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侠义传全文阅读 第3分节

正文 二十一章 四大天王助法空,达摩老祖会元神

    书接上文。

    话说法空和尚跳到了佛祖的肚中,群狼紧追不舍,也纷纷跳到地道中。法空一看,手提大棍,睁大眼睛,才勉强看清了点事物。他发现地上好像有着不少血迹,还有许多人与动物的尸体,令人发指。

    由于视野不清,而狼却能在黑夜里看得十分清楚,法空无形之中就吃了亏了。法空很是懊恼:早知如此,我进这房子干嘛?这下是非得玩完了!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法空就觉得身后有声音作响,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这个地道里也会蹦出个什么乱七八糟的?

    群狼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往后退去,究竟是什么?

    法空猛地一转身,就见面前并排站着四个三米高的黑影,法空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四个黑影并不理他在那顿了一会儿,这四个黑影好像是四个雕像,雕的法空还都认识,他们就是佛教中的四大天王:东方持国天王魔礼海、西方广目天王魔礼寿、南方增长天王魔礼青、北方多闻天王魔礼红。

    不过这......这雕像怎么还会动呢?法空心里很是惊奇。

    这时,四大天王突然朝着狼的方向移去,而且纷纷如人一般举起自己手中的东西,他们手中分别拿着宝剑、宝伞、琵琶、怪蛇,朝着群狼打去。那几只狼被打得四处逃窜,但还有几只狼还想越过四大天王继续去追法空,

    就在这时,四大天王的肚子突然打开,里面各放着九支铁箭,这三十六支铁箭对准了群狼,就打出来了,群狼身上纷纷中箭,只听见几声哀嚎,就当场毙命。

    法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看样子这四大天王是有人布置下来的机关,但是这四大天王好像又不是机关,感觉他们就像有着自己的思维,除了身体是机关外,有着一个人类的大脑。

    四大天王又朝着法空移来,不知为什么,法空没感到恐惧,反而觉得有着一种亲切感、归属感。

    只见四大天王移到后面的一个石门前,上面有着四个扣环,雕着他们各自的脸,他们抓住自己的扣环,往左拧了九扣,往右拧了九扣。就听见“咔吧”一声,石门缓缓向上升起,魔礼海看向法空,示意让他进去。

    法空向里面看去,里面竟有着亮光,只见里面一张石桌上供奉着一块稀世的舍利子,晶莹剔透,放着灿烂的金光。

    舍利子就是有道德的高僧死后火化产生的晶体,法空在少林寺中见过许多高僧火化后产生的晶体,却从没见过如此漂亮且还会发光的!

    法空觉得今天晚上就是在做梦一样,见到了好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还看见这个石桌上刻着许多东西,仔细看看,上面刻着许多古天竺文文,即古印度文。毕竟佛教是从印度传到中国的,法空作为一个和尚,但只接触过近代的天竺文,很少见过古文,也就认识一点点。

    他几乎完全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各位看官,法空虽不知上面写着什么,但正风仍有必要简单地介绍一下,桌上大致写着:

    “此处为达摩老祖与其四弟子的舍利子埋葬之地,石门前那四大天王雕像的头中都放着达摩老祖四位高徒的舍利子,因其生前修行高深,以至于死后元神不灭,存活于舍利子中。四位高僧元神非凡,就能控制雕像,保卫达摩老祖的舍利子。

    你能够看到这些文字,说明你肯定有些武艺,且元神很正,是被四位高僧认可了。这里藏着一件宝兵器,名叫‘盘龙卧虎归一棍’,乃是达摩老祖当年使用的兵器。旁边还配了一套棍法。这两样宝贝都被封在石桌之中,只要打碎石桌就能取出。

    而老祖的舍利子可用于镇定元神,使人精神旺盛,反应敏捷,使武功大大提高,甚至控制别人的元神。若你要将这三件宝物取走,请切记莫要让恶人得到,也不要用它做恶事,否则你必将被天诛地灭,遭遇我佛的惩处!”

    可是法空并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也不知道这是达摩老祖留下来的,他为了表示对先人的崇敬,趴在地上,朝着舍利子磕了几个头,又对门口的四大天王拜了拜,转身就走出石门想要离开。

    这时,舍利子突然闪了又闪,法空好像和这舍利子有感应似的,感觉自己的元神仿佛被吸引住了,似乎有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操控着他,让他将这颗舍利子带走。

    他迟疑地托起舍利子,仔细的看着,却觉得舍利子也在注视着法空。

    真神奇啊!法空心里有些烦躁,也懒得多想了,就将舍利子揣到了怀里。

    法空警惕地朝着屋外走去,发现地上原本躺着的那只狼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跑走了吧,反正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流血而亡。法空心想。他也没有在意,出了门。

    此时正是清晨,约摸两三点钟的样子。法空正边走边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一抬头,就发现远处有一点亮光朝这里移来。法空一看十分高兴,正愁找不到东西呢,刚好来了个喽啰,不如问问他?

    法空施展夜行术,朝着那人扑去。小喽啰被法空一把掐住脖子,法空低声道:“别出声!”

    大半夜的,孤身一人,这一下子,是听令人害怕。不过那小子也太胆小了些,尖叫一声,竟两眼一翻,吓昏在地上。

    法空只好把他弄醒,那人睁开眼,浑身上下抖作一团,嘴巴都不利索了:“你......你......你是谁?”

    这人的样子把法空都给逗乐了,法空最近老和单玉良待在一块,也会捉弄人了,他故意粗着嗓子,低声说:“我说你这个口痴,我乃地府第十八层地狱的阎罗王,尔已犯下了万恶不赦之罪,惊动了三十三层天外凌霄宝殿的玉皇大帝,特派本王亲自前来索尔性命,还不随我至十八层地狱前去打官司,依你的罪行,必将万世不得翻身,永世不得投胎!”

    那喽啰听了这番话后吓得胆裂魂飞,吓得忙说:“饶命,饶命!大......大......大王容禀,我是那个那个,我几天前杀的那人,是他平时做人不好,对,做人不好,我抢他钱也是我缺钱呀!哦,还有那个小孩,我也是不小心的啊!大王,你就饶我一命吧!”

    法空也是又气又乐,谁问你这些了,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正文 二十二章 小英雄再遇恶狼,舍利子又显佛光

    且说上回法空戏耍小喽啰,却不想那小贼抖落出自己的罪行来了。

    法空忍住笑意,说:“口痴!不用你自己找理由!此乃玉帝的圣旨,焉能违背!”

    这下还真把喽啰给吓坏了,哭着喊着在地上打着滚,就是不肯跟着“阎罗王”“下地狱”,哭着叫道:“求求你了!只要不让我下地狱,我有什么错就改什么,让我干嘛都行啊!饶......饶”那喽啰还没喊完,急得又晕了过去。

    法空只好再次把他弄醒,这喽啰也叫不动了,就瘫在地上,用眼睛瞥着法空,似乎明白挣扎也没有用,能做的也就是坦然地面对死亡了。

    法空故意冷笑一声:“哼,不过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多活几年。”

    那人眯缝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坐起身来,激动地问:“是什么?”

    “给钱呀!”法空大声说。

    给钱?这阎王爷也太贪财点了!那喽啰心想。他仔细地看了看法空,一个胖大壮硕的黑影站在自己的面前,看不清法空的面貌。这不会是人装的吧?

    喽啰的胆子不知为何突然壮起来了,大声说:“你究竟是人是鬼?”

    法空缓缓地说:“不给钱我就带你走了!”

    喽啰叫道:“你快告诉我,回答我的问题!”

    法空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喽啰的脖子说:“好吧,那就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那喽啰终究是在死亡面前畏惧了,忙叫道:“别!我给钱,我给钱!”

    法空松开了手,喽啰往怀里摸了几下,摸出了几两银子,房子了地上。法空道:“还有么?”喽啰又摸了一阵,只摸出了一点铜钱,小声说:“我真没了。”

    法空冷笑一声:“就这么点钱,还想换寿命?你这点钱连半个时辰都换不了!”

    喽啰很是丧气,闭了眼,静候死亡的到来。法空看了看他,又说:“或者你告诉我这敬亭山上哪里还有钱,我就让你走!”

