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全文阅读 第22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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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劫犯怔了怔,这段时间“西营周博”的名声事迹传得沸沸扬扬,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要说周博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人,他现在也拿不定主意,毕竟目前只听说对方扳倒了徐文博,尽管说徐文博不是一个好人。

    周博看出了对方迟疑了,于是不给对方思考的机会,再次喝了道:“你还想什么,我可要改变主意了。小枝,去通知官府。”

    先前被踢到在地上的小枝,脸上是一片泪汪汪的样子,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此刻她听到了周博的话,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作势就要跑出小巷。

    “等等,等等,周相公,我我知道错了,小底该死,小底有眼无珠。”这时,那抢劫犯终于招架不住了,他原本就是想劫持秦涵搏一搏,可是如果官府的人真的过来了,那自己也就没有机会了。而现在周博既然承诺放自己走,这也算是一次赌博了,与其走先前那条走不通的赌博方式,还不如换成现在这个赌局。

    当即,他连忙丢开了匕首,匆匆忙忙的退倒一边,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求饶了起来。

    秦涵如释重负,但是整个人早已经支持不住了,身躯一下子软了下来。

    周博赶紧上前,伸手去抱住了秦涵,这才没让秦涵瘫倒在地上。他今天是第一次见秦涵穿着女装,小娘子本来就娇小可爱,又是一副有修养的清纯**,此刻倒在自己怀里,身上温柔的体香扑鼻而来,立刻引起了自己心神一片晃荡。

    他一只手扶着秦涵的手臂,另一只手只能挽在秦涵柔软的腰际,刚想开口询问秦涵情况如何的时候,却发现秦涵的身躯颤抖的更厉害了。

    秦涵将小脸紧紧的贴在了周博的胸膛,被周博扶着的手同时也用力的抓住了周博的袖袍。她再也忍不住了,终于低低的哭出声音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娘子别怕。”周博轻声的安慰道。

    “周相公,我我把东西搁下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周相公开恩呀。”那抢劫犯连连的求饶了道,一边说着一边将先前从李三娘手里抢过来的荷包放在了地上。

    周博看了那抢劫犯一眼,说道:“我知道你也是为了生活,我说过,你可以拿走银子。但是荷包要留下来。”

    抢劫犯听了,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了。他犹豫了一下,立刻就伸手又把荷包捡了起来,将里面的银子取了出来后,把荷包又放回了地上。

    “周相公大恩大德,小的没齿不忘,这份恩情小的记得了。”他郑重的向汗明天与行了跪拜之礼,然后起身匆匆的跑掉了。

    秦涵从周博的怀里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的看着周博,弱声的问道:“你。真的就这么放他走了?”

    周博叹了一口气,说道:“战乱连连,难民苦不堪言,但凡做出此类之事的人,都是有自己的苦衷。虽然法不容情,但人总要有情呀。”

    秦涵听了周博这番话,心中渐渐感悟颇深。

    周博看到了秦涵白润脖子上的那道伤痕,伤口已经止住了流血,但是先前流出来的血还沾在附近。他伸出手轻轻的在秦涵脖子上擦拭了一下,将那些血迹擦去。然而手指碰到秦涵如雪一般的肌肤时,深刻的感受到了小娘子身上的体温,顿时勾起了一些生理情绪。

    秦涵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然而却没有害羞的低着头。相反却还是盯着周博。她的胸口如同无数只小鹿在乱跑,**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粗了起来。

    周博的目光落在了秦涵小巧如同樱桃的嘴唇上,只见那嫩嫩的、带着水润的双唇,此刻竟然显得是那么诱人,就像是饱满的果实一般。他身为一个成年男人。穿越来到这个朝代已经好几个月,平日忙碌着事务,自然很久没有解决生理需求了。

    人性一旦被触动了,只怕也顾不上场合问题了。

    他觉得秦涵可人脸蛋仿佛有着无限的吸引力,引着自己向她靠了过去。

    秦涵看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周博,一颗小心肝都要跳出胸口了。一开始她还坚持的看着周博,眼中是好奇、是欢喜又是惊慌,直到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再也抵挡不住了,紧紧的闭起了双眼,却缓缓的迎上了自己的小嘴。

    周博越来越接近秦涵的嘴唇了,两个人的距离甚至到了连小娘子呼吸的兰气都能吹在脸上,让自己的理智越来越不靠谱了。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娘子,你没事了?哎哟哎哟。”

    周博与秦涵吓了一跳,情绪立刻恢复了过来,两个人赶紧分开。

    只见原本跑去通知官府的小枝一瘸一拐的又走了回来,她灰头灰脸的样子,很是委屈的撅着小嘴,一只手还扶着自己的大腿。

    “刚才那坏蛋踢伤了奴婢,奴婢走不动了,只好又回来了。”她低着头解释了道,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周博笑了笑,说道:“算了,没事了。”

    小枝忽然看了看四周,立刻问道:“咦,那个大坏蛋人呢?”

    周博说道:“已经跑了。你,快点送秦娘子回去吧,日后出门可要多带一些随从,现在世道太乱,可不像以前那样太平了。”

    小枝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回去后一定要告诉老爷,让老爷全城抓拿这个坏蛋。抓到之后,一定要一刀一刀割死他!”

    周博汗颜不止,这小丫头片子内心竟然具有如此强烈的暴力**呀!

    秦涵低着头,脸蛋上依然滚烫不已,刚才自己是失态还是真心?她心情有些乱,很想怪责小枝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但是又觉得没有任何理由。

    “小枝,算了,我们回去吧。”她叹了一口气,很是幽怨的说了道。

    “好吧,娘子你真的没事吧?看你的神色不太好呀。”小枝看着秦涵,很关切的问道。

    “换做是你。你也会神色不好的。”周博笑着说道。

    “哼,你还笑得出来,你也是一个坏人。”小枝瞪了周博一眼,气呼呼的说道。

    秦涵连忙拉了一下小枝。嗔怪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周博刚才可是救了我呀。”

    小枝还待不服气的辩驳,可是她突然看到了巷道另外一面走过来了一个人,顿时欢喜的大叫了起来:“三娘?娘子,快看。是三娘呀。”

    秦涵和周博闻声回过头去,果然看见李三娘向这边走了过来。

    李三娘一只手捂住受伤的胳膊,探头探脑的到处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不过当她听到了小枝的叫喊声之后,立刻看了过来,正好看到了秦涵与周博。她原本满是愁容的脸上一下子欣喜了起来,也不顾胳膊上伤势的疼痛,快步向这边跑了过来。

    “秦涵姐姐,小枝。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呀?”她一边跑着,一边高兴不已的叫喊了起来。

    “三娘?”秦涵看到了三娘,这才想起来刚才周博与那个抢劫犯的对话,周博提到那个坏蛋抢了李相公女公子的荷包,原来正是李三娘。不过她暗暗又多想了一些:难道说周博他刚才是在陪同李三娘吗?

    她忍不住乱想了一通,心中一阵酸楚,却又觉得太小鸡肚肠了一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和心情。

    李三娘走了过来,看到了秦涵脖子上的伤口,惊讶的问道:“秦涵姐姐。你怎么了?刚才受伤了吗?”

    秦涵还没有解释,小枝却跳了出来,叽叽喳喳的一下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外加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遍。当然。在讲述的时候也把周博的事情略微篡改了一下,表示周博没有尽全力搭救秦涵等等。

    李三娘听完了小枝的话,立刻怒了,转向周博说道:“好你个坏蛋,我让你去追那个大坏蛋,没想到你竟然不放在心上。还让秦涵姐姐受伤了。哼,若不是看在你今天陪我玩的份上,我一定要好好揍你一顿。”她说着,还作势挥舞了一下拳头,摆出了揍人的动作,然而却不小心牵动了受伤的胳膊,疼的“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秦涵听了李三娘说周博今天是在她外出游玩,心中有一种凄凉的酸意:原来,周博他真的是为了名利,故意讨好于三娘,唉

    小枝却很关心李三娘的伤势,连忙上前去,很是关切的问道:“三娘,你也受伤了吗?是哪里受伤了,怎么样,很疼吗?”

    李三娘委屈的点了点头,这一刻恢复了小女孩的模样,撅着嘴说道:“嗯,疼!”

    小枝瞪了周博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周博,你今天可真威风了,一下子让两位千金娘子受伤了,看你怎么向李宣抚相公和奴婢家的老爷交代呢。”

    周博汗颜连连,他现在深刻的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小枝的钱没还清楚,怎么只要与自己有关的什么事情,到了小枝嘴里就变成自己是罪魁祸首了?

    这时,秦涵连忙解释了道:“小枝,不许乱说,发生这些事情,周博也是不想的。”

    李三娘看到了掉在地上的小荷包,连忙跑上去,小心翼翼的将荷包拾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这时她奇怪了起来,将小荷包倒过来向地上抖了抖,发现里面竟然一分钱都没有了,立刻急得叫了起来:“啊啊啊,周博,周博,我的银子不见了。”

    小枝见状,不失时机的立刻将周博与先前那抢劫犯对话告诉了李三娘,其中自然包括周博愿意让抢劫犯拿走银子的事情。

    李三娘倒是没生气,反而显得很伤心,她蹲下了身子,一边哭着鼻子一边说道:“银子没了,我爹每个月就给我一点点的月例,现在没了,我变成穷光蛋了。”

    周博连忙走上前去,说道:“三娘,这事全怪在下,是在下抓贼不利。这样吧,三娘你丢了多少银子,在下如数赔给你就是。”

    李三娘吸了吸小鼻子,慢慢的站起身来,看了周博一眼,说道:“算了,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你也说过,我要学会明是非,我可不会胡乱冤枉人。”

    周博笑了笑,他现在倒是觉得李三娘终于成熟了一些,而越是成熟的李三娘就越让他感到很可爱了。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日后在下有空闲的时候,便多陪与三娘出来玩耍,今后只要有在下在旁,所有玩耍的费用就由在下承担了吧。”

    李三娘立刻精神了起来,惊喜的向周博问道:“你真的会经常陪我玩吗?”

    周博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己有说过“经常”两个字吗?

    这时,沉默了很久的秦涵,看着周博与李三娘谈笑的样子,心中愈发感到伤痛。她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的了,于是便向小枝交代了一句。

    小枝听完了秦涵的话,走到了周博与李三娘面前,说道:“周官人,三娘,奴婢家娘子今天受惊了,所以不能多陪你们,就此向两位告辞。”

    李三娘有些失望,对小枝说道:“好不容易见到你们,你们就要走,秦涵姐姐不愿意陪我玩了吗?”她说完,又抬眼去找秦涵,却发现秦涵已经走到了小巷出口处。她刚想开口去喊秦涵,可是距离有点远,最终还是欲言又止了。

    小枝看来与李三娘感情很深,也不想就这么离去,她拉着李三娘的手,怏怏的说道:“三娘,秦娘子今天真的受惊不小,那恶人太可恶了,竟敢用刀子威胁秦娘子。等秦娘子休息一阵后,奴婢和秦娘子一定会来再找三娘你玩的。”

    李三娘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你快去照顾秦涵姐姐吧。”

    小枝笑了笑,然后又瞪了周博一眼之后,才迈开小步子去跟上秦涵了。

    周博望着秦涵的背影,忽然觉察到了什么,他对李三娘说道:“三娘,你且稍候,在下先去与秦娘子道别一番。”

    李三娘心如孩童,自然没有想得那么多,于是点了点头,然后专心的检查自己的小荷包,看看是否有损坏的地方。

    周博快步追了一阵,总算在小巷子外面赶上了秦涵。

    “娘子留步。”他喊了道。

    秦涵听到了周博的声音,心神忽然震动了一下:他他竟然追上来了?

    小枝先回过头来,黑碌碌的眼睛盯着周博,虽然她想让自己显得很警惕,可是让周博看来只觉得是一副古灵精怪的可爱罢了。

    “你又有什么事?”小枝问道。

    周博没有理会小枝,他看着秦涵,说道:“娘子,其实”说到这里,他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对秦涵说“我与三娘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也太自作多情了一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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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博看着李三娘这位小萝莉,心中无限感慨:你一个牛流之辈,我如何与你大战三百回合?而且你现在年不过十四,就算是要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你也受不住呀!他感到很是苦恼,连连的说道:“娘子,这我哪是娘子你的对手呀?对了,娘子,你今日来找在下,可有什么要紧之事吗?”

    李三娘毕竟年龄小,很快就被周博转移了话题,她表情恢复了一派严肃,脸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得出有几分深沉,说道:“嗯,有点事。”

    周博看着李三娘,觉得有些奇怪,三娘应该是那种爱恨分明的人,怎么突然一句话都要分两次说呢?他问道:“敢问娘子,是何事?”

    “嗯前天我去找过秦涵姐姐,向她问了一下你到底有没有欺负她,然后秦涵姐姐说没有这回事,是小枝胡乱说的。所以所以我今天来找你,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误会你了。”李三娘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半天,总算把一句话说完了。

    “原来是这件事呀,三娘你也太有心了,这么点小事,犯不着你还特意过来道歉呢。”周博笑着说了道,他心里却更是诧异了,原来李三娘还真是爱恨分明的人,对是对、错是错,年纪这么小就如此有原则,长大了估计真能是一代女豪杰。

    当然,他压根也没有感到李三娘有任何道歉的意思,相反更像是来踢场子的。

    “不行,我误会了你,自然是我的过错,而且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回去之后也繁复想了好久,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以后一定会把事情弄清楚,决不可以再任意而为了。”李三娘很认真的说道。

    周博汗颜的笑了笑。说道:“是,是,三娘知错能改,而且能够举一反三。真乃当世女豪杰呀。”

    李三娘得意的笑着说道:“那是,我一定会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女大侠!”

    周博点了点头,说道:“嗯,在下自然相信三娘会成功的。”

    接着,李三娘看着周博。周博看着三娘,两个人竟然没话说了,就这样陷入了沉默。

    周博真是感到很尴尬,当即又问了道:“敢问三娘,还有其他事吩咐吗?”

