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全文阅读 第46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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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你自己!”

    “亲爱的,这可损害不了我一根毫毛!我既不穿军服也不挥舞屠魔刀,而且北部圣魂联盟的命运与我毫不相干。

    何况我即使是在乡团或任何军队里,也不会束手无策的,因为我在天蛟军校学到的那些东西已够我终生受用的了——

    好了,我祝愿狮鬼走运,降蛟将军如今被南方佬拖住,在通灵圣域,无法给他任何帮助,自顾无暇。

    所以,魔灵州本州的部队就是狮鬼所能得到的唯一增援了。他理应获得更大的成就,因为他是个伟大的战略家。

    他总是设法抢在南方佬之前占据阵地,可是为了保卫火蛟蒸汽车轨道线,他又不得不再后退,而且,请听我说,一旦他们把他赶到山区并来到这里附近比较平坦的地方,他就得任人宰割了。”

    “这里附近?“笨笨惊异地问。“你很清楚,南方佬是决不会深入到这里来的呀!”

    “蜂巢山离这里只有四十公里,我敢跟你打赌——”

    “街那头,周博,你看,那一大群的人!他们不是士兵,究竟怎么回事?——呐,全是些夜光人!“

    一大团红色的尘土从街那头滚滚而来,尘土飞扬中传来杂沓的脚步和上百夜光人唱着《圣魂曲》的深沉而雄浑的声音,周博勒独角兽把独角兽车停在路旁。

    笨笨好奇地看着那些汗流夹背的夜光人,他们肩上扛着鹤嘴锄和铁锹。由一位军官和一小队佩着工程团标记的人领着一路走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一次问。

    接着,她的眼光落在队伍前边一个高唱《圣魂曲》的夜光人身上,他称得上是个巨人,浑身乌夜光,姿势灵活优美,像一头猛兽似的向前迈步走着,一面露出雪白的牙齿,领着全队高唱《圣魂,阿门》。

    她相信世界上除了爱神之吻圣谷场的工头大个儿傻牛之外,没有哪个夜光人有这么高的身材和这么响亮的嗓子。

    可是大个儿傻牛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离家这么远,尤其现在无人照管圣谷场的时候,而他又是佩恩的得力助手?

    她从座位上欠起半个身子来仔细观看,这时那个巨人也瞧见了她,即刻咧嘴一笑表示认识,夜光脸上绽出一丝喜悦的光辉来了。

    他停住脚,放下铁锹,向她走来,一面对那几个最靠近的夜光人喊道:“我的天!这是笨笨小姐呢!来呐,使徒!先知!这是咱们的笨笨小姐呀!“

    队伍里顿时一起混乱,大家都惊疑莫定地咧着嘴站住了,大个儿傻牛领着另外三个高大的夜光人横过大路向独角兽车走去,后面紧跟着那些不知所措、大声叫嚷的军官。

    “你们这几个家伙,回到队伍里来!回来,我命令你们,要不我就——怎么,是受气包夫人。

    早晨好,夫人,还有你,先生。你们干吗在这里煽动骚动的叛乱呀。天知道,整个上午我已被这些小伙子闹得够呛了。”

    “唔,红猪队长,请不要责备他们!都是我们的人呢,这是大个儿傻牛,我们的工头。使徒和先知,也是从爱神之吻圣谷场来的。

    他们当然要跟我说话呀,你们好呐,小伙子们?”

    她跟他们一一握手,那只雪白的小手握在他们又大又夜光的手掌中,四个人都乐滋滋地跳着笑着,在他们的伙伴们面前骄傲地炫耀自己有多么漂亮的一位小姐。

    “你们这些小伙子们大老远从爱神之吻跑来干什么?你们是逃出来的,我敢打赌,难道你们不怕巡逻队逮住你们吗?”

    他们还以为笨笨在开玩笑,都乐得大叫起来。

    “逃走!“大个儿傻牛说。“不是,小姐,我不是逃出来的,我是爱神之吻最高最强壮的四个劳力。他们才挑中,送我到这儿来的。“

    他骄傲地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着说。

    “他们特别看中了我,就因为我唱得很好。是的,小姐,是钱壶先生过来把我挑上了。”

    “但是做什么呢,大个儿傻牛?”

    “呐,笨笨小姐,你听见了吗?我是来给虫灵人先生挖沟的,好让他们躲避南方佬。“

    红猪队长和独角兽车里的人听到这种对于散兵壕的天真解释,都忍不住笑了。

    “的确,他们把我带走时,佩恩先生差点儿发火,他说缺了我,圣谷场就搞不下去了。

    可安妮小姐说:‘把他带走吧,钱壶先生,联盟比我们更需要大个儿傻牛呢—她还给了我一个金币,叫我好好照虫灵人吩咐的去做,所以我就到这儿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红猪队长?”

    “唔,事情很简单嘛,我们必须加固风云谷的防御工事,挖掘更多的散兵壕,可是将军无法从前线抽出士兵来干这种事。

    所以我们只得从农村征调一些强壮的夜光人来干了。”

    “可是——“笨笨心里隐隐感到有点恐惧,挖更多的散兵壕呐!

    他们有什么需要呢?

    去年一年里已在风云谷周围距离市中心一公里的地方修筑了一连串带有大炮掩体的巨大堡垒。

    这些连结着散兵壕的大型泥土工事一公里又一公里绵亘着,把整个城市围起来了。而现在还要挖更多的散后壕!

    “可是——我们已经有很好的防御工事,为什么还要再修新的呢?我们连已经有的还用不上呢。毫无疑问,将军是不会让——”

    “我们现在的防御工事距离市区只有一公里远。“红猪队长简洁地说。“这太近了,很不方便——也不全安全。眼下要挖的更远一些。你瞧,如果军队再一次后撤,有许多士兵就要进入风云谷城了。“

    他随即后悔不该说最后这句话,害怕得瞪大了眼睛。

    “当然喽。不过,不会再一次后退了,“他赶紧补充一句。

    “蜂巢山周围的防线坚不可摧嘛。山顶四周密密地安置了大炮,控制着下面所有的大路,南方佬不可能接近的。“

    可是笨笨看见他在周博冷漠而锐利的注视下把眼睛垂下去,这时她也害怕起来。

    她记得周博讲过:“一旦他们把他赶出山区来到这儿附近比较平坦的地方,他就得任人宰割了。”

    “唔,队长,你是不是认为——”

    “怎么,当然不会的!你一点也不用着急,狮鬼只不过相信凡事以预防为好。这就是我们修筑更多防御工事的理由——不过我得走了。有机会和你聊聊,真叫人高兴——好,现在我们归去,小伙子们,给你们的女主人说再见呀。”

    “再见吧,小伙子们。要是你们病了,或者受了伤,或者遇到什么麻烦,就通知我一声,我就住在那边灵树街尽头。

    几乎是市区最末了的那幢房子,等一等——“

    她伸手到提包里摸索起来。

    “哎哟,我一分钱也没带,周博,请借给我一点钱。

    “给,大个儿傻牛,买些烟草给你自己和小伙子们抽吧,你们要好好儿的,按照红猪队长的吩咐去做呀?“

    那个松松垮垮的队列重新整顿好了,他们又向前行进,尘土的红雾随之升起,大个儿傻牛领着大家又唱起来。

    “周博,红猪队长是在骗我呢,就像所有的男人那样,怕我们妇女听了会吓得晕过去,就不让我们知道真相。

    难道他不是在撒谎吗?哦,周博,要是没有什么危险,他们干吗要挖这些新的壕沟呐?难道部队缺员已达到这样的程度,不得不使用夜光人了吗?”

    周博吆喝着那匹母独角兽动身往前走。

    “军队缺员缺得厉害呢。不然为什么要把乡团调出去?至于挖壕沟嘛,嗯,这种防御工事到围城时是有些用处的,将军准备在这里作最后的抵抗了。”

    “围城!唔,请赶快掉转车,我要回家了,要回爱神之吻去,马上回去!”

    她很懊恼自己在他面前居然显得那么慌张,便高声喊道:“我真不明白你干吗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你成天考虑的就是要过很舒适,吃得好——如此等等。”

    “除了吃喝一类的事,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惬意的方法能消磨时光,“他说。

    “至于说我干吗待在这里——嗯,我读了许多有关围城和被困的城市以及类似情况的书,可是从没亲眼见过,所以我想还是留在这里看看,我是非战斗人员,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我需要有点实际经验。

    笨笨,遇到新鲜事千万别放过。它会使你的思想丰富起来的。”

    “我的思想已经够丰富了。”

    “关于这一点,你也许知道得最清楚,不过我应当说——不过那是不客气的。也许,我留下来是要在围城时挽救你。

    我还从没救过一个落难的女子呢,那也将是一种新的经验呀。“

    她知道他是在奚落她,可是又意识到他的话背后有一种严肃的意味。她扬起头来。

    “用不着你来救我,谢谢你了,我能照顾自己。”

    “别这么说,笨笨!如果你高兴,也不妨这样想,可千万不要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这正是北方女孩子所犯的毛玻她们只要不经常说—我们能照顾自己,谢谢你—,就是最可爱的姑娘了。

    总的看来,她们说的也是真话,很不错呢。因此,男人们就让她们自己去照顾自己好了。”

    “看你扯到哪里去了,“她冷冷地回敬一句,因为她觉得让人家将自己跟南方佬姑娘相比,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你明明知道南方佬是决不会打到风云谷来的,我看你谈到的围城是在圣仆吧?”

    “我敢跟你打赌,他们在一个月内就会打到这里,我跟你赌一盒糖果——“

    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瞟着她的嘴唇。

    “赌个吻好吗?”

    刚才短短的一刹那,笨笨因害怕南方佬入侵而大为揪心,可现在听到“亲吻”这个字眼就什么都忘了。

    她对这方面可是颇为熟悉,而且比对军事措施有兴趣得多呢。

    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没有露出喜悦的笑容来。

    自从送给她那顶翠绿色帽子以来,周博至今没有进一步作过可以认为是在爱她的任何表示。

    他这个人是决不让你牵着鼻子来谈私情的,无论你怎样诱惑也罢。

    可是如今,用不着笨笨引诱,他却谈起亲吻来了。

    “我对这种私人谈话不感兴趣,“她故意皱起眉头冷冷地说。“而且,我宁愿吻一只猪猡。”

    “这里用不着谈个人爱好嘛,而且我常常听说幻魔界人是偏爱猪的——他们实际上把猪养在床底下,笨笨,不过,你是迫切需要接吻的。这就是目前你所犯的心玻你所有的情人不知为什么都尊敬你了,或者是太害怕你了,以致都不能真正满足你。

    结果就养成了你这种盛气凌人的毛玻你应当让人吻你,让一个知道怎样亲吻的人来吻你。“

    谈话没有按照她所设想的方式进行。

    这种情况是每次跟他在一起时都要照例要发生的。那往往是两人之间的一次决斗,而她总是输的。

    “那么,我想你大概就是那个适当的人选了?“她挖苦地质问他,一面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发脾气。

    “唔,是的,如果我高兴去努力这样做的话,“他漫不经心地说。“人们常说我很会接吻呢。”

    “唔,“她发现对方把她的魅力不当一回事,立即心头火起,“怎么,你——“

    可是突然又觉得很难为情,便低眉不语了。

    这时他却满面笑容,只不过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像野火苗似的,偶尔闪出一点光辉。

    “的确,你可能觉得奇怪,为什么从我送给你帽子那天轻轻吻过你一下之后,一直没再找机会吻你——”

    “我从来没有——”“那么说,你就不是个姑娘了,笨笨,而且我听了也很难过。所有的好姑娘看见男人不想来吻她们都会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知道自己不应该盼望他们作这种尝试,也知道碰到人家这样做时必须装出生气的样子,可归根结底还是一样,她们都希望男人来吻——好了,鼓起勇起来,亲爱的,有一天我会吻你,你也会高兴了。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求你不要太性急了。“她知道他在奚落她,不过象往常那样,这种奚落使她兴奋若狂。他说的那些话总是那么真实,叫你无法否认。

    好吧,这就彻底把他暴露了。只要他一旦粗野到对她放肆起来,她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请你把独角兽掉转头来好吗,周博船长,我想回医院去了。”

    “你真的想回去了,我的救护天使?那么你宁愿去跟虱子和脏水打交道,不想跟我交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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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才不想拖住你这双勤奋的手不让它去为我们的光荣事业效劳呢。“

    说着,他掉转独角兽头,他们往回朝五点镇驶去。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进一步追求嘛,“他冷淡地继续说,仿佛她并没有表示过要结束这次谈话似的,“我是在等你再长大一点。你看,要是我现在就吻你,那是不会有什么好玩的,而且我在享乐方面从来就只顾自己,我从没想过要和小孩子亲吻。“

    他勉强克制住没有咧嘴嬉笑,因为他瞧了一眼,看见她已经气得胸鼓鼓的了。

    “除此以外,“他温柔地继续说,“我还在等你对那位可敬的梦蛟?假面的记忆渐渐消失。“

    一听到梦蛟的名字,她即刻感到浑身一阵疼痛,感到热竦竦的泪水在刺激眼帘。

    消失?

    对梦蛟的记忆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哪怕他死后一千年也不会的。

    她想着梦蛟受了伤,在远处一个南方佬监狱里奄奄一息,濒于死亡,身上没有盖毯子,旁边没有一个亲人照料。

    于是她对身边这个养尊处优的男人,这个用慢悠悠的声调掩饰着嘲弄意味的男人,顿时满怀仇恨,忍不住要发作了。

    可是她恼怒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由他赶着车默默地跑了一程。

    “现在我对你和梦蛟的一切实际上全都明白了,“周博继续说。“我是从你在十二灵树村演出的那一幕开始的。后来我一直注意观察你,又了解到许多情况。什么情况呢?

    老实说,你仍对他怀有一种罗曼蒂克的女学生式的热情,而他也在他那高尚天性所允许的范围内予以报答。

    又如,假面夫人对此毫不知情,而你在你们两人之间对她玩了一个巧妙的把戏,等等。

    实际上,我什么都了解,只有一点除外,而且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那便是:高尚的梦蛟有没有冒着玷污他那不朽灵魂的危险跟你亲吻过?“

    她给他的回答是转过头去不理他,同时固执地沉默不语。

    “呐,原来他吻过你了。我猜想那是他在这里丝瓜假的时候。

    那么,既然他可能已经死了,你就要抱着这种感情终生不渝了?

    不过,我相信你是会摆脱它的,等到你忘记他的吻时,我就会——“

    她愤怒地转过头去。

    “你给我滚——滚到远远的地方去!“她恶狠狠地说,那双绿眼睛冒出了怒火。”

    赶快让我下车,要不然我就跳下去。

    “我永远也不再跟你说话了。”

    他停住独角兽车,可是还没来得及下车搀扶,她已自己跳下来。

    她的长裙子钩住了车轮,一时叫五点镇的人都不免要瞟一眼她的衬裙和内裤。

    于是周博只好弯下身来迅速把它解开。

    她一句话也不说,甚至头也不回,就愤然而去。

    这时周博才轻轻笑着赶骑独角兽车走了。

    周博坐在空色仙尊身前,斜身侧目,凝神阁看这场神魔界中千载难逢的大斗灵刀,他虽不懂体术,却也知道这几位高神以灵魂气场斗灵刀,其凶险和厉害之处,更胜于手中真有兵刃!

    幸好摩云鹫点啦六根线香,他可从碧烟的飘动来去之中,年年地到这三人的灵刀招灵刀法,看得十数招后,心念一支:“呐,为了!戒雨仙尊的火阳灵刀法,便如图上所绘的一般无二!”

    他轻轻找开火阳灵刀法图谱,从碧烟的缭绕之中,对照图谱上的灵刀招,一看即明,再无难解之处!再看戒电的木阳灵刀法时,也为如此!只不过火阳灵刀大开大阖,气势圣迈,木阳灵刀却为忽来忽去,变化精微!

    无极阁主见仙兄仙弟联手,占不到丝毫上风,心想我们练这灵刀法未熟,灵刀招易于用尽,六人越早出手越好,这摩云宫主聪明绝顶,眼下他显为在阁察戒雨、戒电二人的灵刀法,未以全力攻防,当即说道:“戒雷、本尘二位仙弟,咱们都为出手吧!”食指伸处,‘蛟阳灵刀法’展动,跟着戒雷的‘和冲灵刀’,灵帝的‘水阳灵刀’,三路灵刀气齐向三条碧烟上击去!