    喽啰又燃起了希望,赶忙说:“我家寨主存了许多金银在库存里!”

    法空就等着这句话呢,他问:“在哪里?”“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喽啰指了指方向。

    法空问到了信息后,一掌将喽啰打死,朝着库存走去。

    法空走到库存里后,将那家镖局运送的镖给找到了,用了两辆推车装好后。他周围还有许多金银珠宝,也不能浪费了,他大包小包的装了一些,放在小推车上,推出了库存。这库存是用木头构成的,他想到,玉良不是让我点火么?点吧!

    法空点起火来,霎时间,整个库存都着了!

    法空感受这烈焰飞腾的温度,火星儿乱飞,火光照在他的脸上,燃烧着他那颗坚毅的心。

    后人有赞曰:

    苦难磨砺禅心,历险方得真经。

    日后少林第一人,如今又有机缘。

    金刚不坏之身,得以扭转乾坤。

    达摩舍利会元神,谁敢夺其佛珍?

    火光冲天,像是在黑夜中升起了一个会冒烟的太阳,山上的喽啰们见此,乱作一团,慌慌张张地去小溪边取水救火,等他们赶到时,法空已经推着车子离开了。

    法空被夜色与喽啰们的混乱掩护了,他低着头、推着车,在人群中穿梭着,朝着前山奔去。

    到了前山,看到玉良时,他已将昆仑僧的手臂斩下,正在赶杀着小喽啰。法空与玉良聚到一处,一人推一辆车,就离开了清风山......

    在距离城门还有几里地的地方,他们两个停了下来,玉良看了眼天色,道:“离天亮大概还有一两个时辰,我们就在城外休息会儿吧。”

    法空扭动了一下关节,舒展舒展筋骨,说:“嗯,确实有些发累了,在这坐一会儿也好。”

    两人在草地上坐下来,聊了聊他们今晚各自的经历,法空将自己在后山遇狼、旧佛堂里的奇遇、以及那颗舍利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单玉良笑了笑,说:“哥哥,你可别骗我啊!你虽是和尚,要信那什么神佛之类的东西,但你身为江湖中人,也应该明白这些都是骗人的呀!如果是精致的机关,是有可能那狼触犯到了,但像你说的‘好像就有人的意识一般’,这怎么可能呢?这也太夸张点了!”

    “还有,”单玉良接着说,“舍利子焉能发光呢?真是岂有此理!”

    法空认真地说:“我真没胡说!你看这舍利子!”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了舍利子。“唉,怎么不发光了!”只见那舍利子依旧是灿烂的金色,又大又晶莹,却不再放出那金光来。

    “阿弥陀佛!我......这......之前是发光的呀,现在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没了。”法空嘟囔道。

    单玉良刚想说什么,突然站起身来,面色冷峻,握住紫电剑的剑柄,道:“来了一群人!”

    法空也从背后抽出青龙棍,环顾四周。

    这时,数十盏淡青色的幽灯从四周冒了出来!法空差点就被吓得瘫坐在地上了,他好不容易借助四大天王将那几只狼给弄死,看样子现在来了二十多只狼,真是必死无疑了。

    单玉良也被这瘆人的幽灯给吓得打一冷战,叫道:“啊!什么东西!”

    法空惨笑道:“阿弥陀佛,我们今天算是玩完喽!兄弟啊,这些可都是狼唉!”

    玉良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握着剑柄的手都有些发软。二十多只狼,怎么可能打得过呢?

    玉良强作镇定的样子,对法空说:“不必在意!我们两个联手拼一拼,说不定还有希望。大不了就死了呗——嗯,大丈夫生又何欢?死又何妨!”玉良说到这,咬着牙,死死地盯着狼群。

    突然,法空看到当头的一只大狼旁边跟着一只身上有些血迹的狼,法空一眼认了出来:这不是在佛堂里被自己踹了一脚却没死的狼么?是它把狼群带到这来的!

    法空很是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没一脚踢死他呢?可惜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看来,一个小小的细节都有可能影响整个大局。

    正在法空想的时候,突然狼群中扑出两只狼来,分别奔着二人扑去。玉良将法空让到身后,盯着二狼的身影,就见玉良身前闪过一道亮丽的紫光,二狼倒在玉良的脚前,狼凶残的脑袋,滚在地上。

    众狼似乎是被激怒了,一起朝着二人扑去。“上!”玉良喊道。两位小英雄纷纷舞动兵器,杀进狼群。

    他们刚开始战斗,法空因为用力过猛,怀里的舍利子就掉了出来。法空想要去捡,却自顾不暇。

    玉良法空刚打死几只狼呢,舍利子竟再次放出灿烂的金光,众狼像是疯了似的,也不攻击玉良法空了,到处乱跑。他们两个都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单玉良赶紧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杀呀!”

    法空一听,对啊,赶紧趁乱反击啊!两人一下子就将这二十多只狼全部杀死,累倒在地上。舍利子的光渐渐地黯淡下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正文 二十三章 单玉良悟明阵法,宣州城异现杀机

    且说上回舍利子在发光时竟让狼群乱作一团,众狼刚死,舍利子的光却又黯淡了下来,又恢复成了不发光的状态。

    玉良愣愣地在地上坐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将舍利子从地上捡起来,仔细地看了看。他实在想不通,这舍利子虽然看上去很是不凡,但怎么会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法空看着玉良沉思的样子笑了笑:“兄弟,哥哥没骗你吧?”

    “嗯。”单玉良觉得有些尴尬。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世上并没有什么迷信的神佛,这些都是骗人、吓唬人的。毕竟他是武侠的传人,江湖上的侠义剑客对这些最了解了,因此玉良对此也深信不疑。

    可是如今,违反科学定律的事情却发生了,感觉着一切就像是有神明在帮助自己一样,真是难以相信。

    单玉良将舍利子还给法空后道:“你带我去那个佛堂看看吧!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法空就带着玉良推着车子按照记忆的路线去寻找那个佛堂,找了半天却也没有找到。

    “真奇怪啊!这座佛堂怎么就像消失了一样呢?”法空摸着脑袋道。

    玉良笑道:“我觉得我今天像是活在了别人的作品里。”

    “为什么?”

    “我们现在就像活在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里。你发现了一处世外桃源,带别人来时 却在也找不到了。这不和陶渊明写得一模一样嘛?”

    法空眉头紧锁,小声道:“阿弥陀佛!怪哉怪哉!”

    玉良突然激动地说:“有没有可能这里是一个阵!”

    “阵?阵是什么?”

    单玉良道:“智宁门长没跟你讲过么?这个都不知道?五宗八十一门中昆仑宗最擅长的呀!”

    “哦,是这个字啊!”法空这才明白。他接着说:“这里又没有人,怎么会是一个阵呢?”

    玉良道:“你说的那是人阵,我讲的是地阵。”

    法空疑惑道:“还有这种说法?”

    各位看官,究竟这阵是什么,我来给各位解释清楚。阵意为能够通过阴阳、八卦、九宫、三才、四象等规律困住、阻挡甚至杀死人的一切物质。

    这阵,分为:天阵、地阵、人阵。天阵,以自然天气为阵;地阵,以地上自然或人工的地势、草木等为阵;人阵,以人为阵。这阵法:范围大可是整个天下,小可是一片土地;数量多能有百万雄师,少只有一人一物。

    这三种阵都可以互相组合、转换,甚至可以三个一起组合。

    几十年前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今的武当宗宗主武圣人张三丰被仇人在神雾林里聚集三十二名剑客摆了一座四方锁门阵来杀他,这神雾林本身就是由天阵地阵结合而成,再配上三十二名武林高手,十分厉害。但经过一场血战,张三丰还是成功逃脱。这场战斗震动武林,一战使得张三丰成为了武林第一人。

    书归正文。

    单玉良将阵法的分类给法空一讲,问:“这些智宁门长没给你讲过?”

