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武神全文阅读 第53分节

第五百零九章 七煞魔音

    明神宗与宋听书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皆暗忖,指望这秃驴搀和进来,什么事都别想谈成。

    当下,明神宗开门见山道,“炼狱,我等前来,是存了休止干戈之意,你也别总把妖植是你戮鬼门的鬼话挂在口上,这等心思骗骗自己也便罢了,何苦总拿出来作丑。那妖植和那小贼的关系,我等事后打听过,旁观者尽言那妖植为那小贼豢养,亲近已极。你戮鬼门抢夺不成,却反说那妖植是你戮鬼门之物,如此虚妄之言,说一遍便行了,说多了,置你戮鬼门堂堂威名于何地。”

    炼狱尊者老脸一红,正待作色,便见明神宗挥手道,“说句实话,没有你戮鬼门,我等出手,莫非拿不下那小贼?此来不过是不愿双方消息不畅,再起干戈,你炼狱总是一副大家都欠你怕你的态度,大家各施手段,要战便战就是。”

    炼狱尊者心如煮沸,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羞恼欲狂,理智却告诉他,明神宗说的是大实话。

    显然,拿“妖植是戮鬼门之物”已然镇不住三方,闹开了,双方各使手段,人家三方任何一方比照戮鬼门都不弱,以三敌一,戮鬼门如何敢保证在收拾小贼的过程中占得先机。

    若真叫明神宗得手,无法亲手灭贼且不说了,妖植定然无妄,除非真狠下心来,和三方血拼一场,胜负如何自不待言。

    形势比人强,炼狱尊者便有滔天火气,也只有吞进腹中。

    中年文士哈哈一笑道,“明先生快人快语,令人佩服,实不相瞒,三位便是不来,我也要着人前去相请的。三位既然大驾光临,那还请明先生说一说章程,鄙人与首座洗耳恭听。”

    中年文士见得明白。明神宗三位既然到此,定然在私底下沟通透彻了。

    明神宗道,“苏先生才是痛快人,那明某便直说了。灭杀小贼。我等四方合力,布下杀局,将之生擒,交与贵门,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至于那妖植,只有一份,若生生分作四份未免不美。不若你我四方,各自出价,价高得者,其余三方,分享金票。不知苏先生以为此法可算公平。”

    中年文士重重抱拳,“再公平也没有了,明先生之谋,苏某万分佩服。”

    “炼狱。你意下如何?”明神宗道。

    炼狱尊者面沉如水,不置可否,心下其实也被说服了。

    要想强得,四方实力差不多,真闹起来,不说损失惨重,弄不好就得鸡飞蛋打。

    明神宗的法子,既将小贼交付出来,任由自己惩戒,等若全乎了自己面皮。又解决了争端,端的是公平合理。

    “首座无异议。”

    中年文士代为表态。

    明神宗道,“既然如此,你我四方各自出价吧。”说着。招呼侍者取文房四宝。

    中年文士道,“莫非要暗标。”

    宋听书哈哈一笑,“此法雅致,我等何等身份,何苦学小人辈竞相撕咬,此法既公平又简捷。”

    不多时。侍者取来笔纸,明神宗,上善佛,苏听书各自早有腹案,一挥而就。

    炼狱尊者与中年文士,传音片刻,也在纸上落下数字。

    四方展示,却是明神宗出价最高,两千万金整,最接近明神宗的,正是戮鬼门,出价也不过一千两百万金。

    落差如此之大,三方败得心服口服。

    的确,妖植虽是奇珍,但各自倚重不同,太一道最擅炼丹术,如此天地奇珍,对其功效最大,愿以超乎寻常的高价摘取,也份属寻常。

    戮鬼门,御儒门,苦禅院也非是无所得,各自轻轻使力,便有近七百万金入手,不若得一重宝,尽皆心满意足。

    当下,便是心情最糟的炼狱尊者面上也好看了不少,摆出一副不计前嫌的模样,会同众人,向明神宗道喜。

    虚与委蛇片刻,明神宗道,“一旦妖植入手,金票立时奉上,当务之急,我等是不是该磋商出个妥帖办法,引那小贼入彀,不管怎么说,当下那小贼身上披上层虎皮,我等不好贸然下手。至于说走神京那边的路子,实在远水难救近火。毕竟灭杀小贼是因,得获妖植才是果。须得防着夜长梦多,让那小贼放走了妖植。”

    此言一出,众皆称善,计较片刻,不得其法,独中年文士捻须微笑。

    明神宗面上一喜,抱拳道,“久闻苏先生神算无双,当有教我。”

    中年文士笑道,“明先生过奖,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灭杀之小贼之难,难在小贼之身份,想要灭之,暗杀都非良策,毕竟先前闹出的那一幕,可落在许多人眼中,若是小贼身死,难保朝廷不将这笔烂帐摊派在我等头上,故而,小贼要死,最好是枉死。”

    此言一出,诸人眼神一亮,明神宗手中多出一物,乃是一柄折扇,通体玉骨,扇柄处隐隐有阵法,流光溢彩,飞龙腾凤。

    “此扇唤作多宝扇,乃明某偶然所得,神龙玉为扇骨,血沁软金为扇面,扇尾有流光法阵,此扇扇凤,爽籁天成,最是醒神,明某乃是俗人,久闻苏先生乃当代雅士,宝剑赠英雄,此物便赠与先生。”

    明神宗含笑说罢,将多宝扇冲明神宗递来。

    他生性果决,中年文士这一卖关子,他便闻弦歌而知雅意。

    果然,中年文士毫不客气地将多宝扇收下,笑道,“苏某愧领。

    既要让小贼枉死,诸位怎可忘却七煞魂碑呢。”

    “七煞魔音!”

    明神宗豁然变色。

    “正是如此。”

    中年文士颔首道。

    “此法杀戮太重,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上善佛低声诵念佛号不已。

    “妙哉!”

    宋听书冷目在上善佛圆乎乎的大头上瞥了一眼,刷的一收折扇,“七煞魔音一起,群魔乱舞,杀斗场中,观礼指挥使大人,死于乱阵之中,神鬼难怨,王廷也休想说出什么。”

    就在此时,有青衣随侍快步入堂,禀告说,“战宗周世荣求见。”

    刷的一下,众人齐齐变脸,炼狱尊者大袖一挥,“不见!一块香狗肉,都他娘的盯上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公子

    青衣随侍方要退下,却被中年文士挥手止住,“不妥,既然盯上了,不见有何用,且听此人如何言语,左右我等已定下计策,下手就在这两日,旁人就算有心,也决计难觅善,吾等何惧。”

    明神宗深以为然,炼狱尊者冷道,“那便见上一见,某倒要看看号称天下第一的战宗有何出奇之处。”

    青衣随侍快步而退,不多时,一袭锦衣的周世荣昂然入内,陡见堂中众人,先是一惊,继而大喜,远远抱拳道,“晚辈周世荣,见过诸位前辈。”

    “尔来见我,所为何事。”

    炼狱尊者冷声道。

    众人皆未想到来者竟是个弱冠青年,各生腹诽,暗道,战宗也实在太过托大。

    周世荣察言观色,笑道,“家父周道乾,常与晚辈,纵论天下英雄,晚辈便想借此次大会之机,一一拜见,不料,机缘极好,在尊者处,见得诸位高贤,却省了奔波。”

    他此来根本非是代表战宗,不过借虎皮作大旗,为一己之谋。

    “原来是剑种周先生公子,不知周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炼狱尊者面上好了不少。

    剑种周道乾之名,近来极响,三战连败战宗三大长老,为战天子破格收入门墙,号称近百年七大高门新录弟子第一人。

    一柄神剑,号称能与昔年剑王冯西风争锋,剑种大名,近来火透半边天。

    听闻此次大会,此人也随战宗到来,只是传闻此人嗜武成痴,一味闭关,风头远远不如那两位惊才绝艳的后生。

    周世荣道,“实不相瞒,我与那位指挥使大人有旧。<>”

    此言一出,众皆变色。

    炼狱尊者骤然冷脸。“若是来说情,请勿开尊口,送客!”