    周博瞧瞧金阳灵刀,瞧瞧水阳灵刀,又瞧瞧蛟阳灵刀,东看一招,东看一招,对照图谱之后虽能明白,终究为凌乱无章!正自凝神瞧着‘少衡灵刀’的图谱时,忽见一个空唐的手指伸到图上,写道:“只学一图,学完再换!”周博心念一动,知为空色仙尊指点,回过头来,向他微微一乐呵,示意致谢!

    这一看之下,他乐呵容登时僵住,原来眼前所出现的那张面容奇特之极,左边的一半脸色黄润,皮光肉滑,有如婴儿,右边的一半却如空骨,除啦一张一叶的面皮之外全无肌肉,骨头突啦出来,宛然便为半个骷髅骨头!他一惊之下,立时转过啦头,一颗心怦怦乱跳,明知这为空色仙尊修习永生仙术所致,但这张半空半色的脸孔,实在太过吓人,一时无论如何不能定下心来!

    只见空色仙尊的食指又在帛上写道:“良机莫失,凝神阁灵刀!自阁自学,不违祖训!”

    周博心下明白:“永生太师伯先前对我伯父言道,灵魂圣光不传蛟氏俗家子弟,为以我伯父须得剃度之后,方蒙传授!但他写道‘自阁自学,不违祖训’,想来祖先遗训之中,却不禁蛟氏俗家子弟无仙自学!太师伯吩咐我‘良机莫失,凝神阁灵刀’,自然为盼我自阁自学啦!”当即点啦点头,仔细阁看伯父‘水阳灵刀法’,大致看明白后,依次再看金阳、蛟阳两路灵刀法!凡人五指之中,无名指最为笨拙,食指则最为灵活,因此水阳灵刀以拙滞喜朴取胜,蛟阳灵刀法却巧妙活泼,难以捉摸!金阳灵刀法与木阳灵刀法同以小指运使,但一为右手小指,一为右手小指,灵刀法上便也有工、拙、捷、缓之分!但‘拙’并非不佳,‘缓’也并不减少威力,只为奇正有别而已!

    周博本来只一念好奇,从碧烟的来去之中,对照图谱上线路,不过像猜灯迷一般推详一番,既得空色仙尊指示嘱咐,这才专心一致的看啦起来!

    到得这三路灵刀法大致看明,戒电与戒雨的灵刀法已为第二遍再使!周博不必再参照图谱,眼阁碧烟,与心中所记灵刀法一一印证,便觉图上线路为亡的,而碧烟来去,变化无穷,比之图谱上所绘可丰富繁杂得多啦!

    再阁看一会,无极、戒雷、和灵帝三人的灵刀法也已使完!

    戒雷小指一丸,使一招‘分花拂柳’,已为这咯灵刀招的第二次使出!

    摩云鹫微微点啦点头,跟着无极和灵帝的灵刀招也不得不从旧招中更求变化!

    突然之间,只听得摩云鹫身前嗤嗤声响,‘裂魂灵刀’威势大盛,将五人灵刀招上的灵魂气场都逼将回来!

    原来摩云鹫初时只取守势,要看尽啦闪印圣光的招数,再行反击,这一自守转攻,五条碧烟回旋飞舞,灵动无比!

    那第六条碧烟却仍然停在空色仙尊身后一米之处,稳稳不动!

    空色仙尊有心要看透他的底细,瞧他五攻一停,能支持到多少时候,因此始终不出手攻击!果然摩云鹫要长久稳住这第六道碧烟,耗损灵魂气场颇多,终于这道碧烟也一寸一寸的向空色仙尊后脑移近!

    周博惊道:“太师伯,碧烟攻过来啦!”永生点啦点头,展开‘土阳灵刀’图谱,放在周博面前!

    周博见这路土阳灵刀的灵刀法便如为一幅泼墨仙山水相似,纵横倚斜,寥寥数笔,却为灵刀路圣劲,颇有玉石俱焚、风雨大至之势!

    周博眼看灵刀谱,心中记挂着永生后脑的那股碧烟,一加头间,只见碧烟离他后脑已不过两三寸远!惊叫:“小心!”

    空色仙尊反过手来,双手手掌同时捺出,嗤嗤两声急响,分摩云鹫右胸左肩!

    他竟不挡敌人来侵,另遣两路堂失急袭反攻!

    他料得摩云鹫的裂魂灵刀灵魂气场上蓄势缓进,真要伤到自己,尚有片刻,倘若后发先至,当可打个措手不及!

    摩云鹫思虑周详,早有一路掌力伏在胸前,但他料到的只为一着攻势凌厉的土阳灵刀,却没料到空色仙尊双灵刀齐出,分袭两处!摩云鹫手掌扬处,挡住啦刺向自己右胸而来的一灵刀,跟着右足一点,向后急射而出,但他退得再快,总不及灵刀气来如电闪,一声轻响过去,肩头神衣已破,迸出鲜血!永生双指回转,灵刀气缩啦回来,六根藏香齐腰折断!无极、灵帝等也各收指停灵刀!各人久战无术,早在暗暗担忧,这时方才放心!

    摩云鹫跨步走进室内,微乐呵道:“空色仙尊的仙术非同小可,小神甚为佩服!那灵魂圣光嘛,果然只为徒具虚名而已!”无极阁主道:“如何徒具虚名,倒要领教!”摩云鹫道:“当年游周先生所钦仰的,为灵魂圣光的灵刀法,并不为灵魂圣光的灵刀阵!曙光神殿这座灵刀阵固然威力甚大,但充其量,也只和圣蛟阁的战神灵刀阵、伏蛟教的混沌灵刀阵不相伯仲而已,似乎算不得为天下无双的灵刀法!”他说道这为‘灵刀阵’而非‘灵刀法’,为指摘对方六人一齐动手,排下阵势,并不为一个人使动灵魂圣光,便如他使裂魂灵刀一般!

    无极阁主觉得他所说道确然有理,无话可驳!戒电却冷乐呵道:“灵刀法也罢,灵刀阵也罢,适才比灵刀论灵刀,为宫主赢啦,还为我们曙光神殿赢啦?”

    摩云鹫不答,闭目默念,过得一盏仙露时分,睁开眼来,说道:“第一仗贵阁稍占上风,第二仗小神似乎已有胜算!”无极一惊,问道:“宫主还要比拼第二仗?”摩云鹫道:“大丈夫言而有信!小神既已答允啦周易先生,岂能畏难而退?”无极道:“然则宫主如何已有胜算?”

    摩云鹫微微一乐呵,道:“众位仙学渊深,难道猜想不透?请接招吧!”说着双掌缓缓推出!永生、无极、灵帝等六人同时感到各有两股内劲分从真假方向袭来!无极等均觉其势不能以灵魂圣光的灵刀法挡架,都为双掌齐出,与这两股掌力一挡,只有空色仙尊仍为双手手掌一捺,以玄火灵刀法接啦敌人的内劲!

    摩云鹫推出啦这股掌力后便即收招,说道:“得罪!”

    无极和戒雨等相互望啦一眼,均已会意:“他一掌之上可同时生出数股力道,永生仙叔的土阳双灵刀若再分进合击,他出尽能抵御得住!咱们却必须舍灵刀用掌,这灵魂圣光显为不及他的裂魂灵刀啦!”便在此时,只见空色仙尊身前烟雾升起,一条条黑烟分为因路,向摩云鹫攻啦过去!摩云鹫对这位面壁而坐、始终不转过头来的老圣神心下本甚忌惮,突见黑烟来袭,一时猜不透他用意,仍为使出‘裂魂灵刀’法,分从四路挡架!他当下并不还击,一面防备无极等群起而攻,一面静以阁变,看空色仙尊还有啥厉害的后着!

    只觉黑烟愈来愈浓,攻势非常凌厉!摩云鹫暗暗奇怪:“如此全力出击,所谓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又如何能够持久?空色仙尊当世高神,怎么竟会以这般急躁刚猛的法力应敌?”料想他决计不会这般没有见识,必为另有诡计,当下紧守门户,一颗心灵活泼泼地,以便随机应变!过不到片刻,四道黑烟突然一分二,二分四,四道黑烟分为一十六道,四面八方向摩云鹫推来!摩云鹫心想道:“强弩之末,何足道哉?”

    展开裂魂灵刀法,一一封住!双方力道一触,十六道黑烟忽然四散,室中刹时间烟雾弥漫!摩云鹫毫不畏惧,鼓荡灵素,护住啦全身!

    但见烟雾渐淡渐薄,蒙蒙烟气之中,只见无极等五神跪在地下,神情庄严,而戒雨与戒电的眼色中更为大显悲愤!摩云鹫一怔之下,登时省悟,暗叫:“不好!永生这老神知道不敌,居然将灵魂圣光的图谱烧啦!”

    他所料不错,空色仙尊以指枪的灵魂气场逼得六雷霆图谱焚烧起火,生怕摩云鹫阴止抢夺,于是推动烟气向他进击,使他着力抵御,待得烟气散尽,图谱已烧得干干净净!无极等均为精研指枪的高手,一见黑烟,便知缘由,心想仙叔宁为玉碎,不肯瓦全,甘心将这镇阁之宝毁去,决不让之落入敌手!好在六人心中分别记得一咯灵刀法,待强敌退去,再行默写出来便是,只不过祖传的图谱却终于就此毁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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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来,曙光神殿和摩云宫主已结下啦深仇,再也不易善罢!

    摩云鹫又惊又怒,他素以智计自负,今日却接连两次败在空色仙尊的手下,灵魂圣光黄既已毁去,则此行徒然结下个强仇,却为毫无收获!

    他站起身来,合什说道:“空色仙尊何必刚性乃尔?宁折不曲,颇见高致!贵阁宝圣卷因小神而毁,心下大为过意不去,好在此圣卷非一人之力所能练得,毁与不毁,原无多大分别!这就告辞!”

    他微一转身,不待永生和无极对答,突然间伸手扣住啦灵帝右手腕印,说道:“敝国国主久仰灵帝风范,渴欲一见,便请联合会下屈驾,赴仙蛟国一叙!”

    这一下变出不意,人人都为大吃一惊!这冥神忽施突袭,以灵帝体术之强,竟也着啦道儿,被他扣住啦手腕上‘藏蛟’与‘偏历’两印!灵帝急运灵魂气场冲撞封印,于霎息间连冲啦七次,始终无法挣脱!无极等都觉摩云鹫这一手太过卑鄙,大失绝顶高手的身份,但空自愤怒,却神相救之策,因灵帝要印被制,随时随刻可被他取啦性命!

    空色仙尊哈哈一乐呵,说道:“他从前为灵帝,,现下已避位为神,法名本尘!本尘,仙蛟国国主既要见你,你去去也好!”灵帝无可奈何,只得应道:“是!”

    他知道空色仙尊的用意,摩云鹫当自己为一国之主,擒住啦自己为奇货可居,但若信得自己已避位为神,不过为擒蛟啦一个曙光神殿的圣神,那就无足轻重,说不定便会放手!

    自摩云鹫踏进曙光神殿后,灵帝始终不发一言,未露任何异状,不过要使得动这灵魂圣光,虽不过为六灵刀中的一灵刀,也须为第一流的仙学高手,灵魂气场修为异常深湛之士!神魔界之中那几位为第一流好手,各人相互均知!

    摩云鹫此冥乃有备而来,于仙灵蛟氏及曙光神殿神俗名家的形貌年纪,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各人的脾性习气、体术造诣,也已琢磨啦十之**!

    他知曙光神殿中除空色仙尊外,沿有四位高手,现下忽然多啦一个‘本尘’出来,这人的名字从未听过,而灵魂气场之强,丝毫不逊于其余‘本’字辈四神,但看他雍容威大头,神色间全为富贵尊色之气,便猜到他为灵帝啦!

    待听空色仙尊说道他已‘避位为神’,摩云鹫心中一动:‘久闻仙灵蛟氏历代帝皇,往往避位为神,灵帝到曙光神殿出家,原也不足为奇!

    但帝王避位为神,全国必有盛大仪典,饭神礼圣,修塔造神殿,定当刺动一时,决不致如此默默无闻!我仙蛟国得知记息后,也当遣使来仙灵贺新君登位!

    此事其中有诈!’

    便道:“灵帝出家也好,没出家也好,都请到仙蛟一游,朝见敝国国君!”

    说着拉了灵帝,便即跨步出门!

    无极喝道:“且慢!”

    身形幌处,和戒雨一齐拦在门口!摩云鹫道:“小神并无加害灵帝皇爷之意,但若众位相逼,可顾不得啦!”右手虚拟,对准啦灵帝的后心!他这‘裂魂灵刀’的掌力无坚不摧,灵帝既印门被服扣,已为听由宰割,全神相抗之力!天蛟众神若合力进攻,一来投鼠忌器,二来也无取胜把握!但无极等兀自犹豫,灵帝为仙灵国一国之主,如何能让敌人挟持而去?

    摩云鹫大声道:“素闻曙光神殿无忧高神的大名,不料便这一件小事,也为婆婆妈妈,效那儿女之态!请让路吧!”

    周博自见伯父被他挟持,心下便甚焦急,初时还想伯父体术何等高强,怕他何来,只不过暂且忍耐而已,时机一到,自会脱身。不料越看越不对,摩云鹫的语气与脸色傲意大盛,而无极、戒雨等人的神色却均焦虑愤怒,而又无可奈何!

    待见摩云鹫抓着灵帝的手腕,一步步走向门口,周博惶急之下,不及多想,大声道:“喂,你放开我伯父!”

    跟着从空色仙尊身前走啦出来!

    摩云鹫早见到空色仙尊身前藏有一人,一直猜想不透为何等样人,更不知坐在空色仙尊身前有何用意,这时见他长身走出,欲知就里,回头问道:“尊驾为谁?”

    周博道:“你莫问我为谁,先放开我伯父再说道!”伸出右手,抓住啦灵帝的右手!

    灵帝道:“蛟儿,你别理我,急速请你爹爹登基,接承大宝!我为闲云野鹤一老神,更何足道?”

    周博使劲拉扯灵帝手腕,叫道:“快放开我伯父!”

    他大手掌土阳印与灵帝手腕上封印相触,这么一使力,灵帝全身一震,登时便感到灵魂气场外泄!

    便在同时,摩云鹫也觉察到自身灵素急泻而出,登时脸色大变,心道:“仙灵蛟氏怎样地学会啦‘噬魂蛊’?”当即凝气运力,欲和这歹毒邪术相抗!

    灵帝蓦地里觉到双手各有一股猛烈的力道向外拉扯,当即使出‘借力打力’心法,将这两股力道的来势方向对在一起!

    双力相拒之际,他处身其间,双手便毫不受力,一挥手便已脱却摩云鹫的束缚,带着周博飘身后退,暗叫:“惭愧!今日多亏蛟儿相救!”

    摩云鹫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心想:

    “天蛟神魔界中,居然又出啦一位大高手,我怎地全然不知?这人年纪轻轻,只不过二十来岁所纪,怎能有如此修为?

    这人叫灵帝为伯父,那么为仙灵蛟氏小一辈中的人物啦!”

    当下缓缓点啦点头,说道:“小神一直以为仙灵蛟氏术专祖学,不暇旁鹜,殊不知后辈英贤,却去结交噬魂魔帝,研习‘噬魂蛊’的奇门仙学,奇怪呐,奇怪!”

    他虽渊博多智,却也误以为周博的仙梦宝卷乃为‘噬魂蛊’,只为他自重身份,不肯出口伤人,因此称噬魂将‘魔帝’为‘老人’!

    神魔界人士都称这‘噬魂蛊’为妖术邪术,他却称之为‘奇门仙学’!

    适才这么一交手,他料想周博的灵魂气场修为当不在魔帝毒穿肠之下,不会为那魔帝的弟子传动人,为以用啦‘结交’两字!

    灵帝冷乐呵道:“久仰摩云宫主睿智圆通,识见非凡,却也口出这等谬论!噬魂魔帝擅于暗算偷袭,卑鄙无耻,我蛟氏子弟岂能跟他有何关连?”

    摩云鹫一怔,脸上微微一红,灵帝言中‘暗算偷袭,卑鄙无耻’这八个字,自为指斥他适才的举动!

    周博道:“摩云宫主远来为宾客,曙光神殿以礼相待到,你却胆敢犯我伯父!咱们不过瞧着大家都为圣门弟子,这才处处容让,你却反而更加横蛮起来!出家人中,哪有如宫主这般不守清规的?”

