,这里常年居住着包拯、苏轼、欧阳修、米芾这样名动天下的达官显贵、士人智者,若论天下名士风流,还是要看汴京。
银川公主四处打量这天下第一大都,毕竟跟自己西夏那样的苦寒之地差异甚大。语嫣则是脉脉含情地望着我,仔细听我说话,银川在马车中看了窗外半天,转头见到语嫣的样子,噗嗤一笑道:“语嫣妹妹,你对慕容师兄真是一往情深呢。”
语嫣脸色微红,低头道:“人家哪有,清露捉弄妹妹。”
银川大感有趣,抓住语嫣的手,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惹得语嫣大羞,忍不住伸手过去饶银川公主腋下的痒痒,害得公主大喊饶命。我坐在一旁微笑着看这两位绝世娇娆在我身边玩笑,心中微感得意。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却听外面有人说道:“公子,我们到了。”
江南院。这是近年来汴京城开设的高端酒楼,主要供应江南一带的特色饮食,一楼是宴客大厅,二楼三楼是雅座包间并有歌姬陪酒歌唱,后面则提供住宿。江南院格局布置和餐饮都请专门的人设计过,品味很优雅。由于价格较高,日常宴客并不多,但来的往往都是富商贵胄。
我和银川语嫣都住在最里面的院子里。萧峰和阿朱住另一个院子。段誉身份摆在那里,我也给他安排了单独的院子。说起来好笑,要是大宋朝廷知道大辽南院大王、西夏银川公主和大理世子不声不响跑来他们眼皮底下,保管要吓一跳。这也是天香阁保密工作做得比较到位的缘故。
一行人安顿下来后,萧峰便笑道想出去痛饮几杯,我知他一路过来好几天都未饮酒恐怕已经酒虫难耐了,不过我却另有要事在身,跟他解释一番后便分头行动了。语嫣和银川等女眷没有我的陪伴,也不喜欢抛头露面,就在天香阁弹琴对弈了。
我带着公冶乾、包不同等人朝着事先约好的一个地方行去,“汴楼”这是东京比较高端的一处青楼,里面的歌姬号称汴京一绝,也有一些不出卖色相的清官人陪酒清谈。我却知道这处青楼是宋朝王爷赵庸开的,当然明面上用的不是他的名字。透过天香阁与汴楼牵线搭桥,今晚我要和一位朝廷大臣会面。
公冶二哥他们在外面候着,我在包厢里等了片刻,门开,进来的是一位身着朱纱、雍容华贵的老人,这位就是当朝宰相吕大防。
来人颇有些倨傲,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缓缓道:“久闻姑苏慕容公子大名,今日见面却原来也是如此风流雅致的人物。”
我抱拳行礼道:“不才慕容复见过吕丞相。”
吕大防点了点头,直接坐下道:“慕容公子近日名震天下,在西夏城中杀伤友邦人士,朝中深感不安,恐阁下任意妄为引起两朝不必要的争端。”
我心中颇为不屑,当前高太后的执政风格便是如此畏畏缩缩,一心只想自己太平无事,却没想到边境的敌人日渐猖狂,经常跑到大宋境内“打草谷”,烧杀抢掠大宋边民无数,百姓深受其苦。不过这人我还有用处,于是坐下来道:“慕容此来汴京便是想将西夏之行的见闻禀报陛下,还希望吕大人从中指导一二。”
吕大防道:“慕容公子虽然英雄了得,毕竟是白身,若有何见闻可以跟我一一道来,某人转告太后也是一样。”
我将煮好的茶给他倒了一杯,抬手示意道:“慕容以为当前大宋歌舞升平背后,其实强敌环伺,若是一着不慎,可能满盘皆输。因此才有西夏之行,却不曾想惊动西夏皇族,以致发生一些争端。慕容复虽是一介武人,却也有忠君爱国之心,若是大人肯代为转告,慕容必定有所回报。”说完,递上五千两的银票。
吕大防不动声色地收下银票,笑笑道:“慕容公子果然不一般,某自当回禀太后和陛下,朝廷当会尽快召见公子这样的忠君义士。只不过,某还有一言相劝”吕大防顿了顿傲然道,“朝堂之事毕竟是大臣们考虑的事情,慕容公子不在其位,有些事情不太清楚,当前天下承平无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样的言论就不要在太后陛下面前提起比较好。”
我点头道:“吕大人说的是,慕容省得了。”
吕大防见事情谈完,便道:“某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
送完吕大防出门,我心中颇为不快,吕大防虽然是朝中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但是我要杀他简直跟杀鸡杀狗差不多,此人却狗眼看人低,净在我面前摆谱,这也是文官的通病罢了。问题是将来还有不少事情要跟这帮文官打交道,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让公冶二哥他们先行回去,我独自一人在东京街头闲逛。说起来我在江湖奔波了许久,更有不少时间是在边疆荒野厮杀,突然来到东京这样热闹繁华的城市,有些不太习惯,呆呆地在汴河边站了许久,看河上船来船往,热闹非凡,心里在想这样的太平景象不知道还能保持多久?
突然身边多了一人,我心下赞叹,虽然是因为汴河边人多的缘故,但是能够靠得三丈之内才让我发现也是很了不起的修为了。我转头对来人道:“好久不见,芷微仙子别来无恙否。”
来人正是徐芷微,我注意到她收敛了身上的气息,仿佛随时可以忽略的普通人一般,这大概又是另一种独特功法,慈航静斋的底蕴真是深厚。她仔细盯着我看了一会方才道:“古人云,士别三人当刮目相看,慕容公子的修为却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日前江湖频频传来公子纵横天下的事迹,长生谷也是鼎力支持,芷微深感佩服。”
我耸了耸肩道:“刮目相看也好、不屑一顾也罢,都不过是些表象罢了,芷微仙子不畏边塞苦寒艰险,探查走访天下各地,不知收获如何?有何教益于在下呢。”
芷微淡然道:“公子可否不要称呼芷微仙子,芷微只是平凡的一介方外之人,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再则皮相都是虚幻,何必执着呢。”
我欣赏着仙子恬静抗议的可爱模样,一边告罪道:“芷微之美前所未见,仙子二字恰如其分,不过既然芷微不喜欢,慕容依你便是。”
芷微跟我一起看着河上来来往往的大小船只道:“刚才说到走访天下,芷微并不觉得辛苦,这是慈航静斋弟子下山必做的功课。只是可惜这大半年来芷微一边查看道上朋友传来的消息,一边拜访各大势力,却始终一无所获,并且对当前形势很不乐观。大辽西夏都是蠢蠢欲动,北方的女真族也不容小觑,结合长生谷徐子平先生的占卜结果,大乱的迹象已经隐隐显现。”
我叹了口气道:“可笑大宋朝廷上下依然沉迷太平盛世的梦中不知死活,军士战力低下,冗兵冗员只增不减,现在的大宋就像一头养肥的羊,换我是辽国的皇帝,也希望能够南下分羊吃肉呢。”
芷微有些迷茫痛心地道:“为什么世人就不能彼此和平生活下去呢,战争的代价他们还没受够吗?”
我有些同情地道:“芷微心地善良,却不知这世上人心险恶,指望老虎狮子跟牛羊和平相处又如何能够做到。人的贪欲是永远都不能满足的,得陇望蜀本就是人的天性吧。”
芷微转头好奇道:“慕容公子也是这样的人吗?长生谷的秀灵姐姐对你评价甚高,却不知公子除了身边跟随的绝世美女,是否还想得陇望蜀?”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语嫣是我青梅竹马的妻子,银川是我甚为投契的师妹,秀灵是我深深仰慕的知己,她们都是我的红颜知己。佛家讲缘起性空,终究有缘之人还是值得珍惜的。”
芷微轻轻别过头道:“原来如此,却不知慕容公子对当今天下又如何看?长生谷已经通告天下,声明你就是他们的入世弟子,要求正道朋友鼎力支持公子的行动呢。”
我回答道:“慕容打算自己组建军队势力,短期内保护大宋江山,长期的话一统天下。”
芷微凝眸注视着我道:“公子终于打算争夺天下做皇帝了吗?”
我耸了耸肩道:“打天下或许我比较擅长,做皇帝治理天下我没有兴趣。”
徐芷微讶异地看着我,随即道:“若非芷微对公子为人有一定的了解,恐怕很难相信公子之言,更何况拥有军队和势力后,如何让天下人相信公子的本心呢?”
我傲然道:“慕容不需要天下人相信我的本心,他们赵家玩黄袍加身的戏码,本公子却不屑去学。皇帝宝座在我看来与腐鼠滋味没有不同,不过慕容日后组建的势力和拥有的权势却不会比宋辽皇帝弱,因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弱者没有发言权。” 42、在东京2 皇宫行
芷微看了我半响,叹气道:“慕容公子真是芷微罕有的看不透的人,是野心勃勃还是逍遥世间,好像都有又都不在乎。不过芷微相信自己的眼睛,至少公子不是嗜杀邪恶之人,天下如果多些像公子这样的慈悲之人,也许和平的日子也能长一些。也罢,静斋和宋家皇室还有些因缘,芷微就帮你居间牵线,省得公子受些闷气。”
我颔首点头算是默许,毕竟慕容家在宋朝官场上人脉还是比较单薄,如果有人直接引荐就再好不过。
第二天皇宫里便传来消息,大宋高太后和皇帝赵煦招我觐见,大概是天香阁的银票攻势和慈航静斋的影响,大宋皇室对此次觐见颇为重视,会见我的地方是在皇帝正式视朝的地方“紫宸殿”,但是在正式见面之前,我就和守卫殿直发生了不小的冲突。
一个看起来有些老成的刘姓将军恼火地道:“慕容先生,皇宫大内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太后和官家又是何等尊贵的人,带剑上殿不仅无礼,而且有违我皇宫侍卫的规矩,职责所在,请阁下解剑。”
我悠然道:“这把宝剑是我宗门象征,我是一位剑客,剑不离身是在下的基本修养,刘将军要我解剑,恐怕办不到。更何况,据我所知,带剑上殿面君的大有人在。”
旁边一位侍卫拔剑指着我道:“大胆,你是什么人物,哪有资格带剑面君。持剑上殿,难道是想行刺太后吗?”