    中年文士,明神宗尽皆张目。暗叫不好。

    “看来诸位在此聚集,果是在商议如何收拾那位指挥使大人喽。”

    周世荣哈哈一笑。

    炼狱尊者老脸一红,暗怪自己冲动,不过一眼就让人试出根底。

    若教此人得脱,回报小贼。所谋恐再难成。

    念头到此,狭长双目陡然开阖,杀机迸现。

    周世荣眼光八方,瞧得分明,朗声道,“一言不合,杀机大作,也不问我来意,尊者实在太过气盛。试想,若某真欲报信。何苦自蹈死地,更何况,某若真自蹈死地,又岂无应变之策,堂堂神宗门徒,却不是想杀就杀的吧。话说回来,诸位前辈不熟悉我那位旧人,周某却是再熟悉不过,以他的心性,岂能不知诸位前辈不会善罢甘休。又何须我去报信。”

    此周世荣非比周世荣,老鬼何等心性,岂不识人心。

    他此来,也是暗有一番盘算。小贼奸狡,把柄在他手中,空受其控制,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夺回阴尸。

    此次,骤闻林间冲突。他自忖以炼狱尊者等人的倨傲和贪婪,决计不会与小贼善罢甘休。

    他便起了借刀杀人的心思,小贼再是不凡,恐怕也逃不脱诸多当世有数强者的围杀。

    如此,他便有了折冲樽俎,辗转腾挪的余地。

    中年文士哈哈一笑,“周公子妙人也,公子此类之意,某大概已知悉一二,还请公子直言,公子此来有何利于我等。<>”

    周世荣道,“周某便明说了吧,诸位前辈之智,某不敢论断,但某敢断言,诸位绝对不清楚那位指挥使大人的恐怖。此人智机惊人,年不及弱冠,便已成就无量之海……”

    “什么,无量之海!”

    众人齐惊。

    无量之海俱是天才,每一个无量之海几乎都出自世家高门,每出必天下传诵,咸使闻知,提升世家高门的名望。

    许易成就无量之海,却不曾广为传播,诸人不知,此时听闻,悚然巨惊,暗忖,莫非此人又出自哪家高门,若果如此,怕就麻烦了。

    巧借七煞魔音,乱阵杀人,或可让王廷吃个哑巴亏,可世家高门哪有好相与的。

    周世荣道,“此人出自草莽,实有天赋之才,试想,寻常英杰岂能在未及弱冠之龄,成就禁卫南卫副统领之显职,此人有此成就,岂是一句侥幸便能概括的。”

    中年文士道,“公子此言极是,依公子的意思,此人定然已知晓吾等会对其下手,想必公子此来,不会就是告诉吾等此点吧。”

    中年文士此言一出,等若直接承认了众人在此相聚,是为收拾那位指挥使那人,可谓泄天机于外人。

    好在众人已知其智,各自冷面不语,静待他和周世荣交锋。

    周世荣道,“自然不是。周某此来,只是知会诸位前辈,不管诸位前辈有何计谋,倘无诱饵引其入彀,恐怕皆难成行,此人奸狡,非常人所能想象。”

    “苏某听明白了,公子是想作此诱饵,适才,听闻公子自言与小贼有旧,现在又自承愿为诱饵,引那小贼入彀。既是知交好友,又何来此深仇大恨。<>若是互为仇寇,公子又以何身份作此诱饵。思来想去,公子前言后语,自相矛盾。”

    中年文士似笑非笑看着周世荣道。

    明神宗皆面有所思,视线皆在周世荣面上锁定,众人所谋甚大,可谓两千万之谋,谁也不愿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这位周公子贸然前来,又交浅言深,岂能不防。

    周世荣道,“诸位岂不闻,春申君之论。”

    春申君乃两百年前,大越著名策士,其一身著名论断甚多。

    关于信任之论,春申君有鞭辟入里的看法,直言,最值得信任的不是至交好友,甚至君臣父子,而是互有把柄的敌手。

    此刻,周世荣抬出春申君之论,虽未明指,众人皆明其意。

    的确,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此人和那指挥使有旧,却是互有把柄的敌对关系,周世荣想要将之灭杀,夺回把柄,合情合理。

    中年文士道,“原来如此,不料公子也遭小贼掣肘,愿闻公子之策。”

    周世荣道,“周某愚钝,又有何策,不过仗着和小贼有旧,只能为饵,还请诸君告知所谋之策。”(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生死蛊

    众人豁然变色,便连中年文士也黑了脸。

    不过寥寥数言,单凭周世荣一句春申君之论,不过将来由合理化了,想要博得众人信任,却是远远不够。

    周世荣哈哈一笑,“诸位前辈何必如此,周某又岂会行交浅言深之举。”

    话罢,他掌中现出一枚透明方瓶,瓶中一条春蚕摸样的肉虫,诡异的是此虫收尾皆生有头颅,诡异异常。

    “生死蛊。”

    宋听书惊声叫出。

    “何至于此,善哉善哉。”

    上善佛又开始猛念佛号。

    中年文士笑道,“公子倒是准备周全。”

    原来这生死蛊,乃是器虫合一,一旦生死虫进入人体,下蛊之人只需捏碎容瓶,任凭中蛊之人修为惊天,也决计难逃被蛊虫噬心而死之灾。

    周世荣微微一笑,取出双头虫,一口吞下,盖上容瓶,朝中年文士掷来,“要想合作成功,信任第一,周某与诸位前辈初见,空口无凭,还是此物最为踏实。”

    “痛快!”

    “虎父无犬子!”

    “公子放心,若是计成,此瓶定然归还。”

    这下,诸人尽皆放下心来,谁也未想到这位周公子竟是如此的干净利落,皆暗忖,此人竟与那位指挥使不死不休。

    中年文士道,“公子已展现了诚意,我等还不知公子所求呢,莫非也为妖植而来。”

    此言一出,炼狱尊者,宋听书,上善佛三位又各自盘算开了,毕竟价钱都谈好了,一张大饼三人吃,再加入一位,明神宗是无所谓,他三位的损失就大了,那可是动辄以百万金计数。<>

    周世荣道。“非也,妖植乃至宝,周某区区小辈,何德何能敢有此奢望。诸位前辈若是不弃,将此贼须弥环许与晚辈便可。”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放下心来。

    区区小贼,再是不凡,须弥环中能有何珍宝。料来姓周的求取须弥环,无非是把柄藏于须弥环中,任由他得去便是。

    当下,众人尽皆应允。

    周世荣连连道谢,强压住激涌心潮,不流出喜意,暗里却激动得险些显出真身。

    小贼之珍宝,何其多也,不说别的,但是那柄有一棒祭出。令人魂飞魄散的棒子,便是无价之宝。

    苍天有眼,守得云开见月明!

    计较清了得失厉害,中年文士便将围猎许易的法子道出。

    周世荣伸出拇指,“此计毒辣,世荣佩服。不过小贼奸狡,且身为指挥使,并非定要入场观战,若得迁延,恐生肘腋之患。周某倘使不来,诸公此策未必万全。”

    中年文士笑道,“天幸有公子,也是此贼作恶多端。天毙其命。”

    众皆大笑。

    ………………

    周世荣心下火热,动作迅速,辞别众人,立时便来寻许易。

    闻听周世荣造访,许易心潮顿涌,蓦地浮现出个刻骨铭心的名字。往事历历,血海深仇尽入胸怀。

    “胡子叔,我要躲起来么?”

    秋娃麻利地将最钟意的数种美味收进须弥环中,眨巴着乌溜溜地大眼睛,望着许易问道。<>

    许易本想让她藏起来,闻听此言,心头顿生酸楚,笑着道,“不用,以后只要胡子叔在,秋娃都不用藏起来。去玩吧,别出这个屋子就好。”

    “耶!”