    法空仔细地回忆了回忆,突然想起来了,一拍手:“哦,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在我进少林寺的头几年,我师父跟我讲过。后来一直就讲的是人阵了,就忘了这分类了。对,我还记得有个天阵叫做风雷谷,好像说每年有大半年都在打雷的。”

    单玉良道:“既然这可能有阵法,兜了半天,天也快亮了,准备进城吧!”

    二人推着车走到大道上,远远看去,城门已经打开,有几个官兵把守着。等他们走到城门那,官兵们把他们拦了下来:“站住!从哪里来的?”

    “嗯——苏州。”

    “叫什么?”

    “时迁。”

    “他呢?”那官兵瞅了眼法空,感到有些奇怪。一个看上去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怎么和一个和尚呆在一起?

    “贫僧名叫.......”法空刚想说话,却被单玉良给打断了:“他俗家名字叫许晴。”

    法空白了眼玉良,也并不多说。他们两个就推着车子再次来到宣州城。

    刚走到客栈的门口,就见店小二在老远就瞧见他们了,小跑到二人面前,笑道:“二位爷!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的?用过早饭了么?”

    玉良就觉得这店小二的谄笑很是恶心,不想和他多说话:“昨天大半夜出去的,你这也管不着吧!不必多问,快给我们准备些早饭!”

    “哦,我倒真没瞧见哈。”小二嘀咕道。

    “那么二位爷!我这就去准备了!”小二转身奔厨房去。

    玉良法空到了自己那屋,就把车子都放到里面。收拾了一会儿,吃罢早饭,单玉良写了张纸条藏在镖中,就和法空推着两辆车来到那家镖局门前。

    此时街上人也不少了,路旁的小买卖已经开张。玉良法空将车子放到还没开门的镖局门口后就偷偷地离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是谁传出的,说敬亭山上的贼寇被一个漂亮小伙和一个胖和尚两个人给打得屁滚尿流,当头的昆仑罗汉昆仑僧被那漂亮小伙一剑削去左臂。这件事情越传越玄乎,越传越夸张,闹得整个宣州城都知道了!

    还有些人奇思妙想,说这两个人是如来佛祖和紫薇星君下凡,腾云驾雾地到敬亭山上给我们这方百姓来除害的。

    不过,不管是什么版本、什么说法,百姓们都觉得这二位是了不起的英雄,干了件替天行道的正义之事。

    那店小二此时正在大街上招呼客人呢,就从过往行人的口中听到了这件事情,他一想:一个和尚和一个漂亮小伙,不会就是那店里住的二位吧?

    他对店里另外一个伙计道:“看见没?那个房间,可能住着两位高人,巴结巴结,多去照应着!”

    那伙计点点头,干活去了。店小二站在街上,若有所思。

    此时,宣城知州府后院,一四十多岁的文官端坐在椅子上,面前站着一个武将。那武将道:“知州大人,据探子来报,昨晚敬亭山被灭,昆仑罗汉一只手臂被砍断。应是两人所为,其中一人是一和尚。”

    那知州大人眉头紧锁,说:“刘统领,这情况恐怕不真实吧?就两个人?敬亭山上有数百人,怎么可能?”

    “但目前已知仅此二人。”刘统领答道。

    “好吧。唉,也不知该怎么应付付老陈家,只能先把这两个小子抓起来了!”此时,知州的眼神突然厉起来了,一拍桌子,接着说:“无论如何,这两人一定要抓到!抓不到的话,嘿嘿,我们都活不了!”

    刘统领答应一声,迈步走出府门。

    此时,天色甚好,街上热热闹闹的,但繁华的都市中,却浮现出了一件可怕的东西——杀机!

    欲知杀机为何,下回分解!

正文 二十四章 宣州城全城戒严,法空僧痛诉往事

    宣州城城门外的一名官兵,此时正出了神地仔细听着出城老百姓的谈话。

    “嘿!发什么呆?”那名官兵的肩膀被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一名军队里的小头目。他连忙道:“哦,抱歉。队长来有什么事吗?”

    那人看了眼四周,叫道:“你们几个,都过来!”把守城门的几个官兵都围拢过来,形成了一个圆圈。

    排队等着进城出城的老百姓可不乐意了,有不少人嚷嚷:“我们还有急事呢,你们怎么就把我们扔这不管了?快点吧!

    “别吵!”那人瞪了眼人群:“谁再吵我就把他送监狱里去!有谁不服?出来啊!”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那小子哼了一声,低声对官兵们道:“你们听说了吗?有个一个和尚和一个漂亮小伙灭了敬亭山!”

    “我刚才就在听这件事呀!”那名官兵道。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自己听说了此事。

    “好,如果你们发现了类似的可疑人物,尽量拖住,不要动手,一定要去找刘统领,听没听见?”那人严肃地说。

    那名官兵说:“队长,今我天刚开城门就碰到了!”

    “是吗?现在何处?”

    “已经进城了,还推着两辆车。我记得一个叫时迁,一个叫许晴。”

    突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整齐的步伐声与零乱的马蹄声。他们一看,刘统领坐在马上,手提大砍刀,率领着一帮官兵来视察了。

    他们赶紧上前迎接:“统领大人在上,我等有失远迎,给您磕头了!”说罢,一群人跪在地上梆梆地磕响头。

    “起来吧。有什么消息吗?”刘统领的脸绷得紧紧的。

    “有人说今天城门刚刚开放时有一和尚和一俗家进城去了,自称叫时迁和许晴,还推着两辆车。”

    “确定吗?还有人看见吗?”

    又有几个官兵声称自己看到了,他的脸这才松弛下来,像是总算渡过一次大难一样。刘统领有些失态地兴奋地说:“让手下的人他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还有城门赶紧关闭,全城戒严!挨家挨户地给我搜!我看他们能跑到那去!”

    那刘统领说完后,在马背上咧着嘴、摇着头、晃着身子,像是穷苦的小孩子好不容易吃到糖一样地充满喜悦,带着身后的官兵离开了。

    一帮官兵都愣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统领大人这么高兴过。

    “今天刘统领怎么了?”“不知道啊,吃错药了?”“你才吃错药了呢,小声!怎么能这么说?小心被听见!”

    “别吵了,该干嘛干嘛去,快去关城门!要是待会儿那两人从你们这跑了的话,谁付得起责任?”那队长说完也走了。

    且不说官兵如何关闭城门,单说这全城戒严的军令一下,热闹的大街上一下子就变得冷冷清清,只有飞驰的骑兵在街道上巡逻。还有一队队的官兵闯进住宅、商铺搜查,有些不老实的还乘乱抢点东西、调戏百姓的妻女。

    这寂寞的城市里,便时常传出哭声、叫声、骂声,这寂静,似乎就是为了衬托出这群穿着军装的强盗的罪恶与人民活在黑暗的统治下的悲苦。冬天的风雪再怎么样的吹,也吹不散人民对这群流氓的仇恨和愤怒......

    此时,单玉良正坐在店房的床上擦拭着紫电剑,他在擦的时候,也在运转气功,增强自己的元气。法空也一样,在旁边打着坐,练起了《达摩金刚经》。要说他们两个,最刻苦了,只要有一点时间,都会挤出来习武。要不然为什么他们两个日后能够成为武林中的头头呢?

    这时,就觉得街上慢慢地变静了,耳边只有街上的马蹄声,紧接着又传来嘈杂而又微弱的喧闹声。玉良法空停止运功,趴在窗户上看着。法空道:“阿弥陀佛!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冷清?”

    单玉良仔细地看了看,但并没有看到官兵在搜查:“奇怪,这喧闹声又是从哪来的?”

    单玉良叫道:“店小二,店小二!”叫了半天,无人答应。“嗯,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玉良走出房门,正迎面碰见一个伙计,玉良问道:“侍候我这房间的店小二去哪了?”

    “他呀——唉,人呢?不知道跑哪去了。实在抱歉。”那伙计说:“您有什么事情找我吧。”

    “没事,我就想问问,为什么大街上突然这么肃静,而且还有哭叫声。出什么事了?”

    “是这样,今天不知为什么,全城戒严,官军也在搜查。这官军也不干好事,一搜查总是弄得鸡犬不宁。”

    单玉良点点头,回房间去了。

    玉良回去跟法空一讲,法空一听,突然就是一哆嗦,说:“兄弟,我感觉这官兵是在搜我们!”