    李三娘咬着手指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没了。算了,没事了,我先走了。”她说完,转身向侧院的走廊走了去。

    周博看着李三娘弱弱的背影。忽然心中有萌发了一种感觉。

    周博看着李三娘弱弱的背影,忽然心中有萌发了一种感觉,这个小娘子一个人过来,又一个人离去,李相公整日为了与翟相公勾心斗角,完全没有尽一个父亲的责任照顾李三娘。他能看得出李三娘很孤独,整日幻想着去帮助别人、去行侠仗义,实际上这些举止都是在掩饰一个真相,那就是她才是真正需要人帮助的。

    “三娘,你你打算去哪里?”他忍不住问了道。

    李三娘转过身来。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先去街上逛逛呗,反正下午时间挺长了。说不定可以去一下汉西街,哪里有很多小贩,专卖一些有趣的玩意呢。”

    周博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汉西街那可是在城北了,一来一去就算有一匹马也要两个时辰。不过从这一点他更坚定了一个观念,这小娘子压根就没多少朋友。不然也不会总想跑那么远去找新鲜的东西玩了。

    “三娘,你就没有朋友吗?”他原本觉得这个问题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发问显得很别扭,如果在二十一世纪,搞不好会被别人以为自己是某个心理变态的怪叔叔呢。

    “有啊,秦涵姐姐就是呀,她对我很好呢。只是她爹管的严,不让她出来。”李三娘根本没想那么多,直接就回答了道。

    “啊?那你可以找别的伙伴陪你一起玩呀?”周博说道。

    “没了,其他人都不喜欢我,他们说我爹爹是大官,不敢和我一起玩。”李三娘一边玩弄着手指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虽然她在回答的时候看上去很无所谓,但是周博还是看出了这个小姑娘眼中有几分失落和伤感。

    周博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很同情李三娘,这小娘子若不是无聊至极,也不会为了上次那么小的误会跑过来找自己道歉了。她其实很需要朋友。

    “三娘,这样吧,若三娘不嫌弃,下官今日下午正好有空闲,可以陪同三娘一同去汉西街。”他在深思熟虑了一番之后说了道。

    “真的吗?”李三娘瞪大的眼睛问道,立刻显得很高兴了。

    “是,下官岂敢欺骗三娘你呢。”周博微微的笑了笑说道。

    “你不是要休息吗?”李三娘确认似的问了道。

    “已经休息好了,我午后就回房一直睡到现在呢。”周博撒了一个谎说道。

    “好,本娘子就准你跟我一起去了。”李三娘笑嘻嘻的说了道,高兴之余也不忘了摆出一副强势的模样。

    周博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带着李三娘一同向侧院外面走了去。他向营里要了一匹马,然而刚刚走出西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李三娘没有马。他顿时懊恼不已,这小娘子没马也不提前说一声,自己自从上次与三娘打过对手戏之后,一直以为她既然会骑马那肯定时常会备着一匹马,哪知道她今天竟然没骑马?

    “唉,三娘,你且稍等,我再去要一匹马过来。”他只好说翻身向西营走去。西营的马场离这里可是很远的,来来回回一趟甚是麻烦。

    “不用了,太耽误时间了,我们就一起骑这一匹吧。”李三娘丝毫没有介意,急不可耐的说了道。她说完,先一步去拉缰绳,虽然个子矮小,可是身手却极为矫健,一个纵身仿佛是轻功似的就骑上了马。

    周博感叹,这小娘子还真是一个侠女的苗子。不过他还是觉得就这样与这个小姑娘同乘一匹马有诸多不便。到底自己该坐在前面还是后面呢?这个姿势的问题自然是很重要的,万一在马背上颠簸起来,身体某些部位磨蹭在一起,只怕会出大事了。

    “你发什么愣呀。快上马呀!”这时,李三娘瞥过头来看了周博一眼,见对方还站在那里发呆,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了道。

    周博见李三娘抓着缰绳,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只能坐在后面。唉,等下发生任何激动的事情,可不能怪自己了。当即,他上前一步,踩上马蹬,一下子翻身上了马。

    不过上马之后,他就感到有些别扭了,李三娘毕竟十四岁的孩子,体积也不算小了,一个马鞍根本就挤不下两个人。更何况。李三娘还拽着缰绳,他坐在后面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等下奔跑起来了,自己极有可能被甩落下马去。

    “三娘,跟你商量了一件事。”周博用商量的口吻向李三娘问了道。

    “什么事?”李三娘没有回头的问了一句,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启程的样子。

    “能不能让我来驾马,不然的话,等下我很有可能被甩出去呀。”周博笑呵呵的说了道,就像是一个欺骗小女孩的坏叔叔似的。

    李三娘嘿嘿笑了笑。说道:“你抓好就行了,我骑马的技术比你好多了。好了,上路了。”她说完,都没给周博一个接话的机会。狠狠的一甩缰绳,小脚还煞有其事的踢了一下马刺。座下的老马鸣叫了一声,拔腿就向前飞奔了去。

    周博苦不堪言,抓好就行了?你以为这是摩托车呀,还有一个防滑带吗?

    当马儿飞奔起来的瞬间,他连尖叫的空闲都没有。两只手出于本能的就抱住了李三娘。他原本只想抱住李三娘的腰,可是李三娘的个子太矮了一些,这一抱没能抱住对方的腰,而是楼在了小娘子软绵绵、还未发育成熟的胸脯上。

    “啊——!你个流氓,大坏蛋!放手!”李三娘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子,可是古代女孩子出嫁的早,一般在十多岁的时候就会有专人负责男女之别的教育。此时此刻被人触摸了私密之处,纵然自己平日再多泼辣,也忍不住害羞起来,连忙尖叫了道。

    周博也很无辜,他想放开,可是现在可是在高速行驶当中,万一真的被甩下去了,那可是非死即残的惨剧。可是小娘子的尖叫和愤怒自然也是不能不理会,他只好慢慢的顺着小娘子的胸脯下滑,楼在了对方的纤细柔软的腰际。

    “三娘,在下刚才可是有言在先的,这不能怪在下呀!”他对着李三娘的耳边解释道,自己可不想等下被李三娘一顿暴打。

    “你就是一个大流氓,大坏蛋!”李三娘小脸蛋一片滚烫,她气呼呼的骂了道。

    “三娘,在下真的不是有意的,要不你先停下来,我来掌马好了。”周博真是苦笑不得、叫苦不迭,他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最起码也不是龌龊下流之人呀。李三娘这颗还未成熟的小樱头,自己即便有意可是也无心呀。

    李三娘哼了一声,说道:“才不要,我很久没骑马了,爹爹管的严,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你还想跟我争?”

    周博听见李三娘这样回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小丫头片子对刚才自己失手的意识并不深刻。他没有说话,只能这样抱着李三娘的小蛮腰,招摇的穿过了一条又一条鄂州的大街。他真不知道街道两旁的人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反应,一个大男人竟然要这么猥琐的抱着一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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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汉西街,周博还没等马停稳一下,就仓皇的翻身跳了下去,为此落地的时候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扑面摔倒在地。好在他是一个练过的人,努力稳住了身形,才没有导致形象尽毁。

    李三娘驾着马缓缓的兜了两个圈子,才慢吞吞的停了下来。她从马上跳了下来,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一点都没有记得刚才周博在马上对自己的非礼动作。她牵着马来到周博面前,将缰绳递给了他。

    “好了,你牵着马跟着我。”李三娘兴奋的说道。

    周博心中暗暗叹了一口,这小娘子竟然对自己被非礼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唉,这种一根筋的女孩子总容易上当受骗了,真不知道如果她不是李宣抚相公的女儿,会不会早被人拐走去卖掉了?他没有多说什么,牵着马跟在了李三娘的身后。

    汉西街看上去工整而宽敞,虽然最近有齐人大军犯境的消息,可是只要一天敌人没有打到鄂州城来,鄂州城内的老百姓都还是得过且过,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战争阴影的影响了。整条街道看上去延绵好几里,左右两边店铺虽然不算密集,也不是每一个门店都张罗着生意,但是总体上去看,依然很是热闹。

    行人并不拥挤,可能是因为这里的街道比较宽敞而已,又或者是因为这段时间物价上涨,让很多人都买不起也不需要买什么东西了。街道的市容很好,没有多少地摊小贩,最多只有在街道拐角的地方,有几个有地道特色的小食摊而已。

    周博猜测,这条汉西街会不会就是二十一世纪武汉著名的商业步行街汉城街呢?

    李三娘走在前面,东看看西瞄瞄,一会儿跑进一家店铺去看看,一会儿又跑到街道对面的小食摊上瞅瞅,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打了一支兴奋剂的小鸟似的。

    周博没有李三娘那么多的闲情雅致,也没有李三娘那么有精力,他仅仅是牵着马跟在李三娘的后面。每当李三娘进店铺的时候,他就在门口等着。他现在真后悔了,干嘛非要陪着李三娘玩呢?男人最烦的事情就是陪女人上街了,一个字,累。

    当然,周博起初之所以愿意同李三娘一起,其一是觉得这个小女孩很可怜,其二是认为李三娘做为李宣抚相公的女儿,与其拉好关系,说不定会对几天之后董浩索粮这件事有帮助了,最起码到时候不会被惩罚的那么惨。、

    想到这里,他也只好把“累”咽进了肚子里。

    “周博,周博,快来快来。”这时,前面的李三娘忽然转过身连连的向周博招了招手,表情看上去很是高兴。

    周博抬头看去,只见李三娘正站在一个小巷子路口,而在巷子里面不远处,有一家小食摊。他牵着马走了过去,刚来到巷子口前,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芝麻香味。

    “快来,看在你今天陪我的份上,我请你吃一个好东西,快来快来。”李三娘一边兴高采烈的说着,一边转身走到巷子里面的小食摊前。

    她睁大眼睛欣赏着食摊上的食物,迫不及待的对老板说道:“我要两碗,快点哦。”(未完待续。)

213

    老板笑呵呵的看了李三娘一眼,说道:“小娘稍后,马上就好。”他说完,熟练的盛了两碗黏糊糊、热腾腾的黑芝麻糊,放在了一张小桌几上。“小娘,一共是五十钱,还请你先付了钱。呵呵,最近城里很多难民骗食,所以不得不另立规矩了。”

    李三娘并没有多想什么,她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了一个精巧的小荷包,然后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数了一串钱来,递给了老板。然后她都不及把荷包收起来,就去抢着端起黑芝麻糊,带着幸福的表情慢慢的吹散了一阵热气。

    周博正在将马拴在巷子外的一颗树上,然后走了过去。他现在心情总算好了一些,能吃一碗宋代的芝麻糊,这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可是就在这时,突变发生了。从周博身后忽然快步跑过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直接的就冲着正在津津有味吃着芝麻糊的李三娘扑了过去。

    周博惊震了一下,立刻开口向李三娘喊道:“三娘,小心!”

    李三娘听到了周博的喊叫,疑惑不解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而就在这时与那冲过去的人影迎了一个照面。她吓了一跳,赶紧向后退去,可是对方已经冲到了跟前。

    那人直接伸手去抢夺李三娘手里的小荷包,这一拽之下,顿时将李三娘的芝麻糊打翻了,冲劲的余力同时也把李三娘整个人都推倒在地。

    李三娘倒在地上,胳膊磕到了一块石头,她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但是却坚强的咬着牙没有哭出声音来。

    周博急忙赶了过来。将李三娘扶了起来。却不小心碰大了李三娘受伤的胳膊。李三娘“哇”的叫了起来,终于泪水如同决堤一般哭了出来。

    “三娘,你没事吧?”周博关切问了道。

    李三娘桃花带雨,哭的就像是一只小花猫似的。她抽泣了两声,然后强忍着没有继续哭下去了,看着自己的又细又柔的胳膊说道:“好疼。”

    周博小心翼翼的挽起了李三娘的袖子,只见李三娘嫩白的小胳膊靠近手肘的地方,已经淤青了一大块。伤口甚至还擦破了皮,流出了一些血来。他向李三娘安慰的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只是磕伤了一下,好好调养了一番,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李三娘咬了咬牙,很生气的说道:“那个坏蛋,抢了我的小荷包,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小荷包,周博,你快点帮我抢回来吧。”

    汉民古看着李三娘很认真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三娘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千万不要走开,我立刻去帮你把小荷包夺回来。”

    李三娘连连的点了点头,催促的说道:“我知道了,你快点去吧,快快快!”

    周博将李三娘扶到了小食摊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然后拔腿就向先前抢东西那人逃跑的方向追了去。那个抢劫犯在抢走李三娘的小荷包之后,是向巷子深处逃走的,看对方灵活快速的身手,很显然是一个惯犯,对逃跑的路线自然也是早有预谋的。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抓到这个家伙,但是李三娘那么担心那个小荷包,可想而知这个小荷包还是很重要的,于是不管怎么说,自己还得竭尽全力。

    好歹周博是军人出身,上过战场、杀过齐狗,在体能方面还是有信心的。他沿着小巷子猛得追了一阵,很快就看到了那个抢劫犯的背影。这抢劫犯以为李三娘是独自一个人,一个小小女子不可能追自己那么远,所以在转过弯之后,这家伙就自作聪明的放慢了速度,一边小跑,一边数荷包里的钱。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博憋足了一股气,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呔,贼厮,哪里跑?还不束手就擒!”他大喝了一声,伸手就去抓住抢劫犯的后领。

    抢劫犯吃了一惊,本能的再次发足狂奔起来。而周博没有抓牢对方,让这厮一下子挣脱了开来,直接又给走掉了。

    周博没有懊恼,反正现在这家伙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自己大不了就跟这贼比比看谁的持久力更强。于是,他紧紧的咬在抢劫犯的身后,任由抢劫犯翻墙、跳跃、急转弯还是冲刺,都不放过。

    “呔,你这泼皮,你可知道你抢的人是李宣抚相公的女公子吗?找死么,还敢逃?”追了一阵子之后,周博发现对方是一个酷跑高手,自己有点力不从心了,于是用自己残余的力气扯着嗓子喊了道,希望能把对方给吓住。

    这一喊,果然让那抢劫犯怔了一怔,可是当即他就跑得更快了。今天真是被运透顶了,竟然没长眼抢了李宣抚相公女公子的钱,这要是被抓到,那还不直接被砍死?

    周博见对方不停反加快速度,一下子窝火了起来,爆发的向那抢劫犯追了去。

    抢劫犯心中暗暗叫苦,看眼后面那人就要抓住自己,就在他准备放弃逃跑、束手就擒的时候,忽然前方是小巷子尽头出口处。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口外面的街道走过来两个女子。他一时求生心切,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个纵身就来到了那两个女子面前,还没等对方发出惊叫声,已经伸出手来抓住了其中一人,另外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亮闪闪的匕首抵在了女子的喉咙上。

    “别过来,你是公人,你过来我可就杀了她,看你怎么交代!”抢劫一边犯喘着粗气,一边晃动着手中的匕首大声威胁着。

    周博全力追了大概五、六分钟,这个时候也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两只手支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大口喘着气,让自己恢复过来。他真是服了这个贼。抢劫本来只是一个罪名。现在可好了。再来一个胁持人质,真是傻到家了。更何况对方难道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根本就不用讲究这么多吗,就算有人质也根本无法阻挡执法手段。

    就在他准备站起身来带着冷笑走上前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主人,你你快放开我家主人,你可知道她是谁吗?你这个大坏蛋,节度使府的女公子你都敢乱来。看我家老爷把你碎尸万段!”