    秋娃一蹦老高,雀跃不已,“我终于不用躲着啦,胡子叔太棒啦。”

    当下,拉着两名侍女,朝内堂遁去。

    许易感知全开,牢牢锁住秋娃,挥了挥手,禀告的随侍退下,俄顷,一派公子风范的周世荣行进门来,目光在厅中的几名随侍身上流转。

    许易微微一笑,伸手挥散诸位随侍,笑道,“老鬼,顶着这具躯体,我看你过得不错,逍遥得狠嘛。”

    周世荣面色一青,冷声道,“这具躯体,若非我用秘法维持,早就腐烂,终究非是己身,既不能修行,还得时时警惕,怕露马脚,你当我顶得痛快?小辈,照你的吩咐,我已顶着这具尸身潜伏多时了,不瞒你说,这具躯体已近极限,若你还不明示,恕老夫无法再用此身。”说话,撩开胸口,现出乌漆漆的枯骨。

    “果真是作久了公子,涨了脾气!”

    许易斜睨他道,“周道乾如何了?”

    “果然根脚还在周道乾上,据老夫接受周世荣未及消散的识海,只知你和他有夺妻之恨,倒未曾料道你竟在打周道乾的主意。小辈,我劝你省省,如今的周道乾修为深不可测……”

    许是为脱却此身,让许易放弃挑战周道乾,周世荣将周道乾近况大肆吹捧一番,集中论述周道乾加入战宗,一战败战宗三大长老,剑种之名,威震七派。<>

    此番言论,两分吹捧,八分却是属实。

    许易沉吟不已,没想到自己际遇不凡,周道乾同样惊才绝艳,竟然加入了战宗。

    “小辈,你虽不凡,修成无量之海,但以老夫之见,周道乾乃是罕见武学奇才,更难得的是,此人醉心武道,心无旁骛,修行之快,远超想象,你想要对付他,但靠己力,几是不可能。不如你将阴尸奉还与我,待老夫修成天魔解体神功,顺手帮你除去此贼便是,何苦要你冥思苦想,却是蚍蜉撼树。”

    周世荣见许易沉吟,自觉是机会,循循善诱起来。

    “我如何行事,还轮不着你来教训,奉劝老鬼你收起旁的心思,摆正自己位置,你不过是老子的一招闲棋,有用最好,无用也罢,切莫忘乎所以,自以为非你不可,进而蹬鼻子上脸,想作那下棋之人,惹得老子火起,将你那具破阴尸退入地火之脉,倒要看看你疼是不疼。”

    许易太清楚这老鬼的机心了,此人能在古墓之中布下数百年之局,城府之深,当世罕见。

    许易从不会傻到去和老鬼斗心眼,他只牢牢抓准老鬼的命脉——阴尸,绝不肯给他平等对话的机会。

    如此一来,老鬼便有千般心思,万般诱惑,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果然,许易一语道罢,周世荣立时铁青了脸,阴阴瞪着许易,恨不能将之生吞活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悲催

    许易只作不觉,冷声道,“少说废话,你此次来寻我,总不是来索要阴尸的吧,到底有何事,速速道来。”

    周世荣沉敛心思,暗暗咬牙,“且让你再嚣张几日,届时,老夫非让你尝尽世间万苦,跪下我脚下,摇尾乞怜不可。”

    面上依旧阴郁,冷声道,“老夫此来,是收到消息,戮鬼门,太一道,御儒门,苦禅院恐怕有不利于你,妖植太贵珍贵,以老夫对这些名门正派的了解,这帮人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鸡零狗碎,若你只是言语上冒犯,此事或能善了,既然涉及天大利益,那帮人决计不肯善罢甘休。你近日最好得备甲士,勿要孤身于外,这帮老贼扯下面皮,可是肆无忌惮。”

    许易愣住了,他没想到周世荣会丢出这么一番话来,转念一想,莫非老鬼是担心自己为人所趁,以至失了须弥环,阴尸为他人所得。

    周世荣心道,“不先给你小子吃颗糖果,你小子怎会吞下毒药。”

    面容依旧冷峻,斜睨着许易道,“别多想,老夫只想和你开诚布公,结束敌对状态,指望你在得偿所愿后,信守承诺,将阴尸归还与老夫。说到这儿,老夫还有大礼相送。不知你是否听过七煞魂碑,据老夫费尽辛苦,才探知秘辛,这帮名门正派聚集此地,比武论道选材,究其根底,便是想流尽选人之血,以此祭奠七煞魂碑,届时魂碑之上,会有仙人剑舞。据传,当世颇有几门神功,是感悟仙人剑舞所得,神妙非常。你切不要错过。”

    图穷匕首见,糖尽毒药现。

    老鬼不愧精通人性,更是知晓小贼决计不会信任自己,但这接二连三示好之下,任这小贼智谋通天。也决计无法窥破杀招何处。

    的确,许易再是聪明,也没有他心通的本事,能窥破老鬼心中所想。

    他只道老鬼这接二连三示好。无非是想缓和彼此关系。

    “多谢好意,届时某定然去观赏,你且自去,等某指令便是。<>”

    他无暇应付老鬼,满心思都放在应对即将到来的麻烦之上。

    他何等心肠。自也猜到清晨一场乱战,决计不会就此烟消云散。

    他甚至能预料到,那帮人不会放弃对秋娃的觊觎,甚至若要下手,也必定就在最近数日。

    对方唯一忌惮者,怕只有自己的身份,只是对方如何破局,他一时无法猜透。

    话说回来,以他今日的手段,本不会将眼前乱局作心腹之患。关键他身有重托,为应付安庆侯言之凿凿必将到来的界牌争夺战,他必须内敛己身,隐藏手段,免得争夺未起,便成了众矢之的。

    “关键还在于知晓对方心意,如此才能以不变应万变,可要怎么知晓对方所谋呢,咦!”

    念头到此,许易面上一喜。出声叫住已行至门边的周世荣,“老鬼,且等一等。”

    “又有何事?”

    周世荣眉头暗皱,在他眼中。许易应下观碑之事,已是死人。

    他实在不愿跟这死人,再有过多牵扯。

    许易道,“你先前所言戮鬼门,太一道,御儒门。苦禅院,不肯善罢甘休,某深以为然,为免变生肘腋,耽误我复仇大计,亦耽误你得回阴尸之计,某以为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诸贼所谋,以防不测。”

    周世荣怔了怔,冷脸道,“这确是个问题,不过老夫以为你身份尊贵,只要谨守甲士之中,寸步不离,料来诸贼胆子再大,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忧之有?”

    许易摆手道,“此乃蠢办法,有道是,只闻千日做贼,未闻千日防贼。<>以某之见,此事还得落在你身上。不如你代为卧底,打入诸贼之中,将所闻尽数告我,如此一来,知己知彼,我才能安心。”

    周世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巧合?还是巧合?

