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之眼全文阅读 第435分节
第两千三百二十章 法王的透视眼
咚咚咚——木鱼声声传出门外,敲木鱼的师太耳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去瞟门外的卓浦法王一眼,她对这个把自己掳来的男人没有半点好感,心中凄苦只有面对青灯古佛寻求慰藉,十八年来门外的男人不知多少次跟她鼓说修炼‘大瑜伽怛特罗法’的种种好处,对她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她已经心如止水,绝不会答应修炼什么邪功。
卓浦法王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从他十八年前第一眼看到女尼就为她痴迷,掳来大托寺不知觉已经过了十八年,他心中那份痴迷不减反增,他曾经想过用强,但他心头又有一种不甘,或许现在的他跟天下所有男人一样,心里藏着一种征服yù,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净慧啊净慧,你难道真是铁石心肠么?只要你点点头,本座就是寻遍天涯海角也会把你两个女儿带来相见,十八年,你难道没有感受本座的真心?”卓浦法王叹了一句,肩膀微晃人已经到了佛台旁,伸掌在女尼头顶轻轻抚摸。
女尼停下木鱼锤,闭着双眼寂然不动,仿佛成了一尊无思无想的泥塑木雕。
卓浦法王手掌从女尼头顶滑到了脸颊,触手处一片冰凉,心中有股抑制不住的怒火往外喷涌,他赶紧抬起手掌,淡淡的说道:“净慧,本座走了,你的画像本座也带走了,听说这次又有两个华人,说不定会知道你女儿的消息。”
叫净慧的女尼睁开了双眼,低声说道:“不用枉费心机了,你已经找了十八年。”
卓浦法王淡淡一笑道:“佛讲缘法,道讲缘法,万生万物都难逃缘法,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哈哈哈!”说到最后变作一阵肆意的大笑,人已经化作一股劲风呼啸离去。
净慧女尼叹了口气,抬手木鱼锤点落,冷香庵中又响起阵阵木鱼声。
佛殿里苦等的人们已经冻得手脚发麻,有两个病重的已经坐不住了,身子歪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钟头,那位卓浦法王仍没现身,再等下去只怕有人会撑不住了。
呼!胖中校站起身来,嘴里喃喃的骂了几句,转身走向殿门,一阵冻肉吃下来他真受不住了,唯一的好处就是感觉裤裆里的玩意不太痒了,都冻木了,他准备去把门关上。
央金把冻得瑟瑟发抖的徐青揽在怀里,两人相互依偎着取暖,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央金转头望去,只见胖中校站在门口,他对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喇嘛,两人对眼望了几秒,喇嘛两道浓眉微微一簇,嘴里低声念叨了两句。
胖中校神情一滞,机械式转过身来向前迈步,走到一个蒲团前站定,双膝骤然一曲跪在了蒲团上。
吱呀!佛殿大门在一声沉闷的浊响中关闭,央金看到中年喇嘛并没有用触碰过大门,厚重的大门就像装了机括似的自动合拢,佛殿内那盏摇曳不定的昏灯竟然同时熄灭,殿内顿时暗了下来。
“本座卓浦,各位不必惊慌,心中有佛,处处净土,放松心神,把你们的身体交给本座……”中年喇嘛低沉的声音飘忽不定,却能清晰无比的传入殿内每个人耳中,大家不约而同的坐正了身子,就连徐青也不例外,他现在是一个需要治疗的病人。
中年喇嘛缓步走到胖中校身后,右掌轻抬拍在他肩膀上,徐青目力未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卓浦法王拍中了胖中校肩井穴,看来外界传传得神乎其神的卓浦法王也要先制住病人穴位才能放手医治。
胖中校被拍中肩井穴并没有显出半点不适,两只眼睛在穴位被制的瞬间闭上。
卓浦法王盘膝坐下,右足抬压在左腿股上,左足叠压右腿股,标准的莲花座姿,双掌抬至胸前迅速结出一个手印,双掌猝然翻转拍在胖中校后心,他用的是密宗大手印。坐在一旁的徐青用透视之眼循着他双掌贴背处望去,只见两股淡金sè气劲从法王掌心涌入胖中校脊背,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般循着血脉泻下,最终停留在胖中校皮皱皱的螺丝鸟后方……
“卓浦法王果然有些门道,难怪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看来他能很有希望医治我的内伤……”徐青一边用透视之眼观察灌入胖中校身体内的气劲走向,惊喜的发现这位卓浦法王治病的套路跟自己当初用透视之眼辅助内劲一样,只要把患处血液中的病原体用内劲收集到一起,随后通过人身上的空隙排出体外。
噗!一声内胎漏气似的怪响从胖中校后腚传出,他放了个闷屁,被制住穴位并不影响放屁,徐青还看到一股气劲包裹着法王用内劲收集到的病原体喷薄而出,全涂在了胖中校裤衩上。
卓浦法王抬掌在胖中校肩头一拍,嘴里低声念叨了一句,恢复神智的胖中校脸颊上的肥肉剧烈抽搐了两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急匆匆跑向大殿一角,不看也能猜到,这货敢情是剥裤衩去了。
好手段!徐青心头暗赞了一句,只见卓浦法王左掌在地上轻轻一按一划,身体保持盘坐横向挪开数尺,又开始用大手印医治下一个病人。
卓浦法王医治病人的速度极快,坐在不远处的徐青不动声sè的用透视之眼细心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在法王为第三个病人运功医治时他发现了一件事件,法王在每次结印治病前都会先制住病人穴位,他视线会在病人背部扫视两遍,瞳孔中会闪出两点碎金sè光芒,由此可以断定,卓浦法王不仅是一位古武者,还是一位异能者,更巧的是他的异能也是眼睛。
徐青已经知道了卓浦法王治病疗伤所用的法门,心头的期待更重了,期待之余又有一丝无奈,如果内劲未失要医治内伤何须假手他人,现在他既希望法王尽快为自己疗伤,同时又不希望让他看到丹田中缓慢融合的内丹,心中有种异样的矛盾。
〖 第两千三百二十一章 古武化龙
卓浦法王治病时所用的是金刚法眼,这是他从小就拥有的一种天赋异能,被前任法王带回大托寺便围绕这项异能给他指点增强,终于让他练成了一双神奇无比的金刚法眼。
金刚法眼与透视之眼都属于双眼异能,前者是娘胎生下来就拥有的异能,后者是通过传承获得异能。两者的共同点是都可以看透阻隔物体,却又各不相同,金刚法眼通过用念功不断增强可以形成一个念力罩,前任法王刚发现卓浦身负异能时他的念力罩仅能覆盖住头脸,在前任法王的正确指引和自身刻苦修炼下卓浦念力不断增强,念力所能覆盖的范围渐渐向四周延伸,直到形成了一小片属于他自己的念力领域。
念力领域又被称为jīng神力领域,初形成时用处不大,随着领域不断增强扩展,它可以形成一个范围不等的覆盖区域,进入其中的生命体都会受到领域jīng神力束缚,宛如身陷泥沼之中。
卓浦法王用金刚法眼配合大印给病人治疗的速度极快,但内劲和念力的双重消耗也让他心力交疲,当他成功治愈第五位病人时额头已经汗如雨下,红袍背后清晰呈现出大片扩展的水印。
“呼!”卓浦法王吐出一口浊气,单掌撑地滑身来到了央金背后,右掌轻抬虚按在她肩井穴上,闪烁不定的碎金双瞳紧盯着少女双腿,视线在两条失知觉的双腿上停留了短短数秒缓缓挪开,他抬起背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道:“小姑娘,你腿上的顽疾治疗起来会很痛苦,为了减轻的痛苦本座会暂时封掉你感知,你只要心中默念佛号,放空身心,一觉醒来所有病痛皆化尘埃……”
