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有其表:谁动了我的玉全文阅读 第10分节

第九十一章 这样的男人,奇葩不?

    “宋大人,我们不要银子了,让玉儿教教我们怎么做菜吧。”

    白定竹现在是反应过来了,清脂的性子,没人比他更了解了,说是无利不起早都不为过,不可能好好的放着一百两不要,要学什么做菜的手艺,她既然要要,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样想着,白定竹转头看着白玉:“玉儿,我们也不要啥银子了,你就教我们一个能糊口的手艺吧,教我们做几道拿手菜,这样我们也有个营生能挣钱了,我们也不要你的钱。”

    说着,看着白玉没什么反应,以为她是怕他们学会了,和她抢生意,连忙保证:“你放心,我们学会了后,绝对不会和你抢生意的,我们不会在县城开饭馆的,你放心好了。”

    一旁的清脂见白定竹这么说,心中顿时一喜,也连忙跟着保证:“是啊,你放心玉儿,我们不会在这里和你抢生意的,你就叫我们做几道菜吧。”

    这话,清脂还真没有撒谎,她要学这个做菜,可不是为了什么开饭馆,况且,只要他们学会了,得了夫人他们的喜欢,到时候,这菜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做不成,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让白玉教她们做菜。

    这会儿他们都不要钱了,她应该会教了吧?

    一旁原本反对的王氏,这会儿听到白定竹和清脂这么说,也不出声了,之前反对是因为她想要一百两银子,但现在银子是没希望了,就是白玉愿意给她双倍,那也没多少钱,自然是学做菜了,白玉的生意有多好她可是看见的,就是开个饭馆赚的那也肯定比白玉给的银子要多。

    白定竹的脸皮真可以说,不是一般的厚了,见钱要不着了又打起了菜的主意。

    白玉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良久也没有出声,直把白定竹和清脂看的心里不住的直打鼓。

    “玉,玉儿,你看着我是啥意思?”

    良久,白玉一直没有出声,白定竹心里有些发虚的问道。

    这会儿面对白玉,白定竹的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总感觉的就是他们不要钱了,白玉也不一定会教他们做菜。

    不得不说,白定竹现在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白玉怎么会教他做菜呢,一开口就是四五道菜,那四五道菜的价值可比一百两要值钱,一百两她都不愿意给,又怎么会教他们做菜。

    一直看着白定竹他们没有出声的白玉,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笑了笑:“你怕是搞错了吧?我游说我要怎么报答你们可以自己选择吗?”

    “我觉得还是给钱比较好,不是家里的情况不怎么好吗?花钱的地方挺多的,教你们做菜得话花多少功夫啊,而且你们做生意还要本钱,哪里有那么多银子,我还是给钱吧。”

    说着,白玉也没给白定竹再开口的机会,看了眼一旁的夏春芝:“娘,你说说我在家里这些年都花了哪些钱,吃穿用度,一定要事无巨细的说清楚,总不能亏了他们,好歹养我一场。”

    白玉的话一说完,夏春芝就开口了,原本还想再说的白定竹等人在听到夏春芝的声音后,顿时脸色都变了,尤其是王氏,当场就像发作,但又顾及着现在在衙门,一张脸愣是给憋的铁青。

    外面围观的人,听夏春芝开口,一个个的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这些年,王氏都是给白玉花销的什么,竟然能开口要一百两银子。

    可在听到夏春芝的话后,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怪异起来,季临渊站在门口,双眼黝黑,看向白玉的目光充满了心疼。

    夏春芝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然而,事实上,夏春芝只说了两句话。

    那就是,白玉一年四季吃的都是糙米稀饭,穿的都是白莲花的烂衣服。

    “贱人,你胡说,三丫啥时候吃的糙米稀饭,穿的莲花的烂衣服。”

    王氏脸色铁青的反驳夏春芝的话。

    但此刻在旁人的耳朵里,这话听起来却是那么的苍白。

    夏春芝听到王氏的话后,笑了,却是点了点头:“是,也不都是,嗯,上次青山来相看的时候,上桌吃过一次稀饭,都能数的清米粒,也做了一件红衣裳,她成亲的时候也顺道就穿那个了。”

    夏春芝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眼神越发的怪异起来,看着王氏的眼神也越发的鄙视起来。

    那时候王氏可不知道白玉不是她孙女,这还是她亲孙女呢,竟然连口饱饭都不给吃,成亲的时候连件衣裳都舍不得做,就平日里穿的红衣服,这是得有多刻薄。

    宋安也只是知道,白玉在白家肯定是过的不好,却不曾想到这十几年,白玉竟然是这么过来的,看着王氏的目光顿时就有些不好了。

    王氏被这些人看的心慌,讪讪的开口说道:“那不是她一个孩子能吃多少,糙米粥那还不是粥,能吃饱就不错了,那莲花的衣服不能穿了,总不能扔了吧,给她穿不是正好,有啥不对的。”

    “是没有什么不对啊,我也觉得很对。”

    王氏的话一说完,白玉就将话接了过去,顿了顿,跟着说道:“所以,我用钱来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也很对。”

    说着,顿了顿:“一天三顿糙米粥,我就打算我一边吃半斤糙米吧,糙米三文钱一斤,一年大概就吃一百八十斤的样子,就是五百四十文,我就权当六百文吧,六贯钱一年,我就当我从一岁就开始吃糙米粥,十三岁嫁到季家,就吃了十二年,也就七两零两贯钱,两倍给你,也就是十四两四贯钱。”

    白玉连脑子都没有过一下,就直接将这些年的吃穿折成的钱算了出来,在场的人,见状都不由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玉宋安和季临渊也不例外。

    嫂嫂竟然会心算,而且还这么厉害。

    玉儿的心算竟然如此厉害!

    两人的心中都不住的为白玉的速度而感到吃惊。

    事实上,在在古代来说,真的有点难,但对她来说,也就是一道乘除法啊。

    宋安在惊疑中,还是不忘看了眼师爷,师爷这会儿正拿着本子在写写画画呢,在感受到宋安的眼神,他抬起头来,看了宋安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过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冲宋安点了点头。

    “大人,是十四两四贯钱。”

    宋安闻言,点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氏和白定竹等人。

    “王氏,白定竹,既然白玉在你们家只花了这些银子赔你们十四两四贯钱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见。”

    宋安这话说是在问王氏他们意见,实际上和拍板做决定差不多了。

    人家宋大人之前就说了,就按照花的两倍赔。这会儿钱都已经算出来了,还能怎么样?

    王氏当然不甘心了,陈地主那边应的可不止十四两,就是聘礼钱都是五十两,还不说还有田地啥的,折合起来,咋的也有七八十两吧。这也是她为什么要一百两的原因。

    现在陈地主那边的婚事,肯定是黄了,一百两也没要成,做菜的手艺也没学成,就拿十四两四贯钱,她怎么甘心。

    可她不敢说啊。

    不止王氏不甘心,白定竹也不甘心,好好的闺女没有了,以后那么大个酒楼也和自己没关系了,就只有十四两银子,要说一百两他可能还缺,十四两,他也不缺这十四两啊。

    现在,就真是应了那句人财两空了。

    相比起这两人,最不甘心的还要数清脂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讨夫人他们欢心的法子,这会儿愣是就这么没了,你让她怎么甘心。

    可这个宋大人,别看只是个县令,既然能进京都,还能在晚会上看到泊安侯府的大小姐他们,那就肯定还是有点后台关系的,大小姐她们参加的宴会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现在这宋大人摆明了是不给她这个面子,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几人的心里思绪万千,却都没有出声,宋安见状,沉声说道,

    “既然,你们不出声,那就是没什么意见了,那就判白玉给白家十四两四贯钱,报答白家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从今以后,就各不相干了,以后白家也不能做任何白玉的主,也不能打着白玉嫁人的幌子,在外面说话做事。”

    说着,看了眼一旁的师爷。

    “师爷,给立个字据吧,白纸黑字的以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白玉正想说要立个字据呢,毕竟王氏他们的脸皮,那不是小鹏能赶得上的,以后得事情谁知道呢,白字黑字的写清楚,以后就是她们想找什么麻烦也没有依据。

    这冷不丁的宋安就来了这么一句,白玉顿时就笑了。

    宋安和白玉想的相差不多,自然也想的更长远一些。

    白定竹他们是想不到就这事儿还要立个字据,一时间还有些发懵,不消一会儿,师爷就将字据拟好了了,拿到了白定竹他们跟前。

    白定竹看着拿来的纸笔咬了咬牙,正准备拿起毛笔签上自己的名字,一旁的王氏开口了。

    “宋大人,那个…衣服的钱还没有算呢…”

    王氏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人都不由抽了抽嘴角,都不由为王氏这抠门奇葩的样子扶额。

    “那衣服,就是最低等的棉布做的,十文钱就能买一匹,我也不好占你便宜,给你二十文。”要说以前的事情,白玉不是很清楚,但原主到季家来时穿的那衣服,白玉还是很清楚的,因为那衣服现在还在三牌村家里的破衣柜里。

    对于王氏,从她嘴里说出什么样的话来,白玉都不惊讶,毕竟这个人的脑回路奇葩的已经刷新了她的认知。

    绕是白玉觉得她已经算是见识过王氏的奇葩了,可依旧没能猜到她后面要说的话。

    原本衣服钱给了,也比不多了吧,却不想王氏不答应,为啥,因为她只给了一件衣服钱。

    “王氏,你怕是掉钱眼儿里了吧,除了那一件衣服,之前穿的都是白莲花剩下的,你也好意思要钱??”白玉给王氏气乐了,她怕是个傻子吧,她看起来真的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吗??

    王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止白玉没想到,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毕竟捡剩的穿,那也没花钱啊,现在竟然也要钱!!

    王氏可不这么想,反正现在她是一百两没了,陈地主那边也黄了,那白玉这里她是一点也不能少要了,能要多少,就要多少回来。

    是以,在听到白玉的话后,理直气壮的看着白玉。

    “咋的,旧衣服不是衣服啊,莲花的衣服那也是花钱买来的。”

    看着王氏理直气壮的样子,白玉呵呵了。

    “是买来的,你要钱就问白莲花要。”

    说着,从身上摸了十四两银子来,随即在荷包里找了找愣是没找到铜钱来,最后只好把目光投向在上首的宋安。

    “宋大人,民妇想换点铜钱。”

    其实酒楼里有不少铜钱,可是现在白玉不想回去,就想现在就把这事了了算了,是以才想着给宋安这里换点铜钱。

    和王氏的想法一样,王氏是想尽办法想在白玉这里多要点银子,哪怕多要一文,而白玉却是多一文也不想给。

    宋安闻言,点了点头看向现在白定竹跟前的师爷。

    “师爷,快点把事办完,给这小娘子换点银子。”

    说着顿了顿:“白定竹拿不动笔,你们不知道帮他一把吗?”

    宋安的话一说完,在一旁的官差顿时会意,就要上前强迫白定竹签字。

    一旁的王氏,一听宋安说这话,顿时就咋咋呼呼的嚎了起来。

    “救命啊,你们这是强迫,这是屈打成招,你们看看,宋大人这是要逼我儿签字啊。”

    这王氏的脑子,已经被钱给蒙住了,说出来的话就没经过脑子。

    要说,宋安这行为其实还真可以算的上是强迫白定竹了,可在场围观的群众愣是没有觉得不对,相反还觉得特别的解气。

    这生活中,谁家没两个脸皮厚的奇葩亲戚,可愣是把他们没什么办法,这会儿见王氏和白定竹邪王心里莫名的觉得解气,他们是没办法把奇葩亲戚怎么样,但看到同样的奇葩吃瘪,心里也觉得高兴。

    王氏原本是想着,她这么说,外面围观的人肯定会出来说话的,可却不曾想她这么说,愣是没有一个人出声,原本还嚣张的不行的气焰,顿时消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白定竹被按着签了字。

    这就会儿功夫,师爷已经拿着铜钱来了,白玉将铜钱接过去,加上自己手里的银子递给了王氏,王氏犟着不肯收。白玉见状作势就要将钱收起来,离开。

    原本王氏就是觉得心里气不过,并不是真的不要这个钱,眼见着白玉要把钱拿走了,顿时急了,一把将钱拿了过去。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拿着银子,王氏不由恶狠狠的对着白玉说道,心里是恨的不行,冷不丁的,人没了,钱也只有这十几两,怎么想都咽不下,虽说十四两也不少了,但要是白玉嫁到了陈家去,那能得到更多。

    这样,王氏就觉得,十四两太少了。

    但现在在公堂上也没有办法。

    白玉见王氏都这样了还不忘说狠话,不由冷冷的笑了,凑到了王氏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的说道。

    “你怕是没有见过真正的白眼狼是什么样子吧,听说你家白汉阳这次考上了童生?”

    “不知道考不考得上秀才。”

    原本眼神还自带着杀气的王氏,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惊慌起来,脸色惨白的看着白玉。

    “你,你,小贱人,你敢…”

    王氏下意识的就觉得,白玉是在说,她要再说就让她乖孙考不上秀才。

    莫名的,她就觉得白玉敢这么说,就一定敢这么做。

    至于,白玉做不做得到,此刻压根儿就没在王氏的考虑范围内。

    白玉听着王氏的话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出声,王氏到了嘴边的话愣是不敢再说。

    见王氏不再说话,白玉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宋安见状,将放在桌案上的惊堂木狠狠一拍。

    “现在事情也解决了,没什么事就退堂吧。”

    说完,一旁的官差上前将夏春芝带了下去,白定竹扶着白成家,一旁的清脂,见王氏挣扎着起来,顿了顿,还是压下心里的不满去将王氏扶了起来。

    白玉直接就出了公堂,往季临渊面前去了。

    “嫂嫂……”

    季临渊目光幽深的看着白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将就,季临渊最后宛如春风般笑了笑,眼中带着浓浓的划不开的疼惜:“我们回家吧。”

    白玉原本想说他们可没关系了,可在看到季临渊那柔柔的笑后,顿时只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和他呛声了,点了点头,跟着他往酒楼去了。

    衙门外,清脂扶着王氏,看着两人激素的背影,目光幽深,扶着王氏的手,不住的紧了紧。

    王氏冷不丁的,损失了这么多银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就感到手被掐的生疼,顿时整个人都炸了。

    一把甩开了清脂的手,怒声道。

    “贱人,你干什么,掐的我生疼,咋的,你这是看不惯我老婆了,背着定竹的面就想打我?”

    原本王氏对清脂还有些忌惮的,因为她听白定竹说,清脂有靠山,以后他们家有啥事,还得靠清脂帮扶,可是现在呢,现在就有事,连个屁用都没有。

    之前还在宋大人面前,一副不得了的样子,还不是给宋大人两句话就给唬的跪下了。

    有个什么鬼靠山,一样是个不争气的玩意儿,王氏只要一想着那损失的银子,心就不住的在滴血。

    清脂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气,原本就因为没要到白玉的菜谱,也没学到厨艺,心里正气着呢,这冷不丁的给王氏这一顿脸色甩的,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你把证据拿出来,拿不出来,就别乱说,一口一个贱人,你有本事别把气往我身上撒,你去凶白玉啊。。”

    “别当我像夏春芝那个怂包一样好欺负,你要是再碰我一下,别怪我客气。”

    清脂,这下也懒得装好媳妇的样子了,拉长了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着王氏。

    原本清脂就看不上王氏,但王氏对她还不错,说话也是小声小意的,而她好歹也要顾着白定竹压着性子,装装样子,也还是过得去的。,

    现在,王氏率先的撕破了脸皮,清脂也就懒得装了。

    王氏还真把清脂当成夏春芝,她觉得,先别说,她怕是没啥后台,就是有后台那又怎么样,有后台也是她的儿媳妇,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还是她的儿媳妇,那婆婆教训儿媳妇那就是应该的。

    所以,那骂起清脂来,是随手拈来,半点压力也没有,却不想清脂竟然这么说。

    顿时脸色气的铁青,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指着清脂。

    “贱人,你说什么,你还想对我不客气?你这是要翻天啊。”说着转头看向扶着白成家的白定竹。

    “老二,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媳妇儿,她说的是啥话,现在你还在家呢,就这么和我说话,还要对我不客气,这要是你不在家的时候,还不知道咋对我呢。”

    说着,就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看着白定竹。

    白定竹也没想到清脂竟然会这么和他娘说话,一手扶着白成家,抬头看着清脂。

    “清脂,你干啥呢,怎么和娘说话的呢,还不快给娘道歉。”

    白定竹觉得清脂这话说的是有些过分了。

    清脂心里正压着火没地儿出呢,一听白定竹竟然要自己给王氏道歉,顿时就炸了,愤怒的看着白定竹。

    “你让我给你娘道歉?凭什么?我不道歉。”

    王氏在一旁,听到白定竹的话,看着清脂得意的笑了。

    贱人,就是一个女人而已,都嫁给她儿子了还想怎么样,还不是得听她儿子的。

    儿子听自己的,还不是她想把她咋磋磨,就咋磋磨。

    要是平时,白定竹可能不会这么说话,可今天白玉的钱没要到,现在,反而连白玉都和他们没关系了。心里也蹩着一股火。

    而且今天清脂也没帮到他们家的忙,又闹这么一出,顿时就来火了,看着清脂大喝道。

    “凭啥,就凭她是我娘,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不容易,你嫁给了我就要和我一起孝顺她,不是气她的,现在我让你给她道歉你就该给她道歉。”

第九十二章 白家可不止一个女儿

    白定竹这话一说出口,一旁的清脂顿时炸了。

    原本她还想着,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这还在大街上呢,要不要回去先道个歉,免得闹起来不好看,却冷不丁的听到白定竹这么说,心里这样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了。

    幽幽的看着白定竹气势汹汹的样子。

    “白定竹,你现在可是给我长脾气了啊,你让我道歉我就要道歉?你咋不上天呢。”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是你,又不是我,是你让她不容易的又不是我,你要孝顺关我屁事。”

    要说,清脂的娘虽说是泊安侯府世子的奶娘,清脂也就是个奴婢,但因为清脂的娘奶大了世子,世子对她也敬重,是以清脂的娘在泊安侯府中也算是过得很不错的,人人也给她几分薄面。

    所以,清脂从小到大也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气,就是后面跟了白定竹,那白定竹也是细心呵护着的,现在,冷不丁的,白定竹竟然这么和她说话,哪里还受得了。

    事实上,白定竹的话一说完,心里就有些后悔了。

    到底,他现在的日子能过得这样舒心还是因为清脂的原因,要是没有她,他现在怕还是还在地里刨食,为了一二两银子发愁。

    这要是真把清脂惹急了,到时候家里的钱不给他花,那他可怎么办。

    可清脂对自己娘的态度也太差了,她好歹是他媳妇儿,竟然这么不尊重他娘,他这心里也过不去。

    正想着就听见清脂带着愤怒和不屑的声音响起,顿时气的脸色都青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娘,你是我媳妇儿我娘就是你娘,你嫁给我你不孝顺她,你想干什么?”

    王氏,在一旁见两人吵起来,心里顿时乐了,尤其是在看到自家儿子这么护着她的样子,心里是更加的得意了。

    贱人,也不看看这是谁家,谁的儿子。

    一旁从到了衙门就一直怂的没出生的白成家,见状,也走到了王氏的身边来?

    “清脂啊,你这样也太不把我们老两口放在眼里了,你这是啥意思,你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了,你现在是啥态度,这是没把我们当爹娘了。”

    清脂自己也是个混不吝的,从来都是她冲别人耍赖的,现在竟然有人跑到她面前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顿时,整个人都笑了。

    在白成家和王氏的意识里,他们都这样说了,那清脂现在肯定就得战战兢兢的服软了,毕竟以后可还要在他家过日子的。

    就像夏春芝,和赵银花,哪个不是给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就是再不济也是不敢出声了吧,反正不管是什么样子,都不是清脂现在这样子。

    她竟然在线,她在笑啥?

    一时间,老两口有些反应不过来,清脂这是啥反应,倒是一旁的白定竹,见状,心里有些不住的打鼓,总感觉要坏菜,可这大街上,又有这么多人,还在自己爹娘面前,让他和清脂低头,他也做不到。

    就这犹豫的一会儿功夫,清脂也不笑了,冷幽幽的看了白定竹一眼:“你要孝敬你爹娘,你就孝敬吧,我不陪你了。”

    说着也不等他们说话,直接转身就走了。

    白定竹见状,脸色微白,见清脂一个人走了,就要去追,却一把给王氏和白成家给拉住了。

    “老二,你这么急吼吼的追上去干啥,还像个男人不,你这追上去了,哪里还有一家之主的样子。”白成家不赞同的看着白定竹,要他说就让她走,看她一个人能走到哪儿去,到时候还不是要回他们白家,看她那时候哪儿来的脸回来。

    走容易,回来就难了,还真当他们老白家,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啊。

    白成家的话得到了王氏的认可,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概说的就是白成家和王氏两口子吧。

    王氏听了白成家的话后,连忙点头:“可不是,老二啊,你不能这么不硬气,看她能走到哪儿去,有本事就别回来,我看她知道嫁了人的女人能有到哪儿去,到时候没钱,还不是要巴巴的回来。”

    “你不挣钱给她花,我看她一个人能去哪儿。”

    王氏看着清脂的远去的背影,严重闪过一丝兴奋,等她再回来,看她怎么好好的收拾她。

    这王氏不说钱还好,一说钱,白定竹的脸色就越发的白了。

    挣扎了两下,愣是没挣开王氏和白成家两人的手,眼见着,这会儿清脂都已经走没影儿了,也不挣扎着要走了,任由王氏和白成家拉着,拉耸着头,站在那里。

    都说儿媳和婆婆是天敌呢,这会儿原本就不觉得怎么样的王氏,一见白定竹这样,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副模样,心里哪能受得了。

    “老二啊,你现在也有钱了,啥样的姑娘不好找啊,就是她跑了,你在找一个就是了,你看看你这德行,还有个男人样不。”

    原本王氏只想收拾清脂的。将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但是,这会儿王氏不这么想了?

    这会儿,她是恨不得白定竹直接和清脂散了。

    反正现在她儿子也有钱了,啥样的姑娘找不到,就是黄花大闺女那也能找到。

    白定竹见王氏这么说,闷声的说道。

    “钱在清脂那儿。”

    白定竹的心里慌的很,又有些发闷,自然声音也有些小,王氏一下没听清楚,愣了愣,看向白定竹。

    “老二,你说啥呢,声音这么小,能大点儿不。”

    王氏看着白定竹这样闷声闷气的样子,心里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为了个女人,竟然就变成这样,她咋没见他因为迷离就变成这样呢。

    “钱都在清脂那里。”白定竹听到王氏的话后,将声音提了提说道。

    原本还对清脂各种不爽的王氏,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顿时就炸毛了。

    “啥,你说啥,钱在那个贱人那里?”