    他哪里是卧底,分明已和诸贼搅作一路。

    许易见他目瞪口呆,以为老鬼不愿出力,冷声道,“怎么,不愿意卖命?也罢,看来你果是做惯了公子,再看不上那具阴尸了,自去便是。”

    周世荣强压下惊骇,冷眼道,“何苦总能阴尸迫人,非是老夫不愿出手,实则诸贼奸狡,所谋甚大,如此秘辛,岂会告诉我这外人。”

    许易道,“你算什么外人,别忘了你如今可是战宗剑种的公子,身份非凡,你大可直言相告,与我有旧,甚至可以明说有把柄被我捏住,急想杀我,夺回把柄,不图妖植,只图报仇雪恨。这帮人若还不信,你还可说我如何狡诈,如无信奈之人出手,恐难入圈套。”

    “如此一来,你既不分润诸贼利润,又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诸贼岂会不容你,对了,信任,这点也很关键,一时间,我也无有办法,料来老鬼你自有法门博取诸贼信任,不管是血咒,还是心誓,你自己定夺。”

    “由此种种,诸贼必然深信不疑,届时,诸贼谋我之法,还愁不得么?诶,诶……你作什么怪,阴魂的半截身子都离体了,赶紧缩回去。”

    周世荣悚然一惊,将将离体的阴魂立时复位,心如乌云密布将雨天气,天雷滚滚,电布长空。

    他万万没想到,小贼心思如此细密,奸狡得无以复加,才生出叫自己卧底的想法,竟在这大堂之中,左踱右踱,便将自己如何成功打入明神宗等人之中的法门,道将出来。

    更吊诡的是,此法竟然和自己半晌所谋,成功说通明神宗等人一般无二。

    细细想来,他仍旧忍不住毛骨悚然,几乎以为小贼得了能看穿人心思的本领。<>

    “怎么反应这么大,莫不是你心中有鬼?”

    许易斜睨着周世荣,阴仄仄道。

    “老夫本是鬼,自然心中有鬼,老夫只是未想到你竟是如此捷才,转瞬就能得法门,谁若与你为敌,恐怕要大痛其头了。”

    周世荣叹息一声,似乎为自己眼下的处境,深深忧虑,心中却暗暗思忖开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怆然

    “为今之计,怕也只有答应了,至不济,召集明神宗等人,用影音球演一场密谋大戏,胡编个谋害之法,以那中年文士的奸诈,料来也能天衣无缝。届时,将这影音球持来见小贼,任小贼智谋通天,也绝想不到自己早已和明神宗等人合谋。”

    周世荣思忖再三,已觉盘算无差。

    “少说废话,你应是不应。”

    许易没兴趣听他奉承,越想越觉让老鬼前去卧底,大是稳妥。

    “小辈,你别欺人太甚,还望你说话算话,老夫再为你赴汤蹈火一回。”

    周世荣面上作愤愤然,心中冷笑不已,一语道罢,扭头便行。

    许易冷哼道,“老鬼,奉劝你一句,别耍花样,阴尸被我藏于无底之洞,你若想有朝一日,魂归本体,就老老实实配合。”

    阴尸实在他须弥环中,只是他心中始终绷着根弦,那就是绝不信任老鬼,而他也深知阴尸乃老鬼数百年温养,数百年之谋,尽为此尸,只要紧紧握住此条主线,任凭老鬼有通天花样,也绝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果然,许易话音方落,周世荣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若能咳血,他早就鲜血狂喷了。

    他的谋划不可谓不精细,他也有九分把握,那具阴尸就在小贼须弥环中。

    可就是那一分的可能,他也不敢冒丝毫的风险。

    正如许易所想,他数百年之谋,全在那具阴尸,若是灭杀了小贼,得了须弥环,未见阴尸,等待的怕只有魂飞魄散。

    至于拷虐小贼阴魂,逼问阴尸下落,以小贼的心性,他不报丝毫希望。

    几乎是踉跄跨出门槛的。<>周世荣身心俱伤,枯坐鹰嘴岩许久,心中千万次鼓舞自己,拼一把。那阴尸必定在小贼须弥环中,却又千万次警醒自己,赌不得,赢则未必,输则魂飞魄散。此注太大,简直无法承受了。

    天风猎猎,枯坐半晌,怆然起身,折步西行,不多时,小贼所在之静思堂,现在眼前。

    周世荣有了主意,他实在是赌不起,转念又想。只要小贼得偿所愿,阴死了周道乾,归还阴尸的可能性极大。

    毕竟阴尸不是什么灵丹宝药,小贼除了以此拿捏自己,别无他用。

    既然冒不起风险,也唯有继续受小贼蹂躏。

    怀揣着千分羞辱,万分不甘,周世荣再度登临。

    心不存幻想,周世荣干净利落地将先前与明神宗等人聚会密谋,原原本本告知了许易。

    许易拍案而起。“此辈竟是如此阴毒,若非你辛苦,说不得某便为宵小所趁。”

    他心中实在震骇,虽说自信本领不凡。但若真贸然陷入围攻,怕也得吃上个暗亏。

    毕竟,明神宗,炼狱尊者,宋听书,上善佛几人的手段。他也打听过,俱是当世有数强者,皆有杀手锏,纵横凝液无敌。

    周世荣心若死灰,没心思居功,只说,届时如何操作,皆听你意,便自告辞,甚至连许易的应对之法,也无心思聆听。

    周世荣既去,许易在大堂中盘算片刻,招来某位领队,耳语几句,立时,该领队乘坐机关鸟,火速奔赴最近的城郭,当夜子时回归,将某物交付许易。

    此事后话,略去不提。

    却说,领队方去,秋娃蹦跳而来,嚷嚷道,想姐姐了,要去寻姐姐。<>

    许易这才想起怎生就忘了雪仙子,霎时,脑海中浮现一个姿容绝世的绰约仙子,不免心旌摇曳。

    实事求是讲,到此世界多年,独独雪紫寒给他一种飘渺出尘,谪凡仙子的感觉,似乎有此人物,才证明自己身处某仙侠世界。

    念头到此,许易摇头苦笑,摒却杂念,抱起秋娃,阔步行出门去。

    问清秋娃,雪紫寒所在方位,七折八绕,行出幽径,广袤的演武场现在眼前。

    一目望去,视线便越过杀声震天的无数雷霆,直直被西北角的一座赤红铁碑吸去。

    铁碑高足三丈,通体赤红近黑,那妖异的赤红,似乎是经过千万年血海浸泡而成。

    快步靠近,行至近前三十丈,便有朦胧威压浸入胸怀。

    怀间嬉戏的秋娃猛地蜷成一团,拼命往他怀中缩紧,悄声道,“胡子叔,我怕,那块黑石头好冷。”

    许易揉揉她的小脑袋,绕远开去,视线死死凝在铁碑上那七个如血“杀”字上,久久不能释怀。

    绕远避开七煞魂碑,穿过厮杀声不止,热烈喧嚣的演武场,折而东行,行至北侧山腰,又现出一处平台。

    秋娃指着平台北角的一片低矮木屋道,“姐姐就住那儿。”说话,从许易怀中溜了下来,肉呼呼的小短腿儿如风车急舞。

    此时,演武场上擂战正酣,这片给选人暂居的木屋,颇为安宁。

    只有略略十余人散落四方,或晾晒衣物,或走着拳脚,惊见小娃奔跑,本有异动,再见一身玄甲的许易气场强大,复又归宁。

    “姐姐,姐姐,胡子叔来啦,胡子叔来啦……”

    小家伙第一次在人前现身,尤其是在这大庭广众下奔行,存心在姐姐面前招摇,远远便叫喊开了,扑到门前,直直从窗户跳了进去,却不见雪美人踪影,复又跳出,立时塌了鼻子,乌溜溜的大眼睛起了雾气。<>

    相比许易带给她欢乐,复生第一个见到的雪紫寒,则让小家伙深深依恋。

    乍不见了雪紫寒,小家伙真如不见了妈妈,立时便要哭出声来。

    许易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抄起,宽慰道,“许是姐姐找你去了,乖乖,不哭,待胡子叔找找。”

    小人儿勉强止住眼泪,点点头,趴在许易怀里,哀哀凄凄。

    许易亮明指挥使的身份,喝问场间众人,立时便得了消息:雪紫寒一早便被流风长老使人接了过去。

    ……………………

    “雪仙子,可洗好了,主上催促多时了。”

    帘幕之外,再度传来侍婢的催促声。

    浴桶内,清汤如雪,花瓣娇艳,雪紫寒如凝脂般的身子,浸泡其中已近两个时辰,稳稳盘坐浴桶之中,不曾动作分毫。(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娘家

    “且再等等。”