    抢劫犯顿时呆住了,难道自己今天真的是命中注定走到头了吗?先是抢了李相公女公子的荷包,现在又抓住了一个节度使的女公子当人质,为什么鄂州这么大,自己不该碰上的人今天却都给碰上了?

    周博闻声直起身来向前看了去,只见那叫喊的女子正是秦涵的贴身丫鬟小枝,而被抢劫犯胁持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涵秦娘子。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今天还真是奇怪的一天,看来“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话很正确呀。

    “呔。贼厮,你竟敢对光化军节度使的女公子无礼。我看你还真是活腻了。”他对着那抢劫犯大吼了一声,意图震慑住对方,让对方自觉弃械投降。

    小枝和秦涵都看到了正在追捕抢劫犯的人是周博,两个女子都惊愕了一番。

    秦涵今天穿着一身标准的淡红仕女服饰,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仙子下凡似的,映衬着她白皙水嫩、吹弹可破的皮肤,呈现出婀娜的曲线身躯,简直可以用动人心弦来形容了。只不过此刻小美女受制于人,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着几分惊恐,小脸上却满是对周博的期待。

    小枝在看到周博之后,立刻向周博叫了起来:“周博,周博,快救救我家娘子,要是娘子有什么闪失,我家老爷肯定不会轻饶你的。”她原本只是想给周博制造一点压力,却没想到这句话让抢劫犯听到了。

    原本抢劫犯准备就此罢手的,他可不敢在得罪了李宣抚相公之后再得罪光化军节度使,那可只是炒家灭族的罪责了。可是他在听了小枝的话之后,顿时心中一横,既然那周博有所顾虑,自己倒还是可以用这小娘子威胁一番,反正人都已经得罪了,横竖是一个死,还不如冒险拼上一拼。

    “你别过来,我会杀了她的!”抢劫犯满脸惊恐,却故作镇定的向周博喊了道。

    周博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小枝,除了自己第一次与小枝见面的那次之外,其他几次见面这丫头都是没说过一句好话,她的每一句话都极其有杀伤力,对整个局面只有破坏作用,没有任何帮助作用。

    他沉了沉气,让自己恢复冷静,现在就算把小枝吃了对事态也无济于事。他伸出手指了指抢劫犯,冷声斥道:“贼厮鸟,你还真是想死了?你的刀可抵在节度使女公子的脖子上呢!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你家人想想,这可是要诛九族的。”

    “哼,你一会儿说李相公的女公子,一会儿又说是节度使相公的女公子,你当我是傻子呀,鄂州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都是达官显贵的子女了?”抢劫犯强撑着一股底气,恶狠狠的说了道。他虽然被李相公和节度使相公的名号吓住了,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证据证实对方的话,说不定对方是信口雌黄呢。

    当然,如果是寻常之人,他们是万万不会冒这个险,因为一旦赌错了,那可是绝对没有退路的。不过眼下这个抢劫犯可见是一个十足的亡命之徒,既然决定搏上一搏,自然不会在动摇自己的决定。

    一旁的小枝急得都快哭了起来,连忙上前去抓这个抢劫犯,叫嚷道:“你这个挨千刀的泼才,瞎了你的狗招子了,我家娘子真的是节度使相公的女公子,你这坏蛋,你敢伤害我家娘子,我家老爷一定把你千刀万剐!”

    抢劫犯在听到小枝称呼周博为“周博”的时候,就已经猜出十之**自己是真的抓到不该抓的人了,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做了、决心已经下了,当然不能退缩。他脸上一片恶狠狠的样子,飞起一脚将小枝踢翻在地。

    “小娘皮滚开,惹怒了爷爷我把你们都杀了。”抢劫犯为自己壮胆的喊了道。

    周博看见对方竟然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就这么把小枝踢倒了,顿时怒从心起,冷声的威胁了道:“好小子,贼厮,你这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马上就下令将你全家老小全部拿下,当着你的面一一问斩!”

    抢劫犯吞了一口口水,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鸟人休要唬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哼,再说再说我孤家寡人,烂命一条,大不了一死,怕你作甚?”

    周博知道这家伙是在撒谎,但是就算如此自己也不敢贸然冲上去,他缓了缓语气,说道:“你无非就是劫财,如果弄出了人命,你可担当不起呢。这样吧,你可以把银子拿走,但是那个荷包要留下来,我保证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会再追究下去。”

    抢劫犯听了,心神动了一动,只是他依然不相信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当官的都是贪财的,今天怎么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把钱拿走?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我不相信你。”他怒道,手中的匕首因为激动不小心更进了一步,一下子划破了秦涵细嫩白皙的脖子,一抹鲜红之色慢慢的流了出来。

    秦涵瘦弱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她咬着牙,闭紧了眼睛,屈辱与害怕的泪水默默的坠落了出来。

    周博看着秦涵样子,感到自己的心都快碎了,这抢劫犯也真他娘的没一点欣赏能力,如此卿本佳人竟然都忍心伤害,难道就不怕自己一辈子找不到媳妇吗?他沉了沉,警告的说道:“你给我小心点,你弄伤这位娘子了。你若再敢伤她分毫,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的语气很冷,也充满了威胁。

    抢劫犯被这股气势吓住了,赶紧放松了一下手中的匕首。他额头冷汗如雨,知道在这么僵持下去,只怕更多的公人就会闻讯赶来,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你退后,快退后。”抢劫犯一边挟持着秦涵向后退去,一边对周博发出了警告。

    周博没有按照威胁而退后,他冷冷的看着抢劫犯,说道:“听着,我说过,你把荷包留下,放开这位娘子,我让你走。否则等我改变主意了,你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你别指望现在挟持一个大活人就能逃很远,就算逃了你以为李相公会就此罢休吗?”

    抢劫犯心中发虚,他知道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当即,他向周博问道:“你是何官职,你凭什么可以保证李相公不会追究?”

    周博哼了一声,说道:“我乃西营大都管周博,我是李相公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可以向李相公解释此事。”(未完待续。)

215

    他内心深处还保留着先与秦涵差点接吻的感觉,他知道刚才那一刻是两心相悦,彼此双方都是发自真心的。86小说,可是尽管是真心,也要看是一时的真心,还是一直的真心。

    秦涵微微侧过身来看着周博,弱声的问道:“周博,你想说什么呀?”

    周博有些气躁,支支吾吾半天,真不知道该说一些。他叹了一口气,只好换了一个角度说道:“娘子,刚才刚才在下似乎有所冒犯”

    秦涵打断了周博的话,说道:“周博,刚才你没有冒犯我。”她说完这番话,俏脸微微的发烫了一下,然而语气却十分坚定。

    周博在这一刻终于能确定了,原来秦涵内心之中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他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担忧,秦涵是一个单纯美丽又知书达理的好女孩,自己虽然拥有二十一世纪现代人的观念,可是在这个时代依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小枝莫名其妙的看着秦涵和周博,刚才两个人重要的一幕她不在场,自然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在说什么。

    周博自嘲的笑了笑,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子,在下明白了。“

    秦涵缓缓的摇了摇头,流露出几分伤感的神色,说道:“你明白什么?其实你什么都不明白。不过现在奴家倒是明白了,很明白了。周博,就此告辞。”

    周博看到秦涵转回身的时候,眼角闪过了一颗晶莹的泪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时心神都乱了套。不。不能动情。就算我喜欢秦涵,也不能是现在!他在心中强迫着自己,因为他很清楚以自己的秦涵的老爹是绝对看不上的,而自己现在正渴望的是发奋图强,成就一番大事业。

    如果秦涵肯等自己,自己一定不会让秦涵失望的!

    他看着秦涵渐渐远去,内心情绪的波动反而渐渐平息了下来,一种强烈的事业心再次膨胀了起来!对。男人要以事业为重!

    回到小巷之后,周博已经没有什么闲情逸致了,他出来了一下午的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还真是感到心神俱疲,还是趁早返回西营最好。他来到李三娘面前,对她说道:“三娘,天色已晚了,不如在下就送你回去吧。”

    李三娘抬头看了看天色,嚷道:“什么天色已晚呀?你尽胡说。唉。这里不好玩了,你带我去东湖吧。”

    周博想了想。东湖反正是在返回西营的路上,顺便带这小丫头片子去看看也好。他点了点头,说道:“嗯,那好吧,不过在下有言在先,东湖去罢了之后,在下就送娘子你回去。不可耍赖呀,在下今晚可是还有公务在身的。”

    李三娘一边将那个小荷包小心翼翼的放回袖袋里,一边漫不经心答道:“嗯,嗯,我去那天耍耍水,很快就好了,到时候就放你回去。”

    周博觉得自己好似被李三娘绑架了似的,看来古往今来男人都有共同点,第一是陪女人逛街最累,第二是陪小孩玩耍最累。现在可好,自己陪得既是女人,又是小孩,可谓是累上加累了。不过他也只好任了这一点了,于是转身向小巷子来时的路口走了去。

    在巷子口取了马,周博这次学聪明了,抢先上了马抓住了缰绳。李三娘现在手肘受伤了,也没办法骑马,所以就没有多说什么,很配合的坐在了周博身后。

    来到东湖,天色已经有了偏暗,再加上原本就是多事之秋,湖边自然没有多少人赏玩。周博在树林前面下了马,李三娘跟着也跳了下来,然后将马拴在一颗大树上之后,两个人便来到湖边。

    周博看了一眼东湖,二十一世纪武汉的东湖也算得上有名的景观了,但是被现代文明破坏的也所剩无几。而他现在所看到的东湖,却还是完好保存着的自然之色,虽然来的季节不是时候,湖水因为经历了旱灾之后显得极为不饱满。

    李三娘来到湖边之后,就把鞋子和裹脚布摘了去,欢喜的跑进了湖水里。不过她倒不是想玩水,仅仅就是坐在湖岸边上,用两只又小又白的脚丫子踩水。这看似很无聊也很无趣的行为,对于她来说却显得很是快乐。

    周博看着孤零零一个人在湖边踩水的李三娘,心中感慨万千,真是什么时代有什么样的玩意,李三娘这位小丫头很容易满足了。他看了一眼李三娘丢在岸边的裹脚布,虽然宋代已经有了给女孩家裹脚的传统,不过很显然这一传统对这位李三娘并不管用。

    据说裹了脚的女孩子每天都要将布条勒紧两次,直到两年之后脚定型了才可以取下来。但是就李三娘来说,似乎这裹脚布仅仅是被当作“袜子”之类来使用了,爱脱掉便脱掉,爱绑上就绑上。

    周博也懒的理会李三娘了,在湖岸边上找了一颗树,靠着树干坐了下来。这些天他忙得很紧,休息的时间自然也少,再加上下午陪着李三娘玩了这么久,早就有些累了,于是就微微眯着眼睛小歇了一会儿。

    然而没过多久,李三娘好像也玩的差不多了,忽然光着脚丫子就跑到了周博这边。她看到躺着周博睡觉的样子,顿时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下,古灵精怪的笑了笑。她悄悄的从地上捡起了一支枯树枝,在周博身边蹲了下来,然后笑嘻嘻的将枯树枝插在了周博的鼻孔里。

    她满怀信心的等着周博捞痒痒,可是等了半天,周博可能实在太累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渐渐也没了趣,不过玩了一下去顿时也感到累了,于是竟然不顾身份,一下子就扑在了周博的胸膛打起瞌睡。

    周博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刚低下头去看伏卧在自己怀里的李三娘。却不料李三娘插在自己鼻孔里的树枝一下子顶到了李三娘的后脑勺。树枝刺痛了鼻腔。他一下子叫了出来:“哎呀喂,哪个缺德的家伙,还真阴险!”

    可是这时,李三娘被枯树枝顶了一下,立刻不悦了,起身哼道:“好你个周博,敢装睡,还骂我!看我修理你。”她说着。举着小粉拳就向周博打去,可是因为一时激动,竟然是用手肘上有伤的手去打周博,刚举起来就吃痛的叫了一声。

    周博看着李三娘,一边将鼻孔里的枯树枝拔了出来丢掉,一边笑着说道:“三娘,看看吧,自作孽哟。”

    李三娘现在又累又疼,委屈极了:“你欺负我,呜呜呜。好疼好疼嘛。”

    周博看出李三娘是在装哭,于是也没有太在意。问道:“三娘,时候不早了,在下送你回去吧。”

    李三娘不依道:“不,我好累,先休息一会儿。”她说完,一下子又靠在了周博的胸前,还将那只受伤的小胳膊舒舒服服的搭在周博的手里。

    周博看着李三娘与自己如此亲近,心中除了感叹,倒是没有任何道德观念和封建礼教上的想法,毕竟他已经很了解李三娘了,这位小丫头着实是一个很特立独行的另类。他现在可没办法,只好任由李三娘先休息一阵。

    李三娘靠在周博的胸膛上,忽然喃喃的叫唤了道:“周博?”

    周博问道:“三娘有什么吩咐?”

    李三娘道:“嗯我胳膊还是疼怎么办呀?”

    周博想了想,说道:“在下送你回府,请郎中来看看吧。”

    李三娘哼了一声,说道:“不,现在还不想回去。以前没人陪我玩,回到家里也没意思。现在你陪我,自然要多玩一会儿嘛。”

    周博忽然问道:“李相公不会担心吗?”

    李三娘叹了一口气,很幽怨的说道:“我爹才不管我呢,他只顾着他自己的事。我娘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在娘的灵前守上三天,我不喜欢我爹。”

    周博这才知道,原来李三娘是单亲家庭呀,难怪这小娘子性格那么怪异,做爹的不好好教导,做娘的又去得走,真是一个苦命的小女孩呀。

    “呜呜还是疼,周博你帮我揉揉吧。”李三娘忽然说道。

    “呃好吧。”周博想了想,然后同意了,毕竟助人为乐嘛。

    他略微坐直了身来,伸手将李三娘受伤胳膊的袖子挽了起来,然后一只手搭着李三娘又细又软的手腕,另一只为了能去按摩伤口,只能跨过李三娘的后背,看上去就像是将李三娘楼在怀里似的。

    李三娘的胳膊很瘦很软,但是皮肤却很光滑细嫩,周博轻轻的在手肘臃肿的地方来回抚摸着,心中却想要是躺在怀里的人是秦涵哪该多好呀!秦涵这个知书达理、貌美清纯又是大家闺秀,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产生冲动的**。

    “轻点,疼”李三娘忽然埋怨的叫了一声。

    “现在呢?”周博不敢再随便走神了。

    “嗯!”