    王氏这心里上火啊,气白定竹咋把银子交给清脂来管,这要是跑了那不是把家里的钱嚯嚯光了吗?

    “老二啊,你糊涂啊你咋能把钱给清脂管着。”

    原本还想着让清脂走,没钱总要回来的白成家这会儿也急了。

    这钱还在清脂那里呢,这一跑要是带着钱跑了,那可咋办啊。

    早知道,王氏见自家儿子发达了回来,正想着让他把钱交给她帮忙管着呢,想着这才回来没多久,不好开口,准备再过两天就让白定竹把钱交给她呢,这冷不丁的,就冒出这么一出来。

    “你是今天来的钱在清脂那儿呢,还是你的钱都在清脂那儿?”

    王氏小心翼翼的问道。

    “都,都在…那…”

    白定竹的话还没说完,王氏和白成家两人在听到白定竹说钱都在清脂那里,整个人都不由两眼发黑。

    “那还愣在这里干啥啊,赶紧走啊,赶紧回家。看她回去没有?”

    说话间。王氏率先的就往租马车的地方去了。

    一路上,王氏的心里都急得火急火燎的,一路上,一连着催了车夫好几次,愣是把马车赶得飞快,马车里的几人给颠的脸色苍白,终于在几人忍不住想要吐的时候,马车到了百家村。

    这会儿王氏还心急火燎的长着把清脂手里的钱给拿过来,不知道还有个大麻烦正等着他们。

    三人火急火燎的回到家里,一推门就看见清脂正在院儿里,王氏二话没说,嗖嗖两步,脚下生风的走到了清脂的面前。

    “贱人你倒是能耐了啊,你不是要走,走啊。贱人。”

    这接连二三的刺激,这会儿王氏整个人都爆发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清脂的脸上

    清脂正在愿意里犹豫着自己倒是走不走呢,听到王氏他们推门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白定竹现在王氏两口子身后正眼上前去,就被王氏气势汹汹的扇了一巴掌,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你干什么?你打我?”

    清脂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氏。

    她这辈子,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打过她,现在竟然给王氏这个老东西打了。

    说话间,清脂抬头看了咋了站在那里的白定竹,只见他神色默然的站在那里,好像没看到她被打一样。

    “白定竹,你个窝囊废,就看着我被你娘打,你是什么意思。”

    要说之前清脂可能还有犹豫,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但到了这一刻,清脂真心觉得自己压根儿就没错。

    几人的动静不小,这会儿这么一吵吵,正在里面做饭的赵银花,闻声连忙跑了出来就看见清脂被王氏打了,那心里骤然就跟吃了蜜似得,高兴的不得了。

    “哎呀,清脂啊,你咋能这么说呢,娘是长辈,打我们都是应该的,你这是啥态度,你看看你,咋和二弟说话的,那可是你男人,哪能这么说话啊。”

    赵银花这些日子,是给王氏使唤的来火了,见清脂整个跟个太太似的啥也不做,心里正气着呢,这会儿这么好的机会哪里会不上去上点眼药。

    果不其然,她这么一说,王氏和白定竹两人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清脂。你怎么说话呢,好好的说话。”白定竹被清脂这么看着。心里有些发虚,但现在在家里这么多人面前,让他去哄她给她认错,他也做不到。

    而且他觉得,他爹娘说的很对,现在她已经嫁给自己了,还能怎么样,一个嫁了人的女人。总不能还能跑回娘家去吧,那到时候谁还要她。

    是以心里想要哄哄清脂的心思,也就没那么浓了。

    一个嫁了人的女人,还想要作出啥浪来。

    清脂听着白定竹的话,眼神冷了下来,嘲讽的笑了笑:“好好说话,我不是好好说话吗?白定竹,你可真是个好样的,老娘这辈子没受过这窝囊气,老娘还不伺候了,你给我等着。”

    清脂此刻心塞啊,要是换作以前,白定竹连大声哈她说话都没有过,这会儿不仅看着他娘打她不帮忙,就不说了,还一副她不对的样子,顿时火气就上来了,转身收拾东西就要走。

    她现在是看清楚了,这个男人就是个贱人,没钱不说还敢让他娘打她,她要是忍了今天这口气,那从今往后这白家怕是就没她说话的地方了。

    不说和夏春芝一样,那也肯定是得让王氏当个奴婢使唤。

    白定竹一见清脂要走,顿时有些懵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站住,你个贱人拿着我儿子的钱就想走,你给我把钱留下来再走。”

    白定竹还没做出反应,王氏就忍不住了。

    却不想王氏的话一说完,清脂跟没听见一样,眼看着就要回房间了,白莲花出现在清脂的面前正要说话。就听见王氏厉喝一声。

    “莲花,给我拦住她。”

    贱人,还想带着他儿子的钱走,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王氏在白家那是积威已久了,白莲花一听到王氏的话后,下意识的手一张拦在了清脂的面前。

    清脂顿时炸毛了,伸手拽着白莲花的手。狠狠一拽将人拽到一边,别看清脂在家啥都没做过,那手劲儿却是好的很,这么一拽,愣是给白莲花这么大个人给拽了一个趔趄。

    “清脂,你干啥。”

    白莲花现在可是赵银花的宝贝疙瘩,现在她可是就等着白莲花嫁个好人家,她好扬眉吐气呢,这一摔把脸给摔着了可咋办。

    “我干什么,谁让她不长眼的要来拦我。”说着,也不急着往屋子里走了,缓缓的转身看着王氏。

    “你说是你儿子的钱?”说着讥讽的看了眼王氏和白定竹。

    “你和你娘说的是你的钱?”

    白定竹听着清脂的话脸色铁青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王氏一听到清脂这话,心里咯噔一声,转头看着白定竹。

    “老二,你说,是不是你的钱,这个贱人怕是疯了吧,说胡话呢。”

    王氏的话一说完在场的几人都不由紧张的看着白定竹。

    白定竹感受到王氏他们的目光,不由低下了头。

    “娘,钱都是清脂的,清脂娘给的。”

    白定竹的声音不大,却像个平底惊雷一般劈在了在场的几人耳中,尤其是王氏和白成家,两人,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整个人脸色都白了,只觉得脑子阵阵发晕。

    “你说啥?钱不是你的?”

    王氏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白定竹点头。

    “你个天杀的,你还不快给清脂道歉,你也是,咋能在大街上吼人家?”

    白定竹一表态,王氏深吸了口气,态度顿时就变了,劈头盖脸的对着白定竹就是一通骂。

    这些日子,白定竹花钱是咋花的,她也是看见的,可真是宽裕呢,这些钱都是清脂的,那清脂要是走了。还花啥。

    王氏这脸变得,比变天还快,在场的几人愣是没有反应过来,白定竹整个人都有些发蒙,还是她自己反应快,看着清脂讪讪的笑了起来。

    “清脂啊,你啊,别和我计较,我这是在县城让那个小贱人给气着了。”

    清脂看着王氏突然转变得态度,翻了个白眼。

    “是,你气着了就给我一耳光,我长这么大可还没有人给过我耳光,我娘都没有打过我。”

    说道这里,清脂也是气的不行,她长这么大,爹娘都没打过她,竟然让王氏给打了。

    王氏一听她这么说,脸色顿时阴郁了几分,正要开口,院儿外的大门,冷不丁被拍的哐哐作响。

    “老姐姐啊,老姐姐,你在家吧,开开门?”

    胖媒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氏原本就不大好的脸色,越发的难堪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赵银花。

    “没听见敲门啊,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出在那里,你耳朵聋了啊?”

    对赵银花,王氏可就没有清脂那么好了。

    赵银花见先前还低声下气的王氏,这会儿又和自己凶。不由瘪了瘪嘴,转身开门去了,心里却将王氏骂了个底儿朝天,祖宗十八代都没有放过。

    老不死的,就知道和她过不去。

    清脂到底也不是真要离开白定竹,王氏的态度已经拿出来了,这会儿有事,她也不闹了,算账,以后有的是时间。

    赵银花骂骂咧咧的把门打开,站在门口的胖媒婆不等她让开,直接就扭着她那肥胖的腰肢将赵银花往旁边一挤,往王氏那里跑了过去。

    “老妹儿,那个……”王氏看着跑来的胖媒婆,正正准备和她说,让她去和陈地主他们说,亲事就算了,现在白玉都不是他们家人了,他们也做不了这个主了。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胖媒婆爸话给截了过去。

    “老姐姐啊,你可回来了,听说那小寡妇不是你家人了?。”

    胖媒婆焦心啊,这都说好了的亲事,这会儿人没了,想着陈地主那边的态度,胖媒婆觉得,自己这怕是要给自己愁瘦了去。

    王氏也不知道让没去哪里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听她这么问,拉着一张脸点头。

    “嗯,我正要和你说呢,那…”亲事就算了吧。

    “哎哟喂,那可怎么办咯老姐姐哟,这下事情闹大了。”

    胖媒婆一见王氏点头,就咋呼了起来。

    “咋,咋了…”王氏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住了,今天这一天,这个心啊就在不住的七上八下的,现在听到胖媒婆的话后,只觉得脑子有点晕,眼前有点发黑。

    “老大家的,还不扶着你娘坐下。”

    白成家在一旁,见王氏这样,连忙让赵银花扶着王氏坐下,赵银花见状连忙和白莲花将赵银花扶着坐下。

    王氏一坐下,胖媒婆就开口。

    “老姐姐啊,不瞒你说,陈地主那边也知道消息了,让我过来问你要人呢。”

    “要人,要啥人,这人都不是我们家人了。我们哪里有人。”

    白成家一听到胖媒婆的话就咋呼开了,王氏正是不住的双眼翻白,赵银花在一旁见状,连忙伸手掐了掐王氏的人中。

    “老妹儿啊,这到底咋回事,这现在那个小贱人不回来,我们上哪儿有人嫁到陈家去啊。”

    “你帮我去把这信儿给退了吧。”

    王氏觉得今天她怕是倒了血霉了,啥倒霉事儿都凑到一起来了。

    原本就着急的胖媒婆,在听到王氏的话后僵了僵,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老姐姐,怕是不行啊。”

    “咋不行了,这还没成亲呢,咋的,就不能退个信儿了,难不成还要强娶,那就是强娶也要有个人啊,现在买个小贱人我们也做不了主,你让我咋办。”

    王氏气的不行,说话的语气也不好起来,胖媒婆听王氏这么说,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老姐姐,你怕是忘了吧,你可是收了陈家的东西的。”

    胖媒婆先前还着急和他们商量的样子,猛的一下就变了脸色,这翻脸来的太猝不及防,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原本还拉着一张脸的王氏在听到胖媒婆的话后,脸色顿时就惨白惨白的。

    清脂坐在一旁,看着王氏的样子,笑了,这老虞婆,这次怕是摊上事儿了吧。

    思索间,就见胖媒婆也不坐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俯视的看着王氏。

    “老姐姐,你就看着办吧,人家陈地主那边可是要人啊,你要是不给人,到时候看怎么收场哦。”

    王氏一听胖媒婆这么说,咬了咬牙,哆哆嗦嗦的开口。

    “我把东西拿给你,你带回去,还给他们,小贱人现在我们做不了主了,这事儿成不了了。。”

    说着,就要起身屋子里去拿东西,却被胖媒婆给一把拦住了。

    “老姐姐,这东西,陈地主那边已经说了,不要,就要人。”

    “要人,要人,我们家现在上哪儿找人去,我把东西还给他,他还要咋样把。”王氏怒了,只觉得一把邪火不住的在往上面拱。

    “娘,人家陈地主家只要人,就给他们一个人呗。”

    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开口的清脂,这会儿阴阳怪气的开口了。

    “清脂,你又不是不知道,玉儿她……”不是他们家人了。

    白定竹一听清脂这么说,连忙低声的说道。

    清脂闻言,摇了摇头:“白家可不是只有这一个女儿。”

    白家不止这一个女儿,所有人在听到清脂的话后,都不由把目光落在了白莲花的身上。

    白莲花见状不由心头一跳,一旁的赵银花见状,连忙挡在了白莲花的身前。

    “老二家的你这是啥意思,我们莲花哪里得罪你可。”赵银花愤恨的看着清脂,这话刚刚说完,外面紧闭的大门,哐的一声,被人踢开了。

第九十三章 萦绕在鼻尖的墨香

    “王氏,你个老刁货,你赶紧的给我把儿媳妇儿交出来。”

    门一踢开,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的站在了门口,旁边跟着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男人,差不多也有三十来岁的样子了。

    两人身后跟着不少人。

    王氏一听到这声音,不由打了个哆嗦,白成家的脸色也有些难堪起来。

    胖媒婆像是看见了救星似得,扭着肥胖的腰肢跑了过去吗。

    “哎哟,陈地主后可来了,你看这咋办呢,王氏交不出人来啊。”

    白定竹现在清脂的身边,见自家爹娘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缓步往陈地主方向走了去。

    “陈地主,不是我们不愿意和你们家结亲,实在是现在我们做不了这个主了,玉儿已经不是我们老白家的人了,之前说好的亲事,怕是成不了了。”

    说着,白定竹顿了顿。

    “我娘收了你们家的东西,我我们还给你就是了。”

    白定竹觉得,这事儿已经这样了,说清楚就好了,他们也没办法再给变个人出来啊。

    至于之前清脂说的白家不止玉儿一个女儿,他是想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莲花生的好,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怎么能嫁给一个缺了腿的老男人,就是陈地主家有钱也不能啊。是以,这个直接让白定竹给无视了。

    陈地主一听,说完将东西还给他,没有人,顿时不乐意了。

    “那东西就是个信物,是我儿子和你们白家的信物,还回来,还回来,我陈家的面子往哪儿搁,我不要信物,只要人。”

    开玩笑,他儿子是好不容易才说了这门儿亲事,咋能就这么黄了。

    “可是,玉儿现在也已经不是我们家人了啊。我们也做不了这事儿的主。”

    白定竹不曾想到王地主竟然这么不讲理,东西不要就要人,铁青着脸色说道。

    这会儿王氏也已经反应过来了,看着一脸趾高气昂的陈地主,陪着笑脸说道。

    :“定竹说的是啊,陈地主,我做梦都想和你结亲,可是三丫那个小贱人,不是我们家的人,我们也做不了这个主,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一边说着,王氏心里是吧白玉恨出了油。

    都是因为这个小贱人,要不是因为她,她现在就是陈地主的亲家了,不会损失彩礼不说,哪里会这样低声下气的和人说话。

    白玉不是他们家的人了,这事他早就知道了,这会儿听王氏这么说,不由冷哼一声,看了眼被赵银花挡在身后的白莲花,双眼顿时眯了起来。

    想着今天来那人的话,伸出肥胖苍老的手指,指向了赵银花,目光落到了她的身后。

    “既然,小寡妇不能回来了,那就让她嫁给我儿子,总会都是你们白家的人。”

    之前是听了清脂说白家不止白玉一个女儿,但所有人都没有把主意往白莲花身上打,因为王氏他们尬聊想着看白玉嫁个好人家,他们好跟着享福呢。

    陈地主家里虽然是有钱,但他儿子是个瘸子,哪能让白莲花嫁给他呢。

    这会儿,听到陈地主的话后王氏等人都愣住了,一直坐在一旁的清脂笑了。

    这次这白莲花怕是跑不掉了。

    这样想着,看向白莲花的目光充满了怜悯,啧啧,要是她之前不拦她,她娘对自己态度好点,出了这事儿说不准还会帮她一把,现在嘛,呵呵了。

    从之前清脂说白家不止一个女儿的时候,赵银花的心就一直悬着,这会儿听见陈地主这么说,顿时就炸毛了,紧紧的将白莲花护在自己的身后,神色不善的看着陈地主。

    “陈地主,你这是啥意思,我家莲花那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之前我娘和你们说好的是白玉,你们自己找白玉去,别打我莲花的主意。”

    赵银花气的不行,她这辈子可就靠她这个女儿和儿子来翻身了,儿子现在还没考上秀才是指望不上了到女儿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啊。

    女儿生的漂亮,那肯定是要嫁个有钱人当太太的,可不是陈地主那个瘸腿儿子,年纪大了不说还缺一条腿,她女儿咋能嫁给他。

    “别打你女儿的主意,你当你女儿是有多金贵,要不是你们做不了白玉的主,我们老陈家要娶白莲花?你也不看看你女儿这样子,哪一点赶得上白玉那个小寡妇。”

    陈地主一听赵银花这么说,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鄙夷的看着赵银花,其实陈地主说的也是实话,他其实看上的就是白玉,别看是个小寡妇,生的漂亮不说还会挣钱,这要是嫁到他们家来,不仅,他儿子的亲事解决了,就凭着那小寡妇的本事,那肯定得给家里挣多少钱呢。

    要不是后面整出白玉不是白定竹的女儿这一出,和那人的叮嘱,他还不稀得要这个儿媳妇呢。

    “陈地主,你看这事情可不可以商量商量。”

    王氏现在也回过神来了,看着被赵银花护在身后的白莲花,她这个孙女以后可是要当员外太太的,就这么嫁给陈地主的儿子,也太不划算了。

    “商量?商量啥商量,没得商量,就要白莲花,你们要是觉得不乐意,哼哼……”

    说着,陈地主冷哼一声,看了眼他身后,算是他从家里带来的长工,一个个的腰圆膀子粗的。

    王氏等人顺着陈地主的目光往后看去,只觉得心中顿时拔凉拔凉的。

    “娘,不能啊,莲花不能嫁到陈家去。”赵银花哆哆嗦嗦的说道,心里怵的不行。

    白莲花见状噗通一声跪在了王氏几人的面前。

    “奶奶,我不嫁,我不嫁,该嫁的是白玉那个小贱人,你们去把她弄回来,让她嫁吧,我不嫁,我怎么能嫁给一个瘸子,奶奶,你救救我。”

    白莲花也知道这个家里是王氏做主,所以想也没想的就跪下来求王氏来了。

    原本脸色就不好的陈地主在听到白莲花的话后,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下来,站在她身边的男人,神色也变得阴郁起来。

    “呸,你当你是个什么好东西,瘸子,你能嫁给我儿子都是你的福气”

    说着陈地主把目光转向了王氏:“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要是应下了这门儿亲事,之前说好的聘礼,照样不变,要是不应,这人,我今天也一定得带走,有本事你就去衙门告我去,我看是你理亏还是我理亏。”

    王氏本来就有些犹豫,这陈地主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今天带这么多人来,这事儿肯定就不能善了,可莲花可是要做太太的人,以后她还得跟着她沾光呢。

    这样想着,王氏就有点犹豫,可陈地主的话无疑就像一个有利的砝码,让王氏原本就犹豫的天平,往他那边倾斜而去。

    之前,他们和陈地主说好了,白玉嫁过去,聘礼是六十两,还有五亩上好的良田,还有棉布八匹。

    这些折算下来也要不少银子了,反正白莲花现在的年纪也该议亲了,以后找到的人家,也不一定舍得花这么多银子当聘礼,再说了,陈地主家里虽说只是个地主,那可是大地主,莲花嫁过去,他们老白家也算是有个靠山了,以后也有个帮衬。

    这样想着,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莲花,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好孩子,跪着干啥,快起来。”王氏压下心中的欢喜,将白莲花扶了起来。

    赵银花到底是做了王氏的儿媳妇这么多年,一看王氏的表情,就知道王氏的打算了,一把将白莲花拉了起来护在身后。

    “娘,你啥意思。”

    白莲花不蠢,看着赵银花的动作,心头顿时明白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氏。

    奶奶这是要把她嫁给那个瘸子?这样想着,白莲花的严重闪过一抹恨意来。

    为什么,凭什么,分明要嫁给那个瘸子的是白玉那个小贱人,凭什么是她,她以后可是要当太太的人,怎么能嫁给一个瘸了腿的老男人。

    王氏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听到赵银花的话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来,一旁的白定竹要开口,却被清脂给拉住了。

    王氏的心虚也只有那么一闪神的功夫,随机而来的则是被质疑的坟墓。

    “干啥?你说我干啥,咋的,你是想挨一通揍还是咋的,莲花早晚都是要嫁人的,陈地主的儿子也不错,莲花嫁过去就是少奶奶了,你还有啥不愿意的。”

    这一刻,王氏仿佛忘了,陈地主的儿子是个年纪大的瘸腿男人,仿佛白莲花嫁过去就是享福的一般。

    虽说赵银花是想让白莲花嫁给有钱人,自己也好沾光,但到底是她女儿,陈地主家就是有钱,那陈地主的儿子也是个瘸了腿的男人,年纪还那么大,心里也是舍不得的。

    “不行,莲花不能嫁给他,让白玉那个小贱人嫁”赵银花原本是想说她女儿不嫁瘸子,但看着陈地主他们就在那里,到底也不敢这样说。

    张口就让白玉嫁去。

    今天她没有跟着一起去县城,所以到底发生了啥事她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说做不了白玉的主,只当他们的意思是,白玉是嫁了人的季家的人,他们没法子。

    王氏今天在白玉那里吃了不少瘪,心里正窝着火呢一听到赵银花这么说,顿时整个人都炸毛了。

    “贱人,我要是能让那个小贱人嫁过去,还会让莲花嫁过去,今天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莲花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让老大回来休了你这个贱人。”

    王氏这话一说,赵银花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却不敢再说话,白莲花见状,严重闪过一抹绝望,看来,她是嫁定了。

    这会儿,王氏也不打算和赵银花好说,可,说完就走了出去,看着陈地主。

    “陈地主,这亲事就这么定下了,你看以后我们又是亲家了,这婚事是看个什么日子?”

    陈地主听到王氏的话后,转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长工,冲他们使了个眼神,顿时就走了两个人出来,两步跑到赵银花的身边,将白莲花抓了起来。

    陈地主的这一举动让王氏等人惊了。

    “陈地主,你这是啥意思。”王氏有点害怕的开口。

    “不定日子了,还定啥日子,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的日子就挺好的,白莲花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说着顿了顿。

    “至于聘礼,我们回去让人给送来。”

    陈地主的话一说完,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不行,陈地主,莲花这样是就这样过去了,那是的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呀,不能啊,连个婚礼都没有,哪能叫成亲啊。”赵银花见白莲花被两人抓住,不由喊了,起来,同时哀求的看向王氏和陈地主。

    “娘,娘,救救我,救救我。”绕是白莲花已经知道自己肯定是得嫁给陈地主儿子了,但也没想到,就这么就过去了,肯定也是大红花轿抬着过去的啊,现在过去叫什么,以后她还怎么抬头做人了。

    赵银花哀求的声音,和白莲花的惊慌声,传到王氏的耳中,王氏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嚎啥嚎,现在嫁过去,以后嫁过去,有啥不一样,反正都是陈家的人,赶紧跟着走吧。”王氏不耐烦的看着白莲花吼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陈地主。

    “陈地主你可要说话算话,莲花就跟着你们回去了。”

    王氏的话一说完,陈地主朝抓着白莲花的连个长工使了个颜色,两人一个用力,拖着白莲花就往门外去了。

    原本还在哭喊的白莲花,此刻仿佛丢了魂一样,也不哭闹了,愣愣的被陈地主他们带走了,临别事,她定定的看着白家宅子里的人,眼神从他们身上划过,随即笑了起来,严重闪过一抹狠历。

    随着陈地主他们的离开,胖媒婆也跟着走了,原本还拥挤的院子里,顿时变得空荡荡的,赵银花愣愣的看着院子。

    她女儿,最得意的女儿,就这么被带走了?