    雪紫寒随口应道,不带丝毫感情。

    等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心中只想拖得一刻是一刻。

    “又等等,本座已等了一天一夜了,等无可等。”

    帘外传来人声,雪紫寒大惊,蹭的脱出浴桶,双足双臂一展,转瞬,一套鹅黄薄衫,遮蔽了倾城国色。

    一袭睡时薄襟的流风长老,才挑开帘幕,便怔住了,双目迸出灼灼光华,脱口吟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眼前的雪美人,湿漉漉的黑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明丽无俦的玉颜清新扑面,鹅黄薄衫几乎遮不住满身风流,偶尔裸露的手腕,脖颈,玉足,欺霜赛雪,无一处不动人,无一处不魅惑。

    饶是流风长老久经风流阵,刹那间,也险些被晃花了眼。

    “你真是我的珍宝,能和你春风一度,我已胜过神仙,足慰平生,足慰平生。”

    流风长老对雪美人真喜欢到了骨子里,话方出口,眼神已飘渺,不自禁伸手朝雪美人搂来。

    雪紫寒一旋身避开,冷声道,“昨日说好黄昏之时,八抬大轿来娶,尊驾一早便命人催请,出尔反尔,令人不齿。”

    流风长老飒然一笑,“任你怎么骂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我都认了,为了你,别说卑鄙无耻,出尔反尔,就是要了我这条性命,张某也绝无二话。你可知道,自张某第一眼见你,魂都被你勾去了,我若身死,定然也要死在你裙下,来吧,美人,切莫辜负大好韶光。”说话,大步朝雪紫寒逼来。

    “慢着!”

    “怎么,反悔了?”

    流风长老凛然作色。<>“别以为张某人虚言吓人,凭我的权势,灭掉你之师门,不过反掌之间。你是要触怒我,害你师门尽毁,还是愿侍奉得我开心,为你师门增光添彩,全凭你一言而决。”

    雪紫寒紧咬牙关。几要粉碎玉齿。

    此前,她以死相逼,假言今日黄昏,让流风长老派轿接人,实则令有谋算。

    只待收到许易接到秋娃的消息,便自戕以全名节。

    岂料,这流风长老自雪紫寒处败退后,整夜辗转难眠,越想越心痒难耐,一大早便着人来接。赠言道,若是不从,便灭雪紫寒师门。

    雪紫寒眷顾者,不过寥寥数人,恩师玉清仙子正是其一。

    以她清淡的性子,本是不耐参加此次遴选,奈何师命难违。

    如今,流风长老以师门存亡相逼,雪紫寒回想玉清仙子教养恩深,自觉粉身难报。纵以身事贼,也无可奈何。

    当下,便任由来人摆布。

    果然,到得地头。流风长老便求欢好,她以沐浴更衣,才拖到此刻。

    眼下,流风长老竟再以师门相逼,她恨之入骨,却难以奈何。

    眼见紧握着衣襟的玉手。渐渐松弛,流风长老喜不自胜,几要流下口水。

    就在此时,门外有声传来,“启禀主上,禁卫指挥使大人前来拜访,人已至中堂。”

    “晦气,他来做什么?”

    流风长老立时联想到此人在清晨闹出的风波,一时间,心念万千。<>

    “指挥使大人说有要事相商,要主上务必即刻出见。”

    “好大的口气,都成了落水狗,还敢猖狂,真当王廷的官儿比谁尊贵不成,告诉他,本尊有要事,不便见客。”

    岂料他话音方落,便有声传来,“流风长老,贵客临门,何故避而不见,莫非要本座亲自入内来请。”

    流风长老吃了一惊,暗道,“此人倒有些斤两。”

    心绪骤生,欲念却淡了,又怕那二愣子真就闯入房中,急唤人来更衣,又涎脸冲雪紫寒道,“夫人少待片刻,待相公打发了那恶客,再来好好疼你…咦,夫人怎生浑身颤抖,莫非体寒,速速与夫人加衣,冻着了夫人,有你们好看……”

    絮絮一通,仪容稍整,冲雪紫寒暧昧一笑,流风长老转身就撞进了无尽愁苦中。

    ……………………

    “尊驾此来,有何贵干!”

    大堂之内,流风长老高踞主座,轻抚茶盏,目光在许易怀中的秋娃身上,不住流转。

    许易慨然道,“某与戮鬼门的恩怨,相比长老已经知悉,久闻长老地位尊崇,名震当时,特请长老作个中人,代为说和,就此止休干戈。”

    流风长老险些笑出声来,暗暗腹诽:“你这人简直不着四六,我跟你是什么关系,老子凭什么管你死活,真是笑话。”

    口上却道,“尊驾过誉了,以尊驾的身份,即便戮鬼门诸公心有埋怨,料来也不敢有何举措,尊驾何苦自扰。再说,蒙江湖上朋友抬爱,本座虽有些许薄名,却实在不足一哂,难当此任,还请尊驾另寻高名。”

    他着实弄不明白,这位二愣子也似的指挥使大人,怎么就敢生出这么厚的面皮,来寻自己帮忙。<>

    许易冷冷一笑,“莫非长老连娘家人的面子也不肯给了?”

    石破天惊,险些将流风长老砸晕。

    “这,这话从,从何说起。”

    流风长老目瞪口呆。

    许易道,“实不相瞒,某有一表妹,姓雪名紫寒,自幼养在天山派,近闻此次论道大典,她有幸参加,闻听某充任此次王廷观礼指挥使,某之舅母遗信,令某照看表妹一二。孰料,初来乍到,便起风波,才得空闲,寻访表妹,未料,表妹已入长老法眼。恰巧某有意与戮鬼门休止干戈,便来请长老,还望长老看在娘家人的份上,代为说和一二。”

    流风长老万没想到有此一节,惊魂未定,急唤随侍,引雪美人前来,以辨究竟。

    许易安坐不动,闲饮香茗,他折腾这一通,正为流风长老自觉将雪紫寒引出。

    倘使明火执仗,难免老贼将雪美人转移、雪藏。

    不多时,雪美人被请入堂中,秋娃猛地从许易怀中蹿起,跃入雪紫寒怀中,抱着便不松开了,小脑袋直在玉脖间连连磨蹭,连声埋怨道,“姐姐怎么来这儿了,也不和人家说,害我和胡子叔找了好久。”(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神策

    雪美人轻轻替她抚背,连声安抚,眼波却直直映在许易脸上,却见非是当日绝壁中所见面目,念头一转,便猜到当日这奸诈小贼定然作了乔装,想来这才是小贼的真面目。

    一见之下,竟致忘情,盯在许易脸上打量,只觉这人面目冷硬,偏生眉眼间有书卷气流露,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真是亲戚。”

    流风长老长身而起,指着许易道,“紫寒,你说巧不巧,你我天作之合之日,令表兄恰巧造访,岂非天意。”

    雪紫寒微微一怔,便明悉许易之意,顿时气苦。

    虽明知许易是假言骗流风长老让自己露面,可这小贼明知自己境况尴尬,却还大模大样充娘家人,分明对自己半分情意也无。

    转念又想,人家凭什么对自己有情意,肯赴险地,已全了言诺。

    蓦地,又想小贼若信守诺言,必定想要搭救于我,可他本领再是不凡,天赋再是卓绝,短短一年,怕也才突破气海中期,如此狼窝,岂有幸理。

    念头至此,顿时大急,事已至此,她已不将自己作活人,临死之际,既能见秋娃安好,又能再见这牵挂之人,已然无憾,她却不能坐视许易,秋娃再赴死地。

    当下,念头一转,冷声道,“我家与表兄家久不来往,此人我已不识,我先告退。”说话,行至近前,将秋娃塞进许易怀中,转身欲行,皓腕一紧,却被许易拉住。

    “表妹何苦绝情,某负舅母之托,有看顾之责,岂能不顾。”

    许易何等样人,岂不知雪紫寒盘算。

    莫说他有承诺与雪紫寒,纵使平白撞上了,他也不能坐视。

    雪紫寒被他拿住皓腕。<>身如过电,一片胭脂烧成红霞,直从脸上烧至玉脖,更增十分丽色。芳心可可,如怀鹿撞,暗暗焦急,“这人,这人怎。怎如此……”

    流风长老正为二人关系忙乱,惊见雪紫寒玉面娇羞,久经风月的他岂是许易这呆子可比,立时查出不对,暗以为二人有私情,一想到自己视若珍宝之人,竟和这蠢货有瓜葛,无明业火顿时烧起三万丈。

    “咔嚓!”

