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慕容有复全文阅读 第8分节

71、结盟与密族炼体传承

    姜崖率领的密族高手很快消失在我们面前,但是我感到远处的山头还

    有人在窥探,大约对方还未放弃追杀,只不过换了个方式而已。

    等所有人都过了断肠崖以后,姜怀远走上来神色凝重地道:“我们尚未脱离险境,密族七杀组织或者密军随时有可能追上来,要抓紧离开这里!”

    我点头道:“这是自然,不知师尊有无好的落脚点,若是没有徒儿建议我们走西夏入大宋,那是我们的地盘,徒儿正在组建护国军,联合西夏和大宋的力量,应该可以压制姜崖邪派。”

    姜怀远望了望远处,连一向冷漠的聂真等人都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西

    方,那是密族大卫堡的方向,我心知他和密族正派中人故土难离,于是补充道:“暂时的离别不等于永远离开,眼下密族势力庞大,我希望师尊和诸位师兄弟能够与我共同组建军队和势力,他日重新杀回来攻下大卫堡,处死一干邪派恶人。”

    姜怀远点头黯然道:“此次离开不知何日能再回来,也罢,我代表密族与你逍遥派正式结盟,从此你我两派便是一家,我密族中还有诸多传承需要你派协助才能继承下去,我们走吧。”

    我心下大喜,抬手道:“师尊请,还要劳烦聂真师兄、芳菲师妹负责前哨探路,我和达轮、芷微负责保护族中老幼。”

    一干人等继续前行,途中我时不时按揉酸痛的右手臂——与姜崖的斗剑过程中,尽管我仗着北冥神功和长生诀内力悠长、回复真气快的优点占据上风,但是长时间的高强度拼斗还是让我的右手经脉受到不小的损伤,一时之间有些酸痛乏力,我心下了然,要是姜崖的御剑诀再快那么一点点,恐怕先崩溃失败的人会是我。

    姜怀远见状微微皱眉,用手搭上我右手脉搏探视了一会后,开口道:“慕容,想不到你身为逍遥派掌门,居然没有修炼过像样的炼体功法,真是胡闹至极。”

    “炼体功法?”我微微一愣道,“师尊是说类似少林金刚不坏体那样的神功吗?外功炼体费时费力,加上徒儿修炼的上乘内功亦有炼体功效,因此并未专门修炼过。”

    “胡说八道!”姜怀远道,“内外兼修,才是王道。你的北冥神功和长生诀确实了不起,但是没有足够强壮的身躯根本无法承载巅峰武学对身体的损伤。例如你修炼的天人剑诀和御剑术这种瞬间输出高强真气的功法,如果经脉不够坚强,多用几次便会让你变成残废。反之,同样境界的两个高手对决,炼体有成的高手肯定能够撑到最后并完美驾驭上乘武功剑术!此外,炼体术还能大大提高内功和剑法的威力,这其中的好处岂止是身体强壮、力气增大而已!”

    我酣然道:“师尊教训的是,却不知徒儿应当修炼何种炼体术比较合适?毕竟徒儿今年已过而立之年,像少林金刚不坏体据说要从小练起,即便悟性较高的少林大师也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修炼有成,要达到大成境界恐怕要二十年以上了。”

    姜怀远拂须道:“确实如此,炼体之道向来修炼不易,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只是需要冒些风险。我密族向来重视炼体术,其中最强大的当属失传已久的巫神炼体,练成之后据说可以凭借肉身破碎虚空,与仙人争斗。可惜这只是个传说,目下比较适合你的炼体术当属天魔解体大法。”

    “天魔解体?”一旁的徐芷微面色微变道,“姜长老,据芷微所知,天魔解体是魔教为了激发潜能、同归于尽的招式,使用后固然可以提高战力,但是等到效果消退使用者几乎必死无疑。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姜怀远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徐仙子见识不浅,修炼天魔解体确实凶险无比,但是经过我密族先人结合仙人炼体术进行改良后,却是有破茧重生的效果。一旦修炼成功,却不仅不会伤害自己,反而能让肉身破而后立,迅速超越少林金刚不坏体、吐蕃大雪山龙象神功的效果,”

    徐芷微看了我一眼,凝重地道:“我正派人士习武讲究循序渐进、细水长流而后大成,魔教的许多功法虽然可以速成,然而风险隐患很多,希望慕容师兄慎重考虑。”

    我微微一笑道:“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仙子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当前敌人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密族邪派的实力深不可测,并不仅仅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因此迅速提高实力是当务之急。仙子不必担忧,我想师尊推荐我修炼天魔解体必然有他的道理,毕竟我的内功较普通人更为深厚延绵,由内而外去修习炼体术,成功的把握相对还是较大的。”

    “哈哈哈。”姜怀远捻须微笑道,“不愧是我姜某人的徒弟,有勇气有魄力,众族人听令,我今收慕容复为衣钵传人,待我百年之后,我所有一切将由他继承!”

    “谨遵大长老命令!”众密族正派人士齐声呼喊,一时看向我的眼神都炽热起来,至少士气提升了不少。

    我摸了摸手中的逍遥派掌门七宝扳指,心中微微叹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下子跟密族的恩怨情仇可是永远纠缠不清了。

    “天魔解体大法确实来源于魔教的《天魔策》,宋朝以前有不少魔教分支都掌握该秘术,令对手颇为忌惮。然而密族先人详细考教了天魔解体大法后,发现该秘术其实最早创立并不完全是为了激发潜力、与敌人同归于尽,而是一种非常凶险的、短期提高肉身强度的上乘炼体术,只是修炼过于凶险,而逐渐沦落为同归于尽的秘术。密族的那位先人对天魔解体颇为欣赏,在加入密族的巫神残篇和自己的炼体心得以后,创立了密族独有的天魔解体大法,虽然修炼的风险依然很大,但是一旦练成后对身体基本没有隐患,且炼体效果至少可以排入当世前三!”姜师尊如是说。

    “天魔解体炼体术修炼条件极为苛刻,要求至少要先天境界以上,并且内功深厚至少要有一甲子以上的修为,因为只有满足这两个条件才能经受肉身破而后立的伤害。这也是该炼体术在我密族中乏人问津的缘故。而我观慕容徒儿却是完全符合这两个条件,因此推荐你来修炼。不过这里面还有不少诀窍,你要牢记在心,避免走火入魔,毕竟这是一种速成功法。”挥退一干人等后姜怀远认真道。

    我在姜怀远的指导下,一边赶路一边修炼天魔解体大法,这是一段痛苦不堪的旅行,修炼的初期狂暴的内力在我体内经脉和肌肉四处奔涌,我的全身四处溢血,每天都要吐上半升血,血液的大量流失让我脸色苍白,昔日修炼内家武功而冰肌玉肤的翩翩美男子如今变成病入膏肓的半死人,大量的真气被用来修复和重塑我的肉身,导致我浑身上下提不起半点力气,更不用说期间的各种肉身上的痛苦简直是惨绝人寰,可以说普通修炼有成的炼体者花费十来年所经历的炼体痛苦在短短十几天内在我身上集中爆发出来。如果不是曾经经历两世为人的阅历、先天境界对肉身的修复、深厚无比的内力和北冥神功、长生诀两者叠加的威力,我怀疑自己能不能撑过去,就算能够修炼成功也是一年半载以后的事情了。

    这是最危险的时候,此刻的我躺在密族搜罗来的一辆马车里,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身体被破坏到最大的程度,内家真气无时不刻地修复我的肉身,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在北冥神功和长生诀的作用下,天地元气在以一种狂暴的方式往我身体内涌进、炼化、吸收,然后源源不断地修复我的身体。这就好比骨折的人被庸医接错位置,然后不得不打断骨头重新校正一样。只不过我打断的又岂止是一根两根骨头,而是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骨骼、每一分肌肉、每一段经脉!

    但是这些都是必要的,在密族圣地的参观经历让我知道密族的实力有多么惊人,因此危机感始终围绕在我心头,这个时候任何增加实力的机会都不能放过。极端的疼痛让我浑身冒汗、死去活来,到了最后关头姜怀远和芷微不得不轮流运转慈航剑典的内功来助我恢复受损的经脉。芷微虽然忧心忡忡却又不能开口让我放弃,因为天魔解体一旦开始就没有放弃的说法,这也是魔教中人让正派人士忌惮的地方,因为天魔解体能够最大限度激发人体潜力,从而与敌人同归于尽。

    半个月后,我的身体逐渐恢复,在姜怀远与芷微的注视下,我的身体由白转青,然后渐渐恢复原来冰肌玉肤的样子,只是消瘦了很多,但是空气中流动着某种力量的味道,这是真气重塑肉身的结果。徐芷微脸色微红,不只是因为我赤裸上身的缘故,修炼天魔解体大法后,我的男性魅力大增,身体自然散发的男人气味对女性吸引力很大。突然之间,我捏紧拳头睁开了双眼,摄人心魄的神光在我眼中一闪而逝,姜怀远抚手笑道:“总算是成了,天魔解体大法的九重境界你一下子就达到第三重金刚不坏境,也是创立此神功的祖师以来进展最快的一个吧。”

72、千军万马如等闲

    我的浑身充满力量,这种身体的力量与内力不同,内力需要驱动丹田真气才能发挥出来,而这种肉体力量是自然而然的、与生具有的,就像吃饭行走睡觉那样天生就具备的能力,只不过我把它激发、解锁了而已。

    姜怀远说:“天魔解体大法,共分九重,分别为铜皮铁骨、经脉重塑、金刚不坏、龙象之力、巫脉重生、以力破法......还有三重已经失传。你初练天魔解体能够一下子达到金刚不坏的境界,不得不说天分和毅力都不简单。”

    我望着自己光滑玉致的右手,感受着无坚不摧的力量,若有所思地道:“除了天分,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弟子内力有成之后,先后在逍遥派、长生谷、少林寺和亥母寺得到诸位师傅的指点和修行,在长期深厚内力的滋养下,肉身基础本就极为扎实,甚至可以说单凭肉身就已经可以接近天魔解体第二重经脉重塑的境界,因此弟子斗胆在这短短十来天内连续施展了三次天魔解体,也不算冒进了。”

    姜怀远道:“能够修炼内力到经脉重塑的地步,这也是极为罕见的,可见你内功深厚无以伦比。”

    我微微一笑,却没说出自己修炼北冥神功、长生诀和佛祖真言咒的诸多奇遇,尤其是佛祖真言咒,这次在修炼天魔解体大法之时通过默诵真言咒我的身体修复速度快得惊人,我隐约觉得这佛祖真言咒和天魔解体大法可能就像鬼斧神工一般巧妙地衔接在了一起,两者同时修炼简直是事半功倍!自己的内力修炼已经到了一定瓶颈,或许突破的关键就在这佛祖真言咒和天魔解体大法这佛魔同修之上。

    这时候地面突然传来震动,姜怀远侧耳倾听一会叹了口气道:“该来的终究会来,我们已经尽量走偏僻远离烟火的路线,还是被密军给追上了。”

    “密军是密族自己培养的军队吗?”我听着地面传来汹涌的奔踏震动声,感觉这支军队不简单。

    姜怀远神色凝重地道: “对,密军由密族核心骨干、武者、普通士兵和外围牧族组成。外围牧族都会选派族中弓马娴熟的勇士供密族驱使;普通密族士兵经过服用药物、秘法强化后战力起码可以胜过三个外围牧族勇士;武林高手则是修炼过密族武学的武士,每个人起码都有少林二代弟子的实力;密族核心骨干就不用说了,上次与你打得不相上下的左右护法都有兼任一定的密军职务,这样的密族骨干大约有一百人左右。”

    我脸色微变道:“一百多位左右护法?密族实力有这么强?那还打什么?大家各自分散逃跑算了。”