我手指轻弹,侍卫如中箭矢般登登后退几步,手中剑脱手当的一声掉到地上。“铮铮铮”,旁边的侍卫迅速拔剑虎视眈眈地盯着我,远处的持戈卫士亦不断地靠近,形势一时紧张起来。我淡淡道:“没有人可以用剑指着我,若非出于对皇室的尊敬,你们早就是尸体了。”言毕,右手凌空横划,一时指着我的十来把剑统统断掉,剑头当当当纷纷掉地上,一群侍卫持着手剩下的半柄短剑面面相觑,想起有关慕容剑圣的传说,脸上已有畏惧之色。
领头刘将军脸色难看地大声道:“众将士听令,保护皇宫。”
“得令”一时之间宫殿后面和两侧源源不断地涌出无数杀气腾腾的戴甲兵士,看来是早有准备,并且各个全副武装、如临大敌。
我从容不迫地遥声道:“若是慕容想要行刺,手中有剑无剑有何区别?大宋官家若是胆小怕事,不敢见面,在下离开便是。”声音远远传开,一直传到皇宫深处。
“大胆!”、“放肆!”、“目无君上,当真该杀!”正当空气越来越凝重时,一个太监出来道:“皇上口谕,令姑苏慕容复佩剑上殿面见皇上。”
总算平息了事端,于是我施施然在一群侍卫愤怒的目光下进入了大殿。大殿里的人物却已等候多时,最上面是赵煦皇帝和高太后,两人并坐左右,下面站着八个文武大臣,还有不少侍从和太监,我注意到殿内的不少侍从呼吸很浅、目光犀利、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都是内家高手。虽说大宋忌惮武将,但是太平盛世也培养了不少高手啊。
我居中微微作揖行礼道:“姑苏慕容复,拜见大宋皇帝。”
“大胆,乡野村夫如此不知礼数,为何既不磕头,也不拜见太后!”为首范纯仁喝道。
我淡然道:“慕容世家身份尊贵,祖上也曾是大燕皇族,在下认为自己身份并不比皇帝低。此外,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太后干政非国家之幸,不拜也罢。”
大殿之内一时哗然,身份尊贵云云也就罢了,直接批评太后干政的话语让殿内人物难以接受。吕大防向高太后行礼道:“太后,慕容复原来是如此狂妄自大的匹夫,请太后下旨惩治狂人慕容复。”
高太后坐在上位气的浑身发抖地道:“原来还以为慕容世家传承良久,熟谙礼数,却想不到如此狂悖不堪,来人,给我轰出去。大防、纯仁你们议一议如何治他的罪。”
我淡淡地道:“慕容复来东京,却不是为了跟你这老太后和一帮废物大臣商量国事的,后宫干政乃是治国大忌,慕容复今天进宫有3件大事,其中第一件就是废了太后高氏的位置。”说完,我上身一动不动,右掌隔空轻推,轻轻松松地将靠过来想抓我的皇家高手打翻在地。殿内侍卫大惊,一时又有十几个侍卫冲上来想制住我,均被我的参合指一一点翻。殿外的将士和皇家高手纷纷冲了进来大喊“护驾”、“抓刺客”,但没有什么用,冲进来的精锐将士仿佛草包一般,不是被我点住穴道,就是打断手脚,到了后面我随便抓住一个冲上来的侍卫便往殿外扔去,必然可以打翻一大群人。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离开原地,动作轻松潇洒,只有殿内外满满躺倒的一千多将士见证了我的战绩。到了最后,甚至都没有人敢靠近我三丈之内,皇帝和太后都在殿内,他们又不能调集弓弩手过来,只能一大群人团团将我围住,在三丈外满脸惊惧地盯着我。
大殿一时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殿中人方才相信我在西夏“万人敌”和江湖中“慕容剑圣”的名声。这时高太后终于开口道:“慕容公子,官家年幼,老身辅佐官家五年以来,国泰民安,自问无愧先皇,为何阁下要我退位?”
我朗声道:“太后当初以皇上年幼为借口,以后宫之身行皇帝之职,乾纲独断,目无君上,此为大罪之一;更何况皇上成年以后,你恋栈皇权,竟然死赖着不肯退位。君权神授,国之重器,竟如此儿戏,此为大罪二。以母改子,重用司马光,打击新党,任性废除神宗皇帝和王安石制定的利民政策,让百姓无所适从,大臣互相攻讦,此为大罪三。出卖边关将士辛苦打下的国土给西夏,绥靖讨好大辽西夏等番邦国家,此为大罪四。有此四条大罪,太后不仅应当退位,并且要给天下万民一个交代。”
吕大防站出来怒道:“慕容小儿无知无礼,不懂我大宋治国方略、祖宗家法,妄议国事,罪该万死,臣请太后下令诛杀此獠。”
我讥笑道:“看看,吕大防,你的眼里只有太后,可曾有过皇上?大宋皇室和朝廷大臣不懂君权至上、忠君爱国的基本礼数,却又满口仁义道德,虚伪丑陋,无出其右,竟还有脸怪罪慕容无礼,真是史上最大的笑话。”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言的皇帝终于开口了:“慕容爱卿,你口口声声忠君爱国,那你是否愿意听命于我,辅佐朕治国理政?”
我躬身行礼道:“慕容复乃方外之人,江湖游侠,本无意干涉国事,然则当今天下波涛汹涌,番邦虎视眈眈,而大宋上下依然沉溺于盛世假象之中,倾覆灭亡的危机近在眼前。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是大宋有明君在位,则慕容愿意辅佐明君驱逐番邦、治理天下。”
官家道:“朕在宫中之时就已听闻慕容公子的侠义之名,若是爱卿肯辅佐朕整饬江山,行内圣外王之事,则朕愿与君共治江山。”
高太后怒道:“慕容复不过是化外野人、江湖游侠,怎可重用!皇上毕竟不谙国事,怎可让此狂人乱我祖宗之法。”
范纯仁和一帮大臣亦纷纷道:“慕容复无功于社稷,岂能重用。”、“狂悖无礼之士,不堪大用!”、“武人不读书,不明国事,皇上还是听太后的规劝罢。”
我一字一句地道:“我今天来皇宫,高太后肯定是要废掉的,若是你们不同意,我就打到你们同意为止,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哪怕杀光王公大臣、灭了江山社稷我亦在所不惜。高太后,你是想死在我剑下,还是明昭天下退位让贤?一言可决。”
高太后和一众大臣面容失色,被一介武人逼到这个份上,在有宋以来还是第一次,一群人不知如何是好。僵持了好一会,赵煦皇帝道:“朕成年已久,即便依祖宗家法,皇祖母也不宜再恋栈皇位,当在后宫安养天年为上。”
高太后愤怒、悲伤、惊讶地看着这个从小养大的孙子,想不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最后忍不住哭泣道:“本宫从小抚养官家长大,帮助官家治理天下,自问没有任何私心,辅佐官家以来娘家人并未受到任何好处,想不到官家竟然如此狠心,为了一个外人就要废了本宫!”
赵煦皇帝被骂得一窒,随即道:“太后多虑了,儿臣只是觉得太后日夜处理国政太过辛劳,因此希望您卸下垂帘重任颐养天年罢了,国家大事自有儿臣跟众大臣商量着办。”
我淡淡地道:“太后自觉有功于社稷,守旧派大臣亦是歌功颂德。然而太后虽然努力国事,却不知自己缺乏天子的眼光气量,任用文武大臣缺乏考量,一意孤行使用司马光、文彦博等守旧派大臣,将神宗皇帝和王安石定下的利国利民新方法废弃得淋漓尽致,不仅损害了国家的元气,而且使得百姓无所适从,此外还铸成了新旧两派大臣互相攻击的恶劣局面,能够保全性命就该万幸了,还想怎样?” 43、在东京3 皇宫夜谈
经过我的坚持,当天下午宫中就传出太后撤帘、不再听政的懿旨,并且在皇上和太后共同用印的诏书上还明明白白写着“后宫旨意不得出宫,禁止后宫干政,永为垂例”等表述,并明令天下,共同监督。
这事情一出,也是折腾了大半天,宋朝重文抑武,武人没有多少说话的余地,而我今日的目的只是废除高太后垂帘听政的权力,并非废除皇帝,在皇帝的支持下,士兵很快散去,朝廷恢复秩序。在我的建议下,赵煦又下达了几个维持稳定的明令,便邀我到集英殿坐下用餐。
虽然已是晚间,并且折腾辩论了一整天,但是赵煦还是显得颇为亢奋,一路上拉着我的手时不时地向我请教问题,我只能根据天香阁的情报和行走江湖时的见闻,从一个不一样的角度给出自己的答案。等到落座时,我慨叹道:“治国理政毕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为上者的才干品德固然是关键,用人得法亦是不可或缺。当年神宗皇帝改革祖宗旧法,推行新法,有得有失,拗相公虽有改天换地的能耐,可惜性格过于偏激,新法推行又急于求成,底层的官员和百姓不懂皇家推行新政的用意,最终效果差强人意,此点尤须警惕。”
赵煦道:“慕容先生所言甚是,不管是治国理政,还是行军打仗,关键是得人,慕容先生能力才干举世罕见,正是我大宋百年难遇的奇才,朕有意以平章军国事劳烦慕容先生,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我摇头叹道:“慕容有多少能耐有自知之明,若论治国理政,在下是不如当朝宰相的。但是长期行走天下,对国家弊端还是有几分浅见的。敢问官家,治国关键在用人,那么应该用什么人?如何用?”
赵煦沉吟道:“选人首先要当德才兼备,忠君爱国。其次要达到什么目的就得用什么人,守旧大臣如司马光、文彦博之流只会因循守旧,不能体谅我朝“冗兵冗官冗费”的艰辛,因此今后朕将罢废旧党,启用新党。”
我点头道:“我朝到了今天,已是有些后继乏力、江河日下的迹象,欲行中兴则必须用非常人行非常事,陛下既然有意开拓进取,继承神宗遗志,慕容自然举双手赞成。今日来拜见官家,我说过有三件事要做,废除太后垂帘听政只是其一,第二件嘛,便是组建护国军,慕容愿自行领军护国御敌,不知官家意下如何?”
赵煦点头道:“朕说过,愿与慕容先生共治天下,希望先生在领军战斗之余,能够时时入朝提点朕,如此,你我联手,天下何人能敌?夺回幽燕之地,驱逐辽人,指日可待!不知道第三件事是什么?”
“迁都!”我斩钉截铁地道:“我朝想要中兴,非迁都不可!”
赵煦听了一开始大惊,随即却陷入沉思,然后缓缓道:“迁都么?恐怕并不容易,当年太祖以开创大宋的功绩和席卷天下的魄力都无法完成迁都,现在么?恐怕更难。”
我淡淡地道:“太祖当年迁都真的是做不到么?恐怕是太宗皇帝从中掣肘吧。汴京繁花似锦,众文官大臣都在此间买田置业,自然是不肯。且长安凋敝,迁都前几年自然免不了过苦日子,那些好日子过惯了的富贵人哪里肯干。”
赵煦踌躇了一会,随即道:“迁都干系甚大,可否请慕容先生与众大臣当朝探讨如何个迁都法?”
我点头道:“甚好,迁都之事确实干系甚大,需要各方面的配合,官家此言甚善,国家大事当与众大臣商议,但是官家在集思广益的基础上,如果确定要做的事情是对的,就必须坚持做下去,有始有终才是国家之幸。”
赵煦点头称是,随即又跟我探讨了很多国家大事的看法和意见,定下明日上朝的几件大事的方向,便让宫人传菜。看盘上完后才是正餐,我慢慢地吃着一个胡饼,其他的菜摆了满满一桌都没怎么动,桌上的酒更是一滴未沾。赵煦一开始顾着和我聊天没注意,菜上一半便有些不安地道:“慕容先生乃是江南雅客,可是吃不惯皇宫的菜色?想吃什么朕可让御厨现做。”
我放下吃了一半的胡饼道:“禀官家,慕容修炼道家真气多年,餐风饮露,已经不怎么需要进食了。况且,”我一字一句地道,“这酒和米线汤里面加了牵机毒这样的美味,慕容实在消受不起。”
赵煦听了开始愕然,随即大怒,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大声道:“传内宫禁军和御厨,查清楚,今天晚膳酒水都有谁接触!一一查问清楚,查不出来的所有相关人等一律处死。”
我在一旁淡淡道:“官家不必生气,后宫规矩其实也是治国理政的一部分,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后宫不安宁,那么治国平天下也无从谈起。我朝诸位皇帝向来有毒杀皇家大臣的传统,然则慕容相信此事并非官家所为。今日我入朝得罪之人甚多,能够在皇宫下毒的,无非就是高太后或其党羽,官家找出主事者让她喝下这壶牵机美酒便罢了。”
赵煦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拱手歉然道:“慕容先生,惭愧了,赵家待客不周,等我整饬后宫之后,再请慕容先生开怀畅饮。”
我站起来拱手道:“官家言过了,不过一叶知秋,许多人出自各自利益会千方百计阻碍我朝中兴,神宗殷鉴不远,还需官家三思。官家治理后宫和天下也要有所决断,慕容告辞了。”
走出皇宫已经是繁星满天了,我独自一人走在御街上,北冥真气和长生诀内力在体内体外的经脉中不断地运转壮大,让我有种飘然欲仙的感觉,然而想到今天入朝千夫所指的经历和未来的残酷战斗,我还是感到有些孤寂。远远地走来一个谪落凡尘的仙子,是徐芷微,大概是没有外人的缘故,芷微没有刻意压抑自己的修为和气质,一种完美无缺又生机勃勃的气场扑面而来,我突然闭上眼睛慢慢地体会这种气场。
过了一会,我突然有所领悟,慢慢扩散自己的长生诀真气,也形成了自己的气场,随即两个气场互相接触、共鸣、交融,我仿佛跟对面徐芷微的融为一体,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想法,这种体验真是前所未有并让人深深着迷。气场共鸣的时间越久,对彼此就越熟悉,终于,一具美妙惊人的玉体在我脑海中浮现,我倏然睁开眼,看到芷微躲避的目光,只是面红过耳的玉面倩影就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中,永生难忘。
过了一会,芷微终于收回真气,嗔道:“不要看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飘散着芷微慈航剑典的气息,微微一笑道:“芷微是专门到这里等我的吗?”