央金此时并没有被制住穴位,听到法王的话用力点头,动作刚做到一半,肩头传来一阵强烈的酸麻感,转刹间由神经传递到了周身,双眼一闭昏睡了过。
坐在一旁的徐青偏头望着卓浦法王,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法王脸上的热汗淋漓,脸上呈现出一抹虚弱的惨白,一看就知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原本徐青心里对卓浦法王还存了些戒心,当他亲眼看到法王不惜损耗内劲毫无保留的为病患们治疗场景后,所有戒心尽都已化作烟飘云散,甚至还有了一些崇拜和担忧。
卓浦法王在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为央金治疗,他将身体里的内劲源源不断从央金背后灌入,再以金刚法眼引导分为两股冲向双腿内阻塞的血脉,将里面的淤塞物剥离导出,这样的做法跟徐青以前用内劲剥离肿瘤大同小异,所耗费的心神远比其他病人要增添数倍。
豆大的汗珠子不断从卓浦法王额头冒出,一袭红袍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随一拧就能滴出水来,他明显已经后力不济,按在央金背后的双掌开始剧烈颤动,就连一旁的徐青也捏一把汗,因为他看到法王正用一条悬丝般的内劲牵引一团从双腿剥离出的异物向央金喉咙方向缓缓靠近。
这团东西表面被内劲包裹,但牵引它的内劲却只得游丝般一线,在徐青看来只要卓浦法王内劲不继,这条气劲随时都有断掉的危险,如果让这团被内劲包裹的异物从喉咙落下,瞬间逸散的内劲就会像炸弹一样爆开,很可能会震伤五脏六腑。
昏睡的央金好像感觉到了有异物堵在喉咙里,眉头微蹙晃动了几下身子,这一晃惊得身后的卓浦法王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强定心神控制住那团已经到了喉结部位的异物,他现在既不能撤也不能话,只有等央金静下来才能继续提着那团异物向口鼻方向移动。
双眼紧闭的央金似乎无法忍受喉咙里的不适感,开始不停晃动身体,卓浦法王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淌下,但他却没办法腾出来,只能勉力维持那条细丝悬而不断,如果央金动作再大一些,很可能丢掉的就是自己的xìng命。
啪!一只掌从侧面突然伸出用力推在央金肩膀上,把她身子推了个歪倒,那条气劲游丝瞬间断裂,哇!央金张口吐出一团乒乓球大小的异物,这东西落地滚出两米开外才啪嗒一声爆开,地面上的青砖同时发出几声裂响,居然炸开几条辐shè状裂纹。
伸掌推开央金的是徐青,他见到情况危急当机立断推了一掌,借着倒下的惯xìng让堵在央金喉咙里的异物直接冲入口中,被她条件反shè似的吐了出来。
卓浦法王望了一眼倒卧在地的央金,转头望一眼徐青,低声道:“多谢小施主出相助,再迟一刻她就有xìng命之险。”
徐青伸指了指央金,低声道:“刚才我见她喉咙上的皮肤鼓出一坨,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这才顺推了一把,希望能把东西吐出来。”他不会轻易暴露透视之眼的存在,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
卓浦法王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点头道:“一切都是缘法,一切都有定数,心知不必,小施主请容本座休息片刻,治病关乎生死,决计马虎不得。”
徐青点头道:“法王只管休息好了再来,您身体重要,我的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卓浦法王双掌合十道:“多谢,那本座先为施主找到病根,稍作休息再来给施主治疗。”完用掌撑地横挪数尺,金刚法眼一闪将视线投向徐青背部,此时的法王心怀慈悲,一言一行遵循佛理。
透背而入的视线在徐青颈部以下迅速扫描了一遍,卓浦法王看到了一具受了严重内伤的躯体,视线骤转下沉,他看到了一颗内丹,一颗有了模糊人形的武者内丹,当他看到内丹上那个菱形突起时,一颗平静恬淡的禅心砰然悸跳起来。
这不仅是一颗半圣武者内丹,而且是一颗密宗古卷中记载的化龙内丹,这是一颗传中的化龙内丹……古武化龙,逍遥天地!
〖 第两千三百二十二章 谁能识卷
大托寺建寺至今已有数千年历史,因为地处险要,寺内的密宗喇嘛们深居简出行事低调,这里从未受到过战火波及和天灾**,这里收藏着许多密宗古卷和古经书,有许多现在已经成了孤本,其中一本古卷中就有关于化龙内丹的记载。
古武者存在的历史到底有多久无人得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古武者存在于各宗教之前,甚至许多古老宗教朝夕膜拜的大人物本身就是古武者,其中也包括佛教。
密宗古卷中记载有关于古武者的辛秘不足为奇,作为大托寺法王的卓浦从小就在老法王的指引下阅读寺中所藏的各种古卷,其中一张保存完好的羊皮古卷上记载着化龙内丹的形成条件和奇妙之处,还有几张图解。
从古至今圣境都是古武者巅峰,羊皮古卷中记载了一位拥有化龙内丹的密宗法王事迹,那位叫般若龙象的密宗法王也是一位拥有金刚法眼的密宗高僧,他曾经云游天下传播佛门大乘教义,云游百年在返回大托寺的途中行至西昆仑地界时偶得一块古武者内丹碎片,返回寺中就生了一场怪病,原本已经是半圣修为的法王一夜之间功力全失,大惊之下他用金刚法眼内视己身寻找病因,却发现自身内丹离奇与得来的内丹碎片融合在了一起。
般若龙象法王冥思苦想,终于找到了其中因由,原来他在返回后忽觉腹中饥饿难耐,取出随身携带的干肉脯就是一顿狂啃,谁料想那块内丹碎片粘在了干肉脯上,也被他吃进了肚子里,知晓了病因的法王原以为一身功力尽毁,为了jǐng示后人不要重蹈覆辙决定用羊皮卷记录下自己的离奇遭遇,他一边用金刚法眼观察内丹,一边记录在羊皮卷上。
三年岁月匆匆,留在寺中的般若龙象法王终于看到那块内丹碎片完全融入了自身内丹,心头一阵惆怅放下羊皮卷走出了寺门,谁知他走出去不到百步忽觉丹田一阵动荡,磅礴的内劲宛如山呼海啸般直冲头顶百会,喷薄而出的气劲化作龙形在头顶盘绕不休,顷刻间让他达到了古武者梦寐以求的巅峰,同时也给这种融合的半圣内丹取了个很拉风的名字,化龙内丹。
古武化龙,逍遥天地。这是羊皮卷结尾的一句话,般若龙象法王突破圣境后不久便离开了大托寺从此不知所踪,但他所写的羊皮卷却留了下来,般若龙象法王是大托寺密宗唯一的圣境武者,他的事迹堪称传奇。同样拥有金刚法眼的卓浦法王不止一次看过般若龙象法王所写的羊皮古卷,上面的内容可以倒背如流,他曾经不止一次去昆仑寻找古卷上记载的内丹碎片,可惜时运不济一无所获。
现在一颗化龙内丹就摆在面前,让卓浦法王如何不喜?据羊皮古卷上记载,拥有化龙内丹的古武者内劲全失,形同废人,眼前这位拥有化龙内丹的年轻人身受重伤,内劲全失,化龙内丹唾手可得,简直是佛祖赐下的礼物。
卓浦法王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所有疲惫感荡然无存,现在他恨不得探爪从年轻人丹田把那颗化龙内丹抠出来,羊皮古卷上记载得很清楚,化龙内丹形成的条件必须是一块圣境内丹碎片与半圣内丹融合,如果得到的是一颗化龙内丹完全有可能融合到天境内丹中,破境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卓浦法王现在是地境巅峰,离天境只有一步之遥,而且近期他已经有所感应,随时有可能突破天境。一旦突破就能融合化龙丹直接突破半圣……越想越美,一双碎金瞳仁中闪烁出灼灼jīng光。