    “也不是这么说,密族骨干不可能全部出动,至少有一半左右要常年守护密族圣地,避免敌人擅闯圣地;此外还有一些常年在外执行其他任务的,因此真的来追杀我们的密族核心骨干不会太多。但是也要小心对方暗算就是了。”

    说话间对方的骑兵前锋已经逐渐出现在我们面前,彪悍的士兵、强壮的马匹,还有不断散发的杀气和斗志都让人不得不赞叹这是一支虎狼之师,甚至可能还是超越汉唐铁军的最强大的军队,不仅因为对方军中高手如云、猛将如虎,更因为对方的士兵都是千挑万选的草原勇士。

    聂真等人带领一干族人已经结成守护阵营站在前方,芷微、达轮靠近我守护在内圈,他们大概对我前几日修炼天魔解体大法吓到,以为我还处于重伤之中尚未痊愈吧,毕竟当时吐了不少血,多处地方血管破裂,脸色忽青忽白,跟走火入魔相差无几。我整理了一下衣裳,坚定地走上前去,聂真等人微微皱眉打量着我,却无法从我身上看出深浅。一干人中聂真的诧异程度最深,因为他之前与我交过手,隐约觉得自己身为密族天才,即便不如剑神也是差距有限,现在不过过了几天却已经有种差距甚远,甚至毕生都无法追上的感觉。聂真摇了摇头,这种感觉很不好,可不利于道心的修炼。

    看着对方骑兵迅速靠近离我们百丈左右的时候,我握住逍遥剑迅速地往前一划,在聂真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前方的骑士仿佛收割稻谷一般,整整齐齐地倒了五六排,一时之间对方骑兵大乱,前排的吓得下意识地勒马驻足,后排不知情的却撞了上来,还有被倒下的马匹士兵绊倒的更是不计其数。等到对方骑兵重整旗鼓,缓慢靠近以后已经是士气大沮了,在靠近我们十来丈的地方停了下来。当先领头的骑士厉声喝道:“我乃密族猛虎军上将兀良台,奉圣族族长命捉拿尔等叛逆,诸位还不速速投降。”

    此时场中突然出奇地安静下来,诸位骑士不约而同地约束胯下的马匹静止不动,而许多强悍雄壮的马匹也出奇地配合,到时我方的聂真达轮等人仿佛看死人一般看着对方,倒是芷微眼中还有几分怜悯。我淡淡地问道:“我等无意与密族为敌,打算回返迁移北宋境内,你们如果继续挡道只有死路一条。”

    我的声音带上了真气,仿若在敌人耳旁响起,在方圆百里内清晰地震荡,一时对方的骑兵又骚乱起来,却听那个兀良台厉声喝道:“传我命令,诛杀叛逆!”

    对方骑兵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剑光一闪,那兀良台和他身后二十几个亲兵便被我切成两半,密族猛虎军大哗,刚才远远地许多士兵没看清楚,这次终于明白眼前的敌人有多么可怕,前方的士兵忍不住又退后十来丈。却听军中有人又喊道:“圣族下令诛杀叛逆,对方人手有限,杀死慕容复者赏牛羊万匹,封万夫长。”

    随即又是剑光一闪,便见百来位士兵连同那个喊话的千夫长分成两半齐齐倒了下去。

    对面的士兵开始乱了起来,已经有士兵忍受不住那种恐惧开始掉头逃跑。后方有人诛杀逃跑者并大喊:“圣族命令乃是天令,后退者杀无赦。”

    还没等到对方重整旗鼓,我再次出剑,躲在百丈外喊话阻止士兵逃跑的几个千夫长便被切成两半,陪葬的还有紧密跟随的五百多亲兵。密族军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当做杀鸡宰羊的恐惧,不约而同地调转马匹朝着四面八方逃跑开去,大概也不敢回密族大卫堡了吧。

    场中只剩下我方百来位密族族人呆呆地看着对面被整齐切成两半的尸体,过了好一会聂真才道:“剑神,这才是真正的剑神。慕容公子果然天赋过人,想不到修炼天魔解体十来天,功力境界已经达到聂真无法望其项背的程度了。”

    姜怀远亦道:“天魔解体只是上乘炼体秘法,但是对真气剑气有如此大的增幅,这在我密族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大概是天魔解体与慕容公子自身禀赋相契合的缘故吧,毕竟慕容公子自身内力已经达到天人合一的初境,剑法也已登峰造极,唯一的短板无非就是强壮的肉身来弥补最后的短板罢了。”

    我静静地看着手上泛着白光的逍遥剑,感受着强大的内力在体内新生的经脉中澎湃涌动,感觉姜怀远的话颇有道理,于是开口道:“凭借我现在的功力境界,不知能否直接攻入大卫堡,诛杀密族邪派叛逆?”

    场中众人听了士气一震,毕竟都是天赋过人的骄子,被追杀了这么多天都有些憋屈。

    姜怀远想了一会道:“不行。”

    我淡淡道:“为何?我感觉现在这个境界,应该能战胜手持计然神兵的姜崖。”

    姜怀远看了看我的逍遥剑道:“只有御剑术才能战胜御剑术,你先前虽然赢了姜崖,但是密族的高手不止于此,况且密族中还有太上长老和七大守卫,他们都是掌握两种以上修真功法的存在,且都有炼化计然神兵那样的法器。这才是密族最强大的底牌。此外,密族的族长都有一种以上的保命底牌,你在外面打杀密族也就罢了,到了大卫堡,如果族长发动大卫堡阵法,即便是金丹期的修真者也难以抵挡。”

    我好奇地道:“修真者?不知师尊口中的修真者是什么样的存在?跟我们这样的炼气修行者有何不同?”

    姜怀远叹了口气道:“修真者是远古追逐天道的一类人的统称,通常他们修炼的筑基功法就是类似长生诀、天魔策、慈航剑典这样的先天功法,筑基有成后,修炼的就是能够直追大乘期的修真功法,加上不同门派修炼的御剑术、五雷术、巫蛊术等等,许多修真者都有翻山倒海的威力,堪比传说中的仙人。”

    “翻山倒海?”我沉默半响道,“那不是堪比仙人吗?”

    “不,修真者说到底只是普通的人类,只有大乘期的修真者通过天劫磨炼之后才能翻天覆地飞升为仙。仙界和人间界有无形的壁障,仙人进入仙境之后在天道法则的约束下是无法突破壁障回到人间界的。实不相瞒,我密族在上古就是一个顶级的修真门派,只不过我族行事向来低调,加上族中先祖在占卜问卦阴阳方面颇有心得,提前为后人留了很多后路,因此才能存活到现在。所以,慕容徒儿,你要谨记,如果你在大卫堡外跟密族中人为敌,凭你现在的实力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要攻入大卫堡,恐怕至少也要金丹后期以后才有相当把握,并且要十分小心。”

    ......

    场中众人都被姜长老的话语描述所震撼,一时之间每个人都在回味长老的仙人传说,似乎就算密族的族人也很少听说过这样的密辛。密族的底蕴如此深厚让人感叹,我望着密军远去的方向道:“既是如此,此处已经不是善地,师尊和诸位师兄弟便随慕容回返大宋吧。徒儿可能要回去处理一些俗务之后再觅地静修、进军天道。”

73、重返西夏

    回大宋之前我们还是先到西夏去修整一番,一行人中有不少身上带伤需要医治修养,我也想巩固西夏的势力,原本我的计划是要灭掉西夏之后再进攻大辽,用一个统一巩固的势力来应对未来的挑战。现在西夏已经先行臣服在我的旗下,自然需要作出很多调整。

    在西夏呆了一个多月,期间有一半时间在亥母寺度过,进一步学习掌握真言咒运行规律,天魔解体大法的修行中,佛祖真言咒发挥了重大作用,我希望能够将两者进一步进行结合,因此抓紧时间向白依玛大师请教。学会和领悟往往是两码事,就像佛教的经典到处都有,佛祖讲法内容随处可得,但是真正能够领悟佛祖真意、立地成佛的又有几位?因此向白依玛这位修行了大半辈子佛祖真言咒的大师请教就非常必要。

    这次我和白依玛上师、达轮师兄讨论的是真言咒的手印,吐蕃佛教在念咒的同时伴随了各种手印,能够准确掌握佛家手印对真言咒的增益自然是不可低估的。可惜佛祖的时代离我们太远太远了,白依玛上师说现在已经进入末法时代,佛祖普度众生的很多佛法要诀都失传了,后来者只能根据自己的悟性来重现佛的智慧。我看着白依玛上师将他毕生掌握的佛家手印一一演示、讲解,脑海中模拟的各种真气运行路线高速运转,不知不觉间双手结印,同时真气自然而然地配合结印的过程按照以往没有运行过的路径流转。

    白依玛和达轮两人不可思议地望着慕容复,感受到无形的天地元气迅速向着慕容复的位置流动,以慕容复的位置为中心似乎形成了一个元气的漩涡,漩涡越来越大,甚至吹动了门外的风幡。这是上天眷顾的奇才,也可能是佛教中兴的契机,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两人都没有打扰进入顿悟状态中的慕容复,相反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自身的真气运转,甚至闭上眼睛,避免干扰到他。

    等到我从顿悟中醒来时已经是明月当空,金乌和月华的阴阳转变让我感受到天地元气属性的变化和时间的流逝,于是我主动停止了佛祖手印的推导,睁开眼时,白依玛和达轮也同时从入定感悟中醒来。两个人炯炯有神地望着我,白依玛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有了慕容施主的天纵之资和深厚底蕴,我佛教大手印重现佛祖当年风采,佛教中兴指日可待!”达轮亦道:“师弟若肯出家弘扬佛法,为兄愿奉你为主、终身追随。”

    “哈哈哈”我干笑道,“师尊过谦了,徒儿只是偶尔有所感悟,佛法谈不上有多精深。出家住家都是道,达轮师兄着相了。”两人似乎都有意拉我进空门传衣钵的意思,这可不符合我的心意,我再寒暄几句,谈了谈此次佛印感悟心得就匆匆离去了。

    除了精修吐蕃佛祖真言和手印外,加强西夏国的联系也是此行的重要目的,我希望能够将西夏打造成我纵横天下的一个重要和稳固的基地。因此西夏期间,我经常去西夏皇宫拜访岳父李乾顺。而他似乎也非常器重我,给我讲述了不少机要,很多隐秘只有身为一国之君才有掌握,例如赵宋皇室的秘闻、辽夏之间的关系、军队训练的秘法等等。

    李乾顺颇有一代明君的雄才大略,对我多方笼络,不仅招我为驸马,封我为西夏兵马大元帅,还将河套靠近宋朝的一半领土作为封地赠送给我,并且送给我一万的护卫亲军,美名其曰协助牧马放羊,管理封地。摆明了是想把我拉上西夏国的战车了,接受了他的“好意”后,生性多疑的赵宋朝廷对我还有多少信任就可想而知了。据天香阁传来的消息,近期宋廷频频召开廷议,讨论关于慕容世家的问题,关于慕容复是否有反叛之意、尾大不掉、黄袍加身之类的话题甚嚣尘上,就连一向平和的无锡城也进驻了不少兵马,只怕慕容家与赵宋一翻脸,立刻就是刀兵加身了。士大夫这帮玩心术的人就是肮脏,可能有通过舆论逼我就范的意思,若是我是个狄青那样的忠臣,估计要自己抹脖子才能自证清白,可惜让他们失望了,我不是那种蠢材。

    大草原上,我和西夏国王李乾顺正在小山坡上观看卢俊义正在率领的护国军、西夏兵与羌族作战,说起羌族,这真是一群既强又弱的民族:一是反复无常,一会臣服大宋,一会臣服西夏,羌族分了十几个部落,有不少部落酋长同时兼任西夏和大宋的官职;二是战士善战却缺乏谋略,如同草原上的许多莽汉一般,虽然弓马娴熟,却缺乏统一的领导和战场谋划的能力,只会一窝蜂地冲上去;三是势力庞大,羌族人数众多,在大宋、西夏、辽国和西域都有广泛分布。

