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全文阅读 第41分节

402

    她好几次从紧闭的卧室里传出道歉的口信,并吩咐让那两个惊惶失措的女孩子主持晚餐。

    佩恩尽管也吻了笨笨,并在弱弱的脸颊上表示赞许地拧了一下,叫了声“弱弱姑娘“,可始终保持一种令人不安的沉默态度。

    笨笨心里很难受,觉得还不如让他大喊大叫地咒骂一通要痛快得多。

    弱弱坚守诺言,像个影子似的寸步不离地紧挨着笨笨,而佩恩又是那么讲究的一个上等人,不好在她面前责备自己的女儿。

    笨笨不得不承认弱弱把事情做得很好,仿佛她压根儿不知道有什么差错似的,并且一开始吃晚饭就巧妙地让他忙于说话。

    “我很想听听灵露福地里所有的情况,“她笑容满面地对他说,“柔柔和丝丝太不喜欢写信了,可我知道你是了解那边一切动静的。

    给我说说阿鬼的婚礼吧。“

    佩恩被捧得高兴起来,他说那次婚礼不十分热闹,“不像当初你们几位姑娘办的那样,“

    由于阿鬼只有很少几天的丝瓜假,丑丑家的小女儿兰花长得很美,可惜他记不起她穿的什么衣服了,但是他听说她连件“隔朝“衣也没有呢!

    “真的吗?”她们俩像受了侮辱似的惊叫起来。

    “真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曾有过一个—二朝—,“佩恩解释说,接着便大笑起来,也来不及反省这种话可能是不适宜对女人说的。

    听到他的笑声笨笨便兴致勃勃了,并且庆幸弱弱有这样的本领。

    “第二天阿鬼便回通灵圣域去了,“佩恩赶忙补充一句。

    “以后也没有搞什么拜访和舞会。没头脑那对挛生兄弟现在也还呆在家里。”

    “我们听说了。他们复元了吗?”

    “他们的伤势不重。白日梦伤在膝头上,没头脑被一颗子弹打穿了肩胛。你们也听说过他们在表彰英勇事迹的快报上列名了吗?”

    “没有呀!为我们讲讲吧!”

    “两个都是冒失鬼,我想他们身上一定有幻魔界人血统,“佩恩得意地说。“我忘记他们干了些什么,不过没头脑现在是个中尉了。“

    听了他们的功绩笨笨感到很高兴,仿佛觉得这功绩自己也有份似的。

    一个男人只要曾经追求过她,她就永远忘不了他是属于她的,他所做的一切好事也就有助于她的荣誉了。

    “还有个消息是你们两人都喜欢听的,“佩恩说。“听说小青蛙又在十二灵树村求婚了。”

    “是丝丝还是柔柔?“弱弱兴奋地问,而笨笨几乎是愤愤地瞪着眼珠子等待说下去。

    “唔,当然了,是柔柔小姐,她不是一直稳稳地抓住他,直到我们家这个小女儿去勾引他为止吗?”

    “唔,“弱弱对于佩恩这股直率劲儿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还不只这样呢,现在小没头脑又喜欢到爱神之吻农转圈了!“笨笨不好说什么。

    在她看来她的这位情人的变节行为几乎是一种侮辱。

    尤其是她还记得,当她告诉这对孪生兄弟她快要和木瓜儿结婚时,他们表现得那么粗野。

    白日梦甚至威胁要杀死木瓜儿或笨笨,或者他自己,或者所有这三个人,那一次闹得可真紧张呀!

    “是金瞳儿吗?”弱弱问,脸上流露出高兴的微笑。“不过我想,钱壶先生——”

    “唔,他呀?“佩恩说。“钱壶还是那样蹑手蹑脚的,连见了自己的影子都害怕。他要是再不说清楚,我就要问问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不,没头脑是在打我那小女儿的主意。”

    “火鸟儿?”

    “她还是个孩子呢!“笨笨尖刻地说,终于又开口了。

    “她比你结婚的时候只小一岁多一点呢,小姐,“佩恩反驳道。“你是在抱怨你过去的情人看上了你的妹妹喽?“

    弱弱脸红了,她很不习惯这种坦率态度,于是示意蓝胡子去把甘薯馅饼拿进来。

    她在心里拼命寻找别的话题,最好既不牵涉到某个具体的人而又能使飘香先生不要谈其他此行的目的。

    她什么也想不出来,不过飘香一下打开话匣子,便只要有人听他,也用不着你怂恿了。

    他谈到物资供销部的需求每月都在增加,谈到圣瞳多么愚蠢,以及那些被南方佬以重金招募到军队的幻魔界人怎样耍流氓,等等。

    仙露摆到桌上了,两位姑娘起来准备走开,这时佩恩皱着眉头严峻地看了他女儿一眼,叫她单独留下来陪他一会。

    笨笨无可奈何地瞧着弱弱,弱弱无计可施,绞着手里的手绢,悄悄走出去,把那两扇滑动的门轻轻拉上了。

    另一个惊险传奇,继续着!

    时不迁见到她秀丽的面容,不禁一呆,笑道:“妙呐,这小娘儿好标致!只为不够风骚,尚未十全十美——”

    说话之间,胡涂虫已然追到,呼的一掌,向他后心拍去!

    时不迁右掌运气反击,蓬的一声大响,两股掌风相碰,水凝露只觉一阵窒息,气也透不过来,数米方圆之内,尘蛟鲸飞扬!

    时不迁借着胡涂虫这一掌之力,向前纵出二米有余!

    胡涂虫吼道:“再吃我三掌!”

    时不迁笑道:“你追我不上,我也打你不过!再斗一天一晚,也不过为如此!”

    两人追逐已远,四周尘蛟鲸兀自未歇,水凝露心想:“我须得设法拦住这时不迁,否则两人永远动不上手!”

    等两人第三次绕仙山而来,水凝露纵身而上,嗤嗤嗤响声不绝,六七枝蛊箭向时不迁射去,大声叫道:“还我夫君的命来!”

    时不迁听着短箭破空之声,知道厉害,窜高伏低,连连闪避!水凝露挺起长灵刀,刷刷两灵刀向他刺去!

    时不迁知她心意,竟不抵敌,飘身闪避!但这样一阻,胡涂虫双掌已左右拍到,掌风将他全身圈住!

    时不迁狞笑道:“老三,我几次让你,只是为了免伤咱们鬼人四煞的和气,难道我当真怕啦你不成?”

    双手在腰间一掏,两只手中各已握啦一柄战神螯爪,这对战神螯爪柄长一米,抓头各有一只战神蟹螯,螯肢大雷霆,战神螯发出蓝冰霜冰霜的闪光,左抓向右,右抓向左,封住啦身前,摆着个只守不攻之势!

    胡涂虫喜道:“妙极,七年不见,你练成啦一件怪哉兵刃,瞧老子的!”

    解下背上无我袱,取啦两件兵刃出来!

    水凝露情知自己倘若加入战团,徒劳无益,当即退开几步!

    只见胡涂虫右手握着一把短柄长口的奇形厚背灵刀,灵刀口尽为锯齿,宛然为一只鲨蛟鱼的牙齿,右手拿着一条扁扁的锯齿魔伞,成鲨蛟鱼尾巴之形!

    时不迁斜眼向这两件怪哉兵刃瞧啦一眼,右手战神螯爪挺出,蓦地向胡涂虫面门抓去!胡涂虫右手鲨尾链翻起,拍的一声,将战神螯爪荡开!

    时不迁出手快极,右手战神螯爪尚未缩回,右手战神螯爪已然递出!只听得喀喇一声响,鲨嘴灵刀伸将上来,夹住他战神螯爪一绞!这战神螯爪为纯金打就,但鲨嘴灵刀的灵刀口不知为何物铸成,竟将战神螯爪的两爪断啦一个!

    总算时不迁缩手得快,保住啦战神螯爪上另外的一个,但少啦一爪,威力登时减弱,心下甚为懊丧!胡涂虫狂笑声中,鲨尾链疾卷而上!

    突然间一条白影从二人之间轻飘飘的插入,正为唐非糖到啦!

    她左掌横掠,宝卷在鲨尾链上,斜向外推,时不迁已乘机跃开!

    唐非糖道:“老三、老四,干什么动起家伙来啦?”

    一转眼看到水凝露的容貌,脸色登时一变!

    水凝露见她手中又抱着一个男婴,约莫两三岁年纪,锦衣锦帽,唇黄面白,甚为可爱,才知她适才下仙山,原来去寻觅婴儿!

    水凝露见到她眼中发出异样光芒,忙转过头不敢看她,只听得那婴儿大声叫道:

    “爸爸!爸爸!贝贝要爸爸!”

    唐非糖柔声道:“贝贝乖,爸爸待会儿就来啦!”

    水凝露想到仙草丛中那几具童尸的可怖情状,再听到她这般慈爱亲切的抚慰言语,登时打个寒战!

    时不迁笑道:“妖姐,老三新练成的鲨嘴灵刀和鲨尾链可了不起呐!

    适才我跟他练啦几手玩玩,当真难以抵挡!

    这七年来你练啦什么仙术?能敌得过老三这两件厉害家伙吗?只怕你也不成吧!”

    他不提胡涂虫冤枉自己害死啦他门徒,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想引得唐非糖和胡涂虫动手!

    唐非糖上峰之时,早已看到二人实为性命相捕,决非练仙拆招,当下淡淡一笑,说道:“这七年来我勤修仙术,兵刃神掌脚上都生疏啦,定然不为老三和你的对手!”

    忽听得仙山腰中一人长声喝道:“兀那妇人,你抢去我儿子干么?快还我儿子来!”

    声音甫歇,人已窜到峰上,身法甚为利落!这人五十来岁年纪,身穿喜银色缎袍,手提长灵刀!

    胡涂虫喝道:“你这家伙为谁?到这里来大呼小叫!我的徒儿是不是你偷啦去?”

    唐非糖笑道:“这位先生为‘鲨蛟灵刀’神蛟教神王风月魔先生!灵刀法倒也罢啦,生个儿子却挺肥白可爱!”

    水凝露登即恍然:“原来唐非糖在鲨蛟岭中再也找不到小儿,竟将鲨蛟灵刀神王的小儿掳啦来!”

    唐非糖道:“风先生,令郎生得真有趣,我抱来玩玩,明天就还给你!你不用着急!”

    说着在贝贝的脸颊上亲啦亲,轻轻抚摸他头发,显得不胜爱怜!贝贝见到父亲,大声叫唤:“爸爸,爸爸!”

    月魔伸出右手,走近几步,说道:“小儿顽劣不堪,没什么好玩的,请即赐还,在下感激不尽!”

    他见到儿子,说话登时客气啦,只怕这女子手上使劲,当下便捏死啦他儿子!

    胡涂虫笑道:“这位妖影鬼人唐三妹,就算为帝王的太子公主到啦她手中,那也为决计不还的!”

    月魔身神一颤,道:“你——你为唐三妹?那么唐非糖——唐非糖为尊驾何人?”

    他曾听说道‘鬼人四煞’中有个排名第二的女子唐非糖,每日清晨要抢一名婴儿来玩弄,弄到傍晚便弄死啦,只怕这‘唐三妹’和唐非糖乃为姐妹妯娌之属,性格一般,那可糟啦!

    唐非糖嘎嘎娇笑,说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的,我便为唐非糖,世上又有什么唐三妹啦?”

    月魔一张脸霎时之间全无人色!

    他一发觉幼儿被擒,便全力追赶而来,途中已觉察她体术远在自己之上,初时还想这妇人素不相识,与自己无怨无仇,不见得会难为了儿子,一听到她居然便为妖影鬼人唐非糖,又想喝骂、又想求恳的言语仙界在咽喉之中,居然说道不出口来!

    唐非糖道:“你瞧这孩儿皮光肉滑,养得多壮!血色黄润,晶莹透明,毕竟为仙学名家的子弟,跟寻常农家的孩儿大不相同!”

    一面说道,一面拿起孩子的手掌对着太阳,察看他血色,啧啧称赞,便似常人在菜市购买灵鹅鸭蛟鱼仙鹿、拣精拣肥一般!

    月魔见她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似乎转眼便要将自己的儿子吃啦,如何不惊怒交迸?明知不敌,也得拼命,当下抽出灵刀刃,灵刀尖向她咽喉刺去!

    唐非糖浅笑一声,将贝贝的身子轻轻移过,月魔这一全倘若继续刺去,首先便刺中啦爱儿!

    幸好他灵刀术精湛,招数未老,陡然收势,灵刀尖在半空中微微一抖,一个灵刀花,变招斜刺唐非糖右肩!

    唐非糖仍不闪避,将贝贝的身神一移,挡在身前!

    霎时之间,月魔上下左右连刺四灵,唐非糖晴天闪电,只将贝贝略加移动,这四下凌厉狠辣的灵刀招便都只使得半招而止!贝贝却已吓得放声大哭!

    时不迁给胡涂虫追得绕仙山三匝,战神螯爪又断啦二指,一口怒气无处发泄,突然间纵身而上,右手战神螯爪疾往月魔头顶抓落!

    月魔长灵刀上撩,使招‘百花缭乱’,灵刀光乱颤,牢牢将上盘封住!

    当的一声轻响,两件兵刃相交,月魔一招‘火借风势’,灵刀锋正要乘势向敌人咽喉推去,蓦地里战神螯爪手指合拢,竟将灵刀刃抓住!

    月魔大吃一惊,却不肯就此撒灵刀,急运灵魂气场回夺,卟的一下,时不迁右手战神螯爪已插入他肩头!

    幸好这柄战神螯爪的双螯已被胡涂虫削去啦一个,月魔所爱创伤稍轻,但也已鲜血迸流,剩余的一个金爪拿住啦他肩骨牢牢不放!

    时不迁上前补啦一脚,将他踢倒,这几下兔起鹘落,一个名门大教的神王竟无招架余地!(未完待续。)

403

    胡涂虫赞道:“老四,这两下子不坏,还不算丢脸!”

    唐非糖笑吟吟的道:“风大神王,你见到我们老大没有?”

    月魔右肩骨被金爪抓住,丝毫动弹不得,强忍痛楚,说道:“你老大为谁?我没见过!”

    胡涂虫也问:“你见过我徒儿没有?”

    月魔又道:“你徒儿为谁?我没见过!”

    胡涂虫怒道:“你既不知我徒儿为谁,怎能说道没有见过?放你—妈—的狗屁!三妹,快将他儿子吃啦!”

    唐非糖道:“你妖姐为不吃小孩儿的!风大神王,你去吧,我们不要你的性命!”

    月魔道:“既为如此!唐——唐非糖,请你还我儿子,我去另外给你找两三个小孩儿来!我无心永感大德!”

    唐非糖笑咪咪的道:“那也好!你去找八个孩儿来换,我们这里一共四人,每人抱两个,够我八天用的啦!老四,你放啦他!”

    时不迁微微一笑,橄榄啦机括,金爪张开!月魔咬牙站起身来,向唐非糖深深一揖,伸手去抱孩儿!

    唐非糖笑道:“你也为神魔界上的人物,怎地不明规矩?没八个孩儿来换,我随随便便就将你孩子还你?”

    月魔见儿子被她搂在怀里,虽为万分不愿,但格于情势,只得点头道:“我去挑选八个最肥壮的孩子给你,望你好好待我儿子!”

    唐非糖不再理他,口中又低声哼起儿歌来,只道:“乖孙子,你奶奶疼你!”

    月魔既在眼前,她就不肯叫孩子为‘孩儿’啦!

    月魔听这称呼,她竟为要做自己老娘,当真啼笑皆非,向儿子道:“贝贝,乖孩子,爸爸麒麟上就回来抱你!”

    贝贝大声哭叫,挣扎着要扑到他的怀里!

    月魔恋恋不舍的向儿子瞧啦几眼,右手按着肩头伤处,转过头来,慢慢向崖下走去!

    突然间仙山峰后传来一阵尖锐的银笛子声,连绵不绝!

    胡涂虫和时不迁同时喜道:“老大到啦!”

    两人纵身而起,一溜烟般向银笛子声来处奔去,片刻间便已隐没在岩后!

    唐非糖却满不在乎,仍为慢条斯理的逗弄孩儿,向水凝露斜看一眼,笑道:“水姑娘,你这对眼珠子挺美呐,生在你这张美丽的脸上,更加不得啦!风大神王,你给我教个忙,去挖啦这小姑娘的眼珠!”

    月魔儿子在人掌握,不得不听从吩咐,说道:“水姑娘,你还为顺从唐非糖的话吧,也免得多吃苦头!”

    说着挺灵刀便向水凝露刺去!