    流风长老一掌将阴沉木茶案拍成粉碎,怒然而起,正待发飙。

    一道人影长飚直入。与此同时,数人随后而来,几名随侍被那涌入之人随手拍飞。

    “惊闻张兄今日大喜,特来道贺,怎生如此大喜之日,张兄独乐,不请战某耶?”

    来人以真气御空,转瞬便到近前,粉面红唇,极是俊俏。一身白甲更衬得人如美玉,更绝的是,此人生着一对桃花眼,不笑亦含情。眉目间阴骘外露,整个人气质极是古怪。

    初始,陡见人闯入,流风长老勃然大怒,正待呼唤卫士,待瞧清来人面目。怒气瞬间消散,抱拳笑道,“原来是战兄,战兄登门,蓬荜生辉啊!”面上欢喜,心中却已叫苦不迭。

    原来,来人乃是战宗领袖战天子爱子战神策,此次战宗领队便是此人。

    战天子威名惊天,隐隐为当世第一强者,战神策有此虎父,自然得天独厚,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已深不可测,更兼此人仗着乃父威名,行事极为霸道,同辈中,除了那位九皇子,竟是谁也难入此人法眼。

    原本,此人如何蛮横威风,与流风长老无关,流风长老原也不放在心上。

    自打流风长老盯上雪紫寒后,越看越觉此女美貌惊天,心中爱煞之余,竟患得患失起来。<>

    尤其是陡然听闻了战神策贪花之名,他生怕再起波澜,连面皮也不要了,宁肯出尔反尔,一大早便将雪紫寒转移此处。

    不料,怕什么来什么,还是叫此獠寻了过来。

    战神策俊眉飞扬,大咧咧落于茶几,指着身后跟行而来的数人,“实不相瞒,眼前诸君俱是当世有名惜花之人,某正与诸君开籫花大会,品鉴天下玉人,便听狼毒君道,当日曾在擂台上见某女风华绝代,世所未见。战某与诸君皆惊,狼毒君品鉴美人逾百数,能得他如此赞言,当真非同小可。当下,战某便着人前去相请,这一打听,才知晓叫张兄捷足先登了。既然如此,战某等人只有道声恭喜,此外,还望张兄开恩,且将嫂夫人请出一见,以全我等心愿。”

    流风长老暗叫怪哉,久闻战神策发扬跋扈,今日一见,分明颇为守礼嘛,难道传言尽有不实?

    “美人既已属张兄,战某岂会强夺,莫非张兄不知战某只好处子,何必心存顾虑。”

    话至此处,战神策陡然冷下脸来,“还是张兄连些许脸皮都不肯与战某?”

    他这一冷脸,一双桃花眼陡然拉长,寒光迸发,凛然生威。

    流风长老黯然心惊,虽觉屈辱,默默盘算,自觉若是因此事惹怒了战神宗,继而恶了战宗,尤其还是为一女人,只怕师尊梵摩苛得知了,也定然没自己好果子,当下抱拳道,“战兄何必动怒,我与战兄神交久矣,战兄既要见内子,却是内子的福气。”说话,朝隐在许易身后的雪紫寒一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此便是内子。”

    战神策定睛看去,却见那女郎衣襟不整,乱发披扬,发梢甚至尚有湿意,毫无规则散乱披着,险些以为姓张的诓骗自己,岂料,第二目在那女郎面上扫了一扫,便再也挪不开了,怔怔半晌,再整个儿瞧去,胸口像被巨锤擂了一下,脱口道,“这人怕不是从画上走下来的。”

    随战神策前来诸人也尽皆失色,赞叹出声。<>

    “妙妙妙,本座阅女三千,何曾见得如此国色。”

    “明眸善睐,婆娑生姿,真乃仙女谪凡。”

    “战君,此女与我如何,某愿以万金相赎。”

    “某出两万金!”

    “…………”

    刷的一下,流风长老冷下脸来,重重一击掌,两侧游廊立时扑出数十黑服劲装大汉,斜睨战神策道,“战兄,你手下的阿猫阿狗是否太过无礼了,当我上三天是何地。”(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霸道

    “上三天又如何,本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紧邻战神策的光头胖子,双手虚抱,大喝一声,“气聚无量!”

    蓬勃气浪自他双手而上,朝左侧众大汉推去。

    他这一动,其余三人,俊面秀士,持杖老翁,袈裟头陀,齐齐动了。

    四人这一发招,气浪如天,虽只是真气,却尽显露高深武学,招法奇特,威力绝大。

    满室狂风浪涌,数十上三天好手,甚至来不及出手,便被气浪卷起。

    狂暴的气浪,卷的满室人影乱飞,劲力不绝,直直将四面墙壁轰塌,一时间,满室尘烟滚滚,哀嚎声不绝。

    流风长老长啸一声,“战神策,莫非你战宗真要与我上三天开战!”

    一声长吟,一柄赤红大关刀现在流风长老手中。

    战神策冷道,“张流风,你也太当自己是回事了,我欺你便欺你,干上三天何事。我敢和你打赌,即便梵主座知晓今日之事,你也绝吃不了好果子,为了个女人,敢和我争雄,嘿嘿,传出去,你张某人名声挺好么。倒是战某要爱就爱,要恨就恨,潇洒自如,便是我父也不羁縻与我,你比得了么?”

    此言一出,张流风好似鼓掌的皮球挨了铁锥,刺啦一下,气势全无。

    的确,他知晓战神策说的没错,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对了,老子最恨别人在老子面前舞刀弄枪,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觎如此国色天香,真真该死。”

    话音未落,战神策单掌抓出,一道龙形光手顿生,呼啸朝张流风抓来。

    张流风大惊,猛地一刀劈出,刀气直斩龙爪。<>刀气凛冽,霍然将龙爪冲散。

    张流风冷哼一声,正待出言,岂料。那冲散的龙爪掠过刀气,再度聚形,一爪正冲张流风胸口。

    轰的一声巨响,张流风如遭巨锤,极品法衣轰然崩散。凌空一口鲜血喷出老远。

    勉强控住身子,跪倒在地,双目充血,指着战神策,一个“你”字才将出口,胸口一麻,又喷出大口血来。

    蓦地,他心中恨意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的惊诧。

    久闻战神策修为精深。他怎么也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的恐怖,他自问论修为,在上三天九大长老中,已算翘楚。

    却没想到,竟连战神策一招都接不住。

    “大越三千俊,神策卓不凡,名不虚传呀!”

    俊面秀士高声吟道。

    战神策得意一笑,飘然落定,缓步朝雪美人走来,白皙手掌一晃。一朵娇艳玫瑰凭空而生。

    “名花赠美人,送你!”

    说话,指头轻弹,玫瑰被一股无形劲气裹住。朝雪紫寒头发插来。

    “你的花臭,不要!”

    小家伙作个鬼脸,小手一伸,一根绿藤伸出,将那玫瑰卷入掌中,揉个稀烂。

    “妖植!”