    李乾顺感慨地说:“在大宋人的眼里,大草原上大部分都是野蛮人罢,其实自唐朝以来,随着各个民族的互通有无,汉族和胡族的文化精髓和血脉早已互相渗透,就连大唐皇室也主要是鲜卑族的血统。我党项族号称党项八部,其中的拓跋部就源自鲜卑族的拓跋部,在党项诸部中最为强大。老实说,你我身上都流淌着鲜卑族的血统。追溯先祖,不得不说鲜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其起源于周朝时的东胡族的一个分支,东胡被匈奴冒顿单于打败后,退鲜卑山,被匈奴奴役。鲜卑灭匈奴后,首领檀石隗被鲜卑各部推为“大人”,建立包括宇文、慕容、拓跋、段、乞伏等部落联盟。”

    我静静地听着,同时关注场上卢俊义的联合军队作战风向,李乾顺接着道:“檀石隗死后鲜卑部落联盟解体,鲜卑中的慕容氏曾建立大燕国,拓跋部建立北魏王朝统治了一百四十余年,北魏后来分裂为北齐和北周,另有出自慕容氏的吐谷浑迁移到陇上在羌人地区形成吐谷浑部,后被吐蕃所灭。鲜卑族是伟大的民族,不仅建立多个强大的国度,而且能人辈出,且不说隋唐的杨、李二家都是鲜卑化的汉人,两朝的达官显贵有很多鲜卑人——位置宰相的就有20多位,其他的尚书侍郎、都督刺史更是不计其数。中原民族实际上是由鲜卑民族等游牧民族和汉族所组成的混合民族,杨坚篡夺周建隋朝,鲜卑北周的统治群体基本被保留下来,隋朝朝廷充满鲜卑族的官员,连隋文帝的独孤皇后都是鲜卑人。”

    “独孤家族就是拓跋家族的分支,出了三位皇后和一位皇太后,鲜卑家族性格刚勇、势力强大,深刻影响了北周、大隋和大唐三个朝代,李世民的祖母、生母和皇后都是鲜卑人,实际上李唐家至少有四分之三是鲜卑血统,李世民骁勇顽强的狼性性格跟鲜卑族血统是分不开的。唐朝“以胖为美”与通常汉人喜爱的瘦美人截然不同就深刻反映了李唐鲜卑族的血统和印记,只不过汉人一直不承认罢了。”

    李乾顺侃侃而谈,不得不说这位草原皇帝丝毫没有草原蛮人的做派,反而有几分儒家的长者风范,对鲜卑族的历史渊源娓娓道来,引人深思。我将他的话语与家里族谱对照,点头默认,然后道:“皇上深谈鲜卑族历史渊源,可是有何指教?”

    李乾顺转过头来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我道:“鲜卑族是高贵优秀的种族,我们祖上皇者辈出,你我身上都流淌着同样的鲜卑血液,你如今的修为更是超凡脱俗,达到万人敌的程度。我希望未来如果有人统一天下的话,那个人是你!如果你能在大宋登基为帝,那我愿意效仿当年的天刀宋缺,退位让国。如果你征战天下缺乏人手,我大夏国的勇士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我们大夏国如今虽然以儒道治天下,但是我们始终相信,能够争夺天下的只有草原勇士的后裔才能做到,特别是在如今这个多国并存、强者林立的年代。”

    我心下震动,思忖一会才道:“岳父大人的器重赏识让慕容感激莫名,不过慕容复眼下并无争夺天下之心,我只能保证,如果大夏国不负我,我必不负大夏国。”

    “哈哈哈!”李乾顺慨然笑道,“不愧是逍遥派的掌门人、鲜卑族的贵族,连九五至尊之位都不放在眼里,好!相信只要贤婿在世一天,我大夏国就能和平安定一天,今后如果贤婿有何需要,派人带信过来就好!”

    我默默点头,知道肩上的重担又多了一些,不禁感叹实力越强其实责任义务越大,人生就像黄河一般,虽然携裹着大量泥沙,却只能一直往前奔流,每日每夜。

    羌族士兵败了,尽管他们的士兵比我方更多、尽管他们的弓马比我方娴熟,但是在卢俊义的优秀指挥和冲击下,上万的羌族兵像烈日下的冰山一般迅速消解,不出意外大部分羌族人都下跪投降了,羌族士兵作战的时候很勇敢,但是投降也很常见,草原的规则就是如此,谁强听谁的,拳头大的说了算。相比普通的草原人,鲜卑族似乎天生在领导、指挥和勇武上面更加优秀,因此经常出现一小群鲜卑族人统率大部分草原人的情况,比如西夏拓跋鲜卑对西夏羌族、吐谷浑鲜卑对羌族,这样。也有可能是鲜卑族更重视谋略学习的缘故,鲜卑族一向都很重视学习汉族文化,从北魏、李唐到西夏,无不如此。想起来就很汗颜,我之前还整天在语嫣面前嘲笑鄙视汉族典籍,实在有些不知所谓。

    提拔卢俊义为游骑将军兼任河套封地的负责人,顺便说一句,我很看好这小子的领导能力和指挥才干,这是一位天生的将领,我让他加强军队训练,打造护国军最强班底,留下灵鹫宫和燕山卫部分人马协助管理后,我便携着银川公主、语嫣和密族正派一行返回宋国。

74、再临东京

    东京城可真是个好地方啊,基本上什么都有,街上到处叫卖的商贾百姓,热热闹闹的,几乎任何人都可以在这座世上最庞大的城市找到自己的位置,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找到自己的快乐——这是我重回东京城时的最大感受,相较起来西夏的都城还是太小了,人口少不说,商品贸易和酒馆青楼也无法跟东京相比。

    我和语嫣、清露漫步东京街头,一种盛世和平与危机四伏的感觉同时涌上心头,盛世和平是眼前的景象,危机四伏是这趟塞外之行的最大收获,塞外的西夏、吐蕃、辽国还有许多草原部落都在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而大宋依然整天提倡文教兴国、以文治天下等等,这繁华的世界之都化为断瓦残垣仿佛就在眼前。这悲剧倘若发生在赵家朝廷上我一点都不介意,只是这积攒一百多年的繁荣和生命就这么毁于刀兵之下,实在可惜。更何况,危巢之下,焉有完卵,即便我自己无所谓,我的亲人朋友还要在这个国度生活呢。

    看来大宋皇宫之行却是无法回避,回到碧游居后,我便跟众人交代了拜见皇宫的事宜,顺便说下,这碧游居是灵鹫宫诸女为我建设的一处府邸,位于朱雀门外,我嫌江南院人来人往太过嘈杂,加上密族众人加入之后,也需要有个地方容纳招待贵宾,因此便让灵鹫宫出面购置、整治了这么一处占地十多亩、亭台楼阁练武场等五脏俱全的府邸。要说东京城贵,这处宅邸花费将近一百万贯,也算是京中豪宅了。碧游居附近的房屋也早已被买下来,作为我下属居住的所在,同时方便守护碧游居,当然,以我现在的名气,也没什么人敢上门捣乱就是了。

    独自一人在朱雀街漫步,街上行人如织,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涌上心头,不止是哪些拙劣的皇城司密探,还有一些躲在暗处的杀手若有若无的杀意、不明来意的各大势力密探都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我——这种感觉不是现在才有,从我第一次踏进东京城就开始了,到了现在随着我的名气上升,监视我的人数和频率可是越来越高了。我冷哼一声,双手轻轻挥动结了个佛家宝瓶印,十五道真气无声无息地从双手十指激射出来向四周奔去。

    待我走后大约十息,或明或暗的十五个密探再也无法忍受,几乎不约而同地吐了口鲜血,密探们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气海被废,内力尽失,已经变成废人。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慕容复远去的身影,这些人强忍重伤之躯,急忙散开回复各家主子去了。这些都是跟得比较近,比较明显,也比较嚣张的,大部分以皇城司密探为主,而远处一些大势力或家族的高手则明白这是警告,要是下次再这样跟随监视,恐怕就不是武功被废这么简单了。

    到了皇宫门口,禁军士兵拦住了我,守门的校尉到时认识我,恭敬行礼道:“拜见国师,下官马上派人禀报陛下。”

    “不必了。”我淡淡道,“姑苏慕容复拜见大宋皇帝陛下......”声音远远传开,不止传遍皇宫内外每一个角落,就连附近的五六个坊司街道都清晰可闻,一时之间以皇宫为中心的世界似乎都静了下来,为我大胆妄为的“觐见”方式所震惊。

    守门皇宫禁军校尉和士兵惊骇地瞪着我,双手微微发抖,但是“放肆”这两个字始终不敢说出口,只能泥塑木人般地拦在我面前,却又不敢亮出兵刃。我微微摇头,这禁军如此畏缩胆小,反映了大宋整体风气实力,实在教人失望,想起塞外密族悍不畏死的草原勇士,高下立判。好在边疆以种家、杨家、折家为首的几大军团还是颇为勇猛的,否则守着这么个花花世界早就被灭了。

    没过多久,一个太监迅速地跑过来道:“传慕容国师觐见!”

    皇宫内外如临大敌,禁军士兵比平日多了三倍以上,且各个执枪明甲,不远处还有弓箭上弦的弓箭手在待命,仿佛即将到来的是洪水猛兽。我近乎天下无敌的名气已经传遍大宋内外,就连远在极西的草原到东边的海岛都在口口相传在南方姑苏城出了个无敌剑神,而我的杀人的名声亦是可以让任何蛮族都忌惮三分,怪不得皇宫禁军如此紧张了。其实这也不过是赵宋皇族缺乏自信,猜忌多疑罢了,我自问并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大宋的事情,更无举兵反叛之心,可惜这种话说出了大宋朝廷估计没几个人信,而皇帝要的是绝对的安全,任何影响皇帝宝座的威胁都必须消灭在萌芽之中。

    紫宸殿内,一干文武大臣如临大敌,都瞪视着缓步走来的慕容复,赵煦坐在殿上,镇定地看着我,一时之间大殿之上虽有上百号人,却是静如暗室。我抬眼看了下赵煦,双手抱拳道:“姑苏慕容复拜见官家。”

    赵煦微微站起抬手道:“爱卿免礼,慕容国师征战西夏,促成西夏与我大宋永久和平,西夏王主动退去皇帝之位,战功彪炳,堪称我大宋有史以来第一战将,朕代表天下感谢国师!来人,上座!”