徐青原本对卓浦法王已经放下了戒心,但是这喇嘛法王在自己背后坐了有一刻钟也不见他离开,刚才不是还说要稍作休息么?诧异之下运动透视之眼向身后扫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此时的卓浦法王就像一匹看到鲜肉的饿狼,碎金sè瞳仁中闪动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刚才倾力为病人治疗时慈悲豁达的模样荡然无存。徐青心头一凛,暗叫一声不妙,但此时的他手无缚鸡之力,活脱脱就是一块摆在砧板上的鱼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徐青只觉后背一阵阵发凉,卓浦法王灼热的眼神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脑海中念头疾转,苦苦思索脱身的法子。
卓浦法王眼中的厉芒蓦然收敛,身形轻晃站了起来,他缓步走到央金身旁,弯腰伸掌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解开了被制的穴位,转身对门外拍了拍巴掌。
七名身强力壮的红袍喇嘛推门鱼贯入内,站成一排合掌对卓浦法王施了一礼,其中一名喇嘛手中握着一个泛黄的卷轴。
卓浦法王对喇嘛们挥了挥手,低声说道:“看过画卷送六位施主出去,给这位小施主同来的亲朋准备一间干净的禅房。”
“尊法旨!”七名红袍喇嘛齐应一声,开始按照吩咐办事,手握卷轴的喇嘛抖手把卷轴展开,快步走到胖中校面前,伸手将画轴凑到他眼前低声询问了几句。
胖中校仔细看了看画像,皱眉思索了几秒摇头表示没见过画中人,立刻有一名喇嘛上前,躬身背起胖中校快步朝门外走去。手拿画轴的喇嘛又走向另一个恢复健康的病人,就这样问过一个让喇嘛背走一个,很快问过了五人。
躺卧在地的央金已经醒了,刚睁开眼睛面前就多了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很漂亮的陌生女人。
“施主,请问你见过这个女人吗?或者见过跟她长相一样的女人吗?”喇嘛的问话干巴巴的不带半点语调转折,听上去不像是问话,更像是质问。
央金仔细打量了几遍画上的女人,没有半点印象,她可以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女人,摇了摇头道:“从来没见过。”
喇嘛点了点头,立刻有一名喇嘛上前背起央金走出了门外,就在他准备收起卷轴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能把画拿给我瞧瞧么?”
〖 第两千三百二十三章 佛口魔心
喇嘛挑了挑眉梢把目光投向了卓浦法王,见到他下巴轻点才手持画卷走到徐青跟前,展开手中画卷,画上是一位身穿白sè休闲装的年轻女人,兰花指尖捏着一朵山茶花,嘴角还噙着一丝似嗔非嗔的笑容,画中的女人容貌姣好,但有一个让人嗔目结舌的雷点,她竟然是个光头,也不知是哪位死了美术老师的画师弄出这么一副天雷滚滚的画像?
徐青吸了口气,目光集中在了画中人脸上,其实他刚才已经用透视之眼粗略扫视了一遍画像,很像皇普兰,现在细看之下更像了,画中的女人分明就是皇普兰,不晓得这群喇嘛从哪里弄来了一张皇普兰的画像,还刻意把她丑化了一下,弄了个秃瓢!
手持画像的喇嘛低声问道:“施主,请问你见过这个女人吗?”公式化的问一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些年他已经不记得问过多少人,每次的回答相差不大,偶而有几个存着歪念多说几句的,第二个问题真伪立辨。
徐青略犹豫了几秒,反问道:“为什么要把她画成光头?”他决定现在暂时不考虑自身安危问题,先弄清楚画像的来历,尽量拖延时间。
喇嘛脸上露出一丝淡淡不屑,用生硬的华语说道:“施主,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有没有见过画中人就可以了。”
徐青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女人我见过,还不止一个。”皇普兰和皇普柔是双胞胎姐妹,两张脸蛋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至于区别么,很隐秘,只要睡过一个才会知道。
喇嘛脸上现出一抹愠怒,冷冷的说道:“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是出家人也要诚实。”说完手掌往回一缩就要收回画卷,眼前的年轻人刁滑得很,什么叫还不止一个?分明是故意消遣。
“慢着!”一只手掌横伸过来挡住了喇嘛收卷的动作,面带微笑的卓浦法王跨步走到徐青面前,欠了欠身子问道:“小施主,你说见过画上的女人,为什么会不止一个?”
徐青对手持画卷的喇嘛翻了个白眼,把头转向卓浦法王,低声说道:“我见过画像上的女人,她们不是光头,是一对孪生姐妹,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卓浦法王浑身一震,猝然伸掌一把抓住徐青左肩,虎目圆睁大声问道:“她们叫什么名字?”
徐青只觉左肩传来一阵剧痛,张口发出一声痛呼,卓浦法王闻声才察觉到失态,忙不迭松开了手掌,一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是本座鲁莽了,请小施主莫怪。”
徐青抬手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怨sè,喃喃说道:“她们两姐妹都姓皇普,模样跟画上的人有七八分相似,但她们绝对不是剃光头,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卓浦法王呆了两秒,脸上突然现出狂喜之sè,仰头大笑道:“哈哈哈!果然是她们,找到了,终于让本座找到了,哈哈哈……”
法王仰头狂笑,兴奋的笑声如发情的狮虎般狂暴,震得徐青耳膜嗡嗡作响,同时也更加确定眼前的法王慈悲救人是假象,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地。
笑声足足延续了两分钟,卓浦法王蓦然收声,望了一眼不停甩头的徐青,微笑着问道:“小施主,看来你跟皇普姐妹还有些交情,可否告诉本座她们住在哪里?”
徐青一脸郁闷的叹了口气说道:“法王,你不是要帮我疗伤吗?皇普姐妹的事情可以等到治疗后再说么?”
卓浦法王点头道:“可以,不瞒小施主,要完全治愈你身上的内伤至少需两天,本座已经叫人为你同来的亲朋安排好了禅房,两天之内应该可以完全治愈。”
徐青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住上两天,我想问一问,今天还会替我治伤么?”
卓浦法王摇头道:“本座为前面六人治疗耗费了太多,今天怕是没办法替小施主疗伤了,只有等明天一早再竭尽所能替你疗伤,还请见谅。”
徐青早知道对方会想办法推诿,但也无能为力,现在自己的小命还攥在人家手心上,当务之急是想法子通知王巢,至少老旱魃在身边能让人生出几分安全感,他故作淡定,点头说道:“好吧,你也辛苦了,这伤已经有一段时间,也不急在一时半会,不过想知道皇普姐妹的具体情况也要等我伤势痊愈,现在可以叫人送我去休息,你也早些休息。”
卓浦法王对一旁的喇嘛打了个手势,低声说道:“带小施主去北面禅房休息,有所需只要能做到的一定要尽力满足,听明白了吗?”