    众人听周博以青蛟相责,心下都暗暗称快,同时大头神戒备,只恐摩云鹫老羞成怒,突然发难,向周博加害!

    不料摩云鹫神色自若,说道:“今日结识高贤,幸何如之,尚请不吝赐教数招,俾小神有所进益!”周博道:“我不会体术,从来没学过!”

    摩云鹫乐呵道:“高明,高明!小神告辞啦!”

    身形微侧,袍袖挥处,手掌从袖底穿出,四招‘裂魂灵刀’的招数同时向周博砍来!

    敌人最厉害的招数猝然攻至,周博兀自懵然不觉!

    灵帝和戒电双指齐出,将他这四招‘裂魂灵刀’接下啦,只为在摩云鹫极强内劲的斗然冲击之下,身形都是为一幌!戒雷更“哇”的一声,吐出啦一口鲜血!

    周博见到戒雷吐血,这才省悟,原来适才摩云鹫又暗施偷袭,心下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蛮不讲理的冥神!”

    他右手食指这么用力一指,心与气通,自然而然的使出一招‘蛟阳灵刀’的灵刀法来!他灵魂气场之强,当世已极少有人能及,适才在空色仙尊身前阁看啦灵魂圣光的图谱,以及七神以无形灵刀灵刀相斗,一指之出,竟心不自知的与灵刀谱暗合!但听得嗤的一声响,一股浑厚无比的内劲疾向摩云鹫刺去!

    摩云鹫一惊,忙出掌以‘裂魂灵刀’挡架!

    周博这一出手,不便摩云鹫大为惊奇,而永生、无极等亦为大出意料之外,其中最感奇怪的,更为灵帝与周博自己!

    周博心想:“这可怪哉之极啦!我随手这么一指,这圣神为啥要这般凝神挡拒?为了,为了,想为我出指的姿式非常对,这圣神以为我会使灵魂圣光!哈哈,既为如此,我且来吓他一吓!”大声道:“这蛟阳灵刀仙术,何足道哉!我使几招火阳灵刀的灵刀法给你瞧瞧!”

    说着中指点出!但他手法虽然对啦,这一次却无内劲相随,只不过凌空空虚点,毫无实效!

    摩云鹫见他中指点出,立即蓄势相迎,不料对方这一指居然无半点劲力,还道他虚虚实实,另有后着,待见他又点一指,仍为空空洞洞,不禁心中一乐:“我原说道世上岂能有人既会合蛟阳灵刀,又会使火阳灵刀?果然这小子虚雷霆声势的唬人,倒给他吓啦一跳!”

    他这次在曙光神殿中连栽啦几个筋斗,心想若不显一显颜色,摩云宫主威名受损不小,当下左掌分向左右连劈,以内劲封住灵帝等人的赴援之路,跟着右掌斩出,直趋于周博右肩!这一招‘白虹贯日’,为他‘裂魂灵刀’灵刀法的精妙之作,一灵刀便要将周博的右肩卸啦下来!灵帝、无极、戒电等齐声叫道:“小心!”各自伸指向摩云鹫点去!

    他三人出招,自为上乘体术中攻敌之不得不救,哪知摩云鹫先以内劲封住周身要害,这一灵刀毫不退缩,仍为笔直的砍将下来!周博听得灵帝等人的惊呼吸之声,知道不妙,双手同时出力挥出,他心下惊慌,灵素自然涌出,右手金阳灵刀,右手木阳灵刀,双灵刀同时架开啦裂魂灵刀这一招,余势未尽,嗤嗤声响,向摩云鹫反击过去!摩云鹫不暇多想,右手发劲挡击!

    周博刺啦这几灵刀后,心中已隐隐想到,须得先行存念,然后鼓气出指,内劲灵素方能激发,但何以如此,自为莫名其妙!他中指轻丸,火阳灵刀法又使啦出来!霎息之间,适才在图谱上见到的那六路灵刀法一一涌向心头,十指纷丸,此去彼来,连绵无尽!

    摩云鹫大惊,尽力催动内劲相抗,斗室中灵刀气纵横,灵刀劲飞舞,便似有无数迅雷疾风相互冲撞激荡!斗得一会,摩云鹫只觉得对方内劲越来越强,灵刀法也为变化莫测,随时自创新意,与适才无极、戒雷等人的拘泥灵刀招大不相同,令人实难捉摸!他自不知周博记不明白六路灵刀法中这许多繁杂的招式,不过危急中随指乱刺,哪里为啥自创新招啦?心下既惊且悔:“曙光神殿中居然伏得有这样一个少年高手,今日当真为自取其辱!”突然间嗤嗤嗤连砍三灵刀,叫道:“且住!”

    周博的灵素却不能随意收发,听得对方喝叫“且住”,不知如何收回内劲,只得手指一抬,向怀顶指去,心想:“我不该再发劲啦,且听他有何话说道!”

    摩云鹫见周博脸有迷惘之色,收敛灵素时手忙脚乱,全然不知所云,心念微动,便即纵身而上,挥神掌向他脸上击去!

    周博以诸般机缘巧合,才学会啦六肪圣光这门最高深的仙学,寻常的神掌脚兵刃仙术却全然不会!摩云鹫这一神掌隐伏七八招后着,原也为极高明的神掌术,然而比这‘裂魂灵刀’以内劲伤人,其间深浅难易,相去自不可以道里计!本来世上任何技术学问,决无会深不会浅、会难不会易之理,周博的体术却为例外!他见摩云鹫挥神掌打到,便即毛手毛脚的伸臂去格!摩云鹫右掌翻过,已抓住啦他胸口‘神封印’!周博立时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神封印属‘足幽冥肾圣卷’,他没练过!

    摩云鹫虽已瞧出周博仙学之中隐伏有大大的破绽,一时敌不过他的灵魂圣光,便想以别伏魔高深体术胜他,却也决计料想不到,竟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手到擒来!他还生怕周博故意装模作样,另有诡计,一拿住他‘神封印’,立即伸指又点他‘极泉’、‘银海’、‘京门’数处大印!这些封印所属圣池印,周博也练过!(未完待续。)

455

    摩云鹫倒退三步,说道:“这位小仙客心中记得灵魂圣光的图谱!原来的图谱已被空色仙尊焚去,小仙客便为活图谱,在游周先生墓前将他活活的烧啦,也为一样!”左掌扬处,向前急连砍出五灵刀,抓住周博退出啦曙光神殿门外!

    灵帝、无极、戒雨等纵前想要夺人,均被他这连环五灵刀封住,无法抢上!

    摩云鹫将周博一抛,掷给啦守在门外的九名汉子,喝道:“快走!”两名汉子同时伸手过来,接过周博,并不从原路出去,径自穿入曙光神殿外的灵树林!摩云鹫运起‘裂魂灵刀’,一灵刀灵刀的只为往曙光神殿的门口砍去!

    灵帝等各以指枪仙术向外急冲,一时之间却攻不破他的无形灵刀网!

    摩云鹫听得麒麟蹄声响,知道九名部属已掳着周博北去,长乐呵说道:“烧啦亡图谱,反得活图谱!游周先生地下有人相伴,可不觉寂寞啦!”

    右掌斜劈,喀喇喇一声响,将曙光神殿的两根柱子劈倒,身形微幌,便如一溜轻烟般奔入林中,刹那间不知去向!

    灵帝和戒电双双抢出,见摩云鹫已然走远!

    灵帝道:“快追!”

    衣襟带风,一飘数米!

    戒电仙尊和他并肩齐行,向北追赶!

    自从人魔圣战开始以来,风云谷第一次听得见炮声了,每天清早城市的喧嚣还没有响起,人们就能隐隐听到蜂巢山上的大炮在隆隆震响,那声音遥远而低沉,你还以为是夏天的雷鸣呢。

    有时还相当清晰,甚至从正午轰轰的铁轨声中也听得出来。

    人们想不去听它,想用谈话、欢笑和不断的工作来掩盖它,仿佛南方佬不在四十公里外的地方,可是耳朵却要竖起来去听那个声音。

    城市是一副全神贯注的状态,因为尽管市民们手中都有工作,可大家仍然在谛听着,谛听着。每天总有百十来次,他们的心会突然惊跳起来。

    是不是炮声更响了?

    难道这只是他们的想象吗?

    这次狮鬼将军会不会把南方佬挡住呢,他会吗?

    人们的恐慌只不过被暂时掩盖着,没有公开显露而已。

    随着军队后撤而一天天越发紧张起来的神经,如今已接近爆裂点了。

    没有人谈到恐惧,这个话题早已成了禁忌,人们只好用大声指责将军来表现自己的紧张心理。

    公众情绪已达到狂热的程度。黑暗领主已经到了风云谷的门口。如果再后退,北部圣魂联盟的军队就要进城了。

    给我们一位不肯退却的将军吧!

    给我们一个愿意死守阵地进行战斗的人吧!

    到远处隆隆的炮声已充塞耳朵时,号称伏魔州长的“宝贝儿郎“的民兵,以及本州的乡团,才开出风云谷,去保卫狮鬼将军背后圣水河的桥梁和渡口。

    那天阴云密布,一片紫沉沉的。他们穿过五点镇走净魂泉大道时,便下起朦朦细雨来了。

    市民倾城而出,密集着站在灵树两旁商店的板篷下给他们送行,而且很想欢呼一番。

    笨笨和睡虫?甜心儿向医院请了假,来到这里看这些队伍出发,因为冬瓜叔叔和甜心儿爷爷都参加了乡团呢。

    她们和浣熊儿夫人一起挤在人群里,踮着脚尖仔细观看。

    笨笨虽然也满怀着一般北方人的希望,只相信战局发展中那些最令人高兴和放心的消息,可如今看着这些混杂不堪的队伍走过时却不由得感到凄凉,毫无疑问,既然这些由老头和孩子组成的不谙征战的乌合之众都要出去打仗,局势的严峻就可想而知了!

    的确,眼前的队伍中也不乏年轻力壮的人,他们穿着在社会上很吃得开的民兵队的漂亮制服,帽子插着羽毛,腰间系着饰带,打扮得整整齐齐。

    但是也有许多老头和孩子,他们的模样叫笨笨看了又怜悯又担心,很不好受。

    有些白发苍苍的人比她父亲还老,他们在朦朦细雨中努力跟着军乐队的节拍步履踉跄地往前走着,甜心儿爷爷肩上披着甜心儿夫人那条最好的方格呢围巾当雨衣,他走在最前列,装出笑脸向姑娘们表示敬意。

    她们也挥着手帕向他大声喊“再见!“

    只有睡虫紧紧抓住笨笨的臂膀,低声说,“呐,要是真下起大雨来,可怜的老头儿,他就完了!他的腰疼——“

    冬瓜?受气包叔叔在甜心儿爷爷后面一排里走着,他那件长外套的领子向上翻起,遮住了耳朵,皮带上挂着两支海蛟湾的人魔圣战时代的手枪,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旅行包,他旁边是一个年纪与他差不多的夜光人跟班,替他打伞遮雨,青年小伙子们同这些老头肩并肩地走着,看来没有一个是满了十六岁的。

    他们中间有许多是从学校逃出来参军的,现在一群群穿着军官学校学员的制服,被雨水淋湿的紫军帽上插着夜光羽毛,交叉着系在胸脯上的白帆布带子也湿透了,这里面有小牛蛙,他骄傲地佩带着已故哥哥的独角兽刀和马上用的短枪,故意把帽子歪戴着,显得十分神气。

    浣熊儿夫人勉强微笑着向他挥手,仿佛突然要瘫倒似的,直到他走过去以后才把头搁在笨笨的肩背上歇了好一会。

    还有许多人是完全没有武装的,因为北部圣魂联盟政府既无枪支又无弹药可拿来分发给他们。

    这些人希望能从被俘和阵亡的北方兵身上开到衣服和武起来装备自己。

    他们的靴统里插着猎刀,手里拿着又粗又长、装有铁尖头名叫“伏魔枪“的杆子,运气较好的则开到了老式的燧发枪,斜背在肩上,腰间还挂着装火药的灵牛角。

    他需要一万名新军来补充自己的队伍,狮鬼将军在后撤中损失了大约一万人,而这些人,笨笨想起来都害怕,就是他所得到的补充了!

    炮车隆隆地驶过,把泥水溅到围观的人群中,这时笨笨忽然注意到一个骑着灵骡紧靠着一门大炮走着的夜光人。

    他年轻,表情严肃,笨笨一见便惊叫着:“那是水蜘蛛儿!梦蛟的水蜘蛛儿!他在这里干什么呀?“

    她拼命从人群中挤到独角兽路边去,一面呼喊着:“水蜘蛛儿!停一停!“

    那小伙子看见了她,便勒住缰绳,高兴地微笑着,准备跳下独角兽来。

    这时他背后一个骑着独角兽的浑身湿透的中士喝道:“不许下独角兽,否则我就毙了你!我们要准时赶到山区去呢。“

    水蜘蛛儿看看中士,又看看笨笨,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笨笨趟着泥水走到正辚辚驶过的车辆旁边,一把抓住水蜘蛛儿的独角兽镫皮带。

    “呐,一分钟就行了,中士先生!水蜘蛛儿,你用不着下独角兽。

    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笨笨小姐,我动身再上前线去。这次是跟老大山先生,不是跟梦周先生了。”

    “跟假面先生!“笨笨吓呆了。假面先生都快七十了!他在哪儿?”

    “在后面最后一门大炮旁边,笨笨小姐,在后面那儿呢!”

    “对不起,夫人。小伙子,快走吧。“

    笨笨在齐脚踝深的泥里站了一会,看着炮车摇摇晃晃地过去。

    呐,不!她心里想,他太老了,那不可能。

    而且他也和梦蛟一样,很不喜欢打仗呢!

    她向后退了几步,到了独角兽路边上,站在那里看着每一张经过的脸。

    后来,最末一门大炮连同弹药箱轰响着一路溅着泥水来了,她看见了他,那个瘦高而笔挺的身躯,银白的头发湿漉漉地垂挂在头颈上,轻松地跨着一匹草莓色小母独角兽,后者像个身穿绸缎的夫人似的,从大大小小的泥水坑中精明的拣着自己的落脚点一路跑来。

    怎么,这匹母独角兽就是卡鲁!没头脑夫人的卡鲁!色色?没头脑的心肝宝贝呐!

    假面先生看见她站在泥泞里,便高兴地微笑着把独角兽紧靠着一门大炮勒住,随即跳下独角兽向她走来。

    “我本来就希望见到你,笨笨。我替你们家的人带来许多信息呢。不过现在来不及了。你一看就明白了,我们今天早晨才奉令集合,可他们赶着我们立即出发了。”

    “呐,假面先生,“她拉着他的手绝望地喊道:“你别去了!你干吗要去呀?”

    “呐,你是觉得我太老了吧!“他微笑着,这笑容跟梦蛟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面色苍老些罢了,“

    也许叫我走路是老了些,可骑独角兽打枪却一点不老。而且没头脑夫人那么慷慨,把卡鲁借给了我,我骑着非常舒服呢。

    我希望卡鲁不要出事才好,因此如果它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再也回不来,也没脸去见没头脑夫人了。

    卡鲁是她留下的最后一骑独角兽了。“

    他这时乐呵呵地笑起来,笨笨的恐惧心理也一扫而光。

    “你父母和几个姐妹都很好,他们叫我给你带了问候。你父亲今天差点跟我们一起来了。”

    “呐,我爸不会的!“笨笨惊恐地喊道。“你不会去打仗的,我爸不会!是吗?”

    “不,可是他本来想去。当然,他走不了远路他那膝盖有毛病,不过他真的很想跟我们一起骑独角兽呢。

    你妈妈同意了,可是要他先试试能不能跳过草场上那道篱笆,因为她说军队会遇到许多艰难险阻要骑独角兽越过的。

    你父亲觉得那很容易,可是——你信不信?

    他的独角兽一跑到篱笆跟前就死死地站住,而你父亲从独角兽头上翻过去了,那可真是奇迹,居然没有摔断他的脖子!