    “嗯是什么意思?”周博问道。

    “就是很舒服嘛。”李三娘的声音越来越弱,没想到这小娘子竟然渐渐要睡着了。

    周博忽然觉得他与李三娘的对话有点奇怪,咦?怎么觉得有点少儿不宜的感觉?他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李三娘,小萝莉呼吸渐渐均匀,看来是真的睡着了。他现在倒真是头疼了,这天色都快黑了,再这么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

    这时,李三娘忽然梦呓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光着脚丫子,有些冷了,于是向周博的怀里进一步蜷缩了一下。正是因为这次蜷缩,她另外一只手不自觉的挪动了一下,当即竟然搭在了周博肚脐眼的下面。

    周博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这这成何体统,三娘竟然把手放在我的哪个部位!!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孤男寡女,萝莉幼chi,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那位孤男还是好几个月不沾荤腥的怨男!他立刻就感到了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发生办法,心中又是燥热又是惊慌!

    不行,不能起来,绝对不能起来!

    可是越是如此,那个部位越是敏感了。周博甚至看到了李三娘搭在上面的小手都随着膨胀而被顶了起来。

    作孽呀,李三娘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妞,自己怎么可以对这小萝莉产生**!

    “三娘!”终于,他忍不住叫唤了一声。

    李三娘惊吓了一下,人立刻醒了过来,可是因为慌张那只小手本能的捏紧,竟然握住了周元清的身体部位!

    “嗯?发生什么事了?”三娘的小脸上还是一片纯真无邪,她带着朦胧睡眼,疑惑不解的看着周博问了道。

    “三娘,你,抓,到,我,了!”周博看着李三娘纯真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罪恶了,简直都有撞墙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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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后,周博准备好了粮草。而这天一大早,董浩便亲自调来了1000兵马进入城中,来到西营外接应粮草。

    周博命令西营押勇将1500石粮草全部撞上董浩准备好的车架上。

    在粮草装载的过程中,周博和董浩并肩站在西营大门的台阶之上。董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些救命的粮食,心中有一些感慨,他对周博说道:“周兄弟,你这次可算是顶下一个大篓子了,粮草一旦运出城去,只怕用不了多久,李宣抚相公就会找上你了。”

    周博淡然的笑了笑,说道:“董帅你就少操这份心吧,我问心无愧,即便李宣抚相公要以一己私念来惩罚我,我也只能以平常心来承受了。”

    董浩看着周博,由衷的笑了笑,说道:“周兄弟,其实这十天的时间里,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李相公若是怪责下来,你尽管对李相公说,是我奉命来领取军粮的,把责任就推给我好了。”

    周博怔了怔,继而又笑了起来,说道:“董帅,这又何必劳烦你呢?你原本就没错,更何况西营原本就是为所有大军提供军粮,即便没有票引,也不至于大家六亲不认吧?这个道理,相信李相公是明白的,他绝不会小题大做的。”

    董浩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也是秉公办事,这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到时候李相公问我的时候,我会说票引被我不小心弄丢了。如此一来,相信李相公和翟相公都不会多说什么,反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为你省得一场麻烦。”

    周博想了想,说道:“董帅,翟相公当着众人的面确实不会说什么,可是他之所以找你来办这件事,说到底也是要让董帅你明白,董帅必须选择一个立场。董帅你如今也不容易,手下有一帮弟兄要照顾。对于董帅来说,董家军目前数千人是心血,可是对于翟相公来说却不见得会看重。如果因为这件事让翟相公疏远了董帅,只怕整个董家军都会陷入困境。”(未完待续。)

216

    董浩还待要辩解什么,可是周博接着又说了道:“其实这件事我前前后后都思虑过,翟相公还是念旧情的人,因为一张小小的票引绝不会让李相公对我憎恨到底,最多就是李相公不痛不痒的教训我几句而已。只怕翟相公的本意也不过是借此机会告诫我罢了。”

    董浩沉思,他觉得周博说的很有道理,1500石粮草和一张票引,无非只能说明周博是念及昔日的恩情。如果自己是李辉的话,非但不会责怪周博,还会褒奖周博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当然,如果他替周博出面解释这件事,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也只是挨翟相公的一番责骂而已。他现在刚开始为翟相公扩建平胜四厢,自己在翟相公眼中已经不是以前2500人时候的那个分量了,相信翟相公绝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责难自己。

    这时,周博愉快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让翟相公整我一次也好,如果这次翟相公不得手的话,反而心中的怨念会越积越深,正所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万一翟相公第二次整下了毒手,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董浩看了周博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说道:“周兄弟,没想到你的见解倒是很独特呀,而且你的眼光也看得很远,就像你我第一见面时你对我分析了一番齐军的动态一样。呵呵,看来你果然是一个人才。”

    他在听了周博这番话之后,觉得确实很有道理,于是自然就认可了周博一力承担此次罪责的想法。

    周博谦虚的笑了笑,说道:“董帅你太客气了。”

    经过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1500石的粮草总算全部装载完毕。周博送董浩走下了台阶,说道:“董帅,就此先告辞吧,粮草尽快送出城去,以免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测的变故呢。”

    董浩笑了笑,问道:“不可测的变故?周兄弟何故会有此言?”

    周博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脸色有些复杂,说道:“不太好说,从刚才开始,我的眼皮老是跳。不知道这是不是不好的预兆?”

    董浩吸了一冷气,脸色很认真的问道:“此事当真?”

    周博知道古代人对迷信是很看重的,比如出师之前大风吹断了帅旗,就会断定此番出征必定是血光之灾,是不吉利的兆头。而且古往今来也的确发生了许多诸如此类的事情。比如三国时期董卓,在被骗回长安的时候,心惊肉跳的,这都说明了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让自己镇定下来,对董浩说道:“董帅毋须多虑,可能是这两日太过操劳,没能休息好的缘故,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董帅就快点上马吧,我也好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呢。”说到最后,他还勉强的笑了笑。免得让董浩过于担心。

    董浩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周兄弟就不要送了,快些回去休息吧。”他说完,向周博拱了拱手,然后翻身上马,向运送粮食的队伍的前面小跑了去。

    周博看着粮草队伍开动了,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虽然眼皮还是在跳。可是却没有多想什么,打算转身走回西营去。然而他刚刚走上台阶,董浩却有去而复返了。

    董浩大马回到西营大门前,向周博喊了道:“周兄弟。”

    周博回过头。愕然的问道:“董帅还有什么吩咐吗?”

    董浩认真的看着周博,说道:“周兄弟,你真是出了什么事,事由是因为这次1500石粮草的话,你万万不要意气用事,大不了就推给我。我自有办法应付的。明白了吗?”

    周博看着董浩认真的样子,心中很是感动,唉,董帅真是老好人呀。他笑了笑,说道:“董帅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董浩还是有些不死心,再次严厉的问道:“你且下答应我。”

    周博有些哭笑不得,不就是自己眼皮跳了跳,董浩用不了这么认真吧。不过这好歹是董浩的好意,于是他点了点头,回答道:“那好吧,多谢董帅的好意,我答应便是。”

    董浩笑了笑,说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就此告辞了。”他说完,打马再次回到粮草队伍的最前面。

    周博看着董家军护送粮草的队伍走出这条街道,伸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倒是并没有多想什么,然后转身走回西营大门。

    “周大都管,周大都管!”周博一只脚刚跨入门槛,背后远处忽然传来一人急促的呼喊声,而就在这一刻,周博的眼皮终于不跳了。

    周博回过身来看去,只见街道另外一边,一人一骑正向这边狂奔过来。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见这人竟然是高薛。高薛这两日并没有什么公务,而西营的管制通常只是针对小兵小卒,对于高薛这样的副使大官自然是没有约束力,于是高薛出营外出几天也是不为过的。

    高薛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这让周博有些疑惑不解。

    转眼间,高薛已经来到了西营大门前,他仓促的翻身跳下了马,西营门口的押勇马上上前为其接过了缰绳。

    周博问道:“高副使,何事这么着急?”

    高薛先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只可惜没有找到什么。他急切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周博说道:“周大都管,董帅呢?那些粮草呢?”

    周博怔了怔,从高薛这番话他就断定果然是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他说道:“董帅刚刚走,粮草自然也被董帅带走了。”

    高薛冷静了一下,拉着周博的手说道:“如此,倒还有救,快,周大都管,你快去派人把董帅截住,把粮草都要回来!”

    周博怔了怔,脸上很是疑惑不解,按理说他前几天曾跟高薛说过,董浩是有票引才来取粮的。这个时候高薛应该还不知道董浩没把票引给自己,为何急着要把粮草追回来呢?他立刻问道:“高副使,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呀?为何要去追回粮草,究竟发什么事了?”

    高薛叹了一口气。急不可耐,但是一时又没办法说服周博,只好快速的说道:“我的周大都管,昨日我可是在李宣抚相公行辕过夜的,今天一大早天刚刚亮。徐文博的弟弟徐向天就匆匆忙忙找到了李宣抚相公。李宣抚相公与徐向天单独见面,我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是李宣抚相公出来之后就勃然大怒,立刻就要派人来拿你。”

    原来高薛昨日应了李辉之邀去李辉的行辕吃酒,结果吃的兴起,把时间给错过了,李辉便让高薛在厢房休息。就在一个时辰前,高薛被行辕前院的吵闹声惊醒,于是就跑出来看发生什么事,却见到李辉正在责骂徐向天吵到自己睡觉。一大早竟敢在自己行辕里撒野!

    不过没过多久,徐向天向李辉说了一句悄悄话,李辉便熄了怒火,带着徐向天去了书房谈话。片刻过去了,当李辉与徐向天出来之后,李辉更加暴跳如雷了,立刻就命令卫兵去捉拿周博。

    周博听完了高薛的话,心头忽然一震。就算李相公知道了自己没有收到票引便放粮给董浩,也不至于下令派人来捉拿自己呀,最多只是派人传呼自己去见李辉。当面责骂几句,然而改降职便降职,该通报批评就通报批评。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徐向天这个阴险小人,徐向天怎么会在这个关头插出来。他究竟对李辉说了什么话,导致李辉如此雷霆震怒?

    高薛看到周博沉默不语,脸色带着几分责难,又说了道:“我的周大都管,你以为我高薛是瞎子或者傻子吗?我高薛每日都兢兢业业的办理公事,西营的所有文案哪一份不是由我整理的?”

    周博怔了怔。诧异的看着高薛,问道:“高副使何出此言?”

    高薛哼了一声,说道:“直到三天前,我就已经发现董浩这次调取1500石粮草是没有票引的。只是原本我也只以为这是一件小事,就算李相公怪责下来,最多就责骂几句而已。可是万万没想到,李相公这次是大发雷霆,肯定是那徐向天又捡了周大都管你的短,让李相公怒上加怒。”

    高薛自然不知道徐向天对李辉说了一些什么,但是他知道周博没有拿到票引便放粮,必定是李辉发怒的原因之一。所以此时此刻,他急匆匆的跑来通知周博,就是要让周博先把粮草追回来,如此一来,最起码能降低一部分李辉的怒火。

    周博自然是听明白了高薛的意思,可是继而他又更为惊愕了起来,高薛与陈献之都是李辉的心腹,为什么高薛现在却又来帮自己?

    他立刻向高薛问了道:“高副使,你为何要这般紧张我的安危?”

    高薛笑了笑,脸色显出了几分真诚,说道:“我虽在政治立场上是与李相公一边,只是西营是公事,公事自然也要公办。唉,我在西营也有几个年头,以往西营的大都管自然了解不少,像周大都管你这样的人倒是头一次见。”

    周博看着高薛的样子,又听对方说话的语气,心中渐渐有了透析。

    高薛顿了顿,接着又说道:“周大都管你是什么人,我虽然不敢下断言,但是却能知道周大都管执掌西营,对西营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的。我说话直白了一些,但是我相信周大都管你也是直白的人,自然不会怪责我。自从周大都管上任,肃清了西营几十年克扣军饷的陋习,同时更整顿了西营军纪,杜绝了军士私贩军粮。”

    当然,对于高薛他来说,平日里更是收受了周博不少好处,所以无论是于公方面还是于私方面,他对周博的印象一直都是很不错的。就连他发现了董浩没有给票引的这件事,昨天去李辉行辕喝酒时,都没有上报给李辉。

    周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丝苦笑,对高薛说道:“高副使,你真是太有心了。周某真真切切要向高副使道谢一声。”

    高薛急切的说道:“哎呀呀,我的周大都管,道谢之事还是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吧。现在要紧的,还是得先去把董浩那1500石粮草要回来,等下李相公的人可就来了。”

    周博沉思了一下,说道:“高副使,我看还是算了。我相信李相公绝不是因为这件小事而动怒,眼下纵然把粮草追回来了,只怕也熄不了李相公的火。徐向天那厮肯定是向李相公说了一些更严重的事。”

    高薛连忙问道:“周大都管,你这些天到底犯了什么事了?你说给我听,以前等下我能为你辩解一些。”

    周博叹了一口气,笑道:“这些时日我做过什么,高副使和陈副使,以及全营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哪里曾犯下什么严重的过错?”

    高薛想了想,觉得周博说的很对,他与陈献之一直都是在监视着周博的一举一动。如果周博有什么大的动作,不用等徐向天发现,他与陈献之就先一步去通知李辉了。他有些疑惑不解了,立刻说道:“李相公绝不是那种容易听信谗言之人,徐向天究竟搞什么鬼,竟然要李相公勃然大怒?”

    周博苦笑了两声,脸上显出了一种淡定与洞穿世态的摸样,长叹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前我护送光化军节度使秦老相公之女以及徐向天前往鄂州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徐向天是一个小人,非但不知恩图报,相反还是恩将仇报。”

    高薛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西营外大街北面,疾驰而来二、三十多匹骏马,马上的骑士全部都是穿着甲衣,一看就知道是近卫兵士。不用多说,便知道这些人正是李辉派遣而来,捉拿周博的。

    高薛脸色不忍,他看了周博一眼,却见周博一副从容不怕的样子。他心中对周博临危不乱的风范很佩服,可是如今自己也无能为力了。他虽然想做好人,却不能因为要做好人,而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他想说些什么,道:“周大都管,你”

    周博打断了高薛的话,正色的吩咐了道:“高副使,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西营就暂且又高副使和陈副使主持大局了。在下现在只恳求高副使,日后西营的陋习万万不可死灰复燃,无论接替我的人是谁,还请高副使和陈副使加以规劝。”

    高薛心中很是感动,没想到在这个大难临头的时候,周博竟然还在为公事着想。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向周博行了一礼,说道:“谨记周大都管教诲,在下一定悉心打理西营。”

    很快,那二、三十甲衣卫士就来到了西营大门前,为首的骑士见周博就站在大门口,于是也不客气什么,立刻就下命令将其拿下。十多名甲衣卫士迅速的跳下马来,一拥而上,就要将周博给捆绑起来。(未完待续。)

217

    周博大喝了一声,怒道:“呔,你等卑职也敢犯上?都给我滚开,我自己会走!”