    是夜,晚上,百香楼的后院里,一个黑影闪过,最后落到一颗大树后面。

    季临渊静静地站在那里,黑影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

    “公子,白家村的事儿,解决了,白莲花已经被带到陈家了。”

    黑影的话一说完,季临渊没有出声,颔首点了点头。

    “俞叔说,房子已经找好了。”

    “嗯,下去吧。”

    黑影的话一说完,季临渊低低的声音响起,随着季临渊的声音落下,黑影一闪,消失在了院儿里。

    第二天一早,白玉的房门被季临渊敲响。

    白玉刚起床,正准备梳头呢,就听到敲门声,一开门就看见季临渊站在门口,惊讶的开口。

    “临渊?你怎么这么早?”

    白玉披着头发,手里拿着梳子,神色还有些没睡醒的迷糊,手里季临渊见她这样,心头微微一跳。

    “嫂嫂。”

    “嗯?有事?”白玉看着季临渊微微挑眉,拿着梳子转身进了屋,季临渊见状,跟了上去。

    看着正在梳头的白玉,季临渊抬了抬手,却又想到什么似得将手放了下来,随即又抬了抬手,反复几次,坐在那里正在梳头的白玉看不下去了,轻叹一声转头看向季临渊。

    “你是要给我梳头吗?”

    啊?

    听到白玉的声音,季临渊有些发蒙,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嗯。”

    说着,顿了顿:“嫂嫂,怎么知道?”

    季临渊的声音一落下,白玉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镜子。

    “诺。”

    从她坐在这里,就看见季临渊在她身后,抬手又收回去,抬手又收回去,整个人宛如一个智障。

    季临渊看着白玉面前的镜子,俊俏青涩的脸庞,爬上了一抹绯红,一想到刚刚自己的样子,嫂嫂尽收眼底,季临渊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

    但还是从白玉的手中将梳子接了过去。

    乌黑的头发,软软的披在白玉的肩上,季临渊小心翼翼的拿着梳子,一寸一寸的梳着白玉的头发,脑海里浮起一句诗来。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

    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临渊,你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这学梳头以后好给你心上人梳啊。”

    思索间,白玉的声音陡然响起,让季临渊回过了神来。

    季临渊听着白玉的话,看着她语笑嫣然的样子,不由勾了勾嘴角,苦涩的笑了笑。

    他的心上人,就要眼前啊,可他却不能说。

    熟练的将白玉的头发挽了起来,然后选了一支发簪插在白玉乌黑的头发上。

    “你这手艺,可真是比我还好了。”

    待季临渊梳好了头发,白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顿时忍不住笑着说道。

    头上梳着的发髻,因着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字,反正她梳不来就是了。

    他一个男人,怎么会梳女子的发髻,这样想着,白玉看着季临渊的目光就变了。

    季临渊被白玉的目光看的发毛,紧了紧手里的木梳。

    “嫂,嫂嫂,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说,你是不是偷偷的给人梳过头,不然怎么会梳的这么好。”

    一想到季临渊可能跟其他女人梳过头,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心里酸的冒泡,却又不能表露出来,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季临渊原本以为白玉看他做什么呢,她这么说,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

    “嗯。”

    他还记得她娘以前生病的时候,他也会给她梳头的,从来没想到,今天还能拍上用场。

    原本想着季临渊给别人梳过头,心情就有点不太好的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整个人越发的不好了,脸上的笑容却是半点没减。

    “对了,你来找我做什么呢。”

    害怕自己再想着就露馅儿了,白玉连忙转开了话题,看着季临渊问道。

    季临渊闻言,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嫂嫂,我院子已经找到了。”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白玉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愣愣的看着季临渊良久,才反应过来。

    “找到了啊,怎么这么快,在哪里?院子大吗?环境怎么样。”

    白玉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问道最后,白玉不出声了,心里,只觉得堵得慌。

    季临渊看着白玉情绪低落的样子,想也不想,就想告诉她,自己不搬了,但想着,现在他们的关系,若是他一直留在这里也不合适,况且他要做的事,要是给人发现了,到时候连累了她怎么办?

    这样想着,那到嘴边的,不走了愣是给他压了下来,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开口。

    “留在百香楼隔壁街的一个院子,反正我一个人住,也不是很大,环境还不错。”

    白玉闻言,转身跑到里屋捧着一个小箱子出来,打开上面的小锁,从里面拿了四五张银票,递到季临渊面前。

    “你买院子哪儿来的钱啊以后还要花销,把这些钱拿着。”

    说着,也不管季临渊要不要,直接就将银票往季临渊的怀里塞。

    那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四五张就是四五百两银子,季临渊看着白玉塞过来的银票,伸手将银票拿着,放到了白玉搬出来的小箱子里,心中微暖,低低的说道。

    “嫂嫂,我有钱的,以前你给的,还有我卖画的钱,买院子够了,还剩。”

    白玉一见季临渊也不要钱,整个人都炸了。

    “还剩,还剩多少,你以后花什么,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卖画吧,你现在不科考了,以后总还得要考的吧,你不要钱,怎么,你现在觉得花我的钱丢人了?”

    说着,白玉只觉的鼻子一酸,眼睛就忍不住的红了,恶狠狠的看着季临渊。

    季临渊正听着白玉说话,冷不丁的就看见白玉看着自己的双眼红了,还狠狠地瞪着双眼看着自己。

    仿佛一只发了狠的小兔子。

    季临渊见状,只觉心头猛跳,想要让她别哭,可话还没说出口,双手却不受控制一般抬了起来,将白玉圈在了怀里。

    “嫂嫂,别哭。”

    季临渊低沉的声音响起,原本还觉得有些心酸难过的白玉,冷不丁的被季临渊这么一抱,整个人都被季临渊身上那淡淡的墨香萦绕,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

第九十五章 跪下请安??

    “那个,那什么,你先放开我。”

    良久,白玉才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将心里升起来的悸动压下去,伸手推了推季临渊。

    季临渊抱着白玉,感受到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顿时觉得人生都圆满了,感受到白玉的动作,顿时僵了僵,要是嫂嫂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该怎么回答?

    眨眼间的功夫,季临渊的脑子里就闪过了无数种说法,可最后都被他否决了。

    缓缓的松开抱着白玉的手。

    “嫂嫂,我……”季临渊低沉的声音响起,还没说完,却被白玉打断了。

    “别说了,我知道,你大概是见不得我哭。”白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断季临渊的话,可心里下意识的就是不想听到季临渊的说辞。

    季临渊听着白玉的话,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嗯。”

    低低的应了一声。

    说话间,白玉看了眼季临渊:“要走就走吧,,东西收拾好了吗??”说话间,白玉的心中升起阵阵惆怅来。

    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东西都收拾好了,我就是来和嫂嫂说一声。”

    “院子离酒楼很近的,过来很方便。”季临渊怕白玉担心,补了一句。

    说完,就见白玉点了点头,最后没有出声。

    季临渊搬走的时候,白玉没有去送他,原本是要出去厨房看看的,也没去,直接窝在了屋子里,等季临渊走了,才磨磨蹭蹭的出去了,谭庆阳和薛紫衣等人见白玉出来都迎了上去。

    “嫂嫂,临渊大哥走了,你怎么不送送他?”

    薛紫衣有些郁闷,虽说季临渊替他大哥写了休书休了嫂嫂,她心里有些不爽,可到底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这冷不丁的就这么搬走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她这话刚刚说完,一旁的谭庆阳伸手拍了拍薛紫衣的肩:“嗨,怎么说话呢,临渊就是搬出去住而已,又不是搬了多远的地方,这么近,什么时候不能来。”

    谭庆阳这么一说,薛紫衣不由瘪了瘪嘴,闷闷的应道:“嗯,也是。”

    白玉听着两人的对话,笑了笑:“你们放心吧,我可没有那么想不开,走吧,等会儿还要忙呢。”

    说着,白玉直接往厨房去了。

    时光冉冉一晃而过,转眼间就是两年过去了,白玉从十四岁的小寡妇,长成了十六岁的小寡妇,对于年纪白玉是没觉得有什么,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这两年,她就光长年纪了,个子没见怎么长,眼看着薛紫衣都后来居上,比她高了不少了,白玉的心里就跟刀子在捅似得痛。

    这都是吃一样的饭,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

    想到这里,白玉就郁卒的不行。

    季临渊也从那个青涩的少年郎,长成了一个身姿清隽的佳公子,没有再去参加科考,很多时候都在外面,说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去一趟回来就往百香楼跑,每每他回来的时候,百香楼的生意都要好不少。

    薛紫衣早早的出师了,在百香楼里掌管着厨房,季大牛几人也早已经出师,带起了徒弟,白玉除了时不时的到厨房做做菜,也乐得清闲。

    谭庆阳在这两年里把百香楼的生意做的声势浩荡,因着季大牛他们出事,在周边的县城开乐了不少分店,百香楼的名号越发的响亮起来,但凡提到淮南一片,不少人率先想到的就是淮南一片,百香楼的美食。

    这天白玉刚从外面回来,正准备去临县看看那边的生意,顺便走走,刚出门,就见一辆天青色的马车停在了百香楼的门口,随即,一个骨节分明的大手推开了车门。

    “嫂嫂,我回来了。”一个清隽的身姿从马车上下来,笔挺的身姿,站在白玉的面前,低着头,浅浅的笑着。

    原本正准备进天香楼吃饭的小姐们,看到季临渊后,顿时愣了愣,随即激动了起来。

    “季,季公子回来了。”好英俊,笑起来好好看。

    原本正准备应声的白玉,在听到身边那小姑娘的话后,顿时脸都黑了。

    “嗯,我要出去,你出去不??”白玉语气有些不好的说道,说话间,抬头看了眼,季临渊,整个人越发的不好了。

    她记得,他上次出去的时候,她到他肩膀了,这三四个月的功夫,自己就到他胸口了,他都十九了为什么还在长,而且还是一长长这么大一截,而自己,才十六,愣是没见再长了,想到这里,白玉就觉得心口痛。

    这两年,季临渊是越发的把白玉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了,一见白玉黑着一张脸,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低低的笑了起来。

    “去,怎么不去,走吧。”说话间,季临渊往旁边让了让,似笑非笑的看了白玉一眼,白玉顿时心头一窒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上了季临渊的马车。

    一旁站着激动不已的小姑娘,在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越发的激动起来,直到马车缓缓离开,才回过神来。

    季公子回来了,得赶紧回去和小姐妹们说这个消息,这样想着,小姑娘也不吃饭了,直接回家去了。

    马车上,季临渊看着还气鼓鼓的白玉,不由低低的笑了起来。

    “嫂嫂,其实女孩子不用长太高,就嫂嫂这样正好。”

    季临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白玉,小小的个子气鼓鼓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好好哄哄,压下心里的想法轻声说道。

    季临渊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原本就气的白玉顿时炸毛了。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说我矮??”白玉心痛啊,目测自己现在大概只有一五六的身高,心里郁闷的不行。

    都十六了,怕是不会长了吧??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越发的郁闷。

    季临渊看着白玉炸毛的样子,不由吃吃的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白玉的头:“没有,我说嫂嫂的身高刚刚好。”刚刚能让他顺手的摸头。

    白玉闻言,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没有将他的手拍下来,感受着季临渊手心的温度,没有出声。

    这两年,季临渊虽说搬出去了,但只要在家,差不多都在往百香楼跑,虽说白玉现在已经不是季青山的遗孀了,但季临渊一口一个嫂嫂的,让白玉觉得,就是季临渊搬出去了,也没什么变化,心里也就没之前那么失落了。

    “临渊,你该成亲了吧?这些年你总是在外面跑,有没有什么心仪的姑娘?你给嫂嫂说说,嫂嫂给你做主。”

    良久,白玉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别看白玉看着平静,心里却是翻腾的厉害,这两年,别看季临渊不经常在家,可她对季临渊的那点心思,却没有因为他不在而减少,反而越发的浓烈起来,可又无法开口。

    就算她现在不是他嫂嫂了,可到底曾是他嫂嫂,有些话也只能掩于唇齿间了。

    白玉的话一说完,马车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原本还带着笑的季临渊,神色骤然冷凝了起来,挂在脸上的笑也不见了,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白玉也是长了脑子的,感受到季临渊的变化后,不由缩了缩脖子。

    临渊这死,不希望她插手他的事啊?扎心了。

    思索间,季临渊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

    “我还没有心仪的人,成亲不着急,倒是嫂嫂,你……”季临渊说着,顿了顿。

    “可有心仪的人,要是有的话,我得见见,先把把关才行。”话是这么说,但季临渊心里想着的却是,白玉将人带来的话,他要怎么让这个人不受白玉的待见。

    白玉见季临渊这么说不由愣了愣,不是她问他吗?这会儿怎么变成自己被问了??

    正等着白玉答案的季临渊,见白玉没有出声,心中顿时微沉。

    嫂嫂,这是有心仪的人了??

    这样想着,季临渊袖间的手不由紧紧的收了起来。

    “嗯,算是,有心仪的人了吧。”

    良久,白玉菜沉声说道,看着季临渊的样子,她很早之前就有心仪的人了啊。

    饶是心中早已经猜到了,此刻,季临渊在听到哦白玉的话后,心也不由自主的抽痛起来,袖间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白玉浅浅笑着的笑着,勾了勾嘴角。

    “那嫂嫂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认识?我总要看看,嫂嫂心仪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行,不然我可不放心。”

    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勾了勾嘴角,翻了个白眼,伸手点了点季临渊的额头。

    “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儿,什么时候还管起我来了,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可不放心,说的你跟我爹似得。”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不由抽了抽嘴角。

    他跟她爹似的??有他怎么年轻的爹吗?他可生不出这么大个女儿来。

    眼看着,季临渊的脸色跟锅底似的,白玉连忙打哈哈,笑着拍了拍季临渊的肩:“那个,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也别放在心上,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又走??”

    要说,一开始季临渊出去,白玉还有些不习惯,这两年过来,她也习惯了,心里却是琢磨着,什么时候他再走,她跟着和一起也去玩玩儿?看看这大好河山。

    “目前还不确定,可能呀等段时间了吧。”

    季临渊见白玉错开话题,也没有再问,顺着她的话应道。

    听到季临渊的话后,白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一时间,两人在马车上都没有再说话,一路无话,等到了临县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白玉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开在这里的百香楼分店,此刻生意正好的不行,白玉从马车山一下来,就有人迎了上来。

    “小娘子来了。”

    小二看着白玉,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将白玉和季临渊请了进去,白玉见酒楼这么忙,也没有让他招呼,找了个雅间让季临渊坐下,就往厨房去了。

    厨房里,季大牛正在忙着,身后跟着几个学徒在打下手,白玉进去也没有出声,就看着季大牛忙活,要说,季大牛做菜的天赋,真的不高,却是最稳扎稳打的一个,天赋不如别人就潜心学习,勤能补拙这句话是没有错的,起码现在季大牛的手艺是不错的。

    等季大牛把手上的菜炒好,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转身才看到白玉。

    “师傅。”季大牛放下手里的铲子,惊喜的看着白玉:“你怎么来了。”

    这两年,季大牛也长大了,跟他的名字一样,长的人高马大的,跟牛一样壮实,站在白玉的面前,就跟猿人泰山一样,越发衬的白玉矮小起来。

    一旁帮着季大牛打下首的徒弟们,是本县的人,没见过白玉,只知道自家师傅的厨艺好的不得了,做出来的菜好吃的流口水,想着肯定是个厨艺很厉害的大师,可季大牛这么一叫,几人都有些发懵。

    看着站在季大牛面前跟一个孩子似得的白玉,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师爷??是不是,太,太,年轻了??

    季临渊看着季大牛跟大山一样的身高,不由抽了抽嘴角:“我过来看看,你的厨艺有没有退步,我过来给你考试呢。”

    要说,白玉还真是不喜欢站着和季大牛说话,季临渊也很高,长的很匀称,高也就高了,但季大牛是又高又壮,白玉站在旁边压力真的是山大。

    原本还挺高兴的季大牛,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师傅,我很努力在练习厨艺的,只是,佛跳墙还是做不出师傅的味道。”

    季大牛紧张的开口说道,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大气不敢出,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白玉见季大牛这样不由失笑:“我可没说现在就烤你,来,给我帮忙,我来做,这么多单子可还等着呢。”

    白玉是好久没有碰过铲子了,这会儿到了这里,看着这么忙顿时有些手痒起来,季大牛一听白玉要下厨连忙让一旁的小徒弟去拿个新围裙来。

    一听师爷要出手,几人都激动的不行,跑得飞快,眨眼间的功夫就将围裙拿了来。

    系好围裙,白玉看了眼排在一旁的单子,抄起锅铲就动作起来,白玉的动作很快,比季大牛要快很多,动作行云流水手里拎着的锅仿佛不是锅一般,小手来回的穿梭,一道道菜在白玉的穿梭的手上出来,一旁的季大牛的徒弟们看着白玉整个人都呆了。

    要说,一开始他们心里还有些怀疑,那现在,他们是半点也不怀疑了,这动作,这速度,就是他们师傅也做不到啊。

    思索间,几人冲白玉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季大牛看着白玉的动作,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想法来,师傅这是在教他呢。

    要说做菜的配方和调料之类的,季大牛已经掌握的妥妥的了,可有时候做的饭愣是没有白玉做的好吃,闲下来没事的时候,他也一个人琢磨,按照步骤做菜,做出来让人吃,都说好吃,可他总觉得没白玉做的味道好,现在看着白玉的动作,心中渐渐的竟然多了一丝明悟来。

    有些东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此刻,季大牛看着白玉的动作,越看心中越是惊喜,等白玉将桌上的单子做完,季大牛激动的看着白玉。

    “师傅,谢谢你……”

    白玉见季大牛这么说,就知道,季大牛是明白了,厨艺这种东西,除了熟能生巧外,更重要的是融会贯通,季大牛的性子就是他拘于形式,百香楼的菜,他基本都能按照食谱,定时定量的做出来,但有时候反倒是差了那么一些味道。

    可这悟性这种东西,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是以才有了这么一出,当然,她也是手有些痒了。

    “我这两天可能会在这边呆两天,晚上你有空的时候,做做佛跳墙,我看看。”

    白玉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季大牛见白玉这么说,激动的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外面的小二跑了进来。

    “大牛哥,外面来了几个贵客,要点佛跳墙,这可咋办啊。”

    小二是这边找的,白玉之前和谭庆阳来过几趟,知道白玉是百香楼的老板,但是却不知道,百香楼的菜都是白玉主厨做出来的,因着之前季大牛和他们说过,佛跳墙做的不是很顺手,所以他们点菜的时候,一般都会避免让客人点佛跳墙,毕竟做不好,这要是做出来,那不是砸招牌吗?

    这佛跳墙死贵死贵的,平日里基本是没有人点的,今天来的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定要点。

    若是一开始,有人点佛跳墙季大牛可能还有些着急,但是现在嘛,真的是完全不会了,白玉在这里,佛跳墙完全不需要担心啊。

    原本白玉是想让季大牛晚上做个佛跳墙出来,她看看的,却不想这会儿就有人点佛跳墙了,不由挑眉,转头看着小二:“你去告诉点佛跳墙的客人,要吃佛跳墙,明天早上来。”

    佛跳墙的工序十分繁琐,而且耗时很长,材料也很名贵,这也是为什么佛跳墙这么贵的缘故。

    小二听白玉这么说,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季大牛,小娘子是老板没错,可是大牛哥才是厨子啊,大牛哥做不出来,就是明天来也一样没有佛跳墙啊。

    季大牛见小二站在那里拿眼看自己,不由好笑:“看我干啥,老板在这里还轮得到我做啊,赶紧去,佛跳墙,要吃让明天早上来。”

    小二见季大牛都这么说了,连忙跑了出去,却不想没一会儿又苦着一张脸跑了进来。

    “小娘子,客人不愿意等,说是现在,马上就要吃到佛跳墙。”

    白玉正打算去准备做佛跳墙的材料,就见小二跑了进来,哭丧着脸说道。

    小二的话一说完,白玉和季大牛两人的脸色都不由沉了下来。

    马上,立刻,就要吃佛跳墙??这人怕是来找茬的吧,思索间,白玉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我出去看看,谁那么打面子,能马上立刻吃到佛跳墙,谁能做出来谁来做。”

    说话间,白玉解开了腰间的围裙走了出去,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雅间。

    小二在门口敲了敲雅间的门,只听见吱呀一声,雅间的门就打开了,一个穿着缎面衣服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竟是清脂。

    清脂看着站在门口的白玉也有些诧异,但随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冲白玉笑了笑:“玉儿啊,快进来吧,主子他们可等着呢。”

    白玉闻言,不由皱了皱眉,看着清脂这样,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清脂不是和白定竹去了京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样想着,白玉跟着清脂进了雅间。

    “小小姐,夫人,人来了。”

    清脂走在前面冲雅间里坐着的人福了福身。

    “你就是这个店的老板??”

    白玉站在清脂的身后,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抬眼就看见一个差不多十四五的小姑娘坐在雅间的桌边,身上穿着鹅黄色不知名料子的长裙,白玉虽然不认识那料子,但却也知道,那是极好的面料,头上梳着云鬓还香髻,两边簪着米粒大小的粉色珍珠做成的流苏珠花,眼波流转,顾盼神飞,若不是眼中那显而易见的鄙夷和娇纵,妥妥的就是个落入凡尘的小仙女啊。

    可那眼里毫不掩饰的娇纵愣是生生的破坏了这份美感。

    思索间,白玉点了点头:“我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请问这位小姐可是要吃佛跳墙??”

    小姑娘,闻言却没有回答白玉的问题,娇喝一声:“大胆,谁让你和本小姐说话,用你你我我的,奴婢,奴婢,知不知道。”

    说着瞥了白玉一眼:“还不快给我跪下请安。”

    跪下请安?自称奴婢,白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小女娘,这人脑子是有病吧??