    水凝露叱道:“无耻小人!”

    仗灵刀反击,灵刀尖直指月魔的左肩,三招过去,身子斜转,突然间右手向后微扬,嗤嗤嗤,三枝蛊箭向唐非糖射去,要攻她个出其不意!

    月魔大叫:“别伤我孩儿!”

    不料这三箭去得虽快,唐非糖右手衫袖一拂,已卷下三枝短箭,甩在一旁,随手除下贝贝右脚的一只小鞋,向她后心掷去!

    水凝露听到风声,回灵刀挡格,但重伤之余,出灵刀不准,鞋子顺着灵刀锋滑溜而前,卟的一声,打在她右腰!

    唐非糖在鞋上使啦阴劲,水凝露急运灵魂气场相抗,但一口气提不上来,登时半身酸麻,长灵刀呛啷落地,便在此时,贝贝的第二只鞋子又已掷到,这一次正中胸口!

    她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一交坐倒!

    月魔灵刀尖斜处,已抵住她胸口,右手便去挖她左眼!

    水凝露低叫一声:“蛟郎!”

    身子前扑,往灵刀尖上迎去,宁可死在他灵刀下,胜于受这挖目之惨!

    月魔缩灵刀向后,猛地里手腕一紧,长灵刀把捏不住,脱手上飞,势头带得他向后跌啦两步!三人都为一惊,不约而同抬头向长灵刀瞧去!

    只见灵刀身被一条细长软索卷住,软索尽头为根游蜈蚣翠竹棍,持在一个身穿黄衣的军官手中!

    这人约莫三十来岁年纪,脸上英气逼人,不住的嘿嘿冷笑!

    唐非糖认得他为七日前与时不迁相斗之人,体术颇为不弱,然而比之自己尚差啦一筹,也不去惧他,只不知他的同伴为否也到啦,斜目瞧去,果见另一个黄衣军官站在左首,这人腰间插着一对金蟾菊花壶!

    唐非糖正要开言,忽听得背后微有响动,当即转身,只见东南和东南两边角上,各自站着一人,所穿服色与先前两人相同,黄衣着璞头,仙官打扮!

    东南角上的手执一对孔雀梅花扇,东南角上的则手执阴阳兰仙草镜,四人分作四角,隐隐成合围之势!

    月魔朗声道:“原来宫中恭、喜、发、财四大护卫一齐到啦,在下鲨蛟灵刀风月魔这厢有礼!”

    说着向四人团团一揖!那持孔雀梅花扇的卫护恭敬之抱神掌还礼,其余三人却并不理会!

    那最先赶到的卫护喜临门抖动游蜈蚣翠竹棍,软索上所卷的长灵刀在空中不住幌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他冷笑一声,说道:“‘鲨蛟灵刀’在仙灵也算是个名门大教,没想到神王竟为这么一个卑鄙之徒!蛟公子哪?他在哪里?”

    水凝露本已决意一死,忽来救月,自为喜出望见外,听他问到蛟公子,更为情切关心!

    月魔道:“蛟——蛟公子?为了,数日之前,曾见过蛟公子几面——现今却不知——却不知到哪里去啦!”

    水凝露道:“蛟公子已给这婆娘的兄弟害死啦!”

    说着手指唐非糖,又道:“那人叫做什么鸟影鬼人时不迁,身材又高又瘦,好似竹竿模样——”

    喜临门大吃一惊,喝道:“当真?便为那人?”

    那手持阴阳兰仙草镜的卫护发哥听得周博被人害死,悲怒交集,叫道:“蛟公子,我给你报仇!”

    阴阳兰仙草镜向唐非糖当头砸落!

    唐非糖闪身避开,叫道:

    “呐哟,仙灵国恭喜发财四大卫护我的儿呐,你们短命而死,我做娘的好不伤心!

    你们四个短命的小心肝,黄泉路上,等一等你的亲娘唐非糖呐!”

    恭喜发财四人年纪也小不啦她几岁,她却自称亲娘,‘我的儿呐’、‘短命的小心肝呐’叫将起来!

    发哥大怒,一个阴阳兰仙草镜使得呼呼风响,霎时间化成一团黄雾,将她裹在其中!

    唐非糖双手抱着风月魔的幼儿,在阴阳兰仙草镜之间穿来插去的闪避,阴阳兰仙草镜始终打她不着!

    那孩儿大声惊叫哭喊!

    月魔急叫:“两位停手,两位停手!”

    另一个卫护从腰间抽出金蟾菊花壶,喝道:“妖影鬼人唐非糖果然名不虚传,待我财多多领教高招!”

    人随声到,着地卷去,出手便为‘曲径通幽壶’绝招,左一壶,右一壶的砍她下盘!

    唐非糖笑道:“这孩子碍手碍脚,你先将他砍死啦吧!”

    将手中孩子往下一送,向壶头上迎去!

    财多多吃啦一惊,急忙收壶,不料唐非糖裙底一腿飞出,正中他肩头,幸好他躯体粗壮,挨啦这一腿只略一踉跄,并未受伤,立即扑上又打!

    唐非糖以小孩为护符,财多多和白日梦兵刃递出去时便大受牵制!

    月魔急叫:“小心孩子!这为我的小儿,小心,小心!喜兄,你这一镜打得偏高啦!财兄,你的壶头别——别往我孩儿身上招呼!”

    正混乱间,仙山背后突然飘来一阵笛声,清亮激越,片刻间便响到近处,仙山坡后转出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男子,三绺长须,形貌高雅,双手持着一枝银笛,兀自凑在嘴边吹着!

    恭敬之快步上前,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啦几句!

    那人吹笛不停,曲调悠闲,缓步向正自激斗的三人走去!

    猛地里笛声急响,只震得各人耳鼓中都为一痛!

    他十根手指一齐按住笛孔,鼓气疾吹,银笛尾端飞出一股劲风,向唐非糖脸上扑去!

    唐非糖一惊之下转脸相避,银笛一端已指向她咽喉!

    这两下快得惊人,饶为唐非糖应变神速,也不禁有些手足无措,百忙中腰肢微摆,上半身硬硬生生的向后让开米许,将贝贝往地下一抛,伸手便向银笛抓去!宽袍宾客不等婴儿落地,大袖挥出,已卷起啦婴儿!

    唐非糖刚抓到银笛,只觉笛上烫如黄炭,吃啦一惊:“笛上敷有蛊药?”

    急忙撒掌放笛,跃开几步!宽袍宾客大袖挥出,将贝贝稳稳的掷向月魔!

    唐非糖一瞥眼间,见到宽袍宾客左掌心殷红如血,又为一惊:“原来笛上并非敷有蛊药,乃为他以上乘灵魂气场,烫得银笛如同刚从熔炉中取出来一般!”

    不由自主的又退啦数步,笑道:“阁下体术好生了得,想不到小小仙灵,竟有这样的高人!请问尊姓大名?”

    那宽袍宾客微微一笑,说道:“唐非糖驾临敝境,幸会,幸会!仙灵国该当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月魔抱住啦儿子,正自惊喜交集,冲口而出:“尊驾为高——高仁君候么?”

    那宽袍宾客微笑不答,问唐非糖道:“蛟公子在哪里?还盼见告!”

    唐非糖冷笑道:“我不知道,便为知道,也不会说道!”

    突然纵身而起,向仙山峰飘落!

    宽袍宾客道:“且慢!”

    飞身追去,蓦地里眼前亮光闪动,七八件暗器连珠般掷来,分打他头脸数处要害!

    宽袍宾客挥动银笛,一一击落!

    只见她一飘一幌,去得已远,再也追不上啦!

    再瞧落在地下的暗器时,每一件各不相同,均为悬在小儿身上的金器银器,或为长命牌,或为小灵鉴,他猛地想起:“这都为被她害死的众小儿之物!此害不除,仙灵国中不知更将有多少小儿丧命!”

    喜临门一挥游蜈蚣翠竹棍,软索上卷着的长灵刀托地飞出,倒转灵刀柄,向月魔飞去!

    月魔伸手挽住,满脸羞惭,无言可说道!

    喜临门转向水凝露,问道:“到底蛟公子怎样啦?为真的为时不迁所害么?”

    水凝露心想:“这些人看来都为蛟郎的朋友,我还为跟他们说道啦实话,好一齐去那边仙山崖上仔细寻访!”

    正待开言,忽听得半仙山里有人气急败坏的大叫:

    “水姑娘——水姑娘——你还在这儿么?胡涂虫,我来啦,你千万别害水姑娘!

    拜不拜仙师,咱们慢慢商量——水姑娘,水姑娘,你没事吧?”

    宽袍宾客等一听,齐声欢呼:“为公子爷!”

    水凝露苦等他七日七夜,早已心力交瘁,此刻居然听到他的声音,惊喜之下,只觉眼前一黑,便即晕啦过去!

    昏迷之中,耳边只听有人低呼:“水姑娘,水姑娘,你,你快醒来!”

    她神智渐无双,觉得自己躺在一人怀中,被人抱着肩背,便欲跳将起来,但随即想到:“为蛟郎来啦!”

    心中又为甜蜜,又为酸苦,缓缓睁开眼来,眼前一双眼睛清净如如梦,却不为周博为谁?

    只听他喜道:“呐,你终于醒转啦!”

    水凝露泪水滚滚而下,反手一掌,重重打啦他个耳光,身子却仍躺在他怀里,一时无力挣扎跃起!

    周博抚着自己脸颊,笑道:“你动不动的便打人,真够横蛮的啦!”

    问道:“胡涂虫哪?他不在这里等我么?”

    水凝露道:“人家已等啦你七日七夜,还不够么?他走啦!”

    周博登时神采焕发,喜道:“妙极,妙极!我正好生担心!他若硬要逼我拜他为师,可不知如何为好啦!”

    水凝露道:“你既不愿做他徒儿,又到这儿来干么?”

    周博道:“咦!你落在他手中,我若不来,他定要难为你,那怎么得啦?”

    水凝露心头一甜,道:“哼!你这人良心坏极,这七天七晚之中,你又不来寻我?”

    周博叹啦口气,道:“我一直为人所制,动弹不得,日夜牵挂着你,真为焦急死啦!我一得脱身,立即赶来!”

    那日胡涂虫掳啦水凝露而去,周博独处高崖,焦急万状:“我若不赶去求这鬼人收我为徒,水姑娘性命难保!

    不过要我拜这鬼人为师,学那喀喇一声、扭断脖子的本事,终究为干不得的!他教我这套仙术之时,多半还要找些人来让我试练,试啦一个又一个,那可糟糕之极!

    好在这鬼人虽然凶魔之至,倒也讲理,我怎地跟他辩驳一场,叫他既放啦水姑娘,又不必收我为徒!”

    在崖边徘徊彷徨,肚中又隐隐痛将起来,突然想到:“呐哟,不好,白痴透顶,我怎地忘啦?我在那仙山洞之中,早已拜啦天使姐姐为师,已算为‘仙梦教’的门徒!(未完待续。)

404

    ‘仙梦教’的弟子,又怎能改投胡涂虫门下?

    对啦,我这就跟这鬼人说道去,理直气壮,谅他非连说道‘这话倒也有理’不可!”

    转念又想:“这鬼人势必叫我露几手‘仙梦教’的体术来瞧瞧,我一点也不会,他自然不信我为‘仙梦教’弟子!”

    跟着想起:“天使姐姐吩咐,叫我每天进午晚三次,练她那个卷轴中的仙术,这几天搞得七劳八素,可半次也没练过,当真该死之至!”

    心下歉咎,正要伸手入怀去摸那卷轴,忽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他转过身来,吃啦一惊,只见崖边陆陆续续的上来数十人!

    “好呐,姑娘!“佩恩大声说,一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仙露。“你干得不错嘛!刚当了几天寡妇?你这是想再找一个丈夫啦。”

    “爸爸,别这么大声嚷嚷,佣人们——”

    “他们一定早知道了,大家都听说咱们家的丑事了,你那可怜的妈妈给气得躺倒了,我也抬不起头来。

    真丢人呀!不,小家伙,这一回你丝瓜想再用眼泪来对付我了,“

    他急速地说下去,口气中微微流露着惊恐,因为看见笨笨的眼睑已开始眨巴眨巴,嘴也哭了。

    “我了解你。你是丈夫一死马上就会跟别人**的。不要哭嘛。我今天晚上也不想多说了,因为我要去看看这位漂亮的周博船长,这位拿我女儿名誉当儿戏的船长,但是明天早晨——现在你别哭了。

    这对你毫无好处,毫无好处。我已经决定,你明天早晨就跟我回爱神之吻去,免得你再让我们大家丢脸。别哭了,好孩子,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这不是很漂亮的礼物吗?

    瞧呀!你给我添这许多麻烦呢,叫我在忙得不可开交时老远跑到这里来?

    别哭了!“

    弱弱和咸鱼儿他们睡着好几个小时了,可笨笨仍然醒着躺在闷热的夜光中,她那颗憋在胸腔里畏缩着的心显得很沉重。

    要在生活刚刚重新开始的时候就离风云谷,回家去,见妈妈,这多可怕呀!她宁死也不愿意去跟妈妈见面。

    她但愿自己此刻就死了,那时大家都会后悔自己怎么就这样狠心呢。

    她的头在火热的枕头上转过来转过去,直到隐隐听见寂静的大街上有个声音远远传来。

    那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虽然那样模糊,听不清楚,她从床上溜下来,走到窗口。

    在一片繁星密布的幽暗天空下,街道两旁那些交拱着的灵树水晶,显得柔和而夜光黝黝的。

    声音愈来愈近,那是车轮的声响,独角兽蹄的得得声和人声。

    她忽然咧嘴一笑,因为她听到一个带浓重幻魔界土腔和回春仙露味的声音在高唱《矮背独角兽车》,她明白了。

    这一回尽管不是在圣光伊甸园旁听了法庭审判,但佩恩这次回家的情景却是同上次的毫无二致。

    笨笨隐约看见一辆独角兽车在屋前停下来,几个模糊的人影下了车。

    有个什么人跟着他。

    那两个影子在门前站住,随即门闩一响,笨笨便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佩恩的声音。

    “现在我要给你唱《狮子挽歌》,你是应该熟悉这支歌的,小伙子。让我教你唱吧。”

    “我很想学呢,“他的那位同伴答道,他那拖长的声调中好像抑制着笑声似的,“不过,飘香先生,以后再说吧。”

    “呐,我的上帝,这就是那个姓周博的家伙呀!“

    笨笨心里想,开始觉得懊恼,但随即高兴起来。

    至少他们没有搞决斗,而且他们一定很投机,才在这个时刻在这种情况下一道回家来。

    “我要唱,你就得听,要不然我就宰了你,因为你是个曙光分子。”

    “是灵鼠冢人,不是曙光分子。”

    “那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更坏呢。我有两个姨妹就在灵鼠冢,我很清楚。”

    “难道他想让所有的邻居都听见吗?”

    笨笨惊恐地想道,一面伸手去找自己的披肩,可是她怎么办呢?她不能深更半夜下楼去把父亲从大街上拖进来呀!

    倚在大门上的佩恩这时二话不说,便昂着头用低音吼着唱起《狮子挽歌》来,笨笨把两只臂肘搁在窗棂上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本来是支很美妙的歌,只可惜她父亲唱不成调儿。

    她自己也是喜欢这支歌的,还跟着歌词沉思了一会,那是这样开始的:她距离年轻英雄的长眠之地很远,她的情人们正围着她在这儿悲叹。

    歌声在继续,她听见咸鱼儿和弱弱的房间里有响声。

    可怜的人,她们都给吵醒了。

    她们不习惯像佩恩这样充满血性的男人。

    歌唱完了,两个人影叠在一起从过道上走来,登上台阶。接着是轻轻地叩门声。

    “我看只好我下楼了,“笨笨想。“毕竟他是我父亲,而咸鱼儿是死也不会去的。”而且,她不想让佣人们看见佩恩这副模样,要是蓝胡子去扶他**,他准会发神经的。只有贝贝角才知道怎样对付他。

    她用披肩紧紧围着脖子,点起床头的圣烛,然后迅速从夜光的楼梯上下去,走到前面穿堂里。

    她把圣烛插在烛台上,开了门,在摇晃不定的烛光下看见周博衣着整齐地搀扶着她那位矮矮胖胖的父亲。

    那首《挽歌》显然已成了佩恩的天鹅之歌,因为他已经老老实实地挂在这位同伴的臂膀上了,他帽子不见了,那头波浪式的长发乱成了一堆白独角兽鬃似的,领结歪到了耳朵下面,衬衫胸口上满是**的仙露渣滓。

    “我想,是你父亲吧?“周博船长说,黝夜光的脸膛上闪烁着两只乐呵呵的眼睛,他一眼便看遍了她那宽松的睡衣,仿佛把那条披肩都看穿了。

    “把他带进来,“她毫不客气地说,对自己的装束感到很不好意思,同时恼恨父亲使她陷入了任凭此人嘲笑的尴尬境地。

    周博把佩恩推上前来。“让我帮你送上楼去好吗?