徐芷微很快恢复平静,双目异彩连连,认真地盯着我道:“慕容公子果然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今日皇宫一行便将大宋朝掀了个天翻地覆,芷微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却不知未来有何打算?”
我自嘲地道:“什么天翻地覆,差点就出不来了。”接着把皇宫夜宴的事情向她解释了一下。
徐芷微淡淡地道:“皇宫大内之中龌龊卑鄙之事甚多,好在慕容兄功力深厚,又辩毒性,只是这样一来,芷微对大宋的未来又难免失望几分。”
我点点头道:“所以慕容复从一开始便没打算依靠赵家、或者哪一方势力来达成目标。靠人不如靠己,别人的想法和做法始终是我们自己无法掌握的,只有壮大自己的力量,依靠自己才能自由行走天下。芷微师妹,恕我直言,你我虽然同样希望天下太平,但是采取的手段路线差之甚远,你们想要的是挑选辅佐明君,这是行不通的。若是大家不能团结一致,那么只会导致亲者痛、仇者快而已。”
芷微大概想不到我会这么直接了当,沉默半响,过了一会才道:“慕容师兄所言颇有道理,能否再详细说说今日入宫的见闻?慈航和长生两派虽然在朝中也有朋友,但是所知并不完整。”
我点头,将今日入朝发生的一切说了一下,连带退朝后跟赵煦夜宴交流的经过也没有落下。芷微侧耳倾听,一个字都没落下,我一边讲一边看着她认真倾听的样子很是喜欢。
等到我讲完,芷微才发现我似乎盯着她看了好久,脸上一红,微微嗔道:“慕容师兄,谈正事的时候可否不要这样......这样轻薄。”
我拱手行礼道:“遵命,仙子。”
芷微嘴角微微上翘,随即又陷入沉思:“慕容师兄的想法思路,芷微已经逐渐了解,但是会否失之过激呢?师兄也曾批评过神宗和王安石这君臣变法图强过于激进的做法,今日看来,师兄的做法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哪怕拗相重生也会对师兄的行为目瞪口呆呢。”
我洒然道:“乱世用重典,非常时当行非常事。当下以高太后为首的保守党和大量的士大夫已经形成盘根错节的势力,这些人整天沉迷于太平盛世的摇篮里无法自拔,我们不能指望这些人可以认同变法和进取的精神,因此为兄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士大夫群体合作。”
芷微点头欣然道:“慕容师兄自己探索出来的道路虽然艰险崎岖,但是却让芷微看到了光明和希望,慈航剑典倡导“先破后立,不破不立”,芷微愿意跟随师兄贡献微薄之力。” 44、在东京4 佳人献玉,义结金兰
回道江南院已经很晚了,语嫣和大部分人都已睡下,院子里有个窈窕的身影坐在石桌边发呆,借着微微的星光我认出白天欢乐嬉戏的银川公主,西夏最美的羌族明珠。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么出神,直到我走到她身旁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才发现了我。银川的脸色微微一红,但是并没有拒绝我,只是抬头看了我好一会,才低声问道:“师兄,你今天去拜见大宋皇帝了吗?是不是收获很大?我听说你帮小皇帝废除了高太后。”
我点头道:“谈不上什么收获,我帮助宋朝重整了一下朝纲,算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对百姓的一种反哺吧。高太后确实是我废掉的,老实说一直看她很不爽。”
银川听了微微一笑,随即又忧心忡忡地道:“师兄是不是想帮着大宋皇帝对付西夏?”
我微微一震,答道:“大宋恐怕跟西夏早晚会有一战,毕竟宋朝想要强大起来,一定要夺回河套地区的养马地。”
银川紧紧抓着我的手道:“师兄,你是逍遥世间的神龙,何必卷入国家之间的战斗呢。国家之间打生打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而且他们赵家向来刻薄寡恩,从宋太宗的杨家将到宋仁宗的狄青将军,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哪个有好下场了?而且功劳越大,死的越快。大哥,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只要你答应不出手对付西夏,我就请父王将我下嫁给你,哪怕做妾也可以!”
银川说到后面已经面红过耳,连微弱的星光都无法掩盖。我心底颇为感动,在西夏皇宫深受宠爱的银川公主能够说出“哪怕做妾也可以”这样的话,可见她对我用情之深,面对这美貌与才华兼备的善良少女,我又怎能辜负她呢。我反握住她的手轻笑道:“做妾也可以?这是你说的,不过师兄也不能过分欺负你,你跟语嫣按年纪姐妹相称吧。”
银川嘤咛一声倚靠在我怀里不予回答,我抱着她叹了口气道:“不过纵使我不出手,宋朝恐怕都会对西夏采取进攻,赵煦皇帝锐意进取,颇有乃父之风。如果银川肯居间调停的话,我建议你父王能够让出部分草地给大宋做养马练兵之用。”
银川直起身来蹙眉道:“可是让西夏直接让出大片草地恐怕并不容易,莫说父王不会同意,朝中大臣恐怕也会因此与父王生出二心呢。”
我看着这月夜下的西夏公主,缓缓道:“河套地区自汉朝以来一直就是汉人的土地,西夏不过是这两年势力扩张才逐步占据,但是不可能持久的。要知道西夏国小民贫,地理位置先天不足,国运不可能长久,若非大辽在一旁牵制掣肘,早就被大宋灭了,但是即便如此,我相信在赵煦皇帝的主导下,西夏即便能够抵挡进攻,也必然损失惨重。如果银川能够居间调解,让西夏让出养马地,那么我可以作保划定两国永久边界线,保持两国百年和平共处,互通商贸,这不是更好吗?”
银川听了陷入沉思,过了半响才点头道:“师兄颇有张仪之才,说得清露都有些心动,到时可否请师兄陪我一同进宫向父王详细阐述相关道理呢?”
我欣然道:“当然可以。若是两国能够达成永久和平协议,那么不止可以免除战争挽救无数生命,还可以大大减少两国边界的驻军,省下无数的军费,造福天下万民,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大善事呢。”
银川双目迷醉地望着我道:“师兄剑胆仁心,胸怀天下,泽被苍生,银川也不能拖你后腿,愿意追随您的左右。若是两国能够永久和平,不管让银川做什么都可以。”
我再也忍不住,双手抚上她的娇躯,低头吻了下去,隔了好久,两人唇分,李清露的面红过耳、胸口起伏不定,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处子清香,我再也忍不住,双手抱起佳人的娇躯,大步朝她房中走了过去,银川公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紧紧抓着我的衣服,双目紧闭,一副任君采集的模样。一夜风流、春光无限,自不待言。
第二天一早醒来,银川公主还在抱着我沉沉入睡,两人身上一丝不挂,紧紧相拥。沉睡中的银川公主有种婴儿般的可爱和安详,让我忍不住俯下身吻了一下。公主从我的轻吻中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时候了,让清露多睡一会罢。”
过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公主害羞地抓住被子遮住了外泄的春光,只露出曼妙的玉首,或许昨晚我过于用力让她还有些疼痛,佳人眉头微蹙,可怜兮兮地望着我道:“师兄昨晚太不怜惜清露了,现在清露浑身酸痛,今天怎么出去见语嫣姐姐?”
我讶然道:“我以为清露从小得秋水师叔真传,身体天赋过人,应该能够尽享鱼水之欢的,何况昨晚是谁在鼓励师兄随心所欲、不用怜惜的?”
银川公主大羞,伸手出来拧了我的手臂一把气鼓鼓地道:“你再这样银川再也不理你了。”
我哈哈大笑,又凑过去亲吻了她一下,顺便将她全身上下抚摸了一遍,然后下床更衣,顺便唤来她的贴身侍女过来服侍她沐浴更衣。
用过早餐后,我邀请萧峰和公冶乾到书房中坐下,顺便向他们通报了昨日在大宋朝廷上发生的事情,并逐步阐述接下来的一些计划。
公冶乾是我手下重要谋臣,主要负责执行我的要求,因此没说什么。倒是萧峰听了我的言行之后,双目精光一闪,叹了口气道:“慕容公子真是人中龙凤,举手投足之间就改变了整个大宋形势,萧某佩服。只是观公子所为,似乎所谋颇大,宋朝强大起来以后,要对谁用兵呢?”
我点头道:“萧兄一言中的,慕容确实希望一统天下,不过目前看来是不太可能。之前慕容曾经收到可靠的消息,传说北方将有雄主崛起,灭亡大宋,杀戮天下,因此当前有意早做准备,与这天命之人一别苗头。”
萧峰震惊道:“萧兄的消息不知从何而来?为何我从未听闻?当前宋辽西夏三足鼎立,三国虽然各有纷争,但也和平多年,难道是辽主打算出兵南下了吗?”
我摇头道:“说来萧兄可能不信,这是一位可靠长辈占卜的结果。但是结合当前形势,我认为,北方蛮人南下的可能性是很高的,现在的大宋就像块热腾腾的蛋糕,谁都想过来咬一口。还有,北方的势力并不止大辽,灭亡大宋的势力同样可能灭亡大辽。根据占卜的卦象显示,大辽的国祚也没有几年了。”
萧峰沉默半响道:“占卜算命之术始终不太可信,慕容兄以此决定未来行止恐怕有失草率。”
我点头道:“萧兄所言慕容何尝不知,只不过传出消息的是一个隐秘多年的势力,慕容对此深信不疑。况且,就算预言有误,慕容当前也只是改变宋朝腐败官场,强兵富民,中兴大宋,并无北上之意。因此所为不仅不是徒劳无功,相反可以泽被天下。毕竟,一个强大的宋朝就算不侵犯别人,也可以断绝周边蛮人觊觎的念想。”
萧峰站起来抱手行礼道:“我原本以为南慕容北乔峰只是江湖人随口编造,近日来与慕容兄弟接触越久,却越发觉得慕容兄弟才是真正的当世大侠,胸怀天下苍生,萧峰草莽江湖,不如远甚。”
我站起来回礼道:“萧兄过誉,其实慕容也不过是聊尽一己之力,勉而为之。慕容近年来越来越觉得,每一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使命,倘若能力有限,那么照顾管理好自己就是基本的使命;倘若拥有远超同辈的武力或者能力,那么用这份能力去帮助广大的生命,才是自己活着的意义。若是庸庸碌碌度过一生,那么不仅浪费了这宝贵的生命,也辜负了冥冥之中厚泽苍生的天意。”
萧峰慨然道:“慕容公子所言引人深思,萧某自小受少林寺玄苦大师教导,后来又拜入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门下,深受仁义教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萧某打算近期启程前往大辽,若是辽主有意南下,当尽劝阻之责。”
我点头道:“若是能得萧兄之助,则正道不孤。当今天下自称大侠英雄的很多,但是让慕容真正佩服的大侠也仅有萧兄一人而已。不过世事难料,若是事不可为,还请萧兄保重自己有为之躯,若有需要慕容之处也尽请开口。”
萧峰哈哈笑道:“慕容兄过誉了,你我既然志同道合,又心心相惜,之前因为长辈之事有所介怀,现下看来,都已经是过眼云烟。若是慕容兄弟不嫌弃,我想与你义结金兰,不知慕容意下如何?”