    思索间,白玉皱着眉头缓缓开口:“民妇长年混于市井,是没什么见识,但隐约也听说过,当今皇后娘娘也已是三十芳龄,不曾想竟这么年轻,可真是保养的好啊,皇后娘娘光临民妇的百香楼,民妇是应该跪地请安迎接的,不仅我该跪下请安,就在酒楼所有人都应该跪下请安的。”

    “民妇马上让这些食客来参拜娘娘凤仪,让天下人都知道咱们皇后娘娘这么年轻。”

    说话间,就要推门出去,却听见一声娇喝,站在门口的清脂连忙将白玉给拦住了。

第九十五章 嫂嫂,你流鼻血了??

    “你给我站住,你想干什么?”

    白玉闻言挑眉,转身看着那小姑娘,疑惑的开口:“我就是想让大家来看看娘娘威仪啊……”

    一旁的清脂听到白玉这么说,连忙伸手扯了扯白玉:“玉儿,快别乱说了,这是泊安侯府上的小小姐,还不快行礼。”

    泊安侯府侯爷有五个儿子,却唯独只有黄梦露这个女儿,因着家中前头都是儿子,这女儿来的迟又是老小,那真真是娇宠的厉害。

    父母护着,上头几个哥哥也娇宠的厉害,整个京都除了皇家公主那真是不会怕谁,就是皇家公主有时候看着泊安侯的面子上,也要让着她几分,那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要星星,摘个月亮都不行。

    这两年,因着个王氏不对付,清脂去了京都,最后索性让她娘将她引荐到了侯府,因着她娘的情分留在了小小姐身边伺候着,也长了不少见识和脑子。

    这会儿,这么说,看似在帮着白玉,实际上并不是说真的为着白玉考虑,而是白玉这话在这屋子里说也就算了,这要真是传了出去,小小姐恐怕就麻烦了,饶是侯府势大,但到底,这话还是触犯了皇家威严,就是皇上不在意,皇后会怎么想呢,皇后的母族可都不是好惹的。

    白玉闻言恍然,伸手拍了拍额头:“哎呀,不是娘娘啊,我瞧着这么大架势还当是宫里的主子们呢。”

    说着,冲黄梦露福了福:“民妇白玉,见过小小姐。”说着,也不等那黄梦露出声,就站了起来。

    黄梦露从小到大,过的那都是众星捧月的日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顿时,气的她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愣是指着白玉,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小小姐,我不是你们侯府的奴才,就是个生意人,开门做生意,谁来这里也一样,没有特殊待遇,民妇的膝盖虽说没有黄金,但也只跪天地君亲师。”

    有求于人,上衙门,或者皇后啊,公主啊之类的,要跪,那真的是迫不得已无话可所,皇权至上嘛,谁让她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呢,可让她跪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她真的做不到啊。

    “我要吃佛跳墙,你赶紧给我做来。”良久,黄梦露才憋出这么句话来,她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不假,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知道白玉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她也真是来吃东西的,一道淮南就能听到人议论百香楼的饭菜,清脂也说百香楼的饭菜好吃,尤其是百香楼老板做的饭菜更好吃。

    白玉见她没有再继续刁难,笑着缓缓开口:“刚刚已经让小二来过了,小小姐要是想吃佛跳墙,请明天再来。”

    “你什么意思,我拿钱来吃饭,你竟然要我明天再来,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原本想着,只要吃到的东西合她的口味就算了,可却听见白玉依旧是小二的那番话,她来吃饭还要等到明天?

    “佛跳墙的做法繁琐,一道菜就要做差不多八九个时辰,还不说中间备料的时间,让小小姐明天来,是因为,现在根本就做不出来佛跳墙。”

    白玉一见黄梦露这么说,沉声说道,真要说起来,不是明天再来,而是明天中午再来。

    原本还一脸怒容的黄梦露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愣了愣,斜了白玉一眼:“一道菜要八九个时辰?你不会是骗人的吧,你要是敢骗本小姐,当心你的小命。”

    “小小姐明天来就知道了。”白玉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既然反正都是要明天才能吃,那明天我就不来了,你做好送到我府上来吧。”

    黄梦露想着反正现在也吃不着,明天再过来也麻烦的很,别院里嫂嫂正孕吐的厉害,这百香楼的饭菜都说好吃,说不准嫂嫂也吃呢。

    白玉听她这么说,看她娇滴滴的样子,估摸着她是嫌懒得跑,反正外卖的门店这边也有开,等做好了送过去也很方便,便点了点头。

    “不知道小小姐住在哪里?”

    “西郊别院。”说着看了清脂一眼,清脂见状会意,从身上掏了个钱袋子出来,拿了出五十两的银票递给白玉。

    “这是这佛跳墙的钱,做的好了,小小姐还有赏。”

    没错,一道佛跳墙要五十两银子,看着不多,但在这个肉才十几文一斤的时代,已经是天价了,这也是为什么酒楼少有人点的原因,这五十两对有钱的人家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就是小康之家那也是很多的了,就吃一道菜花五十两银子谁舍得啊。

    见清脂递过来的钱,白玉也没有推辞,伸手接了过去:“明天百香楼佛跳墙定会送到西郊别院的。”

    黄梦露他们本来就是来吃东西的,现在佛跳墙吃不成,其他菜又这么便宜,黄梦露觉得,压根就不符合自己的身份,最后也没点,直接就和清脂一起离开了,黄梦露他们一走,白玉刚从雅间出去,就看见季临渊站在不远处,俨然是在等自己。

    “嫂嫂可忙完了??”

    季临渊的声音有些沉,想着刚刚看到的黄梦露,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能遇到泊安侯府的人。

    原本还想着过来看看,然后出去走走的白玉,哪成想会跑出个佛跳墙来,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临渊啊,怕是要让你一个人呆着了,嫂嫂得忙一会儿。”其实哪里是一会儿啊。

    季临渊听到白玉的话后,脸色微沉,点了点头:“你忙,我在你旁边给你帮忙。”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白玉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你不出去走走??”

    “我这两年还走少了?哪儿没去过。”

    季临渊一听白玉让他出去走走,摇了摇头,随即露出一副被人嫌弃的神色,一脸的落寞,白玉一看,顿时就不行了,连忙点头。

    “你就在我身边帮忙吧。”也不管季临渊到底会不会,这一副被人嫌弃的样子,可怜的哟。

    至于会不会?无所谓,她会就可以了。

    一听白玉这么说,季临渊顿时笑了,清俊的面容,浅浅一笑,仿佛时间都安静了一般,白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季临渊在一旁见白玉这样,不由勾了勾嘴角,黝黑的双眸目光微闪,冷不丁的凑到了白玉的面前。

    “嫂嫂,你怎么了??”

    白玉正蒙着呢,冷不丁的听到季临渊的声音,一回过神来,就看到季临渊那张放大了无数倍脸,在自己的面前,狭长的双眼,幽深的眼眸让人忍不住溺毙其中,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往下是绯红的薄唇,温热的气息轻轻浅浅的打在自己的脸上,顿时,白玉整个人的脸都红了,整个人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那个,我没怎么,你,你离我远点。”白玉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整个人都僵硬的不行,看着季临渊结结巴巴的说道。

    季临渊看着白玉小脸通红的样子,不由笑了,却没有听白玉的离她远点,反而是越发的凑近了点,眼看着季临渊越凑越近,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颗心砰砰的乱跳。

    “嫂嫂,你的脸很红啊。”压低了的声音,仿佛带着难言的蛊惑一般,让白玉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随即,只觉得鼻间温热,白玉,猛地反应过来,捂着鼻子,一把推开季临渊,火烧屁股似得,拔腿就跑了。

    看着白玉离开的背影,季临渊伸直了背,愣了愣,随即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嫂嫂,长大了呢。

    思索间,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所有所思。

    厨房里,白玉洗着手上的鼻血,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这是不是太没出息了点,不就是凑近了点?竟然流鼻血了!!!

    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一旁的季大牛见白玉流鼻血,想着是不是这天气太燥热了,看来得给师傅煲点下火的汤才行啊,这样想着,就准备东西去了,然而白玉却还在洗着鼻血,对自家徒弟怎么想的,压根就不知道。

    因为佛跳墙点的人基本没有,是以百香楼里,很多材料是没有备的,下午就去买材料去了,季临渊同行。

    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季临渊,白玉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想着上午自己那和季临渊走在一起,愣是连头都不敢抬,就怕看到季临渊那张脸。

    “嫂嫂,你在捡钱吗??”

    走在白玉身边的季临渊看着一直低着头的白玉,轻声问道。

    啥?什么玩意儿?钱??

    白玉一脸懵逼,抬头看着季临渊:“什么钱?哪里有钱??”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就低低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嫂嫂是不肯抬头看我了呢,临渊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如此不能入嫂嫂的眼??”

    季临渊清俊的面容,眼角都带着笑意的看着白玉,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难言的味道,白玉,看着季临渊这样,只觉得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了,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这哪里入不得眼啊,是太能入眼了好吗??

    思索间,白玉强迫自己收回自己的目光,讪讪的笑了笑。

    “那个,怎么会,我是在思考人生。”

    说着,白玉火急火燎的跑了,仿佛后面有狗撵一般。

    两人把东西备好了后,两人一回到百香楼,白玉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季大牛早就等在厨房了,原本他是要和白玉一起去买食材的,可有季临渊跟着,愣是没让他去,只好巴巴的在酒楼等着,现在见白玉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师傅,回来了,我来处理这些东西吧。”

    说着,就要从季临渊的手上把东西接过去,却被季临渊躲了过去。

    “大牛,我们一起处理吧,你教教我。”

    啥?他听见了什么??

    季大牛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然他怎么听见季临渊说要处理这些食材,还让他教他。

    正当他准备问季临渊是不是说错了,就听见白玉的声音响起。

    “大牛,你和临渊一起吧,看着他,别让他搞错了。”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大牛也不说话了,看着季临渊点了点头,让季临渊跟自己到一旁去处理这些食材去了,心里却隐隐升起一种猜测。

    难不成,临渊要和师傅学厨??思索间,他转头看了眼季临渊,一连清俊,好看的不像话,站在灶台旁边拎锅翻铲,季大牛不由打了个哆嗦。

    想想都觉得诡异。

    处理好食材后,季大牛就半步都没离开白玉的身边,看着她怎么做佛跳墙的,自己每每做出来味道都不对,但总是找不到到底是什么问题,这次师傅做,他一定好好好看看。

    佛跳墙的工序很繁琐,白玉将处理好的食材,分别炮制好,彷如一旁准备好的瓦罐中,再用荷叶密封起来,盖严,放在一旁已经烧好的银霜炭上,佛跳墙对碳的要求也很高,不能有半点烟火气,是以左后,白玉只好用银霜炭。

    在烧好的银霜炭上煮沸,然后在撤换成小火,慢慢的煨。

    佛跳墙的材料一共有三十种,每一种的做法不一样,所以饶是由白玉做,等做完的时候,也都是三更天了。

    “你们要吃点东西吗??”

    白玉忙完了佛跳墙,看着守在厨房里的季大牛和季临渊两人,沉声问道。

    因着她要忙,是以晚上吃饭的时候,几乎就是随便扒了两口,这会儿已经饿了。

    季大牛闻言,从一旁的小炉子上,端下来一个汤盅,装了碗汤递给白玉:“师傅,最近这天气有些燥热,我看你下午都流鼻血了,我煲了点下火的汤,你喝点吧。”

    因着晚饭的时候,想着佛跳墙,白玉吃饭几乎是随便扒了两口,这会儿早饿了,正琢磨这做点什么吃的呢,就听见季大牛递过来一碗汤,正准备接了,就冷不丁的听见季大牛的声音响起,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才忘了那茬,季大牛却哪壶不开提哪壶,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白皙的小脸,顿时跟火烧一样红了起来。

    “嫂嫂,你上火了啊,还不快点喝汤。”

    季大牛的话一说完,季临渊磁性的声音响起,白玉听着季临渊的声音,脸越发的红了,总觉得季临渊的声音有些不怀好意,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才上火了,你全家都上火了。”

    一旁的季大牛看着白玉的样子,不由打了个寒颤,师傅好凶,这上火了咋了?生什么气??

    自己要不把汤收起来吧。

    思索间,正准备将汤端走,却冷不丁的伸过来一只手,将汤端了过去:“嗯,你们也喝点吧,喝了早点睡了。”

    白玉原本还准备做点吃的,现在有汤了,凑合着喝了睡觉去吧,这都三更天了,也睡不了多一会儿了。

    季大牛见状点了点头,给季临渊装了一碗,自己一碗。

    “嫂嫂,你今天流鼻血了啊,不是之前还好好的吗??”

    百香楼这边因为季大牛他们不是这个县的,是以都有房间,而白玉的房间也都一直有留着。

    白玉正准备去睡觉,路上,季临渊疑惑的声音响起。

    正走着路的白玉,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不由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白皙的小脸顿时沉了下来,转头看着季临渊。

    “你没听见大牛说啊,上,火,了!!”

    白玉咬牙切齿的说道,突然,她觉得,她这小叔子,有些不可爱了啊,听听他说话的声音,怎么听怎么不对。

    季临渊闻言恍然,一副了然的样子,笑着说道:“真是上火了啊?我还以为是之前我凑太近了,才……”

    季临渊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是很明显,白玉一听整个人都炸了,跟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才什么才,就是上火了!!!”白玉一口咬定,她怎么好意思让季临渊知道,自己就是因为他凑得太近了才流鼻血的,这种事情说出来,真的是太丢人了好吗??

    季临渊见白玉这么说,吃吃的笑了起来:“嗯,是上火了,我知道,和我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却代表他是这么想的,白玉见状,整个人都不好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扭头往房间去了。

    看着白玉的背影,季临渊嘴角微勾,笑意越发的明显起来。

    第二天白玉早早的就起来去了厨房,厨房里,季大牛早就守在了那里。

    天亮的时候,佛跳墙就做好了,白玉让小二叫来了外卖那边的人,不消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拿着佛跳墙离开了。

    西郊别院里,黄梦露早早的就起来了,直接去了她嫂嫂黄孟氏的房间,刚走到门口,就见黄孟氏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老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黄梦露后朝黄梦露行了个礼。

    “小小姐。”

    “孟嬷嬷,四嫂怎么样了???”

    黄孟氏刚嫁到泊安侯府没多久,因着两人年龄相当,两人相处的还不错,关系相对较好,泊安侯府黄家的祖坟在这边,原本他们是到淮南这边来祭祖的,但走到这里,黄孟氏就有些不舒服,其他人去祭祖,她这一房人则是留在了这里看大夫,黄梦露和黄孟氏关系好,祭祖又拘着性子的很,自然是不想去,就留在了这里照顾黄孟氏。

    谁知道,这一请大夫才知道黄孟氏竟然怀孕了。

    怀孕了,怀孕了哪里还敢赶着去祭祖,最后就在这边的别院儿住了下来。

    “夫人孕吐的厉害,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这会儿早醒了,小小姐既然过来了,就陪陪夫人吧。”

    孟嬷嬷是黄孟氏的奶娘,黄孟氏是自小被她带大的,跟着黄孟氏一起到了侯府,现在黄孟氏孕吐的厉害,孟氏见了心疼的不行,晚上也是守着她一晚上没睡。

    黄梦露见孟嬷嬷这么说,心里也担忧的很,连忙点了点头,推门进去了。

    “梦露来了。”黄孟氏这会儿正靠坐在床上,眼下一片乌青,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吐了多少次,这会儿也没什么力气了。

    “嗯,嫂嫂,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给你准备去。”

    家里其他几个嫂嫂都生过孩子,但也不像黄孟氏这么折腾,是以,黄梦露也担心的很,这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这要是出了问题,她可怎么和她四哥交代。

    黄孟氏闻言摇了摇头,这会儿是吐得胆汁儿都出来了,哪里有什么想吃的,况且厨房做的饭菜,不是这样汤就是那样汤,寡淡的很。

    黄梦露见她摇头,连忙皱起了眉头,随即,笑了起来:“对了嫂嫂,我昨天去了百香楼,定了一道菜,今天会送来,等会儿送来了,你尝尝,看喜不喜欢吃,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天天去百香楼给你定。”

    黄梦露是个什么性子,黄孟氏是知道的,一家人都娇宠着她,见她这么为自己着想心里也有些感动,看着黄梦露点了点头:“嗯,那等会儿来了我尝尝。”

    黄孟氏对百香楼的饭菜还是有些期待的,从到了淮南,他们听的最多的就是百香楼的饭菜,只是,不是淮南每个地方都有,她们又是回来祭祖的,总不能专程去训这吃的,那要是给人知道的,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话来。

    其实两人对百香楼的饭菜也不是很期待,毕竟连宫内的宫宴都吃过,还有什么是更好吃的,要知道,天下最好的厨子都在皇宫里。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黄梦露闻声,顿时笑了。

    “嫂嫂,肯定是那菜……”到了。

    黄梦露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响起了黄孟氏贴身丫鬟的声音。

    “夫人,小小姐,朱姨娘来了。”

    原本还以为是佛跳墙来了的黄梦露在听到声音后,脸上的笑顿时没有了,脸上爬上一抹显而易见的嫌弃,儿一旁的黄孟氏,脸上的笑也不由僵了僵。

    “她来干什么,让她走。”黄梦露厌烦的看了眼门口,不耐烦的说道。

第九十六章 伤了身子?

    这丫鬟是黄孟氏的贴身丫鬟,自然是不喜欢朱姨娘的了,尤其是朱姨娘这么得宠,有时候都不把他们家夫人放在眼里,她看着心疼她家夫人心疼的不行,但奈何自己也只是个奴婢,有什么办法呢。

    偏黄孟氏虽是当家主母,但朱姨娘得宠的紧,有些话压根儿就不好说,这话没说着,朱姨娘一个正透风吹,那又是一趟闹腾,但黄梦露就不一样了,在泊安侯府,谁不得敬着哄着这姑奶奶。

    现在黄梦露这么说,心中一喜,笑着出去了。

    丫鬟一走,黄孟氏有些担忧的看了眼门口。

    “梦露,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她过来怕是来和我请安的吧。”

    黄孟氏性子软绵,想着要是朱姨娘回去又在四爷跟前吹枕头风,就有些脑仁儿疼。

    黄梦露虽说和她几个哥哥的关系都很好,但对朱姨娘却是看不上的紧,尤其是看到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就烦的很。

    听见黄梦露这么说,不由皱了皱眉。

    “四嫂,你就是这性子太好了,那朱姨娘,看着都烦,你现在怀孕了,她还巴巴的一个劲儿往前凑,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呢,你就好好休息养胎吧,她要是敢怎么样,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黄梦露的这话才堪堪说完,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就看见黄孟氏的丫鬟站在那里。

    “小小姐,夫人,朱姨娘说,小小姐定的东西到了,过来叫小小姐的。”

    黄梦露正说着,这佛跳墙怎么还没到呢,这会儿就听见丫鬟的话,顿时脸色就不好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她怎么知道的。”黄梦露沉着脸说道,说话间,转头看了眼靠躺在床上的黄孟氏:“四嫂,那我们一起出去吧??”

    黄梦露的话一说完,黄孟氏点了点头,一旁的丫鬟见状,连忙上前服侍黄孟氏起床,不消一会儿,黄孟氏就穿戴整齐了,黄梦露走在前面,丫鬟扶着黄孟氏,就出去了。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黄梦露走在前面,一打开门,就看见朱姨娘在站在门口,顿时就不悦起来,沉声喝道。

    朱姨娘是个美丽的女人,柳眉凤眼,琼鼻小口,腰肢仿佛杨柳吹,娇娇弱弱的,又带着浅浅的妖娆,真真是个美丽的女人。

    朱姨娘听到黄梦露的声音后,弯腰冲黄梦露行了个礼:“小小姐,我想着,小小姐缓和姐姐肯定是要出来的,在门口等着请安。”

    说着,看向黄梦露身后的黄孟氏。

    “姐姐可大好了,妹妹看姐姐的脸色不大好啊,姐姐可要保重啊。”

    朱姨娘的话轻声细语的响起,让人寻不着半点错处,黄孟氏就是再不喜欢她,也强扯出一个笑来。

    “我没事,妹妹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吧,以后也不用天天来请安。”

    黄梦露直接是冷哼一声,理也没理朱姨娘直接就走了。

    黄梦露走在前面,黄孟氏冲朱姨娘点了点头,就跟着黄梦露离开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朱姨娘殷红小巧的唇,勾了勾,转身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外卖的人站在院子里,等了好久才等到黄梦露出来,见黄梦露出来,连忙走了前去,冲黄梦露行了个礼:“可是泊安侯府上的小小姐。”

    黄梦露闻言,颔首点了点头。

    “嗯,你交给门房的人不就可以了。”黄梦露看着等着的人,不满的说道,交给下人给他们拿进去就好了,还要让他们出来,这不是折腾人吗?

    那送外卖的闻言,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单子来:“我们外卖,是有要求的,为了保证食物的安全性,必须交到客人的手上,而且要客人签了字才行的。”说着将那单子递到了黄梦露的面前。

    “麻烦小小姐了。”

    原本还有些布满的黄梦露,听到送外卖的解释后,脸色才好了不少,想想也是,虽说府上的人不一定有这么大胆子,给她的食物里做什么手脚,但这样不敬他人的手也是要安全很多。

    思索间,从那人的手上将单子接了过去,拿起随身携带的印章递给后面找来的清脂。

    “把印章盖上给他。”

    说着,扫了眼侯在一旁的人。

    “把这个给我拿到大厅去,让人准备些米粥和碗筷,我和四嫂要吃早膳。”

    说完,就和黄孟氏往大厅去了。

    “梦露,这个菜怎么叫佛跳墙啊,这个名字可真奇怪,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黄孟氏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佛跳墙被打开了,一阵鲜香的味道从那大大的瓦罐里传了出来,黄孟氏的询问的话没有再说。

    好不好吃?她想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一旁的黄梦露心里也打着鼓呢,听见黄孟氏问她正想着怎么回答呢,就问道了阵阵的鲜香味儿。

    要说,黄梦露是常常出入宫廷宴会,山珍海味吃了不少,就是家里请的厨子,那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厨子,宴客时做的菜那也是让人夸赞的,可在闻到这佛跳墙后,愣是觉得,之前吃的那些美食都怕是白吃了。

    “这佛跳墙闻着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了。”

    黄孟氏闻着这味道,说也奇怪,原本是吃什么都想吐的她,就是闻着油星味儿也觉得难受,闻到这味道竟不觉得,便勾了勾嘴角说道。

    黄梦露闻言点了点头,一旁候着的丫鬟们早就上前给两人布菜了,待菜布好,两人有些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百香楼里,外面将佛跳墙一送走,白玉准备再去睡个回笼觉,刚走到半道上,就看见季临渊从里面走了出来,白玉下意识的就想要往一边跑,这才刚刚转身,就听见季临渊的声音响起。

    “嫂嫂,早啊,这是要去哪儿??”