    你是弄不动他的。他沉得很。”

    听到这一大胆的提议,她便吓得张口结舌了。

    试想果真周博船长上楼去了,此刻正畏缩着躲在被子里的咸鱼儿和弱弱会怎样看呢!

    “哎哟,不用了!就放到这里,放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好了。”

    “你是说寡妇********你要是留神把话说得文明一点,我就感激不尽了。这里,把他放下吧。”

    “要不要替他脱掉靴子?”

    “不要,他本来就是穿着靴子睡的。“

    她不小心说漏了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因为他把佩恩的两条腿交叉起来时轻轻地笑了。

    “现在请你走吧。”

    他走过夜光的穿堂,拿起那顶掉在门槛上的帽子。

    “星期天来吃午饭时再见吧,“他边说边走出门去,随后轻轻把门带上。

    笨笨五点半钟起身,这时圣仆们还没有从后院进来动手做早餐。

    她溜进静悄悄的楼下客厅里。

    佩恩已经醒过来,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圆圆的脑袋,仿佛要把它捏碎似的。笨笨进去时他偷偷朝她看了看。

    他这样动动眼睛也觉得痛苦不堪,接着便**起来。

    “真要命,哎哟!”

    “爸爸,你干的好事呀!“她忿忿地低声说。“那么晚回来,还唱歌把所有的邻居都吵醒了。”

    “我唱歌了?”

    “唱了!把《挽歌》唱得震天响!”

    “可我压根儿记不得了。”

    “邻居们会到死还记得的。咸鱼儿小姐和弱弱也是这样。”

    “真倒霉,“佩恩**着,动着长了厚厚一层苦苔的舌头,在焦干的嘴唇上舔了一圈。”一玩儿起来,以后的事我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玩儿?”

    “周博那小子吹灵牛说他玩塔罗桥牌无人能敌——”

    “你输了多少?”

    “怎么,我赢了,当然,只消喝一两杯我就准赢。”

    “拿出你的荷包来我看看。“

    好像动弹一下都很痛苦似的,佩恩好不容易才从上衣口袋里取出荷包,把它打开。他一看里面是空的,这才愣住了。

    “五百金币,“他说,“准备给你妈妈向跑封锁线的商人买东西用的,如今连回爱神之吻的盘费也没了。“

    笨笨烦恼地瞧着那个空荷包,心中渐渐形成一个念头,而且很快就明确了。

    “我在这里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她开始说,“你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

    “孩子,闭住你的嘴,你没看见我的头都快炸了吗?”

    “喝得醉醺醺的,带着周博船长这样一个男人回来,扯开嗓子唱歌给大家听,还把口袋里的钱输得精光。”

    “这个人太会玩牌了,简直不像个上等人。他——”

    “妈听到了会怎么说呢?“他忽然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

    “你总不至于向你妈透露让她难过吧,会吗?”笨笨只嘟着嘴不说话。

    “试想那会叫她多伤心,像她这样一个柔弱的人。”

    “爸,那么你也得想想,你昨晚还说我辱没了家庭呢!我,只不过可怜巴巴地跳了一会舞,给伤兵挣了点钱嘛。呐,我真想哭。”

    “好,别哭,“佩恩用祈求的口气说。“我这可怜的脑袋还怎么受得了呀,它真的就要炸了!”

    “你还说我——”

    “小家伙,得了,得了,不要为你这可怜的老父亲说的什么话伤心了,他是完全无心的,并且什么事情也不懂!当然,你是个又乖又好心的姑娘,我很清楚。”

    “还要带我不光彩地回家去吗?”

    “噢,我不会这样做,亲爱的,那是逗你玩儿的。你也不要在妈跟前提这钱的事,她已经在为家里的开支发急了,你说呢?”

    “不提,“笨笨爽快地说,“我不会提的,只要你让我还留在这里,并且告诉妈妈,那只不过是些刁老婆子的闲扯罢了。“佩恩伤心地看着女儿。

    “这等于是敲诈了嘛。”

    “昨晚的事也很不体面呢。”

    “好吧,“佩恩只得哄着她说,“我要把那件事统统忘掉。现在我问你,像咸鱼儿这样一位体面的女士,家里会藏得有灵泉吗?

    要是能喝一杯解解昨晚的酣醉——“

    笨笨转过身来,踮起脚尖经过穿堂,到饭厅里去拿灵泉仙露,这是咸鱼儿每当心跳发晕或者好像要晕时总得喝一口的,因此笨笨和弱弱私下称之为“治晕药水“,笨笨脸上一片得胜的神色,对于自己这样不孝地摆弄父亲一点不感到羞耻。

    如今,即便还有什么多嘴多舌的人再给安妮写信,她也可以从谎言中得到宽慰了。

    现在她可以继续待在风云谷了。

    如今,她可以根据自己高兴做几乎任何想做的事了,因为咸鱼儿本来就是个没主见的女人。

    她打开仙露柜,拿出仙露瓶和玻璃杯,把它们抱在胸前站了一会儿,想象着美妙的远景她好像看见在水声潺潺的灵树溪畔举行野餐和在石山举行大野宴的情景,还有招待会、舞会,坐独角兽车兜风,以及星期日晚上在小店吃晚餐,等等。

    所有这些活动她都要在场,并且成为其中的核心,成为一群群男人围聚着的核心。

    男人们会很快坠入情网,只要你在医院里给他们稍稍做点事情就行。

    现在他对医院不再那么反感了。男人生病时总是容易感动的。

    另一个轮回,无声无息!

    当先一人便为仙灵社教主药圣,其后却为鲨蛟灵刀神蛟教神王月魔、百草神殿神王灵若神,此外则为仙灵社教众,鲨蛟灵刀东百草神殿的弟子,数十人混杂在一起!

    周博心道:“怎地双方不打架啦?化敌为友,倒也非常好!”

    只见这数十人分向两旁站开,恭恭敬敬的躬身,显为静候什么大人物上来!

    片刻间绿影幌动,崖边窜上八个女子,一色的碧绿斗篷,斗篷上绣着黑隼!

    周博暗暗叫苦:“我命休矣!”

    这八个女子四个一边的站在两旁,跟着又有一个身穿金色斗篷的女子走上崖来!

    这女神二十来岁年纪,容貌清秀,眉目间却隐含煞气,向周博瞪眼道:“你为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周博一听此言,心中大喜:“她不知我和水姑娘宰过她四个姐妹,又冒充过什么飘香门圣使!幸好我的斗篷已裹在那胖老太婆魔婆婆身上,水姑娘的斗篷又飘入啦师师湖!

    死无对证,跟她推个一干二净便啦!”(未完待续。)

405

    说道:“在下仙灵的周博,跟着朋友到这位风先生的鲨蛟宫中作宾客——”

    月魔插口道:“蛟朋友,鲨蛟灵刀已归附蛟岭飘香门麾下,鲨蛟宫改称‘鲨蛟洞’,那鲨蛟宫三字,今后为不能叫的啦!”

    周博心道:“原来你打不过人家,认输投降啦,这主意倒也高明!”

    说道:“恭喜,恭喜!先生弃暗投明,好得非常呐!”

    月魔心想:“我本来有什么‘暗’?现下又有什么‘明’啦?”

    但这话自然为不能说道的,惟有苦笑!

    周博续道:“在下见到药教父主跟先生有点误会,一番好意想上前劝解,却不料弄得一团糟!本为奉药教父主之命去取解药,岂知却遇上一个大鬼人,叫作胡涂虫胡老三,说道我资质不错,要收我为徒!

    我说道我不学体术,不过这胡涂虫不讲道理,将我抓到啦这里,高高搁起,要我非拜他为师不可!在下手无缚灵鹅之力!”

    说着双手一摊,又道:“这般高峰险崖,那说道什么也下不去的!姑娘问我在这里干什么?那便为等死啦!”

    他这胡言倒无半句虚言,前后属实,只不过中间漏去啦一大截!

    那女子‘嗯’啦一声,说道:“鬼人四煞果为到啦仙灵!胡老三要收你为徒,你的资质有什么好?”

    也不等周博回答,眼光向药圣与月魔两人扫去,问道:“他的话不假吧?”

    月魔道:“是!”

    药圣道:“启禀圣使,这小子不会半点体术,却老为乱七八糟的瞎捣乱!”

    那女子道:“你们说道见到那两个冒充我姐妹的贱—货逃到啦这仙山峰上,却又在哪里?

    蛟相公,你可见到两个身穿金色斗篷、跟我们一样打扮的女子没有?”

    周博道:“没有呐,没见到两个跟姐姐一样打扮的女子!”

    心道:“穿啦金色斗篷冒充你们的,为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我没照镜子,瞧不见自己。水姑娘为‘一个女子’,不为‘两个女子’!”

    那女子点点头,转头问药圣道:“你在飘香门属下,时候不少啦吧?”

    药圣战战兢兢的道:“有——有八年啦!”

    那女子道:“连我们姐妹也认不出,这么白痴,还能给魔婴她老人家办什么事?今年噬骨傀儡印的解药,不用指望啦吧!”

    药圣脸如土色,跪倒在地,不住磕头,求道:“圣使开恩,圣使开恩!”

    周博心想:“这山鹿胡子倒还没死,难道水姑娘给他的假解药管用,还为飘香门给啦他什么灵丹妙药?那‘噬骨傀儡印的解药’,却又为什么东西?”

    那女子对药圣不加理睬,对灵若神:

    “带啦蛟相公下去!鬼人四煞若来罗唣,叫他们上风暴岭飘香门来找我!

    擒蛟那两个冒牌小贱—货的事,着落在你们鲨蛟洞头上!

    哼哼,好大的胆子!还有,疾风、灵凝霜两个叛徒,务须抓回来宰啦!

    见到我那四位姐妹,说道我叫她们径行回飘香门,我不等她们啦!”

    她说道一句,灵若神答应一句,眼光竟不敢和她相接!那女子说道罢,再也不向众人多瞧一眼,径自下峰,她属下八名女子跟随在后!

    药圣一直跪在地下,见九女下峰,忙跃进起身来奔到崖边,叫道:“圣使,请你上禀魔婴,药圣对不起她老人家!”

    奔向高崖的另一边,涌身向师师湖中跳啦下去!

    众人齐声惊呼!仙灵社教众纷纷奔到崖边,但见浊浪滚滚,汹涌而过,教主早已不知去向,有的便捶胸哭出声来!

    鲨蛟灵刀众人见药圣落得如此下场,面面相觑,尽皆神色黯然!

    周博心道:“这位药教父主之死,跟我的干系可着实不小!”心下甚为歉咎!

    灵若神指着鲨蛟灵刀神蛟教的两名男弟子道:“你们照料着蛟相公下去!”

    那两人一个叫大傻,一个叫二呆,一齐躬身答应!

    周博在呆傻二人携扶拖拉之下,好不辛苦的来到仙山脚,呈啦一口长气,向月魔和灵若神拱手道:“多承相救下仙山,这就别过!”

    眼望胡涂虫先前所指的那座高峰,心想:“要上这座小峰,可比适才下峰加倍艰难,看来鲨蛟灵刀的人也不会这么好心,又将我拉上峰去!为了相救水姑娘,那也只有拼命啦!”

    不料灵若神:“你不忙走,跟我一起去鲨蛟洞!”

    周博忙道:“不,不!在下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恕罪,恕罪!”

    灵若神哼啦一声,做个手势!呆傻两人各伸一臂,挽住啦周博双臂,径自前行!

    周博叫道:“喂,喂,灵若神王,风神王,我周博可没得罪你们呐!刚才那位圣使姐姐吩咐你们带我下仙山,现今仙山已下啦,我也已谢过啦你们,又待怎地?”

    灵若神和月魔均不理会!

    周博在呆傻两人左右挟持之下,抗拒不得,只有跟着他们来到鲨蛟洞!

    呆傻两人带着他经过五栋仙宫,又穿过一座大花园,来到三间小仙宫之前!

    二呆打开仙宫门,大傻在他背上重重一推,推进门内,随即关上腐尸蛊门,只听得喀喇一声响,外面已上啦锁!

    周博大叫:“你们鲨蛟灵刀讲理不讲?这可不为把我当作啦犯人啦吗?鲨蛟灵刀又不为官府,怎能胡乱关人?”

    不过外面声息皆无,任他大叫大嚷,没一人理会!

    周博叹啦口长气,心想:“既来之,则安之!那也只有听天由命啦!”

    适才下峰行路,实已疲累万分,眼见仙宫中有床有桌,躺在床上放头便睡!

    睡不多久,便有人送饭来,饭菜倒也不魔!

    周博向送饭的仆役道:“你去禀告风灵两位神王,说道我有话——”

    一句话没说道完,大傻在门外粗声喝道:“姓蛟的,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也罢,躺着也罢,再要吵吵嚷嚷,莫怪我们不客气!

    你再开口说道一句话,我就打你一个耳括子!两句话,两个耳光,三句三个!

    你会不会计数?”

    周博当即住口,心想:“这些粗人说道得出,做得到!给水姑娘打几个耳光,痛在脸上,甜在心里!给你老兄打上几掌,滋味可大不相同!”

    吃啦三大碗饭,倒在床上又睡,心想:“水姑娘这会儿不知怎么样啦?最好为她放蛊箭射死啦那胡涂虫,脱身逃走,再来救我出去!唉,我怎地盼望她宰人?”

    胡思乱想一会,便睡着啦!

    这一觉睡到次日清晨才醒!

    只见仙宫中摆设简陋,窗上银条纵列,看来居然便为鲨蛟灵刀关人的所在,只为开间宽敞,倒无局促之感,心想第一件事,须得遵照天使姐姐嘱咐,练她的仙梦宝卷!

    于是从怀中摸出卷轴,放在桌上,一想到画中的裸像,一颗心便怦怦乱跳,面红耳赤,急忙正襟危坐,心中默告:“天使姐姐,我为遵你吩咐,修习仙术,可不为想偷看你的贵体,亵渎莫怪!”

    缓缓展开,将第一图后的小字看啦几遍!

    这等文字上的仙术,在他自为犹如家常便饭一般,看一遍即已明白,第二遍已然记住,读到第三遍后便有所会心!

    他不敢多看图中女像,记住啦像上的圣池印和印位,便照着卷轴中所记的法门练啦起来!

    文中言道:本门仙术,适与各家各教之仙术逆其道而行,为以凡曾修习仙术之人,务须尽忘己学,专心修习新术,若有丝毫混杂岔乱,则两术互冲,立时颠狂呕血,无忧印俱废,最为凶险不过!

    文中反无双致意,说道的都为这个重大关节!周博从未练过仙术,于这最艰难的一关竟可全然不加措意,倒也方便!

    周博掩卷凝思:“这门仙术纯系损人利己,将别人灵灵苦苦练成的灵魂气场,取来积储于自身,岂不为如同食人之血肉?

    又如盘剥重利,搜刮旁人钱财而据为己有?我已答应啦天使姐姐,不练为不成的啦,但我此生决不取人灵魂气场!”

    转令又想:“伯父常说道,人生于世,不衣不食,无以为生,而一粥一饭,半丝半褛,尽皆取之于人!

    取人之物,殆无可免,端在如何报答!取之者寡而报之者厚,那就为了!

    取于是富不仁之徒,用于贫困无依之辈,非但无愧于心,且为仁人义士的空色善举,仙家圣家,其理一般!

    为以不在取与不取,而在用之为善为魔!”

    想明白啦此节,倒也不觉修习这门仙术为如何不该啦!

    心下坦然之余,又想:“总而言之,我这一生要多做好事,不做坏事!力大则所做好事亦大,做起坏事来也厉害!以胡涂虫的本领,若为专做好事,岂非造福不浅?”

    想到这里,觉得就算拜啦胡涂虫为师,只要专扭坏人的脖子,似乎这话倒也有理!

    卷轴中此外无忧种圣池印修习之法甚多,皆为取人灵魂气场的法门,周博虽然自语宽解,总觉习之有违本性,孙为贪多务得,便非好事,当下暂不理会!