    “哥哥,你这是说笑了。官军为什么搜我们?因为我们在苏州城干得事情?不至于吧!即使这里也在通缉我们,也不至于全城戒严吧!”

    “不,玉良。不是因为苏州的事,我说是因为我们昨晚灭了敬亭山。”

    “什么?因为这个就要来抓我们?那更不对了!他们送重礼感谢我们都来不及呢!我们替他们除了害了!”

    法空苦笑一声:“玉良,你虽然机智过人,但终究经验太少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灭了敬亭山,官府的人会很不高兴的。”

    “为什么?他们凭什么不高兴?我们帮他们打掉了几年没有灭掉的贼寇啊!”

    “他们如果真想剿匪,能剿不成吗?那群贼,肯定是收买了官府,来保他们平安无事!”说到这,法空很是激动:“你知道吗?当年我还没进少林寺时,我二叔带着我和我表弟陈宇到都城去看我三叔,结果在路上,我二叔因不会武功,我们的钱财都被一群贼给抢走了!”

    “为什么是你二叔带你,令尊呢?令尊会武功吗?”

    法空长叹一声:“那时家父已经过世了,我从小和二叔长大的——我爹会武功,我三叔也会。据我二叔说我们老陈家世代为武术世家,我二叔不爱习武,他是做生意的。”

    “嗯,后来呢?”

    法空闭了眼,回忆着当年的事情。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沉醉其中,像是在拆开陈年老酒时的样子,他慢慢地说:“后来啊,我二叔带着我和陈宇去衙门里打官司,告了那群贼。没想到那狗官,不但没有去抓贼,毒打了二叔一顿!我二叔......”

    法空此时的面目狰狞了起来,眼眶还含着泪水:“他在街头,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冻饿而死!”

    法空将眼角的泪水拭去,玉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玉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从小生活在梅宗主的家里,吃喝不愁,但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民,他们呢?他的心里有些感慨。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门那里一声巨响,一队官兵手持刀枪破门而入,闯了进来,而且走在最前面的,竟是伺候他们的店小二!单玉良冲法空笑道:“哥哥你说的对啊,他们是来找我们的。”

    两人慢慢的站起身来,玉良笑了笑,眼里突然放出两道寒光:“你们,要干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作者的话:祝各位看官新年快乐,为自己的梦想和事业努力奋斗!

正文 二十五章 小英雄假意受擒,单玉良嬉骂知州

    玉良刚刚说完,法空僧在旁边低声说:“兄弟,算了。他们要抓我们就抓吧。要是敢对我们不利,我们再反抗也不为迟晚。”

    “嗯,好吧。”单玉良算是同意了法空的说法,没有反抗。

    这时几个士兵来到跟前,摁住他们,用绳子捆住双手。就见一个官兵对那店小二道:“确定是这两人吗?”

    “对,就是他们!您看,一个和尚和一个小白脸子,而且昨晚不知跑那去了,一定是他们!”店小二答道。

    玉良法空一听,肯定是这店小二领着官人来抓我们的!单玉良用眼睛瞪着他,气得在肚子里暗自憋气。法空僧也对他怒目而视。

    店小二还来劲了,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他娘的瞪我干嘛?老子昨天服侍你,是因为老子那时还是个店小二。我他娘的今天告诉你,老子巴结上了刘统领,如今要当官人了!你小子在我眼里,就是坨狗屎!”

    玉良笑了笑:“得势小人,非大丈夫也!”

    店小二现在心里就怕别人说他是得势小人,他听玉良这么一说,气急败坏,一巴掌朝着单玉良脸上抽去:“老子他娘的抽死你!”

    玉良不慌不忙,他气发丹田会元气,运气于脸上。他的气功虽远比不上法空的《达摩金刚经》,但对付店小二这种普通人也是足矣。

    店小二的巴掌还没碰到玉良脸上时,手上就被猛地一震,这元气过经脉,将他震得倒退几步、摔倒在地。这店小二疼得嗷嗷直叫唤,捂着手腕子在地上翻滚着,边滚边用尖锐的嗓子叫道:“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什么鬼东西呀!”

    那官兵也不理他,吩咐道:“先把这两人压在这,等刘统领过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店房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刘统领带着几个随从迈步进了房间。

    众官兵磕头施礼后,刘统领指着玉良法空问:“就是这两人?”

    “对。”

    店小二这是又凑了过来,对刘统领谄笑道:“这两小子绝对不是好人。身上带了许多钱财,连问我点事情都要给我个几两银子,一定不是偷来就是抢来的!大人,对于这种人,您一定要严惩才是。”

    “哦?”那刘统领突然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出有些狡黠的笑容:“他给你的银子呢?给我!这可是赃物!”

    店小二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只好勉强挤出一副带着苦涩的笑容,小声道:“额,这银子被我在赌场输光了。”

    那刘统领故意做出很生气的样子,怒道:“输光了?你就是砸锅卖铁也得凑给我!要是凑不出来,就把你打进大牢!”

    店小二心里委屈极了,感觉鼻子酸酸的,险些流出泪来。他只好忍住泪水说:“那我到我那屋里去拿钱去。”说罢,他低着头,带着一股悲凉的风,出了门。

    单玉良看着店小二那副惨样,也觉得他挺可怜的。纵然是罪有应得,但是像店小二这样的人,辛劳一辈子,每天被别人呼来喝去、瞧不起、压榨,一生也就赚个几十两银子,勉强凑合和着过日子。这些做体力的,一辈子赚的钱,也就够那些达官贵族吃上半顿饭罢了。

    他虽然对店小二帮着官府来抓自己感到气愤,但从店小二的角度一想,他也是为了能够让官府提拔自己、多赚俩钱,为了生活而已。

    这时,刘统领下令,让官兵们带上二人的行李,将他们压进大牢,而刘统领自己却在店房里等着店小二。不一会儿,店小二悻悻地走了回来,小心翼翼地说:“大人,我好不容易凑了几两碎银,还望笑纳。”

    刘统领接过银子一看,几块碎银子,约有一二两重,他将银子塞到怀里道:“就这么点啊!今天你非得给我个十两银子不可!快,拿来!”

    “我真没有!”

    “必须拿来!”

    “您就饶了我吧!”

    “不行!”

    最后,店小二终于被这无情的压榨彼得反抗了,他绝望地喊道:“你个王八乌皮羔子!老子今个和你拼了!”他的眼里似乎闪着火光,疯了似地朝着刘统领扑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但是一个普通人终究和武将比不了,没几下,他就被刘统领的双手举过头顶。店小二的手脚在拼命地挣扎,却丝毫没有作用。刘统领凶狠地笑道:“就你这两下子,还想打我,去死吧你!”

    他将店小二的脑袋往地上一碰,店小二就这样惨死在店房里。他就是这么的胆大妄为,他杀一个小伙计,谁能把他怎么样呢?

    不说他怎样处理尸体,单讲玉良法空,刚被官兵压送到大牢门口,就有传令官来报:“让众官兵立刻火速压着叫时迁和许晴的到公堂上审讯,不得有误!”

    官兵们连罪衣罪裙都没给他们二人换上,就又把他们带到知州衙门的公堂上。这时,玉良法空抬头一看,面前的桌椅上端坐着一个文官,旁边站立着十几名捕快,手中拿着各式的武器刑具,公堂外面还站着许多百姓围观。

    那时审讯犯人还挺开放,百姓是都可以观看的。

    几个官兵摁着玉良法空就想让他们跪下,但是他们再怎么用力,玉良法空就像两座大山一样,怎么弄也弄不动。

    这官兵中还有一位用力过猛,脚底下一滑,下巴磕到地上了,两颗带着血的门牙被磕出来了,那位捂着嘴,在地上翻滚着,嘴里大声地发出唔唔的如同杀猪般的叫声。

    公堂外的百姓们传来一阵的哄笑声,就连有几个捕快也笑出声来。有一位看见自己旁边的捕快笑了,就推了那人一把,意思是不要笑啊,丢人!可旁边那人一下子没站稳当,头被台阶给磕破了。

    底下的百姓大笑起来,有人还说:“这群官人真垃圾,连站都站不好,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都摔跤了!”官人们看向人群,心里一阵的羞恼,官府威严的面子算是被一扫而光了。

    知州大人气得满脸通红,拿着惊堂木一拍桌案,大声喝道:“肃静!还不将这两人抬下去!”