    我不客气地在赵煦下首的位置上落座,沉吟片刻,发现皇帝和大臣们都在沉默,于是开口道:“慕容复虽然接受国师一职,然而并未归属赵家管辖,我身为道家门下,过的是闲云野鹤、遵循天道的生活,问鼎天下、至尊宝位向来都不是我的追求。奈何赵氏天子和一干大臣心胸狭隘,整天怀疑在下想谋朝串位,却是让某感觉可悲可笑。道家《南华经》曾说,猫头鹰怕凤凰和自己抢腐鼠吃,于是发出尖利而奇怪的叫声企图吓跑凤凰,眼前诸位的行为却与那猫头鹰有何区别?呵呵呵,哈哈哈。”

    整个紫宸殿都传播者我的嘲笑声,赵宋上下一时都有些尴尬,赵煦道:“国师言重了,之前朝廷确实有过议论,有人言道国师武功势力过大,可能损害我大宋社稷根基,特别是以吕大防为首的旧党一派,力争国师为妖师乱国,并在明里暗里多有动作掣肘,朕也是一时糊涂,被后宫妇女迷惑了,因此而对国师有失礼之处,在这里朕向国师道歉了。”

    皇宫之内鸦雀无声,我一开始还有些不屑,听到后面不由动容道:“官家身为九五至尊,却知错能改,还能主动认错,实在难得,罢了,这些乌糟事情我也不追究了。只是你赵家掣肘甚多,李唐的牛李党争在朝廷内外不断上演,不仅消磨国力,办不成什么大事,恐怕还会有盛世转衰的一天。毕竟,你们可以继续这样内耗下去,敌人,可是不会等你们的。”

    吕大防站出来道:“妖言惑众,国师口口声声危机和威胁,无非就是草原上的几个蛮子,大辽、西夏虽然势大,然而我大宋雄兵百万,只要尊礼重德,又有何惧,古人云,仁者无敌,当前还是应该遵循祖宗规矩、仁爱治国,方能重新仁宗盛世。”

    我微微皱眉道:“口舌之争实在没啥意义,不管是无为而治还是以仁治国都需要认清形势、因势利导,你连实际的形势都看不清楚,哪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什么仁爱治国,大宋如果灭亡,必定亡在你们这帮自以为是的所谓正义之辈手上。话不多说,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问官家,迁都长安之事,到底你们进展如何了。”

    赵煦皇帝为难道:“国师走后我朝大臣就迁都长安一事议论甚多,除了之前谈到的长安衰败,无法承担如今汴梁繁华的经营重任、损伤国本之外,谈论更多的是迁都费用巨大,户部汇总上报初期迁都费用就要数千万贯,非一日之事,需要缓缓图之,连章惇爱卿都认为迁都虽然很重要,然而也无法立刻成事,只能先行筹措费用,预计迁都之事需要十年左右。”

    我手指轻轻扣着桌子,等赵煦说完后,缓缓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大事者不惜小费,千万贯虽然多,其实以朝廷的实力并非不能筹措,而且事有轻重缓急,之前就说过,可以先搬朝廷主体,官家和朝廷主要部门先行过去,其他的徐徐图之,可惜官家始终下不了决心,加上朝廷重臣大都享受汴梁的繁华便利,打心底不愿迁都罢了。虽说故土难离,诸位也都习惯了汴梁,更有不少人买地置业汴梁早已扎根此处,迁都伤筋动骨,其实主要也是损害诸位的利益罢了,于国于民又有什么损害了。”

    “官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此乃我朝的国本,根本不牢,国家难安,且迁都之后汴梁繁华将化为乌有,损失之巨难道是国师想见?再则即便国师和官家以及部分大臣愿意迁都,难道汴梁地区和周遭的百姓难道就愿意吗?迁都关系重大,国师此举过于草率,实在不妥。”苏辙站出来道。

    “迁都的利弊早已经讨论很久,我今天来此,要说的是,第一,迁都并非我突然提出来的,而是宋太祖赵匡胤皇帝在世就准备进行的工作,甚至已经进行到一半,只不过被他弟弟赵匡义处于私利阻止了;第二,迁都确实关系重大,我朝久拖不决是因为缺乏足够的契机,而我本人的出现就是这个契机,这就是我朝中兴的契机;第三,迁都必须尽快执行,任何反对和阻碍迁都之举的人便是我朝上下所有人的敌人。”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宋的敌人或许可以在朝野、在塞外蹦跶的好好的,但是我慕容复的敌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75、皇宫深谈

    朝廷上下一时鸦雀无声,大宋的士大夫虽然很有骨气,但是面对我的强势作风却是不敢多说什么,最后赵煦开口道:“迁都之事宜在年内实行,三省六部和宰执商议迁都事宜之后,年底完成迁都。朕希望我朝是为了天下百姓和社稷中兴而迁都,而非效仿唐玄宗之流因为战乱而迁都。”

    退朝后,赵煦双目炯炯道:“请慕容国师随我到后宫一叙,国师英明神武,朕也有不少问题想要请益。”

    随着赵煦穿过一片花园就到了延福宫,大宋朝虽然国力强大,但是宫室并不宏大,主要的宫殿就5座左右,其他的都是小宫室,说实在的比起民间的一些富豪还尚有不足,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大宋历代官家还是比较节制有度的,这也是大宋虽然有着种种不足,但还是受到广大百姓和武林义士支持的缘故,所谓藏富于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延福宫是休憩娱乐的宫殿,里面的桌椅摆设都颇为讲究,就连普通宫女都是民间少有的绝色。肤若凝脂的苗条宫女递上茶点退到一旁后,赵煦微微笑道:“西夏之行后,国师威名响彻朝野,以吕大防和太后为首的保守派到处攻击国师有反叛之心,将来会谋朝串位,可笑至极。朕以为,国师乃是天赐我大宋的护国仙人,有国师在的一天,我大宋朝必定国事蒸蒸日上,收复幽燕十六州指日可待。”

    我点了点头道:“官家过誉了,大宋终究是由官家做主,如何处理好国事才是官家的本职,慕容只是江湖闲散人,一心修行问道,红尘之事还需红尘中人来解决。”

    赵煦不以为意地道:“公子过谦了,倘若没有公子支持,朕如何能够亲自掌权上位,要知道当日太后垂帘之时,司马光那帮奴才上朝行礼只向太后跪拜,以至于上朝议事之时,朕居然只能看到大臣们的后背或屁股,着实可恶!”

    说道这里赵煦紧紧握了握拳,继续道,“更何况有了公子支持后,朕的许多变革政策才能顺利推行,除了迁都以外,青苗法、保甲法、市易法等新法尽皆恢复推行,并且由于用人得当,新法的施行比先前王安石丞相在时效果好了很多。其实王公新法并未像太后党等许多人批评的那么不堪,之所以出现劳民伤财或者损害百姓生计的现象,完全是因为用人不当,且施行过于激进欠考虑的缘故,朕相信,只要再给朕五年,我大宋朝实力必将远超汉唐,爱卿与我联手,必然可以超越唐太宗李世民的威名!”

    我微微苦笑道:“官家厚爱,慕容不胜感激,可惜慕容天性喜好浪荡

    冶游,争权夺利、劳心劳力的事情不适合我,让我向魏征、长孙无忌那般辅佐官家,恐怕慕容无法胜任。更何况,慕容也无心于此,慕容所能做的,只能守护大宋和平百年,官家也大可以解散大部分禁军,让他们去耕作劳役,这样既减轻了国库的负担,也能够进一步创造更多的财富,民富则国强,等再过几年我朝国势必将远超辽国,到时候要夺回幽燕十六州又有何难?”

    赵煦闻言抚掌笑道:“爱卿所言极是,既然公子超凡脱俗,无意红尘俗世,那么可否常驻京城,朕于道家长生之道向往已久,早就听闻慕容公子乃道家领袖,若是能够有所教益,朕愿拜先生为师!正好先生除了国师之职再兼帝师教导朕长生之道,如何?”

    “国师帝师都是浮名,但是官家有向道之心,这是好事,”我欣然道,“官家愿意亲近我道家,自然极好。长生之道虽然渺茫,但并非不可触及,道家讲究顺其自然,并不如何繁琐复杂,关键在于身体力行。皇室向来崇尚道家,于自然之道了解不少,可惜几代皇帝都未能善始善终,这就是未能彻悟人道的缘故,就拿官家来说,”

    我指了指赵煦周边的美貌宫女道,“官家身边服侍的宫女各个都是绝色,听闻官家最近宠幸刘美人,流连宫闱,慕容观官家气色,实有阳气消磨之相,身体羸弱,危机潜伏,不可不察。”

    赵煦微微笑道:“倘若普通大臣甚或民间百姓劝告朕远离女色,那也罢了,慕容帝师这么说有些让朕意外。阴阳交融既是人道,也是天道,朕也不过偏爱刘美人一些,并不为过,也不影响国事。国事繁琐之余,若有美色养眼伺候也可放松一些。再则,朕尝闻国师也并非清心寡欲的圣人,身边妻妾都是世间少有的绝色,新进娶的更是西夏国的银川公主,真是羡煞世间多少男儿呢。”

    我微微苦笑,不知不觉自己身边妻妾婢女却是都是世间少有的美女,不过我还是正色道:“阴阳交融确实是人道,只是官家确实纵欲过度了,须知世间事往往过犹不及,官家频繁男女之事,已经是阳气消融,寿元受损了,倘若再不节制,恐怕不仅看不到天下一统的那天,甚至十年之内还有难测的危机”

    赵煦听出了我言尤未尽之处,皱眉道:“那么以先生之意,朕当如何自处,方能摆脱此危机。慕容公子显然也不是不食烟火之人,若有何妙策,还望不吝赐教才是,朕身系天下,如果能够善始善终必当善待天下万民,奉国师为天人,不敢须臾怠慢。”

    我摆了摆手道:“官家言重了,其实天道也是人道,官家若能依从以下三点,想必善始善终并不为难:一是清心寡欲,官家目前身体阳气衰竭,确实需要休养生息一年才能再近女色;二是由在下替官家运功疗养,同时配以培元固基的丹药来恢复阳气;三是常诵《金刚经》和《道德经》两部经书来启迪智慧、厚德载物。其实官家之危,纵欲过度、身体羸弱只是表象,追根究底,当年高太后培养官家过于严苛,未能建立深厚的德望,以致外邪有可乘之机,造成今日之危,因此望官家平日多修德政,以德养生,方是王道。”

    赵煦听后立刻站起来躬身行礼道:“朕钦慕慕容先生已久,先生肯费心思为朕疗养,赵煦感激不尽!当下便听从先生指导,修身养性,专心国事。只恨煦此生身为帝王,不能常跟先生左右,探索修真炼丹长生之道。”

    我心下一动,想到了长生谷,于是道:“替官家恢复健康体魄这是我的职责,只是听官家之意,宫中于修真炼丹之道颇有涉猎?不知可否让慕容见识一二?”

    赵煦立刻挥手道:“来人,摆驾凝和殿。”

    随着赵煦来到延福宫附近的凝和殿,尚未靠近,便有股淡淡的丹药清香缭绕左右,我轻轻嗅了嗅,摇头道:“丹药集合人参、当归、何首乌等多味上等药材,可惜未能提炼精华、融会贯通、得炼丹精要,成丹只能归于下品,效果也是有限。”

    “谁敢妄言本道炼的丹药药效有限,可敢进来跟于某比划比划。”话音刚落便冲出一位头发须白、仙风道骨的老头,见到赵煦和我等一群人后微微一怔,随即下跪行礼道,“洛阳于清风拜见官家。”

    “罢了,于道长请起,”赵煦淡淡道,“这位便是我朝慕容国师,也是天下道门的领袖,刚才国师言及道长丹药未得炼丹精要,颇有道理,近来服用道长丹药效果有限,道长的丹道造诣着实让朕失望。”

    于清风着急道:“官家勿听信慕容国师片面之词,须知国师只不过江湖武夫,即便剑法出神入化,又怎知我道家丹道玄妙之处,培元固本丹药本来就需要长期服用方能见效,须知欲速则不达,还望官家明鉴。”

    赵煦听了转过头来看着我眼中有问询之意,我微微笑道:“不错,慕容确实是以武入道,于炼丹之术知之甚少,只是恰好有几位丹药高手,对丹药的好坏还是能辨别一二的。就拿阁下正在炼制的培元固本丹来说吧,此丹药用的是凡火,未能炼化药材精华,使不同的药材君臣相佐,实际药效只不过是普通的大补丸,我说的对也不对?”