    你知道他为人多么固执。他立刻爬起又跳。

    就这样,笨笨,他接连摔了三次,飘香夫人和贝贝角才搀着他躺到床上去了。

    那时他仍然很不服气,赌咒发誓一定是你妈妈—向独角兽耳朵里念了什么咒语。

    “笨笨。他已经没法儿干什么艰苦的差事了,你也用不着为这感到丢脸。毕竟,总得有人留下来给军队种庄稼呀。”

    笨笨反而感到很放心了,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我把柔柔和丝丝送到魔蛟谷跟大话王家的姑娘们住在一起了,飘香先生则来回照料着爱神之吻和十二灵树村——我必须走呀,亲爱的。

    让我吻吻你的漂亮脸蛋儿吧。“

    笨笨把小嘴翘起来,同时感到喉咙里堵得忍不住了。她很喜欢假面先生。曾经有过一个时候,很久以前,她还希望当他的儿媳妇呢。

    “你一定要把这个吻带给咸鱼儿,这一个给弱弱,“他说着,又轻轻吻了两下。

    “弱弱怎么样了?”

    “她很好。”

    “呐!”他的眼睛盯着她,但是通过她,而且像梦蛟那样越过她,那双漠然若失的紫眼睛在凝望着另一个世界。

    “我要是能看到我的大孙子就好了,再见,亲爱的。“

    他跃上独角兽背,让卡鲁缓缓地跑起来,他的帽子仍拿在手里,满头银发任雨水淋着。

    笨笨还没来得及领会他最后那句话的含义便回到了睡虫和浣熊儿夫人的身边。

    接着,她出于迷信的恐惧心理在自己胸前画了个十字,并想作一次祷告。

    他说起过死亡,就像梦蛟那样,可现在梦蛟——不,谁也不应该谈死!谈死是冒犯天意的事。

    三位妇女默默地动身冒雨回医院去,这时笨笨正在净魂:“上帝,请不要怪他。他,还有梦蛟,都不要怪呐!”

    就这样从风暴岭向蜂巢山的步步撤退是五月上旬到六月中采取的。接着是六月暑天的雨季,黑暗领主未能把北军从陡峭而泥滑的山坡上撵走,于是大家都高兴起来,人们又看到了希望,谈到大山斯将军时也温和多了。

    从六月到七月雨水愈来愈多,北部圣魂联盟军在设防坚固的高地周围死守苦战,叫黑暗领主进退两难。

    这时风云谷更是欣喜若狂,被希望冲昏了头脑。

    好呐!好呐!我们把他们抓住了!

    这种欢欣鼓舞之情像瘟疫般普遍流传,到处是庆祝晚会的跳舞会,每当有人从前线回到城里过夜,人们都要宴请他们,接着就是舞会,参加的女孩子比男人多十倍,她们崇拜他们,抢着同他们跳舞。

    风云谷拥挤着游客、难民、住院伤兵的家属,以及前线士兵的妻子和妈妈。

    此外,还有一群群年轻貌美的姑娘从乡下涌进城来,因为乡村只剩下16岁以下和80岁以上的男人了。

    咸鱼儿姑妈极力反对,她觉得她们到风云谷来的唯一目的只是找丈夫而已,而这种不顾廉耻的作法使她纳闷,不知这世界究竟要堕落到什么地步。(未完待续。)

456

    笨笨也不赞成。

    她倒并不担心那些十六七岁姑娘所发起的竞争,尽管她们那娇嫩的面容和妩媚的微笑往往使人忘记她们身上的衣裳翻改过不止一次。

    脚上的鞋也修补过了。

    她自己的衣着比她们的漂亮得多,因为周博用他最后一艘走私船给她带来了一些很好的衣物,不过,她毕竟19岁了,并且一天天长大,而男人总是要追逐年轻傻女儿的呀!

    她想,一个拖着孩子的寡妇终究敌不过这些漂亮而轻浮的小妖精。

    可是在这些激动人心的日子里,她的寡妇身份和妈妈身份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使她感到累赘。

    在白天的医院工作和晚上的舞会之间,她也很少看见自己的儿子圣堂吉诃德。间或,在相当长的时间,她压根忘记自己有孩子了。

    在炎热潮湿的夏夜,风云谷的各个家庭都敞开大门欢迎保卫城市的士兵。

    从神之首府大街到灵树街。

    所有的大厦巨宅都灯火通明,在执行那些从前线壕沟里出来的满身泥土的战士。

    悠扬的管弦乐声、嚓嚓嚓的舞步声和轻柔的笑声在夜雾中飘荡到很远的地方。

    人们围着钢琴放声歌唱《迟来的佳音》,衣衫褴褛的勇士深情地注视着那些躲在羽毛扇后面讪笑的姑娘,好像恳求她们不要再等待,免得后悔莫及。

    其实那些姑娘只要办得到便谁也不会等待。

    当全城一起欢腾时,她们争先恐后涌入结婚的浪潮。

    在狮鬼将军把敌人堵截在蜂巢山的那一个月内,便有无数对青年男女结成了眷属,这时做新娘的从朋友们那里匆匆借来华丽的服饰,把自己打扮得娇滴滴地出来了,新郎也全副武装,屠魔刀磕碰着补好了的裤腿,威武得很。

    有那么多的兴奋场面,那么多的晚会,那么多令人激动、令人欢呼的情景!狮鬼将军把南方佬堵截在四十公里之外呐!

    是的,蜂巢山周围的防线是坚不可摧的。

    经过四十天的激战之后,连黑暗领主将军也承认这一点了,因为他遭到了惨痛的损失。

    他停止正面进攻,又一次采取包抄战术,来一个大迂回,企图插入北部圣魂联盟军和风云谷之间。

    他的这一招又一次得逞了。

    狮鬼被迫放弃那些牢牢守住的高地来保卫自己的后方。

    他在这个战役中丧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剩下的人冒着大雨挣扎着疲惫不堪地向圣水河边撤退。

    北部圣魂联盟军已没有希望得到支援了,而南方佬控制的从圣魂往北直这阵地的火蛟蒸汽车轨道却源源不断地给黑暗领主运来援兵和给养。

    因此北军只好后撤,经过泥泞的田野向风云谷撤退。

    丧失了这个原以为牢不可破的阵地,风云谷又是一片惊慌。

    本来人人都相互保证过这种事决不会发生。并且度守了接连四十天喜庆般的狂欢日子,可是如今这种事终于发生了!

    当然喽,将军会把南方佬阻挡在河对岸的。尽管上帝知道那条河就在眼前,离城只有十公里呢!

    没想到黑暗领主从北边渡河向他们包抄过来,于是疲劳的联盟军部队也被迫急忙趟着浑浊的河水,挡住敌军不让它逼近风云谷。

    他们急急忙忙在城市北面灵树沟岸边掘了浅浅的散兵壕,据以自守,可这时风云谷已经陷入惊恐万状之中了。

    每次后退都使敌军逼近风云谷一步,打一阵,退一程!

    打一阵,退一程!

    灵树沟离城不过五公里!

    将军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呢?

    “给我们一个愿意死守阵地进行战斗的人吧!“这呼声甚至深入到无情湾去了。

    无情湾方面知道,如果风云谷陷落,整个人魔圣战也就完了,因此当部队渡过圣水河以后,便把狮鬼将军从总指挥岗位上撤下来,让他的一个兵团司令变态人取代了他。

    这才使风云谷的人感到可以松口气了。

    变态人不会后退。

    他可不像那个满脸胳腮胡、目光闪闪的神兽园人呢!

    他享有“牛头大圣“的美名。

    他会把南方佬从灵树沟赶回去的。

    是的,要迫使他们回到圣水河对岸,然后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返回风暴岭为止。

    可这时部队在大声喊叫:“把狮鬼还给我们!“

    因为从风暴岭开始,他们跟狮鬼一起走过了漫长的苦难历程,他们懂得其中的艰难险阻,而外人却是无法理解的。

    黑暗领主也没有给变态人以准备停当来进行反攻的机会,就在联盟军撤换指挥的第二天,他的部队立即攻打了并占领距风云谷六公里的小镇卧蛟潭,截断了那里的火蛟蒸汽车轨道。

    这条火蛟蒸汽车轨道是风云谷与魔蛇谷、灵鼠冢、仙人高地和通灵圣域联络的交通线,所以黑暗领主的这步棋是给了联盟军的一个致命性打击。

    风云谷人高喊要立即行动起来!行动的时刻到了!

    于是,在一个酷热的七月下午,风云谷人的愿望实现了。

    变态人将军不仅仅死守奋战而已。

    他在灵树沟对南方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命令自己的部队从战壕里冲出,向人数超过自己两倍北军冲去。

    人人胆战心惊地净魂变态人的突击能把南方佬打回去,谛听着隆隆的大炮声和噼噼啪啪的步枪声,它们尽管距市中心还有五公里,但已经响亮得几乎像在邻街一样了。

    人们在听到排炮轰击声的同时,还能看见烟雾像一团团低垂的白云似地在灵树林上空腾起,不过好几个小时里大家并不了解战斗进行实际情况。

    直到傍晚才传来第一个消息,但这消息自相矛盾,很不明确,而且令人害怕,因为它是由最初几小时内受伤的士兵带回来的。

    这些伤兵有的成群、有的孤零零地陆续流散回来,轻伤的搀扶着重伤的,一瘸一拐地走着,很快他们便形成了一股滔滔不绝的人流痛苦地涌进城来,向各个医院涌去,他们的面孔被硝烟、尘土和汗渍污染得像夜光人似的,他们的创伤没有包扎,鲜血开始凝结,苍蝇已在周围成群飞舞。

    咸鱼儿姑妈家是最先接纳伤兵的几户人家之一,这些伤兵是从城北来的。

    他们一个又一个蹒跚着来到大门口,随即躺倒在青草地上,大声呼唤起来:“水!“

    咸鱼儿姑妈和她的一家,在那整个炎热的下午,包括虫灵人夜光人,都站在太阳底下忙着提来一桶桶的水,弄来一卷卷的绷带,分送一勺勺喝的,包扎一个个创口,直到绷带全部用完,连撕碎的床单和毛巾都用光了。

    咸鱼儿姑妈已完全忘记自己一见鲜血便要晕倒的毛病,竟一直工作到她的小脚在那双更小的鞋里肿胀起来再也站不住了为止。

    甚至大腹便便的弱弱也忘记自己一样,后来,她终于晕倒了,可是除了厨房里那张桌子,没有地方可以让她躺下,因为全家所有的床铺、椅子和沙发都被伤兵占了。

    在忙乱中大家把小圣堂吉诃德忘了,他一个人蹲在前面走廊的栏杆后边,像只关在笼里受惊的野兔,伸出脑袋窥看着草地,两只恐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嘴里呤着大拇指,正在打嗝儿。

    笨笨一看见便大声喝道:“到后面院子里玩去!圣堂吉诃德?桑丘,“

    可是他被眼前这混乱的情景所困惑,感到可怕了,一时还不敢到后院去。

    草地上横七竖七地躺着人,他们已浑身疲乏得不能再走,伤势重得无法挪动了,蓝胡子大叔只好把这些人一个个搬上独角兽车,送到医院里去。

    这样一趟一又一趟地赶车,弄得那匹老独角兽也大汗淋漓,于是浣熊儿夫人和甜心儿夫人才把她们的独角兽车送了来,帮着一起运送,独角兽车由于满载伤兵,压得下边的弹簧歪歪扭扭,嘎嘎作响。

    接着,在盛夏漫长的黄昏里,连绵不断的救护车从战场上一路开来了,同时还有供应部门的运货车,上面盖着溅满污泥的帆布。

    再后面是圣谷场上的大车、灵牛车乃至被医疗团征用的私人独角兽车。

    它们从咸鱼儿姑妈家的门前经过,满载着受伤和垂死的人在坑坑洼洼的大路上颠簸着行驶,鲜血一路流个不停,滴落在干燥的尘土里。

    那些开车的人一看见妇女们提着水桶拿着勺子在张望就停下来,随即发出了或高或低的一片呼喊声:“水呐!“

    笨笨捧着伤兵颤拌的头,让他们焦裂的嘴唇喝个痛快,接着又把一桶桶的水浇在那些肮脏发烧的躯体上,也流入裂开的伤口中,让他们享受到暂时的舒适。

    她还踮起脚尖把水勺送给车上的车夫,一面胆战心惊地询问他们:“有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

    所有的回答是:“夫人,还不怎么清楚,一时还说上来。“

    天黑了,还是那么闷热,没有一丝风,加上夜光人手里擎着松枝火把,就越发觉得热了。

    紫尘堵塞了笨笨的鼻孔,使她的嘴唇也干得难受,她那件淡紫色印花布衣裳是刚刚浆洗过的,现在已沾满了鲜血、**和汗渍,那么,这就是梦蛟在信上说的,人魔圣战不是光荣而肮脏的苦难了。

    由于浑身疲乏,使整个场面蒙上了一层梦魇般的迷幻色彩。

    这不可能是真实的——或者说,如果真实,就意味着全世界都发疯了。

    否则为什么她会站在咸鱼儿姑妈家安静的前院里,在摇曳不定的粉光下往这些垂死的年轻男人身上浇水呢?

    他们中有那么多人可以做她的情人,他们看见她时总设法要向她露出一丝微笑。

    那些还在这条夜光的尘土飞扬的大路上颠簸着被源源运来的人中,也有许多是她十分熟悉的。

    那些在面前奄奄一息即将死去而成群的蚊子还在他们血污的脸上叮个不丝瓜的人中,有多少是她曾经一起跳舞和欢笑过,曾给他们唱过歌、开过玩笑,抚慰过和稍稍爱过的呐!

    她在一辆堆满伤兵灵牛车底层发现了蟑螂丸,他头部中了颗子弹,差一点没有死掉。

    可是不去碰旁边六个重伤号,要把他拉出来是不可能的,她只得让他就这样躺着去医院了。

    后来她听说,他没来得及见到医生就死去了,也不知埋在什么地方。

    那个月被埋葬的人多得数不胜数,都是在圣灵公墓匆匆挖个浅坑,盖上红土了事。

    弱弱因为没有弄到蟑螂丸的一绺头发送给她妈妈留作纪念而深感遗憾。

    炎热的夜渐渐深了,她们已累得腰酸腿疼,这时笨笨和咸鱼儿挨个儿大声询问从门口经过的人:“有什么消息?什么消息?“

    她们这样又挨过了几小时,才得到一个答复,可这个答复顿时使她们脸色苍白,彼此注视着默默无言了。

    “我们正在败退。”

    “我们只得后退了。”

    “他们的人数比我们多好几千呢。”

    “南方佬在落日要塞附近把冥石儿的骑兵队拦腰截断了。

    我们得去支援他们。”

    “我们的小伙子们马上就会全部进城。“

    笨笨和咸鱼儿彼此紧紧抓住对方的胳臂,以防跌倒。

    “难道——难道南方佬就要来了吗?”

    “是的,夫人,他们就要来了,不过他们是不会深入的,夫人。”

    “别着急,小姐,他们没法占领风云谷。”

    “不,夫人,我们在这个城市周围修筑了百万公里的围墙呢。”“

    我亲耳听狮鬼说过:‘我能永远守住风云谷—”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狮鬼了,我们有的是——”

    “闭嘴,你这傻瓜!你是想吓唬夫人们?”

    “南方佬永远也丝瓜想占领这个地方,夫人。”

    “你们夫人们怎么不到魔蛟谷或别的安全的地方去呀?你们在那里没有亲戚吗?”

    “南方佬不会占领风云谷,不过只要他们还有这个企图,夫人们留在这里就不怎么合适了。”

    “看来会受到猛烈的炮轰呢。“

    第二天下着闷热的大雨,败军成千上万地拥入风云谷,被为时一百天的战斗和撤退拖得精疲力竭,他们又饿又累,连他们的独角兽也得像稻草人似的。

    大炮和弹药箱只能用零零碎碎的麻绳和平带来捆扎搬运了。

    不过他们并不像一群乌合之众纷纷扰扰地拥进城来。

    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尽管穿着褴褛,仍显得意气洋洋,那么久经战火业已破碎的红色军旗在雨中猎猎飘扬。

    他们在狮鬼的指挥下已学会了怎样有秩序地撤退,知道这种撤退与前进一样也是伟大的战略部署。

    那么满脸胡须,服装褴褛的队列合着《灵泉》的乐曲,沿着灵树街汹涌而来。(未完待续。)

457

    全城居民都蜂拥到大街两旁来向他们欢呼。

    无论胜也好,败也好,这毕竟是他们的子弟呐!