    那些卫士见周博气势汹涌,倒是心有余悸,于是也不敢捆绑周博了,就这样找了一匹马,将周博簇拥的带走了。

    西营门口的几个押勇眼睁睁的看着大都管被带走,一个个都纳闷的很。他们纷纷向站在门口的高薛询问,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高薛脸色忧愁,只是对这些押勇说道:“周大都管被人陷害了,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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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博被带到了李辉行辕,几个卫士押着他走进了行辕。刚刚来到前堂大门口,路过一个走廊的时候,迎面却走来了一位将军摸样的人。

    等到这将军走近了,周博觉得对方甚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就记得了对方是谁了。两个多月前他还没升任西营大都管的时候,曾被李辉叫到行辕来问话,当时自己坐在堂下的时候,身旁比肩而坐的一位粗犷将军,正是此人。

    那将军脸色沉重,来到周博面前时,对那些卫士说了道:“你等且稍候片刻,洒家有话要问此人。”

    那些卫士认得这位将军,只是眼下李相公正急着要人,他们也不敢怠慢。为首的卫士向这位将军欠了欠身,说道:“牛将军见谅则个,此人犯了大罪,李相公正要拿他问罪呢,小的们可不敢多加耽搁。”

    那姓牛的将军怒“哼”了一声,骂道:“你这泼才,问罪也是知州衙门的事,李宣抚相公着个什么急!都给洒家滚开点!”

    周博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姓牛的将军还真是牛,当初自己与对方同是坐在前堂最下面,按道理来说这家伙官职应该不高,为何竟敢当着李辉的地盘上如此嚣张?尤其是刚才那句“问罪是知州衙门的事”。分明就是在明目张胆的指责李辉用私刑了。

    不过这些卫士却一个个不敢多说什么,见牛将军动怒了,也只好退到了一边,让牛将军与周博单独相处一会儿。

    牛将军打量了周博一会儿。语气不冷不热的问道:“你可还记得洒家?”

    “洒家”是黄河以北汉子们习惯上的自称,这牛将军的口音还确实带着一股浓厚的北人味道儿。周博不知道牛将军想做什么,他镇定的点了点头,回答了道:“记得,在下当初受李相公问话时。与将军是同座。”

    牛将军不带任何感**彩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却是一个有心的人。你虽然识得洒家,然而却并不认识洒家的名字,洒家就先自我介绍,洒家乃牛皋,牛是牛脾气的牛,你莫要记错了。”

    周博听了这个名字,当即怔了怔,没想到自己又遇到了一个日后岳飞麾下的猛将。

    其实牛皋在数年前的牛首山战役的时候,还曾与岳飞合作过。只不过牛皋是草莽出身,麾下的部队也全部都是河北一带收留的难民以及亡命之徒,故而牛首山战役之后,牛皋没有随岳飞南撤前往建康府,而是继续留守在家园。

    想必是去年北伐的时候,牛皋见宋军形势一片大好,然后就果断的率军投在了李辉的麾下,哪里想到这形势仅仅好了一段,紧接着又是不堪目睹。

    周博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牛皋官职高。却敢对李辉出言不逊了。

    其实李辉和翟轩麾下的嫡系部队根本就不多,大部分都是在去年北伐的时候,临时由齐国投靠过来的。诸如翟轩麾下的董浩、董先等人,再诸如李辉麾下的彭圮、樊成、牛皋等等。这些人手里的部队都是私人武装,只会听命于这些人,而不会听命于李辉或者翟轩。

    所以李辉和翟轩也不敢怠慢了他们,除了诸如董浩这样少数感恩戴德的、心怀知遇之恩的人,是死心塌地的追随主帅,其余的人都是各自为政。无非就是图个名义上的属下,实则是为了保障部下粮草军饷而已。

    当然,李辉和翟轩也不敢拿军饷、粮草来胁迫他们,这些人的兵力合起来都几十万,如今金人和齐军大敌压境,正式危机存亡之秋,而且这些人原本就是草莽、叛将的底子,万一一不小心把人逼反了,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周博向牛皋欠身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牛将军,在下久仰大名了。”

    牛皋倒是乐了起来,问道:“洒家与你初次相识,你何曾久仰洒家的大名?诚实的说,洒家最讨厌的就是官僚主意这套客气话,又不中听,又不中用。”

    周博委实不明白牛皋拦下自己究竟意欲如何,不过见对方性情中人,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色彩,心中还是大有好感的。他叹了一口气,正色的说道:“在下昔日在襄阳府时,曾听闻军中前辈讲述当年牛首山那场大快人心的战役,提及到牛皋牛大将军的名声,自然是仰慕不已了。在下虽然不才,一直渴望能像牛将军一样,上阵与金狗、齐狗拼杀,复我大宋河山!唉,只可惜这个愿望只怕”

    牛皋冷冷的笑了笑,打断了周博的话,说道:“你且停住。数月之前奇袭郢州齐军粮草大营的事,洒家已经在私下时,听董浩董大帅谈过此事,董大帅一直赞佩是你的计谋,而且也对你的人品做了极高的担保。”

    这话原本是夸奖的话,但是从牛皋冷森森的语气里,却觉得并不是什么好话。

    他顿了顿,马上就把话转入了正题,斥问道:“不过,今天你犯事到此,却是让洒家始料未及的,你且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鸟事?”

    周博依然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淡然的笑了笑,说道:“牛将军问在下犯了何事?只怕这个问题在下只能稍后见了李相公才能回答牛将军了,不过牛将军大可先问一下那些卫士,他们将在下押了过来,必定是知道在下的过错。”

    牛皋倒吸了一口冷气,哼着声音说道:“贼厮鸟。你却连自己的罪名都不晓得,便被押到这里来了,这还真他娘的有意思。”他说完,转向不远处的那些卫士。大声的问道,“你们且告诉我,此人犯了何罪?”

    那卫士首领支支吾吾了一阵,说实话周博犯了什么事,就连他也不说不清楚。反正自己身为李辉的亲兵,自然是以李辉的命令是从。

    看到卫士的样子,牛皋便相信了周博的话,粗粗的喘着气,说道:“周兄弟,你知道我牛皋最痛恨什么人吗?就是这种作威作福的官僚主义。哼,仗着自己有个头衔,就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牛皋是个豪爽的人,自然对那些忠臣名将很是敬佩,他看得出来周博无论是从气质还是事迹。都是一个正直的人。牛皋自从背井离乡之后,便一直渴望的率领大军收复家园,重新打回黄河以北,可是当自己来到鄂州,立刻就被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黑暗气氛所触怒。他有时候的很恨,敌人就在眼皮低下了,这些相公老爷们还在为几十石粮草、百余套盔甲争得你死我活。

    周博很感激牛皋为自己打抱不平,他苦涩的笑了笑,说道:“牛将军,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不过在下同样是一个问心无愧的人,不管李相公是不是听信谗言而是欲加之罪,在下都会坦然面对。此外,还请牛将军出言慎重。正所谓人言可畏,万一让某些作奸犯科的小人听到,只怕会对牛将军不利。”

    牛皋哼了一声,叹声的说道:“你都快不能自保了,还想洒家作甚?唉,董帅果然说的没错。你这人年纪轻轻,却是一副大公的模样。”

    周博笑了笑,心中很是温暖,董浩还真够哥们,背着自己的时候都为自己说好话,这凭这件事,如果董浩下次还要找自己要粮草,别说没票引,就是私自来要,自己也都放给他。

    “牛将军急公好义,在下佩服,请牛将军放心,公道自在人心,李相公若真是误会了在下,在下一定有机会辩解了。而若是在下真的犯了错,在下也愿意一力承担。就此别过了。”周博向牛皋拱了拱手,然后言辞振振的说了道。

    那些卫士就谈话结束,立刻就又涌了上来,他们等着牛皋与周博谈了这么久的话,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去晚了只怕李相公连他们都是要责怪的。于是这些卫士也不等牛皋说一句结束词,就匆匆的带着周博离去了。

    牛皋看着周博向前堂走去的背影,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董浩说此人不可多得军事奇才,如今正是用人之时,李辉这老匹夫竟然胡乱罗列罪名、陷害忠良?

    他咬着牙,拳头捏的很紧,每每想到家园就在咫尺之外,却不能一举收复的时候,自己内心深处总会有一种暴躁的情绪。

    他娘的,贼厮鸟,照此下去何年何月才能渡过黄河?大宋早晚被这些人败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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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博与牛皋别过之后,心情由先前的激动转入了疑虑,他一直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想法,徐向天这个小人竟然如此记恨,自己都没去找这小人的麻烦,这小人却对自己一直念念不忘。到底这一次徐向天又搞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惹得李辉如此震怒?

    来到前堂,只见前堂两旁并没有其他闲杂人等,竟然站着的全部是清一色的刀斧手。单单看到这一架势,周博就知道这次事情可真的闹大了。

    李辉还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似乎从一大早被那徐向天吵醒之后,便没有去换上公服了,可见其时的情绪已经坏到了极点。他站在前堂上,背着身,双手负在身后,看不到脸上有任何的情绪色彩。

    周博并没有发现堂上有徐向天的身影,也不知道这奸邪小人是不是走了,又或者是故意躲在后堂,意图等到关键时刻再显身作证。

    押解周博的卫士首领上前禀报道:“李相公,周博带到。”

    前堂上,李辉只是狠狠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卫士们立刻退到了一边,却并没有离去,很显然是要为现场撑撑场面。

    周博让自己保持着镇定,他眼前这副局势,心中拿定主意,如果李辉真的要杀自己,自己可绝不会束手待毙。老子好歹是二十一世纪新时代的民主社会的青年,就算穿越来到了封建时代,也绝不会任人宰割,这些刀斧手看上去很牛b,可是自己这个身躯好歹也是练家子,齐军大营都闯过,还怕闯不出这前堂?

    他缓了缓气息,向李辉施了一礼,不吭不卑的说道:“李相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一大早就派人来拿在下,在下究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死罪吗?”

    李辉倒是微微诧异了一下,他没想到周博竟然如此直言不讳,更重要的是还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不过正是因为如此,让他心中徒然的业火大盛,立刻转过身来,脸上杀气腾腾,双眼如刀子般盯着周博,吼道:“你这坚子,你这贼厮,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装无辜?”

    周博没有被李辉的气势吓退,他依然面不改色,问道:“李相公,在下坦荡荡,有什么好装模作样?李相公不妨把话说明白了。”

    李辉见周博当着自己的面前,竟然还是一副出言不逊的样子,很自然的就将周博联想到了做贼心虚、虚张声势上去了。他一边从堂上气势汹汹的走了下来,一边咬牙切齿的吼道:“你这贼厮,妄我以为你这坚子是一个可造之材,力排众议将你保到西营大都管的位置上,却没想到原来你是一个奸佞小人,企图来谋害我呢!”

    周博听到李辉说自己“企图谋害”,这倒是让他忍不住愕然了一番,好你个徐向天,给老子罗织的罪名还真不小,这是要把老子逼上绝路了!

    当即,他正经了神色,一副不吭不卑的神态,反问了道:“李相公,你说在下意图谋害你?这个罪名只怕太名不副其实了吧。在下刚刚升任西营大都管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说句粗俗的话,纵然在下有谋害之心,也不会在西营大都管的位置还没坐稳之前就动手?再者,李相公你对在下有恩,在下为什么要谋害李相公呢?无论于公于私,这绝对是荒谬之言,还请李相公明鉴。”

    李辉根本就听不进周博的辩解,当周博说到“纵然在下有谋害之心”时,他心头的火焰就已经一冒三丈了起来,压根连后半句话都没听进去。他双眼带着杀气,直冲冲的说道:“好你个周博,你死到临头,竟然还敢胡搅蛮缠,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且问你,你勾结董浩,资助他1500石粮草,协助他招募山贼匪寇,意欲如何?”(未完待续。)

218

    周博眼神跳动了一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李辉是分明是故意在刁难自己了!别说董浩身为翟轩麾下大将,就说招募山贼匪寇这都是属于莫须有的罪名,难道说李辉、翟轩甚至岳飞岳爷爷、周世忠、刘光世他们的军队里就全部是正经的良民吗?

    自从北宋覆灭,宋朝禁军全军覆没,眼下在前线与金人、齐军作战的,全部都是各路将领的私家部队,而这些私家军队大部分都是招募流民、招安贼寇所得来的。纵然董浩现在扩充的部队全部是山贼、杀人犯、土匪之流,又能说明什么?更何况,以董浩的为人,他怎么可能尽是招募这些人,而且天底下又哪有那么多贼人给人招募(贼人战斗力强)?

    周博让自己镇静下来,他看得出来徐向天肯定说了什么严重的话,让李辉已经下定决心将自己当作谋反之徒了,眼下自己无论自己辩解,只怕李辉决计不会相信。

    他沉了沉气,人被逼急了,反而不疾不徐了起来,说道:“李相公,在下今日敢站在这里,就已经做好了被冤枉的准备,只是凡事都讲一个证据,正所谓公理自在人心,纵然在下罪该万死,也想向李相公问个明白,李相公有何铁证能征明在下意图不轨!”

    李辉哼了一声,说道:“你去董浩勾结便是铁证。”

    周博冷笑了两声,说道:“董帅来西营调粮,那是奉了翟相公之令前来。董帅所扩张的平胜四厢之军,招募的皆是北地流民,这其中有多少贼人,岂能是说的清楚的事情?”

    李辉继续说道:“翟轩昨日与我说过,他根本就没有让董浩来领取粮草。你既然这么说,那可有票引为据?”