喇嘛点头应声,快步走到近前背起徐青走出了殿门,偌大的佛殿中只剩下卓浦法王一人,然而他并不感觉无聊,因为今天那位华夏年轻人带给他的惊喜已经够多了。
卓浦法王从香案上撮指捏起九炷线香点着,分成三支一股纳入三尊佛像脚下的香炉中,嘴里低声念了几句佛号,低声喃念道:“弟子卓浦谢过佛祖,如若能顺利取得化龙内丹和净慧真心,弟子定为我佛重塑金身……”
佛祖肯定不能听到卓浦发愿,否则肯定会打个雷劈死这货,他人站在佛前发誓许愿,要做的事情却令人发指,从他决定取化龙内丹的那一刻起身体里的魔xing已经悄无声息的将佛xing吞噬殆尽,连半点渣都不剩。
卓浦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他人在佛像前虔诚发愿,各种诵经发誓,心里却在暗暗盘算该怎么从那位华夏年轻人口中探听出皇普姐妹的消息,然后趁帮他疗伤的机会取得化龙内丹,至于他带来的随处或亲朋,也要想个妥善的办法让他们人间蒸发掉才好。
口中念诵是佛经,腹中包藏是魔心。卓浦法王碎金sè双眼在三尊佛像上逐一扫视回转,眼中不经意闪过一抹锐利的红光。
〖 第两千三百二十四章 金光灌顶
吭嚓嚓——厚重的石门被喇嘛推开,一股冷飕飕风扑面吹来,伏在喇嘛背上的徐青本能的偏了偏脑袋,心脏也随之一阵紧缩,刚才来时他就感觉到奇怪,这间禅房居然是嵌在山崖边一块突出的拱形岩石内,乍一眼看上像个偌大的坟包,没想到里面也是漆黑yīn冷,与其是禅房还不如是有门的山洞更贴切一些。
喇嘛背着徐青走进房间,反在墙边轻轻一拍,只听得吱一声轻响,天花板上亮起灯,入眼是一个约百平米见方的空间,里面各种石雕家具无一不全,除了天花板上有盏顶灯外再没有任何用电的物件。
喇嘛背着徐青径直来到了石床边,转身把人放下,抬指了指床头两个乌溜溜的牵线圆筒,沉声道:“施主,有什么需要可以用传音筒,自然会有人过来。”
徐青伸摸了摸石床边缘的古朴雕花,低声问道:“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吧?不知道以前是谁住过的?”
喇嘛面无表情的答道:“这间禅房是本寺历代法王的静修的场所,房间里每一样东西都极其珍贵的,请施主不要随意损坏。”
徐青苦笑道:“你这和尚也是个没眼sè的,我现在连撒个尿都难,还能损坏这满屋的石头玩意?起来需要有一个,麻烦你把跟我一起的王老头叫来,否则我只能在石床上解了。”
喇嘛眼中闪过一抹惑sè,摇头道:“禅房只能入住你一人,你脚并没有绑住,不用解的。”
徐青翻了个白眼道:“解就是上厕所,屙屎屙尿总懂了吧?我现在只有一只能动,如果你不把王老头叫过来我就只能在床上解决了。”
喇嘛皱了皱眉头道:“施主,你可以用传音筒,随时有人过来为你分忧,贫僧告辞。”完也不再理会徐青转身离开,把厚重的石门吭嚓一声关上。
徐青没有再多什么,看来卓浦法王是铁了心不许他跟外界联系,到底存了什么念头不准,肯定是不怀好意,现在最让人无奈的是王巢不在身边,只能呆坐在床上空耗时间。
枯坐了一阵,徐青忽觉得小腹一阵憋胀,他侧身用右撑着身子缓慢挪到传音筒旁,伸拿起传音筒大声叫道:“有人吗?我要**。”
传音筒那头一片沉寂,根本没人应声,再唤两声也是一样,睁眼尿裤子的事情徐青是绝对不会做的,心头一急用撑着身子朝床边挪。
噗通!徐青身子一滑从床上栽了下来,额头磕在坚硬的石地板上传来一阵刺痛,一个小物件从衣襟内溜了出来,在光滑的地板上滚了几圈,落在了两米开外。
徐青抬眼一看,是那颗九眼天珠,他用肘撑地挪动了几下,伸抓住九眼天珠,再挪几下到了墙角,单解开裤头侧身**,以前王巢在的时候还不觉得艰难,现在他不在身边才感觉举步维艰,现在最大的难题是爬不上床了。
该死的石头床面离地有一米高,徐青根本爬不上,甚至连放在床头的被子也够不着,反复尝试了几次只能作罢,背靠在床边把玩上的九眼天珠,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天珠以前的主人是个什么模样?想到这里,他凝神静气运动时光之瞳在天珠表面一扫,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让人意想不到的画面,徐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房间,石头床、石头椅子、石头桌子、石头柜子……画面上出现的场景居然是他现在所处的房间。
时光之瞳可以还原物体在一定时间内出现的场景,竟然又回到了这间石头房子,石桌旁坐着一个瘦骨如柴的老喇嘛,老喇嘛浑身不着片缕,就好像一层人皮蒙着的骷髅,如果不是他深陷的眼窝中还有一双jīng光闪动的眼珠,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个大活人。
石桌上表面摆放着九眼天珠和一个石雕瓶子,老喇嘛双眼紧盯着两样物件,良久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如果不是徐青现在时间宽裕只怕早就放弃不看了,老喇嘛就像一具光溜溜的雕像,看不出丝毫美感。
老喇嘛动了,他伸拿起九阳天珠托在掌心,嘴里喃喃念诵,少顷,老喇嘛张嘴喷出一股血箭,不偏不倚落在了掌心,九眼天珠瞬间被鲜血染红,老喇嘛伸一把抓住了桌上的石雕瓶,身子一偏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从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年轻喇嘛,他嘴唇大张,好像惊呼了一声,一个箭步冲到了老喇嘛身旁,弯腰伸扶起了虚弱无比的老喇嘛,嘴里还在呼喊着什么。
老喇嘛艰难的伸出把染血的天珠放到了年轻喇嘛掌心,抬起一根竹枝般枯瘦的指虚虚一点地上的石瓶,嘴唇微微翕动着,好像在交代什么,徐青虽然会读唇术,对老喇嘛所的话却读不懂半句,但是他大体上可以猜出些意思,老喇嘛肯定是让这个年轻喇嘛把九眼天珠藏进石瓶里。
年轻喇嘛始终在摇头流泪,老喇嘛抬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嘴唇急速张翕了几下,好像是在骂人,才骂了几句就没了声息,就这样睁着眼死。
年轻喇嘛抱着老喇嘛尸体流泪不止,过了好一会才伸抚闭了老喇嘛眼睑,放下尸体站起身来,伸捡起地上的石瓶,捏紧九眼天珠,犹豫了一下才把天珠凑近了瓶底……
所有画面在九眼天珠被放入石瓶的那一刻全部消失,一切归于平静,徐青用掌托着天珠凑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从刚才的画面上不难看出这颗天珠是很重要的东西,老喇嘛临死前执意要把它送出肯定有什么特殊意义?脑海中疑问连连,却无人解答,想着想着居然打起了瞌睡。
啪嗒!掌一滑,九眼天珠落在了地上,表面的九眼花纹闪出一抹金sè流光,花纹中闪出的金光很快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酷似袖珍龙卷风的形状,金sè的龙卷风腾然而起,旋转着飘向徐青头顶,尖端朝下缓缓没入他百会穴。
〖 第两千三百二十五章 致命弱点
徐青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金sè花海中缓步前行,脚步踏过,金sè的花朵自然分开两旁,远远望,只见前方有一朵巨大的金莲,就在莲花zhōng yāng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面相威猛的髯须老僧,这位髯须老僧他以前不止一次见过,菩提达摩,莲花瓣上还并膝跪着一个穿黄衫红袍的小喇嘛,低着头不敢正眼看达摩,浑身还在瑟瑟发抖。
徐青一溜小跑到了金莲花旁,嘴里喃喃自语道:“麻痹的,敢情我今天是喇嘛见多了,连做个梦都看见喇嘛,不过梦中能跑能跳倒是不错,起码比爬不上床要强多了。”
达摩淡淡的望了一眼莲花旁的徐青,点头微笑道:“你来了,老衲等你好久了。”
徐青心里知道身在梦中,很光棍的摊了摊道:“来了,找我做什么?”