    白玉听见季临渊的声音后,愣愣的转身,看着季临渊讪讪的笑了笑:“早,早啊,我这事要出去看看呢,准备出去走走,听说这临阳现有个红枫山,上面的景色还不错,准备去看看。”

    白玉这话一说完,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那个红枫山是什么鬼,她什么时候要去看枫叶了,她是要回去睡回笼觉好吗??

    说话间的功夫,季临渊已经走到了白玉的面前,看着白玉,狭长的双眼,眼波一转落在白玉的身上。

    “是吗?这个红枫山是还不错,嫂嫂想去看,我就陪你去看吧。”说着,季临渊顿了顿,凑到白玉的面前。

    “只是,嫂嫂,我看你是往里面走的,见到我就跑,你不会是在躲着我吧??”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沉着脸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季临渊:“谁要躲着你啊,我说,你能离我远点不??”

    白玉压下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说道。

    她家这小叔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昨天起就喜欢往自己的面前凑啊,不知道她经不起诱惑吗?这简直就是在逼她犯罪啊。

    这样想着,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却不想,季临渊见状,笑了,站直了起来,看着白玉。

    “走吧,嫂嫂不是要去红枫山吗?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着,也不听白玉怎么说,直接拉着白玉肩上的衣服,仿佛像拎一只小狗一般,拉着白玉就往外走,对此,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开,最后只好认命的跟着季临渊出门去了,心中只觉得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两人和季大牛说了声,然后和掌柜打了个招呼,就坐着马车,准备往红枫山去了。

    却不想,这两人才刚刚上马车,正准备走呢,一辆华丽的马车猛然停在百香楼的门口,马车后乌央乌央打的跑出来十来个人将百香楼围了起来。

    “让白玉给给我出来。”

    白玉和季临渊两人刚上马车,就听见一个带着怒气的娇喝声,响起,白玉闻言不由皱了皱眉,打开了车门,就看见黄梦露正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小二上前正要和她解释,就给她一巴掌扇了过去。

    “黄小姐,你可真是好大的阵仗,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见状,目光骤冷,从马车上下来,幽幽的看向黄梦露。

    “什么意思,你做的好事,我四嫂要是又个三长两短,你贱命一条,怕是赔不起,我要你整个百香楼赔命。”

    黄梦露一见到白玉,愤怒的说道,说着,手一抬:“给我把这个贱女人抓起来,带回别院去。”

    想着,还躺在床上的黄孟氏,黄梦露只觉得怒火中烧,四嫂和她肚子里的孩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可怎么和她四哥交代。

    “这位黄小姐,可真是好大的口气,一开口就要整个百香楼的命,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没有王法了?”

    黄梦露的话才堪堪说完,季临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话间,季临渊走到白玉的身边,将白玉护在了身后。

    原本怒火中烧的黄梦露在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顿时越发的愤怒了,下意识的就想要开口说她就是王法,却冷不丁的看到了季临渊的样子,顿时怔住了。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人??

    尤其是那眉眼,入鬓的长眉,狭长的双眼,眼尾微微上挑,仿佛一眼,就能让人溺毙在其中一般,身上更是带着一种难言的气势,儒雅温和,中又带着一阵阵凌厉的气息,让人不由为之沉迷。

    京中好儿郎无数,但她家四个哥哥依旧是各种储翘,就是比起当今太子,那也是不遑多让的,原本她以为,时间的公子哥大概也就都那样了吧,可在看到季临渊后,才知道,这世间竟还有这样好看的人。

    被带来的家丁见季临渊将白玉护在了身后,原本以为黄梦露会让他们将这个男人一起拿下的,可却没听见自家小小姐的声音,心中有些犹疑,一转头就看见黄梦露怔在那里。

    离黄梦露近的家丁见状,低低的叫了一声。

    “小小姐,这人还拿不拿??”

    黄梦露被这么一叫回过神来,看着季临渊将白玉护在身后,只觉得碍眼的不行。

    “把白玉给我带回去,别伤及无辜。”

    听到黄梦露的话,家丁就准备动手,冷不丁的听到黄梦露后面的话,不由怔了怔。

    别伤及无辜??他们家小小姐什么时候眼里还有无辜了??

    思索间,目光落在季临渊身上,顿时恍然。

    随即,就要去抓白玉。

    “你们要干什么,不准动我师傅。”

    季大牛在里面听到动静,出来就看到门口围着这么多人要抓白玉,连忙跑了出来,大喝一声。

    这正准备抓白玉的家丁们,听到声音后,顿了顿,见状分了几个人过去,就要对季大牛动手,白玉见状,不由皱眉。

    “大牛,你别动,师傅的事,师傅会解决。”

    说着,看向黄梦露:“黄小姐,既然你说了不要伤及无辜,就请你让你的人,不要动手,至于我,我相信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跟你走就是了。”

    说着,伸手拉了拉季临渊的衣袖:“在家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黄梦露见白玉自己愿意跟她走,又不想在季临渊面前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伸手让正准备动手的家丁停下来,目光落在白玉拉季临渊的手上,目光骤然一缩。

    “算你识相,赶紧走。”

    白玉闻言就要转身,却猛地被季临渊抓住,手心温热的触感让白玉微微一愣。

    “我和你一起。”

    季临渊低沉的声音响起,让人听不出这其中的情绪,白玉闻言下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就要反驳,却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不然我就不让你走。”

    泊安侯府养出来的人,就没有一个好的,嫂嫂这去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让她一个人去,季临渊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白玉从来没见过季临渊如此坚定的模样,见她这样,不由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走吧走吧,一起就一起。”

    说着,转头,看了眼季大牛和掌柜等人,红唇微张,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西郊别院里,此刻所有人忙成了一团,白玉同黄梦露来到一个小院儿门口季临渊由始至终的牵着白玉的手,站在她的身边。

    白玉的鼻子很灵敏,不过刚到门口,就问道空气里飘着阵阵血腥味,不由皱了皱眉,目光扫过一旁的人,只见所有人都神情紧张的站在这里,双眼都紧紧的盯着那紧闭的房门,联想着空气里的血腥味,白玉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了猜测,随即又平静下来。

    等了良久,那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丫鬟双眼通红的送着一个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夫,我四嫂怎么样??”

    大夫一出来,黄梦露连忙走了前去,焦急的问道。

    只见黄梦露的话一说完,那老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孩子没保住,大人伤了身子,以后恐怕也难再孕了。”

    大夫的话一说完,黄梦露不由打了个趔趄,送那大夫出来的丫鬟,在听到大夫的话后,顿时整个人都懵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小姐,你可要给少夫人做主啊。”

    老夫人和夫人那边,已经送信去了,但是要什么时候才到这里,他们谁也不知道,整个西郊别院里能做这个主的就只有黄梦露了。

    丫鬟的声音让黄梦露回过神来,只见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狠历的看向白玉,两步走到白玉的跟前:“贱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说着,抬手就要往白玉的脸上招呼去。

    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到白玉的脸上,黄梦露的手却被一只修长的大手给擒住了。

    “黄小姐,你四嫂的孩子没有了,你就算在我嫂嫂头上,是不是太荒谬了,我嫂嫂还能把手伸到你们别院里来,弄掉你四嫂的孩儿?”

    季临渊冷冷的看着黄梦露沉声说道。

    黄梦露的手被季临渊这么擒住了,莫名的娇俏白皙的脸蛋微红,有些羞怯的看了季临渊一眼,随即目光一转落到白玉的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恨意来。

    “我嫂嫂,是吃了她做的佛跳墙才出事的,不是她害了我嫂嫂的孩儿,是谁??”

    白玉之前就猜到了,这会儿听到黄梦露的话后,也算是确定了,她伸手扯了扯季临渊的衣裳。

    “临渊,放开黄小姐,男女授受不清。”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松开了黄梦露的手,随即伸手从袖间拿出一块手帕来,擦了擦手,这一动作,让站在季临渊面前的黄梦露脸色骤变,原本明艳的脸庞,顿时变得扭曲起来。

    “黄小姐,佛跳墙里,没有能致人滑胎的食材,少夫人滑胎不可能是因为,吃了佛跳墙的缘故。”

    佛跳墙里的食材是大补之物,但却没有能致人滑胎的食材,孕妇是不能多吃,但也是不能多吃,少吃一点还是可以的,根本就不可能吃一次就滑胎了。

    黄梦露原本就因为季临渊的动作,愤怒无比,这会儿听到白玉的话后,越发的愤怒,正要发作,却听见那紧闭的房门再次被打开,孟嬷嬷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孟嬷嬷两步走到黄梦露的跟前。

    “小小姐,烦请你到大厅处理这件事情吧,少夫人她在听面,醒来要是听见了……”孟嬷嬷的话没有说完,眼睛却红了。

    大夫的话她自然是听见了,一想到她家小姐,以后再也不能生了,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以后她家小姐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黄梦露正想发作白玉,经孟嬷嬷这么一说,也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冲一旁的丫鬟婆子们使了个眼色,随即就往大厅去了。

    白玉见黄梦露往大厅去了,也不等丫鬟婆子们动手,直接跟着黄梦露去了,这些人一走,孟嬷嬷转身进了屋子,不消一会儿又出来了,对着一旁黄孟氏的贴身丫鬟,沉声说道:“看好少夫人,我去去就来。”

    说完,孟嬷嬷跟着去了大厅。

    大厅里黄梦露冷眼看着白玉,神色阴冷:“来人,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拿下。”

    此刻,黄梦露的脑子里来来回回闪现的都是季临渊之前在小院儿里嫌弃的神情,她已经不止是在为黄孟氏的孩子没了在生气了。

    一旁的丫鬟婆子们在听到黄梦露的声音后,两步走到了白玉的跟前,伸手就要去抓白玉,季临渊见状,就要将白玉护在身后,却别白玉给拉住了,看着过来抓自己的婆子们,冷冷的笑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人家压根儿就没想着要知道到底黄孟氏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既然她一心要那自己出气顶缸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思索间,婆子们就动手了,婆子们一动,白玉也动了,伸手拎起裙角,抬脚冲着离自己最近的婆子就是一脚,随即拳头一扬就揍在了其他婆子身上,顿时大厅里就响起了婆子们吃痛的声音。

    随着白玉的动作,大厅里的痛呼声越发的多了起来,眨眼间的功夫,去抓白玉的几个婆子,就倒在了地上。

    “黄小姐,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怕是没想找到你四嫂孩子没有的真凶吧,还是说,你是要包庇真凶,我都说了,你家四嫂的孩子不是我害没了的,你不去找凶手,却在这里找我麻烦,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跟在他们后面来的孟嬷嬷刚走到大厅处,就听见白玉的话,不由顿了顿,走到了大厅,噗通一声跪在了黄梦露的面前。

    “小小姐求你给少夫人做主,彻查真凶。”

    黄梦露原本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整个人都气的不行,分明她就是凶手,还有什么真凶??可随即孟嬷嬷的话又响了起啦,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孟嬷嬷这话不是说,她觉得凶手不是白玉吗?思索间黄梦露的神色阴沉了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孟嬷嬷。

    “孟嬷嬷,这个贱民就是害的嫂嫂流产的凶手,你放心,本小姐不会放过她的。”

    孟嬷嬷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心顿时就沉了下去,小小姐这是不打算追究了??

    思索间,孟嬷嬷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黄梦露:“小小姐,这位小娘子和我们少夫人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还少夫人,我不信就一道菜就能吃的少夫人流产了,还能伤了身子。”

    在孟嬷嬷看来,能伤了身子的东西,那都是药,虎狼之药,她不信就一顿饭菜就能吃成这个样子。

    黄梦露心里正气着呢,满脑子里都是之前季临渊一脸嫌弃的样子,听到孟嬷嬷这话后,顿时脸色就黑了下来。

    “孟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有意包庇凶手不成。”

    别看黄梦露和黄孟氏交好,那只是她愿意的时候,她不愿意的时候,整个泊安侯府,她想怎样就怎样。

    孟嬷嬷听到黄梦露这话,猛地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小小姐,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只是想让小小姐看在平日了和少夫人交好的份儿上,这位小娘子和少夫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害她,害了她伤了身子,她有什么好处,她有不是四爷房里的人……”

    孟嬷嬷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人脸色都微微的变了,这话,他们要再听不出门道来,他们的脑子就是白长了,孟嬷嬷这话的意思,就差明说害了少夫人的人就是四公子房里的朱姨娘了。

    黄梦露被孟嬷嬷这么一说,顿时也愣住了,她也不蠢,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关系,要说动机还真是只有朱姨娘有。

    思索间,黄梦露沉下了脸,转头看着一旁的丫鬟:“去把朱姨娘给我请出来。”

    不消一会儿,朱姨娘就迈着款款的步子,婀娜多姿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过小小姐,不知道小小姐让妾身来可有什么事?”

    “朱姨娘,你为什么要害我家少夫人。”

    朱姨娘的话一说完,孟嬷嬷直接就开口了,看着朱姨娘的目光猩红,要不是还有黄梦露在,孟嬷嬷这会儿恨不得撕了这朱姨娘。

    她不相信,她家小姐滑胎和这个贱人没有关系。

    朱姨娘听到孟嬷嬷的话后,愣了愣,随即疑惑的看向孟嬷嬷:“孟嬷嬷这是什么意思??姐姐滑胎了?”

    说着,皱起那好看的柳叶眉,看着孟嬷嬷:“孟嬷嬷你怎么能这么说,姐姐滑胎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一直在我的院子里,姐姐的吃穿用度都是你经手的,你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

    孟嬷嬷一见到朱姨娘的样子,就想到了那些无数个四公子被她用这样的把戏请走后,她家小姐一个人在房间流泪的样子,顿时只觉得,心口发痛,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坐在那里的黄梦露就开口了。

    “好了,来人,让人去搜朱姨娘的院子,吧佛跳墙拿出来,让大夫验验。”

    孟嬷嬷闻言,猛地冲黄梦露磕了两个头:“小小姐,让我带人去搜朱姨娘的小院儿吧。”

    黄梦露见她这么说,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朱姨娘见状,却仿佛没听见黄梦露他们的话一般,坦然自若的站在那里,一旁的白玉见状,心中也有些疑惑起来。

    她自己做的菜,她自己了解,肯定不是因为那道佛跳墙引起的流产,那肯定就是有人陷害了,看他们这样子,肯定都是怀疑这个朱姨娘了,可朱姨娘的样子,压根就不像害了人的样子,那么镇定。

    思索间,就已经有丫鬟将佛跳墙端了出来,一旁站着的大夫,见状,也不用黄梦露吩咐,两步上前,检查起佛跳墙来,大夫端起佛跳墙闻了闻,随即又尝了尝,顿时双眼就忍不住亮了,但随即也想到自己现在正在检查这菜呢。

    随即有些不舍的放下手里的菜,然后又检查了一下碗,和一旁的粥,良久,那大夫才转身看向黄梦露。

    “小姐,这两个碗里有棘迷草,这棘迷草是虎狼之药,那夫人就是因为这个才滑胎的。”

    大夫指着装着佛跳墙的两个小碗,沉声说道。

    大夫的话一说完,黄梦露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说,本小姐吃的那一晚也有??”

    黄梦露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随着黄梦露的声音响起,站在一旁的大夫,点了点头:“不过小姐大可以放心,这个只对怀有身孕的人有影响,您吃了对你身体并没有太大的危害。”

    黄梦露在听到这大夫说这棘迷草是虎狼之药后,顿时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好了,想着自己还没成亲,要是落下什么后遗症的话可怎么办?随即在听到大夫说,只针对孕妇,对她并没有什么危害,才放下了心来。

    随即将目光放到白玉的身上,正待开口,原本带着人去搜院子的孟嬷嬷他们就出来了。

    只见孟嬷嬷怒气冲冲的走在一干人之前,看向朱姨娘的目光都充满了怒火。

    “小小姐,求你给少夫人做主。”

    孟嬷嬷走到大厅,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手里拿着一个娃娃递到了黄梦露的面前。

    黄梦露看着被孟嬷嬷拿在手里的娃娃,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你把这起子肮脏的东西拿到本小姐面前来干什么??这是从朱姨娘小院儿里搜出来的??”

    黄梦露沉着声音问道。

    孟嬷嬷闻言,点了点头:“对,小小姐,这布偶的背上写的是少夫人的八字,和名字,那针就扎在肚子上,小小姐明鉴,一定要给我家少夫人做主啊。”

    黄梦露闻言,猛地将目光放在了朱姨娘的身上:“朱姨娘,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说着,厉喝一声:“来人,朱姨娘用这起子肮脏的东西陷害少夫人,给我抓起里,关到柴房去。”

    黄梦露的声音落下,一旁的丫鬟婆子们,却有些犹豫不敢上前,倒是跪在地上的孟嬷嬷见状,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拎住了站在一旁的朱姨娘。

    朱姨娘见状往旁边躲了躲,却没躲的过去。

    “小小姐,这布偶根本不是我做的,我的房间的没有这样的东西,我是……。”

    朱姨娘的话没有说完,抓着她的手猛地用力,就听见朱姨娘吃痛的惊呼一声,孟嬷嬷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听见朱姨娘的声音,二话没说,拖着朱姨娘就要往厨房去。

    这时候,原本紧闭的院儿门,嗵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第九十七章 强行背锅???

    正扭着朱姨娘的孟嬷嬷听到声音后,下意识的顿住了,往门口一看,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心下一急,扭着朱姨娘的手就要往柴房走。

    “老东西,给我放开柔柔。”

    一个身着湖蓝色锦衣,头戴玉冠的年轻公子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泊安侯府的四少爷,也就是黄梦露的四哥,黄一航,此刻黄一航一见到孟嬷嬷扭着朱姨娘,顿时睚眦欲裂,气急败坏的跑了过去,照着孟嬷嬷就是一脚。

    “老刁奴,谁给的你胆子,敢碰朱姨娘。”

    黄一航那一脚是卯足了力气的,照着孟嬷嬷额后背上一踢,就把孟嬷嬷踢在了地上,顿时就见孟嬷嬷苍白着脸,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柔柔,你没事吧?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黄一航,一脚将孟嬷嬷踢在地上后,连忙将朱姨娘搂在了怀里,焦急的问道。

    随着黄一航的声音响起,一旁坐着的黄梦露也回过了神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抿了抿唇,一脸不高兴的看着黄一航。

    “四哥,你这是干什么?”

    黄一航,听到黄梦露的声音后,才吧目光从朱姨娘的身上挪开。

    “小妹,你怎么不管管这老刁奴,让她这么对柔柔。”

    黄一航和黄梦露俩的年纪相近,小时候,基本是黄一航带着黄梦露满到处玩儿,所以两人的感情是最好的,原本黄一航,一进门就直接往朱姨娘那里去了,黄梦露的心情就有些不好了,这会儿又听到黄一航这么说,黄梦露的娇俏的小脸顿时就拉了下来,沉着脸看着黄一航。

    “四个,你这样说是在怪我咯?”

    说着看了眼被黄一航搂在怀里柔柔弱弱的朱姨娘:“刚刚你不是在问,是谁欺负了她要给她报仇吗?”说话间,黄梦露伸手指了指自己:“喏,就是我了,你是想打我一顿呢,还是想怎么样。”

    说着,黄梦露傲娇的扬起了下巴。

    原本还想着要给朱姨娘报仇的黄一航,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脸色顿时变了变,有些无奈的看着黄梦露。

    “小妹,你是我小妹,四哥永远都护着你,怎么舍得对你怎么样。”

    黄一航看着黄梦露扬着下巴的样子,轻叹一声,也是无奈的很。

    黄梦露心里原本心里有些不高兴,这会儿在听到黄一航的话后,心里顿时好受了不少,脸色也好了不少。

    “哼,这还差不多。”

    说着,扫了一眼,被黄一航护在怀里的朱姨娘:“四哥,怕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人把朱姨娘关到柴房吧。”

    “四嫂的孩子没了。”

    原本还搂着朱姨娘的黄一航,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愣住了,原本搂着朱姨娘的手,紧了紧,沉声道:“怎么回事??”

    黄梦露见状,将那个写着黄孟氏生辰八字的布偶往黄一航身上一扔:“你自己看看,你那个朱姨娘做的好事。”

    黄一航抬手将布偶接在手里,顿时就变了脸色,转头看着被他搂在怀里的朱姨娘:“是不是你做的??”

    黄一航的话一说完,黄梦露轻呲一声,不管是谁,只要脑子没有坏都不会承认的吧?

    果不其然,在听到黄一航的问话后,朱姨娘擒着柳眉,摇了摇头:“四爷,不是我做的,这个布偶不是我的,姐姐的孩儿也不是我弄掉的,四爷你要相信我。”

    朱姨娘正的本就柔柔弱弱的,这会儿,柳眉微皱,双眼含泪的样子,看着好不可怜,让人越发的心生怜惜起来。

    朱姨娘说着,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白玉身上:“是她,是她害了姐姐的孩儿,是她做的菜,姐姐吃了才会滑胎的。”

    白玉听到朱姨娘的声音后,不由抽了抽嘴角,看向朱姨娘的眼神都不好了。

    虽说,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朱姨娘不是凶手,至于原因,白玉是真不相信那么一个布偶就能让人流产了,同时,真的,这个手段是真的太拙劣了,白玉一眼都能看出来是这个孟嬷嬷搞的鬼。

    黄一航原本就不相信这事是朱姨娘做的,这会儿听朱姨娘这么一说,黄一航猛的转头,将目光放在了站在一旁的白玉身上,眸光骤然阴冷下来。

    “来人,给我把这个害的少夫人滑胎的女人给我抓起来。”

    随着黄一航的一声大喝这下出来的不是几个丫鬟婆子了,从外面涌进来一群家丁来,直接就要往白玉的身上扑,白玉见状眸光骤然一冷,冷哼一声,直接一脚踢翻了离自己最近的家丁身上。

    “四少爷真是好样的啊,一个姨娘,说什么就信什么,我们就一个做菜的,为什么要害少夫人的孩子,我看四少爷就是想找个替死鬼,好把朱姨娘替下来吧。”

    黄一航是没想到白玉竟然还会还手,不由愣了愣,最后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整个人僵了僵,却没有说话。

    孟氏的孩子没了,那总得有个人为孟氏滑胎这件事负责,不能是朱姨娘,那就只能是白玉了。

    白玉一见黄一航没有说话,心里哪里还不知道这人是要让自己背锅呢。

    “四少爷,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这个小娘子害的,她为什么要害少夫人的孩子,她和少夫人无冤无仇,害了少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好处?”