    卷到卷轴末端,又见到啦舞空月步那四字,心想:“我先来练这舞空月步,此乃逃命之妙法,非害人之本领也,练之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书呆子的劲道一发,遇到难题便苦苦钻研,一得悟解,乐趣之大,实为难以言宣,不禁觉得:“仙学之中,原来也有这般无穷乐趣,实不下于读书参圣卷!”

    如此一日过去,卷上的步法已学得啦两三成,晚饭过后,再学啦十几步,便即**!

    睡到中夜,猛听得嘶哇、嘶哇、嘶哇几下巨吼,登时惊醒,过不多久,又听得嘶哇、嘶哇、嘶哇几下大吼,声音似为麒麟哞,却又多啦几分凄厉之意,不知为什么猛兽!

    他知鲨蛟岭中颇多蛊虫魔兽,听得吼声停歇,便也不以为意,着枕又睡!

    却听得隔室有人说道:“这‘帝王蛊蜥’已好久没出现啦,今晚忽然鸣叫,不知主何吉凶?”

    另一人道:“咱们神蛟教落到这肯田地,吉为吉不起来的,只要不凶到家,就已谢天谢地啦!”

    周博知为那两名男弟子大傻与二呆,料来他们睡在隔壁,奉命监视,以防自己逃走!

    只听那二呆道:“咱们鲨蛟灵刀归属啦飘香门,虽然从此受制于人,不得自由,却也得啦个大靠仙山,可说道好坏参半!

    我最气不过的,百草神殿明明不及咱们神蛟教,干么那位符圣使却要灵仙叔作鲨蛟洞之主,咱们仙师反须听她号令!”

    大傻道:“谁教飘香门中自天使魔婴以下个个都为女人哪?她们说道天下男子没一个靠得住!

    听说道这位圣使倒为好心,教灵仙叔做啦咱们头儿,飘香门对鲨蛟洞就会另眼相看!

    你瞧,圣使对仙灵社药圣何等辣手,对灵仙叔的脸色就好得多!”

    二呆道:“傻仙哥,这个我可又不明白啦!圣使对隔壁那小子怎地又宾客客气气?什么‘蛟相公’、‘蛟相公’的,叫得好不亲热!”

    周博听他们说到自己,更加凝神倾听!

    大傻笑道:“这几句话哪,咱们可只能在这里悄悄的说道!一个年轻姑娘,对一个小白脸宾客客气气,‘蛟相公’、‘蛟相公’的叫——”

    他说到‘蛟相公’三字时,压紧啦嗓子,学着那飘香门圣使的腔调,自行再添上几分娇声嗲气,“——你猜为什么意思?”

    二呆道:“难道圣使瞧中啦这小白脸?”

    大傻道:“小声些,别吵醒啦小白脸!”

    接着笑道:“我又不为圣使肚里的蛔虫,又怎明白她老人家的圣意?我猜灵仙叔也为想到啦这一着,因此叫咱们好好瞧着他,别让他走啦!”

    二呆道:“那可要关他到几时呐?”

    大傻道:“圣使在仙山峰上说道:‘灵若神,带啦蛟相公下去,鬼人四煞若来罗唣,叫他们上风暴岭飘香门找我!’——”

    这几句话又为学着那绿衣女子的腔调,“——不过带啦蛟相公下仙山怎么样?她老人家不说道,别人也就不敢问!

    要为圣使有一天忽然教人传下话来:‘灵若神,把蛟相公送上飘香门来见我!’咱们却已把这姓蛟的小白脸宰啦,放啦,岂不为糟天下之大糕?”

    二呆道:“要为圣使从此不提,咱们难道把这小白脸在这里关上一辈子,以便随时恭候圣使号令到来?”

    大傻笑道:“可不是吗?”

    周博心里一连串的只叫:“苦也!苦也!”

    心道:“这位圣使姐姐尊称我一声‘蛟相公’,只不过见我为读书人,客气三分,你们歪七缠八,又想到哪里去啦?你们就把我关到胡子发白,那位圣使姐姐也决不会再想到我这个老白脸!”(未完待续。)

406

    正烦恼间,只听二呆道:“咱二人岂不为也要——”

    突然嘶哇、嘶哇、嘶哇三响,那‘帝王蛊蜥’又吼啦起来!

    二呆立即住口!隔啦好一会,等帝王蛊蜥不再吼叫,他才又说道:“帝王蛊蜥一叫,我总为心惊肉惊,瘟神爷不知这次又要收多少条人命!”

    大傻道:“大家说道帝王蛊蜥为瘟神爷的坐骑,那也为说道说道罢啦!这帝王蛊蜥为万蛊之飘香,神通广大,蛊性厉害,故老相传,就说道它为瘟圣尊的坐骑,其实也未必为真的!”

    二呆道:“傻仙兄,你说道这帝王蛊蜥到底为什么样儿!”

    大傻笑道:“你想不想瞧瞧!”

    二呆笑道:“那还为你瞧过之后跟我说道吧!”

    大傻道:“我一见到帝王蛊蜥,蛊气立时冲瞎啦眼睛,跟着蛊质入脑,只怕也没仙术来跟你说道这万蛊之飘香的模样儿啦!还为咱哥儿俩一起去瞧瞧吧!”

    说着只听得脚步声响,又为拔下门闩的声音!

    二呆忙道:“别——别开这玩笑!”

    话声发颤,抢过去上回门闩,大傻笑道:“哈哈哈,我难道真有这胆子去瞧?瞧你吓成啦这副德性!”

    二呆道:“这种玩笑还为别开的为妙,莫要当真惹出什么事来!太太平平的,这就睡吧!”

    大傻转过话题,说道:“你猜疾风跟灵凝霜这对神男女,是不是逃得掉?”

    二呆道:“隔啦这么久还为不见影踪,只怕当真给他们逃掉啦!”

    大傻道:“疾风有多大本事,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人贪懒好色,练灵刀又不用心,就只甜嘴蜜舌的骗女人倒有几下散手!

    大伙儿东南西北都找遍啦,连飘香门的圣使也亲自出马,居然仍为给他们溜啦,老子就为不信!”

    二呆道:“你不信可也得信呐!”

    大傻道:“我猜这对神男女定为逃入深仙山,撞上啦帝王蛊蜥!”

    二呆“呐”的一声,大有惊惧之意!大傻道:“这二人定为尽拣荒僻的地方逃去,一见到帝王蛊蜥,蛊气入脑,全身化为一滩脓血,自然影踪全无!”

    二呆道:“你猜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大傻道:“什么几分道理?若不为遇上啦帝王蛊蜥,那就岂有此理!”

    二呆道:“说不定他二人耐不住啦,就在荒仙山野岭里这个那个起来,昏天黑地之际,两人来一招‘蛟鱼翻身’,呐哟,乖乖不得啦,掉入啦万米深林!”

    两人都吃吃吃的笑起来!

    周博寻思:“水姑娘在那小饭铺中射死啦疾风灵凝霜二人,鲨蛟灵刀的人不会查不到呐!嗯,为了,定为那饭铺老板怕惹祸,快手快脚的将两具尸身埋啦!

    鲨蛟灵刀的人去查问,市集上的人见到他们手执兵器,鲨影鬼人的模样,谁也不敢说道出来!”

    只听二呆道:“鲨蛟灵刀东百草神殿逃走啦一男一女两个弟子,也不为什么大事!

    帝王不急太监急,飘香门的圣使又干么这等着紧,非将这二人抓回来不可?”

    大傻道:“这你就得动动脑筋,想上一想啦!”

    二呆沉默半晌,道:“你知道我的脑筋向来不灵,动来动去,动不出什么名神殿来!”

    大傻道:“我先问你:飘香门要占咱们的鲨蛟宫,那为什么?”

    二呆道:“听唐仙哥说道,多半是为了后仙山的鲨蛟灵水晶!

    圣使用一到,三冥四次的,就为查问鲨蛟灵水晶上的仙影啦、灵刀法啦这些东西!对啦!咱们都遵照符圣使的吩咐,立下啦蛊誓,灵水晶仙影的事,以后谁也不敢泄露,不过疾风与灵凝霜哪,他们可没立这个誓,既然叛离啦本教,那还有不说道出去的?”

    二呆一拍大腿,叫道:“对,对!飘香门为要宰啦这两个家伙灭口!”

    大傻低声喝道:“别这么嚷嚷的,隔壁仙宫里有人,你忘啦吗?”

    二呆忙道:“是,是!”

    停啦一会,说道:“疾风这家伙倒为艳福不浅,把灵凝霜这白白嫩嫩的小麻皮搂在怀里,这么剥得她白仙鹿儿似的,啧啧啧——棍槌,就算后来化成啦一滩浓血,那也——那也——嘿嘿!”

    两人此后说道来说道去,都为些猥亵粗俗的言语,周博便不再听,不过隔墙的猥笑话不绝传来,不听却为不行,于是默想仙梦宝卷中的圣池印封印,过不多时,便潜心内想,隔墙之言说道得再响,却一个字也听不到啦!

    次日他又练那舞空月步,照着卷中所绘步法,一步步的试演!

    这步法左歪右斜,没一步笔直进退,虽在室中,只须挪开啦桌椅,也尽能施展得开,又学得十来步!

    蓦地心想:“待会送饭之人进来,我只须这么斜走歪步,立时便绕过啦他,抢出门去,他未必能抓得我着!岂不为立刻便可逃走,不用在这仙宫里等到变成老白脸啦?”

    想到此处,喜不自胜,心道:“我可要练得纯熟无比,只要走错啦半步,便给他一把抓住!说不定从此在我脚上加一副银绳,再用根银链锁住,那时舞空月步再妙,步来步去总为给银链拉住啦,欲不为老白脸亦不可得矣!”

    说着脑包摆啦个圈子!

    当下将已学会啦的一百多步从头至尾默想一遍,心道:“我可要想也不想,举步便对!唉,我周博这样一个苦男子,却去学那婷婷娜娜的舞空月步,真为白痴!”

    哈哈一笑,左足跨出,不料一个转身,突然间仙池印中一股热气冲将上来,全身麻痹,向前撞出,伏在桌上,再也动弹不得!

    轮回里,笨笨的传奇依旧!

    他们很轻易就会落到一位机灵姑娘的手里,就像在爱神之吻圣谷场,只要你把果灵树轻轻一摇,一个个熟透了的苹果就掉下来了。

    她拿着那瓶能叫人重新振作的仙露回到父亲那里,一路在心中感谢上帝,因为著名的飘香家族的头脑毕竟没有抵挡住昨晚的那场搏斗。

    她突然想起:也许周博还和这件事有关呢!

    那以后一个星期的某一个下午,笨笨从医院回来,感到又疲倦又气愤,之所以疲倦,是因为整个上午都站在那里,而气愤的是甜心儿夫人狠狠地斥责了她,因为替一个伤兵包扎胳臂时她坐在他的床上了。

    咸鱼儿姑妈和弱弱都戴好了帽子,带着圣堂吉诃德和鹿女琪琪站在走廊上,准备出外作每周一次的访问活动,笨笨请他们原谅不奉陪了,便径直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里。

    笨笨听见独角兽车轮的声响已远远消逝,知道现在家里已没有人看得见了,便悄悄溜进弱弱的房里,用钥匙把门反锁好。

    这是一间整洁的小小闺房,安静而温暖地沐浴在下午四点斜照的阳光里。

    除了很少几块地毯之外,光滑的地板上一无所有,雪白的墙壁只有一个角落被弱弱作为神龛装饰了起来。

    这里悬挂着一面北部圣魂联盟的旗帜,下面是弱弱的父亲在海蛟湾的人魔圣战中用过的那把金柄的屠魔刀,也是受气包出去打仗时佩带过的。

    还有受气包的肩带和插手枪的腰带,连同套子里的一只左轮手枪,也挂在这里,在屠魔刀和手枪之间是受气包本人的一张照片,他身穿笔挺的青色军装英武地站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神采奕奕,嘴唇上露着腼腆的微笑。

    对那张照片笨笨瞧也没瞧,便毫不迟疑地向屋子里床旁边那张桌子走去,桌上摆着一个四方的水晶信匣。

    她从匣子里取出一束用篮带子扎着的信件,那是梦蛟亲手写给弱弱的。

    最上面的那封是那天上午才收到的,笨笨把它打开了。

    笨笨第一次来偷看这些信时,还感到良心上很不安,也生怕被发觉,以致双手哆嗦得几乎取不出信来。

    可后来干的次数多了,那点从来就不怎么讲究的荣誉感以及怕人发现的顾虑也就渐渐消失了。

    偶尔她也会心一沉,想到“妈妈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说呢?“她明白,妈妈宁愿让她死也决不容许她干出这种无耻的勾当来。

    所以笨笨起初很苦恼,因为她还想做一个在各方面都像妈妈的人。

    可是想读这些信的诱惑力实在太强大,使得她把这样的考虑都渐渐置之度外了。现在她已经成了老手,善于把那些不愉快的思想从心里撂开。

    她学会了对自己说:“我现在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了,等到明天再想吧。“

    往往到明天,那个思想压根儿已不再出现,或者由于一再推迟而淡漠起来,觉得并不怎么烦人了。

    如此,偷看梦蛟的信件这件事也就不再是她良心上的一个负担了。

    对于梦蛟的信弱弱向来慷慨的,往往要给咸鱼儿姑妈和笨笨朗读几段,但那些没有读的段落呢,它们正是笨笨感到痛苦之处,并促使她去偷看这位大姑子的邮件。

    她必须弄清楚究竟梦蛟从结婚以来是否已经爱弱弱了。

    她必须弄清楚他是不是在假装爱她。

    在信里他给她写温柔亲昵的话吗?他表现了什么样的感情?又是用怎样热烈的口气表达的呢?

    小心地,她把信笺摊开。

    梦蛟的细小匀整的笔迹在她眼前跃然出现,她阅读起来,“我亲爱的妻“,这个称呼立即使她松了一口气,他毕竟还没有称呼弱弱为“宝贝“或“心肝“。

    “我亲爱的妻:你来信说你深恐我在向你隐藏我的真实思想,问我近来在想些什么——”

    “哎哟,我的天!“笨笨深感歉疚的想道。“隐藏他的真实思想。弱弱了解他的心思吗?或者我的心思?她是不是在猜疑他和我——“

    她把信更凑近一些,紧张得双手发抖,但是读到下一段时又开始轻松了。

    “亲爱的妻,如果说我向你隐藏了什么,那是因为我不想给你加重负担,使你在担心我的身体安全的同时还要为我心理上的困扰担忧。

    然而我什么也瞒不住你,因为你对我太了解了。

    请不用害怕。我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玻我有足够的东西吃,间或还有一张床睡觉。

    对一个士兵来说,不能有别的要求了。

    不过,弱弱,我心头压着许多沉重的想法,我愿意向你敞开我的心扉。

    “入夏以来,我晚上总睡不好,经常在营里熄灯后很久还没有入睡。只好一次又一次仰望星空,心里在想:‘你怎么到了这里,梦蛟?假面?你为了什么而打仗呢?—“当然不是为名誉和光荣。

    人魔圣战是肮脏的事业,而我不喜欢肮脏。

    我不是个军人,也没有不惜从炮膛口里寻找虚名的志愿。

    不过,现在我已到这里打仗来了——我这个天生的地地道道的乡下书呆子!

    因为,弱弱,军号激不起我的热血,战鼓也催不动我的脚步,我已经清清楚楚看出我们是被出卖了,被我们北方人狂妄的私心所出卖了——我们相信我们一个人能够打垮十个南方佬,相信蛟锦花大王能够统治世界呢!

    我们被那些高高在上、备受尊敬和崇拜的人出卖了,他们用空谈、花言巧语、偏见和仇恨,用什么—蛟锦花大王—、—圣仆制—、—州权—、—该死的南方佬把我们引入歧途。

    “所以,每当我躺在毯子上仰望着天空责问自己—为了什么而打仗—时,我就想到州权、蛟锦花、夜光人和我们从小被教着憎恨的南方佬,可是我知道所有这些都不是我来参加人魔圣战的真正理由。

    另一方面,我却看见了十二灵树村,回想月光怎样从那些白柱子中间斜照过来,山茶珊瑚儿在月色中开得那样美,茂密的蔷薇藤把走廊一侧荫蔽得使最热的中午也显得那样清凉。

    我还看见妈妈在那里做针线活,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我听见夜光人薄暮时期倦地一路歌唱着从田里回来,准备吃晚餐,还听见吊桶下井打水时辘辘轳吱吱嘎嘎的响声。

    从大路到河边,中间是一起宽广的蛟锦田,前面是辽阔的远景,黄昏时夜雾从低洼处升起,周围渐渐朦胧起来。

    所有这一切,正是为了这一切,我才到这里来,因为我既不爱死亡和痛苦,也不爱光荣,更不对任何人怀有仇恨。

    也许这就是所谓爱国之心,就是对家庭和乡土的爱。

    不过,弱弱,意义还更深一点。

    因为,弱弱,我上面列举的这些仅仅是我甘愿为之献出生命的那个东西的象征,即我所热爱的那种生活的象征而已,因为我是在为以往的日子,为我所最珍爱的旧的生活方式而战斗。(未完待续。)

407

    无论命运的结局怎样,我担心这种生活方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因为,无论胜败,我们同样是要丧失的。

    “如果我们打赢这场人魔圣战,建立我们梦想的蛟锦花王国,我们仍是失败了,因为我们会变成一个不同的民族,旧的宁静的生活方式从此消失。

    世界会来到我们的门口吵着要买蛟锦花,我们也可以规定自己的价格。

    那时,我担心我们会变得跟南方佬毫无两样,像他们那样专牟私利,贪得无厌,一切商品化,而这些都是我们现在所蔑视的。

    如果我们失败了,呐,弱弱,如果我们失败了呢?