    “这这......”于清风在我目光注视下承受巨大压力,最后终于崩溃道,“官家恕罪,老道也是急于为官家治病,才会加速炼丹,以致丹品不佳。请再给老道一段时间,贫道一定会炼出让官家和国师满意的金丹出来。”

    我摇了摇头道:“于道长,本来看在武林同道的份上,我不愿多说什么,但是既然你死皮赖脸,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的丹药不仅实际药效有限,甚至还有激发阳气,导致阳气加速消耗的恶果,如果继续服用下去,只会掏空官家的身体,导致寿元巨亏的恶果。”

    赵煦听了大怒道:“来人,给我拖下去,严刑拷打,看看此人到底为何胆敢用劣质丹药蒙骗朕。”

    于清风被左右禁军士兵拖下去,临走前恶毒地盯着我道:“慕容复,你敢阻碍我少阳派传道炼丹,此仇我派掌门和长老一定不会放过!”

    我转过头对赵煦道:“原来此人是受少阳派指使,请官家明鉴,少阳派以丹道著称于世,却派此劣徒入宫炼丹,其心可诛,请官家查明主使者严厉惩处,同时禁止少阳派传道炼丹。”

    于清风听了一愣,心中又悔又恨,只是已经被禁军拖出去了。

76、真人遗作

    大概是在我面前失了面子,赵煦脸色有些阴沉,继续带着我往凝和殿

    里面走,这时我才发现里面规制颇为可观,前半部分是个大型的炼丹场,除了一个硕大的丹炉,还有大量的珍贵药材,我就闻得到的两百年以上的人参特有的清香。

    丹房的后半部却是个空旷的房间,里面只有一个书柜和一块石碑,几块书桌,其他就没有了。我一进来就被殿中的石碑深深吸引,这是一块散发奇异魅力的石头:通体黝黑、坚硬如铁,但是又泛着微微的光芒,石碑上刻着不知名的文字,虽然看不懂却能感受到某种浩如渊海的内涵——这种内涵我曾经见到过——在灵鹫宫后山石洞的天人剑石刻上,这是一种超凡脱俗的高手留下的痕迹,代表着创作者的某种感悟,这种作品都不能单纯从表面文字上去理解,而是要细心揣摩文字的轨迹以及后面代表的某种道韵!

    是的,这是具有绝顶高手道韵的石刻,这样的石刻除了灵鹫宫后山的天人剑诀石刻,只有密宗大卫堡圣地的计然仙人雕像才有如此功底,对,这一定是仙人石刻。不过,我隐隐感觉这块石碑的道韵境界更胜一筹,似乎代表某种更精深的道,道德经说:道可道非常道,这种奥妙实在无法描述。我渐渐沉迷进入这种无声无息的道韵,整个世界都消失无踪,只剩下眼前这块散发着天地大道的石碑。

    以凡人的智慧和境界来揣摩仙人的道韵是很艰难的,我自问虽然近年在内功心法上颇有成就,甚至已经可以说站在当今武林的顶峰,但是面对这神秘莫测的仙人石刻还是有些高山仰止的感觉,只能像棉花一般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一切能够领悟到的东西。饶是如此,我也是逐渐迷失其中,不知今夕何夕。

    等到一种强烈的饥饿感将我从忘我的感悟中唤醒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整个大殿只剩下我一个人,咕咕叫唤的肚子让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自从我的功力日渐精深以来,其实仅仅依靠吸收天地元气就已经能够轻松做到不吃不喝十几天了,却不知我在此顿悟又过了多久?看来古代传说仙人悟道沧海桑田并非只是笑谈而已,倘若日后我悟道日益精深,恐怕也会如此罢。

    想到这里我不禁微微叹息,天道浩渺,不知何时何处才是尽头,却又如此让人沉溺其中。走出大殿后,却见银川公主、语嫣、聂真,甚至徐芷微都在殿外静静等候,有的打坐、有的散心、有的默默诵经,还有的在擦拭长剑,我微微诧异,随即明白过来,大概是他们不放心我入宫日久,又未及时派人回报平安的缘故吧。想到这里我不禁心中一暖,虽然天道无情浩渺,然而人间有爱,有这些鼎力支持我的爱人好友,此生已经无憾。

    我微微一笑,迎上前去微微一躬道:“慕容沉迷悟道不知时日,让诸位亲友久候,这里向大伙儿致歉兼道谢啦!”

    却听聂真默然道:“既然平安无事,那我便回去了。”说完微微颔首便持剑离去,干净利落的风格倒是让人钦佩,只是不知他的剑是如何带入宫中的?

    却见语嫣不顾众人在侧,情不自禁地扑入我的怀中道:“表哥吓死我了,怎么入定这么久?若不是银川姐姐和芷微姐姐拦着我,我早进入殿中找你去啦。”

    我抱着她顺便看了银川和芷微一眼向她们致歉,双手轻轻拍着这位智慧与美貌都是世间罕有的娇娃,轻声说道:“对不起啦,下次表哥悟道之前一定先跟你说一声,好不好?”

    语嫣呼吸急促,微微啜泣,过了好半响才平复下来,依依不舍地从我的怀中离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语嫣也是着急,毕竟皇宫险恶,各种阴谋层出不穷、防不胜防,我也是怕表哥着了道,加上你也是只身入宫,实在放心不下,才约了银川、芷微姐姐他们一起进宫的。表哥,你不会怪我擅自主张吧?”

    我微微笑道:“怎么会,语嫣对表哥的深情厚意,我自然省得,必不会辜负。”

    “必不会辜负么?”银川在一旁盯了半天,噗嗤笑道,“只怕不见得吧,慕容大侠三妻四妾,未来不知还有多少美女投怀送抱呢。”

    我摇了摇头道:“慕容复能够得到三位绝世美女的垂青已经是三生有幸,哪还有心思关顾其他的花花草草。再者天道精微浩渺,陪伴三位之余,倘若有时间的话,我希望能够多多探寻其中的奥妙,哪里还有精力去沾花惹草呢?”

    三人听了或者掩口微笑、或者双目痴迷、亦或者钦慕向往,一时之间仿佛春风化雨、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我忍不住在三位美女身上来回逡巡,沉浸于这无限的美景之中,直至肚子重新抗议,才握住银川和语嫣的手道:“闭关太久,可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呢。”

    银川笑道:“早知道是这样,已经就近安排各类吃食,夫君请过来吧。”

    原来银川已经在凝和殿一旁摆下汤汤水水,随时准备我出关享用,这西夏国的公主虽然高贵,却是心思玲珑剔透、考虑周全,语嫣也在一旁斟茶盛粥,忙了好半响,终究太久没有进食,因此也只吃了六成饱就停了下来,跟三位美女讲述殿中悟道的经过:

    “道碑,虽然我看不懂碑上的文字和图案,但是每个字每个笔画都是有迹可循的,这就是天道的轨迹,与其去了解石碑上的文字涵义,其实我更喜欢自行领悟石碑所蕴含的道韵。”

    “佛家讲究“不立文字、直指人心”真的是有其道理,真正的天道是很难用文字去描述、领悟的,因为天道是个完整、复杂、全面的体系,而文字只能表达某一方面的意思,并且越是准确、详细地去描述天道,就只能越局限于天道的某一个部分,这就会导致盲人摸象的错误,虽然盲人的描述没有错,但用局部的东西去描述整体却是不准确的。”

    “道碑给我的感悟也是如此,不知道先辈如何将天地道韵浓缩进这方小小的石碑,反正我是如鱼得水,各种不同的道韵仿佛百川入海一般汇集入我的心田,重新修正、点醒我前半生练功、悟道的错误和偏差,我的灵魂仿佛在不断地脱胎换骨、升华提炼,各种“恍然大悟”的喜悦时不时地涌上心头,让我有种泪流满面的感动。因此我认为道韵领悟的关键不在学会某种具体的功法,而在于领悟它背后蕴含的精神,所谓功夫在诗外就是这个道理。”

    “我给这块道碑取名叫天道感应碑,天道浩渺,这块道碑也只能融合天道的一部分,却是我见过的最完整的一块道碑,类似的仙人遗刻我也只在灵鹫宫和大卫堡密族圣地见过,不过都不如这块道碑来的完整。”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与三位最亲密的女子分享自己的悟道心得,算是对这几天悟道过程的一次总结,同时希望她们能够从中有所收获。

    “既然这块道碑价值如此之大,为何赵煦这么爽快拱手相让呢?”银川眉头微皱问道。

    “有些东西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就像《道德经》一般虽然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但是真正懂的人并不多。这块道碑也是如此,虽然任何人都能去领悟观摩,但是如此浓缩刻画天道法则的碑文,没有一定的悟性和内功基础是很难看懂它的,而我感觉自己也只是刚刚达到感悟道碑的门槛——这两年屡屡遇到名师指导和各种奇遇积累下来的底蕴,让我在悟道方面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但是这也只能让我抓住道碑的部分道韵,还不敢说完全彻悟它。”

    “这块道碑虽然赵宋皇室明白其价值,却也无法读懂,只能送给我做礼物了,反而我领悟了这块碑文,却是欠下赵煦一份不小的人情,这赵煦身为一国之君,也不是简单人物呢。”

    几位妹子点头称是,芷微轻轻叹道:“天道浩渺,慕容今天主动与我们分享,可是有何顾虑?”

    我点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知道的越多就越发现自己的无知,以前我行走江湖觉得世上能与自己匹敌的人不过三五位而已,但是随着接触仙人遗迹次数的增多,我越来越感受到人类作为万物之灵所能达到的巅峰、世界的庞大和智慧的深远。我隐约感觉自己如果继续探索天道,恐怕遇到的敌人和未知风险会越来越多,然而既然踏上这条路便只能勇猛精进,不怕死的人才不会死,我希望三位妹子能与我共同在这条路上携手前行。”

    三人听了皆是默默点头,银川和语嫣都主动靠近一左一右抱紧了我,倒是芷微走近两步,星眸闪亮,似乎瞬间放下了什么,目光中透着无限的温柔。

    过了片刻,我微微松开了左右两位绝世佳人,看向殿外,三位美女心有灵犀地整理了一下衣装,芷微更是玉步轻移,无声无息地躲到屏风后面。

    又过片刻才见到太监上来拜见道:“听说国师已经出关,皇上命小的请国师前去叙话。”

    我点了点头,向银川和语嫣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这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晚点我回去再细细叙谈。”

77、皇宫惊疑

    后宫移清殿中,赵煦满脸期待地看着我道:“国师突然闭关悟道,想来获益不浅,朕想知道国师可曾从那仙人碑中悟出何种天道功法?可否传授于朕?”

    我轻轻点头道:“慕容未能读懂道碑,也未从石碑中领悟到什么天道功法,只不过道碑上铭刻了某种道韵,对我感悟天地大道有很大好处,这里还要感谢官家厚赐”说完,我站起来深深行了一礼。

    赵煦双目一亮道:“能够对国师有所助益,再好不过,可惜朕终究只是肉体凡胎,无法如国师一般超凡入圣。”

    我叹了口气,心知赵煦终究有些不甘心,于是思索半响道:“官家要修炼道家功法,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道家上乘内功需要从小开始修炼方能事半功倍,过了七八岁基本没法大成了。不过坚持长期修炼延年益寿也是不错的。”

    赵煦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国师今日便可传授我道家法门。”

    我想了想道:“这样,我先帮官家运功调理身体,等官家身体恢复正常再开始修炼吧。”

    赵煦道:“如此甚好,一切听从国师安排。”

    我走上前去示意赵煦盘腿坐好,然后右手按在他后背进行顺气疏导,说起来这皇帝虽说是君权神授、天之骄子,然而身体跟凡人一般无二,不,应该说差的一塌糊涂,比凡人远远不如。之前我看赵煦脸色苍白,以为只是操劳国事兼纵欲过度,好色而慕少艾乃人之常情,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如今看来并不简单。

    我脸色微沉,这皇帝体内精元几乎耗尽,骨髓干涸,若是不用眼睛,单凭把脉的话,十个郎中有九个会以为这是七老八十、寿元无多的待死之人,通常这种人活不过半年的。想不到赵煦的情况恶劣的这种程度,我细细地从侧面看他的脸部,这才感觉到他印堂发黑,两相印证,恐怕时日无多。

    踌躇再三,我还是先导气梳理他体内精元气血再说,这是个繁琐的活,长期纵欲的赵煦,体内的经脉仿佛发丝一般纤细脆弱,虚不受补,只能缓缓施与援手。我几乎没有吐出任何真气,只是低声咏诵佛祖虚空咒,同时双手不时地配合施展相应的手印,尽管没有真气渡入赵煦体内,但是以皇宫为中心的方圆百里范围内的元气却在不断地朝着我们两人中间涌来,无形的元气不断地滋润赵煦干涸的经脉,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

    赵煦只觉浑身上下一阵舒泰,随着身后慕容国师的施法,全身上下毛孔打开,仿佛吃了人参果一般,无穷无尽的元气就像春风化雨不断滋润自己的身体,让空虚寂灭的生命重新焕发生机,如果不是怕打扰国师施法,他都几乎要舒服地呻吟出来。“国师就是国师,朕封他一品大员、见朕不拜真是一点都不亏,甚至还赚到了。”赵煦心想。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我缓缓地停止念咒,收功止息,身遭的元气也缓缓散去,然后开口道:“官家以为如何?可有改观?”