    被黄一航踢倒在地上的孟嬷嬷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跪在了黄一航的面前。

    不管她家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是不是这个做饭的小娘子做的,这事儿现在都不能是她做的。

    如今小姐已经伤了身子,以后再也难有子嗣了,朱姨娘本就得宠,这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若是不能借此机会除了朱姨娘,那以后怕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原本想着小小姐和她家小姐关系不错,而且也讨厌朱姨娘,说不定能帮她一把,帮着除了朱姨娘。

    只要祸害她家小姐的罪名落在了朱姨娘的头上,一切成了定局,那等老太太他们回来,朱姨娘的日子也就到了。

    事实上,小小姐也确实帮了她一把,可是谁想到半路四少爷杀了出来,如今这意思是要让这个小娘子背锅了,她怎么能就这么看着。

    说话间,孟嬷嬷哀求的将目光放在了一旁坐着的黄梦露身上。

    到底,黄梦露也知道孟嬷嬷的意思,想着黄孟氏那软绵的性子,如今又伤了身子,以后怕是难得她四哥的喜欢了。

    再看看护着朱姨娘的黄一航,最终没有出声。

    到底是她四哥,四嫂的身子已经是不行了,要是有朱姨娘为四哥生个儿子也是不错的。

    她总不能为了一个四嫂,就把从小疼爱他的四哥心伤了。

    黄一航已经打算好了,既然需要有人为黄孟氏滑胎这件事做个交代,那就让这个做菜的来交代好了,可谁曾想这个老刁奴竟然这么不识趣。

    “你的意思就是说,不是她,是柔柔是吧。”

    黄一航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孟嬷嬷,声音冷的仿佛能结冰一般。

    他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老刁奴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在说害了孟氏胎儿的是它怀里的柔柔呢。

    孟嬷嬷闻言没有出声。

    黄一航见状,目光一扫。

    “来人,给我把这老刁奴给我拖下去,反了天了不成。”

    说话间,目光放在了白玉和季临渊的身上。

    “既然你们谋害了本公子的孩儿,那就给本公子的孩儿赔命好了。”

    白玉听着黄一航的声音,眸光渐冷,一旁站着一直没有出声的季临渊,冷然的看着黄一航,看到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围着白玉,眸光冷凝起来,知道黄一航这是不抓住白玉,不会罢休了。

    一直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

    既然,黄一航一心要拿下嫂嫂,顶罪,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反正早晚都是要和泊安侯府为敌的,那么早晚也就没有什么不一样了。

    正在季临渊要动手,大厅的门口,传来一个虚弱的厉喝声。

    原本被架着的孟嬷嬷在听到声音后,猛的抬头,看到大厅门口那抹虚弱的身影后,顿时挣扎了起来。

    “少夫人,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好好躺着。”

    说话间,猛的将目光看向一旁扶着黄孟氏的丫鬟。

    “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少夫人的吗,怎么让少夫人出来了,以后要是作下病根儿怎么敢。”

    那丫鬟被孟嬷嬷这么一喝多事眼眶都红了。

    “嬷嬷,你就别说她了,是我要出来的,我总归要来看看,但是害了我孩儿的人是谁。”

    说着,黄孟氏将目光放在架着孟嬷嬷的几个人手上,目光微沉。

    “还不快放开孟嬷嬷。”

    黄孟氏许是因着小产的缘故,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虚弱,可一直架着孟嬷嬷的两个家丁,在听到黄孟氏的话后,怔了怔,在看到黄孟氏冷凝的眼神,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他们是泊安侯府的人,对黄孟氏多少还是知道的,性子好,很好说话,也很少责罚人,可是此刻,原本虚弱无比的她,看起来却让人脊背发凉。

    那静静地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一旁的黄一航是不曾想黄孟氏这会儿还能出来,看着孟嬷嬷被放开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来干什么?”

    黄一航有些不满的问道。

    黄孟氏在听到黄一航的话后,勾了勾唇,笑了:“不来,就让四爷你因为一个姨娘就处置了我的奶嬷嬷?”

    “嬷嬷和我情如母女,你因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就要处置了她,你把我置之何地?”

    “四嫂,四哥没有要处置孟嬷嬷,你这会儿出来以后落下病根儿怎么办,快回去休息吧。”

    黄梦露见黄孟氏一处来就和她四哥杠上了,连忙上前说道。

    黄一航,一听到黄孟氏的话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要知道黄孟氏可从来没有这么和他说过话,她这话分明就是在责问自己。

    正要开口,就听见自家小妹的声音响起,顿时将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却不想,黄孟氏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病没有顺着台阶就这么下了,回去休息,而是让身边扶着自己的丫鬟将她扶进去。

    此刻孟嬷嬷已经让人给松开了,忍着背心的痛,疾步跑到了黄孟氏的身边,伸手扶着黄孟氏。

    “少夫人,我们回去吧,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这会儿,有黄孟氏在这里,孟嬷嬷已经顾不得朱姨娘了,心里也知道有黄一航在,朱姨娘肯定是除不掉了。

    却不想,黄孟氏在听到孟嬷嬷的话后,摇了摇头,伸手扶着孟嬷嬷的手。

    “我的孩儿没有了,用完知道,是谁害了他,嬷嬷,扶我进去坐坐。”

    孟嬷嬷在听到黄孟氏的话后,顿时双眼就红了,劝阻的话也没有再说,扶着黄孟氏往黄梦露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到底是刚刚小产,走这么一段路下来,额头上顿时就蒙上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来。

    “孟氏,你没听到小妹的话吗?让你回去休息,你别在这儿给我闹腾了,你要看看害你孩子的凶手。”说着猛的伸手指向站在一旁,被家丁围着的白玉。

    “那就是凶手。”

    黄孟氏顺着黄一航的手看过去,就看到了白玉,不由冷笑了一声。

    “这位可是百香楼的老板?”

    白玉站在那里,心里不耐烦的紧,她是对这院子里的事儿半点兴趣也没有,可是偏偏就是有人不让她走。

    听到黄孟氏的话后,点了点头。

    “我就是百香楼的老板,也正是做这佛跳墙的人,只是少夫人,你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是我害的。”

    这句话她是说了无数遍了,可愣是没人信,或者不是没人信,而是不愿意信,天知道她是有多冤枉,她压根连黄孟氏认都不认识,更别说她怀孕了,这事儿她怎么知道。

    她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要报复社会,才来搞掉她的孩子。

    “我知道,不是你。”

    黄孟氏虚弱的声音响起,她连这人认都不认识,更别说知道他怀孕了,来害她,就是真要害她,也不会这么没脑子,在自己做的东西里下药,这事发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孟氏,你是什么意思?不是她是谁,难不成,你也以为是柔柔?”

    黄一航一听到黄孟氏的话后,沉声说道。

    黄孟氏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听到他的话后,冷笑:“妾身不敢,只是,没凭没据的,总不能冤枉了人家老板。”

    说着,黄孟氏也不看黄一航,看了眼缩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大夫。

    “大夫,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流产的,是不是因为那佛跳墙的原因。”

    大夫被点名,哆哆嗦嗦的走了出来,看着黄孟氏,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那个,夫人是因为棘迷草。”说着,伸手指了指那装着佛跳墙的瓦罐,和装有佛跳墙的碗里。

    “老夫不知道佛跳墙是什么,不过那道菜里面,就有棘迷草。”

    “瓦罐里也有??”

    黄孟氏听到大夫的话后,沉声问道,和孟嬷嬷一样,孩子没了黄孟氏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朱姨娘,若是只有碗里有,那就肯定不是白玉做的,因为,只有别院里的人才有机会碰到碗筷,可瓦罐里竟然也有。

    瓦罐一开始就是她他们的面前打开的,不会有人有这个机会往里面下药,不可能是百香楼的老板做的这件事,可瓦罐里怎么也会有药。

    思索间,黄孟氏没有出声,一旁的黄一航冷笑一声,正准备开口。

    一旁的白玉见状冷笑一声。

    “这样的把戏太明显不过了,有人先往碗里下药,等少夫人这里出事了,大家都忙了起来,趁人不注意在往瓦罐里下药。”

    “不可能,出事的时候我让清脂将佛跳墙看了起来,不可能有人靠近这个菜的。”

    白玉的话一说完,黄梦露就气势汹汹的反驳。

    好歹她也是泊安侯府的小姐,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也是知道的,是以,在黄孟氏一出事,她就让人把东西看管起来了,绝对不可能有其他人靠近他们今天的吃食。

    白玉在听到黄梦露的话,笑了。

    “是,不会有其他人,但是也总有人靠近吧。”言下之意就是清脂和黄梦露身边的人了。

    黄梦露早就看白玉不顺眼了,这会儿听白玉这么说,顿时就怒了。

    “你的意思是我身边的人下的手??”黄梦露咬牙切齿的说道。

    “贱妇,你乱说什么呢,小妹和孟氏感情最好,怎么会害她。”

    黄家的几个儿子,对黄梦露都是娇宠的不行的,这会儿黄一航见白玉这么说,哪里还忍得住,怒斥了一声。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

    原本黄一航就是打算的让白玉为这事儿负责,可中间黄孟氏跑了出来这会儿,还竟然污蔑起他小妹来,他哪里还能忍

    黄孟氏听到黄一航的话后,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起来,放在椅子上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抬眼看向黄一航,就见他搂在怀里的朱姨娘正娇柔的冲她笑,那眼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顿时,黄孟氏只觉得喉间微甜,她狠吸了口气压下喉间的不适。

    “四少爷,妾身想请清脂他们过来问问。”

    黄孟氏,喝住了想要动手抓白玉的人,看着黄一航说道。

    这个别院儿里现在没有人可以给她做主,,哪怕她知道害她孩子的人肯定就是朱姨娘,但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黄一航一心护着朱姨娘,今天要是让人抓了百香楼的老板娘,那朱姨娘就是彻底的摘脱了,就是等老太太他们回来,那也是定局了。

    其实黄孟氏有这个要求,本来就是没错的,但关键的是,清脂是黄梦露身边的人,黄孟氏这么问算是踩了雷了。

    果不其然,黄孟氏的话才堪堪说完,黄梦露和黄一航兄妹俩的脸色都黑了下来。

    “孟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小妹?”

    黄一航是彻底的炸了,要说朱姨娘是他的心头好,那黄梦露就是他的逆鳞了,黄孟氏这次是两样都碰了,黄一航对黄孟氏彻底的没了好脸色。

    “我怀疑的不是梦露,我怀疑的是她身边的人?”黄梦露,看着黄一航的样子,心中越发的冷凝起来。

    “四嫂,清脂是我身边的人,你怀疑她就是怀疑我。”

    良久,黄梦露说出这么句话来,黄一航听到黄梦露的话后,转头看了眼大厅里的丫鬟婆子们。

    “将少夫人带回去好好休息,身子没好全就别让少夫人出来,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就等着被发卖吧。”

    黄一航这会儿是怒火中烧,连看也不在看黄孟氏一眼。

    黄孟氏在听到黄一航的话后,笑了起来。

    “黄一航,你今天护得了朱姨娘,我就不信你一辈子都能护得了她,天理昭彰,总会有报应的?”

    黄一航说是让她回房间休息,但分明就是要将她软禁起来。

    “快点,还愣着做什么。”黄一航在听到黄孟氏的话后,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看着那些婆子们低喝一声。

    婆子们哪里还敢再发愣,二话不说就要去请黄孟氏回后院,而之前被黄孟氏喝住的家丁们还是很有眼色的抓白玉去了。

    这次黄梦露没有开口帮黄孟氏说话,在她看来,黄孟氏刚刚的话完全就是没给她面子了,虽说只是怀疑清脂他们,但在她的意识里,怀疑她的人,就是怀疑她。

    既然这样,她还帮着她做什么?

    这边孟嬷嬷无奈的扶起黄孟氏,那边家丁围着白玉正要动手。

    白玉正准备好好松松筋骨,那原本被黄一航踢开就没有关的院儿门,走进来几个人。

    “泊安侯府真是好大的气派啊,真当这天下就没有王法了?”

    一个冷凝,带着怒气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众人在听到这声音后,脸色都不由变了变,黄梦露噌打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黄一航也松开了搂着朱姨娘的手,往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站在门口,别看她穿着破旧,但站在门口却带着难言的气势来,丝毫没有因为身上穿的破旧而有所影响。

    女人身边站着一个老者,手上还扛着天下第一医的旗子,身后则跟着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

    白玉在看到那个扛着旗子的老头儿,顿时双眼一亮笑了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竟是郑元生,郑元生显然也看到白玉在看他,对着白玉就是一阵吹胡子瞪眼的,看的白玉不由觉得好笑。

    黄一航在一旁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闯黄家别院。”

    黄一航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黄梦露就出声了。

    黄梦露这会儿正憋着火呢,就见有人来找茬,顿时就不客气了起来,看着现在门口的几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身后穿官服的男人身上,轻笑了一声。

    “别以为请了个县令来,就了不起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那穿着朴素的女人,仿佛没听到黄梦露的话一般,直接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了白玉的身上,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

    “玉,玉儿???”

    女人的声音带着阵阵颤抖,白玉见状不由疑惑,但随即在看到那个女人和自己差不多一个模子的刻出来的脸后,顿时就明白了。

    这个人,怕是原主的亲娘了。

    白玉虽说已经从夏春芝那里知道了自己的亲娘另有其人,但也没想着有一天能见面,或者说,她压根儿就没想过完找到她的亲娘来。

    这冷不丁的,亲娘就冒了出来,白玉一时间还有些发懵,愣是说不出话来来。

    “来人啊,把这几个人给我赶出去,把这个害了我四嫂孩儿的女人抓起来。”

    黄梦露见这个穿着朴素的女人,找到白玉的面前,顿时就明白了,这是百香楼这个小寡妇请的救兵?

    想到这里,黄梦露看了眼那个穿着朴素的女人,顿时呵呵了,就这样一个女人,还救兵??

    原本准备个白玉动手的家丁们,这会儿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没有动,前面这老头儿个女人他们是不认识,可走在后面穿着官服的人,他们还是认识的。

    家丁们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黄一航,见黄一航没有出声,也都没敢动。

    原本还将目光放在白玉身上的女人,在听到黄梦露的声音后,目光一禀,转头看着黄梦露,最后将目光放在黄一航的身上。

    “黄家老几??”

    女人的声音微冷,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黄一航在听到女人的话后,愣了愣,一旁的黄梦露见女人这态度,顿时就炸了,张嘴就要开口,却被黄一航给拉住了。

    “黄家老四,请问夫人是?”

    黄一航到底是男儿,虽说有时候有些不着调,但大事上还是有分寸的,他见女人穿着破旧,但那浑身的气势,那压不住的威严和贵气,让他的心里有些发怵。

    这样的气势他总觉只在宫里的主子们身上见到过,就是后宫里的娘娘们也没有,想法这里,黄一航的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女人听到黄一航的话后,冷哼一声。

    “你们黄家可真是好气派,还真以为同音皇家,就真的可以一手遮天的不成?”

    女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阵阵威压,黄一航在听到女人的话后,额头上顿时死了一层薄汉来,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这样的话都敢说。

    “夫人,慎言,我们泊安侯府向来本本分分的为人臣子,从来不敢有二心。”

    黄一航的话一说完,女人冷笑一声。

    “我慎言,你们都不慎行,还要别人慎言?”

    黄梦露原本就是被黄一航拉着没开口,在听到自家四哥这么小心翼翼的和女人说话,顿时觉得憋火的不行,一把甩开,黄一航抓着自己的手?不屑的看向女人。

    “我们慎行不慎行,关你什么事,你是这个小寡妇请来的救兵是吧?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还想当救兵。我看你这样,和这小寡妇长得这么像,是她娘吧?”

    说着往女人身上扫了一眼?

    “你是她娘,要想带着这个小寡妇也不是不可以,跪下来求求我,说不准我就答应呢?”

    黄梦露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原本跟着他们过来的县令大人,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不由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梦露,你说什么呢,给我过来。”

    一旁的黄一航,一直没有出声,可他却冷不丁的看到了跟来的县令不住擦着冷汗的样子,顿时心中一禀,连忙将黄梦露给喝住了。

    “这位夫人,舍妹年纪小,你别见怪。”说着,黄一航顿了顿,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白玉。

    “只是夫人若是想要带走这个小寡妇,恐怕不行,她害了我孩儿,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的,还望这位夫人明白。”

    白玉见黄一航再次将黄孟氏滑胎的事算自己头上,不由翻了个白眼。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郑元生。

    “老头儿,他们是一口咬定就是我脑子被门挤了,去害的他们少夫人滑胎,这事儿怕是要交给你了。”

    郑元生一听白玉这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没做就没做,和他们解释那么多干什么。怎么你还怕你亲娘把你带不走还是怎么呢,浪费老头儿我的精神。”

    原本想着,郑元生的医术是棒棒的,让他帮忙把凶手找出来,这样他们也没法子再将这污水往自己身上泼了,却不想郑元生冷不丁的说出这么句话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然而。

    有人比她更不好。

    比如黄梦露。和黄一航,兄妹俩。

    “你是什么意思,老头,你说这话,就是没把我们泊安侯府放在眼里。”

    郑元生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顿时露出了一种宛如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

    站在郑元生旁边的女人,闻言,目光往黄一航和黄梦露的身上一扫,冷冷的笑了。

    “泊安侯府??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不过我也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敢让我玉儿背锅,我倒是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别看此刻女人穿着破旧的素衣,但这话一出口愣是没有人觉得突兀,那凌厉的气势和素衣都压制不住的贵气,无一不在显示,这个女人的身份不一般,饶是后知后觉的黄梦露,此刻也反应了过来。

    白玉看着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的女人,不由抽了抽嘴角。

    原主这亲娘,貌似适合不得了的人物啊?

    思索间,就见那女人,两步走到了放佛跳墙的桌子边上。

第九十八章 身份??

    “棘迷草啊,这样的虎狼之药也有人用,还真是狠毒的心思,这一口下去,孩子没了不说,以后怕是也没有机会再有孕了吧??”

    女人不过端着碗在鼻尖闻了闻,边沉声说道。

    原本被孟嬷嬷扶着的黄孟氏,在听到女人的话后,猛地抬起了头,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良久,她才转头,看着孟嬷嬷,张了张嘴:“嬷嬷,这个女人说的可是真的??”黄孟氏觉得自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开口却只说出了寥寥几个字。

    孟嬷嬷闻言,顿时就红了眼:“少夫人,京都能人名医甚多,总能有法子的。”

    这话俨然就是承认了女人的话了,黄孟氏闻言,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看向黄一航和朱姨娘的目光都闪着凌厉的恨意。

    她这一辈子,就被这一对狗男女给毁了。

    “这有孕的女人吃了滑胎,没有身孕的女人吃了,可也是个好东西呢。”

    女人可不管黄孟氏是什么反应,接着说了起来,原本还心有不虞的黄梦露,在听到女人的话后,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女人。

    “没有身孕的女人吃了会怎么样??”黄梦露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发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女人闻言颔首,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来:“没有身孕的女人吃的嘛,不孕不育!!”

    “你胡言乱语,刚刚大夫都已经说过了,没有身孕的女人吃了没有问题。”

    黄梦露慌了,不可置信的说道。

    站在一旁的黄一航在听到自家小妹这话,心头骤然一跳,想着之前孟氏是和自家小妹在吃早膳,孟氏吃了,滑胎了,那小妹……

    “敢问可有解法??”

    黄一航见目光放在了女人的身上,冲她行了个礼,沉声问道。

    莫名的,黄一航就相信了女人的话,别看她穿着破烂,但却下意识的觉得她要比这请来的大夫要来的靠谱。

    女人在听到黄一航的话后,轻笑出声:“无解,这药性太猛烈了,身子伤了,调理不回来了。”

    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黄梦露,在听到女人的话后,整个人都懵了,顿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是你,你这个贱人,我要你赔命。”

    黄梦露狠狠的盯着白玉,二话没说,走到了白玉的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就要往白玉的脸上扇去。

    站在白玉旁边的季临渊,见状,双眸一缩,抬手钳住了黄梦露的手:“我说过,不要让我看到第二次,黄小姐的记性好像不大好啊。”

    季临渊低沉带着寒意的声音响起,看向黄梦露的目光充满了凉意,说话间,季临渊拽着她的手狠狠一甩,将黄梦露甩的老远。

    “啊……,你!竟然为了一个寡妇和我动手??”

    黄梦露咬牙切齿的开口,对于季临渊黄梦露从一开始见到,就带着异样的情绪,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在她的意识里,只有想季临渊这么英俊的人才能配的上她,无权无势??没关系,这些她都有啊,只要他愿意和她过一生,她就能许他一个平步青云的道路。

    可,谁曾想这个自己格外中意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寡妇和自己动手。

    “黄小姐怕是想差了,你口中这个寡妇,是我嫂嫂,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说道后面,季临渊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柔和,顿了顿,随即冷笑一声。

    “你呢?你一个三番四次想要伤害我嫂嫂的人,你觉得我不该和你动手??”

    “这才到哪儿?这就叫动手了?你怕是没见过真正的动手是怎么样的吧。”

    说道最后,季临渊的声音,仿佛冬天的寒霜,让人不住的发寒。

    黄一航是个护妹狂人,一见黄梦露被季临渊推了这么远,顿时怒火中烧,抬手动了动,仿佛打的什么暗语一般,空气中突然泛着阵阵的杀意。

    “把那个人给我拿下。”

    黄一航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一道灰色的声音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出现在了大厅。

    “四哥别伤害他,把那个贱人给我拿抓来。”灰衣人一出现,黄梦露双眼骤然亮了起来,但随即又焦急的喊道。

    这季临渊可是她看上的人,抓起来就可以了,他会推自己,肯定是因为他听到之前那个女人的话,听到自己不能生育了,所以才这么对她的,想到这里,黄梦露看向白玉的眼色,顿时变得越发的扭曲起来。

    她这被子都因为这个女人毁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不会愿意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回家,这样想着

    这样想着,黄梦露恨不得将白玉剥皮拆骨。

    随着黄梦露的声音响起,白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伸手就要将季临渊拉到自己的身后。

    她会点三脚猫功夫不错,但那也就对付一般人,对于这种高手,她那点功夫完全不够看好吗??

    就在白玉急的不行的时候,一旁的郑元生慢悠悠的从身上的布包里,拿了一个瓷瓶出来,狠狠的往地上一扔,一阵白色的粉末陡然炸开,与此同时,只听见叮的一声,一个身着黑色衣衫的人影冒了出来,架开了那灰衣人的长剑,两人眼看着就要缠斗在一起,却突然松开了手里的长剑,两人都软倒在了地上。

    原本还想着,有暗卫出手,肯定是万无一失的了,却不想中途杀出个陈咬金不说,竟然连剑都拿不住了,黄一航顿时心中骇然。

    看向郑元生和季临渊额目光变得阴沉起来。

    “老东西,你干什么??”