    周博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李辉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李辉见周博不说话了,却从周博的脸上依然看到了一副不甘心,他心头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了。喘了两口火气之后。他也不想再与周博废话下去,立刻对两旁的卫士命令道:“将这贼厮给我拖下去,押入地牢,明日问斩。”

    周博虽然沉默了。但是内心的波涛却十分激烈。他再也忍受不了李辉这个老贼的玩弄了,自己的性命由自己做主,更何况此时此刻面对的还是不明不白的无限。他本想凭借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来为大宋做点什么事情,意图改变这可悲的历史。眼下岂能就这样白白断送了性命。

    四名卫士走了过来,伸手去捉拿周博。

    就在第一个卫士的手碰到周博的时候,周博忽然爆发的出手了。他一把抓住了这个卫士的手,顺势一个反身,将卫士的胳膊反扭了过来,然后另外一只手飞快的去夺向卫士腰间的佩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另外三个卫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已经“铿”的一声夺下了佩剑,并飞起一脚将第一个卫士踹了出去。

    第一个卫士一个踉跄与后面三个卫士撞在一起。

    变故瞬间发生,而前堂周围早就蓄势待发的甲衣卫士。一看情况不对劲,立刻举起手中的大刀和大斧,向周博扑了过来。

    周博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略略的数了一数甲衣卫士的人数,足足有四十多人,别说这些人全部是重甲、重兵器,就算是寻常手持棍棒的手下,单凭自己一人之力,也决计不可能杀出重围。而且他现在身在李辉的老巢,李辉的府卫应该有不下500人。同时行辕附近就有一座兵营,一旦自己不能迅速的脱身,势必会再次陷入困扰。

    当即,他放弃了与甲衣士兵们血拼到底的念头。转身立刻就向堂上的李辉扑了过去。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扣住了李辉,自己就有机会逃出生天了。

    李辉见周博竟然反抗了,顿时惊慌了起来,当周博向自己这边扑过来时,他立刻转身向后堂跑去。只可惜李辉虽然是武官出身。但是常年只懂得指挥作战,而没有亲身上过战场,故而体能上早就退化了不少。

    相反周博一个刚正的男儿,刚穿越来到这个年代没几天便杀死了五个齐军骑兵,这几个月在粮草营也没有消停,因为他时常会亲自动手去搬运粮草,一旦粮草几十斤重,潜移默化之中便磨练了一副好身手。

    他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追到了李辉后面,伸手一把逮住了李辉的后衣领,另一只手提起长剑就搁在了李辉的脖子上。

    “都给我住手,谁若敢再进一步,我便割了这狗贼的脑袋!”周博回过身来,一边向着围拢过来的甲衣士兵们威胁着吼道,一边将李辉推挡在了自己面前。

    甲衣卫士们顿时犹豫了起来,纷纷停止了步伐,不敢随意再上前。

    李辉此时心中一边空白,虽然他已经是几十岁的人了,并且也算是久经沙场,可是如此零距离的被一把剑触在喉咙上,那倒还是第一次。长剑冰凉的剑身就好像是阎罗王的冷笑,让他全身上下忍不住颤抖起来,不过做为一个大人物,自然还得保持自己威信的一面,于是又尽力的维持着脸色上的镇定。

    “周博,你你果然是奸佞之徒,妄我那么信任你,提拔你升任西营大都管,你你竟然恩将仇报,简直简直禽兽不如!”李辉鼓起勇气叫嚷了起来,这样一来也算是表现了自己英雄无畏的一面。

    周博听了李辉这句话,心中就感到恶心和愤怒,他将长剑抵进了一寸,立刻就切开了李辉喉咙上的皮肤,一抹鲜血顺着剑身留了出来。他一脸杀气,冷着声音在李辉耳边说道:“你这个狗贼,你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句试试看?你看我怎么一寸一寸把你的脖子割断!”

    李辉以前在战场上见过有人的脖子被砍倒了,但是却没有完全与身体分离,就那样带着筋骨和皮肉挂在那里,其死状甚是残忍。他想到那副模样,心中不禁一阵寒战,再也不敢多说半句话了。

    周博一点都没有紧张和愧疚的样子,自己好歹也是杀过人的,有了第一次见血的经验。人的神经很大条不少。此时此刻,他内心之中只有一股强烈的愤怒,被冤枉,被陷害。被这些只会勾心斗角、不思进取的相公老爷们玩弄,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只怕都会气血翻腾。

    “李辉老贼,我再跟你说一遍,老子行得正站得直。一心一意打量着西营的事务,当然,现在爷爷我要给你坦白一句话,那就是我这几个月打理行营并不是为了你李辉老贼,而是为了全鄂州勇敢作战在前线的将士们!今日你冤枉,非但不说清楚原委,还要置我于死地,我大宋之所以连连作战却无法北进半步,正是因为太多你这样的小人!”周博情绪起来了,忍不住大骂了起来。

    当然。他这么做并不是单纯想发泄,主要目的还是要让在场所有人知道,自己是被李辉莫须有的罪名陷害的,意图争取一下民众的人心,这样以来对自己等下突围逃跑也是有一定帮助的。

    那些甲衣卫士见周博站了优势,却还是这样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心中果然各自有了不同的感想。他们虽然是李辉的近卫,但是好歹也是听说过西营最近发生的事情,据说这位周博大都管上任之后确实做了一些好事呢。

    李辉见周博依然自认为自己是清白的,心中顿时更加生气了。他侧过脸来瞥了周博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冷冷的说了道:“你,你还想抵赖?你三日前傍晚做过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你心里还没有底吗?哼。也只有你这样厚颜无耻、忘恩负义的人,才会如此不知羞耻,我却还有顾着自己这张老脸呢!!”

    周博听了李辉这番话,立刻沉思了一下。三天前自己做了什么?三天前正是李三娘跑到西营来向自己道歉,然后因为看到李三娘孤孤单单没人陪玩,所以就陪着李三娘逛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傍晚的时候是在东湖

    他想到了这里。不由自主的怔了怔,难道自己与李三娘在东湖的亲密动作,让人给看到了,结果就传到了李辉这边来?可是那天傍晚的时候,除了李三娘在睡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之外,自己与李三娘可没有做过任何苟且之事!

    更何况,他就算与李三娘有什么关系,也不至于背上一个谋害李辉的罪名!除非是李辉故意要杀自己,所以胡乱罗织了这个罪名,要不然就是那徐向天向李辉描述东湖那件事的时候,故意添油加醋,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他咬了咬牙,恨恨的对李辉吼道:“你这老贼,你平日不好好履行身为一个父亲的责任,那天下午我不过是觉得李三娘一个人可怜兮兮,所以陪伴你了李三娘外出游玩了一番。纵然如此,我与李三娘没有做出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却听信谣言要害我!!!”

    李辉听到周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骂自己为老贼,而且还是这么大声的吼叫,让前堂上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纵然没有真凭实据证实周博的罪名,但是单凭现在这个贼厮骂自己的称谓,就足以拖出去问斩加鞭尸了。不过眼下也不能太过激动,自己脖子上可还抵着一把剑了呢!

    他喘了几口气,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周博,我自然你知道你与我女儿没有什么,今日一大早我便找人来为那孽障验过处子之身。若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这孽障一同拖出去问斩我也不会心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是故意引诱我女儿,伺机好接近于我,然后谋害我呢!”

    周博听了这番话,心中又气又惊,李辉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这样的人还配做父亲吗?另外,李辉竟然相信自己勾引李三娘来进行谋害行为,这种蠢话拿出去就算是低能儿也不会相信!

    他立刻忍不住呵斥了道:“你这老贼,挨千刀的泼才!你这些话都是听徐向天所说的,对吗?昔日我在襄阳府外救了这厮,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几个月前我又扳倒了这厮的兄长,他自然是怀恨在心,你这个老蠢货竟然也能相信他?”

    李辉哼了一声,说道:“徐衙内可是有证据的!你以前就是齐狗的奸细,不过是碰巧在董浩麾下立了一点功劳,然后就背了齐狗想做一个堂堂正正宋人了!”

    周博浑身上下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抖动着,一会儿说自己谋害,一会儿又说自己是齐狗的奸细,不管是李辉也好是还是徐向天也罢,这两个狼狈为奸的狗东西,还真是要被自己置于死地了!

    “我不与你多说这些废话,清者自清,小人永远都是小人。你且把徐向天那厮叫出来,我要与这小人当堂对证!”周博不想再与李辉废话了,他也知道现在自己是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开罪了李辉,纵然现在李辉知道了自己是无辜的,只怕也不会这样放过自己。

    他承认自己刚才是冲动,但是更多的是,自己这几个月在鄂州城内生活,已经亲眼目睹了鄂州城内官僚阶级的**和奸诈。他这次彻底得罪了李辉,无非就是来一个破釜沉舟,然后离开这个破地方!

    之所以今后的出路,他还是早有计划的,纵然去不了董浩那边,大不了也是可以去江州投靠岳飞。凭借自己对历史的掌握,以及这个武将的好身板,料想说服岳爷爷给个一官半职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他现在之所以不立刻要挟李辉,逃出鄂州城去,相反却要与徐向天那个卑鄙小人对峙,其实只是对徐向天这个小人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要知道,他无非就是在襄阳府外出手制止了徐向天调戏秦涵,来到鄂州之后便再也没有与徐向天犯什么事。可是徐向天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自己,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

    故而,他借此机会让徐向天出来,正是想趁机先一刀把这厮劈了再说。反正徐向天这副奸邪的性子,早晚也是奸佞之徒的苗子,提前杀了他,也算是为大宋除害。

    李辉沉了沉气,先问了道:“你怎么知道徐向天在此?”

    周博不打算把高薛卖出来,只是再次重复的命令了道:“你不用理会这么多!快,把徐向天给叫出来!”

    李辉原本不想将徐向天叫出来,毕竟这件事涉及到自己的家丑,自己的女儿被这反贼勾引,传出去他的老脸该怎么放?刚才周博都那么大声的把这件事喊了出来了,这已经足以让自己头疼了,现在如果还让徐向天出来,那岂不是撕破这层纸了吗?

    周博见李辉不肯说话,手中长剑一挥,一下子在李辉的肩膀上狠狠的割了一剑!(未完待续。)

219

    “啊!”李辉惨叫一声,肩膀上鲜血染红了一片。

    周博再次说道:“你是叫还是不叫?”

    李辉没办法,只好对下面那些卫士喊了道:“去,去,你去把徐衙内叫出来,快!”

    那卫士立刻就向前堂后面的门廊跑了过去,可是他刚刚走进门廊,还没过多久的时间,却又退了出来。而跟在卫士后面出来的,竟然是李三娘,再后面便是徐向天。

    原来徐向天就躲在门廊后面看着前堂上的情况,当他看到周博负隅顽抗的时候,心中立刻就乐了起来,这厮走出了愚蠢的一步棋,现在就算有证据证明周博是清白的也没用了,或者说周博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过当他看到周博一副凶悍的样子,而局势渐渐有些失控的时候,就立刻把李三娘找了过来。因为他知道,周博是绝不会对李三娘下毒手的!

    周博看向门廊,发现李三娘和徐向天一起走了出来,立刻就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只见李三娘哭着脸,大大的眼睛又红又肿,长长的眼睫毛上沾得全是晶莹的泪水。她的情绪显得很低落,身上还穿着素色的睡衣,衣衫也有些凌乱不堪。不过当她看到周博拿着一把剑胁持着自己的爹爹,并且爹爹的肩膀上还有伤口时,立刻就震惊了起来。

    “周博,你你这是做什么呀?你你怎么会这样呢?”李三娘紧张的望着周博,切声的问了道。

    周博看着李三娘,神色显得很为难,李三娘已经不再直呼自己的名字了,而是称呼自己为“周博”,这表明自己那次陪同李三娘游完东湖之后,李三娘已经把自己当作朋友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可绝不能为了一个女孩子而心软!

    徐向天这卑鄙小人还真是把“小人”的卑鄙体现的淋漓尽致,竟然把李三娘推出来!

    “三娘,你没事吧?李辉你爹他今天打你了吗?”周博看着李三娘。很是关心的问了道。

    “没有,爹爹只是只是找来一个丑婆子来看我”李三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道。

    “这就好,三娘,你且先回到房间好吗?”周博又说了道。

    “周博。你你,你先放了我爹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爹爹呢。”李三娘向周博央求着道。

    “三娘,我答应你不会伤你爹爹的性命,你先回房去好吗?”周博自然是不可能听从李三娘的这番话的,李辉现在是自己唯一活命的挡箭牌。

    “可是。周博”李三娘还是不放心。

    周博正色的说道:“三娘,你不相信我吗?”

    李三娘显得有些为难了,周博现在用剑指着自己的爹爹,却让自己相信他,自己该怎么办呢?她犹豫不决,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博没有理会李三娘了,他看了一眼站在李三娘身后的徐向天。自从保护了徐向天从襄阳府来到鄂州之后,他便与这个奸诈小人没有见过面了,此时看过去,却见徐向天已经有了发福的迹象。看来这些时日在鄂州城内作威作福是少不了的。

    徐向天看见周博盯着自己,心中微微有几分寒意,但是却故意强装出一副冷冷的笑容。他知道现在身处劣势的是周博,自己越是给这厮带来压力,就越是占上风。

    周博冷着面孔,哼了一声,向徐向天说道:“你这贼厮鸟,当日我将你送齐狗屠刀之下救出来,没想到你不知恩图报,反倒屡屡陷害于我。你就不怕遭到天打雷劈吗?”

    徐向天怪笑了两声,满脸的不屑,说道:“你这奸贼,你本来就是齐狗的人。那日侥幸让你救了我,你却自以为了不起了。像你这样两面三刀的人,我才不会记得你的恩惠,你简直就是我大宋的耻辱。”

    周博不想与徐向天废话,他说道:“你且与李辉说过,我意图谋害他。这事全部是你凭空捏造的。你还说我是齐人?我在普胜厢入了籍,名号与出身都是有凭有据,你竟敢诽谤于我。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早知道就不会救出你这个腌臜泼才。”

    徐向天冷冷的说道:“哼,普胜厢的名册早在襄阳城战火中遗失了,你救我的时候,明明是穿着一身齐狗的兵服。哼哼,你现在还想抵赖,我可是有你谋反的证据的。”

    周博进一步说道:“好,你有种就把证据拿出来给我看看。”

    徐向天一点都没有慌张的样子,他却缓缓的走到了李三娘的身后,然后对周博说道:“你先放了李相公,等你押入大牢之后,我自然会给你看。到时候,本衙内念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甚至还可以给你一次当庭对簿的机会,你是奸贼还是被冤枉,到时候自然会清清楚楚。”

    周博冷笑了起来,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若现在拿不出证据,你表示你是污蔑我!哼,你们这些狼狈为奸的狗贼,我留在鄂州替你这些人效力,真是倒了三辈子之大霉。”

    他看出了徐向天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说不定现在整个李辉的行辕已经被大军团团包围了起来,自己如果不及早挟持着李辉逃出去,只怕事情就会有变了。

    徐向天镇定自若的说道:“证据,我已经给李相公了,李相公今日要抓捕你,可不是因为随意听信了我几句话便信以为真。你若要看证据,你必须先放了李相公。”

    周博向李辉问了道:“你且说,你凭什么以为我谋反?就算是有证据,难道这证据都不能是造假的了?”

    李辉语气很是愤怒,咬着牙说道:“这证据可是昨日翟轩翟宣抚相公在城外劫下来的。你与郢州的齐狗互通信笺,齐狗要你来谋害我与翟轩,然后推举你独霸鄂州为王。”

    周博还真是哭笑不得,连这样的谎话都能说出来,徐向天这厮简直已经不是人了。

    他斥道:“书文难道就不能是伪造的么!你这混有无能之人,就这样轻信了徐向天之言,你不配做这个宣抚使!”