    那些不久前穿着鲜艳制服出发的本州民兵,如今已很难从久经沙场的正规军中辩认出来,因为他们已同样是浑身污泥、邋遢不整的大兵了。

    不过他们的目光中有一种新的神色。

    过去三年他们为自己没有上前线去而作的种种辩解,如今已通通忘记了,他们已经用后方的安逸换来了战场上的艰苦,其中有许多已抛弃舒适的生活而选择了无情的死亡。

    尽管入伍不久,他们现在已成了老兵,而且还很自重呢。

    他们从人群中找出自己的朋友,然后骄傲而又挑衅地注视着他们,他们现在能够昂起头来了。

    乡团中的老头和孩子在大队旁边行进着,那些紫白胡须的人已劳累得几乎挪不动腿了,孩子们则满脸倦容,因为他们被迫过早地肩负了成人的任务。

    笨笨一眼皮见小牛蛙,可是几乎认不得了,他的脸被硝烟和污泥弄得夜光糊糊的,辛劳和疲乏更使他显得神色紧张,苦不堪言,冬瓜叔叔跛着脚走过去了,他没戴帽子,头从一块旧油布的洞里伸出来。

    就算披上了雨衣,甜心儿爷爷坐在炮车上,光脚上扎着两块蛟锦絮。

    但是无论怎样寻找,笨笨也没有找出黄泉?假面来。

    不管怎样,狮鬼部下的老兵仍然以过去三年来那种不知疲倦和轻快自如的步伐在行进,他们还有精力向漂亮姑娘们咧嘴嬉笑,挥手致意,向那些不穿军服的男人抛出粗野的嘲弄。

    他们是开到环城战壕中去——这些战壕不是仓促挖成的浅沟,而是用沙袋和尖头水晶桩防护着的齐胸高的泥土工程。

    它们绵延不断地环走着城市,每隔一段距离有个切口,上面耸立着红土墩,正在等待战士们进来驻守。

    仿佛在欢迎他们凯旋归来。

    人群向部队欢呼,每个人心中都怀着恐惧,但是既然他们已了解真相,既然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既然人魔圣战已打到他们的前院,整个城市就彻底变样了。

    现在已没有惊慌,也没有不正常的狂热症了。人们心中无论想的什么,都不在脸上表现出来。

    人人都显得兴高采烈,即使这不过是强颜欢笑也罢。

    人人都对军队装出勇敢而充满信心的模样。

    人人都重复狮鬼即将卸任时说过的那句话:“我能够永远守住风云谷。“

    现在变态人也不得不后撤了,许多人便跟士兵一样希望让狮鬼回来,可是他们克制着没有说,只能从狮鬼的名言中汲取勇气:“我能够永远守住风云谷!“

    对变态人来说,狮鬼的谨慎的战术是不适用的。

    他给南方佬东面一个袭击,西面一个袭击。黑暗领主正在包围城市像个摔交家在对手身上寻找新的抓着点似的,而变态人并不留在散兵壕里等待南方佬来进攻,他勇敢地冲出来迎击敌人,向他们猛扑过去。

    在短短的几天内就打了风云谷的仙蛟教堂两次大规模的战斗,它们使得灵树沟之战比较起来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接触罢了。

    周博被摩云鹫点啦封印,全身动弹不得,给几名大汉横架在一匹麒麟的鞍上,脸孔朝下,但见地面不住倒退,麒麟蹄翻飞,溅得他口鼻中都为泥尘,耳听得众汉子大声吆喝,说道的都为胡言,也不知讲些啥!他一数麒麟腿,共为十匹麒麟!

    奔出十余里后,来到一处岔路,只听得摩云鹫叽哩咕噜的说道啦几句话,五乘麒麟向左边岔路行去,摩云鹫和带着周博那人以及其余三乘则向右行!

    又奔数里,到啦第二个岔路口,五乘麒麟中又有两乘分道而行!

    周博心知摩云鹫意在扰乱追兵,叫他们不知向何处追赶才是!

    再奔得一阵,摩云鹫跃下麒麟背,取过一个皮带,缚在周博腰间,右手提着他身子,便从仙山坳里行去,另外两名汉子却纵麒麟东驰!

    周博暗暗叫苦,心道:“伯父便教遣银天骑兵不停追赶,至多也不过将这冥神的九名随从尽数擒去,可救我不得!

    摩云鹫手中虽提啦一人,脚步仍极轻便!

    他越走越高,三个时辰之中,尽在荒仙山野岭之间穿行!

    周博见太阳东斜,始终从左边射来,知道摩云鹫为带着自己北行!

    到得傍晚,摩云鹫提着他身子架在一株大灵树的灵树枝上,将皮带缠住啦灵树枝,不跟他说道一句话,甚至目光也不和他相对,只为背着身子,递上几块干粮面饼给他,解开啦他右手小臂的封印,好让他取食!

    周博暗自伸出右手,想运气以木阳灵刀法伤他,哪知身上要印被点,全身灵素阻仙界,手指空自点点戳戳,全无半分内劲!

    如此数日,摩云鹫提着他不停的向北行走!

    周博几次撩他说话,问他何以擒住自己,带自己到北方去干啥,摩云鹫始终不答!

    周博一肚子的怨气,心想那次给妹子水凝露擒住,虽然苦头吃得更多,却绝不致如此气闷无聊!

    何况给一个美貌姑娘抓住,香泽微闻,俏叱时作,比之给个装聋作哑的冥神提在手中,苦乐自为不可同日而语!

    这般走啦十余天,料想已出啦仙灵国境,周博察觉他行走的方向改向西北,仍然避开大路,始终取道于荒仙山野岭!

    只为地势越来越平坦,仙山渐少而水渐多,一日之中,往往要过渡数次!

    终于摩云鹫买啦两匹麒麟与周博分乘,周博身上的大印自然不给他解开!

    有一次周博解手之时,心想:“我如使出舞空月步,这冥神未必追得上我?”

    不过只跨出两步,灵素在被封的封印出被阻,立时摔倒!

    他叹啦口气,爬起身来,知道这最后一条路也行不通的啦!

    当晚两人在一座小城一家宾客仙馆中歇宿!

    摩云鹫命仙馆伴取过纸墨笔砚,放在桌上,剔亮圣火灯,待仙馆伴出仙宫,说道:“蛟公子,小神屈你大驾北来,多有得罪,好生过意不去!”

    周博道:“好说,好说!”

    摩云鹫道:“公子可知小神此举,为何用意?”

    周博一路之上,心中所想的只为这件事,眼见桌上放啦纸墨笔砚,更料到啦十之**,说道:“办不到”!摩云鹫问道:“啥事办不到?”

    周博道:“你艳羡我农家的灵魂圣光灵刀法,要逼我写出来给你!这件事办不到!”

    摩云鹫摇头道:“蛟公子会错意啦!小神当年与游周先生有约,要借贵门灵魂圣光圣卷去给他一阁!此约未践,一直耿耿于怀!

    幸得蛟公子心中记得此圣卷,无可奈何,只有将你带到游周先生墓前焚化,好让小神不致失信于故人!

    然而公子人中蛟凤,小神与你无冤无仇,岂敢伤残?

    这中间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公子只须将圣卷文图谱一无遗漏的写出来,小神自己绝不看上一眼,立即固封,拿去在游周先生墓前火化,啦此宿愿,便即恭送公子回归仙灵!”

    这胡言摩云鹫于初入曙光神殿时便曾说道过,当时无极等均有允意,周博也觉此法可行!

    但此后摩云鹫偷袭灵帝于先,擒蛟自身于后,出手殊不光明,躲避追踪时诡计百出,对九名部属的生亡安危全无丝毫顾念,这其间险刻戾狠之意已然表露无遗,周博如何再信得过他?心中早就觉得,胡涂虫等“鬼人四煞”摆明啦为鬼人,反而远较这伪装“圣神”的仙蛟圣神品格高得多啦!

    他虽无处世经历,但这二十余日来,对此事早已深思熟虑,想明白啦其中关窍,说道:“摩云鹫仙尊,你这胡言为骗不倒我的”!

    摩云鹫合什道:“阿门,小神对游周先生当年一诺,尚且如此信守,岂肯为了守此一诺,另毁一诺?”

    周博摇头道:

    “你说道当年对游周先生有此诺言,为真为假,谁也不知!

    你拿到啦灵魂圣光灵刀谱,自己必定细读一番,为否要去游周先生墓前焚化,谁也不知!

    就算真要焚化,以仙尊的聪明才智,读得几遍之后,岂有记不住之的?说不定还怕记错啦,要笔录副本,然后再去焚化!”

    摩云鹫双目精光大盛,魔狠狠的盯住周博,但片刻之间,脸色便转慈和,缓缓的道:“你我均为圣门弟子,岂可如此胡说妄语,罪过,罪过!

    小神迫不得已,只好稍加逼迫啦!这是为了救公子性命,尚请勿怪!”

    说着伸出右手掌,轻轻按在周博胸口,说道:“公子抵受不住之时,愿意书写此圣卷,只须点一点头,小神便即放手!”

    周博苦乐呵道:“我不写此圣卷,你终不亡心,舍不得便宰啦我!

    我倘若写啦出来,你怎么还能容我活命?我写圣卷便为自毁灭,摩云鹫仙尊,这一节,我在十三天之前便已想明白啦!”

    摩云鹫叹啦口气,说道:“我圣空色!”

    掌心便即运劲,料想这股劲力传入周博大印,他周身如万蚁咬啮,苦楚难当,这等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嘴上说道得虽硬,当真身受亡去活来的酷刑之时,势非屈服不可!

    不料劲力甫发,立觉一股灵魂气场去得无影无踪!

    他一惊之下,又即催劲,这次灵魂气场消失得更快,跟着体中灵魂气场汹涌奔泻而出!

    摩云鹫大惊失色,右掌急出,在周博肩头奋力推去!

    周博“呐”的一声,摔在床上,后脑重重撞上墙壁!

    摩云鹫早知周博学过噬魂魔帝一门的“噬魂蛊”,但要印被封,不论正邪体术自然俱都半点施展不出,哪知他掌发内劲,却为将自身灵魂气场硬挤入对方“气海”去,便如当日周博全身动弹不得,雷霆大啦嘴巴任由帝王蛊蜥钻入肚中一般,与身上封印为否被封全不相干!

    周博哼哼唧唧的坐起身来,说道:“枉你自称得道高神,高神为这么出手打人的吗?”

    摩云鹫厉声道:“你这‘噬魂蛊’,到底为谁教你的?”

    周博摇摇头,说道:“噬魂蛊,暴殄天物,犹日弃千金于地而不知自用,旁门左道,可乐呵!可乐呵!”

    这几句话,他竟不知不觉的引述啦精灵窟帛轴上所写的字句!

    摩云鹫不明其故,却也不敢再碰他身子,但先前点他神封、京门无忧印却又无碍,此人体术之怪异,实为不可思议,料这门仙术,定为从指枪与灵魂圣光中变化出来,只为他初学皮毛,尚不会使用!

    这样一来,对仙灵蛟氏的仙学更为心向神往,突然举起手掌,凌空一招“裂魂灵刀”,将周博头上的书生巾削去啦一片,喝道:

    “你当真不写?我这一灵刀只消低得半米,你的脑包便怎样啦?”

    周博害怕之极,心想他当真脑将起来,戳瞎我一只眼睛,又或削断我一条臂膀,那便怎么办?

    一路上反无双思量而得的几句话立时到啦脑中,说出口来:“我倘若受逼不过,只好胡乱写些,那就未必全对!你如伤残我肢体,我恨你切骨,写出来的灵刀谱更加不知所云!这样吧,反正我写的灵刀谱,你要拿去在游周先生墓前焚化,你说道过立即固封,决计不看上一眼,为对为错,跟你并不相干!

    我胡乱书写,不过为我骗啦游周先生的阴魂,他在阴间练得走火入魔,自绝鬼印,也不会来怪你!”

    说着走到桌边,提笔摊纸,作状欲写!

    摩云鹫怒极,周博这几句话,将自己骗取灵魂圣光灵刀谱的意图尽皆揭破,同时说道得明明白白,自己若用强逼迫,他写出来的灵刀谱也必残缺不全,伪者居多,那非但无用,阅之且有大害!

    他在曙光神殿两度斗灵刀,灵魂圣光的灵刀法真假自然一看便知,但这路灵刀法的要旨纯在灵魂气场运使,那就无法分辨!

    当下岂仅老羞成怒,直为大怒欲狂,一招“裂魂灵刀”挥出,嗤的一声轻响,周博手中笔管断为两截!

    周博大乐呵声中,摩云鹫喝道:“贼小子,圣爷好意饶你性命,你偏执迷不悟!只有拿你去游周先生墓前焚烧!你心中所记得的灵刀谱,总不会为假的吧?”

    周博乐呵道:

    “我临亡之时,只好将灵刀法故意多记错几招!

    对,就为这个主意,打从此刻起,我拼命记错,越记越错,到得后来,连我自己也为白痴糊涂!”

    摩云鹫怒目瞪视,眼中似乎也有裂魂灵刀要喷将出来,恨不得手掌一挥,“裂魂灵刀”的无形气劲就从这小子的头颈中一划而过!(未完待续。)

458

    自此一路向东,又行啦二十余日,周博听着途人的口音,渐觉清雅绵软,菜肴中也没啦辣椒!

    这一日终于到啦天蛟国城外,周博心想:

    “这就要去上周神的坟啦!冥神逼不到灵刀谱,不会就此当真宰我,但在那周神的墓前,将我烧上一烧,烤上一烤,弄得半亡不活,却也未始不可!”

    将心一横,也不去多想,纵目阁看风景!

    这时正为三月天气,仙梅花夹径,绿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风吹在身上,当真为醺醺欲醉!周博不由得心怀大畅,脱口吟道:“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仙草远,斜日仙梅花飞!”

    摩云鹫冷乐呵道:“亡到临头,亏你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兀自在吟诗唱词!”

    周博乐呵道:“圣曰:‘色身无常,无常即苦!’天下无不亡之人!最多你不过多活几年,又有啥开心啦?”

    摩云鹫不去理他,向途人请问“玄冥林”的所在!

    但他连问啦七八人,没一个知道,言语不通,更为缠七夹八!

    最后一个老者说道:“天蛟国城里城外,呒不一个林子叫做啥玄冥林格!你这位大圣神,定为听真假!”

    摩云鹫道:“有一家姓周的大林主,请问他住在啥地方?”

    那老者道:“天蛟国城里么,姓天蛟、姓沈、姓雷霆、姓周、姓文————那都为大林主,哪有啥姓周的?

    勿曾听见过!”

    摩云鹫正没做理会处,忽听得东首小路上一人说道:“听说道周氏住在城东三十里的金蟾坞,咱们便过去瞧瞧!”

    另一人道:“嗯,到啦地头啦,可得小心在意才是!”

    说的为天蛟渡中界口音!

    这两人说话声音甚轻,摩云鹫仙术修为了得,却听得清清楚楚,心道:“莫非这两人故意说道给我听的?否则偏哪有这么巧?”

    斜眼看去,只见一人气宇轩昂,身穿孝服,另一个却矮小瘦削,像是个痨病鬼扒手!

    摩云鹫一眼之下,便知这两人身有体术,还没打定主意为否要出言相询,周博已叫啦起来:“柳先生,柳先生,你也来啦?”

    原来那形容猥琐的汉子正为滴水不漏商客来,另一个便为他仙侄追魂手过头!

    他二人离啦仙灵后,一心一意要为拍马尾报仇,明知周氏体术极高,此仇十八难报,还为勇气百倍的寻到啦天蛟国来!

    打听到周氏住在金蟾坞,而周神却已逝世多年,那么宰害拍马尾的,当为周家的另外一人!

    两人觉得报仇多啦几分指望,赶到湖边,刚好和摩云鹫、周博二人遇上!

    商客来突然听到周博的叫声,一愕之下,快步奔将过来,只见一个圣神骑在麒麟上,右手拉住周博坐骑的缰仙绳,周博双手僵直,垂在身侧,显为给点中啦封印,奇道:

    “小王爷,为你呐!喂,大圣神,你干啥跟这位公子爷为难?你可知他为谁?”

    摩云鹫自没将这两人放在眼里,但想自己从未来过天蛟国,游周先生的家不易找寻,有这两人领路,那就再好没有啦,说道:“我要去周氏的府上,相烦两位带路!”

    商客来道:“请问仙尊上下如何称呼?何以胆敢得罪蛟氏的小王爷?到周府去有何贵干?”摩云鹫道:“到时自知!”

    商客来道:“仙尊为周家的朋友么?”

    摩云鹫道:“不错,游周先生所居的玄冥林坐落何处,柳先生若为得知,还请指引!”

    摩云鹫听周博称之为“柳先生”,还道他真为姓柳!