我欣然道:“慕容一向崇拜萧大哥燕赵豪放的气度,也早有结拜之意,择日不如撞日,我让他们准备一下,我们就在大厅结拜吧!”
萧峰大喜道:“当与慕容兄弟痛饮三十碗烈酒!” 45、在东京5 朝廷纷争 慕容国师
两人结拜后,萧峰不久便告辞回辽国了,阿朱自然也跟着回去。我却有忙不完的事情。
进京的第五天,应赵煦皇帝邀请,我再次参加大宋朝的廷议。此次廷议一开始,赵煦便封我为大宋国师,级别在宰相之上,可以携剑入朝,见官家行礼即可,不用跪拜。为示礼重,赵煦还亲自安排宫人在他下首安排了我的位置。此事再次遭到宋朝士大夫的一致反对,不过反对无效,赵煦皇帝坚持明旨宣告天下,并当场免掉了吕大防、范纯仁等人的宰执官职,贬为御史大夫,同时在与我多番商议的基础上,启用章惇为相,在重新审核的基础上恢复免役法、保甲法、青苗法、考成法等新法。在我提议下,朝廷还颁布了团结令,要求朝臣必须放弃党争,以和为贵,团结一致,强兵富民,共同应对蛮族的侵扰,任何以党争为出发点的行为都会受到朝廷禁止和惩罚。
这几天,大宋官场上的地震可谓接二连三地发生,各种人事变动和任命让人应接不暇,每次我上朝都会引发朝臣的侧目。当我坐在赵煦官家的下首,看着下面一大群怒目而视的大臣时便有些无语。
今天,经过我与赵煦的提前商议,今天朝议讨论的主题就是:迁都。
站起来行礼后,我抛出了这个话题:“古今天下都会多矣,然论时宜地势,尽善尽美皆不如洛阳。夫建都之要,一兴胜险固,二漕运便利,三居中而应四方。必三者备,而后可言建都。长安虽据形势,而漕运艰难;汴居四方之中,而平夷无险,四面受敌。唯洛阳三善皆备。因此臣请陛下迁都洛阳。”
此话一出,朝中安静片刻,随即哗然。吕大防道:“国师此言差矣,迁都之事,关乎天下兴亡,岂能儿戏。国师虽武冠三军,然对国事毕竟生疏,迁都之事太祖朝曾经商议过,最后属意汴京,成就我朝千年罕有的盛世,远超汉唐,大宋享受汴梁之便多矣,岂能因为地利而轻言迁都。”
范纯仁也站出来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国师仅知地利之便而不顾洛阳民生凋敝的实际情况,且安邦固国在德不在险,国师不读经书,妄提迁都,实在荒谬。”
尚书右丞苏辙道:“迁都洛阳需重新修建京邑、宫阙、郊庙、壁垒等帝都房舍,耗费巨大,不止百官反对,纵是天下百姓亦不会同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请陛下三思。”
我抬头看了看赵煦皇帝,他以目示我继续发言,我于是敲了敲桌子,目视章惇道:“不知章大人以为如何?”
章惇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国师之见高瞻远瞩,迁都洛阳或长安虽然一时困顿,然则造福大宋子孙万代,只要处置得当,必然可以顺利进行。”
我欣赏地看了他一眼道:“满朝文武百官,只有章惇大人目光深远,又有实干之才,不像司马光、文彦博之流欺世盗名,只知自己享乐,却忘记天下百姓和身上的责任。章惇实有萧何、子良之才,臣属意章大人主理迁都之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赵煦道:“朕正有此意。”
我继续道:“诸位大臣请听慕容仔细阐述迁都理由,再决定是否反对迁都。太祖曾经提议迁都,但是被太宗皇帝阻止,后来意外身故,才使迁都之事耽搁下来。当时太宗皇帝反对的理由是安邦在德不在险,治理天下修德固然很重要,但是治理天下有德就够了吗?孔子有德否?一生困顿奔波。太宗有德否?屡战屡败。真宗有德否?被迫签下城下之盟。太祖当时就说“若以开封为都城,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殚矣”,结果不幸言中,当今大宋三冗之弊,冗兵尤为可虑。为了防守一马平川的汴京,我朝不得不供养百万禁军,这不仅对百姓造成沉重负担,也不利于军队战力的提高。在我看来,白衣创立大宋盛世的太祖皇帝才是真正的高瞻远祖,而太宗皇帝和几代大臣沉迷于汴京富庶便利,才是真正的鼠目寸光。”
顿了顿,我不理一干君臣或诧异、或愤怒、或思索的目光,继续道:“开封虽然四通八达、富甲天下,然而形势涣散,防卫为难,西夏大辽均可轻易骑马南下,两三天便可到达京畿要地。只有西迁,据山河之胜,去除冗兵,循周汉故事,方可安定天下。其实从地脉气运来看,定都汴梁,不过小国寡民,仅有富家翁气象,只有长安洛阳才有雄霸天下的汉唐风骨。太宗的胸襟气度始终不如太祖皇帝。在我看来,汴梁作为帝都,只有亡国之都的命,始终没有称霸天下气运。大宋想要长久,还是应该迁都,而且迁都之事,宜早不宜迟,我意以一年为期,章大人以为如何?”
章惇振奋道:“国师刚才所言,虽然颇有无礼之处,但是句句皆为我大宋长远考虑,所谓苦口良药利于病,请陛下宽宥国师失礼之处。此外,一年为期虽然很赶,但是只要诸位大臣齐心协力、用心筹措一下,将帝都建设分为二到三期,先建主要宫殿,相信一年迁都亦是可期。”
赵煦苦笑道:“国师参政不久,言语失当在所难免,再说我朝素来不以言语罪大臣,朕怎会怪罪。既然国师和宰相均认为一年迁都可期,那么诸位大臣便以此为目标,做好相应事务吧。朕命章惇主理迁都之事,诸位大臣必须全力配合,所需人员、经费和方案经过诸位大臣讨论后立即执行。”
散朝之后,诸位大臣依然是议论纷纷,三五成群地留在原地、面色各异,有的说还是太后治国比较老成持重、有的说迁都之事实在荒诞不羁、还有的说治国当以德为先,更有的形色冲冲似乎要忙什么大事,我听着身后大臣的各种议论,慢悠悠地走出紫宸殿。
快离开皇宫的时候,有人唤道“国师请慢走”,却是章惇从身后追上了我,新任宰相章惇道:“国师走得好快,却让章惇好找,不知今日可有闲到我府中煮茶论道?顺便让章惇请教一番。”
我微微笑道:“章惇大人有请,慕容自然有空,请。”
到了章惇府上,下人奉上香茶后,我捧起饮了一口,不禁动容道:“茶味醇厚,兰香缭绕,这似乎与普通团茶有异,不知来自何处?”
章惇笑道:“国师好品味,这是老夫故乡中的一种名茶,采自武夷山悬崖峭壁,名唤大红袍,香气清爽、入口甘爽怡人,因茶树多长在悬崖峭壁之间,故茶中有独特“岩韵”,颇受家乡人喜爱,近来也有部分进贡到皇宫的。老夫时常想,虽然茶香妙不可言,但是若不能在有生之年驱逐蛮人、一统天下,那么就是龙涎香遍地亦是闻之无味。”
我捧着茶杯轻轻旋转,淡淡道:“章大人所思亦是慕容所想,重开新法、富国强兵方是人间正道。只不过当下我朝隐患重重,若不刮骨疗毒,恐怕徒劳无功。”
章惇道:“正要请教,今日国师提出迁都之议,章某虽然不反对,但还有不少疑虑,须知迁都关系甚大,耗费甚巨。若是国师肯领军北上,则持剑杀敌,平灭大辽西夏应当不难,为何舍易取难,行此耗时良久之举呢?”
我颔首道:“章大人虽是当世人杰、有一代明相之姿,却依然只看到当前的形势,却考虑不够长远,我们作为帝国的最高执政者,应该更多考虑百年之后的事情,提前谋划好全局工作,这样才能使国家长治久安、永葆青春。就拿迁都一事来说,当前我朝太平无事,迁都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太划算,但是考虑到我朝供养的八十万禁军和未来游牧民族的入侵,我以为越早迁都就越好。况且迁都的困难只是一时的,克服一下,却能成就子孙万代的基业,为什么不去做呢?”
顿了顿,我继续道:“汴梁只不过是个销金窟和婴儿的摇篮,帝国上下在这太平盛世的假象中迷失了自己,却不知北方的敌人始终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南下牧马。不仅是迁都,我还会对我朝的军队进行变动,提高战力,让我朝军队成为世界第一强军。”
章惇抚手叹道:“国师深谋远虑非我等能及,章某愿附国师骥尾,为我朝富国强兵、收复燕云十六州而竭尽所能!”
我微微笑道:“我朝强大离不开章丞相这样务实能干的人才,慕容虽然剑法超群,却只是一人的强大,只有朝廷上下,从官府、军队到百姓都强大起来,齐心协力,才能重现汉唐帝国的不朽基业。” 46、在东京6 大师周侗
从章惇府中出来以后,我觉得有些累,与这帮口尖舌利的士大夫唇枪舌剑似乎并不比跟西夏军队作战轻松多少,于是我也不骑马了,漫无目的地在东京街头闲逛。
东京汴梁作为当世最为繁华热闹的城市,人口过百万,经济发达程度就算是翻遍史书都找不到能够匹敌的地方。各种酒肆林立也就罢了,还有香饮店、古董店、解子店和各种各样的手工艺人,远道而来的骆驼商队和马队、沿街叫卖的摊贩、还有时不时路过的道士和行脚和尚,都显得忙忙碌碌,行走期间仿佛进入一个戏曲故事里面,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像做梦?”徐芷微突然从人群中出现,仿佛仙女下凡,却只有我才能看透她隐匿的真气下面那惊心动魄的仙容。
我深有感触地道:“是啊,汴京就像一个繁华的梦,一个让人永远沉醉不愿醒来的梦,这大概就是高太后和司马光那些守旧大臣固执己见的缘故吧。不过,最近慕容开始越来越关注这些平民老百姓的日子,觉得他们这样忙忙碌碌地努力生活,上天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机会?”徐芷微眼睛一亮道:“慕容公子果然有悲天悯人之心,你愿意创造这个机会,与我们共同守护这个人世间最美好的梦吗?”
我微微苦笑道:“慕容不是一直在努力吗?从现在的进展来看,变法、迁都和强军这几个大方向宋廷都接受了,那么未来应该不会太差。”
徐芷微摇了摇头道:“公子太过乐观了。按照长生谷的推算,宋朝灭亡这种大的气运趋势,就像波涛汹涌的黄河一般无可阻挡,并非简单的几个政策变化就能改变。何况当今天子并非长命之人,等他驾崩之后,人亡政息,新旧党派之争重演,又当如何?”
我淡然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世上本就没有必然成功的事情,慕容只要做到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即可。”
芷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若真如此,那么想必芷微就可以早日回山继续修行了。慕容公子不是要招兵买马,大干一场吗?请跟我来。”
我微微诧异,组建军队确实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构想,但是慈航静斋难道还能给我一支军队不成?跟慈航仙子并肩走在汴梁大街上,穿过新水门、路过虹桥,来到一所低矮的房子前,芷微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位十二三岁的少年,我见了不仅心中赞叹:这少年虽然身体不是很高,尚未完全长开,但是豹头环眼、身体结实、举止得体,不仅武功底子不弱,而且看起来颇有主见,只要好好培养,必然是一位独当一面的将军。
少年抱手行礼道:“请问两位找谁?”