    李辉见周博依然负隅顽抗。接着又说了道:“今日一大早,徐衙内还在你鄂州城内一座私宅里搜到一些未曾烧尽的信笺碎片,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证据!虽然信文中你没有什么明确的答复,只能证明是齐狗要求你来谋害我。可是你烧毁的信文以及你成功送出去的信文当中是什么内容,谁都说不清楚。不过单单你与齐狗互通,就是叛国通敌的死罪,你还想抵赖吗?”

    周博失笑了起来,他看着徐向天。又想到了翟轩。好啊,真是好啊,现在翟轩、徐向天、李辉都想还自己,这就是大宋朝廷命官?这就是抗金在第一线的将领?昏庸,卑鄙,无耻,自私,这些词用在这些腌臜之人身上一点都不会过分。

    “私宅?徐向天,你还真有能耐,我什么时候在鄂州城内有私宅?西营的弟兄们都能为我作证。自从我调任西营之内,每日晚上都在西营的厢房休息。你倒是好,就这么硬生生的给我套上一座私宅,还在这座所谓的私宅里搜出了所谓的信笺碎片。很好,大宋就要亡在你们这些人手里了!”他悲愤万分的吼了道,情绪激烈之下,一股苍茫的泪水也忍不住流了出来。看来,今天一定要杀了徐向天这个小人,然后逃出这黑暗**的地方,另起炉灶。

    徐向天一点都不在乎周博的话。只是淡然的说道:“你那座私宅,便是你背地里购买所得,然后用来做为谋反的场所。哼,昨日翟相公便已经着手调查你的底细。你购买这座私宅所找的牙人(中介)已经都供认了,证据确凿,你再抵赖也是白费心机了。”

    周博怒从心起,刚准备跳出去先一刀把这徐向天劈了。可是就在行动之前的一瞬间,那徐向天仿佛也是察觉到了周博的杀气,竟然一下子躲在了李三娘的身后。并且还伸出一只手扣在李三娘的肩膀上。

    李三娘被徐向天抓着,很不舒服,立刻叫嚷了起来:“你这坏蛋,你想做什么,发开你的狗爪子!”她一边叫着,一边扭着身躯想要挣扎开来。

    可是徐向天只是死死的抓着李三娘,李三娘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个子又矮小,完全没办法挣开徐向天。

    徐向天冷笑着对李三娘说了一句:“三娘,你想救你的爹爹吗?如果你不想看到你爹爹被这个恶人贼子伤害,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绝不会让这恶人贼子伤害你爹爹的。”

    李三娘怒道:“放开我,你才是恶人呢,周博是好人,他说过不会伤害我爹爹的。你才是恶人,我不喜欢你,你放手呀。”

    周博见徐向天竟然敢当着李辉的面这样对待李三娘,立刻两眼冒火了,他威胁着李辉说道:“看看,你自己看看这贼厮是如何犯上的?你却一点都不顾及李三娘是你的亲生女儿吗?快,让卫士将李三娘护送出去。”

    李辉起初见徐向天那么放肆,心中也是很生气,可是这个时候周博却显得比自己更紧张,不由自主的又觉得这事情太过蹊跷。他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口。

    恰好在这个时候,徐向天向李辉使了一个颜色,暗示李辉不要听周博的话。

    李辉心中沉了沉,莫非徐向天有办法救自己?

    这时,徐向天忽然将另外一只手也搭在了李三娘柔软的肩膀上,可是却故意侧了侧身子,好让周博看清楚自己的这只手。只见他这只手的袖筒里,明显露出了半截锋芒的光泽,竟然暗藏着一把匕首。他这样把藏着匕首的手按在李三娘的肩膀上,那匕首的尖部正对着李三娘的脖子。

    周博立刻惊愕了起来,这徐向天竟然拿李三娘做人质?他大吼了一声:“徐向天,你这是要造反吗?”

    徐向天冷笑着说道:“我只是为了搭救李相公,你若不放了李相公,只怕今天这个大堂上就要伏尸三人了!你自己看着办!”他说着,那只藏着匕首的手更接近了李三娘脖子几寸。

    周博脸色一片愤怒,李辉既然知道三天前他与李三娘在东湖独处,这必定是徐向天发现的情况,徐向天之所以敢以李三娘来要挟自己,自然是以为自己与李三娘关系非浅,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李三娘受到伤害。他此时面临着极其严重的抉择,李三娘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虽然身在官宦之家,却得到一点父爱,不过她从始至终都秉持着行侠仗义的信念。

    他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无论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自己都是一个心思成熟的成年人,面对一个无辜的人被牵连,自己良心何忍?

    “李辉,她可是你的亲女儿!”周博咬着牙说了道。

    李辉眼中同样又怒火,他狠狠的瞪着徐向天,这厮竟然拿自己的女儿来作人质,简直是太放肆了。虽然自己平日不曾理会这个小女儿,可是无论如何这也是亲生骨肉,自己可是答应过李三娘的娘亲要好好照顾这个女儿的。

    不过即便如此,他心中依然是一片彷徨和犹豫不决。他很清楚徐向天这么做是为了救自己,并且自己打心底也不愿意看着周博就这样胁持自己逃走。

    周博见李辉不说话,立刻又催促了道:“你身为堂堂宣抚使,连女儿都不顾了吗?你是男人吗?你是一个父亲吗?”

    李三娘这时也觉得很奇怪,怎么突然之间周博顾虑起自己的安慰了?她立刻扭头左右看了看,顿时就发现了徐向天手里藏着的匕首,当即又惊又怒了起来。

    “你,你,你这坏蛋,快人来呀,救救我,他手里有刀子要杀我。呜呜呜呜呜,爹,救救我呀!”她立刻哭着叫喊了起来,当然这哭有一半是假哭,另一半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假哭的目的自然就是要让爹爹心软下来。

    李辉和徐向天脸色都不好看了,竟然让李三娘发现了倪端了。

    与此同时,虽然李辉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前堂下面的那些甲衣卫士们,见女公子被人胁持,立刻就惊怒了起来。其中七八个卫士,提着大刀大斧就冲了上来,一下子把徐向天给围了起来。

    有卫士喝道:“呔,快放了女公子!”

    另外一名卫士也叫道:“你这贼鸟人,想要作甚?”

    徐向天立刻怒了起来,反而对那些卫士们大骂了道:“一群蠢货,我是在救李相公,你们这些泼才,还不给我退下去!!”

    可是卫士们没有一个人退下,反而各个都露出了杀气腾腾的样子。

    突然,就在这危急关头,李辉说话了:“你们,都给我退下。”这句话自然是对卫士们发号的命令。(未完待续。)

220

    卫士们惊愕不已,李相公竟然连亲生骨肉都不顾了吗?他们犹豫了起来,面面相觑了一番,都不知道该不该遵从这个命令。

    李辉见这些卫士们没有退下去,立刻又呵斥了一句,道:“你们难道都聋子吗?我让你们都退下,快退下!”

    卫士们无可奈何,只好纷纷又退了下去。

    李辉气喘了两声,然后对周博说了道:“姓周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这小孽障既然向着你这个反贼,她便不是我的女儿。我若死了,你让这小孽障陪葬!”他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俨然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徐向天听到了李辉的话,立刻就得意的笑了起来。他不再将那匕首藏着了,直接就拿在了手里,明晃晃的架在了李三娘的脖子上。

    李三娘这下真的吓哭了起来,呜呜的说道:“爹爹,爹你不要我了?呜呜呜呜爹,我怕”

    李辉哼了一声,咬着牙说道:“你这孽畜,与反贼这般亲密,把我的脸都丢干净了。你不是我女儿,我李辉没有你这个女儿!”

    李三娘哭的更厉害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博气得真想一刀把李辉给切了,可是他知道这样做也是无济于事的,自己必须冷静下来,看看到底该如何解决现在的困境。

    “李辉,正所谓虎毒不食子,你今日为了自保,连亲生女儿都不顾,你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他故意恨恨的说道,虽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不过却可以分散一下李辉、徐向天的注意力,借机拖延时间让自己思考。

    周博顿了顿,接着又说了道:“好你个李辉,你可好。现在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说李三娘向着反贼,然后装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你羞也不羞?且先不说我这个反贼是不是被人冤枉。我与李三娘见面不过两次,这可是天地可证的事情,李三娘有什么道理会向着我?你这贪生怕死的鼠辈,难怪我大宋军队一路惨败,连襄阳府都搭进去了。你真是败类!”

    这两番话。宛如毒针一般,直接的刺进了李辉的心头。要知道,这些话可正是李辉最心虚的地方,现在却被**裸的揭露了,李辉怎能不撼动?

    李辉又是愤怒又是心虚,不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用眼神向徐向天暗示一下,让徐向天立刻逼迫周博束手就擒!

    徐向天得到李辉的暗示,马上将手里的匕首抵近了一些,匕首的锋芒都刺破了李三娘的玉肤。鲜血已然流了下来。他向周博发出了最后的威胁,道:“你且马上把剑放下来,否则,休怪我无情!”

    李三娘忽然停止了哭泣,她鼓起了勇气,对周博喊了道:“周博,你,你别管我,你快点走吧,这个大坏蛋不敢动我的。”

    徐向天听了这番话。立刻就起了起来,伸手从后来狠狠的掐住了李三娘的脖子,用力的拧了一把,让李三娘疼得又哭了起来。他大骂了道:“你给我住嘴。你想害死你爹吗?哼,你这小娘皮太不孝顺了!”

    周博知道徐向天现在得到了李辉的许可,一定敢对李三娘下毒手。虽然说他对李三娘仅仅是可怜,可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在面前,而且如果自己不放手,这个生命就会因自己而死去。可是。他如果屈服了,放了李辉,自己必定会万劫不复,如今徐向天、翟轩、李辉都想整死自己,自己若是被擒了,还会有活路吗?

    两条命来选择,自己的命,或者是李三娘的命!更重要的是,此时就算自己胁持了李辉,也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逃出去。

    最终,他忽然仰天长啸了一声:“枉我兢兢业业为了大宋朝廷,今日却遇到李辉、徐向天这对狼狈为奸之徒陷害,我纵然九泉之下,也不会放过这等奸佞之辈。”他说完,狠狠的掷下了手中的长剑,满脸尽是悲愤之色。

    做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他的良心始终是无法逾越的障碍。也许这次自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不过纵然是死了,说不定也能穿越回去,就当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吧。唉,只可惜没能与秦涵这位小娘子发生一下关系。

    李三娘见周博丢下了剑,立刻就哭的更厉害了,她想挣开徐向天的手,跑到周博面前去,可是徐向天在这个时候依然不肯放松。

    李辉见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没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就跑到了堂下面,躲在了一众甲衣卫士的身后。他马上对卫士们下达命令,道:“把这厮给我拿下,快!”

    卫士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有些犹豫,他们虽然是李辉的亲卫,但并不表示他们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从始至终徐向天没有拿出周博谋反的实质证据,而周博从始至终也一直秉持着对自己清白的坚持,这似乎真的是一场政治陷害。

    李辉见卫士们犹犹豫豫没有人上前,立刻发起脾气了来,再次斥责道:“怎么,你们也想造反吗?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谁若不听命令,我一定重则不饶。”

    卫士们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们跟随李辉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年前的时候一直是在与齐人作战,继而又是在襄阳府参与防守战。到现在来到了鄂州,时间也不算长,他们却是第一次见过李辉这样明目张胆的进行构陷。

    不过他们都是小兵,也没有权力多说什么,只能遵从上面的命令。

    于是,卫士们慢慢吞吞的将周博包围了起来,然后在几个长官的催促下,才上前去将周博拘押了起来。

    周博很快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与此同时,李辉也立刻派去人,调来了行辕外面的军营的士兵,加强了对鄂州城以及自己的行辕附近的安保工作。他倒不是因为受到了周博的刺激,所以一下吓得不轻,是因为刚才那些甲衣卫士流露出了对周博的同情,可见这次事件确实有许多不妥的地方。

    李辉今天一大早接到徐向天的消息。徐向天告诉他周博意图谋反,并且还送来了翟轩搜查出来的信文。他当时对这件事还抱以怀疑的态度,哪知道徐向天却又把周博与李三娘亲密的关系爆料了出来,这一下子倒是让自己气恼不已了。

    他虽然很少给李三娘关爱。但是却一向以为自己是名门望族,怎么可能让周博私底下与自己女儿鬼混,这传出去岂不是把自己的脸都丢干净了。

    尤其徐向天在看到李辉动怒的时候。立刻又加上了一句,那就是周博极有可能是故意勾引李三娘,意图对李相公你不利。这一句话立刻点燃了李辉。李辉暴怒之下,也顾不得这些事情到底是否属实,立刻就要捉拿周博。

    可是,经过了周博刚才一番激烈的反应,再加上徐向天阴毒的竟然拿李三娘来威胁周博,李辉渐渐觉得这件事也有蹊跷了。不过此时此刻,他已经箭在弦上,岂能不发?岂不说刚才周博对自己张口闭口的“奸贼、恶人、奸佞小人、狼狈为奸军”等等谩骂,如果这个时候周博平反了,那不就正是说明了自己昏庸无能吗?

    因此。无论如何,周博一定不能活!

    李辉在吩咐完毕人出去调兵之后,便立刻对那些卫士们命令道:“将周博给我押进地下室,以枷锁、铁链给我锁紧了,绝不容许有任何差池。”

    他现在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周博,如果可以,今天晚上就让人在地下室内将其弄死了。

    卫士们领了命令,将周博推搡着,就要离开前堂。

    周博最后看了一眼李三娘,脸上又是无奈又是遗憾更有一种不共戴天的伤感。

    李三娘看着周博。哭得就像是一只小花猫似的,呜咽着向周博唤了道:“周博周博呜呜”

    周博只能对李三娘留下了一个惨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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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时候,周博被抓的消息就渐渐的传遍了全城。

    西营里,高薛和陈献之。还有那些少都管们,都感到震惊不已,这几日周博都是老老实实的在西营奉公,也没见干什么坏事,怎么一下子说抓就抓了?这些高层们都聚在后堂上,对这件事议论纷纷。如果是以往大都管出事了,他们最先要讨论的话题就是西营下一任的头儿是谁。可是今天不一样,因为他们已经觉察到这件事不对劲了。

    其实周博担任西营大都管这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对于他们这些西营官员来说,表面上看去确实让气氛严谨了许多,可是仔细想想反而让大家都有了利益。军饷不私扣了,西营的纪律也明朗了,俨然是一派和谐的发展趋向。

    如今周博无缘无故被抓了,这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件极有威胁的事情。万一新换来的大都管又开始贪赃枉法,那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正当利益岂不是又要受损了,到头来又要干那些铤而走险、见不得光的勾当,多不好受?