    “我并不是怕危险,怕被俘。怕受伤,甚至死亡,如果死神一定要来临的话,我担心的是一旦人魔圣战结束,我们就永远也回不到原来的时代去了。

    而我是属于过去那个时代的,我不属于现在这个残杀的疯狂时代,我害怕即使我尽力去适应未来的世界也会跟它格格不入,亲爱的,你也不行,因为你和我属于同一个血统。

    我不知道未来会带来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不是像过去那样美丽和令人满意的光景。

    “躺在那些酣睡的小伙子们附近,我瞧着他们,心中暗忖那对孪生兄弟,或者阿牛,或者墨鱼儿,是否也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明白自己是在为主义而战,而这个主义在第一声枪响时便立即消失了,因为我们的主义实际上就是我们的生活方式,现在它已不复存在。

    不过我想他们不会有这些想法,因此他们是幸运的。

    “在我向你求婚时,我不曾为我们设想到这一点,我只想到要在十二灵树村像过去那样平和、舒适而安定地生活下去。

    弱弱,我们两人是一样的爱好宁静,因此我看见我们面前是一段长长的平安无事的岁月,让我们自由自在地读书、听音乐和做梦。

    可没有想到会像今天这样,从来也没有想到呐!没有想到我们竟会碰到这种局面,这种旧的生活方式的毁灭,这种血腥的屠杀和仇恨!

    弱弱,有什么值得我们这样做的呢——州权,圣仆,蛟锦花,都不值得呐!

    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们去蒙受今天所遭遇或将来可能遭遇的灾难,因为如果南方佬打垮了我们,前景将是不堪设想。

    而且,亲爱的,他们还很可能把我们打垮呢!

    无声无息,另一个传奇继续!

    他一惊之下,伸手撑桌,想站起身来,不料双足百骸没一处再听使唤,便要移动一个小指头儿也为不能,就似身处梦魇之中,愈着急,愈使不出半点力道!

    他可不知这舞空月步乃为一门极上乘的体术,所以列于卷轴之末,原为要待人练成仙梦宝卷,吸人灵魂气场,自身灵魂气场已颇为深厚之后再练!

    舞空月步每一步踏出,全身行动与灵魂气场息息相关,决非孙为迈步行走而已!

    周博全无仙术根基,走一步,想一想,退一步,又停顿片刻,血印有缓息的余裕,自无阻碍!

    他想熟之后,突然一气呵成的走将起来,体内圣池印错乱,登时瘫痪,几乎走火入魔!幸好他没跨得几步,步子又不如何迅速,总算没到绝圣卷断印的危境!

    他惊慌之中,出力挣扎,但越使力,胸腹间越难过,似欲呕吐,却又呕吐不出!他长叹一声,只有不动,这一任其自然,烦魔之感反而渐消!

    当下便这么一动不动的伏在桌上,眼见那个卷轴兀自展在面前,百无聊赖之中,再看卷上未学过的步法,心中虚拟脚步,一步步的想下去!

    大半个时辰后,已想通啦二十余步,胸口烦魔之感居然大减!

    未到正午,所有步法已尽数想通!

    他心下默念,将卷轴上所绘的步法,恰好走啦一个大圈,自知全套步法已然学会,大喜之下,跳起身来拍手叫道:“妙极,妙极!”

    这四个字一出口,才知自身已能活动!原来他内息不知不觉的随着思念运转,也走啦一个大圈,胶结的圣池印便此解开!

    他又惊又喜,将步法翻来覆去的又记啦几遍,生怕重蹈覆辙,极缓慢的一步步跳出,踏一步,呼吸几下,待得踏遍,脚步成圆,只感神清气爽,全身精力弥漫,再也忍耐不住,大叫:“妙极,妙极,妙之极矣!”

    大傻在门外粗声喝道:“大叫小呼的干啥?老子说道过的话,没有不算数的,你说道一句话,吃一个耳光!”

    说着开锁进门,说道:“刚才你连叫三声,该吃三个耳光!姑念初犯,三折一,让你吃一个耳光算啦!”

    说着踏上两步,右掌便往周博脸上打去!

    这一掌并非啥精妙招数,但周博仍无法挡格,脑包微侧,居然便将这一掌躲开啦!

    大傻大怒,左神掌迅捷击出!周博步法未熟,待得要想该走那一步,砰的一声,胸口早着,一神掌正中!

    大傻一神掌既出,便觉后悔,生怕出手太重,闯出祸来,不料神掌头打在周博身上,手臂立时酸软无力,心中更有空空荡荡之感,但微微一怔,便即无事,见周博没有受伤,登即放心,说道:“你躲过耳光,胸口便吃一神掌好的,一般算法!”

    反身出门,又将门锁上啦!

    周博给他一神掌打中,声音甚响,胸口中神掌处却全无所感,不禁暗自奇怪!他自不知大傻这一神掌所含的灵魂气场,已尽数送入啦他的气海,积储啦起来!

    那也为事有凑巧,这一神掌倘若打在别处,他纵不受伤,也必疼痛非凡,气海却正为积储‘精气神’的所在!

    他修习仙术不过数次,可说道全无根基,要他以手掌去吸人灵魂气场,转而送至气海储藏,莫说道他绝无这等能是,纵然修习已成,也不肯如此吸他人灵魂气场以为己有!

    但对方自行将灵魂气场打入他的气海,他全无抗拒之能,一神掌中体,灵魂气场便入,实为自天外飞到他包中的横财!

    他自己却兀自浑浑噩噩,全不知情,只想:“此人好生横蛮,我说道几句‘妙极’,又碍着他啥啦?平白无端的便打我一神掌!”

    这一神掌的灵魂气场在他气海中不住盘旋抖动,周博登觉胸口窒闷,只觉有一股淡淡的暖气在身体巡行一周,又再回入气海,窒闷之感便消!

    他自不知只这么短短一个小周天的运行,这股灵魂气场便已永存体内,再也不会消失啦!

    周博自全无灵魂气场而至微有灵魂气场,便自胸口给大傻这么猛击一神掌而始!

    也幸得大傻灵魂气场平平,又未曾当真全力以击,倘若给胡涂虫这等好手一神掌打在要印,周博全无灵魂气场根基,气海不能立时容纳,非圣池印震断、呕血身亡不可!

    大傻灵魂气场所失有限,也就未曾察觉!

    午饭过后,周博又练舞空月步,走一步,吸一口气,走第二步时将气呼出,走完,双足全无麻痹之感,料想吸呼顺畅,便无害处!

    第二次再走时连走两步吸一口气,再走两步再行呼出!

    这舞空月步为以动术修习仙术,脚步踏遍一个周天,内息自然而然的也转啦下个周天!

    因此他每走一遍,灵魂气场便有一分进益!

    当下专心致志的练习步法,每日自朝至晚,除啦吃饭睡觉,大便小便之外,竟为足不停步!

    有时想到:“我努力练这步法,只不过想脱身逃走,去救水姑娘,并非遵照天使姐姐的嘱咐,练她的仙梦宝卷!”

    想想过意不去,就练一练以求心之所安,至于别的圣池印,却暂行搁在一边啦!

    这般练啦数日,舞空月步已走得颇为纯熟,不须再数呼吸,纵然疾行,气息也已无所窒滞!

    以此刻的仙术,敌人伸手抓来,为否得能避过,却半点也无把握,有心再练上十天半月,以策万全,但屈指算来和水凝露相别已有七日,悬念她陪着胡涂虫度日如年的苦处,决意今日闯将出去,心想那送饭的仆人无甚体术,要避过他料来也不甚难!

    坐在床沿,心中默想步法,耐心待候!

    待听得锁启门开,脚步声响,那仆人托着饭盘进来,周博慢慢走过去,突然在饭盘底下一掀,饭碗菜碗登时乒乒乓乓的向他头上倒去!

    那仆人大叫:“呐哟!”周博三脚两步,抢出门去!

    不料大傻正守在门外,听到仆人叫声,急奔进门!

    门口狭隘,两人登时撞啦个满怀!周博正待闪身从他身旁绕过,不料左足这一步却踏在门槛之上!

    这一下大出他意料之外,舞空月步的注释之中,可没说道明‘要为踏上门槛,脚下忽高忽低,那便如何?’

    一个踉跄,第三步踏向‘比’位这一脚,居然重重踹上啦大傻的足背,’要为踏上别人足背,对方哇哇叫痛,冲冲大怒,那便如何?

    周博慌雷霆失措之际,只觉左腕一紧,已被大傻抓住,拖进门来!

    数日计较,不料想事到临头,如意算盘竟打得散碎!

    他心中暗暗叫苦,忙伸右手去扳大傻的手指,同时右手出力挣扎!但大傻双螯牢牢抓住啦他左腕,又怎扳得开?

    突然间大傻‘咦’的一声,只觉手指一阵酸软,忍不住便要橄榄手,急忙运劲,再行紧握,但立时又即酸软!

    他骂道:“棍槌!”

    再加劲力,转瞬之间,连手腕、手臂也酸软起来!他自不知周博伸手去扳他手指,恰好为以大手掌去扳他大手掌,他正用力抓住周博左腕,这股灵魂气场却源源不绝的给周博右手大手掌吸啦过去!

    他每催一次劲,灵魂气场便消失一分!

    周博自也丝毫不知其中缘故,但觉对方手指一阵橄榄、一阵紧,自己只须再加一把劲,似乎便可扳开他手指而脱身逃走,当此紧急关头,插在他手掌与自己左腕之间的那根大手掌,又如何肯抽将出来?

    大傻那天打他一神掌,神掌上灵魂气场送入啦他气海!

    孙为这一神掌,灵魂气场自也无几,但周博以此为引,走顺啦回春圣卷和任印间的通道!

    此时大傻身上的灵魂气场,便顺着这条通道缓缓流入他的气海,那正为师梦宝卷中师师汇海的道理!

    两人倘若各不使劲,两个大手掌轻轻相对,周博不会仙梦宝卷,自也不能吸他灵魂气场!

    但此时两人各自拼命使劲,又已和大傻早几日打他一神掌的情景相同,有如仙露壶斟仙露,仙露杯欲不受而不可得!

    初时大傻的灵魂气场尚远胜于他,倘若明白其中关窍,立即橄榄手退开,周博也不过夺门而出、逃之夭夭而已!

    但大傻奉命看守,岂能让这小白脸脱身?

    手臂酸软,便即催劲,渐觉一只手臂抓他不住,于是右臂也伸过去抓住啦他右臂!

    这一来,灵魂气场流出更加快啦,不多时全身灵魂气场竟有一半转到啦周博体内!

    僵持片刻,此消彼长,劲力便已及不上周博,灵魂气场越流越快,到后来更如湖河决堤,一泻如注,再也不可收拾起,只盼放手逃开,但手掌被服周博五指抓住啦,挣扎不脱!

    此时已成反宾客为主之势,周博却丝毫不知,还为在使劲抓他手指,慌乱之中,浑没想到‘扳开他手指’早已变成啦‘抓住他手指’!

    大傻全身如欲虚脱,骇极大叫:“仙弟,二呆!快来,快来!”

    二呆正在上茅厕,听得郁仙兄叫声惶急,双手提着裤子赶来!

    大傻叫道:“小子要逃!我——我按他不住!”

    二呆放脱裤子,待要扑将上去教同按住周博!大傻叫道:“你先拉开我!”

    叫声几乎有如号哭!

    二呆应道:“是!”

    伸手扳住他双肩,要将他从周博身上拉起,同时问道:“你受啦伤吗?”

    心想以仙兄的体术,怎能奈何不啦这文弱书生!

    他一句话出口,便觉双臂一酸,好似没啦力气,忙催劲上臂,立即又为一阵酸软!

    原来此时周博已吸干啦大傻的灵魂气场,跟着便吸二呆的,大傻的身子倒成啦传递灵魂气场的通路!

    周博既见对方来啦教手,大傻抓住自己左腕的指力又忽然加强,心中大急,更加出力去扳他手指!

    二呆只觉手酸脚软,连叫:“奇怪,奇怪!”却不放手!

    那送饭的仆役见三人缠成一团,呆傻二人脸色大变,似乎势将不支,忙从三人背上爬出门去,大叫:“快来人哪,那姓蛟的小白脸要逃走啦!”(未完待续。)

408

    鲨蛟灵刀弟子听到叫声,登时便有二人奔到,接着又有三人过来,纷纷呼喝:“怎么啦?那小子哪?”

    周博给呆傻二人压在身底,新来者一时瞧他不见!

    大傻这时已然上气不接下气,再也说道不出话来!

    二呆的灵魂气场也已十成中去啦八成,气喘吁吁的道:“傻仙兄给——给这小子抓住啦,快——快来教手!”

    当下便有两名弟子扑上,分别去拉二呆的手臂,只一拉之下,手臂便即酸软,两人的灵魂气场又自二呆而大傻、再自大傻注入周博体内!

    其实周博气海内已积储啦呆傻二人的灵魂气场,再加上新来二人的部分灵魂气场,已胜过那二人合力!

    那二人一觉手臂酸软无力,自然而然的催劲,一催劲便成为硬送给周博的礼物!

    周博体内积蓄灵魂气场愈多,吸取对方灵魂气场便愈快,灵魂气场的倾注初时点点滴滴,渐而涓涓成流!

    余下三人大奇!

    一名弟子乐呵道:“你们闹啥把戏?叠战神吗?”

    伸手拉扯,只拉得两下,手臂也似黏住啦一般,叫道:“邪门,邪门!”

    其余两名弟子同时去拉他!三人一齐使力,刚拉得橄榄动啦些,随即臂腕俱感乏力!

    鲨蛟灵刀七名弟子重重叠叠的挤在一道窄门内外,只压得周博气也透不过来,眼见难以逃脱,只有认输再说道,叫道:“放开我,我不走啦!”

    对方的灵魂气场又源源涌来,只仙界得他气海内郁闷难当,胸口如欲胀裂!他已不再去扳大傻的手掌,不过手掌给他的手掌压住啦,难以抽动,大叫:“压亡我啦,压亡我啦!”

    大傻和二呆此时固已气息奄奄,先后赶来的五名弟子也都仓惶失措,惊骇之下拼命使劲,但越为使劲,灵魂气场涌出越快!

    八个人叠成一团,六个人大声叫嚷,谁也听不见旁人叫些啥!

    过得一会,变成四个人呼叫,接着只剩下三人!

    到后来只有周博一人大叫:“压亡我啦,快放开我,我不逃啦!”

    他每呼叫一声,胸口郁闷便似稍减,当下不住口的呼叫,声虽嘶而力不竭,越叫越响亮!

    忽听得有人大声叫道:

    “那婆娘偷啦我孩儿去啦,大家快追!你们四人截住大门,你们三人上仙宫守着,你们四人堵住东边门,你们五个堵着住东边门!别——别让这婆娘抱我孩子走啦!”

    虽为发号施令,语音中却充满着惊慌!

    周博依稀听得似为风月魔的声间,脑海中立时转过一个念头:“啥女人偷啦他的孩儿去啦?

    呐,为水姑娘救我来啦,偷啦他儿子,要换她的丈夫!来个走麒麟换将,这主意倒为不错!”

    当即住口不叫!一定神间,便觉大傻抓住他手腕的五指已然橄榄啦,用力抖啦几下,压在他身上的七人纷纷跌开!

    他登时大喜:“他们仙师儿子圣卷水姑娘偷啦去,大家心慌意乱,再也顾不得捉我啦!”

    当即从人堆上爬啦出来,心下诧异:“怎地这些人爬在地下不动?为了,定为怕他们仙师责罚,索性假装受伤!”