    单玉良笑了笑:“你看,我们帮你们官府除了害了,竟然还这么厚颜无耻地来抓我们!看看刚才那两人的下场呐,这就叫做恶有恶报。我说知州大人,您要是对我们不怀好意,您可得惨了。”

    “怎么,你要威胁本官?”

    单玉良面对着堂堂的知州,依然面不改色,这胆识就十分过人了。他笑嘻嘻地说道:“您如果做了恶事的话,您就会惊动神灵。我猜嘛,您会被玉皇大帝当尿壶尿,被王母娘娘当狗踢,被哪吒三太子扒了你的皮做地毯,被巨灵神暴揍一顿后当泡踩......”

    单玉良边说就边有人在底下大笑,此时知州脸上的青筋都已暴起,他大怒道:“贱民!竟敢戏弄本官!给我拉出去,斩首示众!”

    欲知单玉良性命如何,下回分解!

正文 二十六章 知州当众丢丑,朱彪狱中挑衅

    随着知州一声令下,众官兵拥簇上来,就想来拖单玉良。单玉良仰天大笑:“好好好,知州大人,你有种!我们兄弟二人见义勇为,没想到到头来还得被朝廷命官给定罪!知州大人,你有没有胆子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前说出来,我们身犯何律?法犯哪条?”

    这知州今天也真是没有想到,还有人敢在审讯时这样戏弄他、质疑他。他原本心里早就想好了一大堆借口,但被单玉良这样一闹腾,他竟急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你不就是——我这......”知州支吾了半天,竟忘了说辞。他瞄了眼公堂下的百姓,发现有不少人捂着嘴,看着他出丑的样子偷偷地笑着。

    知州恼羞成怒,因为过于紧张,手脚都有些发抖。他想要做点什么,但还是没做。他一个人就坐在椅子上手脚忙乱了好一会儿,那样子笨拙又可笑,看上去就像一只穿着衣服的狗熊在耍杂技。这模样实在太引人发笑了!

    无论是百姓还是官人,都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知州——他们实在憋不住了!

    单玉良可不管这些,他用手指着正在显露丑态的大人笑道:“各位,你们看!这位像不像个耍杂技的?”

    他又对知州说:“大人,以你现在的行为习惯,你上辈子一定是耍杂技的!不过,我估计你上辈子可能还不是人,对,你这辈子应该也不算个人。你上辈子应该是头狗熊吧!”

    被单玉良这话一说,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放声大笑起来。知州竟愣在那了,被整个场面弄得不知所措。

    有一个挺机敏的师爷一看不妙,连忙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今日知州大人还有事务在身,不能继续升堂,此案明日再审。退堂!”

    这知州一看有台阶下了,连忙慌乱地离开了,百姓们也一哄而散,官兵们压着玉良法空去了大牢。

    单说玉良法空,到了大牢里面,这里十分脏乱,还有一股令人发呕的臭味。单玉良从小就活在舒适惬意的环境里,哪见过这个?他眉毛紧皱,浑身都感到不自在。

    单玉良看了眼狱卒,道:“给我间最干净的牢房。”

    那狱卒骂道:“狗东西,你以为住店呢!要哪间就哪间啊?你给我住茅房去!”几个官兵吓得连忙拉住狱卒,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那狱卒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他赶紧走过来道:“公子,最干净的房间,我领您去。”

    单玉良没有回答,因为他实在受不了这种难闻味道,早已屏住呼吸了。狱卒在前面带路,玉良法空在后面跟着。

    一直走到牢房的最里面,狱卒停下了脚步。他拿出钥匙,打开了左边的一扇门,欠身对玉良法空说:“二位,你们就住这了。”

    他们往里面看了看,这件牢房比别的都大了许多,屋里很宽敞,收拾的也很整洁,里面还陈设这挺多不错的家具,也没有外面的那股臭味了。这还住着三个人,一个光头坐在地上正喝酒,还有两个应该是那光头的仆人,站在两边。

    奇怪的是,这三人竟也和玉良法空一样没穿着罪衣罪裙,而且穿着非常华丽,一看就是挺有钱的样子。

    狱卒在旁边说道:“二位,实在抱歉。这种牢房我们这一共就两间,还有一间也有人住了,就委屈你们和别人合住一下,如何?”边说着,狱卒边用畏惧的眼神观察他们两人,好像生怕他们一瞪眼就要宰人似的。

    “好吧。”单玉良点点头,和法空进了牢房。他们环顾了四周,确实挺不错的,比那个苏州城的牢房好多了。

    那个光头盯着他们两个,笑了笑:“你们是哪家的?怎么没见过你们?”

    “你是哪家的呀?”单玉良问道。

    “哼哼,我乃朱家长子朱彪!听说过吗?我人送绰号宣州虎霸王!”

    “没听说过。”单玉良答道。

    那光头似乎很不高兴,瞪着眼大声说:“你是哪家的?还不知道我!你知道吗,如今的宁国王朱权,那是我家长辈!”

    单玉良倒没想到,坐个牢还能碰到王侯的亲戚呐。他说道:“哦,原来如此。我告诉你吧。我可不是哪个贵族家的公子,我就是平民百姓。”

    “平民百姓?能进这个牢房?这不是笑话嘛!”那光头粗犷地大笑起来:“而且我又不是没瞧见,刚才那狱卒跟你说话多谦卑啊。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

    “杀了人,被抓进来了。你呢?”

    朱彪这下子笑得更厉害了,他猛灌了口酒,道:“刚好,我也是杀了人。我们算是同道中人了啊!”

    “哦,你杀了谁?”单玉良挺无聊,干脆就聊会儿天。

    朱彪拿过两个碗,倒了点酒,递给玉良法空,说道:“来,喝点酒再聊!”

    单玉良接过酒碗,微微地品了一口,是上好的白酒,又香又烈。但法空却坚决不喝,声称:“出家人绝不喝酒。”

    朱彪又不高兴了,他冷冷地对单玉良说:“刚才还没问呢,这和尚和你什么关系?”

    单玉良道:“他嘛,是我和他一起杀的人呀。”

    “你们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

    “哦!”朱彪有些兴奋,他是个暴脾气,平时就喜欢到处惹事情。法空拒绝喝酒惹得他不高兴了,朱彪就想要揍他一顿,但又忌惮单玉良。现在单玉良说自己不认识他,朱彪就可以报复法空了。

    朱彪站起身来,卷了卷袖子,挥了挥拳头,凶狠地瞪着法空,叫嚣道:“秃驴!怎么?要驳我的面子?我姓朱的告诉你,我管你是他娘的狗秃驴还是狗老道,你今天必须把这酒喝了!”

    法空也有些怒了,官府抓他心里就很不痛快,到了监狱还要被别人欺负,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他在地上也站了起来,冷峻地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不想喝酒那就不该勉强,看你这样子还想威胁我啊?你可别过分了!”

    朱彪更生气了,他身后的两个人也站起来围住法空,他骂道:“秃驴!还要打架吗?你是自己喝,还是被我揍一顿后灌进去?”

    这时,单玉良突然大笑起来:“你叫和尚为秃驴,你自己不也是个光头吗?还好意思说别人?小子,欺负一个人是不是太坏了呀?我也来会会你们!”

    朱彪瞅了眼单玉良,说:“你不是不认识这和尚吗?干嘛要帮他?”

    单玉良朗声笑道:“天下人自然要管天下事喽!欺负人可不是个好习惯呢!来吧,开打!”

正文 二十七章 知州府暗定毒计,单玉良笑打霸王

    在知州府后宅里,知州正烦闷地坐在椅子上,脑袋里想着今天升堂时自己出丑的情境,心中不由得充满了怒火与焦躁。碰到了个硬茬啊!这该怎么办呢?