芷微回道:“敢问周师傅是否在家?”
少年更显恭敬道:“在的,请进来。”
我们随着少年进入院子,只见院子里放着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正在院中练拳,拳法势大力沉,每一拳打出去都豁然有声,隐隐有少林七星拳和太祖长拳的味道。感觉到客人来了后,对方缓缓地收了拳势,吐气收功,双目湛然地望着我们。
却听芷微举手行礼道:“慈航静斋徐芷微拜见周大师。”对方拱手回礼。
我眼中一闪,随即了然:是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同时心中闪过天香阁的一段消息:周侗,少林俗家弟子,受包拯赏识,进入军中为军官,后担任京师御拳馆教师。一代宗师,武艺惊人,自创戳脚和翻子拳。御拳馆有天地人三席,周侗为“天“字教师,地位最尊,和朝中名将宗泽交好。其人主张抗辽,不受高太后为首的保守派欢迎,天香阁曾经多次重金延请其到我燕山学院当武师,被拒绝。几人在厅堂落座,壮硕少年上茶后侍立在旁互相介绍后,我知道那位少年唤作林冲,是周侗的得意弟子。
徐芷微道:“周大师在御拳馆授徒多年,成绩斐然,却不受朝廷重用。如今朝廷组建护国军,不知周大师是否还愿意报效朝廷、协助建军?”
周侗眼光一闪,落在我的身上,缓缓道:“近日京城风云变幻,其中慕容国师最受瞩目,新法、迁都和组建新军的建议都让人刮目相看,只是不知道这护国军是姓赵还是姓慕容?”
我淡淡道:“护国军现下是姓慕容,但是慕容百年之后会指定贤者达人继承,周大师跟许多朝臣一般有所疑虑,却不知权势富贵于我如腐鼠滋味,到了我这境界又岂会恋栈红尘俗物。出任国师、组建护国军不过是为了庇佑这一方天地百姓,保护我的亲朋好友不受战争兵糜而已。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我不希望大宋重演大唐末年之乱,这是也慈航静斋和长生谷的意思,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将持之以恒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周侗长身而起,向我深深鞠躬行礼道:“是周侗误会国师了,日前长生谷公开认定慕容先生为下山弟子,今日又有慈航静斋弟子联袂前来,本就不应该有什么怀疑。两位今日拜访寒舍,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尽管讲,周某还有一身力气和热血,倘若能够为国为民尽一分心力,万死不辞!”
我大喜道:“慕容复打算打造一支天下无双的铁军,组建新军正需要周大师这样的杰出人士,先生倘若不弃,便请到我军中任将军,初期主要负责组建军队和训练军队,先生如果有擅长军旅之事的好友也可以推荐过来一起干。待军队训练有成,还要请周将军带领儿郎们与辽夏争雄。”
周侗呼吸加重,满脸红光地道:“慕容公子果然痛快,先父给我赐名叫光祖,就是希望我能光复祖先的荣耀。光祖此生最大心愿就是能够带领一支偏军,保家卫国,直捣虎穴,让辽夏蛮人知道我大宋英雄辈出,让他们永远杜绝南下的心思,让我大宋子民能够永远安居乐业。”
我哈哈大笑,上前握住他的手道:“慕容复对军旅之事还有许多地方不太清楚,还需仰仗先生多费心力,共同打造我大宋第一铁军!”
周侗道:“好说好说,周某继承祖上衣钵,又对兵法多有研究,当前组建新军最重要的是练兵。周某于练兵之道尤有心得,并结合多年来担任军中教习的经验,总结出十八要诀,其法如下:重搜选,谨训习,公赏罚,明号令,严纪律,同甘苦。相信只要坚持这练兵十八要诀,并由公正严明、擅长兵法谋略之人率领,必然可以攻城拔寨,成就大宋第一铁军。”
我连连点头道:“大师所言极是,这组军和练兵之道”由周大师负责再好不过,但是应当由谁来率领军队攻城拔寨呢?”
周侗想了想道:“我有一好友,名唤宗泽,刚直豪爽,沉毅知兵,进士出身,文武兼备,且向来有拳拳报国之心。敢于为百姓直言,历任县、州文官,颇有政绩。若由他来做军队先锋或者副帅,想必都能胜任。若是国师信得过,我手下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徒弟,也可以随军参战,林冲快来拜见慕容国师。”
我欣喜道:“林小哥请起。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我大宋有周大师这样爱国爱民、报效朝廷的英雄好汉,又何愁不能封狼居胥,勒石燕然!明日我将入朝,奏请陛下明旨正式组建护国军,周大师当为我护国军上将军,另外宣总则将军入朝奏对军旅之事,经枢密院考核后任我护国军先锋将军。另外林冲等人亦随军担任我亲军。”
周侗师徒站起来抱拳行礼道:“谨遵国师之令。”
林冲却是少年心性,满脸兴奋地道:“冲儿早就听说北乔峰、南慕容的武林传说,后来先生再战天下,创下慕容剑圣的神话,堪称天下第一高手,不知道先生何时有空,可以指点冲儿一二?”
我哈哈笑道:“冲儿看来向武之心甚浓,正合我意,过段日子新军定下来后,你作为我的亲军必须随侍左右,到时我再指点慕容家武学。”顿了顿又对芷微和周侗道,“说起来我大宋多年来重文轻武,却不知一张一弛皆是王道。倘若没有武者和军队的保护,这帮文人士大夫又哪里有命在那边吟诗画画呢?军队是一个国家的基石,这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两人都是见识过人之辈,均是深深颔首赞同。 47、西夏来袭
大宋的底子还是比较好的,组建护国军的事情虽然遇到了朝中大臣不少阻力,甚至有人在到处造谣“黄袍加身”的事情重演,但是在慈航静斋和赵煦皇帝、章惇丞相等人的支持下,护国军还是组建起来了,护国军编制虽然只有一万,但是由我这位一品国师任元帅,宗泽和周侗为将军。我虽然于军事一途并不精通,但是对识人用人还是有一定心得的,宗、周两人对行军打仗都有丰富经验,不管是练军还是谋略都颇有一手,帝王心术我们慕容家也是算家学渊源,于是我秉明赵煦后便让他们放手去做了。
招兵买马工作正在按计划进行,周侗在禁军任职多年,对于哪些军官和士兵可以用心中有数,因此从禁军中挑选精锐士兵组建新军的工作颇为顺利。然而天香阁和灵鹫宫突然传来飞鸽传书,言说近日西夏军队颇有异动,已经打探到西夏梁乞逋带军二十万意图进犯大宋边境。
我心下冷笑,大概西夏人是看赵煦皇帝年轻且处于皇位交接之际,认为大宋软弱可欺,因此想过来打打秋风、收刮财富,顺便耀武扬威一番。然而我正愁找不到借口进攻西夏要回养马地和打通西域的商路,想不到西夏这么急着凑上来打脸,顺便让我草创的护国军历练一番,毕竟,没经历过血与火的军队不算精兵不是么?
这两年由于以高太后和司马光、范纯仁、文彦博为首的保守派对外一直采取绥靖政策,不仅严令边境军队不准寻衅滋事、不准与辽夏军队发生战争,甚至主动割让了葭芦、米脂、浮图和安疆等大片肥沃土地,严重打击了军队士气,导致对辽、夏的军机一直不是很畅通,于是西夏大兵压境的消息最终还是由我在朝堂上首先提了出来。
大宋朝堂上,赵煦和一干大臣在讨论我带来的消息,在排除虚假消息后,朝中大臣很快分为两派——主战和主和。
御史大夫范纯仁道:“西夏进犯,当令边境军士严加防守,并退让部分神宗年间占据的西夏土地,想必能让西夏退军。”
门下侍郎苏辙亦道:“兰州、五寨,所在险远,馈运不便,每年耗费百万贯不止,若竭力固守,坐困中国,羌人得以养勇,窥伺间隙。要之久远,不得不弃。危而后弃,不如方今无事举而与之,犹足以示国恩惠。”
我嘿嘿冷笑道:“卖国求荣、贪生怕死、不知所谓!从司马光、文彦博到范纯仁、苏辙,你们这帮自诩聪明的国之宰执、治国重臣,皆以割地求和为御边良策,真是鼠目寸光!枉你们饱读诗书,岂不闻: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土地是一国立足的根本,你们连这基本的治国道理都不懂,愚蠢可笑至极。”
吕大防涨红了脸道:“然则国师一力主战?陛下,兵凶战危,难道忘了神宗朝永乐城之役?当时死伤兵士农夫六十多万,社稷震动,损失惨重!陛下不能听信慕容复妄言啊!”
新任宰相章惇道:“陛下,臣认为西夏来意不善,应当迎头痛击,打痛蛮人,让他们知道我大宋大有人在,如此方可保我大宋安宁。仁者虽然不轻易言兵事,然则事有从权,当下唯有通过战争方能获取和平。”
苏辙道:“陛下,当前朝廷用度捉襟见肘,供给边境军队已是吃力,何况又要迁都,如何能够有余力与西夏再开战端?望陛下三思!”
我坐在赵煦下首,敲了敲桌子,朗声道:“你们这帮只懂享乐押妓的愚蠢文人,只会割让国土和让士兵送死,却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整天压制武人最后难免死在武人手上!陛下,当前朝廷用度确实不足,臣请陛下将文官俸禄减半并且将汴京禁军裁减一半,将省出来的费用用于迁都;同时臣请率领护国军迎击西夏蛮夷,请陛下恩准!”
赵煦大喜道:“国师肯亲自出马,必定叫西夏蛮夷铩羽而归;文官俸禄减半和禁军裁撤一半么,只要国师能确保我大宋安宁,朕便准了。章惇拟定具体细则并明旨。同时任命慕容国师兼任西北元帅,统管兰州、庆州、汾州等地西北军队。”
......
跟一帮文人士大夫扯了半天皮,回到江南苑内院已经是下午,午后的江南苑静悄悄的,只有语嫣和清露在下棋,旁边阿碧和几个侍女伺候着,不过我走近的时候,棋局已经进入收官阶段,银川公主的一条大龙被语嫣杀得丢盔弃甲、惨不忍睹。
我轻轻抚住银川的肩膀轻笑道:“清露的棋艺这么不堪一击?这可有损西夏的威风,语嫣表妹,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怎么能这么对待远方来的客人。”
清露抓着棋子蹙眉道:“师兄,你怎么还当清露是外人吗?人家...人家已经早就是你的人了......”说完话,眼睛却有些泛红了。
我掰过她的身子,抬起她的下巴微微笑道:“师兄跟你开玩笑的,清露一直都是自己人。师兄给你赔罪啦。”
清露愁容满面地道:“清露听说夏国大军来袭,正愁不知道怎么帮师兄退军,因此心不在焉,师兄还有心开玩笑。”
我看看她身边精明的侍女,隐约明白她的消息来源,嘿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这次西夏是梁乞逋带军来袭,听说此人一向主张对大宋用兵,希望通过武力迫使大宋屈服并给予更多岁银。这次师兄亲自出马,定教他来得去不得!”
清露默然半响道:“梁乞逋在夏国内自成一派,向来不太尊重我父王,杀了便杀了,只是击退夏军后师兄还有何打算?能否网开一面,让清露前往兴庆府说服父王永不再侵宋?”