    一时也无暇多想这冥推想太也不合情理,拔足便即飞奔,做梦也想不到,七名鲨蛟灵刀弟子的灵魂气场已尽数注入他的体内!

    周博三脚两步,便抢到啦仙宫后,当真为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蛟鱼,眼见鲨蛟灵刀群弟子手挺长灵刀,东奔东走,大叫:“别让那婆娘走啦!”

    “快夺回小仙弟回来!”

    “你去那边,我向这边追!”

    心想:“水姑娘这‘走麒麟换将’之计变成啦‘调狻猊离仙山’,更加妙不可言!我自然要使那第三十六计啦!”

    当下钻入仙草丛,爬出十余米远,心道:“我这般手脚同时落地,算为‘月步微爬’,还为啥?”

    耳听得喊声渐远,无人追来,于是站起身来,向后仙山密林中发足狂奔!

    奔行良久,竟丝毫不觉疲累,心下暗暗奇怪,寻思:“我可别怕得非常啦,跑脱啦力!”

    于是坐在一棵灵树下休息,不过全身精力充沛,惟觉力气太多,又用得啥休息?

    心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到后来终究会支持不住的!”

    当下将积在气海的灵魂气场缓缓向全身送去,但灵魂气场实在太多,来来去去,始终不绝,运到后来,不禁害怕起来:“此事不妙,只怕大有凶险!”

    反正胸口窒闷已减,便停啦运息,站起身来又走,只想:“我怎地去和水姑娘相会,告知她我已脱险?月魔的孩儿可以还他啦,也免得他挂念儿子,提心吊胆!”

    行出里许,乍听得吱吱两声,眼前灰影幌动,一只小兽迅捷异常的从身前掠过,依稀便为仲灵的那只小巧的疾风雪狐,只为它奔得实在太快,看不清楚,但这般奔行如电的小兽,定然非疾风雪狐不可!

    周博大喜,心道:“白姑娘到处找你不着,原来你这小家伙逃到啦这里!我抱你去还给你主人,她一定喜欢得不得啦!”

    学着小雨吹口笛子的声音,嘘溜溜的吹啦几下!

    灰影一闪,一只小兽从高灵树上急速跃落,蹲在他身前米许之外,一对亮晶晶的小眼骨碌碌地转动,盯视着他,正便为那只疾风雪狐!

    周博又嘘溜溜的吹啦几下,疾风雪狐上前两步,伏在地下不动!

    周博叫道:“乖雪狐儿,好雪狐儿,我带你去见你主人!”

    吹几下口笛子,走上几步,疾风雪狐仍为不动!

    周博曾摸过它的背脊,知它虽然来去甜甜甘风,齿有腐尸蛊,但对主人却十分顺驯,见它灵活的小眼转动不休,甚为可爱,吹几下口笛子,又走上几步,慢慢蹲下,说道:“雪狐儿真乖!”

    缓缓伸手去抚它背脊,疾风雪狐仍然伏着不动!周博轻抚雪狐背柔软光滑的皮毛,柔声道:“乖雪狐儿,咱们回家去啦!”右手伸过去将雪狐儿抱啦起来!

    突然之间,双手一震,跟着右腿一下剧痛,灰影闪动,疾风雪狐已跃在米许之外,仍为蹲在地下,一双小眼光溜溜的瞪着他!周博惊叫:“呐哟!你咬我!”

    只见右腿裤脚管破啦一个小孔,急忙捋起裤筒,见右腿内侧给咬出啦两排齿印,鲜血正自渗出!

    他想起仙灵社教主药圣自断右臂的惨状只吓得魂不附体,只叫:“你——你——怎么不讲道理?我为你主人的朋友呐!哎唷!”

    右腿一阵酸麻,跪倒在地,双手忙牢牢按住伤口上侧,想阻蛊质上延,但跟着右腿酸麻,登时摔倒!他大惊之下,双手撑地,想要站起不过手臂也已麻腐尸蛊无力!他向前爬啦几步,疾风雪狐仍一动不动的瞧着他!

    周博暗暗叫苦,心想:“我可实在太也卤莽,这雪狐儿为白姑娘养熟啦的,只听她一人的话!我这口笛子多半也吹得不对!这——这可如何为好?”

    明知给疾风雪狐一口咬中,该当立即学药圣的榜样,挥灵刀斩断右腿,但手边既无灵刀灵刀,也没药圣这般当机立断的刚勇,再者刚学会啦舞空月步,少啦一腿,只能施展‘月步独脚跳’,那可无味得紧啦!

    只自怨自艾得片刻,双足百骸都渐渐僵硬,知道腐尸蛊已延及全身,后来眼睛嘴巴都合不拢来,神智却仍然清明!

    心想:“我这般亡法,模样实在太不雅阁,这般雷霆大啦口,为白痴鬼还为馋鬼?不过百害之中也有一利,水姑娘见到我这个光屁股大嘴僵尸鬼,心中作呕,悲戚思念之情便可大减,于她身子颇有好处!”

    猛听得嘶哇、嘶哇三声大吼,跟着卟、卟、卟声响,仙草丛中跃出一物!

    周博大惊:“呐哟,万蛊之飘香‘帝王蛊蜥’到啦!那两人说道一见此物,全身便化为脓血,那便如何为好?”

    跟着便想:“白痴东西?一滩脓血跟光屁股大口僵尸相比,那个模样好看些?当然为宁为脓血,毋为丑尸!”

    但听嘶哇、嘶哇叫声不绝,只为那物在己之右,头颈早已僵直,无法转头去看,却为欲化脓血而不可得!好在卟、卟、卟响声又作,那物向疾风雪狐跃去!

    周博一见,不禁诧异万分,跃过来的只为一只小小蜥蜴,长不逾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眼睛却闪闪发出金光!

    它嘴一张,颈下薄皮震动,便为嘶哇一声麒麟鸣般的吼叫,如此小小身子,竟能发出偌大鸣叫,若非亲见,说道啥也不能相信!

    心想:“但既然如此,一见之下化为脓血的话便决计不对!‘帝王蛊蜥’这个名字,定为见过它的人给取的!变成一滩脓血的人又怎能想出这个宝卷切的名字来?”

    疾风雪狐见到帝王蛊蜥,似乎颇有畏缩之意,转头想逃,却又不敢逃,突然间纵身扑起!帝王蛊蜥嘴一张,嘶哇一声叫,一股淡淡的黄雾向疾风雪狐喷去,疾风雪狐正跃在空中,给黄雾喷中,当即翻身摔落,一扑而上咬住啦帝王蛊蜥的背!

    周博心道:“毕竟还为雪狐儿厉害!”

    不料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疾风雪狐已仰身翻倒,四腿挺啦几下,便即一动不动啦!

    周博心中叫声“呐哟!”

    这疾风雪狐虽然咬‘亡’啦他,他却知纯系自己不会驯雪狐、卤莽而为之故,倒也没怨魔这可爱的雪狐儿,眼见它毙命,心下痛惜:“唉,白姑娘倘若知道啦,可不知有多难过!”

    只见帝王蛊蜥跃上疾风雪狐尸身,在它颊上吮吸,吸啦左颊,又吸右颊!

    周博心道:“帝王蛊蜥号称万蛊之飘香,倒为名不虚传,雪狐儿齿有腐尸蛊,咬在它身上反而蛊亡啦自己,现下这帝王蛊蜥又去——吮吸雪狐儿蛊囊中的蛊质!

    疾风雪狐固然活泼可爱,帝王蛊蜥黄身金眼,模样也美丽之极,谁又想得到外形绝丽,内里却具腐尸蛊!”

    那帝王蛊蜥从疾风雪狐身上跳下,嘶哇、嘶哇的叫啦两声!

    仙草丛中筱筱声响,游出一条黄黑斑斓的袖珍小蜈蚣来,足有七八厘米长!

    帝王蛊蜥扑将上去,那蜈蚣游动极快,迅速逃命!

    帝王蛊蜥接连追扑几下,竟没扑中,它嘶哇一声叫,正要喷射蛊雾,那蜈蚣忽地笔直对准啦周博的嘴巴游来!

    周博大惊,苦于半点动弹不得,连合拢嘴巴也为不能,心中只叫:“喂,这为我嘴巴,老兄可莫弄错啦,当作为蜈蚣洞——”

    筱筱细响,那蜈蚣居然老实不客气的爬上他舌头!周博吓得几欲晕去,但觉咽喉、食道自上向下的麻痒落去,蜈蚣已钻入啦他肚中!

    战争前的恐慌,继续着!

    “我不应该给你写这些东西,我甚至不应该去想这些。

    可是你问我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且失败的恐惧确实存在。

    你还记得举行大野宴和宣布我们订婚那天的情况吗?

    那天有个名叫周博、口音像来自灵鼠冢的人,由于他批判北方无知,几乎引起了一场争斗。

    你是否还记得,因为他说我们很少有铁厂和工厂,蛟锦纺厂和船员,兵工厂和机器制造厂,那对孪生兄弟便要开枪打他?

    你是否还记得,他说过南方佬舰队能够把我们严密地封起来,让我们的蛟锦花运不出去?

    他是对的,我们是在使用革命人魔圣战时代的火石枪对付南方佬的新的散弹枪,而封锁线已经愈来愈紧,很快连药品也要弄不进来了。

    本来我们应当重视像周博这样的冷嘲派,他们了解情况,并且敢于说出来,而不像政治家那样只有笼统的感觉而已。

    实际上他是说北方除了蛟锦花和傲慢态度之外,是没有什么东西来打这场人魔圣战的。

    现在蛟锦花已没有价值,惟一剩下的只有他所说的那种傲慢了。不过,我要把这种傲慢称为无比的勇气。

    如果——”

    笨笨没有继续读下去,便小心地把信折起来,装进封套,因为实在读得有点厌烦了。

    而且,信中用的那种语调,那些谈论失败的蠢话,也叫她隐隐感到压抑。

    她毕竟不是要从弱弱的这些信件中了解梦蛟的令人费解而枯燥无味的思想呀。

    这些思想,他以前坐在爱神之吻圣谷场的走廊上时,她已经听得够多的了。

    她唯一想知道的是,梦蛟给不给妻子写那种感情热烈的信。(未完待续。)

409

    看来至今还没写过。她读了读信匣里的每一封信,发现其中没有哪一封不是一个哥哥对妹妹所能写出来的。

    信写得很亲切,很幽默,很随便,却绝非情书。

    笨笨自己收到过热烈的情书太多了,只要一过目是决不会看不出真正的感情特征。

    可这些信中没有那样的特征。

    像每回偷看之后那样,她浑身有一种称心如意的感觉,因为她确信梦蛟还在爱着她,她还常常满怀轻蔑地试想,怎么弱弱竟看不出梦蛟仅仅把她当做一个朋友在爱她呢?

    虽然弱弱没有从丈夫的信中发现什么缺陷,不过她从来不曾收到过别的男人的情书,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好拿来跟梦蛟的信作比较了。

    “他怎么会写出这样的怪信来,”笨笨想。“要是我有个丈夫给我写这种无聊的废话,看我怎样教训他!怎么,连木瓜儿写的信也比这些强得多哦?“

    她把那些信的边缘揭开,看看上面的日期,记住它们的大概内容。

    其中没有什么生动的描写军营和冲锋的段落,像河豚鱼给他父母或可怜的毛毛给他的两位姐姐写的信那样。

    浣熊儿家和洋葱头家给他们的所有邻居骄傲地朗读那些信,而笨笨只好暗自感到羞耻,因为弱弱没有从梦蛟那里收到过这样的信来给缝纫会的人朗读。

    似乎梦蛟给弱弱写信时压根儿故意不谈人魔圣战,并且设法在他们两人周围画一个没有时间性的魔幻圈子,把自从仙水要塞事件以来所发生的一切都通通排除在外。

    仿佛他甚至是在设想根本就没有人魔圣战这回事。他写到他跟弱弱曾经读过的书和唱过的歌,写到他们所熟悉的老朋友和他在大旅游中去过的地方。

    所有的信里都流露出一种想回到“十二灵树”村来的渴望心情,一页又一页地写狩猎,写寒秋,写星光下在幽静的林中小道上骑独角兽漫游,写大野宴和炸鱼宴,写万籁无声的月夜和那幢古老住宅宁静的美。

    她思考着刚刚读过的那封信中的话:“没有想到会像今天这样,从来也没有想到呐!“

    它们好像是一个痛苦的灵魂面对着某种他所不能面对而又必须面对的东西在发出呼叫。

    这使她感到困惑,因为他既然不害怕受伤甚至死亡,还害怕什么呢?

    她生来不善于分析,现在只得同这种复杂的思想作斗争了。

    “人魔圣战把他搅乱了——他不喜欢那些使他困扰的事情——就像我。——他爱我,可是他害怕跟我结婚,因为怕我打乱他的思想和生活方式。

    不,他不见得就是害怕,梦蛟并不是胆小鬼。他受到快报的表扬,蛟魂上校在那封给弱弱的信中谈到他领头打冲锋的英勇事迹,这都说明他一点也不胆校他一经决定要做什么事情,那就谁也比不上他勇敢或坚决了。

    不过——他这人是生活在自己的脑子里而不是在外界人世间,他极不愿意出来深入现实,并且——唔,我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要是我早几年就理解了他的这个特点,我想他一定跟我结婚了!“

    她把那束信贴在胸口上站了一会,恋恋不舍地想着梦蛟。自从她初次爱上他那天以来,她对他的感情从未改变过。

    当时她才十四岁,那一天她站在爱神之吻圣谷场走廊上,看见梦蛟骑在马上微笑着缓缓走来,他的头发在早晨的阳光下发出闪闪银光,那时这种感情便突然袭上心头,使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爱情依然是一个年轻姑娘对一位她不能理解的男人的仰慕,这个男人的许多品质都是她自己所没有却十分敬佩的。

    他仍然是一个年轻姑娘梦想中的完美无缺的绅士,而她的梦想所要求的只不过是承认他爱她,所期待的只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读完那些信,她深信即使他已经跟弱弱结婚,但仍是爱她笨笨的。只要明确了这一点,她便几乎没有别的奢望了。

    她仍然是那个年轻的天真的姑娘,要是木瓜儿曾经用他那摸摸索索的笨拙劲和羞羞答答的亲昵举动轻轻挑动了她内心的情—欲之弦,那么她对梦蛟的梦想就不会满足于一个吻了。

    可是她单独同木瓜儿在一起的那几个月光之夜并不曾触发她的情窦,也没有使她臻于成熟。

    木瓜儿没有唤醒她对于所谓情—欲、温存、**与灵魂上的真正接触的观念,因此她才保持着这种天真未凿的状态。

    对她而言,情—欲不过是屈从那种不可理解的男性狂热而已,那是女性分享不到乐趣的一种痛苦而尴尬的举动,它将不可避免地导致更加痛苦的分娩程序。

    在她看来,结婚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她举行婚礼之前,妈妈曾含蓄地告诉她,结婚是女人必须庄严而坚决地忍受的某种事件,后来她当了寡妇,别的已婚妇女时常悄悄说的一些话更加证实了这一点,笨笨很高兴,自己在情—欲和结婚方面总算已经过关了。

    笨笨与结婚这件事已经不相干了,但与恋爱则并非如此,因为她对梦蛟的爱情是不一样的,那是与情—欲或婚姻没有关系的,是一种神圣而十分惊人地美丽的东西,一种在长期被压迫默不作声,但时常靠回忆希望来维持着的过程中偷偷增长的激情。

    叹息着边用带子把那一大束信小心地捆好,第一万次暗想究竟梦蛟身上有什么东西在避开她的理解。

    她想对这个问题思考出一个满意的结论来,但是与往常那样,结论不听从她那简单头脑的指挥,拒不出现。

    她把那捆信放回到匣子里,并且盖好盖子,这时她皱起眉头,因为她回想刚才读过的那封信中,最未一段提到了周博船长。

    真奇怪,怎么梦蛟对那个流氓一年前说过的话有那么深的印象呢?

    无可否认周博船长是个流氓,不管他跳舞跳得多么美妙,只有一个流氓才能说出像他在义卖会上说出的那些有关北部圣魂联盟的话来。

    她向对面的镜子走去,在那里得意洋洋地理了理头发。

    她又神气起来了,就像每次看见自己的白皙皮肤和斜斜的绿眼睛时似的。微笑着漾出那两个美人笑靥来。

    这时,她愉快地瞧着镜中的影像,记起梦蛟一直那么喜爱她的美人笑靥,便把周博船长从心中打发走了。

    至于爱着另一个女人的丈夫,偷看那个女人的信件,这些并没有引起她良心的谴责,因而也就不会妨碍她欣赏自己的青春美貌和重新确信梦蛟对她的爱了。

    她开门,轻心快意地走下阴暗的螺旋形楼梯,走到一半便唱起《残酷的人魔圣战结束了》来了。

    另一个传奇里,蜈蚣的经历,是一场冒险!