    他又想到那昆仑罗汉,被斩断了手臂,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要是昆仑僧真有了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恐怕小命不保了。

    知州嘴里小声嘀咕:“老陈家啊,老陈家,千万不要为难我啊!这个伤害你们公子的人,我一定会想办法弄死他!”

    他想着想着,心里猛地涌出一股怒火,他需要狠狠地发泄。不知为何,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力地摔在地上,溅起的碎片仍不足以平复心情。他又推翻的面前的木桌,桌上的东西散落一地,桌子与地板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使得整个知州府都惊动了。

    老管家慌忙地跑了进来,连忙扶起桌子,躬身道:“主人,您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啊?”

    那知州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用手指敲击着椅子上的把手,他叹息道:“哎呀,这官难当呐!今日升堂,还被犯人戏弄,此人难以对付,然而必须杀之。这事,也太难了!”

    老管家就问:“还有这种事情?这个犯人如今在哪里?”

    “就在牢中。”

    老管家眼珠一转,笑了笑:“主人,老仆倒有一个主意!”他凑过身子,在知州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知州一听,不由得大笑起来:“好!你找人去办吧!千万要谨慎才是!”

    老管家走出房门,脸上充满了得意又狡诈的笑容,自言自语了一句:“嘿,我真聪明!”

    没过多久,老管家匆匆地朝着大牢的方向小跑而去。突然,他看见永乐镖局门口正有一群镖师在围着什么并讨论着。老管家向来处世很圆滑,和宣州城各个有势力的生意人都有些交情,碰到了镖局的人,必定会打个招呼、客套几句。

    他凑到前面一瞧,两辆车,车上各架着两个箱子,他抱拳道:“哎呦,几位中午好!哎呀,上次各位的银子不幸被贼人截去,,听说昨晚那贼人还被人给一窝端了,真是罪有应得啊!对了,现在贵镖局丢了银子,不知经营的如何啊?”

    镖局的的总镖师摆摆手,道:“也就将就着过吧。王管家,您来看看,出了件怪事呐!今日我们刚到这里,就发现门口放了两辆车,车上装的正是我们几天前丢的银子,一分也不少!”

    “就是在敬亭山丢的那个?”王管家惊奇地问道。

    “对呀,还留了张纸条上,上面写着什么:‘我等闻贵镖局遭贼人劫持,不甚气愤,而今拔刀相助,替诸位夺回镖银,以此匡扶正义。切记,莫要声张此事,多谢,多谢。’”总镖师拿着那纸条读了一遍。

    “我看看!”管家接过纸条一看,果真如此。

    总镖师继续说道:“不是说那打破敬亭山的就是一漂亮小伙合一和尚吗?我昨天就碰到了!我们还把他们当成了敬亭山的贼人了,那个和尚和昆仑僧长得是一般不二,后来才解释清楚。我估摸着,那两人就是听我们这么一说才去杀贼的。”说到这里,总镖师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你说他们两人杀了贼现在在哪呢?”

    “不是在大牢里吗?被你们知州老爷给抓起来了呀!”总镖师奇怪地问,“你难到不知道吗?”

    “还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管家感到非常惊奇。

    总镖师哈哈笑道:“您还不知道呢?今天起床起晚了?知州为了抓他们两个全城戒严,抓到后公堂审讯时还戏耍了你们大人呀!”他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尴尬,当着仆人的面说主子确实不太好。

    老管家听到这些话后一下子脸色变得苍白:原来我要去对付的人竟然是他们!一想想他就有些胆战心惊,两人战百寇的神话实在太令人恐惧了。

    “嘿,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总镖师看见王管家脸色不对,就问道。

    王管家努力调节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故作平静地说:“哦——没事,我还有些急事在身,先告辞了哈!”说罢,他转身就走。

    “要不在我们镖局吃个饭吧!”总镖师喊道。

    “不了,再会!”老管家连头也没回,拼了命地向前奔去。

    “怎么和疯子一样,这老头子是中了邪吧!”总镖师小声地对旁边的人说道。

    此时,大牢里的朱彪可真发飙了,他被单玉良一堆话给骂的既气恼又觉得十分无奈。没办法,谁让朱彪没有单玉良会说话呢?

    朱彪实在忍不住了,说不过就揍呗!他还不信一个文弱书生能打得过自己这个称霸宣州城的虎霸王!他冲到单玉良的面前,一拳砸向玉良的头部,一拳落下,朱彪一看,单玉良不见了!

    这时,朱彪的屁股上就感到一阵巨痛,他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他趴在地上一看,单玉良正在后面直乐呢!“你什么时候跑的我后面来的?”朱彪一边捂着屁股直疼,一边大叫道。

    “这不很简单嘛!不就是藏猫猫嘛?偷偷的躲到你的身后,踹你一脚,不很正常吗?”单玉良仰着脸笑道。

    “不是,你,你,很不正常啊!”朱彪觉得玉良躲闪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我怎么不正常?你不会小时候连藏猫猫都没玩过吧?”

    “我他娘的......”

    朱彪还想说什么,就被单玉良嬉皮笑脸地给打断了:“看来你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啊!嗯?你说什么?你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关你娘什么事?你这个不孝子,竟然还有脸怪你娘?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单玉良走到跟前又踢了几脚,把朱彪疼得满地打滚。

    法空坐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边笑边道:“好兄弟,真有你的!”

    朱彪的两个仆人看不下去了,赶紧跑来帮忙,但也被单玉良给打了一顿。

    单玉良对着地上鼻青脸肿的三个人说道:“再敢欺负人,就把你们打成猪头!”其实那三个人的脸已经跟猪头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狱卒将两碗还挺不错的菜饭塞了进来,对玉良法空喊道:“二位,这是你们的午饭,请慢用!”

    单玉良接了过来,将其中一碗递给法空,就想开始吃饭。但法空却拦住了单玉良,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玉良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二十八章 中毒身死虎霸王,三掌开门法空僧

    法空将单玉良拉到旁边,说道:“先别吃!这里面可能有毒!你刚才惹了知州,他怎么能放过你?”

    单玉良一皱眉,低声点头道:“哎呀,差点忘了!是该小心,我可听我师傅说过,他年轻时是个小偷,经常被抓到牢里。他说这牢里动不动就会有犯人被害死,这群人心可恨呢!不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话说完后,他们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但却无人说话。谁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啊!吃的话可能中毒,不吃的话就得活活饿死。

    还是单玉良最先打破了寂静,他站起身走向趴在地上的三个猪头,问:“你们的午饭在哪?”

    “不久就会送过来。”一个仆人怕继续挨打,赶紧回答。

    “哦。”单玉良突然狡黠一笑,虽然他笑时的神情看上去并不凶狠,但被这三人看见后,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害怕,也不知这是预感还是被打怕了。

    单玉良指了指地上的两碗菜饭:“这两碗你们吃了吧!”

    “啊?为什么?”

    原因怎么能告诉他们呢?单玉良故意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骂道:“让你们吃你们就吃!拿来这么多鬼话?再不吃我可要灌了!”

    “好,好!”两个仆人赶紧抢过饭碗,强行地狼吞虎咽。其实他们作为朱家公子的贴身奴才,一向都是好吃好喝,吃这普通的菜饭还真有点咽不下去。

    朱彪挨得揍最多,虽然没伤到筋骨,但全身都难以动弹了。他还不服气,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单玉良。

    单玉良对朱彪道:“瞪什么眼啊?没见过我这么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啊?唉,竟然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觉得我很好看,那么我就赏你口饭吃!来,两位,喂他几口!”

    突然,法空从旁边猛地腾身而起,叫道:“且慢!谁都不要动!”