我微微一笑走到对面,在语嫣的惊呼声中将她抱在大腿上坐了下来,凝视着银川公主道:“公主就那么肯定师兄一定会赢么?毕竟西夏军队颇为彪悍,且梁乞逋此次带军十万,师兄手下新组建的护国军远未成形,且只有五千之数。老实说,兵凶战危,师兄也没必胜把握呢。”
清露斩钉截铁地道:“清露深信师兄的实力,只要师兄出马,不论帮哪边,哪边必然获胜!现在清露只求师兄能给我一个机会,劝说父王早日收兵。”
我轻轻抚着语嫣的背部,沉吟道:“师兄其实也不喜欢上战场与人争斗,杀戮太多有伤天和,于己也没任何好处。不过既然梁乞逋要逼师兄出马,那么此战一定要满载而归。一是要打痛西夏的那帮主战派,二是夏国要退让黄河以南的所有土地并打通大宋和西域诸国的商路,三是西夏必须臣服大宋并为大宋提供战马。如此一来,我可以力保宋夏两国永久和平,开放榷场,彼此受益。”
清露深思一会,苦涩道:“清露会认真劝说父王接受师兄的提议的。此次师兄西夏之行,便让清露陪同前往如何?”
我点点头道:“正有此意,语嫣也会随我一同前往。”
表妹喜不自禁地道:“表哥肯带我一起去边境?太好了。”
我微笑道:“你是我的妻子,当然要随我一起走。”
清露羡慕地望着我们俩,心知自己虽然已是慕容家的人,却跟从小青梅竹马的语嫣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
对西夏的战事在紧张地筹备中,在我的提议下,大宋内部除了我的护国军外,不再另外增派禁军援助宋夏边境,不过军粮和兵器也要抓紧运输,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么。
在护国军的临时军营中,我和宗泽、周侗正在根据各处传来的最新战报,分析西夏的进军路线和我军反击计划。西夏国内民风彪悍,普通百姓平时牧羊,战时上马立刻就是战士。因此此次西夏军牧马南下进展甚速,边关烽火处处,庆州、兰州多处边关要塞纷纷告急,紧急军情雪片一般不断传来。经过初步分析,此次西夏国进犯兵分两路,一路由梁乞逋亲自带队,进犯环州、庆州;另一路由西夏大将嵬名阿埋带队,进犯兰州。
环州、庆州、兰州都是大宋边防要地,一旦被突破,西夏军马直侵内地,不仅可以大肆掳掠百姓、壮大自己,还能在两日内抵达东京城下,威胁大宋根基,因此都不容有失。前线军情还有很多地方不明,例如敌军分布、主攻方向、战略意图等,急需军中做出判断,一旦判断失误,极可能导致敌军突破边境,造成重大损失。
宗泽道:“梁乞逋带队的西夏军进攻的环庆路当是主力,然则兰州乃是边防要地,战略地位犹在庆州之上,不可不防。当前环庆路、熙和路的西北军虽然可堪一战,却要防守多处要地,军力不足,甚为可虑。”
周侗道:“护国军草创不久、未曾演练阵图、磨合训练,战力堪忧。敌强我弱,需要尽快判断敌军意图好做出下一步计划。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恐怕要尽快赶赴边境,现场勘查并拿到第一手情报,才能做出准确判断。”
我凝视着环庆路、熙和路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处边防要地和军队分布,过了半响道:“两位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军情紧急,西夏军日夜攻打边城并掳掠我边民百姓,没延迟一日都会有人受害,因此我军必须尽快制定策略并进行反击,确保百姓安全。”
宗泽和周侗微微皱眉望着我,深怕我年轻学浅,做出错误战略,影响西北战局。我微微一笑,朗声道:“我决定,让西北军主守兰州,确保兰州不失。我率护国军赶赴庆州,反击梁乞逋!”
宗泽和周侗略感迷惑不解,却只能鞠躬行礼道:“谨遵元帅之命。”
两人出去的时候,我凭着深厚的内功还隐隐能够听到宗泽在跟周侗说道:“光祖,元帅军旅经验尚浅,不通军事,不了解西北形势,五千新军怎么抵得住梁乞逋的主力军?这可如何是好?”
周侗坚定地道:“慕容国师乃是睿智刚毅之人,如此决定或者另有奥妙你我看不出来。再说士为知己者死,周某能够再次率军与蛮人争斗,保卫我大宋百姓,已经是得偿夙愿,定当戮力死战,报答国师提携之恩。男儿沙场裹尸还,胜过百年病榻死!”
“说得好!宗泽与光祖并肩作战,黄沙百战穿金甲,不斩楼兰誓不还!” 48、奔赴沙场
我微微苦笑,看来手下两员大将都不太看好我。军帐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贴身侍卫走上前来深深看了一眼道:“慕容可是打算自己亲自执剑,上战场诛杀梁乞逋?以此制造胜利的契机?”
我点了点头道:“果然瞒过不芷微的慧眼,慕容正有此意,如此方可最大限度减少我军伤亡,并达成速战速决的效果。”
徐芷微双目微微湿润,轻轻叹了口气道:“慈航静斋虽然选中了慕容公子作为代言人守护天下,却并不希望公子披坚执锐,在前线厮杀。于千军万马中手刃敌酋是何等凶险之事,就算公子内力深厚、武艺惊人,也不敢言全身而退,希望公子三思。”
我看着芷微在没有外人时自由散发的惊人魅力,心中却没有多少旖念,这位慈航静斋的仙子为了天下和平与百姓福祉,放弃山中修道的安逸生活,四处奔走,多方联络,组建护国联盟,实在令人不得不钦佩。跟她相处越久,越是感受到对方高尚的情操和深厚的底蕴。
芷微脸色微红道:“慕容公子!”
我微微一笑道:“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手刃梁乞逋势在必行,芷微亦不必担心,慕容身娇肉贵,家中又有两位贤妻,且尚无子嗣,怎会轻言生死。倘若事不可为,全身而退定然不是问题。”
芷微长叹息道:“慕容公子是我慈航、长生两派选定的真命之人,不论如何芷微都会常伴左右,护你安全。”
“护我安全倒是不劳芷微仙子了,不过我却是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我诚恳地道,“我家妹子和银川公主不通武术,加上在下师门树敌无数,得罪了不少魔道中人,希望仙子能在我不在的时候适当护卫我的家眷,护送她们到庆州城。”
芷微轻轻侧脸道:“定当不负所托。”
......
军情紧急,不容耽搁。我率领护国军骑马迅速上路,同时让后方抓紧输送军粮武器,语嫣和清露只能坐马车随辎重一起缓缓前行。值得一提的是,能够在短时间内让我的五千护国军人手两匹军马,跟赵煦的鼎力支持是分不开的,当然这中间天香阁也发挥了不少作用,从大辽、西域、吐蕃等处走私、购买、明抢暗夺了不少军马,大辽南院大王萧峰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庆州,五千护国军已经在城里驻扎下来,一路上周侗和宗泽轮流对骑兵开展简单的冲锋训练,此时人疲马乏正好休息。我却骑马带着周侗、宗泽还有卢俊义、林冲等几个亲兵在城外十里远的一座小山上视察敌情,这里已经是前线战场了,时不时能看到西夏的探子骑着西域马肆无忌惮地探查庆州城。
卢俊义是周侗的大弟子,二十多岁的河北汉子,身高九尺,目炯双瞳,一身武艺深得乃师真传,并有青出于蓝之势,江湖上早就有“河北三绝玉麒麟”的偌大名号。一路行来,据我观察,其为人稳重,行为举止颇有宗师之风,棍棒拳法犹在林冲之上。更难得的是卢俊义颇有统帅之才,虽然我尚未任命亲军统领,却能让一百多位亲军奉他号令,这其中除了个人魅力外,灵活有效的指挥才能也让人信服——这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将才。
我有意考教培养自己的亲军,便指着远方的西夏探子道:“西夏人嚣张跋扈,居然敢深入我大宋复地,谁去替我将那探子拿下?”
卢俊义骑马上前道:“禀元帅,俊义愿领此命!”说完便驱马朝着对方探子冲去。林冲羡慕地看着师兄上前,却不愿争功。小家伙虽然年纪不大,却已颇懂谦让厚德之理,真是让人不得不羡慕周侗教导有方。
西夏探子见我们人多有所顾忌,便已调转马头往回逃走。却见卢俊义一边奔马前冲,一边解下身上的牛角大弓,在雄马疾行中远远地一箭射出,却见西夏探子应声而落。等到卢俊义将对方探子像小鸡一般抓来的时候,也才不过盏茶功夫。宗泽叹道:“光祖,我先前还对你略有不服,这次看到令高徒年纪轻轻却如此了得,却是不得不服了。名师出高徒,朝廷命你为御拳馆天字号首席教职真是亏待你了。”
周侗拂须微微一笑,显然对卢俊义的表现也颇认可,却回道:“汝霖谬赞了,我大宋朝中人才辈出,光祖屈居人后又有何奇。”
被射落下马的西夏探子一时不得死,却是被林冲等亲军拖下去止血疗伤,回头只要不死,自有专门的用刑逼供人员让他开口说出西夏军情。
我点了点头道:“俊义武艺超群,又有统兵之才,现任命你为我慕容军亲兵、燕山卫队长、仁勇校尉,负责我百名亲兵护卫事宜。”
卢俊义欣喜抱拳行礼道:“谨遵元帅号令,俊义定当尽心竭力,效忠元帅!”
林冲满脸兴奋羡慕之色,一方面为师兄晋升亲兵队长而高兴,另一方面则是羡慕燕山卫队长头衔,要知道护国军的统帅可是天下第一高手慕容国师,虽然草创,却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这可比一般的禁军强百倍,能在慕容国师手下当亲兵队长,却又强过普通禁军的将军强多了。
远方的西夏探子渐渐增多,西夏的前锋士兵也陆续出现,头顶的灵鹫在不断扩大盘旋的范围并时不时发出嘹亮的尖叫示警。我知道对方大部队就在后面——这就是童姥留下来的灵鹫的好处,可以帮我探知敌情并发出各种示警,有灵鹫在敌人就很难对我军进行埋伏。通过它盘旋的范围和尖叫的频次,我可以轻易得知对方先锋军大致数量在五千上下。
敌军有五千,我的燕山卫却只有一百。不过我并不放在眼里,将敌军先锋情况告知周、宗两位将军,然后道:“我意带队灭杀西夏先锋军,挫一挫敌军士气,两位将军以为如何?”
“不可。”宗泽抱拳道,“敌众我寡,宜示敌以弱,然后待敌军骄纵露出破绽,再乘机率军直捣虎穴,破敌建功。”
我点头道:“宗将军所言有理,不过最好多抓几个探子过来拷问敌军军情才是。”
周侗道:“某愿率一小队骑兵替元帅擒拿探子,请元帅和宗泽将军替我掠阵。”我点头道:“速去速回,我们还要回城中吃晚饭。”
周侗领命,带上林冲和二十余位亲军,策马狂奔、引弓射箭,不愧是我大宋天字席首席教官,只见西夏的精锐探子便如饺子一般纷纷落马,在西夏先锋军堪堪赶到之前,抓了七八个探子回庆州城了。
西夏军帐中,梁乞逋和西夏一干将军在庆州城地图上激烈地讨论军情,其中一位光头大汉道:“宋人懦弱,且庆州城内空虚,我愿率兵攻打庆州,旦夕可下!”帐中其他将军亦纷纷道:“某愿带队攻下庆州。”
梁乞逋却是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望向右首的征东将军赫连铁树道:“一品堂人才辈出,又常年与大宋武林交锋,对大宋情况较为熟悉,今次我率兵十五万进攻环庆路,不知一品堂有无慕容复的消息?”