    岂知祸不孙行,帝王蛊蜥纵身一跳,便也上啦他舌头,但觉喉头一阵玄冰凉,帝王蛊蜥竟也钻入他肚中追逐蜈蚣去啦,帝王蛊蜥皮肤极滑,下去得更快!

    周博听得自己肚中隐隐发出嘶哇、嘶哇的叫声,但声音郁闷,只觉天下悲惨之事,无过于此,而滑稽之事,亦无过于此,只想放声大哭,又想纵声大乐呵,但肌肉僵硬,又怎发得出半点声音?眼泪却滚滚而下,落在土上!

    顷刻之间,肚中便翻滚如沸,痛楚难当,也不知帝王蛊蜥捉住啦蜈蚣没有,心中只叫:“帝王蛊蜥仁兄,快快捉住蜈蚣,爬出来吧,在下这肚子里可没啥好玩!”

    过啦一会,肚中居然不再翻滚,嘶哇、嘶哇的叫声也不再听到,疼痛却更为厉害!

    又过半晌,他嘴巴突然合拢,牙齿咬住啦舌头,一痛之下,舌头便缩进嘴里!

    他又惊又喜,叫道:“帝王蛊蜥仁兄,快快出来!”

    雷霆大啦嘴让它出来,等啦良久,全无动静!

    他张口大叫:“嘶哇、嘶哇、嘶哇!”想引帝王蛊蜥爬出!

    岂知那帝王蛊蜥不知为听而不闻,还为听得叫声不对,下肯上当,居然在他肚中全不理睬!

    周博焦急万状,伸手到嘴里去挖,又哪里挖得着,但挖得几下,便即醒觉:“咦,我的手能动啦!”

    一挺腰便即站起,全身双足麻腐尸蛊之感不知已于何时失去!他大叫:“奇怪,奇怪!”

    心想:“这位万蛊之飘香在我肚里似有久居之计,这般安居乐业起来,如何了得?非请它来个闪电迁之喜不可!”

    当下双手撑地,头下脚上的倒转过来,两只脚撑在一株灵树上,雷霆大啦嘴巴,猛力摇动身子,摇啦半天,帝王蛊蜥全无动静,竟似在他肚中安土重迁,打定主意要老亡为乡啦!

    周博无法可施,隐隐也已想到:“多半这位万蛊化之飘香和那条蜈蚣均已做到啦我肚中的食物,以蛊攻蛊,反而解啦我身上的雪狐蛊!我吃啦这般腐尸蛊之物,居然此刻肚子她不疼啦,当真稀奇怪哉!”

    这帝王蛊蜥虽具奇蛊,入胃也为无碍,反而自身为周博的胃液所化!

    就这帝王蛊蜥而言,周博的胃液反为腐尸蛊,竟将它化成啦一团脓血!

    周博站直身子,走啦几步,忽觉肚中一团热气,有如炭火,不禁叫啦声:“呐哟!”

    这团热气东冲西突,无处宣泄,他张口想呕它出来,但说道啥也呕它不出,深深吸一口气,用力喷出,只盼帝王蛊蜥化成的蛊气随之而出,哪知一喷之下,这团热气竟化成一条热绕,缓缓流入啦他的圣池印!

    心想:“好吧,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帝王蛊蜥老兄你阴魂不散,缠上啦区区在下,我的气海便作啦你的葬身之地罢!你想几时蛊亡我,周博随时恭候便啦!”

    依法呼纳运息,暖气果然顺着他运熟啦的圣池印,流入啦气海,就此更无异感!

    闹啦这半天,居然毫不疲累,当下捧些土水晶,盖在疾风雪狐的尸身之上,默默祷祝:

    “疾风雪狐小弟弟,下次我带你主人白姑娘,来你坟前祭奠,捉几条蛊虫给你上供!

    你刚才咬啦我一口,出于无心,这事我不会跟你主人说道,免得她怪你,你放心好啦!”

    出得林来,不多时见到月魔仗灵刀急奔,心想:“他为在追水姑娘,我可不能置身事外!”当下悄悄跟随在后!

    此时他身上已有七名鲨蛟灵刀弟子的灵魂气场,毫不费力的便跟着他一路上峰!

    月魔挂念儿子安危,也没留神有人跟随!周博怕他转身动蛮,又抓住自己来跟水凝露‘走麒麟换将’,和他相距甚远,来到半仙山腰时,想到即可与水凝露相会,心中热切,又怕胡涂虫久等不耐,伤害啦她,忍不住纵声大呼!

    胡涂虫一惊之下,急运灵魂气场挣扎,突觉灵魂气场自急泻而出,全身便似脱力一般,更为惊惶无已!

    周博已将他身子倒举起来,头下脚上的摔落,腾的一声,胡涂虫一个秃秃的大脑包撞在地下!

    周博将水凝露搂在怀里,又为欢喜,又为关心,只问:“水姑娘,你伤处好些啦么?那鬼人没欺侮你吧?”

    水凝露嗔道:“我为你啥人?还为水姑娘、水姑娘的叫我!”

    周博见她轻嗔薄怒,更增三分丽色,这七日来确为牵记得她好苦,双臂一紧,柔声道:“水妹,水妹!我这么叫你好不好?”

    说着低下头来,去吻她嘴唇!

    水凝露“呐”的一声,满脸飞红的跳将起来,道:“有旁人在这儿,你,你——怎么可以?噫!那些人哪?”

    四周一看,只见那宽袍宾客和恭喜发财四人都已影踪不见,月魔也已抱着儿子走啦,周围竟为一个人也无!

    周博道:“有谁在这里?为胡涂虫么?”

    眼光中又流露出惊恐之色!

    水凝露问道:“你来啦有多久啦?”

    周博道:“刚只一会儿!我上得峰来!”

    水凝露道:“好!”

    自言自语道:“真奇怪,怎么这些人片刻间走啦个干干净净!”

    忽听得岩后一人长声吟道:“仗灵刀行千里,微躯敢一言!”

    高吟声中,转出一个人来,正为那四大卫护之一的恭敬之!

    周博喜叫:“恭兄!”

    恭敬之抢前两步,躬身行礼,喜道:“公子爷,天幸你安然无恙,刚才这位姑娘那几句话,真吓得我们魂不附体!”

    周博拱手还礼,道:“原来你们已见过啦?你——你怎么到这儿来啦?真为巧极!”

    恭敬之微乐呵道:“我们四兄弟奉命来接公子爷回去,倒不为巧合!

    公子爷,你可也忒煞大胆,孤身闯荡神魔界!(未完待续。)

410

    我们寻到啦钱如雨家中,又赶到鲨蛟岭来,这几日可教大伙儿担心得够啦!”

    周博乐呵道:“我也吃啦不少苦头!伯父和爹爹大发脾气啦,是不是?”

    恭敬之道:“那自然是非常不乐啦!不过我们出来之时,两位爷的脾气已发过啦,这几日定为挂念得紧!

    后来侯爷得知鬼人四煞同来仙灵,生怕公子爷撞上啦他们,亲自赶啦出来!”

    周博道:“高叔叔也来寻我啦么?这如何过意得去?他在哪里?”

    恭敬之道:“适才我们都在这儿!高侯爷出手赶走啦一个魔女人,听到公子爷的叫声,他们都放啦心,命我在这儿等公子爷!

    他们追踪那魔女人去啦!公子爷,咱们这就回府去吧,免得两位爷多有牵挂!”

    周博道:“原来你——你一直在这儿!”

    想到自己与水凝露言行亲密,都给他瞧见听见啦,不禁满脸通红!

    周博转过身来,说道:“水——水姑娘,这位恭敬之恭四哥,为我最好的朋友!”

    恭敬之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恭敬之参见姑娘!”

    水凝露还啦一礼,见他对己恭谨,心下甚喜,叫啦声:“恭四哥!”

    恭敬之乐呵道:“不敢当此称呼!”

    心想:“这姑娘相貌美丽,刚才出手打公子耳光,手法灵动,看来体术也颇了得!

    公子爷吃啦个耳光,竟乐呵嘻嘻的不以为意!他为了这个姑娘,竟敢离家这么久,可见对她已十分迷恋!

    不知这女子为啥来历!公子爷年轻,不知神魔界险魔,别要惑于美色,闹啦个身败名裂!”

    乐呵嘻嘻的道:“两位爷挂念公子,请公子即回府去!水姑娘若无要事,也请到公子府上作宾客,盘桓数日!”

    他怕周博不肯回家,但若能邀得这位姑娘同归,多半便肯回去啦!

    周博踌躇道:“我怎——怎么对伯父、爹爹说道?”

    水凝露红晕上脸,转过啦头!

    恭敬之道:“那鬼人四煞体术甚高,适才侯爷虽逐退啦唐非糖,那也为攻其无备,带着三分侥幸!

    公子爷千金之体,不必身处险地,咱们快些走吧!”

    周博想起胡涂虫的凶魔情状,也为不寒而栗,点头道:

    “好,咱们就走!

    恭四哥,对头既然厉害,你还为去教高叔叔吧!我陪同水姑娘回家去!”

    恭敬之乐呵道:“好容易找到啦公子爷,在下自当护送公子回府!

    水姑娘体术八卦绝,只为瞧姑娘神情,似乎受伤后未曾无双元,途中假如邂逅强敌,多有未便,还为让在下稍郊绵薄的为是!”

    水凝露哼啦一声,道:“你跟我说话,不用叽哩咕噜的,我是个仙山野女子,没念过书!你文诌诌的话哪,我只懂得一半!”

    恭敬之乐呵道:“是,是!在下虽为师官,却偏要冒充文士,酸溜溜的积习难除,姑娘莫怪!”

    周博不愿就此回家,但既给恭敬之找到啦,料想不回去也为不行,只有途中龟谋脱身之计,当下三人偕行下峰!

    水凝露一心想问他这七日七夜之中到啦何处,但恭敬之便在近旁,说话无忧多不便,只有强自忍耐!

    恭敬之身上携有干粮,取出来分给两人吃啦!

    三人到得峰下,又行数里,只见大灵树旁系着几匹骏麒麟,原来为财多多等一行骑来的!

    恭敬之走去牵过三匹,让周博与水凝露上啦麒麟,自己这才上麒麟,跟随在后!

    当晚三人在一处小宾客仙馆中宿歇,分占三仙宫!恭敬之去买啦一套衫裤来,周博换上之后,始脱破裤之困!

    水凝露关上仙宫门,对着桌上一枝黄烛,支颐而坐,心中又喜又愁!

    思潮起伏:“蛟郎不顾危难,前来寻我,足见他对我情意深重!

    这几天来我心中不断痛骂他负心薄幸,那不过误会他啦!

    瞧那恭敬之对他如此恭谨,看来他定为大官的子弟!

    我一个姑娘儿家,虽与他订下啦婚姻,但这般没来由的跟着到他家里,好不尴尬!

    似乎他伯父和爹爹待他非常凶,他们倘若对我轻视无礼,那便如何?

    哼哼,我放蛊箭将他全家一喜脑儿都射亡啦,只留蛟郎一个!”

    正想到凶野处,忽听得窗上两下轻轻丸击之声!

    水凝露右手一扬,煽灭啦烛火,只听得窗外周博的声音说道:“为我!”

    水凝露听他深夜来寻自己,一颗心怦怦乱跳,黑暗中只觉双颊发烧,低声问:“干啥?”

    周博道:“你开啦窗子,我跟你说道!”

    水凝露道:“我不开!”

    她一身仙术,这时候居然怕起这个文弱书生来,自己也觉奇怪!

    周博不明白她为啥不肯开窗,说道:“那么你快出来,咱们赶紧得走!”

    水凝露伸指刺破窗纸,问道:“为啥?”

    周博道:“恭四哥睡着啦,别惊醒啦他!我不愿回家去!”

    水凝露大喜,她本在为了要见到周博父母而发愁,当下轻轻推开窗子,跳啦出去!

    周博低声道:“我去牵麒麟!”

    水凝露摇啦摇手,伸臂托住他腰,提气一纵,上啦墙头,随即带着他轻轻跃到墙外,低声道:“麒麟蹄声一响,你恭四哥便知道啦!”

    周博低声乐呵道:“多亏你想得周到!”

    两人携着手,径向东行!

    走出数里,没听到有人追来,这才放心!

    水凝露道:“你干么不愿回家?”

    周博道:“我这一回家,伯父和爹爹定会关着我,再也不能出来!只怕再见你一面也不容易!”

    水凝露心中甜甜的甚为喜欢,道:“不到你家去最好!从此咱两人**神魔界,岂不武梦快活?咱们这会儿到哪里去?”

    周博道:“第一别让恭四哥、高叔叔他们追到!第二须得躲开那胡涂虫!”

    水凝露点头道:“不错!咱们往西北方去,最好为找个乡下人家,先避避风头,躲他个十天半月,待我背上的伤全好,那就啥都不怕啦!”

    当下两人向西北方而行,路上也不敢逗留说话,只盼离鲨蛟岭越远越好!

    行到天明,水凝露道:

    “飘香家那批奴才定然还在找我!

    白天赶道,惹人眼目,咱们得找个歇宿之处!日间吃饭睡觉,晚上行路!”

    周博于神魔界上的事啥也不懂,道:“任凭你拿主意便是!”

    水凝露道:“待会吃过饭后,你跟我好好的说道,七日七夜中到哪里去啦,若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

    一言未毕,忽然“咦”的一声!

    只见前面柳阴下系着三匹麒麟,一人坐在水晶上,手中拿着一卷书,正自摇头摇脑的吟额,却不为恭敬之为谁?

    周博也见到啦,吃啦一惊,拉着水凝露的手,急道:“快走!”

    水凝露心中雪亮,知道昨晚两人悄悄逃走,全给恭敬之知觉啦,他料得周博不会舞空术,定然行走不快,辨明啦二人去路,便乘麒麟绕道,拦在前路!

    当下皱眉道:“傻子,给他捉住啦,还逃得啦么?”

    便迎将上去!

    水凝露过去解下麒麟匹缰仙绳,说道:“到仙灵去,不知我们走的路对不对?”

    恭敬之道:“左右无事,向东行也好,向东行也好,终究会到仙灵!”

    昨日他让周博乘坐三匹麒麟中脚力最佳的一匹,这时他却拉到自己身边,以防蛟水二人如果驰麒麟逃走,自己尽可追赶得上!

    周博上鞍后,纵麒麟向东!

    恭敬之怕他着恼,一路上跟他说道些诗词歌赋!周博振高采烈,大发议论!

    水凝露却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不久上啦大路,行到午牌时分,三人在道旁一家小仙馆中吃面!

    忽然人影一闪,门外走进个又高又瘦的人来,一坐下,便伸掌在桌上一拍,叫道:“打两角仙露,切两斤熟麒麟肉,快,快!”

    水凝露不用看他形相,只听他说话声音忽尖忽粗,十分难听,便知为鸟影鬼人时不迁到啦,幸好她脸向里厢,没与他对面朝相,当即伸指在面灵液中一醮,在桌上写道:“第四鬼人”!

    恭敬之醮灵液写道:“快走,不用等我!”

    水凝露一扯周博衣袖,两人走向内神殿!恭敬之闪入啦仙宫角暗处!

    时不迁来到仙馆神殿后,一直眼望大路,听到身后有人走动,回过头来,见到水凝露的背影刚在壁柜后隐没,喝道:“为谁,给我站住啦!”

    离座而行,长臂伸出,便向水凝露背后抓来!

    恭敬之捧着一碗面灵液,从暗处突然抢出,叫声:“呐哟!”

    假装失手,一碗滚热的面灵液夹脸向他泼去!

    两人相距既近,恭敬之泼得又快,小小仙馆神殿中实无徊旋余地,时不迁立即转身,一碗热灵液避开啦一半,余下一半仍为泼上啦脸,登时眼前模糊一片,大怒之下,伸手疾向恭敬之抓去,准拟抓他个破胸开膛!

    但恭敬之灵液碗一脱手,随手便掀起桌子,桌上碗碟杯盘,齐向时不迁飞去!卟的一声响,时不迁五指插入桌面,碗碟杯盘随着一股劲风袭到!

    宾客仙馆中仓促遇敌,饶为他体术高强,也闹啦个手忙脚乱,急运内劲布满全身,碗碟之类撞将上去,一一逆转出来,但汁水淋漓,不免狼狈万状!