    他在对着玉良的耳朵小声道:“兄弟,这朱彪可吃不得这个!要是这里面有毒该怎么办?他是宁王的子孙,要是真死了——”

    单玉良摆摆手:“死了就死了吧,这小子又不是什么好人。不必管他。”

    “你可千万别不计后果!从我在苏州打死人后到现在,我们可惹了不少祸了。尤其他还是跟一国封王有关系的!不要因小失大啊!”法空有些着急了。

    法空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就看见那两个仆人正在给朱彪喂饭吃呢。朱彪还有点挣扎,这既不是精贵食材,又没有名厨的烹饪,他可吃不习惯。

    法空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苍白,他扑上去抢过饭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粹。他指着两人大声道:“谁让你们喂他的?谁让你们喂他的!我不说了谁都别动了!”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十分愤怒。

    单玉良难得见到法空发这么大脾气,他赶紧拍拍法空的后背劝道:“没事,没事,说不定不会有事的。”

    法空平复了一下心情,气呼呼地坐在地上,闭了眼,嘴里念念叨叨的,可能是在祈求佛祖的保佑吧。

    在地上的三个人都看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个和尚疯了吧?我们吃口饭都要发这么大脾气啊!

    没过多久,几个狱卒端着许多菜盘走到门前将菜都塞到门里,还喊道:“朱少爷,您的饭来了!”

    “哦。”朱彪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狱卒送完菜后就离开了。

    单玉良一看那些菜,足有十几盘,而且都是名菜,每道菜没有个十两银子就根本买不到。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就够好了,但要吃这种层次的菜也就难得跟着师傅在些盛大的武林盛会上尝过。但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能在监狱里吃上这么丰盛的宴席!

    单玉良痴痴地看了好一会儿,就听法空叫道:“玉良,玉良!人死了!”

    单玉良回头一看,两个仆人倒在地上已经绝气身亡,朱彪浑身正抽动着,两眼直往上翻,看样子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

    “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单玉良问道。

    “狱卒刚送完就这样了,我刚才怕他们没走远,所以没告诉你。”

    “那现在怎么办啊?”单玉良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拍了拍脑门,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他死了。”法空说。

    单玉良苦笑了一阵:“现在才发现我们身上的担子好重啊。我们都干了什么?你在苏州城杀了一个仆人,我在劫狱时还把西洋门门长给弄死了,我们还跟许晴结下梁子。你又在无锡县带着陈宇杀了一人,我们又在敬亭山杀了这么多贼,那个什么知州也不知安的什么心非要治我们的罪。”

    “我们都惹了这么多人了,现在又要惹到宁王朱权了,真是造化弄人。”玉良道。

    法空叹息一声,说道:“既然木已成舟,就不必躲藏了,该把事情给了结了。”

    “先不急,”单玉良指了指地上的十几盘好菜,“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啊!”他将筷子递给法空,一起吃了一会儿。

    饱餐战饭以后,单玉良站起身来,扒着牢门叫道:“来人呐,来人呐!”

    一个狱卒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怎么啦,怎么啦?”

    “把你们知州大人叫来!”

    “什么?别开玩笑了!知州大人怎么回来见你们呢?我刚才听我们一个弟兄说了,你不就杀了几个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现在牢门也锁着,你们再厉害也出不来!”那狱卒嘲弄道。

    法空一听此言,冷笑一声:“小兄弟,你确定我们出不来吗?”

    “难道不是吗?”狱卒丝毫不相信他能够走出牢门。

    法空一闭眼,气发丹田汇元气,灌气于右掌,猛然击出。就听见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铁门一下子就松动了许多。

    法空睁眼看了看铁门,吸了一大口气,再次照着铁门又是一掌。一声巨响,铁门有些地方已经断裂。

    法空自信地笑了笑,骑马蹲裆式站好,朝着铁门第三次击掌。一声极大的巨响,好似雷电砸在身边一般。铁门向着走廊上的墙壁飞去,将厚厚的砖墙撞出了道道裂痕。

    玉良和那个狱卒都已经看傻了,天哪,他竟然有如此神力!

二十九章 小巷里二人决裂,公堂上持剑逼问

    虽然单玉良和那个狱卒都被法空的神力给吓傻了,但玉良毕竟是武侠的传人,那反应力比常人可快得不是一点半点。他立刻就冲到外面,用点穴之法将狱卒点晕在地。

    这时,因为这牢门的声音太大,整个大牢里就热闹起来了。就听见有人嚷嚷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传来的就是狱卒紧促的脚步声,叫道:“都给我安静!谁再吵就拖出去打个五十鞭子!”

    玉良小声对法空说道:“哥哥,没想到你的气力如此厉害,佩服!”

    法空微微一笑,说:“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跑吧!”

    “先把这群狱卒解决掉!”单玉良也笑了笑,眼里放出了两道寒光,又可以大干一场了!

    他伸了伸胳膊,猛然以闪电之势冲了出去,在拐角处正撞见几个过来巡查的狱卒。还没等狱卒说话呢,单玉良就使开了五祖点穴拳。他朝着那群人一阵乱打,不超过三秒的功夫,那些人都被点中穴位,瘫倒在地上。

    “走吧!”单玉良招呼一声法空。

    紧接着,两人又躲过了大牢里的层层防卫,翻墙离开了大牢。因为怕被别人认出来,他们躲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商量接下来如何是好。

    法空提议先躲起来,等到晚上就潜入知州府,偷回他们的东西后就赶紧离开宣州城。

    而单玉良则认为现在应该杀到知州府,抢回东西,杀死那个狗官。

    两人就争辩了起来。法空道:“你这样简直是去找死!宣州城的兵马足有数千,光天化日之下洗劫知州府,怎么可能跑的掉?”

    单玉良却不以为然:“怎么会呢?我们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们抓不到我们的!”

    他们越说越急,最后单玉良受不了了,他那俊美的脸蛋急得通红,玉良两眼圆睁愤怒地扯下了法空衣服上的一块布料,扔在地上,说道:“好,可以!你就在这窝囊吧!我去找死,也比你在这怕死强!”

    单玉良一甩袖子,径直离开了小巷,头也不回。只留下法空在那里叹息着。

    单玉良走到一家茶馆里,要了杯茶。他边用嘴巴朝着热茶吹气,一边在脑袋里想着接下来的计划。他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计划是很唐突,一点都不稳重。

    玉良有点后悔,刚才的行为太粗鲁了,恐怕法空对自己很失望吧。怎么办?去向他道歉?对,就该这样,然后我们就可以逃离宣州,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

    单玉良在心里将这些事情都盘算好了,就将茶水一饮而尽,付了钱后,连忙跑到刚才的小巷那寻找法空。到那一看,法空不知道去了哪里。在四周寻找,也没有看见,只有那被单玉良撕下来的布料与他一样,被风吹得四处飘舞。

    他孤独地在小巷里徘徊,法空离开了他,那个高大壮硕的身影不知去了哪里。没有了法空的帮助,我一个人,行吗?

    玉良心情烦躁,他被这一切事情弄得不知所措,他还是太稚嫩了,没有经历过这世间的磨难与风雨。

    这时,大街上一阵骚动,几个骑兵飞驰而过,他们大喊道:“都给我回去!戒严,戒严!若有看见一个胖和尚和一年轻小子的人,到官府来报案!”

    又怎么了?百姓们议论纷纷,怎么一个上午就要两次戒严,官府还闲宣州不够乱吗?人家两个人犯了什么错了,就要抓他们。

    突然,一个骑兵一声大喝将单玉良吓了一跳,他朝玉良喊道:“那人,在这探头缩脑的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糟糕,被发现了!单玉良暗道不妙。他快步走向那个骑兵,见左右无人,就要下手。“啊,你要干嘛!”那人惊慌地喊道。

    玉良掐断了他的脖子,将他拖到了小巷里。

    他以极快的速度在脑袋里分析了现在的情况,现在躲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就按照原计划,杀上知州府!至于法空,单玉良不想再去想他,一想到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只好在我安慰: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散了就散了吧。

    知州府离这里并不远,一下子就到了。单玉良拿着从那个骑兵身上卸下来的佩剑来到知州府的门口一看,大门紧闭,里面还传来那狗熊般知州的声音。

    玉良一脚踹开大门,里面正在升堂,知州在椅子上问话,犯人在地上跪着,周围一群百姓乱哄哄的。门一开,把知州府里的人都给吓到了,就见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手持利刃,一身书生打扮,面带杀气,眼里似乎放着两道寒光扫过众人。

    有人认出来了,这不就是昨晚战百寇,今日戏知州的人嘛!百姓对他又敬又怕,赶紧替他闪出一条道路。几个士兵拿着刀枪上前阻拦,却被单玉良打倒在地。

    玉良纵上公堂,用剑点指在那哆嗦的知州喝道:“知州大人,还认识我吗!”