赫连铁树道:“禀梁帅,经我一品堂埋伏在汴京城中的探子得知,宋朝赵煦小皇帝任命慕容复为国师兼护国军元帅,同时统管西北熙和路、环庆路诸军。目下慕容复已经到达庆州,并且射杀我多名军探。”
帐中诸人一开始听到梁乞逋提到慕容复的名字便已悄无声息,待到赫连铁树回报慕容复到达庆州城中时,已是人人脸带惧色,再无人提起主动攻城之事。一时之间帐中仿佛悄无一人,只听到账外军士走动巡逻的声音。
却听梁乞逋脸色难看地道:“慕容复算什么东西!我今带兵十五万,各个弓马娴熟,他若不来也就罢了,倘若叫我看到,必定叫弓箭手射杀此獠,以报兴庆府擅闯皇宫、暗杀皇太后之辱!传令下去,今次庆州城之战诸军当奋勇向前,有拿到慕容复人头着,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并许他西夏第一勇士之称。”
帐中诸位统兵将军这才脸色稍缓,互相打气道:“也是,他慕容复武功再高也不是三头六臂,只要大伙一起上去,管教他来得去不得!”、“万箭齐发,将他射成刺猬!”、“我要砍下他的头当球踢,哈哈哈!”
一群热闹哄哄的人群中,只有赫连铁树沉默不语,显得有些另类,他紧紧盯着庆州地图,脑海里想起的却是那一晚在西夏皇宫,皇太后精心准备、诸多一品堂高手和精兵强将群攻之下,姑苏慕容复潇洒御敌、剑气纵横的潇洒身姿。当日西夏皇宫内外围攻慕容复的两次战斗,一品堂死伤无数,元气大伤,他负责主管一品堂的赫连铁树也从堂堂征东将军落到形同哨探总管的尴尬地位。
只是即便如此,赫连铁树心中也完全没有诛杀慕容复、洗刷耻辱的念头。在他内心深处,姑苏慕容复早已是天人一般的存在,绝不能与之为敌,如今正面对上,却不知这次自己能不能侥幸活下来。
却见帐中一位沉默甚久的黑衣人道:“赫连将军可是惧怕慕容复武艺高强、无人能敌?其实大可不必,我补天阁擅长刺杀,只要他慕容复敢在战场中出现,我补天阁当配合诸位将军,刺杀此獠,教世人知道我补天阁的实力!”
梁乞逋哈哈大笑道:“正要仰赖聂阁主多多出力,等杀了慕容复,我当请旨,重赏阁下!并请皇上将唯一的掌上明珠银川公主下嫁与你!”
补天阁阁主聂斌沉声抱拳道:“还要仰赖梁大帅多多提携!”
自慕容剑圣西夏一战之后,西夏朝廷上下震怒,重组一品堂,高官厚禄聘请各路武林高手助阵,务必要诛杀慕容复。补天阁经过大唐诛魔令后沉寂已久,如今正好找到这么个机会重出江湖,又是对上慈航静斋和逍遥派这两大宿敌,自然是积极请战。 49、魔道踪现
庆州城只是个中等边防城市,平时的时候靠宋夏两国的边防贸易和周边农民牧民自给自足,战时摇身一变就是战斗的城堡。城市虽然不是很大,里面却设了很多狭窄的巷子和射击的窗口,一旦敌人冲了进来,精心设计的庆州城就会变成施展不开战马的游牧民族的绞肉场。
我巡视在庆州城街头,对各处关卡和将士的备战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护国军的军营设置也很合理。这几年虽然朝廷新旧党争频繁,旧党对边防将士的士气打压也很大,但是常年与西夏争斗的西北边防军却一直保持了比较好的战力和精神,这在懦弱的宋朝比较难能可贵的,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民族,活着一定要有骨气。在我看来,耽于享乐、没有骨气的国家或民族没有存在的价值。
有消息说语嫣和清露也到庆州城了,一同前来的除了沿途护送的徐芷微,还有位痴心不改的大理王子段誉。一想到痴情高贵优雅的两位绝色妻子,我的心就火热起来,匆匆往庆州城的临时元帅府的方向赶。路过街角的时候,心中闪过一阵没来由的警兆,我刚停下脚步,便听到几声轻微的弹簧松开的声音,随即便是十八支迅猛的长箭从巷子深处朝我射过来,弩箭转瞬即至,每根箭头都由精铁打造并带着蓝汪汪的寒光,显然是萃过剧毒的。
我心中微怒,这刺客不仅扫兴而且很是恶毒,显然我的敌人明的打不过我就开始来暗的,当我慕容家无人了吗?
斗转星移气随心动,长袖一挥,强力机簧射出了弩箭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往巷子深处射了回去,只听“啊”的一声便知刺客没讨到好,跟随我的卢俊义和林冲大怒,直接追了过去,却只发现两具刺客的尸体和三副诸葛神弩。显然还是有人逃掉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从我眼皮底下逃掉,除了对手轻功了得,想必还是借助了密道之类的途径吧。
林冲捡回的诸葛神弩却是个稀罕货,据说是四川唐门根据三国诸葛丞相遗留下来的图纸制作出来的独门暗器,我也只是偶然见过,在慕容家的藏宝阁也有一具,可以同时射出六到十二支弩箭,洞金穿石、威力惊人,等闲高手遇上恐怕难以幸免,这两年死在四川唐门暗器手上的高手可不少,不过大多死得无声无息的,只有像慕容世家这样行走在黑白两道之间的庞然大物才有所了解,想到上次长生谷一行在剑阁遇到的暗器高手,看来得找个时间再去一趟四川才是。
我让卢俊义把诸葛神弩收起来,这东西是个稀罕货,回头交给公冶乾,他应当有办法查到出处。这么好的武器,如果能够大规模仿造,想必可以让辽夏等游牧蛮人吃个苦头,毕竟他们在我大宋农民面前可是整天炫耀箭技的。
到了元帅府,我微微皱眉,府内外到处是巡逻的将士和武林高手,我甚至发现了丐帮长老陈孤雁和一位少林玄字辈的大师带着几位帮众在四处巡逻。几个人呢上前行礼后,却见手缠绷带、脸色发白的风波恶大声嚷嚷道:“该死的大明教,仗着人多,到处放火放暗器下毒,这一路上可真吃了不少亏,咳咳。”看来他也受了些内伤
我心中一紧道:“还有谁受伤?语嫣她们呢?”
风波恶道:“少夫人和公主都没事,在府中休息。公冶二哥中了对方暗器上的毒,所幸薛神医及时赶来除去剧毒。此行多亏了一位神秘女剑客拔剑相助,又邀请了不少江湖白道高手一路扶持,加上少夫人和公主都有一手不弱的功夫,我们这才顺利到达庆州府!他奶奶的,要不是我们这一路赶路匆忙,又不在自己地头上,改天等老风腾出手来,定要邀上三山五岳的好手,跟大明邪教好好亲热亲热。”
我听到他的话后心中略略放松,心中却是怒气升腾,魔教的妖孽仿佛打不完的臭虫,着实讨厌,看来盛唐之时,白道武林发布“诛魔令”果然有其可取之处,盛世之下,怎能容忍这等违法乱纪的妖孽四处横行,别说白道武林不答应,就是平民百姓也不答应啊。
进入内院,却看到语嫣和银川公主在和一位持剑的女子说着什么,三人言语投契,却是难得。持剑的女子最先感觉到我的到来,转过身来看着我,却是慈航静斋的徐芷微,几日不见却是有些清减了,脸色微微泛白。
语嫣和银川公主也一起转过头来,一时三个绝世美女,或爱恋、或仰慕、或尊敬,种种情感在三双美眸中显露无疑,让我心中不由升起无与伦比的自豪感,这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了吧,可能要在加上长生谷的师秀灵?即便皇帝的后宫也找不到这么优秀美貌的女子,能够得到她们是我最大的荣幸。
我走上前握住语嫣和银川的手,轻声说道:“辛苦你们了,这一路上遇到不少问题吧?”
语嫣温柔道:“不辛苦,只要能在表哥身边,怎么样都不辛苦。”
银川却是有些气鼓鼓地道:“那帮该死的魔教妖孽,像跳蚤一般打不过就跑,等放松下来的时候却又下毒、陷阱、放冷箭无所不及,幸亏徐姑娘出手帮忙,否则我们纵然无事,公冶乾、风波恶他们和不少护卫恐怕要中毒而死呢。等我回到西夏王宫,一定要拜托父王灭了西夏境内的大明邪教的余孽!”
我转头对一旁的徐芷微颔首道:“仙子辛苦了,幸好一路上有仙子相助,否则慕容都不知会发生什么事,看来魔教的势力之大在慕容的想象之上,纵使有宋军后勤军士的一路护送,还是受到了一定损失呢。”
芷微点头道:“魔门势力确实庞大,他们有自己的一套传承体系,并且经常蛊惑一些无知愚昧的百姓为他们做事,就像大明邪教在南方不断发展壮大,教众数十万,假以时日难免会发生作乱犯上之事。”
我微微苦笑道:“为何慕容感觉整个天下都在与我为敌?在朝堂上受到大臣攻讦、在江湖整个魔门和大辽西夏武林与我为敌、在战场上又要面对杀人不眨眼的西夏蛮人,是否慕容天生具备树敌体质呢?佛家法力无边,且以慈悲为怀,有没有办法驱除这种厄运?”
芷微莞尔道:“慕容公子说笑了。家师曾经说过,一个人的强大与否,看看他的对手就知道了。慕容公子想要逆天改运,拯救天下万民与水火,就难免得罪各种各样的势力,因此受到阻碍打击是难免的。但是道家认为凡事有利有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慕容公子走上为百姓而战的道路,也收获了很多朋友和支持,不是么?”
我颔首道:“还是芷微仙子看的通透。”
语嫣亦在一旁道:“表哥,无论如何语嫣都支持你。”银川公主则是若有所思,没有多说什么。
芷微脸色有些凝重道:“说到魔门,静斋长期与之争斗,对其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此次袭击我们的主要是大明邪教,但是也不乏补天阁和天莲宗的身影。补天阁也就罢了,虽然派中弟子不乏刺客高手,但是终究不成气候。然而天莲宗天生擅长商贾之事,本朝商事发达,天莲宗势力得到极大的发展。商人重利轻义,行事往往不择手段,慕容公子虽然武艺高超,然则亲眷朋友还是要小心才是。”
我眼里闪过杀气,怒道:“奈何不了慕容复就找亲人朋友下手么?魔门中人果然下作。不过逍遥派退隐江湖多年,天香阁对天莲宗在内的魔门了解亦是不甚了了,还请芷微多加看顾,并将相关情报详加共享。”
芷微点头道:“正当如此,慕容公子代表逍遥派救民于水火,慈航、长生两派自当竭力相助,不会拖公子的后腿。”
......
庆州城内,一处豪宅之内,四个人在地下密室内交谈。
身着华服的天莲宗宗主李迁冷冷道:“慕容复武功登峰造极,已不下于宗师境界,要行刺他必然要谋定后动,岂能如此草率,补天阁打草惊蛇,殊为不智!”
一旁的大明尊教副教主麻士瑶亦摇头道:“慕容复不仅武功超绝,又得到慈航、长生两派的鼎力支持,一时之间想将他拿下,谈何容易。只不过我们还是得想方设法将这小子除去,否则让他在朝廷继续这样搞下去,我们不仅要倾家荡产,连性命恐怕都难保。”
对面的黑衣男子正是此次主持刺杀的补天阁阁主聂斌,此时似乎并不为行刺失败和死去的两位得力手下而沮丧,只是淡淡地道:“刺杀慕容复已有定论,天莲宗出钱出消息,我补天阁和大明教合作,共同出手。至于如何杀他,我补天阁自有计较。李宗主以为,精心策划就一定能杀慕容复了吗?西夏李太后准备得是否充分?耶律藏明等人武功是否高超?兴庆府守卫是否森严?最后如何呢?还不是一样失败。刺杀是门高深的学问,并不是一两次失败就能妄下结论的。”
麻士瑶听了若有所思,李迁却道:“然则如今慕容复势力不断做大,赵煦小皇帝对他言听计从,他随时可能展开报复,该当如何?”