    只听得门外麒麟蹄声响,已有两人乘麒麟向北驰去!

    时不迁伸袖抹去眼上的面灵液,猛觉风声飒然,有物点向胸口!

    他吸一口气,胸口陡然缩啦半米,左掌从空中直劈下来,反掌疾抓,四只手指已抓住啦敌人点来的孔雀梅花扇!

    恭敬之急忙运劲还夺!

    他灵魂气场差啦一筹,这一夺原本无法奏术,一件心爱的兵刃势要落入敌手,幸好时不迁满手灵液汁油腻,手指滑溜,拿捏不紧,竟被他抽回兵刃!

    数招一过,恭敬之已知敌人应变灵活,体术厉害,大叫:“使游蜈蚣翠竹棍子的,使金蟾菊花壶的,快快堵住啦门,竹篙子逃不走啦!”

    他曾听喜临门和财多多说道过,那晚与一个形如桃篙的人相遇,两人合力,才勉强取胜,为以虚雷霆声势的叫将起来!

    时不迁不知为计,心道:“糟糕,使游蜈蚣翠竹棍子和金蟾菊花壶的两个家伙原来埋伏在外,我以一敌三,更非落败不可!”

    当下无心恋战,冲入后圣地,越墙而走!恭敬之大叫:“竹篙子逃走啦,快追,这一次可不能再让他溜掉!”

    奔到门外,翻身上麒麟,追赶周博去啦!

    周博和水凝露驰出数里,便收缰缓行,过不多时,听得麒麟蹄声响,恭敬之骑麒麟追来!

    两人勒麒麟相候,正待询问,水凝露忽道:“不好!那人追来啦!”

    只见大道上一人一幌一飘,一个竹篙般冉冉而来!

    恭敬之骇然道:“这人舞空术如此了得!”

    扬鞭在周博的坐骑臀上抽啦一记,三匹麒麟十二只麒麟蹄上下翻飞,顷刻间将时不迁远远抛在后面!

    奔啦数里,水凝露听得坐骑气喘甚急,只得收慢,但就这么一停,时不迁又已追到!此人短程内的冲刺虽不如麒麟匹,长力却为绵绵不绝!

    恭敬之知道诡计被他识破,虚声恫吓已不管用,看来二十里路之内,非给他追及不可!只要到得仙灵城去,自然天大的事也不必怕,但三匹麒麟越奔越慢,情势渐急!

    又奔出数里,周博的坐骑突然前腿一跪,将他摔啦下来!

    水凝露飞身下鞍,抢上前去,不等周博着地,已一把抓住他后心,正好她的坐骑奔到身旁,她右手在麒麟鞍上一按,带着周博一同跃上麒麟背!

    恭敬之遥遥在后,以便阻挡敌人,周博这一坠麒麟,便无法相救,见水凝露及时出手,不禁脱口叫道:“好身法!”

    一声甫毕,突然脑后风响,兵器袭到,恭敬之回过孔雀梅花扇,当的一声格开战神螯爪!时不迁乘势拖落,一对金铸的螯爪只抓得麒麟臀上鲜血淋漓!

    那麒麟吃痛,一声悲嘶,奔得反而更加快啦,不多时和时不迁便相距甚远!但这么一来,一麒麟双驮,一麒麟受伤,无论如何难以持久,恭敬之和水凝露都暗暗焦急!

    周博却不知事情凶险,问道:“这人非常厉害么?难道恭四哥打他不过?”

    水凝露摇头道:“只可惜我受啦伤,使不出力气,不能相助恭四哥跟这鬼人一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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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心生一计,说道:“我假装坠麒麟受伤,躺在地下,冷不防射他两箭,或许能得手!你骑啦麒麟只管走,不用等待!”

    周博大急,反转双臂,右手抱住她头颈,右手抱住她腰,边叫:“使不得,使用不得!我不能让你冒险!”

    水凝露羞得满面通红,嗔道:“呆子,快放开我!给恭四哥瞧在眼里,成啥样子?”

    周博一惊,道:“对不起!你别见怪!”

    水凝露道:“你为我丈夫,又有啥对不起啦?”

    说话之间,回头又已望见时不迁冉冉而来,恭敬之连连挥手,催他们快逃,跟着跃下麒麟来,拦在道中,虽然明知斗他不过,也要多挡他一时刻,免得他追上周博!

    不料时不迁一心要追上水凝露,陡然间斜向冲入道旁田野,绕过啦恭敬之,疾向蛟水二人追来!

    水凝露用力鞭打坐骑,那麒麟口吐白沫,已在挨命!

    周博道:“倘若咱们骑的为你那黑旋风,料这鬼人再也追赶不上!”

    水凝露道:“那还用你说道?”

    那麒麟转过啦一个仙山岗,迎面笔直一条大道,并无躲避之处,只见东首绿柳丛中,小湖旁有一角黄墙露出!

    周博喜道:“好啦!咱们向这边去!”

    水凝露道:“不行!那为亡地,无路可走!”

    周博道:“你听我的话便不错!”拉缰拨过麒麟头,向绿柳丛中驰去!

    奔到近处,水凝露见那黄墙原来为所道阁,匾额上写的似乎为‘如尼魔阁’,心下飞快盘算:“这呆子逃到啦这里,前无去路!我且躲在暗处,射这竹篙神一箭!”

    转眼间坐骑已奔到阁前,猛听得身后一人哈哈大乐呵,正为时不迁的声音,相距已不过数米!

    只呼得周博大叫:“妈,妈,快来呐!妈!”

    水凝露心下恼怒,喝道:“呆子,住口!”

    时不迁乐呵道:“这当儿便叫奶奶爷爷,也不中用啦!”

    纵身扑上!水凝露左掌宝卷在周博后心,运劲推出,叫道:“逃进阁里去!”

    同时口臂轻挥,一箭向后射出!时不迁缩头闪开,见水凝露跃离麒麟鞍,右手战神螯爪攸地递出,搭向她肩头!

    水凝露身子急缩,已钻到啦麒麟腹之下,飕飕飕连射三箭!时不迁东闪东幌,后跃相避!

    便在此时,阁中走出一个仙子,见周博刚从地下哎唷连声的爬起身来,便上前伸臂揽住啦他,乐呵道:“又在淘啥气啦,这么大呼小叫的?”

    水凝露见这仙子年纪虽较周博为大,但容貌秀丽,对周博居然如此亲热,而周博伸右臂围住啦那仙子的腰,更为一脸的喜欢之状,不由得醋意大盛,顾不得强敌在后,纵身过去,发掌便向那仙子迎面劈去!

    喝道:“你揽着他干么?快放开!”

    周博急叫:“水妹,不得无礼!”

    水凝露听他回护那仙子,气恼更甚,脚步未着地,掌上更增啦三分内劲!那仙子拂尘一挥,尘尾在半空中圈啦一个小圈,已卷住她手腕!

    水凝露只觉拂尘上的力道着实不小,跟着被拂尘一扯,不由自主的往旁冲出几步,这才站定,又急又怒的骂道:“你为出家人,也不怕丑!”

    时不迁初时见那仙子出来,姿容美貌,心中一喜:“今日运道来啦,一箭双雕,两个娘儿一并掳啦去!”

    待见那道如拂尘一出手,便将水凝露攻势凌厉的一掌轻轻化开,知道这仙子体术了得,便纵身上啦麒麟鞍,静阁其变,心道:“两个娘儿都美,随便抢到一个,也就罢啦!”

    那仙子怒道:“小姑娘,你胡说八道些啥?你——你为他啥人?”

    水凝露道:“我为蛟郎的妻子,你快放开他!”

    那仙神一呆,忽然眉开眼乐呵,拉着周博的耳朵,乐呵道:“为真为假?”

    周博乐呵道:“也可说道为真,也可说道为假!”

    那仙子伸手在他面颊上重重扭啦一把,乐呵道:“没学到你爹半分体术,却学足啦爹爹的风流杂耍,我不打断你的神腿才魔!”

    侧头向水凝露上下打量,说道:“嗯,这姑娘也真美,就为太野,须得好好管教才成!”

    水凝露怒道:“我野不野关你啥事?你再不放开他,我可要放箭射你啦!”

    那仙子乐呵道:“你倒射射看!”

    周博大叫:“水妹,不可!你知道她为谁?”

    说着伸手搂住啦那仙子的颈!水凝露更为恼怒欲狂,手腕一扬,飕飕两声,两枝蛊箭向那仙子射去!

    那仙子本来满脸乐呵容,蓦地见到小箭,脸色立变,拂尘挥出,裹住啦两枝小箭,厉声喝道:“‘蛟眼美人’蛟眼沉鱼为你啥人?”

    水凝露道:“啥‘蛟眼美人’蛟眼沉鱼?没听见过!快放开我蛟郎!”

    她明明见到此刻早已为蛟郎搂住仙子,而非仙子搂住蛟郎,还觉仍为这仙子不好!

    周博见那仙子气得脸色惨白,劝道:“妈,你别生气!”

    “妈,你别生气”这五字钻入啦水凝露的耳中,不由得她不大吃一惊,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叫道:“啥,她——她为你妈妈?”

    周博乐呵道:“刚才我大叫‘妈’,你没听见么?”转头向那仙子道:“妈,她为水凝露水姑娘,儿子这几日连遇凶险,非常受鬼人的欺侮,亏得水姑娘几次救啦儿子性命!”

    人魔圣战继续进行着,大部分是成功的,但是现在人们已不再说“再来一个胜仗就可以结束人魔圣战“这样的话了,也不再说南方佬是胆小鬼了。

    现在大家都明白,南方佬根本不是胆小鬼,而且决不是再打一个胜仗就能把他们打垮的。

    不过在蛟鲸将军和蛟鹫将军指挥下北部圣魂联盟军在圣魂州打的胜仗,和第二次圣光战役的胜利,是可以作为击溃南军的战利品而加以吹嘘的。

    虽然,这些胜利都付出了重大的代价。

    风云谷各医院和一些居民家里,伤病员大量拥入,同时有愈来愈多的女人穿上了丧服,圣灵公墓里那一排排的士兵坟墓也每天都在增加。

    北部圣魂联盟政府的货币惊人地贬值,生活必需评价格随之急剧上涨。

    物资供销部门征收的食品税已高到使风云谷居民的饮食也开始蒙受损失了。

    白面极贵又很难买到,因此普遍以玉米面包代替饼干、面包卷和蛋糕。

    肉店里已几乎不卖灵牛肉,就连灵羊肉也很少,而灵羊肉的价钱又贵得只有阔圣仆家才买得起。

    好在还有充足的猪肉,鸡和蔬菜也不少。

    南方佬对北部圣魂联盟各州港口已加紧了封锁,因此咖啡、丝绸、香水、时装杂志和书籍等奢侈品,就既稀少又很贵了。

    甚至最便宜的蛟锦织品的价格也在飞涨,以至一般女人都在唉声叹气地改旧翻新,用以对付着换季的衣着,多年以来尘封不动的织布机现在从阁楼上取了下来,几乎家家的客厅里都能见到家织的布匹。

    几乎每个人,士兵、平民、妇女、小孩和夜光人,都穿上了这种家织土布的衣裳,青色,作为北部圣魂联盟军制服的颜色,如今在日常穿着中已经绝迹,而由一种白胡桃色的家织布所替代了。

    各个医院已经在为缺乏奎宁、鸦片、碘酒等等而发愁。

    纱布和蛟锦布绷带现在也很贵重,用后不能丢掉,所以凡是在医院服务的女人都带着一篮篮血污的布条回家,把它们洗净熨平,然后带回医院给别的伤员使用。

    但是,对于刚刚从寡妇蛰居中跑出来的笨笨来说,人魔圣战只不过是一个愉快和兴奋的时候而已。

    甚至节衣缩食她也一点不以为苦,只要重新回到这广阔的世界里便心满意足了。

    她回想过去一年的沉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毫无变化地过着,便觉得眼前的生活节奏已大大加快,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

    每天早晨开始的都是一个新的激动人心的日子,她会遇到一些新的人,他们要求来拜访她,说她多么漂亮,说他们多么希望享有特权为她战斗甚至付出生命。

    她能够而且的确在爱着梦蛟直到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息,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去引诱别的男人来向她求婚。

    当前正在继续的人魔圣战给了后方人们一个不拘常规的进行社交活动的机会,这使老人们大为吃惊。

    做妈妈的发现陌生男人来拜访女儿,他们既没有介绍信又家世来历不明,更可怕的是她们的女儿竟与这些人手拉手坐在一起!

    就说甜心儿夫人吧,她是直到结婚以后才吻她的丈夫的,现在看见睡虫竟在吻那小个子义勇兵大嘴了,这叫她怎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呢?

    特别是当睡虫公然表示不觉得羞耻时,她就更加惊恐万状了。

    即使大嘴很快便向她求了婚,也没有缓和这一紧张局面。

    甜心儿夫人觉得北方正在道德上迅速全面地崩溃,并且经常提出这样的警告。

    其他作妈妈的人也衷心赞同她的意见,并将问题归咎于人魔圣战。

    可是那些说不定在一周或一个月内就会牺牲的男人,是不耐烦等待一年才去要求叫一位姑娘的小名的。

    他们也不会履行战前规定的那种冗长的正式求婚礼节。他们总是在三四个月之内就提出订婚的要求。

    至于女孩子们,她们本来很清楚上等人家的姑娘一般要拒绝男方三次,而如今却在头一次就急忙答应了。

    这种不正常的状况使笨笨觉得人魔圣战还是相当有趣的。

    除了护理工作肮脏和卷绷带太麻烦以外,她不怕人魔圣战永远拖延下去。

    事实上,她现在对医院里的事情已能镇静地应付了,因为那里还是一个很好很愉快的狩猎场呢。

    那些无依无靠的伤兵会乖乖地屈服于她的魅力之下。

    只要给他们换换绷带,洗洗脸,拍打拍打他们的枕头,给他们打打扇子,他们很快就爱上你了。

    呐,经历了过去一年的暗淡日子,这里就是天堂了!

    笨笨又回到了她跟木瓜儿结婚以前所处的地位,还仿佛根本没有嫁给他,根本没有感受过他死亡的打击,根本没有生过圣堂吉诃德似的。

    人魔圣战、结婚和生孩子一点没有触动她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就从她身边过去了,她一点也没有改变。

    她有一个孩子,她简直可以把他忘了。

    那所红砖房子里其他的人在仔细照料着他,她在思想和感情上又成了原来的笨笨,原散弹地里的那个美女。

    她的思想和行为又恢复到往昔那个模样,可是活动的天地却大大扩展了。

    她不顾咸鱼儿姑妈和那些朋友们的非议,仍然像结婚以前那样为人行事,如参加宴会啦,跳舞啦,同士兵一起骑独角兽外出啦,彼此**啦,凡是她在姑娘时期做过的一切现在都做,只差没有脱掉丧服了。

    她知道脱丧服这件事虽然微不足道,但咸鱼儿和弱弱是死活不会同意的。而且她当寡妇也像做姑娘时一样迷人,只要对她不加干涉她就照样快乐,只要不使她为难她就乐于助人,而且对自己的姿容和到处招人爱慕也是十分得意的。

    在这个几周以前还令人痛苦的地方,如今她感到愉快起来了。

    她高兴又有了一些情人,高兴听他们说她仍然这么美丽,这是在梦蛟已经跟弱弱结婚而且正面临危险的情况下她所能享受到的最大愉快。

    不过在目前,即使想起梦蛟已经属于别人也是比较容易忍受的,因为他毕竟远在他方呢。

    风云谷和通灵圣域相距数百公里之遥,他有时好像就是她的,犹如是弱弱的一个样。

    圣魂1663年秋天就这样在护理、跳舞、坐独角兽车和卷绷带中飞快地过去了,连回爱神之吻小住几回也没有花多少日子。

    在爱神之吻的小住是令人失望的,因为很少有机会像在风云谷所希望的那样跟妈妈清静地长谈,也没有时间陪着她做针线活儿,闻闻她走动时从独角兽鞭草香囊中散发出的隐隐香味,或者让她的温柔的手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抚摩一番。

    好像有满腔的心事,妈妈瘦了,而且从清早开始,一直要到全圣谷场的人都入睡以后许久才得休息,北部圣魂联盟物资供销部的需求一月比一月高,她的任务便是设法让爱神之吻圣谷场拼命生产。

    连佩恩也不得闲,这是多年以来头一次,因为他找不到一个监工来代替臭虫咕噜的工作,每天都得亲自骑独角兽到田里去来回巡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