    赵煦双目放光地转过身来:“朕近来几乎夜不能寐,浑身虚脱,遍访太医也无法医治,想不到国师还是杏林圣手,有如此仙术可以让朕重新焕发生机,朕代表天下百姓感谢慕容先生。”

    我摇了摇头道:“治病救人,举手之劳,只是官家身体精元干涸、岌岌可危,慕容也只能勉力延长寿元,却无回天之力。”

    赵煦听了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太医虽然没有说得那么直接,但是朕的身体自己清楚,加上他们的表情,朕也有所猜测,想不到已经这么严重了。”

    我面色一整道:“官家的病情似乎是因为纵欲过度,然而细细想来,官家不过弱冠之年,真元不应如此容易耗尽,再看官家脉象,似有采补痕迹。对方虽然做得隐秘,但依我看来,官家应当是被魔道中人采补过,才会导致寿元大减、药石难医的后果。”

    赵煦听了大怒,随即偏体生寒道:“后宫妃嫔都是经过多重筛选,想不到魔道中人还能混进来暗害于朕,还请国师施与援手,替我整饬后宫,找出那个该死的妖人出来,朕必抄家灭族方能消此心头之恨!”

    我点了点头道:“合该如此,请官家通知宫中上下所有妃嫔集中,让慕容找出那个奸人。”

    赵煦点头安排下去了。

    过了盏茶功夫,大殿中挤满了一百多名天香国色,各个肤白貌美,都是民间少有的美女,不过比我的语嫣可是稍差一筹,毕竟无法跟从小诗书琴画和武学秘籍的熏陶,少了种天赋的灵性。论灵性不如语嫣,论气质不如芷微,论贵气又不如银川,空有好看的皮囊又有何益?

    我心里暗自品评,却不立刻鉴别,只是等诸位美人都到了,方才对赵煦施礼问道:“敢问官家,宫中的妃嫔全部到齐了么?”

    赵煦看了旁边的太监一眼,问道:“可都到齐了?要是少了一个朕可饶不了你!”

    那太监战战兢兢道:“都到齐了,连同孟皇后在内总共一百一十六位妃嫔,经过核计,无一疏漏。这是宫中妃嫔花名册,请陛下过目。”

    赵煦转手将花名册放到案上,示意我可以开始。

    我点了点头,开口对眼前妃嫔道:“本国师发现陛下受魔道中人暗害,龙体受损,因此受命对诸位嫔妃进行检查。那魔道妖女想必就在诸位之中,如果你主动站出来,那么在下可以保你一命,如果是被我检查出来,那么就休怪在下施展辣手,让尔生不如死了。”

    我微微顿了顿,见无人站出,继续开口道:“所有妃嫔站左边,由宫人唱名,花名册上念到名字的人自己走上来让我检查,检查完毕站右边。”

    这时有太监传道:“太皇太后、皇太后到!”

    却见高太后、向太后携手进入殿中,高太后愈发苍老了,咳嗽了两声道:“老身听闻官家要让慕容国师在众多妃嫔中查找魔教余孽,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赵煦道:“确实如此,今日国师把脉问诊后言道宫中有魔道中人暗害于朕,因此朕诚意邀请国师替朕查访妖孽。”

    “此事成何体统,且不说宫中妃嫔皆是从清白人家中重重选拔出来,并经长辈把关,何来魔教妖孽;单凭国师一面之词岂能轻信;再者,让国师一个大男人检查宫中妃嫔,甚至检查一国之母,成何体统,简直是皇家之耻!”

    赵煦怒道“慕容国师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又是仙道中人,根本没有必要欺瞒于朕,他说宫中有魔教妖孽那必然是有,即便现在没有查到,单单为了朕的龙体考虑,便是让国师检查一遍又有何妨!难道让朕冒着生命危险住在后宫中吗?朕的身体什么情况难道太后不知道?难道太后是希望孙儿早点死掉再换个听话的皇帝?“

    高太后气得浑身发抖,随即双目恶毒地看了我一眼,恨恨地道:“先皇的江山早晚会败坏在你们这些江湖术士手里,官家如此不听劝谏,绝非贤明之君,哀家老了,帮不了你了,望你好自为之!”说完便一甩袖子,愤怒地直接离去了。“

    向太后沉默半响,随即哭道:“先帝创建基业不易,还望官家能够珍惜。让一个外人检查后宫女子,实在荒谬,他日黄泉之下,如何有面去见先皇?还望官家三思啊“说完缓缓行礼告退了。

    赵煦胸膛起伏不定,愤愤地道:“整天说些不知所谓的话语,什么礼法规矩,什么以德服人,尽是些愚不可及的蠢人。拿这次来说,倘若朕的身体有何不测,还要那些狗屁规矩干嘛?让国师看笑话了,朕的后宫多有怪事,请国师自行检查。”

    我点了点头,对刚才的闹剧不为所动,实力到了一定境界,有些人有些事已经没必要放在眼里。看大殿里明艳动人的大宋绝色,心中微微苦笑:这皇帝如此好色,也不知道天下霸业能够走多远?

    我扫视了一眼,在案几旁坐下道:“由皇后开始,宫中女子按照品级逐一过来让我把脉问诊吧。”

    诸位宫中女子看了赵煦一眼,齐齐称是,于是孟皇后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伸出玉腕,安置桌上。这位孟皇后不仅没有高太后/向太后的那种霸道气势,反而看起来温顺憨厚,到殿以后从未反对赵煦的话语。听说她是小家小户出身,倒跟我的阿碧妹子有几分相像,一开始就给我几分好感。

    我随手拿出一方丝巾,叠了两叠,盖在孟皇后的手腕上,开始输出真气探视起来。不能怪我要这么仔细排查,魔教的手段稀奇古怪,很多天马行空的奇功妙法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不得不让人佩服魔教的人才辈出。

    一旁的孟皇后见到我并未直接接触她的手腕,心中更加坦荡放心,静静地等我号脉结果。

    我的真气在她体内转了两圈,心中微微一沉,感受到了一丝魔教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流动,虽然稀薄却很明显,跟陈玄姝的紫气天罗路子有点相似,都有一种嚣狂霸气又内敛吸收的味道。但是这真气威力很弱,甚至于在接触到我的北冥真气后一触即散,仿佛烈日下的冰块一般迅速瓦解了。

    孟皇后突然感觉体内一阵疼痛,忍不住惊呼一声,抽回了右手,一时殿中诸人骚动,赵煦目光炯炯问道:“国师可是有何发现?”

    孟皇后听了心下一颤,双目紧紧盯着我,唯恐我说出什么魔教妖女之类的话来。

    我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但是请皇后先在一旁稍等片刻,我先检查其他妃嫔,晚点还有些问题想请教。”

    孟皇后起身行礼道:“哀家知道了。”

78、魔影重重

    第二个上前接受号脉检查的妃嫔明艳照人,根据一旁太监的唱名,我知道这是最受赵煦宠爱的刘贤妃,赵家皇室的消息一直都会定期抄送给我,我知道这位刘贤妃宠冠六宫,风头甚至盖过了一宫之主孟皇后,这在历朝历代也是颇为少见的。主要还是孟皇后过于老实了,我看了一旁静静坐在下首的孟皇后心里暗暗想到。

    刘贤妃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来坐下,语带阿谀地道:“请国师检查。”

    我仔细地看了这位婕妤一眼,却是暗自皱眉,这位婕妤固然明艳动人,然而却有种让我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了,就是媚术给我的感觉,不过这种痕迹很浅,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由于经常跟慈航和魔教打交道,并且功力超凡入圣,我还是能够察觉得到。我没多说什么,照样号脉检查,真气在对方体内运转一圈,却是没有发现,正常情况下应该判断她没有问题了。

    不对,我眉毛微微一挑,这人不简单,既然修炼媚术甚至到了若有若无的境界,显然在内功修为上应该颇有造诣。虽说媚术的成就跟内力并无直接关系,甚至有的人天生魅惑体质,不需要修炼就有过人的魅力,但眼前这位我感觉应该是后天修炼的,然而我却在对方体内检查不出任何内力,这人有问题,她想掩盖什么?

    我微微冷笑,提高了三层功力,除了平时习武之人修炼的气海十二正经等主要经脉节点,重点加强奇经八脉的搜索力度,特别是一般武林人士练功从不涉及到的带脉/阴维脉/百会/心关等节点全面检查,最后在对方体内一个闭塞的阳椎穴感受到内力的踪迹,我心下了然,对方为了隐藏自己的功法,将所有内力隐藏在偏僻的阳椎穴内,一般内家高手确实难以发现,然而我岂是俗人?

    我立刻集中分散在对方经脉中的内力,打通对方的阳椎穴,瞬间对方的内力仿佛堤坝崩溃一般涌现出来,在各大经脉之中按照一定的规律周期行走。刘贤妃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无力,想不到这位国师比传说中的更加厉害,自己已经做了种种准备,却是抵挡不过。

    我开口道:“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刘贤妃可怜兮兮地看了赵煦一眼道:“臣妾虽然有修炼道家功法,但纯粹是为了美颜养生,绝无伤害官家的意图,请官家明鉴!”

    “什么!”赵煦难以置信地道,“竟然是你?国师可否详细说说?”

    我点了点头,双目盯着对方道:“刘贤妃,你骗不了我的,你修炼的可不是简单的道家功法,而是魔教内功媚术吧,却不知是哪一派的传人?老实说出来,念在武林同道的份上,或许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刘贤妃感觉对方的声音和目光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和诱惑,咬了咬牙道:“臣妾并未故意隐瞒,而是怕官家嫌弃,既然国师要求,臣妾照实说就是了。臣妾曾经接受过圣极宗门人传授内功,对方说这种秘术可以让人容光焕发,吸引官家的注意力,因此臣妾才修炼的,绝无害人之心。再者宫中女子为了邀宠使些手段有何不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请官家勿怪,若是国师有意见,臣妾不练就是了。“

    我微微冷笑道:“没有这么简单吧?你的内功运行路线除了温润身体/美容养颜,还有采阳补阴的性质,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对魔教的内功心法我可是没少打过交道,陈玄姝你应该认识吧?不过是我手下败将!“

    刘贤妃吓得跪下来哭泣道:“臣妾对官家的心思天地可鉴!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官家的事情,如有此事便让臣妾不得好死!“

    我右手笃笃敲着桌子道:“刘贤妃身为魔教圣极宗传人,修炼魔教功法,居心不良,暂时在旁边等候发落,下一个!”

