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玩牌

    半个时辰后,当众人看着李翩儿手里拿着那一沓制作简易的扑克牌时,明显都是那一脸困惑的表情。

    此刻的李翩儿心中有了一种成就感,不曾想,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亲手制作出一副扑克来,心情兴奋异常。她偏着头朝众人晃了晃自己的劳动成果,灵动的眸子一转:“看见这个了吗?今晚本小姐让你们开心个够。”

    “李夫人,这个有何用?”细钗眨巴了几下眼睛,忍不住问道。

    李翩儿自动忽视了这个问题,向几个婆子吩咐道:“你们几个,去多准备些吃的来,今晚我们来玩通宵。”

    案上的烛火被从窗缝钻进的丝丝凉风挑逗地跳动轻舞,映得房内忽闪忽闪。那几个丫鬟对于扑克压根就未听说过,更别说是认识其中的数字符号了,这迫使李翩儿费了好一番功夫教她们认识这些对于她们而言感到怪异的字迹。

    “好,既然现在都认识了。我思来想去,还是玩斗地主算了,你们太笨了,我怕玩梭哈你们输不起。”明明自己不会,还得装会,这便是李翩儿的行事作风。

    当几个婆子携着食物再次挑帘而入时,映入那几双苍老眼眸中的便是李翩儿斜倚在交椅上,背后是细钗特意为她准备的靠垫,嘴里哼着她们听不懂的小曲,轻飘飘的视线惬意的落在手里的扇形扑克上,很享受的样子。

    “三带一。”

    “我炸!”

    “飞机。”

    “李夫人,我们要不起。”

    “王炸!又赢了!我说你们怎么这么笨啊,手上有**都不出。给钱吧。”李翩儿激动得脸颊绯红,才玩一个时辰的时间,她就已将那几个倒霉丫鬟的钱捞了不少。

    “细钗,我要吃那个杏仁酥。”手握扑克的李翩儿用眼神指了指远处的白瓷盘,不停指挥着细钗干东干西。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溜去大半,梆夫那响亮的梆子声这已经是第三次响起。烛台上一滩粉红烛泪绕着半截烛身越积越多,在焰火下闪闪亮亮,尽显它们的无奈与哀伤。

    坐在李翩儿身旁的细钗揉了揉酸涩迷离的眼,起身推窗,顿时一阵温凉的风涌进,吹起了她的衣角碎发,昏沉的脑袋清醒了许多。她抬头向窗外望去,只见繁星璀璨的天空已看不见弯月的踪迹,那纤细的身影这会儿已隐在了屋脊的另一边,时间将引诱它落山。

    细钗轻叹一声,转身幽幽地望了一眼,沉浸在柔暖烛光中的那几人正忙得不可开交,兴致高涨的她们完全沉迷在了新鲜事物带来的喜悦中,已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细钗咬咬唇,关窗回到李翩儿身边,晃了晃李翩儿纤细的胳膊,劝得委婉:“李夫人,你看,时间也不早了,你也累了吧,保重身子。”

    李翩儿侧头盯她一眼:“去,别坏我的雅兴。对六我吃了,对十。”

    细钗无语,转身去拿了件披风,细致的为李翩儿披上。

    “对了,你闲来无事,正好。给我八卦八卦你家二官人呗。”李翩儿摇头晃脑一番。

    细钗疑惑不解,秀眉微蹙:“二官人?”

    “哎呀!就是给我讲讲,他娶了几房姨太太,就是夫人。我来这里过了十几天了,倒是没见着他的其他女人,难道说还有金屋藏娇?你说,这人,自己明明就是一个病秧子,有了正妻,没事还去纳妾,他消受得了吗?这明显是浪费资源,中国那么多的光棍就是他造成的!”李翩儿手上出着牌,嘴上喋喋不休。她的话逗得几个丫鬟牌都不出了,掩嘴偷笑。

    细钗正了正脸色,强忍着窘迫:“李夫人,你还真是冤枉二官人了,你放心,他不会背着你金屋藏娇的,我们的二官人尚未娶正妻呢,妾室也就你一人。”

    李翩儿不但没有惊喜,眼里反倒闪过一丝失望,这丝失望来自于她异于常人的逻辑思维:“这样啊,哎,无聊。我还想着会会他其他的女人,学学电视剧里面的那种宫斗,是宅斗,或是身临其境的看一场坐山观虎斗,怨妇互撕应该很精彩呢。在这寂寞的古代,逗一逗、气一气她们,这样的生活才有趣。”她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细钗对李翩儿的想法感到佩服:“李夫人,没搞错吧。哪个女人不希望可以独占自己的夫君,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就拿大官人来说,他那些夫人表面上看没什么,实际上却是暗藏杀机,互看不对眼的那种。”

    “顺子。你别说,大公鸡的女人,我也未见着呢,哪天带我去会会,嫁给大公鸡,怕是倒了十六辈子的霉了,哈哈。三个还是四个?”李翩儿笑得肆无忌惮,魔性的笑声从窗棂飘出,打破了这寂寞幽深的夜,吵醒了浅淡的月光下沉睡的花草。

    待李翩儿的笑声笑了,细钗才说道:“大官人的七个夫人在开封本宅。”

    “七个?厉害啊,见一个爱一个吗?这哪是大公鸡,分明就是大猪蹄子,只是怎么在开封? ”李翩儿吃了一惊,这些八卦可谓是听得她津津有味。

    细钗伸手为李翩儿拢了拢滑落的披风,说道:“风家本就是在开封的,只是有一半的生意在钱塘,这次大官人来钱塘,顺便带着二官人来养病。你作为二官人新纳的夫人,自然也就一起来了,不过可算没有白来,这不,刚来这三个月,大夫就诊断出你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一说到这个,李翩儿就来气,咬牙切齿的说:“切,他怎么下得去手的,一个未成年少女,他也忍心,真是禽兽。”

    “李夫人,连对吃不吃?”丫鬟问得有些胆怯。

    李翩儿抬眼瞟了一眼桌面,顺手抽出几张牌来:“当然吃了。”

    时间在一阵闲谈中又过去了大半,远方隐约传来了几声缥缈的鸡鸣,钻入李翩儿耳朵里,情不自禁又笑了起来:“大公鸡打鸣儿了,真好笑。你们说他累不累啊,白日里要去管店铺,晚上还要当闹钟,到了时间就打鸣,真是尽职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