    正在这些高层议论不决的时候,那些提辖们也纷纷凑过来,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西营里面,论官职、论品级,就属高薛和陈献之最高了。后堂外面挤满了人,都是在关心这个问题的,一下子让后堂上的气氛严肃了许多。

    “这这周大都管到底犯了什么事呀?这才刚上任没到三个月,李相公就发脾气了,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呀?”少都管范海成一副愁容的问了道。说一句诛心之话,他对周博感情确确实实不深,可是经过上次周博整顿五位少都管的事情之后,他觉得周博纵然不讨人喜欢,却名副其实是一个好人。

    陈献之叹了一口气,来来回回踱着步子,倒是显得有些恼火。走了几圈之后,他停了下来,负着手一副大人的模样埋怨了道:“这周大都管也不太识相了吧?李相公要拿他,自然是因为他犯了什么事,我自从周大都管上任以来,就一直在规劝,让周大都管千万不要误了事,纵然是误了什么劳什子的,也万万不能误到李相公的事呀!现在可好,周大都管好歹在咱们西营有点人气了,他如果真的麻烦了,咱们西营必定又要乱一阵子了!”

    一旁,高薛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却一直愁眉紧锁,低着头没有打算说一句话。

    陈献之看到高薛,忽然向高薛问了道:“老高,听说昨日李相公请你去他那吃酒,李相公可有向你透露什么消息吗?”

    高薛有些不耐烦,他现在很是担心周博的安危,毕竟自己是拿了周博不少好处的,不像陈献之那样有好处以为是应该的。正所谓拿人钱财就是承人之情,人情这东西该还的时候是要还的。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去避开了陈献之,没打算多说什么。

    陈献之见高薛摆出一副谱的模样,立刻就有些不快意了,又问道:“我说老高,你倒是说话呀?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现在又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且说出来听听,让我们大伙也知道一些真情嘛。”

    所有人都看向了高薛,他们觉得高薛确实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高薛有些招架不住这些同僚们的目光,最终叹了一口气,说了道:“具体情况我是不知道。今日一大清早的时候,我原本还在李相公的府上,哪知道徐观察相公的二公子徐向天,一大早不知道搞什么,跑到了李相公的府上,与李相公私下议论了一番,然后李相公就勃然大怒了起来,派人去拿周大都管。”

    所有人立刻纷纷议论了起来,原来这中间还有徐向天插进了一脚。

    陈献之奇怪的道:“那徐衙内与李相公究竟说了一些什么呀?”

    高薛不耐烦的回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反正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们就算是用脚指头去想,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的嘛。”

    高薛的最后一句话,提醒了所有人。要知道徐向天是徐文博的弟弟,徐文博是昔日的西营大都管,但是徐文博却是被周博一手给扳倒的。故而徐向天肯定怀恨在心,自然是想为兄长报仇了。

    如此说来,周博被抓这件事,其中倒还真是牵扯到了私人恩怨了。

    陈献之听了这话,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结结实实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徐衙内掺和到这件事,十之**周大都管是在劫难逃了。这徐衙内必然是潜心了很久,一定是抓到了周大都管的把柄才敢向李相公说话,要不然徐衙内指不准就步他哥哥的后尘了。”(未完待续。)

221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里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徐向天是故意在陷害周博的。因为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周博上任这段时间里,从来都没做过什么越轨的事情,一天十二时辰的时间大多都是在西营里面了。相反,徐向天是徐文博的弟弟,这一层关系自然是可以牵扯到私怨上。

    两个一比较,事情就已然明白了不少。

    可是,现在却没有人一个人敢把这一层话说颇,说到底他们也都是位卑言轻,周博背后又没有什么靠山,这件事能怎么办?

    后堂上,一时沉默了起来,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很踌躇,也有不少人在哎声叹息。

    就在这个时候,后堂外面传来了叫嚷的声音:“都起开,都起开,堵在这里做什么劳什子,都散了都散了。”

    一个人挤开了堵在门口的那些想要打探消息的人群,好不容易挤进了后堂上。这个人来不及喘一个口气,赶紧向坐在正上方的几位大人禀报道:“两位副使大人,西营外来了一队军士,要进营来问话。”

    听了这番话,后堂上所有人都吃惊不小,军士要来问话?莫不是周博的事情还牵扯到了他们?

    陈献之立刻起身问了道:“军士?是什么来路?来了多少人?要问什么话?”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一时半会儿差点让那来禀报的人愣在那里。

    来人支支吾吾了一阵,说道:“回陈副使大人,来面来的军士不过五十多人,将领自称是牛皋牛统制,至于要来问什么话,小的就不知道了。”

    陈献之和高薛都很清楚,牛皋就是李辉的人。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难道这件事还真是牵连甚广了?如果真是如此,他们这些人岂不是也惹祸上身了?

    先前所有西营的官员还在为周博究竟为何被李辉捉拿而猜测不已,现在却纷纷为自己担心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在心里嘀咕着,这周博是不是胡乱说话,所以才牵连了无辜之人?

    陈献之犹豫了一阵,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去,去请牛将军进来。此外,让外面的人都散了,别在这里瞎起哄。去去去,快去。”

    来人马上转身出去了。先轰散了围在后堂门口的人,然后又匆匆的跑到西营外,将牛皋等一行军士迎进了西营。

    陈献之看了高薛一眼,额头隐隐约约有了汗水,问道:“老高,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会不会会不会李相公真的怀疑到咱们头上来了?”

    高薛想了想,沉声说道:“这,应该不会殃及到我等身上吧。岂不说这次是周大都管犯了事,那徐衙内与咱们也无冤无仇的,犯不着会对咱们不利。更何况。周大都管也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绝不会无中生有来拖累我等的。”

    陈献之依然有一些疑虑,叹声道:“希望如此吧。”

    正在说话间,牛皋带着一种手下的军士已经从外面走到了后堂大门前。他让自己的手下在门外侯着,然后自己单独一个人走进了后堂。

    陈献之在看到牛皋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心中一下子又堵了起来,只见牛皋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不是在问话,而是来寻仇的。他立刻走上了前,勉强的笑了笑。说道:“牛太尉可是从李相公哪里来?”

    牛皋哼了一声,根本就没有理会陈献之的问话,反正看着堂上所有人,冷声问了道:“洒家且问你们。西营大都管周博是否被李宣抚相公捉拿了?”

    所有人原本来很紧张,但是一听到牛皋这么一问,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原来牛皋只是来探听周博的真实情况的。

    陈献之愣了愣之后,接着哈哈的笑了起,也不在紧张什么。不冷不热的说了道:“牛太尉,你竟不知周大都管已经被打入地牢的消息?不过这也不怪,牛太尉你在城外将兵,我等也是刚刚才收到风声的,更何况牛太尉呢?”

    纵然牛皋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但是宋朝一向都是重文轻武。陈献之好歹是一个文官,只要牛皋不是奉命来找自己麻烦的,自己没必要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牛皋不在乎陈献之的语气,又说了道:“今日早上,洒家还在李宣抚相公行辕门口遇到了周大都管,却没想到今日下午,洒家刚刚进城来办事,就听到外面有人传言周大都管已经被定罪。这可真是好笑了,才半天的功夫就定罪,好歹周大都管是朝廷官员,岂能连公审都不经过,便直接定罪了呢!!”

    听了这番话,所有人都以为牛皋是在为周博打抱不平了,于是他们又都哎声叹息了起来,流露出了对周博的同情之色。

    这时,那范海成忽然多嘴了一句,说道:“这事自然有蹊跷之处,听说,昨天李宣抚相公还好好,但是今天一早徐观察使相公的公子徐向天去见了李相公,然后事情就闹大了。”

    牛皋听了这话,眼睛立刻瞪圆了起来,向范海成问了道:“你所说的徐观察使相公的公子徐向天,是不是就是前西营大都管徐文博的弟弟?”

    范海成知道自己话说的太多了,但是牛皋既然发问,自己总不能不回答,于是支支吾吾应了一声,道:“是是,正是徐文博的弟弟。”

    牛皋立刻生气了起来,说道:“徐文博前不久因为陷害周大都管不成,反而被周大都管揭了老底子,所以被赶出了西营。这徐向天十之**是因为怀恨在心,故意要来陷害周大都管呢!真是真是气煞人也。”

    牛皋是急性子,又是武将出身,自然不会考虑那么多,直接的把话说了出来。

    不过经过牛皋挑破了这层窗户,在场的所有西营官员们立刻就有所响应了。尤其是与周博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人,不仅面露愤怒,更是有一股不甘心的冲动。

    “周大都管自从上任西营大都管以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不仅革除了西营陈年累积的陋习,在西营的管理上也是公正无私。却没想到。好端端的,也没招谁惹谁,竟然竟然背上这么大一个篓子。唉,要知道。齐狗的大军可就在眼皮底下呢。”鲁文举是周博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在这个时候自然是最为周博鸣不平了。

    周博其实也是能看人,他知道鲁文举是一个老实的人所以才加以重用。而鲁文举也确实老实,有一是一,有二说二。在牛皋把话挑明了之后,马上就抱怨了起来。

    这时,其他官员虽然有些觉得鲁文举当着西营外面的人说那么直接的话,影响甚是不好,不过依然有不少人在小声的议论着。

    牛皋听到鲁文举评价了周博的品性,当即就在心里咬定了周博是被陷害。他也不在这里多废话什么,向陈献之和高薛拱了拱手,说道:“告辞了。”说完,转身就气冲冲的要出门而去。

    高薛感到牛皋会做出什么意气之事来,赶紧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牛皋一边追去,一边喊了道:“牛将军,牛将军,你且稍停一会儿!”

    牛皋停了下来,回过身来看着高薛,问道:“高大人,有何事吩咐吗?”

    高薛叹了一口气,说道:“牛将军,你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牛皋面不改色的说道:“我自然是去找李宣抚相公理论去。如今大敌为退,咱们内部岂能自相陷害?这完全是灭自己人威风。涨外敌之士气的事情。”

    高薛就知道牛皋要来这一套,他郑重的说道:“牛太尉,你与李相公理论有什么结果?就算这是陷害周大都管的圈套,可是李相公既然相信了。那就表明徐衙内是拿出能让人信服的证据,不然以李相公刚刚升任周博不久这个关系,岂能是轻而易举就发怒呢?”

    牛皋想了想,觉得高薛所言极是,于是问了道:“那我现在当是如何?”

    高薛沉了沉气,说道:“这件事。咱们只能袖手旁观了。除非,过些时日李相公如果相同了这其中有蹊跷,那时候牛将军与我等一起去劝说,倒是还有一线希望呢。然而今天去,李相公早上刚发火,下午再去,只怕会让李相公更生气。”

    牛皋哼了一声,说道:“高大人,洒家愿以为你会有什么好办法,哪知道竟然是这样的馊主意。洒家跟着李相公这么久了,难道还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性?有些话我也不谁破了,你们既然不去,我也不勉强什么。”

    他说完,头也不回便立刻出了后堂,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去了。

    高薛看着牛皋的背影,只能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牛皋这一去会是什么结果,说一句实话自己倒也真的希望牛皋能说服李辉。可是如果说服不了,那可就是更加害了周博。

    牛皋离开了西营,便直接向李辉的行辕去了。他带着五十多名卫士,每个人都骑着马,这些卫士都是从河北一路跟着他转战来到鄂州的,一路上经历了的事情自然不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对于他的话当然是唯命是从。

    来到李辉行辕,只见街道上都已经布满了岗哨,许许多多的士兵都在这里巡逻警戒,弄不清楚事情的人还以为这里发生什么大事了似的。当牛皋来到街道路口时,这里的岗哨见他们是一身军装打扮,立刻就警觉了起来,上前拦了下来。

    岗哨的卫队长问了道:“敢问太尉是哪路人马?”

    牛皋没有回答,他身后一个卫士却叫了道:“瞎了你的狗招子了,牛统制都不识得吗?”

    这些在街道上戍卫的士兵,全部都是李辉嫡系部队,他们自然不认识牛皋这一路人马。不过那卫队长在听说了是“统制”,立刻就露出了卑躬屈膝的一副模样,笑吟吟的说道:“原来是牛太尉,敢问太尉有什么贵干?”

    牛皋不冷不热的说道:“洒家要见李相公,有要事相商,你等且让开,让洒家等人过去。”

    卫队长尴尬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说道:“牛太尉今日可真不巧了,早上这里发生了一些大事,李相公已经将此处戒严,不让任何人过去。还特意交代了,进入无论事无大小,都暂且等到明日再办理。还请牛太尉见谅则个,小的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牛皋哼了一声,脱口大骂了道:“你这泼才,洒家今日早上还与李相公见过面,你竟敢阻我?不识抬举,快跟洒家滚到一边去,惹怒了洒家,洒家一刀就砍了你。”

    卫队长见牛皋脾气如此暴躁,心中就寒了三分,不过碍于命令,一时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他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牛太尉,要不,您且在这里稍后,小的去为牛太尉通报则个,若李相公要见牛太尉,小的也不用担当什么,这样也免得让牛太尉白跑了一趟。您看,可好?”

    牛皋吼了一声,说道:“去你娘的,洒家见李相公从来不消这套礼仪。哼,你竟不让开,那洒家就不给你面子了。”他说完,一踢马刺,直接就从哨卡这里硬闯了进去。

    卫队长还想去拦,只是如果对方只是三、两匹骑马的人那倒也罢了,可是对方却五十人五十骑,自己这点人上前去阻拦,那岂不是成了被马蹄践踏的对象了吗?于是只是苦着脸闪到一旁,没有一个人敢去阻拦。

    牛皋一路冲到了李辉行辕的门口,后面却紧紧跟着一群士兵,一是担心牛皋是来造反的,二是自然不敢担当失职的责任。牛皋来到李辉府邸门口,一个纵身跳下马来,府邸门口的府卫都是认得牛皋的,自然不敢怠慢,连连的一边派人进去通报,一边将牛皋迎了住。

    “牛太尉,您且稍后,已派人去通报了哎哟,牛太尉,你怎么打人呢”

    那些迎上来的府卫,牛皋看都不看一眼,一把就将他们推开了,然后气势汹汹的向府邸内快步行了而去。先一步跑着去通报的府卫,将牛皋闯进来的消息告诉了李辉。李辉原本正在令人整理周博谋反的证据,徐向天也是在场的,同时就连翟轩也派来一位判官来协助佐证,只要证据都理清楚了,周博必定在劫难逃。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牛皋却跑来捣乱,李辉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他本是不想接见牛皋,让府卫去将牛皋给驱赶出去,可是翟轩派来的判官还是有一些远见,认为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接见牛皋,牛皋肯定更家以为李相公心虚,所以让李相公先去拖延住牛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李辉觉得有道理,便只好来到了前堂,迎见了牛皋。

    牛皋在前堂见了李辉之后,劈头盖脸便直接问了道:“李相公,洒家且问你,是否因为你听了徐衙内的话,就认定周大都管有什么不好了?然而就算周大都管有什么不对,也不至于将其押入地牢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