    场中太监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太监看赵煦点头后,大声道:“张夫人上前接受检查。”

    一个个姿色出众的妃嫔逐个上前接受检查,最后发现修炼魔教功法的女子有5个,并且她们都在我强大的语言诱导下如实招认相关情形。赵煦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向以为平静如湖的后宫之中却是波涛汹涌/暗藏杀机,早已被魔教深深渗透。而且不出意料,自己近来身体每况愈下也更眼前的五位妃嫔有很大关系。

    赵煦怒道:“魔教妖孽,死不足惜,来人,将这五人拉下去处死!”

    “且慢动手”我淡淡道,“官家不必动怒,当前最重要的是要将魔教妖孽在后宫的所有爪牙一网打尽,以绝后患。这五位妃嫔固然与魔教有染,然而后宫人员众多,其中可能还有不少魔教余孽,需要一一排查/询问,避免漏网之鱼,官家以为如何?”

    “国师所言甚是”赵煦和颜悦色地道,“查访魔教妖孽的事情就拜托国师了,请务必一一清理,确保后宫安全,必要时宁罔勿纵,即日起后宫一切人员都由国师处置。”

    我点了点头,魔教势力之强大,分布之广泛,确实出乎我的意料,看来守护大宋太平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盛世之下危机重重,要是让魔教控制了后宫,那么掌握皇帝生死,扰乱天下从中渔利,也不过是等闲事罢了。

    想到草原大卫堡上的种种非人试验,还有魔教层出不穷的手段,我不禁有些头大,沉吟半响复道:“宫中的贴身侍卫和太监也需要进行核查,这样吧,离官家最近的侍卫太监由我亲自检查,其他的则由皇室和我慕容家以及少林派高僧检查,官家以为如何?”

    “国师所言甚是,一切都拜托国师了。”赵煦双目连闪,显然也考虑到魔教全面渗透后宫的后果。

    接下来的这几天,由我牵头召集的正派武林人士对赵宋后宫侍卫太监和宫女展开全面检查,根据皇宫人员花名册,所有宫中人员都无法逃避检查。检查的结果不出意料,发现身怀武功、疑似魔教人士七十多人,其中还有个插曲,有个叫李莲的太监被检出身怀阴柔内力后突然暴起,当场杀了十多个宫中高手后,以高明的轻功突围而去,不知所终。

    此事一出,宫廷内外顿时哗然,东京城立刻戒严,全城搜索太监,可惜东京城不仅大,而且人口众多,禁军全城搜索三天也未找到。可惜当时我并不在宫中,没法体会宫中高手说的“身如鬼魅、触之必死”的阴诡杀手。现场检查尸体,只见到宫中侍卫喉咙、心脏或者头颅被一指点破,对方的功力阴柔又霸道,相比当时十多名侍卫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瞬杀了,是少见的魔教杀手,风格类似一贯道,又有所不同。

    赵煦大怒,发出“诛魔令”,全国海捕魔教妖人,一旦反抗立地就法,同时招募正道武林人士协助捕杀魔教妖人,据说少林、丐帮、青城等派高手都有参与其中。

    东京城望风楼中,五个人在聚集密谈。其中,补天阁阁主聂斌、曹王赵君、正在全城搜捕的太监李莲、明教教主方腊之子方天赫然在位,还有个紫发黑衣老者,却是密宗护法罗屯。五人都是一脸凝重,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曹王赵君悻悻道:“想不到慕容复那小子如此了得,居然能够说服皇帝让他大肆搜查后宫,我们近十年在后宫的布局谋划尽都损失殆尽。”

    聂斌冷冷道:“你们没有及时通知我派中人撤退,导致此次诛魔令我派损失巨大,这笔帐怎么算?”

    一贯道的李莲操着阴柔瘆人的口音道:“损失大家都有,我一贯道本来人就少,不仅此次皇城搜捕元气大伤,更是被列入诛魔令的优先逮捕目标,谁来承担我派损失?”

    赵君不快道:“我事先已经让母后多方援手,奈何慕容复介入太快,而且公然搜索后宫上下,再说,魔教在皇宫渗透的也太深了吧,母后那边传来消息,不仅她的地位受到动摇,而且对魔教诸位的用意也很怀疑。”

    明教方天道:“诸位前辈其实大可不必在此时计较那么多,损失的东西已经无法挽回,当务之急是如何除去慕容复,这点还是要请总坛的特使罗屯前辈指点一二。”

    罗屯傲然道:“你们混得越来越回去了,想当年我魔教纵横天下何曾畏惧过这些自诩正义之士的围剿,更何况他慕容复也不过是近几年才突然崛起,岂能与我大卫堡相提并论。关于绞杀慕容复,总坛已经有所安排,你们大可坐下来好好看着。倒是总坛要求的事情,你们办的怎么样?嗯?”

    锐利的目光在场中诸人脸上巡视,被看到的人都感觉脸上热辣辣的仿佛被针刺到,心中都是一凛,倒是方天主动道:“明教已经筹措完毕,虽然离要求的人数还有一定差距,但是一旦发动随时可以满足要求。”

    聂斌道:“刺杀禁军的杀手已经安排下去,但是近日被慕容复干扰下成功机会不到五成。“

    赵君道:“皇室之中支持我的人还有不少,只要我能上位,定能完成先生的愿望。即便拖延几年,只要诸位能够继续鼎力支持,那么也能叫赵煦政令不出东京城!就如同他老子一样!“

    只有一贯道的李莲阴森森地道:“我只要慕容复的命,其余皆是小事。“

79、圣地来人

    接下来的形势变化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东京城接连出了不少案子,多位禁军士兵在追捕魔教中人之时被伏击、反杀,随行的丐帮七袋弟子同时被杀,连我都不得不发动慕容家的势力加入诛魔行动。

    这天,正在碧游居中打坐悟道的我突然心有所感,打开房门来往碧游居前门行去,属下随从发现我出关,纷纷蜂拥而来,有的去向芷薇语嫣和清露等人报道,有的去准备吃食。到了前门,在一群人的跟从下,我看到中庭站着一位黑袍道士,来人一动不动,气息却与周遭环境完美融合,仿佛在中庭已经伫立了好几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几乎无法察觉此人的气息。

    这人来的好快,这是我心底的第一个想法。天人合一的境界也不下与我,这是我的第二个想法,不,或许精妙之处比我做的更好。一个难缠的对手,这是我心底浮现的第三个想法。黑袍道士自我出现的时候起便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一股无形的压力在我身上层层叠加,我的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越靠近对方越慢,到了靠近对方五丈远的地方,我甚至只能运转六成功力来抵御对方的压迫,脚下的石砖在我的压迫下微微下陷,浮现出清晰的脚印来。众人微惊,这才察觉两个顶尖高手的比拼早已经开始了,只是旁人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这份控制力实在登峰造极。

    我站在距离对方三丈远的地方就不在前行,我感觉再往前去就到了对方的最佳攻击距离了,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直觉,不过这个距离对我也是刚好,拔剑攻击所花时间基本跟站在对方面前差不多。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空气中的无形压力却是一直在递增,我已经用上了北冥神功的八成功力,对方的脚下也微微下陷,却是依然从容不迫,相比之下我已经落了下风,再增加功力我就无法这么潇洒了。

    正在我考虑运转长生诀或者发动天山折梅手时,一阵笑声打破了两人的无声对峙,却听密宗大长老姜怀远朗声道:“多年不见,想不到姬青阳你这乌龟终于肯从那密洞中爬出来啦!”

    对方的压迫突然消失一空,我在内劲的牵引下差点向前踏出一步,好在事先留有余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出丑,黑袍道士终于赞赏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回道:“听说逍遥派中新出了位天资绝艳的掌门人,天人剑诀威力无穷,特来领略一二。”

    “哼!只怕不止如此吧,是不是姜崖那个老匹夫叫你过来清理门户?不怕告诉你,慕容复如今是我姜怀远的关门弟子,未来我密族大长老的位子可是要传给他的。你跟他作对,就是要站在姜崖那老匹夫的一边跟我长老派一脉作对,这你可要想好了。”

    “跟谁作对我都不怕,你威胁不了我,不过我确实对天人剑诀有几分兴趣,这样吧,明日此时我在城外荒山处与你切磋,如果这小子武功差就把命留下吧。如果他有保命的实力,我就可以直接跟姜崖回复无能为力了。”

    “哼!说的好听。不过都是些肮脏交易罢了。话说回来你我师兄弟也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可得找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

    “好。”

    姜怀远、姬青阳、我和徐芷薇在偏厅中坐了下来,姬青阳当仁不让地坐在上首,梅兰竹菊等四婢上茶后便退下了,其余人等也离小厅远远的,语嫣和清露功力不足,我便不让她们参与了。

    场中四人沉默片刻,姜怀远道:“青阳子,你是我们密族之中悟性最高的人之一,这十来年一直呆在圣地剑神姬空境的道场中悟道,不知境界到了什么程度?可曾堪破生死,到达彼岸?”

    姬青阳道:“破碎虚空、到达彼岸,又有何难,若非如今天地元气稀薄,元石稀缺,我又怎会与你等俗世庸人一直滞留于此。”

    场中其他三人都是讶异,却听姜怀远双目神光乍现,一瞬不瞬地盯着姬青阳看了半响,方才叹道:“天地玄机,终究非常人所能领悟。你姬青阳能够这么顺利堪破到达彼岸的秘密,难道敢说跟祖上姬仙人的遗泽没有关系么?别的不说,据我所知,你们这些仙人后裔的悟性资质天生就比尘世的普通天才强百倍!功法也更加奥妙,到了悟道突破的关键阶段更是有无与伦比的优势!”

    姬青阳微微晒笑道:“不要把自己的愚蠢归结到祖先身上,悟道修炼这种事情本来就只能靠自己,仙人的祖上难道也是仙人么?你做不了仙人的后裔,难道就不能做仙人的祖先?”

    姜怀远长长叹了口气,沉默不语。我却主动开口道:“姬师叔,按照您的说法,您真的已经突破到最后一步了么?为何师侄感到师叔境界虽然高远精微却并非深不可测?请恕慕容愚昧,我感觉师叔依然停留在炼气化神的境界之中。”

    姬青阳点了点头道:“慕容师侄的感觉很敏锐,不错,你跟我的差距并非遥不可及,你也已经站到凡人修炼的瓶颈顶点了。再往前如果没有突破,那么过上几十年上百年也无非是功力比现在精进一些,精髓寿元却是会像凡人一般逐步枯萎。”

    我脸色不知不觉凝重起来:“还请师叔赐教!”