    战神策惊呼一声。死死盯住秋娃。

    俊面秀士四人亦双目放光。<>

    “眼睛瞪这么圆作甚,本座奉劝尔等,别动歪心眼,后果很言重。”

    看了半晌热闹,许易已失去在此待下去的心思,把住雪紫寒皓腕,微微一笑,“表妹,且随我去。”

    “区区王廷鹰犬,也敢嚣张!本公子若想为官,禁卫总统领也非是不能,你信与不信。”

    战神策斜睨许易,并未立刻动手,他虽蛮横惯了,并非不通时务,深知眼下王廷正是聚拢威望之时,此人身披官皮,代表王廷前来观礼,若真当众与其动手,麻烦非小。

    只愿此人识时务,知晓战宗,尤其是己父在王廷的威望,乖乖避退。

    “信!”

    许易轻飘飘丢出一句,拉着雪紫寒大步而行。

    咔嚓一声,战神策足下地板,碎成粉末,目光在圆润如球的胖员外脸上一打。

    后者长啸一声,“鹰爪孙,战神策惧你,老子闲云野鹤,还怕你这身虎皮。”凌空一纵,兜头朝许易抓来。

    “好胆!”

    许易左臂扬起,劲力到处,护腕一热,神剑擒龙发动,几道细芒射出,肉眼不可见,又无气感,远时不觉,近时再觉,已然不及,胖员外才激发真气,几道细芒瞬间穿过气浪,直直打在他胸口,噗,噗,噗,连续微不可觉的声响后,胖员外兜头便倒,不多时,一团黑气便从头顶冒出,许易随手弹出一颗散魂珠,满室刮过一阵阴风,寒到众人的骨子里。

    “区区江湖草莽,也敢袭杀王廷命官,罪该万死。”

    许易寒声如铁,话音方落,连续踢踏声响传来,一队甲士鱼贯而来。

    不待众甲士行礼,许易指着地上的胖员外道,“此人袭杀本指挥使,被本指挥使击毙,细细调查此人身份。<>对了,战神策与此人相识,将之带回问话,形成笔录,上报刑部。”

    “蹬鼻子上脸!”

    战神策面沉如水,他万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大胆,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他战某人虽无有官身,顶着战天子的名号,便是内阁大学士亦以子侄辈视之,区区观礼指挥使芝麻大的官儿,竟敢如此无礼。

    说来也怪战神策倒霉,谁叫他遭遇的根本就是非主流官员。

    许易这家伙根本就没打算长在大越官场厮混,既不想升官,又不想着拉帮结派,岂惧他战公子动用官场势力报复。

    “你最好摆正自己位置!”

    许易冷冷一指,阔步前行。

    不住咳血的张流风望着渐将融进金色光幕中的两人身影,百味杂陈,却又莫名快意。

    领队甲士长驱直进,行至战神策身边,冷声道,“战公子,还请告知当时情况,与死者关系……”

    战神策气得头颅发胀,真想一掌生劈了这方块脸的甲士,可想到父亲教诲,实在不愿和该死的刑部再扯上关系,顺手一指俊面秀士,“你想知道的,他皆知晓,稍后本公子具名便是。”恨声道罢,猛地一拳冲天,偌大个穹顶被他暴虐一击,整个儿脱离,朝天飞去。

    许易拽着雪紫寒,狂飙突进,直行出数里,眼见明思堂遥遥在望,方才松开手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传功

    “走这么快作甚,还怕战神策追来?先前,你不是挺气壮么?”

    雪紫寒被他拉扯着,一路如踩在云端,此时见他松开,揉着皓腕笑道。

    许易老脸一红,“本官怕什么,姓战的敢发疯,本官定将他绳之以法,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越王廷还没说理的地方了?”

    雪紫寒见他满面真气,演技扎实,噗嗤一笑,百愁顿消。

    许易却看呆了,直勾勾盯着她,雪美人芳心一颤,低下头来,暗嗔,“怎么这样直眉楞眼。”

    雪美人又怎知道,自己这一笑,直若空山寂寂,万谷花开。

    “噢噢,胡子叔看呆喽,看呆喽,人家就说嘛,姐姐不能笑,笑起来,鸟儿见了,也得从天上摔下来,嘻嘻,胡子叔本领也差,和鸟儿一般呢……”

    秋娃倒是旁观者分明。

    许易轻轻在她圆乎乎的脸上揉捏一把,“自己去玩吧,别走远了,我和姐姐有话说。”

    秋娃点头,刺溜一下,从他怀中跳了下来,朝左边的花径跑去。

    “重新认识一下,在下许易,当日易先生实乃化名,秋娃蒙仙子多日照顾,其中艰辛,许某实知,无以为报,请受许某一拜。”

    话罢,许易冲雪美人深深一躬。

    他深知秋娃跳脱,雪紫寒要照顾,护佑,其中该是何等艰辛。

    细细算来,其中的恩情,实在深厚。

    雪紫寒面色骤冷,“你这是何必,当日绝壁之中,我受你托付不假,然你拼死破壁,已算两清,及至秋娃复生,我与她之情分。<>非比你浅,爱她护她,出乎我心,何须你谢。”

    “是许某矫情了。”

    “等等。你说你叫许易,不会是那个许易吧。”

    雪紫寒掩嘴道,心如擂鼓。

    许易怔了怔,点点头,“应该便是仙子指的那个。”

    雪紫寒星眸灿灿。几要惊呼出声,心中百味瞬生,幽幽道,“没想到当日的‘得道年来八百秋,不曾飞剑取人头’,却是而今的‘问世间情是何物,只教生死相许。”

    心中暗道,能作出这般诗句的,当是至情至性之人,看不出这惯会打杀的小贼。竟有这般心肠。

    许易连连摆手,“些许薄名,不值一哂,不知仙子……”

    “什么仙子,见过有我这样凄凉的仙子。”

    雪紫寒捋了捋依旧湿润的头发,“叫我名字就好。”

    许易从善如流,“也好,就冲秋娃,你我也不是外人,不知紫寒下一步有何打算。”

    雪紫寒画眉微蹙。“那张流风不会……”

    许易知她担心师门,宽慰道,“放心吧,你就是关心则乱。那张流风在上三天有些地位不假。却还没到呼风唤雨的份上,因为一个女,呃,因为一己之私,就毁掉堂堂一大宗门,他还没这么大能量。上三天的诸多大人物也没昏聩到如此地步。退一步讲,即便张流风真有此能量,你人都走了,他毁你师门还有何意义?此辈惯会盘算利弊得失,无利不起早的事,你请他们干,他们都不耐烦干。”

    此番分析入情入理,雪紫寒彻底放下心来,看着许易道,“还得多谢你,叫我脱出魔窟。”

    许易指了指正在烂漫花丛间,扑蜂捉蝶的秋娃,“说了不见外,这又见外了。<>我将我的打算一并说了吧,你既在此间作选人,料来师门也一番期望,七大高门名虽高门,我看俱是藏污纳垢之所,八大世家同样非是好玩意,这些都非善地,恰巧禁卫亦在此次论道大会选材,恰巧我添为观礼指挥使,掌着这部分权力,不如你便加入禁卫。禁卫听着虽不及名门大派的子弟显赫,好歹纪律严明,袍泽情深,武道修持上,禁卫也自成系统,不缺明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雪紫寒鼻尖发酸,她怎听不出许易的拳拳关照之意。

    论去处,禁卫自然好过高门世家,在皇城中当差,这甚至是高门世家优秀子弟将来的进取方向。

    果真加入禁卫,想来师尊得知,定会欣慰不已。

    继而再想到眼前之人亦在禁卫之中,她心中竟生出雀跃来。

    “多谢许兄,紫寒求之不得。”

    “如此最好,对了,我虽有遴选之权,但要加入禁卫,须得考验领悟能力,禁卫有一法门,能测领悟,紫寒可愿接受测试。”

    “公事公办,我愿接受测试。”

    ………………

    静思堂一间雅室内,许易和雪紫寒对案而坐,条案之上,雪紫寒奋笔疾书,条案一侧,已堆积起半尺高的稿纸。

    埋头演算半晌的雪紫寒,陡然抬起头,欢喜道,“我明白勾股之间的关系了,三三四四五五,不意数数之中亦有如此玄妙。”