聂斌道:“这就要看李宗主的魄力了,慕容复毕竟是人不是神,他再厉害也只是肉体凡胎,只要天莲宗肯下决心全力支持,何愁大事不成?不是有句话么,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听说四川唐门除了诸葛神弩,其实还有霹雳弹和暴雨梨花针等精妙暗器,一经使出,神仙难敌。此外,跟慕容复有冤仇的又不只有我们几家,对付慈航静斋和逍遥派,魔宗各个分支都应该出力的,不是么?墨宗主。”
一直未开口的邪极宗宗主墨辰渊淡淡道:“慕容复未必是魔门的敌人,或许可以引以为友也未可知。”
李迁听了若有所思,显然颇为意动,聂斌怒道:“慕容复多次破坏我魔门大计,杀我魔门弟子无数,本身更是逍遥派掌门人,我派与之势不两立!”
麻士瑶亦道:“此人一直与我魔门为敌,更是跟慈航静斋传人徐芷微打得火热,此外多次杀伤我魔教弟子,已是不可缓和。”
墨辰渊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平静地道:“我还是建议对他进行接触,不急着杀他,杀戮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聂斌冷哼一声,招呼了麻士瑶,便当先离开了密室。 50、庆州攻防战
西夏大军压境比想象中的来得快,梁乞逋率领的十五万西夏兵到达庆州城不久就开始四处扫荡,庆州城周边的百姓尽管事先已经接到我颁发的避难令,却仍有不少故土难离的或者抱有侥幸心理的百姓被抓住,杀人放火、抢劫侮辱在周边处处上演,更有嚣张的西夏骑兵拖着百姓的尸体在庆州城外炫耀叫阵。
卢俊义和林冲还是第一次见到西夏人如此欺凌我大宋百姓,眼尖的林冲甚至看到远处的西夏兵在凌辱一个大宋女子。我看着城外嚣张跋扈的西夏人,脸挂寒霜,淡淡道:“西夏残忍无道,为了一己之私多年来屡屡残害我大宋百姓,众将士随我出去冲杀一番,教训这帮畜生。”
宗泽冷静道:“元帅莫要中了敌人奸计,敌强我弱,对方显然是想激怒我军出城野战。”从魔教暗算中逐步恢复过来的公冶乾也道:“公子万金之躯,不可自陷险地,当仔细谋划后方可行动。”一旁的风波恶、卢俊义、林冲等人却是跃跃欲试,似乎巴不得早点下去冲杀一番。
我诚恳地道:“慕容何尝不知西夏人的意图,不过护国军成立的目的就是保境安民,既然我们有这个能力,为何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同胞施与援助呢?开城门!”
城门大开,护国军迅速出动,宗泽、周侗和伤势未愈的公冶乾站在城墙上满脸担忧,却只能目送我率领燕山卫往嚣张的西夏前锋冲去——他们还要负责守卫庆州城为我们留好后路并截断敌人的追击,显然这更加重要。
然而冲杀西夏军前锋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当我的亲兵打出慕容二字的旗帜随我出城时,西夏军就已经有些骚动,待我带着一百多的燕山卫,挥动军中寻常铁剑,隔空斩杀虐待我大宋百姓尸体、凌辱大宋女子的西夏兵时,西夏军中已经有些恐慌的情绪。等到我带队迅速冲进西夏前锋营时,才开始组织起有效的攻击:近处用刀、远一点的用长矛,再远一点有人在用弓弩朝我们射击。
但是我并没有停下来肆意杀戮的意思,而是手持逍遥剑,带着燕山卫一直往西夏军的中心冲击,在我全力催发天人剑诀的情况下,前方的西夏军仿佛割稻草一般十几个十几个地纷纷倒下,卢俊义和林冲紧紧地带着亲兵护卫在我左右,生怕我中了敌人的冷箭,其实大可不必,我的北冥护体真气在长生诀的加持下远远胜过铜墙铁壁,等闲高手都无法破开我的防御,何况区区士兵的弓箭?
风波恶仿佛鱼入大海,满脸兴奋地挥动着大砍刀冲进去砍杀西夏兵,同时大喝:“把脑袋伸将过来让风爷爷砍一刀,我风波恶终于能上阵杀敌啦,哈哈哈!”
林冲此时也是兴奋莫名,枪如梨花缤纷,小小年纪却在西夏军中没有一合之敌。他的心中反反复复闪过一个念头:好男儿就当如此!好男儿就当如此!保境安民,杀敌立功,纵横天下,虽死无憾!
卢俊义则比较稳重,手持长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任何偷袭的暗箭都无法逃过他的耳目,银枪闪动间,靠近的五六个西夏兵喉咙上同时多了个茶杯大的窟窿,见血封喉,用最省力气的方法发挥最强的杀人效果。饶是我的武艺登峰造极,见到这精妙的枪法都忍不住喝了声:“好枪法!”
燕山卫在我的率领下仿佛烧红的利刃切向了肥厚的牛油,所到之处,西夏严整的军中被切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这条伤口迅速延伸,一直切到西夏先锋营中心嵬名阿理的面前。这崔名阿埋可是西夏军中的一员悍将,令西北军闻之色变的硬骨头,如今遇到了我却是运气不好,当他双手持刀奋力向我砍来的时候,我看也不看随手长剑横削便将他头颅切了下来,速度之快连他的亲兵护卫都反应不过来,崔名阿埋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到惊诧的表情,似乎在感叹世上怎会有如此强大、迅疾的剑法。林冲兴奋地捡起了崔名阿埋的首级。
等到燕山卫继续往前冲锋、打穿西夏军阵的时候,西夏前锋军的士气已经跌落到了谷底,不知从何时起,西夏军开始陆陆续续地不断有人丢下旗帜和兵器铠甲逃跑,接着逃跑的人越来越多,直到整个前锋军开始崩溃、踩踏,在我的燕山卫反复冲击下,加上后方周侗迅速带领护国军冲出来与我共同追杀西夏兵、扩大战果,倘若不是宗泽派人出来劝我收兵,还不知道这帮兴奋的二郎们要杀到什么时候。
战后清点战果,此战杀死西夏前锋军三千有余,重要的是杀了西夏大将崔名阿埋,重挫了西夏军的士气。回城的时候,满城的百姓和士兵夹道欢迎,共同迎接他们的守护神和英雄们的归来。我骑在马上享受着百姓们的欢呼和崇拜,心中的热血不断涌动,是的,我明确了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
宗泽迎上来安顿冲杀半天的护国军,满脸崇敬地道:“将军仁义威武,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旁的护国军亦齐呼:“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直至后面全城百姓都在大呼:“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我和公冶乾听着相视一笑,宗泽大约没听说过丁春秋这号人,他最喜欢让手下和徒弟这样夸赞自己。
等护国军安顿下去后,我和宗泽周同一起走上城头,观察西夏军的动向。虽然斩杀西夏前锋大将崔名阿埋,重创敌方士气,但是并未伤到西夏军的主力,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更多的西夏大军,旗帜林立,正中打着“梁”字大旗,显然是西夏军主力到了。对方没有马上攻城,而是逐步推进,在距离庆州城一箭之地扎下营盘,谨慎地在太阳下山之前休息下来。
我看着连绵不断的西夏营盘,心中在考虑夜晚偷袭有几分把握,却听一旁的宗泽道:“元帅武力超群,敌方夜晚定然全力戒备,避免我军夜袭。况且敌方兵多将广,夜袭也要从长计议。”
我听了微微一笑,随即道:“罢了,今日护国军冲杀半天也累了,先休息一晚,明天再看。”
周同点头道:“元帅所言甚是,只不过还得加强夜间巡逻,提防对方夜袭偷城才是。”
我点了点头道:“请宗泽将军安排好夜巡之事,卢校尉应当加强军旅训练,尽快熟悉军中事宜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左臂右膀,今晚你就负责主城门的巡视工作吧。”
“是!属下领命!”
回到庆州城的临时家中,还没进入后院,语嫣和银川公主便迎了上来,看到我身上没有半分血迹后松了口气。语嫣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地道:“听说表哥上战场杀敌,语嫣和银川妹妹很是担心,幸好吉人自有天相,表哥毫发未损。只是表哥身为元帅,上策伐谋,似乎不应该亲自上阵杀敌。”
银川公主也道:“语嫣所言甚是,慕容哥哥不是先锋官,贵人自重,实在不宜冲锋在前。”
我微微一笑道:“谁规定元帅就不能冲锋陷阵了呢?兵无常势,我护国军草创不久,兵士驱使还不能得心应手,战力尚未完全形成,在此种情况下,我这军中第一主官自当以身作则,冲锋在前,方能服众。”顿了顿我脸色微沉道,“而且,今天西夏先锋军在我庆州城下大肆杀害、虐待我大宋百姓,彼时情景让人无法忍受,就当是我行侠仗义罢。”
银川公主低头,显得有些难受,因为西夏国军队的侵犯,导致自己夫君要与自己国中的军队厮杀,再加上西夏军队的暴行更让她颇为尴尬。过了一会,她抬起头道:“慕容哥哥,银川想回宫一趟,不知您因为如何?”
我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右肩,认真地看着她道:“慕容绝无责怪清露之意,西夏皇宫之行势在必行,不过要等此次西夏退军再说,而且到时候慕容会跟你一起去,清露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何必在乎这些尘世的烦恼。”
银川公主听了眼睛微微湿润,却又转过头道:“谁跟你是夫妻啦,语嫣姐姐跟你才是夫妻呢。”
我哈哈一笑,左手抱住语嫣,右手环上银川公主,搂着她们就这样朝内院走去,一路上阿碧和一干婢女都微笑着向我们行礼,两位绝色女子羞得把头靠在我的怀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徐芷微不知道去哪里了,我猜她可能在跟踪魔门弟子的踪迹,或者跟哪个邪派争斗,除魔卫道向来是慈航静斋弟子下山的任务之一,也是一种修行的方式。外面的城防交由有军旅经验的宗泽和周同负责,我很放心。在语嫣和银川公主的惊呼声中,我把她们两个拖进来一起沐浴更衣,顺便做了些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云雨之后两人都软绵绵的,却还是勉力起来为我更衣。
已经是掌灯时分,我在内院中跟语嫣和银川一起吃完饭后饮茶聊天。庆州城是边关要塞,梅兰竹菊四剑奉上新进的建安白茶,说起来这四胞胎在童姥的熏陶下,也颇为精通烹茶之道。将静置一晚的井水煮沸后,倒入茶盏中,边见光润莹澈的白茶在茶盏中上下起伏,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女,然后击拂茶汤时也是汤花四溢,久久不散,阵阵茶香在小院飘拂,闻之便有神清气爽之感。
银川公主赞叹道:“慕容哥哥不止英雄了得,连身边的婢女烹制的茶汤都比皇宫的茶汤清悠,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慕容哥哥身边的人物便没有平庸之辈。”
我静静地闻着飘逸的茶香,微笑回道:“梅兰竹菊四位可是童姥师伯亲自调教出来的座前四婢,不止烹茶,她们在医道方面也颇为不俗。说起来也是慕容三生有幸,身边不止有阿碧和梅兰竹菊服侍,更是得到两位神仙妹妹的倾心相伴,真是老天垂青呢。”
语嫣和银川听了都是低头莞尔。我和两女坐在院中,一边饮茶聊天,一边赏月论道,在白天的战场厮杀过后,这种平静安宁的生活更显得难能可贵、来之不易。聊到后面我干脆将两女抱在怀里,一边亲吻一边让阿碧等婢女准备休息。
跟两位仙女一般的妻子睡到半夜,我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白天西夏军扎营的情况在我脑海中时不时地闪过,却一时半会找不到头绪。突然我似乎听到“轰”的一声,似乎是火药爆炸的声音,然后房子隐隐震动了一下,“敌军夜袭”我心下了然,轻轻地唤醒两位美妻后,便迅速更衣起床准备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