    姬青阳看了姜怀远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开口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练虚合道,这都只是修真境界的一种描述,并不能拘泥执着的。而且这四种境界在一个修道者的身上其实是一直在并列进行的,只不过在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侧重而已,它们并不是冲突对立的,而是齐头并进、互相补充。再者,上古修真者的境界划分也不是这么简单的,据我先祖记载,他们一般将修真境界分为炼精化气(筑基、开光、融合)、炼气化神(心动、金丹、元婴)、炼神返虚(出窍、分神、合体)、练虚合道(洞虚、大乘、渡劫),不同的门派有不同的侧重,魔道还有自己的修炼路线,无法一一详述。“

    场中众人都在静静地听姬青阳论道:“当前天地元气稀薄,灵脉干涸,加之没有灵石辅助,因此当世的修真者要么已经逃离此处,要么只能停留在金丹期,再往上没有灵脉元气的辅助,基本不可能修炼到大乘期渡劫飞升。在下侥幸在先祖飞升处得到其随身玉佩辅助,勉强修炼到金丹期,距离渡劫飞升却是还有不少距离。继续闭关潜修已经帮助不大,静极思动,加上姜崖族长求助,因此出来走走。“

    我听了闭目静静地思索半响,过了一会我睁眼开口道:“小侄想现在就领略金丹期修真者的风采,请师叔赐教!“

    姬青阳点头道:“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城吧。“随后身子一晃便已到了碧游居门口。

    我郑重地站了起来,握住逍遥剑跟了上去,姜怀远和徐芷薇亦跟了上来。到了门口却见姬青阳身身体轻盈、仙风飘飘,犹如凭虚御风的仙人一般,瞬息便是百里之外,我双目凝重地对一旁的姜怀远道:“想不到修真者实力如此惊人!“

    姜怀远目光复杂、摇了摇头道:“我这位师弟不仅悟性惊人,而且亦正亦邪,他刚才说如果你实力差就把命留下绝不是开玩笑。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绝不是一句空话。修真者与世隔绝久了,沉迷道法,常常视凡人如蝼蚁,随便踩死一两只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这是上古修真界普遍的做法,我这师弟就完全是上古修真者的作风。“

    到了远离东京城的一处荒山处,不断追赶的三人终于看到好整以暇的姬青阳在静静地等着我们。三个人都感到惭愧,知道至少在轻功一道上首先就落了下风。姜怀远道:“十年不见,师弟的御剑飞行之术恐怕是大乘了。至此天地虽然浩渺,却是何处都可去得。”

    姬青阳为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道:“也不见得,师侄拔剑吧。”

    我点了点头,右手抬起逍遥剑,随着剑鞘缓缓离开剑身,我的北冥真气和长生诀同时运转,逍遥剑上亮起蒙蒙的光芒,青色剑气突然暴涨三尺,我上前一步,天人剑诀发动,一招“乘风破浪”顺势而出,青色剑气迅速斩到姬青阳的面前。

    却听姬青阳道了一声:“不过如此。”右手轻抬,一道金色剑气轻松斩破我的攻击,并且余威还向我继续斩来。

    我不敢轻视这道已经被我削弱的剑气,天人剑诀再次发动,一招“无坚不摧”总算是顺利化解对方的攻击。

    姬青阳有些不耐烦地道:“尽管攻击吧,要是伤不到我,你就准备受死。”

    我心下微沉,对方实力比我想的跟强,于是凌波微步轻踏,迅速袭向对方,天人剑诀全力发动,“万剑归宗”、“无坚不摧”、“天人合一”、“以杀止杀”等杀招迭出,一时间整个山头都笼罩在我强横霸道的剑光攻击下。单单只是余波便将姬青阳身遭的石壁砍得支离破碎,更有剑芒将巨石削成两半。

    然而,在我震惊的目光中,姬青阳始终不为所动,除了时不时以金色剑芒化解我的攻击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受到伤害,可以说我的攻击连对方的衣服都伤害不到,这是什么样的实力?什么样的武功,可以达到这样恐怖的境界?

80、战修真者

    姜崖和徐芷薇脸色凝重,芷薇已经不知不觉右手握剑,姜崖则是暗中扣了一颗石子,两人都有相同打算:一旦慕容复不敌对方,立刻施以援手,顺便给姬青阳一点心理压迫,让他无法全力以赴。

    却听姬青阳晒笑道:“技仅于此?”便见他右手中指食指并列,一道金色剑芒往我胸口刺来。

    我不敢怠慢,同样右手剑气吞吐,迎难而上,却听叮的一声,两道剑芒交接之处碰撞出刺眼的亮光,我不禁后退一步,化解冲击,却听姬青阳赞道:“不愧是天人剑诀,剑气凝练,颇为难得。再来!”

    接下来便是姬青阳的个人表演时间,无穷的剑气仿佛从虚空中升起,劈头盖脸地从各个方向朝我袭来,各种角度、各种攻击仿佛无穷无尽,迅速地在我身上划出一道道伤痕,有些甚至伤可见骨,若非我凌波微步躲的及时,加上天魔解体修炼有成,恐怕有好几次会丧命在对方手上。

    饶是如此,对方的攻击却是愈加迅即,到了最后我甚至听到“铮”的一声,姬青阳拔出了一直未出鞘的宝剑加入到攻击中来。我几乎疲于奔命,见到对方拔剑,心知不妙,干脆一咬牙,放弃了右手的逍遥剑,用心意指挥它迎空而上,左右手掐天人剑诀继续抵挡无穷无尽的剑气攻击。御剑术于我而言毕竟还是掌握没有多久,缺乏实战经验,此次用它对付姬青阳实在是迫不得已。

    实战是提升个人实力的最佳途径,在我全力以赴的战斗中,我的御剑术越来越熟练和圆转,许多突然和诡异的攻击都被逍遥剑的迅即反应化解掉了。果然御剑术才是对付御剑术的王道,我心下大定,对御剑攻击的信心大增,开始指引逍遥剑凭空刺向姬青阳。

    一场激烈的御剑斗争在东京城外三十里的山头爆发开来,时隔数百年,如此激烈的顶级剑术之战再次在中原大地上上演。然而同样是出自密宗的御剑术,场中两人的剑法却是不尽相同,我的御剑术是传自密族长老一脉的乘空剑法,加上逍遥派的天人剑诀,两者合一衍生出来的顶级剑诀,特点是容易吸收、融合周遭的天地元气,引天地伟力为我所用,并且境界越高、功力越深,威力越强。而姬青阳的御剑术却是祖上姬空境嫡传,姬空境本身便是密宗有史以来最强的剑客,其剑法威力霸道强横,当年姬空境曾以此横行天下,几无对手。

    姜崖和徐芷薇两人看得惊心动魄,已经完全没有介入或者帮助两人之间的斗争的机会了。如此凌厉密集的剑气攻击,一般的武林高手稍微靠近就会被分解成数块血肉,强大如他们二位也不过是稍微多撑十来招的距离而已。

    我却是越战越勇,浑身肌肉都在微微颤抖,并散发出些微血红。鲜卑族的血统仿佛在我身上苏醒过来,什么以和为贵、仁者无敌都被我抛之脑后,现在我唯一所能想到的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数的剑光轨迹一一映入我的眼中,在我的脑海中反复计算、推测,最终要的就是最高效地躲避或者迎接敌人的剑光,并且让自己的剑芒将对方削成两半。

    姬青阳却是暗自恼火,一开始轻松接下对方的剑芒,自己以为对方不过如此,然而当自己发动进攻的时候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随着空境剑法的不断升级,自己的功力不断提升,现在都已经提高到十层功力了,却依然拿不下对方,简直是个笑话,金丹期的修真者拿不下一个武林人士?说出去简直会被修真界的同道笑掉大牙,要是祖先知道这一情况,说不定会从墓中跳出来把自己教训一顿?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姬青阳无奈地发现,除非自己肯折损部分寿元,越阶发动攻击,否则只能凭借比对方更深厚的功力撑到他力竭而亡,但是看对方毫不减弱的攻击趋势,这个时间可能要一天一夜?姬青阳越打越憋气,我却是越打越兴奋,高手难得,棋逢对手的高手更是难得,自我武功大成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的对手,姜崖例外,这老家伙除了攻击诡异,功力并不见得比我深厚。

    突然之间,我眼前亮起无数的剑光,我心下大骇,想都不想逍遥剑迅速回防,我双手抱肩,内力催到十二重,天魔护体神功运转到极致,随着一声闷哼,我被数十道剑光打退十五丈,虽然很狼狈,终究是活了下来。

    却见姬青阳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我却是浑身上下衣服破破烂烂,到处是剑芒划破的伤口,鲜血汩汩而流,狼狈不堪,相比之下姬青阳虽然身上也多了十来道伤口,其中几道甚至伤可见骨,却依然不动声色,看来对方还留有余地啊。

    姬青阳长叹了口气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天人剑诀果然不同凡响。我没把握留下你的性命,回去也可以交差了。”

    我见他语气黯淡,似乎便要离开,于是急道:“师叔剑法旷古烁今,为慕容复所见最强剑法,师侄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力保留性命,还请师叔多留几日,再给师侄指点一二。”

    姬青阳哼道:“你我分属不同流派,就算密宗核心弟子都不一定能够得到我的指点,你又哪来的面子让我指点?罢了,看在姜怀远这糟老头的份上我便暂留几日当是游历悟道吧。”

    我心下大喜,知道名师难得,特别是这位在修真界混到顶级的老师更是罕见,于是刻意笼络奉承,赞叹道:“师叔武功旷古绝今,为师侄所见第一剑手。”

    却听姬青阳道:“阿谀奉承,三流人物所为,我辈剑客,当直来直往,迎难而上,任何情况下都勇于拔剑,方能剑心无碍,勇猛精进。”

    我语气一滞,却听芷薇莞尔道:“前辈所言甚是,我派也有心有灵犀、剑心通明的说法,剑客不同于普通的武林人士,当坚定剑心,方能在剑道之上走的更远。剑道的成就往往取决于剑心的坚定与广博,只有伟大的剑心才可成就伟大的剑客。”

    姬青阳微微点了点头道:“慈航静斋传人确实有几分见地。”

    几人迅速离开现场,却不知以后这无名山头却成了武林圣地,名为圣剑山,许多武林人士在这里得到不少启发,特别是剑客,通过观摩圣剑山的剑痕甚至衍生出不少新的剑修门派,这都是后话了。

    四人重新在碧游居中入座饮茶,我整理了下伤口,换了身衣服,长生诀对伤口恢复和真气回复都有妙效,刚才我就是仗着长生诀的功效硬撑下来的,不过这时我才发现对方的剑气留在我的体内并未直接散去,而是停留下来,不花费一段时间把对方的异种剑气排出来始终是个隐患。

    姬青阳看了我一眼便知端倪,哼了一声,示意我转过身去,抬手抵在我后背运功替我疗伤,在他的同类真气引导下,我体内的异种剑气迅速消散掉了,估计再过一两日便能回复到巅峰状态。

    对这免费的大师叔我可不必客气,伤势稍微恢复我便开口道:“师叔修为确实当世罕见,不知慕容可否效仿师叔,继续走金丹大道?”

    姬青阳摇了摇头道:“这个你应该问你师傅才对。”

    姜怀远叹了口气道:“修真之道,密族自古流传千年,乃是我族最大的秘密,然而数百年来修炼有成的却是寥寥无几,师弟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而我并非敝帚自珍,须知你可是我姜怀远的关门弟子,我又何尝不愿传授。然而修真者逆天而行,未必是福,其实你想要的修真功法都藏在我给你的那块传承玉珏里面,只要你潜心领悟,总能学到其中的精髓。”

    我似乎抓住了姜怀远语中未尽之意,于是问道:“那么密族之中为何修真者如此稀少?就连族长似乎也只是勉强掌握了御剑术而已?其功法内力却不见得如何。”

    姜怀远点头道:“这就涉及到修真界的一个不解之谜,当今世道不知为何元气稀薄,与上古时期不可同日而语,因此虽然空有功法,但是密族中的修炼者始终无法练到顶尖层次,甚至千年以降连金丹期的修真者都屈指可数。元气稀薄、灵石匮乏、灵脉枯竭,空有修真功法又有何用?有些人修炼上百年甚至还比不过凡人中的武林高手,你说可不可笑?因此为师也不是特别赞同你走金丹大道,因为这条路需要耗费的真元太多,而当今之世你是找不到这个来源的。顺便告诉你,密族高手数百年来一直在寻找灵石和灵脉,灵石偶尔可以在火山口或者极北之处寻得,灵脉么?嘿嘿嘿。”

    姬青阳悠悠道:“也不见得,功法么,还是要熟练掌握的,万一要是哪天突然发现灵脉或者上品灵石,也才能发挥作用。否则你上层武功和剑法就算练到死,也只是凡夫俗子。”

    我心下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师叔还是有些不忿跟我打个平手,有些嘲笑我习武到老一场空的意思。

    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我抱拳行礼道:“慕容复感谢师叔指点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