达摩又是一笑,低声道:“找你自然是有好事,能看到眼前小喇嘛了么?”
徐青点头笑道:“当然能看到,小喇嘛虎头虎脑挺可爱的,不过也没什么看头。”
达摩伸出蒲扇似的大巴掌在小喇嘛头顶轻轻一拍道:“眼睛看到的只是表像,幻像,老衲不是老衲,小喇嘛也不是小喇嘛,你也不是你,悟了么?”
徐青笑了笑道:“明白一些,你是幻像,小喇嘛也是幻像,我还在梦里打呼噜。”
达摩朗笑道:“哈哈哈!孺子可教,好一个梦里打呼噜,上来。”他抬起掌,对徐青招了招。
徐青双脚在地上轻轻一蹬,腾身跳上莲花,落脚处感觉像踩在柔软的棉花上似的,两只脚同时往下陷,只听得扑哧一声轻响,居然把金莲花踩出了两个窟窿,两条腿全部陷入了花中,想往外拔却发现虚不受力,伸按住莲花叶片,又发现使不上半点力气,他不急不躁,脑海中抱定了一个念头,这是梦,梦境中什么都是假的。
来也怪,念头通达脚底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陷入花中的双腿居然迅速上升,很快站在了莲花面上,低头抬脚看了一眼,莲花完整无损。
达摩微微一笑道:“修在悟前,非真修,你修得快,悟得也快,不像这个小喇嘛,修了几世到最后还是悟不透,你过来看看,他到底像谁?”
徐青脚踏莲花上前两步,蹲下身子偏头打量着面前的小喇嘛,发现他略显稚嫩的脸蛋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脑海中念头疾转,终究没办法认出他是谁,隐隐猜测他和那颗九眼天珠有着某种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达摩用一双深邃的大眼睛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容,低声道:“地狱门前佛道多,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他就是吐血身亡的大托寺法王,你得到的九眼天珠就是他的东西,他私心太重,天珠里真正隐藏的东西并没有打算传给任何人,可惜他遇上了你。”
徐青学着达摩的样儿伸在小喇嘛头顶拍了拍,苦笑着道:“算了吧,哥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的东西还是继续留着吧。”
达摩低声道:“留不住了,苦修几世的念功已经到了你脑子里,只要融会贯通还是有些用处的。”
“念功?”徐青第一次听到这个新名词,猛转过头来望着达摩,好像在等他解惑。
达摩笑了笑道:“念功是修炼念力的法门,不用多问,出后自然会有所感受。”
徐青双掌撑膝站起身来,摇头道:“现在我连床都爬不上,被卓浦法王关在一间石头房子里,什么念功对我都没用了。”
达摩微笑道:“有用无用只有用过方知,不定你醒来已经能爬上床了,一切孽障因果,冥冥中自有定数,吧!”话音刚落,他掌背向徐青轻轻一拂。
徐青还没来得及开口话,脚下蓦然一沉,宛若陷入无底深渊,眼前所有景物瞬间化作点点金光飘散无踪,他惊呼一声从梦中醒转,本能的伸在左右一摸,居然被他摸到了一团绵软的物件,转头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床上,脑袋沉甸甸的好像多了不少信息,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强行灌进似的,堵得慌。
“奇怪了,小喇嘛到底在我脑子里留了什么东西,怎么跟板砖拍过了似的直犯晕?”徐青喃喃自语了一句,闭目凝神感受脑海中多出来的信息,竟然是各种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武功和修炼功法。
密宗大印、密宗般若功、四相脉轮、宝气瑜伽功、五行控法、金刚法眼……各种密宗功法让徐青有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他此时就像一个置身于宝库中的呆瓜,身边各种珍奇异宝让人目不暇接,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取舍?
所有功法看上都不错,每一种功法都以信息的方式存于脑海中,没有半点语言障碍,也没有不能理由的郁结不通,每一种功法都有一段修炼心得,只要想修炼随时随地都可以调看。徐青脑海中的信息囊括了密宗所有功法,还划分出了外功和念功两个大类,只可惜每种功法都有修炼年限,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八年,他等不起,也没时间等,现在迫切需要一门自保的功夫。
外功指的是练体练气的功夫,相当于古武者所用的武功;念功指的是提升运用jīng神力的法门,异能者如果能掌握运用其威力决不逊于古武者的武功,只不过决大多数异能者都局限于天赋,个体的特殊xing决定了他们很难传承发展,密宗念功传承了数千年才有了为数不多的几种。
既要可以自保,还要可以速成,徐青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只有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念功才是首选,他思来想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一门念功上,金刚法眼,这是所有念功中唯一适合于双眼异能修炼的念功,但它有一个可能致命的弱点,卓浦法王就是一位练成了金刚法眼的异能者,修炼金刚法眼无疑是种近乎愚蠢的行为……
〖 第两千三百二十六章 哑巴开腔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徐青不是傻瓜,他毅然选择了修炼金刚法眼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这门念功需要有双眼异能为基础,根据双眼异能天赋的强弱决定jīng神力领域的强弱和覆盖范围大小,而且据脑海中的信息介绍,这门念功还带着一种特殊的侵略xing,金刚不动,遏制诸法,其它异能者一旦陷入法眼领域之中有如身陷泥沼,jīng神受制进退不得。
金刚法眼是一门可以遏制其它异能的念功,透视之眼也不例外,对于内劲全失的徐青来要破除它只有一个办法,以法眼破法眼,以领域撼领域,虽然这样做成功的几率不大,但终归有一搏之力。
既然不愿做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那就只有拿起刀来舍命拼上一把,没有了内劲,没有王巢保护,唯有依靠自己搏上一搏,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于初修炼金刚法眼的异能者而言没有三年五载难见成效,但对于有透视之眼做基础的徐青来这门念功绝对是速成的。
徐青摒弃所有杂念,开始全力修炼金刚法眼,卓浦法王过他的伤势要用两天时间才能治愈,属于他的时间只有不足四十八小时,能修炼到什么程度就只有听天由命,就像梦中达摩的,一切孽障因果,冥冥中自有定数。
大托寺南面有五间禅房,王巢被安排在居中的禅房内住下,他向安排入住的喇嘛提出想见主人,却被用治疗期间不方便为借口推脱,只能耐着xing子先住下来再作打算。
禅房里熏过了檀香,王巢很讨厌这种味道,也讨厌喇嘛们哼哼唧唧诵经的声音,特别是喇嘛念经时摇‘玛尼轮’的嗡嗡声,像钝刀子在心头刮挖似的让人难受,他真想把‘玛尼轮’三个字倒过来狠狠骂这群闲得蛋痛的龟孙喇嘛,可为了主人能早rì康复,老旱魃必须忍着。
夜幕降临,隔壁禅房里的喇嘛还在把‘玛尼轮’摇个不停,王巢在禅房里用被子蒙着头,却怎么也睡不着,老旱魃咬着牙忍着,中紧握鸿鸣刀柄,这间居中的禅房隔音效果极差,两边都住着喇嘛,这边的念完了一段另一边又接着念,双眼冒血的老旱魃已经不止一次起了杀人的冲动。
“老子忍,忍无可忍老子再忍,玛尼轮,轮尼玛,轮你二大爷……”王巢嘴里念着‘老子忍耐经’,一口利齿咬得咯咯作响,他两只耳朵里塞了湿棉花,可该死的诵经声还是源源不断往耳朵孔里钻,只有起刀落宰了这几个喇嘛才会彻底清净,但他不能啊!