    两人双双倒地,想着之前郑元生摔的那个瓷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郑元生闻言,也不回到他的话,从身上又摸出一个瓷瓶出来放到那个黑衣人的鼻尖下,不消一会儿那黑衣人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季临渊的身前,将季临渊护在了身后。

    白玉看着被黑衣人护在身后的季临渊,顿时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这个人,是临渊的人?

    临渊怎么会有暗卫??

    季临渊站在白玉的身前,许是感受到了白玉的目光,转头看了眼白玉,冲她勾了勾嘴角,没有出声。

    “黄家老四,你可真是好样的,竟然敢动我女儿,你们泊安侯府可真是胆大包天啊,就是不知道你们担不担得起这个责任了。”

    女人冷冽的声音突然骤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黄一航原本就气的不行,听到女人的话后,也顾不得她气势不凡了,再是气势不凡又怎样,他们泊安侯府,乃天子近臣,有几个人动了了他们泊安侯府。

    这样想着,黄一航恍然,他是一开始就不该礼待他们,以他侯府的势力又有几个人能把他们怎么样??

    想到这里,黄一航的态度陡然就变了。

    “这位夫人,你女儿害了我妹妹,这事不能算,就算夫人身世不凡,我泊安侯府也断不可能放过这个害我妻儿,伤我小妹的人。”

    “我想,夫人既然知道泊安侯府,就应该知道,在整个京都,能动我侯府的人,没有几个,这个女人我侯府是要定了。”

    这会儿黄一航倒是响起黄孟氏了,一旁心如死灰的黄孟氏听到黄一航的话后,冷笑一声,没有出声。

    “好啊,我离京多年,竟然不知道区区泊安侯府,竟然有这么大权势了。”

    说着,转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县令,沉声说道:“刚刚我们这位泊安侯府的四公子,说的什么,你可听见了??”

    那县令闻言,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冲着白玉点头:“听见了。”

    说话间,抬眼看了眼黄一航,心中默默为泊安侯府默哀。

    黄一航见女人这么说,冷哼一声,看着看着女人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白痴一般。

    “这位夫人,你不会以为就一个县令就能把我泊安侯府……”怎么样吧?

    黄一航的话没有说完,大开的大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即一群穿金戴银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头发微微发白的老夫人,身边跟着一个中年女人,这两人分别是泊安侯府的老夫人,夏氏,和当家夫人余氏,两人走到门口,见到里面的场景后,最后目光落在了软倒在地上的暗卫,沉下了脸来。

    “这是怎么回事??”

    夏氏的声音有些苍老,却是中气十足,看了眼大厅内的情景沉声问道。

    黄一航和黄梦露,一听见夏氏的声音,连忙迎了上去。

    “祖母,娘亲,这个女人害了四嫂的孩子,害了我,现在她娘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要对付我们侯府。”

    黄梦露,一见到夏氏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两步走到夏氏的身边,就开始告状。

    夏氏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不由一个趔趄。

    “你,说,你四嫂,她的孩子怎么了??”

    “四嫂的孩儿没了。”黄梦露咬了咬唇一脸悲痛的说道。

    说着,伸手指向白玉:“就是她,是她害了四嫂的孩子。”

    夏氏在听到黄孟氏的孩子没有了后,整个人都有些发虚,一旁扶着夏氏的余氏,出声劝了劝,随即,便顺着黄梦露的手往白玉方向看了过去。

    顿时,怔在了原地,扶着夏氏的手紧了紧。

    这个人,这样的长相,怎么会在这里??

    “夏老夫人好久不见。”

    原本背对着大门而站的女人,悠然转身,看着院子里的夏氏,轻声说道。

    夏氏在听到女人的话后皱了皱眉,听声音,她似乎没见过这个人,可在她看见女人的样貌后,猛地睁大了双眼,狠狠的抓住了一旁扶着她的余氏的手。

    “怎么,夏老夫人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

    女人见夏氏不出声,笑着说道。

    夏氏被女人这么一说,顿时回过了神来。

    哆哆嗦嗦的松开了余氏的手:“臣妇,见过固伦长公主,长公主万安。”

    固伦长公主乃当今圣上的长姐,当初先皇骤然驾崩,皇室内乱,长公主不知道在哪里学了一身毒术,愣是凭着铁血手腕和那出神入化的下毒功夫,和圣上相互扶持,平了内乱,辅佐圣上登基。

    可以这么说,若是没有长公主,当今圣上不一定能坐上如今这个位置。

    圣上登基后,长公主随即就下嫁了手握兵权的安平侯宋倾,次年生下一女,同年,年底就消失不见了,圣上为此震怒,让人四处寻找,但绕是这样,从此京都再也没人见过长公主,却不想今天却出现在了别远里。

    随着夏氏的声音响起,一旁的余氏,和身后跟着的女眷都跪了下来,就是原本还坐在椅子上的黄孟氏,还有一旁站着的朱姨娘,此刻也都跪了下来。

    “臣妇,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安。”

    别看,此刻余氏和夏氏等人看着还算平静,但心里已经是波涛翻腾了起来。

    跟在后面的家眷都相对年轻,并没有见过长公主的手段,是以除了疑惑,也没有什么反应,和他们不同,夏氏和余氏都是见识过长公主的手段的,是以此刻,看到她出现在这里,心中都不安的厉害。

    原本黄梦露,在见到夏氏他们回来,心里就得意的不行,这会儿在听到夏氏的声音后,原本还得意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愣在了原地。

    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女人是长公主?长公主不是早就不知所踪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穿的这样破旧?

    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一旁跪在地上的夏氏和余氏见黄梦露竟然还站着,顿时,吓的脸色发白。

    “梦露,还不快跪下见过长公主。”

    夏氏见状伸手,拉了拉黄梦露的手,看着不远处的黄一航低喝一声。

    “一航,见过长公主!!!”

    两人被夏氏这么一喝,才反应过来,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个穿着破旧的女人,是长公主,那个小寡妇是她的女儿,那不就是皇亲国戚了?

    不对啊,安平国公府的小郡主她认识啊,那才是长公主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个小寡妇??

    跪在地上的黄梦露,在心里琢磨开了。

    和黄梦露想的不同,黄一航想到的却是之前他对长公主说的那些狠话。

    整个京都是没几个人能动的了他们泊安侯府,那这个长公主绝对能算其中一个。

    别看她现在穿着布衣,只要回京,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就是圣上有时候也要敬重长公主几分。

    这样的身份,有没有能力动他们泊安侯府?

    这样想着,黄一航脸颊惨白,一颗心都不住的沉入了谷底。

    “黄孟氏?你刚小产,身子不好,起来吧。”

    长公主没理跪在地上这一片乌央乌央的女人,而是转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黄孟氏。

    黄孟氏闻言,怔了怔,随即,谢了恩,由孟嬷嬷他们扶着站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夏老夫人,真是太多礼了,你家公子和小姐可没有你这么客气,这不,我就是想来带走我女儿,两位愣是不肯放人。”

    “你家这四公子可真是好样的,说什么,京都没人能动得了你们泊安侯府,让我识相点呢。”

    “我倒是不知道,我这一走数年,这京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连我灵越都要仰你泊安侯府的鼻息,都要看你们泊安侯府的脸色了?”

    灵越是长公主的闺名,按说,她并未摆出公主的架子,应该放心才是,可夏氏和余氏两人,在听到长公主这样的自称,越发的变了,脸色。

    “长公主息怒,两个小儿不懂事,冲撞了长公主,还望长公主息怒,臣妇,自会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此刻夏氏已经是给吓的不行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黄一航和黄梦露,这样的话,他们怎么敢说出口,这要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他们泊安侯府还要不要活了,如今是没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却也和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差不离了。

    长公主在听到夏氏的话后,冷笑一声。

    “交代?你给我交代什么,我没有什么好需要交代的,不过就是女儿被诬陷,自己被威胁罢了,有什么好对我交代的。”

    别看长公主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夏氏却是听的心惊胆战,长公主最为护短,虽说,她不知道,京都有个小郡主,怎么这里长公主又冒出了一个女儿来,但她也不敢多问,连一丝疑惑,都不敢表露出来。

    知道的越多的人,死的就越惨,她可不想知道这些事情。

    此刻要是长公主要真是发作他们一通也就算了,现在她端着不出手,就是不肯就这么罢休呢。

    跪在地上的夏氏,闻言后,抿了抿唇,良久看向院儿里被黄一航叫过来的家丁。

    “来人,把四少爷,和小小姐,一人二十大板。”

    “噗呲……”

    夏氏的话一说完,就听见长公主冷笑了一声,骤然间,夏氏的脸色就变了,长公主这反应,是觉得不满意?

    想到这里,夏氏改口,:“打五十大板,狠狠地打”

    夏氏这么一说,长公主倒是没再说什么了,夏氏见状松了口气。

    那些围在不远处的家丁,在听到夏氏的命令,哪里还有人敢不应的。

    二话没说,架起两人,就往外面已经准备好的长凳上,拿着混子打在了两人的身上。

    自从听见夏氏的话后,黄梦露整个人都有些发蒙,不了置信的看着夏氏。

    她可是她的孙女啊,五十大板下去,就是该剩一条命,怕是以后都废了。

    她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直到板子,踏踏实实的打在了她的身上,她才回过神来,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祖母,祖母,救我,救救我,娘救我,好疼啊……”

    黄梦露凄惨的哭喊起来,美丽的脸蛋儿上,布满了眼泪,和痛苦,看的夏氏和余氏两人都心痛的不行,但在长公主在这里,两人就是再心痛,也不能做什么。

    相比起黄梦露的大声哭叫,黄一航到底是个男人,板子一下一下的落在身上,愣是一声都没坑,心里也知道,今天这顿板子,长公主不开口,没人敢喊停。

    他们不挨了这顿板子,恐怕他们泊安侯府牛没有好果子吃了。

    思索间,也不知道到底打了多少个,黄梦露的哭喊声渐渐地小了下来,穿着粉色长裙的臀部,此刻已经慢慢浸血,在场跟着来的家眷看到这种情况,脸色都变了。

    那可是给侯府宠在心尖尖的小姐啊,这会儿说打了就打了。

    坐着的黄孟氏,看着现在的情况,却半点没有为黄一航心痛,甚至有种难以表达的快意。

    这个男人,她收拾不了他,终于有人收拾他了。

    眼看着,黄梦露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一板子下去,就只听见哼哼声,黄一航好一些,也是脸色苍白,一副时刻就要晕过去的样子,长公主见状抬手摆了摆手。

    “好了,三十个,剩下的二十个先记着吧。”

    长公主这么一说,家丁们立马就停了手,原本趴在凳子上的两个人,此刻已经没力气了,身子往旁边一偏,跌在了地上。

    黄一航身边的家丁见黄一航跌在地上顺势就将人给扶了起来,但经验一边的黄梦露却没人敢扶。

    到底男女授受不亲了,现在黄梦露已经这样了,那要扶起来肯定是要有接触的,一旁的家丁,他们可不敢。

    夏氏和余氏听到长公主的话后,也不由松了口气,看着跌了下来的黄一航和黄梦露,两人都心疼的不行,可愣是不敢求情说话。

    长公主看了眼跌在地上的黄梦露,从袖间摸出一个瓷瓶来。

    “来人扶着你们家小姐上药去。”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就有丫鬟走了过来,架着黄梦露就去了后院。

    夏氏见状,低了低头:“谢长公主恩典。”说着顿了顿,看了眼被家丁架着的黄一航:“长公主,我家这个不成器的小子,能不能……”

    “去吧,上药,分会儿带出来,我还有事情没处理。”

    夏氏一旁的余氏,一听长公主松口,连忙让家丁扶着人去后院,让丫鬟去伺候。

    长公主就这么看着他们吩咐忙活。

    待余氏安排完了,长公主才慵懒的看了他们一眼:“起来吧,是我的不适,让你们跪了这么久。”

    “尤其是老夫人,真是对不住。”

    长公主这话一说,原本正要起来的夏氏等人,连忙又跪了下去,直呼不敢。

    长公主看了眼又跪下去的夏氏等人,连忙笑着将夏氏搀了起来。

    “好了,起来吧,今天这事儿还没完呢。”

    其实,她原本也就没有真的要把他们怎么样,虽说她是公主,他们冒犯了她,最多也只能罚一罚,毕竟泊安侯府,如今也已是树大根深了,牵一发动全身,她总不能这么多年不回来,一回来就给她皇弟惹个麻烦出来。

    这次动手不仅是为了给她玉儿报仇,同时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了吧,这些年,世家真真是越发的猖狂起来了啊。

第九十九章 生于市井也不屑做这下三滥的事!

    “我们先说说,你家孙媳妇滑胎的事情吧。”

    夏氏和余氏两人刚从地上起来,长公主走到了上首坐了下来,目光慈爱的看向白玉。

    “玉儿,你来。”

    棂月看着站在一旁的白玉,缓声说道,白玉闻言愣了愣,走了过去。

    “你,叫我??”

    讲真,白玉现在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远着的亲娘竟然是个公主,公主没什么不得了的,也得分得宠不得宠,但看这黄梦露她奶奶的态度,这个公主还有些不得了的。

    棂月见白玉一脸疑惑的样子,点了点头:“过来。”

    “这是我的女儿,今天在你们别院里,你那孙子孙女,一口咬定玉儿害的你孙媳妇滑了胎。”

    “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你家孙媳妇滑了胎,我总归得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白玉一走过去,棱月拉着她的手扫了要夏氏和余氏等人,沉声说道。

    此刻,夏氏在听到棱月的话后,恨不得晕死了过去,她之前还不知道,他家那两个小崽子是怎么惹上了长公主这尊煞神的,现在算是明白了。

    目光往黄孟氏和朱姨娘,还有白玉,和放着佛跳墙的桌子上扫了一眼,顿时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长公主明鉴,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不懂事,这位小主子怎么可能会害我孙媳妇肚子里的孩儿,这中间肯定是个误会。”

    不是她真相信棱月的话,说白玉没有害黄孟氏,而是,今天这事儿,哪怕真是白玉做的那也不能是她做的,况且她自己有脑子。

    但凡害人,都是要有动机的,而长公主的女儿,和黄孟氏恐怕认都不认识,更别说要害她可,完全没有这个动机啊。

    长公主听了夏氏这话站了。

    “不不不,还是要查清楚一点比较好,我家玉儿可不莫名其妙的背这个锅,这会儿你家孙子这会儿药也应该上好了吧,得让他知道清楚。”

    “坏人子嗣那可是要下地狱的,我可不能让我玉儿莫名其妙的就背了这个锅。”

    长公主的这话一说完站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住一年,不由打了个寒颤,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着,就连那葱尖儿似的指甲,将手心都戳破了都不知道。

    说话间的功夫。黄一航已经让人扶了出来,此刻黄一航的脸色惨白的吓人,整个人都是虚的,由两个家丁架着出来。

    夏氏和余氏两人,一见黄一航这样,顿时就红了眼,余氏更是恨不得马上去上去看看黄一航的伤,但又碍着长公主在这里,愣是忍住了没有过去一双眼睛却是不住的往黄一航的方向看去。

    余氏的动作明显,棱月自然是看到了,可却仿佛没看到一般,看了眼被架着出来的黄一航。

    “既然,四少爷已经出来了,那我就帮你把真正害你孩儿的人找出来吧?”

    黄一航一听下意识的留言拒绝,但那难以启齿的地方,针扎一样的疼无一不再提醒着自己,此刻他不能开口。

    要是他开口不让查,到时候等着他的还指不定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黄一航张了张嘴,没再出声。

    一旁虚弱的坐在椅子上的黄孟氏,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激动的站了,起来,许是因为身体太差的缘故,又噗通一声跌坐在了椅子上,一旁的孟嬷嬷和丫鬟见状,连忙上前将黄孟氏扶了起来。

    “妾身写过长公主恩德。”

    黄孟氏如今对黄一航已经没报什么,希望了,总归她以后也不能再有孕了,她绝对不会放过害了她孩子的人。

    要是还有孩子真的,哪怕从此黄一航再不如她房门,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她唯一的念想都没有了,她心里怎么能不恨。

    长公主在见黄孟氏跪在地上,连忙摆了摆手:“赶紧起来吧,我不过是不想让我女儿背锅而已。”

    虽说长公主说的是实话,可黄孟氏依旧还是感激的,不管长公主是因为什么,但也算是帮了她一把了,要是管她自己来,恐怕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孟嬷嬷将黄孟氏扶着坐下,长公主看了眼放下桌子上的佛跳墙,伸手指了指。

    “你家孙媳妇,之所以会流产就是因为那里放着的吃食,里面有棘迷草,那吃食正是我家玉儿做的。”

    长公主是一口一个我家玉儿,喊得格外的顺口,一旁的白玉听着,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有些不是滋味。

    要是原主没有轻生挂了脖子,现在长公主找来也是苦尽甘来了吧。

    可是现在呢,她死了,倒是让自己白白的捡了这个便宜,有了个当公主的妈,这是多强的后台啊。

    就在白玉发愣的功夫,长公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棘迷草,夏老夫人应该不陌生吧。”

    随着长公主的话一说完,夏氏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棘迷草,并不是什么很有名的东西,相反很多世家女儿都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因为这个东西是只有风月场所才用的下三滥的手段。

    她知道,是因为她见识过遭过这样的手段,当初她有孕时,府上就有人用了这手段,当时孩子没了,又伤了身子,若不是先前已有一子,她这辈子怕是也没有今天的殊荣了。

    是以,她这辈子最讨厌就是那些阴私的手段,尤其是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泊安侯府里,不管是子辈还是孙辈,但凡是让她知道了,谁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她都绝不姑息。

    而黄梦露和黄孟氏不知道,是因为这些东西世家贵女是不屑用的,这么阴私的东西,自然是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这可不是世家女儿还知道的。

    “贱人,是不是你。”

    长公主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夏氏就明白了过来,猛的抬头看向柔柔弱弱站在一旁的朱姨娘,两步走了过去,一巴掌扇在那,让人一见,就心生怜惜的脸蛋儿上。

    夏氏那一巴掌那是实打实的下了狠手的一巴掌扇过去,愣是把朱姨娘给扇了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白皙的脸颊顿时浮起了手指印。

    一旁被人扶着现在那里的黄一航,见朱姨娘被打了,顿时就急了。

    “祖母,祖母,你打柔柔做什么。”

    他知道祖母向来不喜欢柔柔,可是因着自己喜欢,对她虽说算不上好但也不错的,这会儿竟然下了这么狠的手,黄一航顿时心疼的不行。

    要是在朱姨娘被打了,黄一航不出声,或许夏氏也就这么一下,打了就打了,毕竟亲手大人这种事,对于世家出身的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但黄一航这一声算是把夏氏惹火了。

    看着朱姨娘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害得她终身都不能再有孕的女人一般,伸手,一把将朱姨娘从地上揪了起来。

    “贱人,说是不是你。”

    说着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别看夏氏的年纪大了,那可是终日好生养着的,饶是上了年纪,那手劲也不小,更何况现在正在气头上。

    两巴掌下去,朱姨娘的脸顿时就肿了起来。

    “老夫人,婢妾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祖母,不就是棘迷草吗,这个是药,只要是药,在药铺都能买到,你打柔柔做什么,”

    黄一航心疼啊,看着朱姨娘那水灵白皙的脸,这会儿肿成这样了,心疼的不行,又见朱姨娘跪在地上柔柔弱弱委屈的样子,顿时急了。

    夏氏看着黄一航急切心疼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是,棘迷草是药,你问问大夫,这药都是些什么人买的,这样的东西都是些下三滥的东西,除了这个从教房里出来的女人,还有谁知道东西。”

    夏氏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缓缓的端直了自己的身子,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沉声说道。

    “老夫人,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是从教坊里出来的,但是不能因为我是从教坊里出来的就这样对我。”

    “我是冤枉的。”

    朱姨娘跪在地上默默地,流着眼泪,一副委屈又不敢哭的样子。

    说话间,转头看着黄一航:“四少爷,我是冤枉的,我怎么规划做出这么歹毒的事情呢,你知道我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随着朱姨娘的声音响起,一旁的黄一航格外配合的点头。

    “我相信你。”

    说着,黄一航抬头看着夏氏:“祖母,你不能因为柔柔是从教坊里出来的就心怀偏见,柔柔这么善良,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黄一航这话一说出口,夏氏的脸色就变了,就是一旁的余氏也变了脸色,低喝了一声。

    “一航,你祖母向来不会冤枉人,何况一个教坊出来的歌姬,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夏氏和余氏两人,都没想到,黄一航会这么说,倒是一旁的黄孟氏,听见黄一航的话后,愣是半点没感到吃惊。

    只是看着黄一航的的眼神,仿佛看到一个智障一般。

    白玉觉得,这辈子虽然不长,她也自认见识过不少奇葩了,可是在听到黄一航的话后,她突然觉得,她还是有些目光短浅了。

    奇葩见识过,但没见识过渣男啊,这会儿她算是长见识了。

    也不知道,今天黄一航是不是被长公主打坏了脑子,在听到余氏的话后,竟然没有消停,反而越发的愤怒起来,猛的抬起头,看着白玉的方向。

    “柔柔不可能做写完的事情,是她,肯定是她,之前孟氏吃的吃食就是她送来的,里面有棘迷草肯定是她放的,她生在市井,谁知道她会不会知道棘迷草这种东西。”

    “你们肯定是因为怕了长公主,才把这罪名安在柔柔的头上。”

    黄一航这话一说完,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长公主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着素衣不怒自威,衣袖下的手不住的在发抖。

    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她的孩子,原本她应该过得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被害的流落民间,黄一航的话可谓是在长公主的心伤狠狠地扎了一刀了。

    夏氏和余氏等人叫长公主站起来,脸色都青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黄孟氏也从凳子上跪了下来,至于被黄一航护着的朱姨娘,此刻也是恨得不行。

    有了黄一航这番话,不管是不是她害了黄孟氏的孩子,这泊安侯府怕是都留不得她可。

    “生于市井??好啊。好样的,本宫今天就让你知道,本宫的玉儿,即便生于市井也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长公主冷笑一声,从挂在自己身上的布包里拿出了一截类似香的东西,用火折子点燃,随着香的燃烧,屋子里升起了浅浅的香味来,而那佛跳墙里的香味最是明显。

    待香味儿散发出来,长公主抬眸冷冷的看了黄一航一眼。

    那一眼,让被人扶着的黄一航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会儿他早已经回过了神来了,自然也是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心里是后悔的不行,但话已经说出去,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

    “来人,记住这个香味儿,拿着这香到院儿里的屋子的去搜,但凡有这香味儿的人,物,任何东西都给本宫拎出来。”

    长公主这会儿是动怒了,若说她的前半身,当今圣上是她不能动的逆鳞,那这后半生,白玉就是她不能碰的逆鳞。

    但凡有人碰了,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却没人动,见状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夏氏。

    “泊安侯府的奴才还真是好奴才,倒是很忠心啊,本宫都使唤不动了。”

    被长公主那么一看,夏氏遍体生寒,扫了眼一旁的奴才,厉喝一声。

    “还不赶快去,没眼力见儿的狗奴才。”

    要是平时,夏氏自然是为这些人的忠心感到满意的,看看,他们府上的人,除了他们,任谁也使唤不动,可此刻,她却是恨的不行了,不动也得分什么情况吧??