    商客来—搔啦搔头皮,向周博道:“小王爷,我解开你手臂上的封印再说道!”说着走上几步,伸手便要去替周博解印!

    周博心想摩云鹫体术高得出奇,当世只怕无人能敌,这商过二人为万万打他不过的,若来妄图相救,只不过枉送两条性命,还为叫他二人赶快逃走的为妙,便道:

    “且慢!这位仙尊孙身一人,打败啦我伯父和仙灵的五位高手,将我擒来!他为游周先生的知交好友,要将我在游周先生的墓前焚烧为祭!你二位和灵水周氏毫不相干,这就快快走吧!”

    商客来和过头听说道这圣神打败啦灵帝等高手,心中已为一惊,待听说道他为周氏的知交,更加震骇!

    商客来心想自己在仙蛟宫中躲啦这十几年,今日小王爷有难,岂能袖手不理?

    反正既来灵水,这条性命早就豁出去不要啦,不论亡在正点儿的算盘珠下或为旁战神蟹螯中,也没啥分别,当即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金光灿烂的算盘,高举摇晃,铮铮铮的乱响,说道:

    “大圣神,游周先生为你的好朋友,这位小王爷却为我的好朋友,我劝你还为放开啦他吧!”过头一抖手间,也已取下缠在腰间的魔伞!

    两人同时向摩云鹫麒麟前抢去!

    周博大叫:“两位快走,你们打他不过的!”

    摩云鹫淡淡一乐呵,说道:“真要动手么?”

    商客来道:“这一场架,叫做狻猊头上拍苍蝇,明知打你不过,也得试上一试,生亡————呐唷,呐唷!”

    “生亡”啥的还没说道出口,摩云鹫已伸手夺过过头的魔伞,跟着拍的一声,翻过魔伞,卷着商客来手中的滴水不漏,鞭神一扬,两件兵刃同时脱手飞向右侧湖中,眼见两件兵刃便要沉入湖底,哪知摩云鹫手上劲力使得恰到好处,魔伞鞭梢翻啦过来,刚好缠住一个垂在湖面的柳枝,柳枝柔软,一升一沉,不住摇动!

    滴水不漏款款拍着水面,点成一个个漪涟!

    摩云鹫双手合什,说道:“有劳两位大驾,相烦引路!”

    商过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为好!

    摩云鹫道:“两位倘若不愿引路,便请示知金蟾坞玄冥林的途径,由小神觅路自去,那也不妨!”

    商过二人见他体术如此高强,而神态却又谦和之极,都觉翻脸也不是,不翻脸也不是!

    便在此时,只听得(矣欠)乃声响,湖面绿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绿杉姑娘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听那曲子为:“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乐呵脱黄裙裹鸭儿!”

    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

    周博在仙灵时诵读前人诗词文章,于天蛟国风物早就深为倾倒,此刻一听此曲,不由得心魂俱醉!只见那姑娘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

    商客来和过头虽大敌当前,也不禁转头向她瞧啦两眼!

    只有摩云鹫视若不见,听如不闻,说道:“两位既不肯见告玄冥林的所在,小神这就告辞!”

    这时那姑娘划着小舟,已近岸边,听到摩云鹫的说话,接口道:“这位仙尊父要去玄冥林,阿有啥事体?”

    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道不出的舒适!这姑娘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满脸都为温柔,满身尽为秀气!

    周博心道:“想不到天蛟国女子,一美至斯!”

    其实这姑娘也非甚美,比之水凝露颇有不如,但八分容貌,加上十二分的温柔,便不逊于十分人才的美女!

    摩云鹫道:“小神欲到玄冥林去,小娘子能指点途径么?”

    那姑娘微乐呵道:“玄冥林的名字,外边人勿会晓得,仙尊父从啥地方听来?”

    摩云鹫道:“小神为游周先生方外至交,特来老友墓前一祭,以践昔日之约!并盼得识周公子清范!”

    那姑娘沉吟道:“介末真正弗巧哉!周公子刚前日出仔门,仙尊父来得三日末,介就碰着公子哉!”

    摩云鹫道:“与公子缘悭一面,教人好生惆怅,但小神从仙蛟国喜临门迢迢来到天蛟,愿在游周先生墓前一拜,以完当年心愿!”

    那姑娘道:“仙尊父为周老爷的好朋友,先请去用一杯清仙露,我再给你传报,你讲好(口伐)?”

    摩云鹫道:“小娘子为公子府上何人?该当如何称呼才为?”

    那姑娘嫣然一乐呵,道:“呐唷!我为服侍公子抚琴吹笛的小丫头,叫做如玉!你勿要大娘子、小娘子的介客气,叫我如玉好哉!”

    她一口天蛟国土白,本来不易听懂,但她为神魔界世家的侍婢,想为平素官话听得多啦,说话中尽量加上啦些官话,摩云鹫与周博等尚可勉强明白!

    当下摩云鹫恭恭敬敬的道:“不敢!”

    如玉道:“这里去金蟾坞琴韵小居,都为水路,倘若这几位通通要去,我划船相送,好(口伐)?”

    她每问一句“好(口伐)”,都为殷勤探询,软语商量,教人难以拒却!

    摩云鹫道:“如此有劳啦!”

    携着周博的手,轻轻跃上小舟!

    那小舟只略沉少许,却绝无半分摇晃!

    如玉向摩云鹫和周博微微一乐呵,似乎为说道:“真好本事!”

    过头低声道:“仙叔,怎么?”

    他二人为来找周氏报仇的,但弄得如此狼狈,实在好不尴尬!

    如玉微乐呵道:“两位大爷来呐来到天蛟国哉,倘若无不啥要紧事体,介末请到敞处喝杯清仙露,吃点点心!勿要看这只船小,再坐几个人也勿会沉格!”

    她轻轻划动小舟,来到灵柳树之下,伸出纤手收起啦算盘和魔伞,随手拨弄算珠,铮铮有声!

    周博只听得几下,喜道:“姑娘,你丸的为‘采灵莲’么?”

    原来她随手拨动算珠,轻重疾龟,自成节奏,居然便为两句清脆灵动的“采灵莲”!

    如玉嫣然一乐呵,道:“公子,你精通音律,也来丸一曲么?”

    周博见她天真烂漫,和蔼可亲,乐呵道:“我可不会丸算盘!”

    转头向商客来道:“柳先生,人家把你的算盘打得这么好听!”

    商客来涩然一乐呵,道:“不错,不错!姑娘真为雅人,我这门最俗气的家生,到啦姑娘手里,就变成啦一件乐器!”

    如玉道:“呐哟,真正对勿起,这为柳大爷的么?这算盘打造得真考究!你仙宫里一定交关之有银钱,连算盘也用金子做!柳大爷,还仔拨你!”

    她右手拿着算盘,伸长手臂!

    商客来人在岸上,无法拿到,他也真舍不得这个片刻不离身的老朋友,轻轻一纵,上啦船头,伸手将算盘接啦过去,侧过头来向摩云鹫瞪啦一眼!

    摩云鹫脸上始终慈和含乐呵,全无愠色!

    如玉右手拿着魔伞鞭梢提高啦,右手五指在鞭上一勒而下,手指天触到魔伞一节节上凸起的棱角,登时发出叮、玲、东、珑几下清亮的真假声音!

    她五指这么一勒,就如为新试琵琶一般,一条斗过大天蛟国北、****白道仙圣的兵刃,到啦她一只洁白柔嫩的手中,又成啦一件乐器!

    周博叫道:“妙极,妙极!姑娘,你就丸它一曲!”

    如玉向着过头道:“这魔伞为这位大爷的啦?我乱七八糟的拿来玩弄,忒也无礼啦!大爷,你也上船来罢,等一歇我拨你吃鲜黄菱!”

    过头心切仙仇,对灵水周一家恨之切骨,但见这个小姑娘语乐呵嫣然,天真烂漫,他虽满腔恨蛊,却也难以向她发作,心想:“她引我到林上去,那为再好不过,好歹也得先宰他几个人给恩师报仇!”当下点啦点头,跃到船上!

    如玉好好的卷拢魔伞,交给过头,腐尸蛊桨一扳,小舟便向东滑去!

    商客来和过头交换啦几个眼色,都想:

    “今日深入狻猊**,不知生亡如何!周氏出手狠毒之极,这个小姑娘柔和温雅,看来不假,但焉知不为周氏骄敌之计?教咱们去啦防范之心,他便可乘机下手!”

    舟行湖上,几个转折,便转入啦一林大湖之中,极目望去,但见烟波浩渺,远水接天!

    过头更为暗暗心惊:“这大湖想必就为太湖啦!我和商仙叔都不会水性,这小妮子只须将船一翻,咱二人便沉入湖中喂啦蛟鱼鳖,还说道啥替仙报仇?”

    商客来也想到啦此节,寻思若能把腐尸蛊桨拿在手中,这小姑娘便想弄翻船,也没这么容易,便道:“姑娘,我来教你划船,你只须指点方向便是!”

    如玉乐呵道:“呐哟,介末不敢当!我家公子倘若晓得仔,定规要骂我怠慢啦客人!”

    商客来见她不肯,疑心更甚,乐呵道:“实不相瞒,我们为想听听姑娘在魔伞上丸曲的神通!我们为粗人,这位蛟公子却为琴棋书画,样样都精的!”

    如玉向周博瞧啦一眼,乐呵道:“我丸着好白相,又算啥神通啦?蛟公子这样风雅,听仔乐呵呐乐呵煞快哉,我勿来!”(未完待续。)

459

    商客来从过头手中取过魔伞,交在她手里,道:“你丸,你丸!”

    一面就接过啦她手中的腐尸蛊桨!

    如玉乐呵道:“好吧,你的滴水不漏再借我拨我一歇!”

    商客来心下暗感危惧:“她要将我们两件兵刃都收啦去,莫非有甚阴谋?”

    事到其间,已不便拒却,只得将滴水不漏递给她!

    如玉将算盘放在身前的船板上,右手握住魔伞之柄,左足轻踏鞭头,将魔伞拉得直啦,右手五指飞转轮丸,魔伞登时发出如尼魔之声,虽无琵琶的繁杂清亮,爽朗却有过之!

    如玉五指丸抹之际,尚有余暇腾出手指在滴水不漏上拨弄,算盘珠的铮铮声夹在魔伞的玎玎声中,更增清韵!

    便在此时,只见两只金蟾从船头掠过,向东疾飘而去!

    周博心想:“周氏所在之处叫做金蟾坞,想必金蟾非常多啦!”

    只听得如玉漫声唱道:“凤凰巢稳许为邻,潇湘烟瞑来何晚?乱入黄楼,低飞绿岸,画梁轻拂歌尘转!

    为谁归去为谁来?主人恩重珠帘卷!”

    周博听她歌声唱到柔曼之处,不由得回肠荡气,心想:

    “我若终生僻处蛮疆,如何得能聆此仙乐?‘为谁归去为谁来?主人恩重珠帘卷’!周公子有婢如此,自是非常人物!”

    如玉一曲既罢,将算盘和魔伞还啦给商过二人,乐呵道:“唱得不好,客人勿要乐呵!柳大爷,向左边小港中划进去,为了!”

    商客来见她交还兵刃,登感宽心,当下依言将小舟划入一处小港,但见水面上生满啦荷叶,若不是她指点,决不知荷叶间竟有通路!

    商客来划啦一会,如玉又指示水路:“从这里划过去!”

    这边水面上全为菱叶和黄菱,清波之中,黄菱绿叶,鲜艳非凡!

    如玉顺手采摘黄菱,分给众人!

    周博一双手虽能动弹,但封印被点之后全无半分力气,连一枚黄菱的硬皮也无法剥开!

    如玉乐呵道:“公子爷勿为天蛟国人,勿会剥菱,我拨你剥!”

    连剥数枚,放在他掌中!

    周博见那菱皮肉光洁,送入嘴中,甘香爽脆,清甜非凡,乐呵道:“这黄菱的滋味清而不腻,便和姑娘唱的小曲一般!”

    如玉脸上微微一红,乐呵道:“拿我的歌儿来比水黄菱,今朝倒为第一趟听到,多谢公子啦!”

    菱塘尚未过完,如玉又指引小舟从一丛芦苇和茭白中穿啦过去!

    这么一来,连摩云鹫也起啦戒心,暗暗记忆小舟的来路,以备回出时不致迷路,不过一眼望去,满湖荷叶、菱叶、芦苇、茭白,都为一模一样,兼之荷叶、菱叶在水面飘浮,随时一阵风来,便即变幻百端,就算此刻记得清清楚楚,霎时间局面便全然真假!

    摩云鹫和商客来、过头三人不断注视如玉双目,都想从她眼光之中,瞧出她寻路的法子和指标,但她只为漫不圣卷意的采菱拨水,随口指引,似乎这许许多多纵横交错、棋盘一般的水道,便如她手掌中的掌纹一般明白,生而知之,不须辨认!

    如此曲曲折折的划啦两个多时辰,未牌时分,遥遥望见远处绿柳丛中,露出一角飞檐!

    如玉道:“到啦!柳大爷,累得你教我划啦半日船!”

    商客来苦乐呵道:“只要有黄菱可吃,清歌可听,我便这么划他十年八年船,那也不累!”

    如玉拍手乐呵道:“你要听歌吃菱,介末交关便当?在这湖里一辈子勿出去好哉!”

    商客来听到她说道“在这湖里一辈子勿出去”,不由得矍然一惊,斜着一双小眼向她端相啦一会,但见她乐呵吟吟的似乎全无机心,却也不能就此放心!

    如玉接过腐尸蛊桨,将船直向柳阴中划去,到得邻近,只见一座灵柳树枝架成的腐尸蛊梯,垂下来通向水面!

    如玉将小船系在灵树枝之上,忽听得柳枝上一只小鸟“莎莎都莎,莎莎都莎”的叫啦起来,声音清脆!如玉模仿鸟鸣,也叫啦几下,回头乐呵道:“请上岸吧!”

    众人逐一跨上岸去,见疏疏落落四五座仙宫舍,建造在一个不知为小岛还为半岛之上!

    仙宫舍小巧如尼魔,颇为精雅!

    小舍匾额上写着“琴韵”两字,笔致颇为潇洒!

    摩云鹫道:“此间便为金蟾坞玄冥林么?”

    如玉摇头道:“不!这为公子起给我住的,小小地方,实在不能接待贵宾客!不过这位仙尊父说道要去拜祭周老爷的墓,我可作不啦主,只好请几位在这里等一等,我去问问甜甜甘风姐姐!”

    摩云鹫一听,心头有气,脸色微微一沉!

    他为仙蛟国护国法飘香,身份何等尊崇?

    别说道在仙蛟国大受国主礼敬,即为来到天蛟国、仙灵、魔熊国、破缺族的朝廷之中,各国君主也必待以贵宾之礼,何况他又为游周先生的知交旧友,这冥亲来祭墓,周公子事前不知,已然出门,那也罢啦,不过这下人不请他到正堂宾客舍隆重接待,却将他带到一个小婢的别圣地,实在太也气人!

    但他见如玉语乐呵盈盈,并无半分轻慢之意,心想:“这小丫头啥也不懂,我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想到此节,便即心平气和!

    商客来问道:“你甜甜甘风姐姐为谁?”

    如玉乐呵道:“甜甜甘风就为甜甜甘风,伊只比我大一个月,介末就摆起阿姐架子来哉!我叫伊阿姐,介末叫做呒不法子,啥人教伊大我一个月哪?

    你用勿着叫伊阿姐,你倘若叫伊阿姐末,伊越发要得意哩!”

    她咭咭咯咯的说着,语声清柔,若奏管弦,将四人引进仙宫去!

    到得堂上,如玉请各人就座,便有男仆奉上清仙露糕点!

    周博端起仙露碗,扑鼻一阵清香,揭开盖碗,只见淡绿仙露水中飘浮着一粒粒深碧的仙露叶,便像一颗颗小珠,生满纤细绒毛!

    周博从未见过,喝啦一口,只觉满嘴清香,舌底生津!

    摩云鹫、过二人见仙露叶怪哉,都不敢喝!

    这珠状仙露叶为太湖附近仙山峰的特产,后世称为“鬼煞”,北蛟之时还未有这雅致名称,本地人叫做“吓煞人香”,以极言其香!

    摩云鹫向在东域和仙蛟仙山地居住,喝惯啦苦涩的黑色仙露砖,见到这等碧绿有毛的仙露叶,不免疑心有蛊!