    “很好,我们再来看面积公式的求解之法。”

    许易取过一张雪笺,引动炭笔,在纸上信手挥写起来。

    雪紫寒星眸偶尔在他鼻梁上掠过,心底莫名的甜蜜。<>

    一教一学,教学相长,从午时直到子夜,除了中途秋娃搬运美食来此,两人始终围案教学。

    明月照破层层乌云,从窗棱缝隙中贯入,在雪笺上透出点点梅格。

    埋头急书的雪紫寒,骤然停笔,猛地抬头,盯着许易,眉目之间,欢喜盎然,“我终于悟透正十七了,前辈先贤,当真是了不起。”

    “且勿欢喜,跟我来。”

    许易身形一晃,跃入当庭,雪紫寒随后跃入。

    许易催动归元步,满室画圆,初始,雪紫寒跟行极是辛苦,到得后来,越炼越是融洽,不自觉间,便明悟了一圆之内,闪念之间,悟透了归元步。

    原来,许易说什么测试悟性,只为传授雪紫寒功法,只为雪紫寒能快速强大起来。

    究其根源,他此次入龙首峰,有所谋算,也许大战一触即发,雪紫寒的安危便成了问题。

    毕竟,她不似小家伙,能够揣在怀间。

    当然,他也非是没想过送雪紫寒下山,却怕战神策耳聪目明,不肯干休,叫这玉人再坠虎口。

    无可奈何,便只有让雪紫寒自我强大一途。(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速成

    速成的功法极少,恰巧他便掌握一二,归元步用来避敌,虽非万试万灵,却有神效。

    且要习归元步,不再刻苦演练,只在心意明通,弄清了正十七割圆的原理即可。

    旁人要想理解极难,雪紫寒冰雪聪明料来不难,关键还在于有他这个名师,步步指点,即便从头开始,料来也非难事。

    果然,他悉心指导之下,雪紫寒进步极快,毕竟不是系统的学习全部的基础数学,只是择取圆和正多边形间的变化。

    有名师在侧,便是灌输,只要中人之姿便能领悟,更何况雪紫寒这冰雪聪明之人。

    理解了正十七,归元步便不通而通。

    却说许易见雪紫寒步伐圆融后,便停了身形,静观雪紫寒自舞。

    雪紫寒万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玄妙的步法,融数数于功法,越走越觉玄妙,越走越有精神。

    这一疾走,足有一个时辰,待她停步,香汗淋漓,眉目之间,英气湛然,望向许易的目光,如在言语。

    “且别得意,你才通了一关,还有一关。”

    许易微微一笑,指着条案,“接着来。”说话,坐了下来。

    雪紫寒白他一眼,心中腹诽,“谁得意了,夸我一句,会少块肉。”

    却见那人已展开笔纸,心下莫名瘙痒,又浮起靠近那小贼后的莫名滋味来。

    “下面教你的是诸圆过定点……”

    不错,许易传授的正是藏锋式,当日和雪紫寒共处绝壁,而学到的藏锋式。

    论及天下神功,许易也算见识一二,自觉此藏锋式较之不败金身,斗转星移,也丝毫不差。<>

    更难得的是,此功法同样能够速成,且此功法可化用于真气。攻则威力惊人,守则风雨不透,攻守兼备,最适合当下的雪紫寒。

    天将发蒙之际。雪紫寒啪的一声,折断了炭笔,回望天际,感叹道,“我从没想到数字之中。竟是如此博大精深,包罗万象。”

    许易盯着笺纸上她新推导出的公式,笑着道,“你的悟性,果真不错,足够加入禁卫了。”

    雪紫寒横他一眼,“禁卫若真都要修习此法,皇室早就天下无敌了。”

    她何等聪明,事已至此,自也知晓对方心意。

    话音方落。跃入中堂,挥掌御气,一道道浑圆气劲自手中击发……

    却是不要许易提醒,她已自会融数数于功法。

    如果说诸圆过定点是繁茂枝叶的话,那诸圆之妙无疑便是根基。

    雪紫寒悟透了正十七,便领略了诸圆之妙,再修习诸圆过定点,且在许易这个名师的教导下,自是水到渠成。

    催出无数浑圆后,雪紫寒渐渐领悟到妙用。当下一连催出四圆,四圆合一,骄喝一声,“看招!”

    丰沛气浪鼓荡得满室生风。扯出强烈音爆,朝许易汹涌噬来。

    不错,雪紫寒万分想看看许易如今到底修行到了那种地步。

    她犹记得当时的古墓之战,此人不过区区锻体巅峰之境,远不及己。

    不过转瞬光阴,这人都能当自己老师了。<>这是何等奇谲。

    丰沛的气浪到得近前,许易不避不让,雪紫寒大惊失色,正暗呼要糟,却见许易双臂一振,双手如风摆柳,转瞬,咆哮而至的气龙,在他双掌之间,消失无踪。

    “天呐,他是怎么做到的。”

    雪紫寒瞪圆了星眸,几以为许易使动了妖法。

    许易微微一笑,“且来试试以圆御敌。”

    吸纳的真气在他气海中奔涌,围绕怨胎绕行一周,缓缓朝七经八脉涌去。

    一道道气圆自他掌间催生,朝雪紫寒涌来,雪紫寒念头稍转,继而大喜,此前,她只想到妙用诸圆过定点,自发藏锋式,却没想到以圆御敌。

    许易这一提醒,她醍醐灌顶,当下圆气又自掌间生发,许易凶猛连绵的攻击,次第被她以圆气消解。

    “悟性不错,考核过关!”

    许易轻轻拍手,微笑说道,心中着实满意。

    至少这位雪仙子在即将到来的大战,有了一丝自保之力。

    雪紫寒美眸轻横,心生百感,不知该作何言语,心道,“除了师尊,从不曾有人这般记挂于我,他煞费苦心传我神功,且还顾全我的颜面,说什么考验悟性,如此恩情,却要我怎生报答。”

    许易心有旁骛,哪有精力探查佳人忧思,只想着武装雪仙子,让其多些自保之力,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少耗损自家心力,念头一动,一对古朴宝剑,现于掌中。

    “听涛双剑!”

    雪紫寒讶道,“此物不是在水家老祖手中么,惊闻水家覆灭,遗宝尽失,却不了此对宝剑在你手中。<>”

    许易大手一扬,一对宝剑朝雪紫寒飞来,“送与你了,两仪剑阵,料来你也精熟,这对宝剑正合你用。”

    听涛双剑于他而言,已成鸡肋,晏姿修为尚浅,且多在他身边,极少危险,这对宝剑若赠与她,多半无用。

    倒是雪紫寒出身名门,两仪剑阵必然精通,此对宝剑落于她手,才能最大程度发挥功用,且眼下干戈在即,赠给她护身,再合适不过。

    雪紫寒才抓剑入手,还未及出手,连续有物件被许易抛了过来。

    “五枚极品回元丹,五枚极品补气丹,两枚天雷珠,两件极品法衣,且留给你护身,活着下山,便算是对许某最好的回报。”

    连听涛双剑都舍了,许易还有什么舍不下。

    丹药,法衣,天雷珠,只为让她攻守兼备。

    一连数件难得的宝物入手,雪紫寒反而不想道谢了,尽数收进须弥环中,轻撩香腮边垂下的乌云,展颜道,“莫非这也是加入禁卫的配给,看来神京禁卫的待遇实在好的没边了。”

    饶是见过雪紫寒那美绝人寰的笑颜,陡然被她这一突袭,也难免眼前一花,心旌摇曳。

    “辛苦一夜了,安歇吧,明日再引你诸君见面。”

    许易抱了蜷在圈椅中酣酣而眠的秋娃,自入卧房去了。

    目视着他略显仓皇的背影,雪紫寒掩着绣口,抽抽半晌,终于噗呲笑出声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