咔嚓!一声轻响传入王巢塞满湿棉花的耳朵孔里,他探用刀尖把蒙在头上的棉被掀开了一条窄缝,目光透过缝隙循声望,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弯弧。
禅房一侧的木窗被人掀开了一条两指宽的缝隙,并排伸进来两根乌溜溜的圆管,管口正对床铺位置。
王巢眉头微挑,反把鸿鸣刀揣进了袖筒,他把刀鞘藏在宽大的袖筒里,用时只需把往前一伸就能拔刀出鞘,但他现在不准备动,想瞧瞧窗外人玩什么把戏。
嗖嗖——两根蓝汪汪的钢针从管口激shè而出,带着两声破空轻响shè向王巢,这两根钢针都有三寸长,通体蓝光闪动分明淬有剧毒,只要力道足够刺透一层薄棉被轻而易举。
王巢依旧用棉被蒙头,任凭两根长针钉在身上,这种程度的袭击对他而言跟挠痒差不多,还是隔着皮靴子挠的那种,他现在要发挥自己的强项,扮死尸。
窗外的两人对自己吹管的准头相当自信,吹出钢针立刻收了管子掀窗跳了进来,是两个身材魁梧的红袍喇嘛,两人快步走到床边,其中一个满脸煞气的喇嘛伸拉起被角往上一揭。
呼!棉被揭开,喇嘛脸上的神情骤然一滞,一柄殷红的短刀闪电般刺入喉结,把他临死前最后一声惊呼也堵在了喉结下方。
另一个喇嘛张口yù喊,可一只利爪先一步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眸子,王巢一捉刀,一掐住红袍喇嘛脖子,微微颤动的鸿鸣刀尽情吸吮着喇嘛颈血,发出几声咕咕浊响,居然没有半滴鲜血从伤口流出,被利爪掐住的喇嘛吓得面如土sè,浑身如筛糠般瑟瑟发抖。
王巢吸了吸鼻子,他闻到了一股臊臭味儿,原来被掐住脖子的喇嘛已经吓得失禁。
“,谁叫你来杀我的?”老旱魃冰冷的声音不带半分烟火之气,五指略松了几分,他已经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心中愈发担心起主人的处境来,留一个活口也许能打听出主人的消息。
红袍喇嘛嘴唇颤抖了几下,嘴里发出两声低唔,他竟然是个哑巴。
王巢目光一凛,冷冷的道:“原来是个哑巴,看来没有继续问下的必要了,死吧!”完反从尸体喉咙上抽出鸿鸣刀,刀尖往前寸寸推进,刺向红袍喇嘛眉心。
饮血后的鸿鸣刀仿佛带上了一股妖气,刀尖还未触碰到喇嘛皮肤就已经开始嗡声颤鸣,浓重的血腥味从刀身徐徐飘出,源源不断钻进他鼻孔,傻瓜都知道这是要命。
喇嘛嘴里呜呜叫了几声,对面的瘦老头好像存心要折磨他似的,又把短刀前刺的速度减缓了几分,刀尖稍偏对准喇嘛左眼,喃喃自语道:“以前听人刀子扎进眼球会流黑sè的血,如果动作够慢还能从眼窝刺进颅脑,抽刀时会把脑浆带出来……”
“别杀我……是卓浦法王让我们来杀你的,杀死以后用被子裹住直接丢下悬崖,下方有一个深潭,尸体落下不用多久就会被潭里的怪鱼啃个干净……”喇嘛颤声讲出了幕后指使者,就连处理尸体的法子也抖露了出来,装聋作哑在面临生死考验时很难经得起考验。
王巢嘿嘿怪笑了两声道:“真没想到鸿鸣刀还能治哑巴?吧,被你们带进来治病的年轻人藏在哪里?”
喇嘛咽了口吐沫,颤声道:“北面……禅房,就在北面那块大石头里面……”
〖 第两千三百二十七章 师太丈母娘
王巢略施手段就从装聋作哑的喇嘛口中问出了主人的近况,得知主人无恙老旱魃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也定了下来,他决定剃头,用鸿鸣刀把脑门上所剩不多的头发剃了个溜光。
装聋作哑的喇嘛乖乖倒出了肚子里所有东西,被王巢打晕剥光塞进了被窝里,被一起塞进去的还有一具喇嘛尸体。
主仆一夜无眠,修炼一夜金刚法眼的徐青收获颇丰,他已经熟练掌握了jīng神力的用法,jīng神力藏于异能者眉心间,也就是道家所称的上丹田,道家内丹学称jīng、气、神为三宝。周易有云,jīng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是说修炼到极致的jīng气可凝结成形,甚至成为另一种生存状态,可以知鬼神。这就是常说的jīng神不死论,只要掌握了修炼jīng神力的法门并修炼到一定程度,对世界的感知就可以达到一个全新的层面。
徐青没想过什么塑元神知鬼神,他脑海中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修炼金刚法眼求自保,面临危机时不至于束手待毙就行,说穿了完全是一种求生的本能,正是这种本能让他心无旁骛,也是这种本能让他不知疲倦的修炼,一夜之间被他修炼出了属于自己的jīng神力领域。
领域成,预示着金刚法眼已经初成。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就像一个失去了双手的人会用脚来代替双手一样,为了生存,要学会接受既成事实的东西,身处逆境中的人往往更能发挥出超乎寻常的潜力。
透视之眼是成就徐青传奇人生的根本,但他从没有想过主动提升异能,透视之眼带给他的太多,他却把一切当成了理所应当的东西,现在他失去了很多,但透视之眼始终相随,好像一位不离不弃的好兄弟,总能带给他希望,也从不会让他失望。
吭嚓——厚重的石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红袍喇嘛,他们手中抬着一副军绿sè担架,其中一个正是昨天送徐青到这里的冷脸喇嘛。
就在喇嘛开门的瞬间,躺在石床上的徐青睁开了双眼,感觉到有人触碰到了他的jīng神力领域,心念乍动,把领域收了起来,装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两个喇嘛径直走到床边,冷脸喇嘛伸手在徐青肩膀上重重推搡了一把,沉声说道:“施主,起床了。”
徐青侧躺的身子被推得往前一倾,只能低哼一声用手肘撑着床板翻转过来,双眼望着冷脸喇嘛,低声说道:“这房间实在太冷了,昨晚睡了一夜浑身酸痛,能不能给我换一间?”