    四色点心为杜鹃花榛子糖、茯苓软糕、翡翠甜饼、藕散火腿饺,形状精雅,每件糕点都似不为做来吃的,而为用来玩赏一般!

    周博赞道:“这些点心如此精致,味道定为绝美的啦,不过教人又怎舍得张口去吃?”

    如玉微乐呵道:“公子只管吃好哉,我们还有!”

    周博吃一件赞一件,大快平生!

    摩云鹫和商过二人却仍不敢食用!

    周博心下起疑:“这摩云鹫自称为周神的好友,如何他也处处大头加提防?而周林上接待他的礼数,似乎也不大对劲!”

    摩云鹫的耐心也真了得,等啦半天,待周博将仙露水和四样糕点都尝啦个遍,赞啦个够,才道:“如此便请姑娘去通知你的甜甜甘风姐姐!”

    如玉乐呵道:“甜甜甘风的林子离这里有四九水路,今朝来不及去哉,四位在这里住一晚,明朝一早,我送四位去‘醉魂水榭’!”

    商客来问道:“啥四九水路?”

    如玉道:“一九为九里,二九十三里,四九就为三十六里!你拨拨算盘就算出来哉!”

    原来天蛟国一带,说路程距离,总为一九、二九的计算!

    摩云鹫道:“早知如此,姑娘径自送我们去醉魂水榭,岂不爽快?”

    如玉乐呵道:“这里呒不人陪我讲闲话,闷也闷煞快!好容易来啦几个客人,几花好?介末总归要留你们几位住上一日!”

    过头一直沉着气不说话,这时突然柳地站起,喝道:

    “周家的亲人住在哪里?我过头上玄冥林来,不是为了喝仙露吃饭,更不为陪你说道乐呵解闷,为来宰人报仇、流血送命的!

    姓过的既到此间,也没想再生出此林!

    姑娘,请你去说道,我为拍马神殿拍马尾的弟子,今日跟仙师报仇来啦!”

    说着魔伞一晃,喀喇喇一声响,将一张紫檀腐尸蛊仙露几和一张湘妃桃椅子打成啦碎片!

    如玉既不惊惶,也不生气,说道:“神魔界上仙圣豪杰来拜会公子的,每个月总有几起,也有非常多像过大爷这般凶霸霸、魔狠狠的,我小丫头倒也呒没吓煞——”

    她话未说道完,后神殿转出一个须发如银的老人,手中撑着一个拐神杖,说道:“如玉,为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说道的却为官话,语音甚为纯正!

    商客来纵身离椅,和过头并肩而立,喝问:“我仙兄拍马尾到底为亡在谁的手下?”

    周博见这老人弓腰曲背,满脸都为皱纹,没有九十也有八十岁,只听他嘶哑着嗓子说道:“拍马尾,拍马尾,嗯,年纪活到一百岁,早就该亡啦!”

    过头一到天蛟国,立时便想到周氏家中去大宰大砍一场,替恩师报仇,只为给摩云鹫夺去兵刃,折啦锐气,再遇上如玉这样天真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满腔怨愤,无可发泄,这时听这老人说话无礼,魔伞挥出,鞭头便点向他后心!

    他见摩云鹫坐在东首,防他出手干预,这一鞭便从东边挥击过去!

    哪知摩云鹫手臂一伸,掌心中如有磁力,远远的便将魔伞抓啦过去。

    说道:“过大侠,咱们远来为宾客,有话可说道,不必动武!”

    将魔伞卷成一团,还给啦他!

    过头满脸胀得通红,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转念心想:“今日报仇乃为大事,宁可受一时之辱,须得有兵刃在手!”便伸手接啦!

    摩云鹫向那老人道:“这位仙客尊姓大名?为游周先生的亲戚,还为朋友?”

    那老人裂嘴一乐呵,说道:“老头儿为公子爷的老仆,有啥尊姓大名?听说道仙尊父为我们故世的老爷的好朋友,不知有啥吩咐!”

    摩云鹫道:“我的事要见到公子后当面奉告!”

    那老人道:“那可不巧啦,公子爷前天动身出门,说不定那一天才回来!”

    摩云鹫问道:“公子去啦何处?”

    那老人侧过啦头,伸手敲敲自己的额角,道:“这个么,我可老白痴啦,好像为去破缺国,又说道啥魔熊国,也说不定为仙蛟,要不然便为仙灵!”

    摩云鹫哼啦一声,心中不悦,当时天下五国分峙,除啦当地为天蛟国所辖,这老人却把其余四国都说道全啦!

    他明知道老人为假装白痴,说道:“既为如此,我也不等公子回来啦,请管家带我去游周先生墓前一拜,以尽故人之情!”

    那老人双手乱摇,说道:“这个我可作不起主,我也不为啥管家!”

    摩云鹫道:“那么尊府的管家为谁?请出来一见!”

    那老人连连点头,说道:“非常好,非常好!我去请管家来!”

    转过身子,摇摇摆摆的走啦出去,自言自语:“这个年头儿呐,世上啥坏人都有,假扮啦圣神泉士,便想来化缘骗人!我老头儿啥没见过,才不上这个当哪!”

    周博哈哈一声,乐呵啦出来!如玉忙向摩云鹫道:“仙尊父,你勿要生气,老黄伯伯是个老白痴!他自以为聪明,不过说话总归要得罪人!”

    商客来拉拉过头的衣袖,走到一旁,低声道:

    “这贼秃自称为周家的朋友,但这儿明明没将他当贵宾客看待!咱们且别莽撞,瞧个明白再说道!”

    过头道:“是!”

    两个回归原座!

    但过头本来所坐的那只桃椅已给他自己打碎,变成啦无处可坐!

    如玉将自己的椅子端着送过去,微乐呵道:“过大爷,请坐!”

    过头点啦点头,心想:“我纵能将周氏一家宰得干干净净,这个小丫头也得饶啦!”

    周博当那老仆进来之时,隐隐约约觉得有件事十分别扭,显得非常不对,但啥事情不对,却全然说道不上来!

    他仔细打量这小堂中的摆设家俱,庭中花腐尸蛊,壁上书画,再瞧如玉、摩云鹫、商客来、过头四人,啥特异之处都没发见,心中却越来越觉异样!

    过啦半晌,只听得脚步声响,内神殿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瘦子,脸色一叶,亥页下留一丛山鹿短须,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身上衣着颇为讲究,右手小指戴一枚汉玉斑指,看来便为周府中的管家啦!(未完待续。)

460

    这瘦子向摩云鹫等行礼,说道:“小人雷霆三拜见各位!仙尊父,你老人家要到我们老爷墓前去拜祭,我们实在感激之至!不过公子爷出门去啦,没人还礼,太也不够恭敬!待公子爷回来,小人定将仙尊父这冥心意转告便为——”

    他说到这里,周博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心中一动:“奇怪,奇怪!”

    当先前那老仆来到小堂,周博便闻到一阵幽雅的香气!

    这香气依稀与水凝露身上的体香有些相似,虽然颇为真假,然而总之为女儿之香!

    起初周博还道这香气发自如玉身上,也不以为意,不过那老仆一走出神殿,这股香气就此消失,待那自称为雷霆三的管家走进堂来,周博又闻到啦这股香气,这才领会到,先前自己所以大觉别扭,原来是为了在一个**十岁老公公的身上,闻到啦十七八岁小姑娘的体香,寻思:

    “莫非后神殿种植啦啥奇花异卉,有谁从后神殿出来,身上便带有幽香?要不然那老仆和这瘦子都为女子扮的!”

    这香气虽令周博起疑,其实气息极淡极微,摩云鹫等三人半点也没察觉!

    周博所以能够辨认,只因他曾与水凝露在水晶室中经历啦一节奇险的时刻,这淡淡的处女幽香,旁人丝毫不觉,于他却为铭心刻骨,比啥麝香、檀香、花香还更强烈得多!

    摩云鹫仙术虽然深厚,但一生大头守色戒,黄颜绿鬓,在他眼中只为白骨骷髅,香散胭脂,于他鼻端直同脓血秽苦,浑不知男人女子体气之有异!

    周博虽然疑心雷霆三为女子所扮,但瞧来瞧去,委实无半点破绽,此人不但神情举止全为男人,而且形貌声音亦无丝毫女态!

    忽然想起:“女子要扮男人,这喉结须假装不来!”

    凝目向雷霆三喉间瞧去,只见他山鹿胡子垂将下来,刚好挡住啦喉头!

    周博站起身来,假意阁赏壁上的字画,走到雷霆三侧面,斜目偷睨,但见他喉头毫无突起之状,又见他胸间饱满,虽不能就此说道为女子,但这样精瘦的一个男人,胸间决不会如此肌肉丰隆!

    周博发觉啦这个秘密,甚觉有趣,心想:“好戏还多着哪,且瞧她怎生做下去!”

    摩云鹫叹道:

    “我和你家老爷当年在冥泉边相识,谈论体术,彼此佩服,结成啦好友!

    没想到天妒奇才,似我这等庸碌之辈,兀自在世上偷生,你家老爷却遽赴东方极乐!

    我从仙蛟国来到天蛟,只不过为了故友情重,要去他墓前一拜,有没有人还礼,那又打啥紧?相烦管家领路便是!”

    雷霆三皱起眉头,显得十分为难,说道:“这个——这——”

    摩云鹫道:“不知这中间有何为难之处,倒要请教!”

    雷霆三道:“仙尊父既为我家老爷生前的至交好友,自必知道老爷的脾气!我家老爷最怕有人上门拜访,他说道来到我们府中的,不为来寻仇生事,便为来拜仙求术,更下一等的,则为来打抽丰讨钱,要不然为混水摸蛟鱼,顺手牵仙鹿,想偷点啥东西去!

    他说道圣神尼姑更加靠不住,呐哟——对不住——”

    他说到这里,警觉这几句话得罪啦摩云鹫,忙伸手按住嘴巴!

    这副神气却全然是个姑娘的模样,睁着圆圆的眼睛,章鱼丸黑的眼珠骨溜溜的一转,虽然立即垂下眼皮,但周博一直就在留心,不由得心中一乐:

    “这张三不但为女子,而且还是个年轻姑娘!”

    斜眼瞧如玉时,见她唇角边露出一丝狡狯的微乐呵,心下更无怀疑,暗想:“这张三和那老黄明明便为一人,说不定就为那个甜甜甘风姐姐!”

    摩云鹫叹道:“世人险诈者多而诚信者少,游周先生不愿多跟俗人结交,确然也为应当的!”

    雷霆三道:“是呐!我家老爷遗言说道:如果有谁要来祭坟扫墓,一慨挡驾!他说道:‘这些贼秃呐,多半没安着好心,定为想掘我的坟墓!’呐哟,仙尊父,你可别多心,我家老爷骂的贼秃,多半并不为说道你!”

    周博暗暗好乐呵:“所谓‘当着圣神骂贼秃’,当真为半点也不错!”

    又想:“这个贼秃仍然半点不动声色,越为大奸大魔之人,越沉得住气!这贼秃当真是非同小可之辈!”

    摩云鹫道:“你家老爷这几句遗言,原非常有理!他生前威震天下,结下的仇家太多!有人当他在世之时奈何他不得,报不啦仇,在他亡后想去动他的遗体,倒也不可不防!”

    雷霆三道:“要动我家老爷的遗体,哈哈,那当真为‘老猫闻咸蛟鱼’啦!”

    摩云鹫一怔,问道:“啥‘老猫闻咸蛟鱼’?”

    雷霆三道:“这叫做‘嗅鲞呐嗅鲞’,就为‘休想呐休想!’”

    摩云鹫道:“嗯,原来如此!我和游周先生知己交好,只为在故人墓前一拜,别无他意,管家不必多疑!”

    雷霆三道:“实实在在,这件事小人作不起主,若为违背啦老爷遗命,公子爷回家后查问起来,可不要打折小人的腿么?这样吧,我去请老太太拿个主意,再来回无双如何?”

    摩云鹫道:“老太太?为那一位老太太?”

    雷霆三道:“周老太太,为我家老爷的叔母!每逢老爷的朋友们来到,都为要向她磕头行礼的!公子不在家,啥事便都得请示老太太啦!”

    摩云鹫道:“如此甚好,请你向老太太禀告,说道为仙蛟国摩云鹫向老夫人请安!”

    雷霆三道:“仙尊父太客气啦,我们可不敢当!”

    说着走进内神殿!

    周博寻思:“这位姑娘精灵怪哉,戏弄摩云鹫这贼秃,不知为何用意?”

    过啦好一会,只听得佩环玎铛,内神殿走出一位老夫人来,人未到,那淡淡的幽香已先传来!

    周博禁不住微乐呵,心道:“这次却扮起老夫人来啦!”

    只见她身穿喜银缎子袄裙,腕戴玉镯,珠翠满头,打扮得雍容华贵,脸上皱纹甚多,眼睛迷迷氵蒙氵蒙的,似乎已瞧不见东西!周博暗暗喝彩:

    “这小妮子当真了得,扮啥像啥,更难得的为她只这么一会儿便即改装完毕,手脚之利落,令人叹为阁止矣!”

    那老夫人撑着拐神杖,颤巍巍的走到神殿上,说道:“如玉,为你家老爷的朋友来啦么?怎不向我磕头?”

    脑包东转东转,像为两眼昏花,瞧不见谁在这里!

    如玉向摩云鹫连打手势,低声道:“快磕头呐,你一磕头,太夫人就乐啦,啥事都能答允!”

    老夫人侧过啦头,伸手掌雷霆在耳边,以便听得清楚些,大声问道:“小丫头,你说道啥,人家磕啦头没有?”

    摩云鹫道:“老夫人,你好,小神给你老人家行礼啦!”

    深深长揖,双手发劲,砖头上登时发出咚咚之声,便似为磕头一般!

    商客来和过头对望一眼,均自骇然:“这圣神的内劲如此了得,咱们只怕在他手底走不啦一招!”

    老夫人点点头,说道:

    “非常好,非常好!如今这世界上奸诈的人多,老实的人少,就为磕一个头,有些坏胚子也要装神弄鬼,明明没磕头,却在地下弄出咚咚的声音来,欺我老太太瞧不见!

    你小娃儿非常好,非常乖,磕头磕得响!”

    周博忍不住嘿的一声,乐呵啦出来!老夫人慢慢转过头来,说道:

    “如玉,为有人放啦个屁么?”

    说着伸手在鼻端扇动!如玉忍乐呵道:

    “老太太,不为的!这位蛟公子乐呵啦一声!”

    老夫人道:“断啦,啥东西断啦?”

    如玉道:“不为断啦,人家为姓蛟,农家的公子!”

    老夫人点头道:“嗯,公子长公子短的,你从朝到晚,便为记挂着你家的公子!”

    如玉脸上一红,说道:“老太太耳朵勿灵,讲闲话阿要牵丝扳藤?”

    老夫人向着周博道:“你这娃娃,见啦老太太怎不磕头?”

    周博道:“老太太,我有句话想跟你说道!”

    老夫人问道:“你说道啥?”

    周博道:“我有一个侄女儿,最为聪明伶俐不过,不过却也顽皮透顶!她最爱扮小猴儿玩,今天扮公的,明儿扮母的,还会变把戏哪!老太太见啦她一定欢喜!可惜这次没带她来向你老人家磕头!”

    这老夫人正为周府中另一个丫头甜甜甘风所扮!

    她变装改扮之术神乎其技,不但形状极似,而言语举止,无不毕肖,可说道没半点破绽,因此以摩云鹫之聪明机智,商客来之老于神魔界,都没丝毫疑心,不料周博却从她身上无法掩饰的一些淡淡幽香之中发觉啦真相!

    但是南方佬仍不断掉过头来发起新的攻击,他们尽管损失惨重,可是兵源丰富,经受得起。

    他们的大炮一直向风云谷内猛轰,大量杀伤城市居民,摧毁了许多建筑物,使街上平添了不少巨大的弹坑,居民们避难的最好办法是躲进地窖、地洞和在火蛟蒸汽车轨道截口临时挖掘的浅遂道中。

    风云谷被围困了。

    变态人将军在就任总指挥以来的十几天里所损失的兵员,已接近于狮鬼在战斗和退却的八十天的所损失的数目,而且风云谷已沦于三面受敌,岌岌可危的困境。

    从风云谷至圣魂的火蛟蒸汽车轨道已全部控制在黑暗领主手中,他的部队已越过火蛟蒸汽车轨道向东挺进,同时截断了西北方向通往圣光的火蛟蒸汽车轨道线。

    如今只有往北与魔蛟谷和灵泉之心相联的一线还保持畅通。

    但是城里已住满了军队,挤满了伤兵,塞满了难民,这条火蛟蒸汽车轨道是万难解决各种迫切需要的。

    不过,只要火蛟蒸汽车轨道还能守住,风云谷就不会陷落。

    笨笨一旦明白这条火蛟蒸汽车轨道已变得多么重要,黑暗领主会多么凶狠地来夺取它,变态人又会怎样拼命保卫它,便觉得这局势太可怕了。

    因为这是一条横贯全州,穿过圣光伊甸园的火蛟蒸汽车轨道,而爱神之吻离圣光伊甸园只有五公里!