    夏氏的话一说完,站在周围的奴才,心中一禀,连忙到长公主的手上。将那一截香拿了过去,往后院去了。

    “那个,娘???”

    白玉,看着怒火中烧的长公主,有些别扭的喊了一句。

    长公主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听到白玉的声音后,猛的回头,震惊的看着白玉。

    “玉儿,你,你叫我什么?”

    若说,之前长公主是生气的,那么此刻长公主的心情是激动的。

    她激动的看着白玉,仿佛是怕自己听错了一般。

    白玉本就有些别扭,被长公主这么激动的看着,越发的有些别扭起来。

    “玉儿,你刚刚叫的什么,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长公主颤抖着声音缓缓开口,仿佛是怕吓着白玉一般,愣是不敢表现的太激动,可绕是如此,也是肉眼可见的激动。

    “娘。”

    白玉,到底不是真的只有十六岁,深吸了口气后,压下了心里的别扭,缓缓的开口叫道。

    白玉的这一声叫完,长公主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好孩子,好孩子,是为娘对不起你。”长公主的声音有些咽哽,看着白玉的目光充满了愧疚。

    若不是当初她不小心,着了道,让人换走了她的玉儿,如今她也该是锦衣玉食的金枝玉叶,可现在,却让人说她生于市井。

    这都是她的错。

    天知道,这十六年来,她多想听这一声娘,做梦都想,可不管她走遍多少地方,都没找到她的女儿,若不是师傅,带来消息,她这辈子怕是都找不到她女儿了

    这样想着,长公主的眼泪越发的泛滥起来。

    “娘这不是找到我了吗,以后有的是时间叫你。”

    说着,白玉顿了顿,伸手指了指跪在一旁,脸色苍白的黄孟氏,估摸着再跪一会儿怕就撑不住了。

    “那位夫人,刚刚小产,再这样跪下去怕是撑不住了。”

    对于黄孟氏,白玉心里还是有几分同情的,都说面由心生,辛苦话虽说不一定准确,但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黄孟氏面相温和,眉宇间带着温婉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大概是个不善和人相争的人,况且就算她看走了眼,就凭着之前她不让黄一航带走自己,虽然她肯定有自己的算计,自己也不一定就能让那几个家丁给带走了,但总会是帮她说过话的,也不能让她在这么跪着了。

    长公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看了眼跪在地上额头上不住冒汗的黄孟氏。

    “起来吧。”

    “扶你家少夫人回去休息吧。”

    长公主的话才堪堪说完,被孟嬷嬷扶着起来的黄孟氏,摇了摇头。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看是谁害了我孩儿。”

    绕是黄孟氏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谁,现在更是明了,可她要是不见到害了她孩子的被罚,她心不甘。

    长公主见她这么说,皱了皱眉,没有出声,将就,她转头看了眼,拉着季临渊坐在不远处的郑元生。

    “老头儿,看病这种事就交给你了,快看看她,不然她怕是等不到看到害她孩子的人,的下场了”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郑元生不悦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站了起来,往这边走了过来。

    “什么老头儿,老头儿,我是你师傅,你有没有个长幼尊卑,你女儿也是和你一个德行,开口闭口就是老头儿,老头儿,有没有在意我怎么想啊。”

    郑元生也是很无奈啊,看看自己教的个什么徒弟,师傅也不叫,生个女儿,连养都没养在身边,冷不丁的见着也是老头老头的叫。

    要不是他知道白玉不是在他这徒弟身边长大的,都怀疑是不是他这不成器的徒弟教的了。

    这不尊老爱幼的性子是会遗传还是怎么的?

    长公主听到郑元生的话后,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划过一抹俏皮的神色,看着郑元生耸了耸肩。

    “我为什么要在意你怎么想?”

    郑元生闻言,给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两步走到了黄孟氏的身边,替她把了把脉。

    不消一会儿就松开了。

    在自己身上翻来覆去的找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个瓷瓶,从里面倒了一颗药丸出来。

    “吃吧,吃吧,吃了让你撑着看完坏人的下场,到时候回去好好调理,就是不能再孕,总得有个好身体才行。”

    黄孟氏见状,也不问郑元生拿的是什么药,感激的从郑元生的手里将药丸接了过去。

    “谢谢。”

    刚说完,后院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长公主,老夫人,夫人,东西和人都带来了。”

    其中一个为首的婆子,跪在地上回话,她的身后一个人拎着一个女人,另外一个则是拿着一个匣子。

    夏氏和余氏这会儿还跪在地上呢,听到婆子的话后。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就难看起来。

    “说,为什么要给少夫人下药。”

    长公主理了理衣裳,拉着白玉的手坐了下来,扫了眼被婆子带上来的人。

    白玉看着被婆子带上来的人,正是在黄梦露身边的清脂。

    见到她,白玉是半点也不觉得惊讶。

    这个人她一开始就怀疑有问题。

    毕竟她的菜,一开始是密封的不可能有机会再这里面下药的,那就只能在碗里下药,是谁备的碗筷,她是不知道,但是,最后瓦罐里的佛跳墙是黄梦露让清脂看管起来的,后来瓦罐里也有。

    如果是其他人,那么在碗里下药,那在出事后,没机会接近瓦罐,瓦罐里是不可能有棘迷草的,瓦罐里也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监守自盗。

    下药的人就是负责看管的清脂。

    “清脂,侯府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少夫人!!”

    余氏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了,看着清脂的眼睛都带着怒火。

    清脂是她留在侯府的,现在却出了这么一出,要不是因为她下药害了孟氏的孩子,他们不可能惹上长公主这尊煞神,梦露和一航不会被长公主杖责,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一想到,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清脂,余氏是杀了清脂的心都有了。

    清脂,在侯府因着她娘的关系,混的还不错,在主子面前也得脸,哪里见过这阵仗,听到余氏的话后,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猛的抬起了头。

    “夫人,我没有,我没有害少夫人的孩子。”

    长公主听到清脂的话后,冷哼一声。

第一百章 谁敢欺负你我毒死他们

    “你没有害她的孩子,难不成是本宫玉儿害了她的孩子不成,能用引药香找到你,就是你没动手,那也是帮凶,或者,你告诉本宫主谋是谁??”

    本宫??公主??

    清脂听到长公主的自称后,愣住了,这才抬头看向长公主,在看到那张与白玉格外相似的脸后,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人和白玉长的一模一样,是她的亲娘?随即想到眼前这个人之前对白玉的称呼,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本还想说是白玉下药害了黄孟氏的,现在张了张嘴不敢再说话了。

    “还不快告诉公主,谁是主谋。”

    夏氏闻声,厉声喝到,心中却是被清脂他们气的不行,在夏氏的心里,这件事除了朱姨娘不会再有其他人了,要说,这事直接处置了朱姨娘就是了,可显然,现在,虽说她才是这别院儿的主人,若说之前,长公主可能还不会管,可在她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说出那一番话后,现在是由不得她做主了。

    清脂被夏氏这么一说,下意识的就要开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愣是没有出声。

    长公主见状,不由冷笑一声。

    “好样的,不说是吧。”

    “本宫现在女儿也找到了,总归是要回去的,手段也是多年没用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既然你要当个忠心的奴才,我就在你身上试试手吧。”

    长公主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情绪,在场的人听在耳里却不由莫名的发颤,尤其是夏氏和余氏两人听见后,原本还怒火中烧的两人,看向清脂的目光都带着些同情。

    “我是在你身上用点什么好呢。”说话间的功夫,长公主已经从身上的布包里拿了一个泛旧的瓷瓶出来。

    “这是万蚁钻心丸,和名字一样,吃下去之后就和一万只蚂蚁在啃你的心脏一样,痛不欲生,却又不致命。”长公主是郑元生的徒弟,郑元生医术了得,但她却醉心毒术,这些年,她恨死了安平侯府的那一家子,那恨随着一年又一年,找女儿不得增加,除了辗转各个地方找女儿外,就是潜心研究度毒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那些害了她女儿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以,在她手里只有想不到的毒药,没有找不到的毒药。

    清脂听着长公主凉悠悠的口气,心下大骇,想要开口,却不想长公主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掐着她的下巴,将药丸弹进了她嘴里。

    “好了,你自己慢慢感受吧。”长公主看着清脂沉声说道。

    原本还以为长公主会给清脂一个开口的机会,却不想说我那也不给清脂机会就直接喂了毒药,在场别院里的人,除了黄孟氏,其他人都不由变了脸色。

    从一被长公主喂了毒药,清脂整个人就怕的不行,长公主,看着跪在地上的清脂,勾了勾嘴角,

    “开始了。”

    随着长公主的声音落下,清脂带着惊恐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只见清脂捂着自己的胸口,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整个人不住的在地上打着滚,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清脂浑身就给汗湿了,在场的人看着,无一不露出骇人的目光,一旁娇娇弱弱的跪着的朱姨娘在看到清脂的样子后,浑身不住的冒着冷汗。

    过了一会儿,原本还在地上打滚的清脂停了下来,嘴边的惨叫声,变成了低低的哼哼声。

    死了??

    夏氏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黄孟氏心里倒是畅快的不行,而一旁的朱姨娘袖间下紧握的双手却缓缓松开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清脂死了的那一刻,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清脂,猛地坐了起来,原本给疼痛折磨的浑身发软的她,强撑着身子往长公主面前爬了过去。

    “公主,放过我,放过我吧,绕了我吧。”

    清脂颤颤悠悠的说道,谁也不知道她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那钻心的痛,让她恨不得马上死了就算了,然而尽管那么痛,她整个人却保持着清醒,身上的感知能力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集中,脸晕过去都是奢侈。

    长公主听到清脂的话后,挑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清脂:“想好了吗?”

    正在求着饶的清脂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顿时犹豫了,长公主见状,笑了:“没想好没关系,会帮你想好的。”

    说完,不消一会儿,清脂的惨叫声又响了起来。

    和之前相比,这次清脂发作的时间要长一些,等再次消停下来后,清脂躺在地上躺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爬到长公主的面前。

    “公主,我说,我说。”清脂哭喊着看着长公主,眼中是显而易见的骇然。

    长公主听到清脂的话后没有出声,清脂见状想着之前两次那锥心样的痛心里吓得不行,就怕自己不招得不到解药,转头看向低眉顺眼跪在不远处的朱姨娘。

    “是朱姨娘,我家男人欠了赌债,朱姨娘帮我还了欠的钱,给了我药让我找机会放到少夫人的碗里。”

    “这天碰巧小小姐点了佛跳墙回来,朱姨娘碰见了,就让我趁机下在佛跳墙里,这样我替死鬼也有了,半点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此刻的清脂真的是恨不得自己多长两张嘴,快点将这事情说清楚,张嘴快速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朱姨娘在清脂开口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泄气的跪倒在了地上,她算的好好的,只要黄孟氏滑胎,那么就能顺理成章的将罪名推到白玉的头上,白玉就是个开酒楼的,无权无势怎么能和泊安侯府抗衡,到时候,还不是抓了她给黄孟氏一个交代就算了。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中途会跑出个长公主来,而长公主还是白玉的娘,这白玉哪里是无权无势,分明是有权有势,还是难以抗衡那种。

    夏氏和余氏此刻,恨不得将朱姨娘碎尸万段,这个贱人,害了黄孟氏滑胎不说,还让他们惹上了长公主,让黄梦露和黄一航遭了这么大罪,饶是他们现在将朱姨娘恨得不行,但有长公主在这里,她们也不能做些什么。

    黄一航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姨娘。

    “柔柔,真的是你!!!”

    在黄一航的心里,朱姨娘是善良,温柔的,就像她的名字一般,柔柔弱弱,需要人的呵护,然而此刻,却有人告诉他,她是个蛇蝎心肠的人,他的心里有些受不了,

    倒是一旁的黄孟氏,在清脂的话说完后,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贱人,我就知道是你害我孩儿。”

    说话间,由孟嬷嬷扶着走到了长公主的面前。

    “长公主殿下,求你见朱姨娘交给妾身处置,妾身要亲手给我孩儿报仇!!”

    长公主能为了找白玉,放下荣华富贵的生活,远走他乡,山山水水的四处流浪,就证明,她是一个好母亲,看到黄孟氏的样子,顿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黄孟氏:“起来吧,本宫应你就是。”说着,睨了朱姨娘一眼。

    “本宫就将这个害本宫玉儿的女人交给你了。”说着,长公主顿了顿:“可别让她这么轻易的就死了,总该让她好好的为你没了的孩儿,和本宫的玉儿好好忏悔,反省,让她知道,有些心思不该有,一辈子都不该有,否则。”

    “本宫有的是手段让她生不如死!!”

    说道最后,原本还漫不经心的长公主,声音骤然变得冷厉起来,带着阵阵的肃杀之意。

    跪在地上的夏氏听到这话后,顿时心中一震,心中却是明了,这话看似在和孟氏说,实则是说给她们听的。

    黄孟氏听了长公主的话后,点了点头:“定不负长公主厚望。”

    害了她孩儿的人,害了她这一辈子的人,她怎么能轻易的放过!!!

    “这下药害你孙媳妇的人也找到了,不知道夏老夫人,本宫和玉儿几人能不能走了??”

    长公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额夏氏沉声问道。

    夏氏闻言,连忙点头:“恭送长公主殿下。”

    “恭送长公主殿下。”

    随着夏氏的声音响起,跪在地上的其他人,跟着说道。

    长公主闻言颔首,转头牵起白玉的手,笑了笑:“走吧,玉儿。”

    夏氏等人一直跪在地上,直到长公主和白玉他们离开,夏氏从地上站了起来,到底是年纪大了又在地上跪了这么久,在地上挣扎了几次,愣是没起得来,还是一旁的余氏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十几年了,自从现任泊安侯夏青峰继任侯爷后,就再没有这样战战兢兢过。

    “孽子,为了一个女人,你看你做的好事,你的脑子长到哪里去了,之前说的都是什么话!!侯府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是你这个孽子作的。”

    夏氏起来缓了一会儿,两步走到被人扶着的黄一航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刚刚长公主说的话,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们,一想到长公主的手段,夏氏的心里都忍不住发颤。

    余氏在一旁看着黄一航被夏氏打,心疼的不行:“娘,一航身上还有伤呢,有什么话等他好了再说吧,就是要打也等他好了再打啊。”

    夏氏也是气急了才动手的,听余氏这么说心里也心疼的不行。

    倒是黄一航本就被朱姨娘打击到了,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夏氏这一巴掌,倒是把他打醒了过来。

    “祖母,是孙儿的错,孙儿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见黄一航这么说,夏氏欣慰了不少:“你知道就好,好好去养伤吧。”

    说完,吩咐一旁扶着黄一航的人将他扶了回去,待黄一航一走,余氏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清脂和朱姨娘。

    “来人,把这个卖主求荣吃里爬外的人关到柴房,等回京都再处置。”说完,看着不远处的朱姨娘,正要开口,却被夏氏也阻止了。

    “长公主已经开口让孟氏处置,就让孟氏处置吧,关起来。”

    长公主一走,黄孟氏就撑不住了,由孟嬷嬷和丫鬟扶着回房间去了,余氏见夏氏这么说,点了点头,让人将朱姨娘关了起来。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百香楼里,百香楼的生意并没有因为白玉被带走的原因儿淡下来,依旧有不少人。

    白玉将长公主和郑元生等人带到了雅间,一进雅间,季临渊便停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冲长公主行了个礼。

    “季临渊见过长公主殿下。”

    白玉不是白定竹的女儿,这事两年前就清楚了,可是在知道白玉竟是长公主的女儿后,心里也有些吃惊,但随即也就反应过来了。

    长公主见季临渊冲自己行礼,说着就要下跪,连忙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你玉儿的小叔,你们是一家人,从今以后我们也就是一家人了,要是有人敢针对你,尽管动手,我给你担着。”

    “还有你玉儿,谁要是敢欺负你,告诉娘,娘分分钟毒死他们!”

    师傅找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将玉儿的情况和她说了,想着自家女儿,这些年受的苦,长公主的心里心疼的不行,尤其是得知她小小年纪就成了寡妇,更是心疼,自然是不能让她再受了委屈。

    想着师傅和她说的,女儿和季临渊两人相互扶持,女儿对这小子的爱护,长公主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秉着爱屋及乌的心情,自然对季临渊还是不错的。

    季临渊和白玉两人怎么也想不到长公主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是公主该说的话吗?公主不是该以江山社稷为重吗??

    “是,临渊谢过长公主关爱。”

    “但是,临渊现在已经不是嫂嫂小叔了。”

    季临渊的心里有些忧伤,嫂嫂有了长公主这个母亲,恐怕以后不能经常去找嫂嫂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嫂嫂不在意,长公主贵为公主,怕是不会不在意吧?

    原本还想着和白玉说点什么的长公主,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就炸了,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你不是她小叔了?你把她赶走了?”

    说道最后,长公主已经是咬牙切齿了,虎视眈眈的看着季临渊,大有回答不好,就要动手的架势,一旁的郑元生闻言,心中也有些诧异,看着季临渊的眼神也有些不好起来。

    别看他和白玉相处的时间不久,但对白玉的感情那真是不用说,爱屋及乌什么的,自己唯一徒弟的女儿,他能不心疼??

    白玉一见长公主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见过长公主出手就是万蚁钻心丸的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正准备开口呢,就听见季临渊的声音响了起来。

    “临渊已经代大哥给了嫂嫂休书,以后,嫂嫂就是自由身了,不用再顶着寡妇的名声了,以后若是遇到好的人,也可以……”

    季临渊后面的话,说的有些违心,他当然是不希望白玉遇到好的人,就是有好的人,他也会让她变得不好。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长公主打断了。

    “好,说的好。”

    要说一开始听到季临渊的话还有些不高兴,自己的女儿在你家当寡妇,你还嫌弃?但随即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心里的那点不满顿时就没有了,伸手在季临渊的肩膀上拍了拍。

    “好孩子,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别说长公主了,就是一旁的郑元生,此刻的脸色也好了起来。

    白玉看着长公主那一惊一乍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好歹是个公主好吗?能像个公主的样子不?

    长公主和季临渊说了两句,直接转头看着白玉,眼神有些歉疚又有些害怕,然而更多的是慈爱。

    “玉儿,你,你恨我吗??”

    在长公主说这话是,季临渊很有眼色的从雅间里离开了,至于郑元生,也跟着出去了,只是一出去,就往厨房跑了去。

    雅间里,白玉看着神色复杂,仿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的长公主,摇了摇头:“我不恨,毕竟你也不是有意将我丢下的。”

    要真是这样,也不可能这么多年山山水水的找她,况且真正的白玉已经不在了,她觉得要是她在恐怕也不会恨吧。

    长公主有些紧张,她害怕听到白玉说恨她,但又觉得,白玉就是恨她也是应该的,毕竟让她受了这么多苦,在听到白玉这句不恨后,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玉儿,是娘,对不起你,不然也不会……”

    “你也不是有意的,况且今天不也找到我了吗??”

    白玉看着流泪的长公主,心中有些心酸,这个手段狠辣的女人,高高在上的公主,却是个好母亲,只是她的女儿不在了。

    “不过,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你女儿啊,万一我不是呢??”她真的不想泼她冷水,但也不得不问,毕竟要她不是,以后发现了,怕就是空欢喜一场了。

    将白玉不恨自己,心中有很多话要和白玉说的长公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啊,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我女儿。”长公主说着,知道自己和玉儿长的很像,很多人都会因为这个觉得他们是母女,但她不是,是以她怕白玉以为自己是因为她的这张脸,顿了顿。

    认真的看着白玉:“不因为你和我长得想象的这张脸,你是我的女儿,血脉相连,我怎么会认不出你,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否则,她怎么会认出京都侯府里的那个不是自己的女儿??

    长公主没有过多的话里的解释,可听在白玉的耳朵的却让她隐隐的有些鼻子发酸。

    这句话看似平常,可却让她感受到了,长公主对原主的爱,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体,接收了她的一切,那也应该对这个便宜娘好吧??

    这样想着,白玉也就释然了。

    “要吃点东西吗?”

    白玉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让原本还有些忐忑的长公主,愣了愣,随即想到师傅说的,她家玉儿做的菜很好吃,想也没想的点头。

    “等我一会儿。”

    说着,白玉就出去往厨房去了,可等她到了厨房的时候,就看见郑元生巴巴的站在一旁,季大牛正忙的不可开交,没功理他,白玉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

    这老头吃货属性是半点没有改啊。

    郑元生心塞啊,这两年就为了去找那不争气的徒弟去了,方餐露宿,吃糠咽菜的,这会儿好不容易可以吃点好的了,可是来到厨房,季大牛这小子在知道玉儿没事儿后,竟然就不搭理自己了。

    “出去,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别盯着大牛,大牛忙着呢。”

    白玉看着郑元生的样子,忍不住扶额说道。

    原本还心塞的不行的郑元生在听到白玉的话后双眼骤然一亮:“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当然要是能做一个之前在黄家的别院里的那个什么佛跳墙就更好了。”

    在别院的时候,郑元生就注意到了那瓦罐里的东西了,那味道,闻着,口水都流了。

    白玉原本还想着,郑元生好不容易才回来,要是点个什么就给他做个什么吧,一开始的那句话说的还是很中听的,可谁知道,接下里就来了这么一句,不由翻了个白眼。

    “佛跳墙你就别想了。”

    一天的功夫,做出来什么时候了。

    原本还想着,自己好容易回来提个要求玉儿肯定会应吧,满心欢喜的等着吃呢,却不想白玉来了这么一句,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没良心的,你给我做个佛跳墙怎么了,可怜老头子我这两年,风餐露宿,吃糠咽菜的,你看,这人都瘦了……”

    郑元生说着,还真把脸往白玉的方向凑了凑,白玉见状,忍不住扶额,嫌弃的往旁边躲了躲。

    “佛跳墙太麻烦了,要做一天才行,你现在吃不了,你要吃,等回去了,我给你做,让你天天吃,吃的你流鼻血。”

    “哦哟,还流鼻血呢,我就等着流鼻血了,心甘情愿流鼻血。”

    郑元生见白玉这么说,也不吃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外面去了。

    看着郑元生离开的背影,白玉不由扶额,却依旧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雅间里,季临渊神色肃穆的坐在桌边,对面端坐着同样神色肃穆的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