冷脸喇嘛淡淡的说道:“苦今生修来生,病痛折磨也是一种修行,遵法旨送施主治疗。”说完偏头对身旁的喇嘛递了个眼sè,把徐青放上担架抬起就走。
徐青被两名喇嘛抬着离开了石头房子,一路快步向南面行去,几分钟后来到了一座小院门前,冷脸喇嘛高声呼道:“禀法王,人带到。”
徐青用透视之眼打量着院内外,发现了一个让人颇觉意外的情况,这里居然是一座尼姑庵,院内种满了山茶花,对面的庵堂内坐着卓浦法王和一个中年尼姑。很快视线在中年尼姑脸上停滞了下来,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中尼姑就像成熟版的皇普兰,两人的五官惊人的相似,就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他明白了一件事,昨天画像上的光头女人就是这个尼姑,从年纪上看她不可能是皇普兰的大姐,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可能。
“进来!”院门内传出卓浦法王低沉的男声,冷脸喇嘛伸手推开院门,抬着担架走进了院子,徐青看到中年尼姑在担架进门的瞬间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激动之sè,她身旁的法王面sè如常,嘴角不经意扬起一弯得意的微笑。
喇嘛把担架抬进了庵堂前的空地上站住,放下担架搀扶着徐青走进庵堂,中年尼姑立刻起身让出自己的椅子,用急促的声音说道:“扶他过来坐。”
两个喇嘛并没有动作,他们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卓浦法王,要知道那张椅子跟法王所坐的椅子是并排的,没有征得法王首肯他们绝不敢把人扶到椅子上入座。
卓浦法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喇嘛这才把徐青扶到椅子旁坐下,双掌合十行了个礼,躬身退出了庵堂。
从进庵堂开始中年尼姑就用一双含泪的眼睛定定望着徐青,视线一刻也不舍得挪开,看得他感觉浑身不自在,只能偏头看了一眼卓浦法王,故作焦急的问道:“法王,不知道您准备什么时候帮我治病?”
卓浦法王淡淡一笑道:“小施主稍安勿躁,帮你治病随时可以,但时间就要看这位净慧师太的意思了。”
徐青眉头一拧,低声问道:“为什么要看师太的意思?不是您动手治病么?”
卓浦法王摇了摇头道:“其他人治病本座可以决定,唯独小施主不行,治与不治全凭净慧师太一句话。”
徐青咬了咬牙,把目光偏转到了正对面中年尼姑脸上,淡淡的说道:“净慧师太,小子这条命就攥在您手心了,是死是活全看您的意思。”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出现这种转折,言语中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净慧师好像没有听出他言语中暗蕴的怒意,眼中含泪一脸激动的问道:“你真认识小兰和小柔么?她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话刚说完,眼泪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净慧师太哭泣徐青心中一阵不忍,叹了口气说道:“我跟她们不止认识,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她们现在过得很好,小兰在华夏首都开了一家西餐厅,生意相当不错,您要是去华夏想见她们我可以给您电话。”
净慧师太泪流满面,颤声说道:“只要她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我没脸见她们,就算是见了面她们也不会原谅我这个狠心的母亲……”
“母亲!”徐青心里虽然猜测到了净慧师太的身份,但听她亲口说不来仍不免一阵心悸,凭他跟皇普兰的关系,眼前这位那就是正儿八经的丈母娘啊!
〖 第两千三百二十八章 高手闯寺
净慧师太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准女婿,但她知道了女儿生活安稳的消息已经够了,但她现在面临一个无比艰难的选择,是答应卓浦法王的条件还是眼睁睁看着女儿的朋友得不到医治?她犹豫了。
俗话说,女婿见了丈母娘,怀揣小兔心慌慌。徐青望着眼前这位师太丈母娘,心里像揣着一只活溜溜的小白兔蹦跳不停,他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表明跟皇普兰之间的关系,丈母娘怎么会在喇嘛寺里当尼姑?脑海中闪过一个很荒唐的念头,丈母娘她难道……偷和尚!
视线骤转,徐青看到卓浦法王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冷笑,脑海中的念头蓦然一清,暗忖道,要挟,一定是秃驴法王用什么事情要挟丈母娘,麻痹的秃瓢法王,真不是玩意!
净慧师太抬起手背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低声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
徐青立刻把注意力从秃瓢法王脸上转了过来,老老实实的答道:“徐青,双人徐,青草的青。”他很少这么正儿八经的报出自己的名字,果然是丈母娘问话,压力山大。
净慧师太嘴角浮起一丝勉强的笑容,柔声说道:“小伙子,你跟我哪个女儿是好朋友,能告诉我吗?”
徐青不假思索的答道:“当然是皇普兰。”话刚出口突然感觉不对,连忙补充道:“我跟皇普柔也认识,跟小兰熟些……”
这货还真是越描越黑,只要稍有点眼sè的人都能猜到他跟皇普兰关系不一般,面对几位半圣武者联手他无所畏惧,面对丈母娘却彻底怂了,看样子丈母娘约等于传说中的圣境武者。
净慧师太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两点异彩,柔声说道:“徐青,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问完就让卓浦法王为你治病,好么?”
徐青点了点头道:“您尽管问,我一定回答。”喇嘛寺里见到丈母娘,的确是件让人尴尬的事情。
净慧师太目光放虚,低声说道:“你跟小兰是男女朋友吧?”
徐青咬了咬唇,很光棍的抬起头答道:“是的,我跟小兰认识很久了。”
净慧师太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点头说道:“好孩子,症愈后帮我好好照顾小兰,答应我,别告诉她们见过我,好吗?”
徐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明白丈母娘现在的尴尬处境,但他现在前途难测,没办法做出任何承诺,要他为了求一个治愈内伤的机会说谎绝不可能,眼角的余光瞟过卓浦法王脸庞,发现老秃瓢眼中闪过一抹幽光,让他顿觉心乱如麻。
净慧师太好像看出了他的为难,把头偏向卓浦法王,淡淡的说道:“给他治病吧,就在这里,我要亲眼看着他康复离开。”
卓浦法王淡淡一笑道:“没问题,本座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希望你也不要食言。”话音未落,猝然抬手搭在徐青肩膀上,瞬间制住了肩井穴。
徐青没想到卓浦会突然出手,一时不查被牢牢制住了穴位,此时他手脚全僵硬,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看着秃瓢法王架住自己胳膊到了庵堂一角。
卓浦法王把徐青按坐在地上,沉声说道:“小施主,本座现在就用大手印为你疗伤。”
徐青暗暗动念,发现透视之眼并没有因穴位被制而失去作用,心头稍安,忽觉背后有两只手掌按到,一股暖流顺着背脊灌入,在他身体里肆意奔腾。
净慧师太快步走到离两人不足五尺处盘膝坐下,手上挽一串檀木佛珠低低念诵,眼睛一刻也不离徐青脸庞。
卓浦法王没有藏私,他的确在用密宗大手印为徐青疗伤,因为他知道就算给这为姓徐的武者治好了内伤也构不成威胁,当着净慧师太的面治好了他的内伤再秘密囚禁起来收取化龙内丹,这才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金刚法眼配合密宗大手印,疗伤的功效杠杠的,徐青的内伤已经沉积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体里的淤血阻塞脉络,要完全清除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卓浦法王耗费内劲好像抽丝剥茧般慢慢帮他梳理脉络中的淤血,一小时过去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有了上次帮央金治疗的经验,这次法王清理完一处内伤就用内劲把淤血排出体外,这样做可以更保险一些,相比之下耗费的内劲也更多。
正因为卓浦法王用上了这种化整为零的办法,徐青鼻孔开始不断冒出暗紫sè的血来,胸口的衣服被血染红了大片,表面上看着实触目惊心。
淤血排出越多内伤才会好得更快,徐青深知这点,治疗好了内伤就等同于有了行动能力,但内劲一时半会不可能恢复,这也是卓浦万法王愿意自损内劲也要帮他治疗的真正原因,一位没有内劲的古武者是不能够造成威胁的。
疗伤的过程是漫长的,卓浦已经汗流浃背,脸上表情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徐青的伤势的确很难医治,是卓浦法王平生见过最严重的内伤,要想完全祛除一天时间很难做到。
净慧师太手中捏着佛珠,心里却并不平静,她知道徐青是女儿的男友,也知道卓浦法王另有所图,这才想出了旁观的法子,只等法王为这个叫徐青的年轻人治愈隐疾再想办法送他安全离开大托寺……
时间分秒过去,不知觉已经到了黄昏rì暮,卓浦法王双掌一震长身而起,右掌顺势在徐青肩头轻轻一按解开了他被制的穴位,淡淡的说道:“小施主,你可以起来了。”
徐青身子一晃,用手撑地想站起身来,可双腿已经麻木不仁,刚站了个半弯儿又噗通一声跌坐在地,坐在不远处的净慧师太即刻起身,伸手搀住他肘弯把人扶起,一脸关切的问道:“好些了吗?”