    知州小声答道:“自然认识,您不是时公子吗?您怎么出来了?”

    “还时公子,哼哼!”单玉良冷笑一声:“现在才怕了,那当初为什么要害我!你不但想治我得罪,还想要我的命!对吗,大人?”

    知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那小声地自言自语,脸上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似乎还想靠这点拙劣的演技得到单玉良的信任。

    单玉良转身面向堂下的百姓,爽朗地笑道:“各位知道虎霸王朱彪吧?他前几天打死人进了宣州大牢,我刚才和他待在同一间牢房。”

    “这个狗官,”玉良指了指面色难看但仍在努力作委屈状的知州,“他竟派人在我的饭中下毒。若不是我长了个心眼,让朱彪吃了这碗饭,我现在已经惨死在大牢里了!”

    在场的人一听,很是惊异:一是因为宣州的恶霸朱彪死了,二是因为大牢里竟如此黑暗!蹲个大牢就要险些没命!

    单玉良的目光变得凶狠,眼角眉梢似乎带着千层杀气,令人望而生畏。他提剑往上一闯,左手抓住扯住知州的衣领,逼问道:“是谁给你了钱财让你害我?说!不说我宰了你!”

    “好,我我我我说,是那老.......”还没等知州说完,就听见百姓中有人叫道:“房上有人!”

    单玉良用余光往后一瞟,就见从房上蹦下一道黑影,那黑影抬手一到寒光朝着玉良打来!

三十章 刺客堂上战玉良,统领催兵拿英雄

    单玉良见那黑影朝自己打出暗器,心中一惊,赶忙往右一闪,却见那道寒光奔着身后的知州去了。

    单玉良暗道不好,他还没问清楚是谁算计自己,知州可不能死!他仓促间将手中的佩剑一拨,想要崩飞暗器。但偏不凑巧,这剑出的仓促,打中了暗器的尾部,暗器在空中转了几下,头朝下尾朝上掉落下来,扎进了知州的喉咙。

    知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就感到脖子一凉,鲜血已染红了胸前的衣襟。百姓们见到如此,一阵大乱,吓得纷纷挤出门外。

    “啊?”单玉良惊呼一声,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见那道黑影窜到堂上,手握一把短刀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玉良头顶全力劈去。

    单玉良使劲往后一纵,仔细观看。那人身穿破布衣裳,带着斗篷,看上去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百姓了。因为有斗篷挡着,看不太清那人相貌,只是那双腥红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里面似乎藏着无尽的愤怒与仇恨,令人忍不敢与他对视。

    单玉良叫道:“你是谁?为何要来杀我?”

    那人笑了笑,他的笑容如同索命的幽灵般可怕,使人感到无比的阴暗与恐惧。单玉良顿觉一惊,身体发僵,连连倒退几步。

    那人用极其尖锐的嗓子,以难以捉摸的语气道:“我是来杀他的。”他指了指喉咙里还在冒血的知州。“没想到遇到你了,”那人接着说,“刚好,杀你,报仇!”

    他突然表现出愤怒到疯狂的样子,那双眼睛越发得猩红。单玉良的眼中竟出现幻象:对面那人变成了一个怪物,指甲又尖又长,两只眼睛往下流淌着着鲜红的血液,就像敬亭山上的狼一样朝着自己扑来。

    啊?玉良使劲晃了晃脑袋,再睁眼一看,那人已经一刀朝自己腹部刺来。不好!单玉良将佩剑压住短刀,又用剑刃一绕,奔那人咽喉刺来。

    那人还没看太清楚,只好凭着感觉往旁边一侧身,却不见剑芒刺来。他一低头,原来单玉良变招将剑扫向自己的双腿。“你他娘的!”他大叫一声,用力向上一蹦,这一剑削掉了他的鞋底。落下时,因鞋底被削掉一块,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那人见要吃亏,便飞身行跳到院里并上了房,叫道:“好小子,算你厉害!总有一天,我们弟兄五个一定要找你报仇!”说罢,就不知逃窜到何处了。

    单玉良心里纳闷:报仇就报仇呗,怎么还有弟兄五个?算了,不管了,先去做我该做的事吧!

    此时,门外隐隐传来叫嘈杂的喊声与脚步声,玉良猜到:军队到了!他迅速地冲入知州府的后院,迎面正撞见准备躲藏的给单玉良饭里下毒的老管家。

    虽然单玉良并不知道是他在饭里下毒,但王管家碰到后还是抖索一团,满脸哀求的神情,嘴里断断续续地小声念叨:“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单玉良拉住他的衣服刚想问话,王管家却尖叫一声,大声地求饶道:“啊!饶命呀,饶命!”

    单玉良反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松开老管家道:“你干什么!喊什么喊?”

    但是老管家就像中了邪般倒在地上,用力地捶打着地面,嘴里叫喊得乱七八糟,也听不懂他在喊些什么。

    单玉良看了眼四周,其他人早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就剩这个疯老头可以问话了。他耐着性子问道:“我的东西被放到那里了?”他的行李、兵器、百宝囊都被收走了,不知道被官人们放到了哪里。

    王管家只顾在那呐喊,并没回答。

    单玉良又重复了几遍,还是没有回答。

    军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进入知州府了。单玉良用脚狠狠地踩住王管家,大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我的东西被放到那里了?快说!不然我就杀了你!”边说着,他边晃了晃手中的剑。

    老管家努力憋住那哭丧的表情,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他的身上仍是颤抖着。单玉良叫道:“快说啊!”

    “好,好,我说。”王管家颤颤巍巍地缓慢地伸出手,指了指一个房间,道:“就在那,东西都在那了。”

    问了好半天,总算问出话来了,弄得单玉良心中很是不爽。他愤愤地叹了口气,进了那个房间。到了里面一看,其实这应该算是一个大仓库,里面摆放着从犯人那收缴出来的赃物。

    他大致的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因为他刚进大牢没多久,东西放得离门口不远。他赶紧背上行李,挎好百宝囊,悬上宝剑,就冲出了仓库。

    没想到的是,这军队来得真快,一大队官兵已经包围了这里,几十个人正在院子里等着他呢。他们一见玉良出来,瞎叫唤了几声,拉着长枪大刀照玉良身上招呼。

    其实这群军队根本没怎么奋力地战斗,他们也听到了些风声,关于单玉良和法空的那些几乎被神化的传闻。所以他们都不敢太靠近玉良,都不想成为被攻击的目标,只是一群人乱比划几下意思意思而已。

    单玉良抽剑抵挡了一阵,不一会儿就打伤了十几个人,因为不到关键时候,他是不想杀官兵的。很快就有了一个突破口,他舞动青龙剑将官兵们逼开,就抽个空隙上房跑了。

    军队刚想在地上追击玉良,但在这时,刘统领率领着亲兵赶到了知州府。他慌忙地跳下战马,跑进府内,问官兵:“知州大人呢?”

    “这,嗯——死了。”这位刘统领平时脾气也不好,这些军兵怕他一生气就加罪到自己身上,所以说话时唯唯诺诺的。

    “啊?”刘统领看到了公堂上躺在那的知州,他冲上去一看,知州身上和附近的地上满是凝固的鲜血,尸体脖子上的袖箭还没有拔出来。

    他一脚踹倒旁边的士兵,那又黑又肥胖的脸一上一下的颤动着,络腮胡子被风吹得很是邋遢,他大吼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就一个人你们都打不过,还要你们干什么?”

    他这个样子让人觉得颇似说书人口中张飞的形象,好生凶恶。刘统领圆环般的眼睛扫过低着头的士兵,问道:“刺客在哪里?!”

    “他刚刚跑了。”

    “快去追啊!傻啊!”刘统领扬手还想打人。官兵们吓得慌忙跑出知州府去追玉良了。

    刘统领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十几个伤员,自言自语道:“这人还挺厉害嘛!”他笑了笑,转身对亲兵道:“抬我的大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