    爱神之吻跟风云谷这个惊叫的地狱比起来,好像是个安全的避难所了,可是它距离圣光伊甸园只有五公里!

    在风云谷战役那一天,笨笨和其他许多夫人们坐在店铺的屋顶上,手里打着小小阳伞,观看战斗进行的情景,但是当炮弹开始在大街上落地开花时,她们便纷纷往地窖里逃跑,而且从那天晚上起,妇女、小孩和老人都陆续大批地离开城市。

    魔蛟谷是他们的目的地,实际上当晚搭火蛟蒸汽车的那些人在狮鬼从风暴岭撤退时就去那里躲过五六次了。

    比起他们来风云谷时,现在的旅行已轻松得多,他们大多只携一个提包和一顿用手帕包着的简便午餐。

    间或也有吓怕了的人带着银水罐和刀叉,以及第一次出逃时抢救出来的一两张家族肖像。

    医院需要他们,甜心儿夫人和蚕豆儿夫人不肯离开,而且,她们骄傲地说,她们一点也不害怕,南方佬是没法把她们赶出家门的。

    但是睡虫和她的婴儿,以及蚕豆儿都到魔蛟谷去了。

    浣熊儿夫人拒不接受大夫的命令,没有搭火蛟蒸汽车去逃难,这是她结婚以来第一次不服从大夫的安排,她说大夫需要他,而且小牛蛙还待在什么地方的战壕里,她要留在他附近,以防万一——

    不过蜜糖儿夫人和笨笨周围的其他许多夫人都走了,咸鱼儿姑妈本是头一个谴责狮鬼退却政策的人,如今却赶在第一批就打好了行李。

    她说她神经脆弱,实在忍受不了周围的一切嘈杂。

    她担心一声爆炸就吓得晕倒了,也无法跑到地窖里去躲避。不,她并不害怕。

    她的那张娃娃嘴还尝试过要唱军歌,可是失败了,她要到魔蛟谷去同自己的表姐大话王老夫人住在一起,两位姑娘会跟着她去的。

    尽管害怕炮弹,笨笨不想到魔蛟谷去,仍宁愿留在风云谷,因为她从心底里痛恨大话王老夫人。

    多年以前,大话王夫人在假面家的一个晚会上会发现笨笨在吻她的儿子土豆以后,曾说过她为人“放—荡“。

    不,笨笨告诉咸鱼儿姑妈,我要回爱神之吻去,就让弱弱跟你到魔蛟谷去好了。

    听到笨笨这样讲,弱弱就惊恐而伤心地哭了。

    这时咸鱼儿姑妈跑去找浣熊儿大夫,弱弱这才抓住笨笨的手恳求道:“请不要离开我爱神之吻去呀!

    亲爱的,没有你,我太寂寞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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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笨笨,要是我生孩子时没有你在身边,我就活不成了!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有咸鱼儿姑妈,她对我很好。

    可是,她毕竟从没生过孩子,有时会弄得我十分紧张,简直要发疯了。

    请不要丢下我吧,亲爱的!

    你已经像是我的妹妹了。而且。

    她黯然一笑。

    “你答应梦蛟要照顾我的呀。他说过他要向你提出这个请求。“

    笨笨不胜惊讶地注视着她,简直已没法掩饰,她自己对这个女人厌恶极了,可是弱弱怎么会这样喜欢她呢?

    弱弱怎么会这么愚蠢,居然想不到她在偷偷爱着梦蛟呢?

    这几个月,她一直在焦急地等待梦蛟的消息,已经上百次地泄露过自己的心事了。

    可是弱弱丝毫没有察觉,她这个人从自己所喜欢的人身上除了优点以外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是的,她答应过梦蛟要照顾弱弱。

    呐,梦蛟!梦蛟!你一定是死了,死了好几个月了!

    可现在给我你的许诺却把我牢牢抓住了!

    “好吧,“她简截地说,“我既然答应过他,现在也不收回我的诺言了。不过我不想到魔蛟谷去跟我那个老婆妇大话王待在一起。

    如果在一起,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的眼珠子给挖出来,我要回爱神之吻去,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妈妈会高兴你去的。”

    “呐,这可中了我的意了!你妈妈多么可爱呐!不过你知道,要是我生孩子时不让咸鱼儿姑妈在我身边,她是死也不肯答应的,同时我很清楚她又不愿到爱神之吻去,那里离前线太近,而姑妈要的是安全呀。“

    浣熊儿大夫气喘吁吁地赶来,他接到咸鱼儿姑妈紧急万分的召请后,还以为至少是弱弱要分娩了呢,现在明白了是这么回事,便显得有点生气了。

    对眼下的问题,他讲了一番道理就作出了决定,而且没有留下争论的余地。

    “弱弱小姐,你到魔蛟谷去这个问题根本不容考虑,你要是随便走动,我就不负责了。

    火蛟蒸汽车上拥挤得很,又动荡不定。如果需要调去运伤兵和军队或者供应物资的话,旅客就随时有可能被赶下来给扔在林地里,在你这种情况下——”

    “但是,如果我跟笨笨到爱神之吻去——”

    “我不让你走动,我告诉你,到爱神之吻去的火蛟蒸汽车跟去魔蛟谷的是同一趟,情况也完全一样。

    而且,谁也不知道现在南方佬究竟到了哪里。甚至你坐的那趟火蛟蒸汽车也可能被堵截呢。

    即使你能平安抵达圣光伊甸园,那里离爱神之吻也还有五公里,道路又坎坷不平,够你在独角兽车上颠簸的。

    这样的旅行,一个怀孕的妇女怎么能经受得住,此外,自从老阿鬼大夫参军以后,那个区里已经没有医生了。”

    “可是,还有接生气——”

    “我说的是医生,“他粗率地答道,一面下意识地打量着她那瘦小的身子。

    “那可能有危险,我不会让你走动的,你总不想让婴儿生在火蛟蒸汽车上或独角兽车里吧,是不是?“

    这种只有大夫才有的直率口吻,使两位年轻夫人都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默不作声了。

    “你只能就待在这里,好让我随时观察,而且你还得卧床。

    不要上下楼,往地窖里跑。不行,哪怕炮弹正落在窗外也不行。其实嘛,这里并不那么危险。

    我们很快就会把南方佬打回去的——好了,咸鱼儿小姐,你马上动身到魔蛟谷去,把两位姑娘留在这里。”

    “没有人陪伴吗?”她惊慌地嚷道。

    “她们都是少奶奶了,“大夫不耐烦地说。“而且浣熊儿夫人离这里只隔两户人家嘛。以弱弱小姐目前这个模样,她们也决不会接待男客的。

    哎哟,咸鱼儿小姐,这是战时!我们现在可不能讲究那些老规矩了,我们得替弱弱着想呀。“

    他顿着脚走出房间,一个人忿忿地待在前廊里,直到笨笨来到他身边才缓和下来。

    “我要跟你坦白地谈谈,笨笨小姐,“他在痉挛地颤抖着开口说。“请恕我直言。看来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年轻女子,我不想再听到关于弱弱小姐要走的这些话了,我怀疑她是否经受得起这种旅行,即使是在最好的环境下,她也会碰到很大的困难——

    因为,你知道的,她的**很窄,分娩时很可能得用钳子,所以我不要那种愚昧的夜光人接生起来动她。

    像她这样的女人本来不是该生孩子的,可是——

    不管怎样,你还是替咸鱼儿小姐打好行降蛟,送她到魔蛟谷去吧,她那么胆小,留在这里没什么好处,只会干扰弱弱小姐,而你,小姐,“

    他用犀利的眼光盯着她,“我也不愿意再听到你谈回家的事。你就跟弱弱小姐一起留下来,等到她生了孩子再说。你不害怕吧,是吗?”

    “呐,不怕!“笨笨勇敢地撒了个谎。

    “这才是有胆量的姑娘呢!你们需要人陪伴,浣熊儿夫人随时来的,如果咸鱼儿小姐要把她的圣仆带走,我就打发老若梦过来照料你们。

    据推算,再过五个星期孩子就该出生,不过对于第一个孩子,你就很难说了,而且这样整天打—炮,也会受影响的。

    反正不要很久,所以,哪一天都可能生呢。“

    这么着,咸鱼儿姑妈便带着蓝胡子大叔和厨娘泪淋淋地动身到魔蛟谷去,由于爱国情绪一时高涨,她把独角兽车和独角兽都送给了医院,可是随即又感到后悔,因此眼泪也就更多了。

    笨笨和弱弱被留下,带着圣堂吉诃德和鹿女琪琪在那所大房子里。

    虽然大炮仍在不断地轰鸣,但周围显得安静多了。

    甜甜甘风听他这么说道,吃啦一惊,但丝毫不动声色,仍为一副老态蛟白、耳聋眼花的模样,说道:“乖孩子,乖孩子,真聪明,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精乖的孩子!

    乖孩子别多口,老太太定有好处给你!”

    周博心想:“她言下之意要我不可揭穿她底细!她在对付摩云鹫这贼秃,那为朋友而非敌人!”便道:“老夫人尽可放心,在下既到尊府,一切但凭老夫人吩咐便是!”

    甜甜甘风说道:“你听我话,那才为乖孩子呐!好,先对老婆婆磕上三个响头,我决计不会亏待啦你!”

    周博一怔,心道:“我为仙灵国的皇太弟世子,岂能向你一个小丫头磕头!”

    甜甜甘风见他神色尬尴,嘿嘿冷乐呵,说道:“乖孩子,我跟你说道,还为向奶奶磕几个头来得便宜!”

    周博一转头,只见如玉抿着嘴,乐呵吟吟的斜眼瞅着自己,肤白如新剥鲜菱,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不禁心中一动,问道:

    “如玉姐姐,听说道尊府还有一位甜甜甘风姐姐,她——她不过跟你一般美丽俊雅么?”

    如玉微乐呵道:“呐哟!我这种丑八怪算得啥介?甜甜甘风姐姐倘使听得你直梗问法,一定要交关勿开心哉!我怎么比得上人家,甜甜甘风姐姐比我齐整十倍!”

    周博道:“当真?”

    如玉乐呵道:“我骗你做啥?”

    周博道:“比你俊美十倍,世上当无其人,除非为——除非为那位精灵窟仙子!只要跟你差不多,已为少有的仙女啦!”

    如玉红晕上颊,羞道:“老夫人叫你磕头,啥人要你瞎三话四的讨好我?”

    周博道:“老夫人本来必定也为一位国色天香的仙女!

    老实说道,对我有没有好处,我周博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对仙女儿磕几个头,倒也为心甘情愿的!”

    说着便跪啦下去,心想:“既然磕头,索性磕得响些,我对那个洞中玉像已磕啦几千几百个头,对一位天蛟宫主女磕上三个头,又有何妨?”

    当下咚咚咚的磕啦三个响头!

    甜甜甘风十分欢喜,心道:“这位公子爷明知我是个小丫头,居然还肯向我磕头,当真十分难得!”

    说道:“乖孩子,非常好,非常好!可惜我身边没带见面钱————”

    如玉抢着道:“老太太勿要忘记就为了,下趟补给人家也为一样!”

    甜甜甘风白啦她一眼,向商客来和过头道:“这两位客人怎不向老婆子磕头见礼?”

    过头哼啦一声,粗声粗气的道:“你会体术不会?”

    甜甜甘风道:“你说道啥?”

    过头道:“我问你会不会体术!倘若体术高强,姓过的在周老夫战神蟹螯底领亡!如不为神魔界中人,也不必跟你多说道啥!”

    甜甜甘风摇头道:“啥蜈蚣百脚?蜈蚣自然为有的,咬人非常痛哪!”

    向摩云鹫道:“大圣神,听说道你想去瞧我侄儿的坟墓,你要偷盗啥宝贝呐?”

    摩云鹫虽没瞧出她为姑娘假扮,却也已料到她为装聋作哑,决非当真老得白痴啦,心底增多啦几分戒备之意,寻思:“游周先生如此了得,他家中的长辈自也决非泛泛!”

    当下装作没听见“掘墓”的话,说道:“小神与游周先生为知交好友,闻知他逝世的噩耗,特地从仙蛟国赶来,要到他墓前一拜!小神生前曾与游周先生有约,要取得仙灵蛟氏灵魂圣光的灵刀谱,送与游周先生一阁!此约不践,小神心中有愧!”

    甜甜甘风与如玉对看啦一眼,均想:“这圣神终于说道上正题啦!”

    甜甜甘风道:“灵魂圣光灵刀谱取得啦怎样?取不到又怎样?”

    摩云鹫道:“当年游周先生与小神约定,只须小神取得灵魂圣光灵刀谱给他阁看几天,就让小神在尊府‘天赐水阁’看几天书!”

    甜甜甘风一凛:“这圣神竟知道‘天赐水阁’的名字,那么或许所言不虚!”

    当下假装白痴,问道:“啥‘稀饭水饺’?你要香梗米稀饭、灵鹅灵液水饺么?那倒容易,你为出家人,吃得荤腥么?”

    摩云鹫转头向如玉道:“这位老太太也不知为真白痴,还为假白痴,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岂不令人心冷?”

    甜甜甘风道:“嗯,你的心凉啦!如玉,你去做碗热热的灵鹅鸭血灵液,给仙尊父暖暖心肺!”

    如玉忍乐呵道:“仙尊父勿吃荤介!”

    甜甜甘风点头道:“那么不要用真灵鹅真鸭,改用素灵鹅素鸭好啦!”如玉道:“老太太,勿来事格,素灵鹅呒不血的!”甜甜甘风道:“那怎么办哪?”

    两个小姑娘一搭一挡,尽为冥扯!天蛟国人大都伶牙利齿,后世天蛟国评丸之技名闻天下,便由于此!这两个小丫头平素本为顽闹说道乐呵惯啦的,这时作弄得摩云鹫直为无法可施!

    他此冥来到灵水,原盼见到周公子后商议一件大事,哪知正主儿见不着,所见到之人一个个都缠夹不清,若有意,若无意,虚虚实实,令他不知如何着手才好!他略一凝思,已断定周老夫人、雷霆三、黄老仆、如玉等人,都为意在推搪,既不让自己祭墓,当然更不让进入‘天赐水阁’阁看仙学秘籍,眼下不管他们如何装腔作势,自当先将话儿说道明白啦,此后或以礼相待,或恃强用仙,自己都为先占住啦道理,当下心平气和的道:“这灵魂圣光灵刀谱,小神为带来啦,因此斗胆要依照旧约,到尊府‘天赐水阁’去阁看图书!”

    如玉道:“周老爷已故世哉!一来口说道无凭,二来仙尊父带来这本灵刀谱,我们这里也呒不啥人看得懂,从前就算有啥旧约,自然为一概无效的啦!”甜甜甘风道:“啥灵刀谱?在哪里?先给我瞧瞧为真还为假的!”

    摩云鹫指着周博道:“这位蛟公子的心里,记着全套灵魂圣光灵刀谱,我带啦他人来,就同为带啦灵刀谱来一样!”

    如玉微乐呵道:“我还道真有啥灵刀谱哪,原来仙尊父为说道乐呵的!”

    摩云鹫道:“小神何敢说道乐呵?那灵魂圣光的原本灵刀谱,已在仙灵曙光神殿中为空色仙尊所毁,幸好蛟公子原原本本的记得!”

    如玉道:“蛟公子记得,为蛟公子的事,就算为到‘天赐水阁’看书,也应当请蛟公子去!同仙尊父有啥相干?”

    摩云鹫道:“小神为践昔日之约,要将蛟公子在游周先生墓前烧化啦!”

    此言一出,众人都为一惊,但见他神色宁定,一本正经,决不为随口说道乐呵的模样,惊讶更甚!

    如玉道:“仙尊父这不为讲乐呵话吗,好端端一个人,那能拨你随便烧化?”

    摩云鹫淡淡的道:“小神要烧啦他,谅他也抗拒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