徐青现在满口都是血腥味,点点头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双腿,欣喜的发现双腿已经恢复了知觉,刚想张口说话,忽听得庵堂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大喊,一个满脸是血的喇嘛连滚带爬从门外冲了进来。
卓浦法王神情一凛,快步走到喇嘛跟前,两人用极快的语速交谈了几句,法王脸sè骤变,身形闪动纵身掠出门外去了。
净慧师太听懂了两人的谈话,眉头微微一拧,低声说道:“有高手闯寺!”
〖 第两千三百二十九章 旱魃战萨满
高手闯寺?徐青第一个想到的是王巢,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老旱魃应该在寺内,也不存在闯寺一说,看卓浦法王火烧腚子的模样,想必出了很严重的状况。
满脸是血的喇嘛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居然是那个冷脸喇嘛,这货脸上被什么钝器划开了一条对角豁口,从眼角到了嘴角,皮肉像婴儿嘴似的翻转,已经到了拍恐怖片不用化妆的程度。
净慧师太搀扶着徐青走到椅子旁,柔声说道:“先坐下来休息会,阿姨给你杯参茶。”她已经接受了徐青准女婿的身份,言语中透出一种不加掩饰的关心。
徐青也不落座,摇头笑道:“阿姨,我腿脚刚恢复,还是站着舒坦,茶也不用了,弄杯白开水就行,一大杯。”
净慧师太微微一笑道:“也好,小地方白开水还是有的。”说完快步走进了庵堂后的禅房,徐青趁机会运动透视之眼在自家五脏六腑扫了一遍,沉积的淤血内伤已经清洁溜溜,不可否认秃瓢法王还是有些门道。
刚检查完身体,净慧师太端着一个青花瓷茶壶从禅房走了出来,她走到徐青身旁从壶嘴上取下扣住的直筒杯倒满白开水递了过来。
徐青伸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半,漱漱口吐出一股血水,口鼻相通,刚才疗伤时卓浦法王把淤血通过鼻孔排出,嘴里免不了含了一些。
身旁的净慧师太吓了一跳,手中的茶壶脱手滑下,徐青伸手一捞,居然没有捞到茶壶,微微一愣,耳边并没有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定睛一瞧,才发现茶壶底被一只布鞋尖稳稳挑住。
用鞋尖挑住茶壶的是净慧师太,她的脚尖轻抬,茶壶平稳跃起,被她伸手轻巧拎住,想不到这位丈母娘还是个不显山露水的古武者。
徐青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唉!我现在连个茶壶都抓不住咯!”
净慧师太微微一笑道:“如果阿姨猜得没错,你因该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小兰和小柔也不会安心开什么西餐厅!”
徐青仰头喝完了杯中水,低声说道:“不瞒您说,我们都在为华夏武魂工作,她们姐妹俩开了家西餐厅也是真的,我前段时间在图加喀湖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有个老朋友原本是想带我去找一位前辈治伤的,路过列那城无意中得知卓浦法王可以治疗各种疾病的消息,就跑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遇上了您。”
净慧师太并不怀疑徐青说的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华夏武魂我以前听说过,都是我没用,让她们受苦了。”
徐青说道:“天下做母亲的有谁不关心子女的,您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们两姐妹现在过得很好,您也不用担心,有机会去看看她们就行了。”
净慧师太眼眶中闪动着两点泪花,低声说道:“知道她们过得好就行了,见不见面倒在其次,你的伤已经治愈了,只需静下心来调理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徐青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冷面喇嘛,压低了声音说道:“阿姨,我总觉得卓浦法王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无偿替人治病又是我亲眼见到的,很难猜透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净慧师太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据我所知卓浦练了一门邪功,要用行善积德来压制住蠢蠢yù动的魔心,否则就会迷失本xing,所以我才会说卓浦法王所做的一切都是假象,并不是出自真心。”
徐青眼中露出一丝恍然之sè,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奇怪,有时候见他那双眼睛跟草原上吃人的恶狼似的,偏偏他替人治病疗伤半点也不含糊,原来是这么个玩意。”
净慧师太说道:“密宗传承千年,留下了不少奇功秘笈,有的甚至是我们所说的邪功,密宗从来都是生冷不忌,只有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都会予以保留。”
徐青若有所思的说道:“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武功就利刀,原本不应该有善恶正邪的分别,为善为恶全在于使用它们的人。”
净慧师太摇头道:“不一定,也有邪功可以影响到修炼者的心xing,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坠落,也有人心中早存了恶念,平时却极好的隐藏了起来,邪功可以让他们心头恶念极速膨胀,最终暴露无疑,卓浦应该就是后者。”
徐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上前两步到了净慧师太身旁,偏头在她耳边说道:“阿姨,要不咱们趁乱离开这里,只要离开了大托寺,秃瓢法王也拿咱们没辙,咱们只要这样做……”
净慧师太聚jīng会神的听着徐青在耳边低语,眸子里闪过一抹亮光,她以前不止一次动过逃走的念头,也不止一次尝试过逃离,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失败的次数多了逃走的心也死了,现在听到女婿所说的办法似乎很值得冒险一试。
大托寺三身殿顶,一黑一红两条人影腾挪闪纵,其中一个是身穿红袍的瘦喇嘛,另一个是白袍飘飘的银须老者,两人在殿顶拳来腿往恶斗不休,举手投足之间劲风猎猎,碰响如雷,好好的琉璃瓦屋顶已经被两位高手轰出了无数个大小不等的窟窿,随时都有整个塌下的可能。
轰隆隆——殿顶传出两声闷雷,紧接着整个殿顶轰然崩塌,两条人影从扬起的尘雾中腾身跃起,好似两只翔空的苍鹰般破空掠向另一处殿顶。
红袍喇嘛是剃过头的王巢,另一个赫然正是圣萨满嘎哒梅林,这两人斗得如火如荼,浑不理会下方喇嘛们各种异样的目光,两位半圣武者放手相搏,造成的效果是轰动的,大托寺所有喇嘛全集中到了一起,伸长脖子观看两位半圣武者在各个殿顶之间纵跃穿梭。
让所有观战喇嘛欣喜的是殿顶的红袍喇嘛在恶斗中隐隐占据了上风,双爪如钩划出气劲千条,把嘎哒梅林迫得接连后退,每次先行掠换场地的一定是这位传说中的圣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