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奈叶之天雨全文阅读 第60分节

第280章 那人叫什么?

    “大人神威,区区宵小,自然不值一提。”

    “依我看,齐兄现在就该往春申站挂电话,问问姓许的何时能来。”

    “报上金将大人名号,想必许舒终身听宁远镇三字,便得浑身发抖。”

    哐当,金将大人面前的杯盏落在了地上。

    齐本安连忙起身,帮他清理掉地上的杯盏,老管家火速捧上新的餐具。

    金将大人却不肯落座,盯着最后发言那人道,“你说找茬那人叫什么?”

    “许,许舒。”

    “春申,许舒,多大年纪?”

    “听说将及弱冠,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的确,这样的小人物,怎么配在金将大人面前提及……啊,您,您这是……”

    那人话没说完,金将大人已经起身离席,头也不回朝外走去。

    张振芳,齐本安全急了,立时朝外追去,忽地,金将大人调转身来,身影飘忽,倏地将那装了驻颜丹的盒子,放回桌上。

    下一瞬,身形如雾,消失在大堂中。

    “这,这是怎么了?”

    “这也太怪了吧?”

    “还没吃东西啊,闹肚子也不至于啊……”

    满场众人无不莫名其妙。

    张振芳怔怔立在原地,不停回想,和这位金将大人相逢以来的种种场面,实在想不出来,哪里有失礼的地方。

    齐本安更是满眼茫然。

    一时间,全场仿佛被冰封住了。

    冬冬,两道脚步声传来,却是那名负责情报的镇军军官走了进来。

    他团团一抱拳,快步走到近前,面色冷峻无比地道,“老长官,这回恐怕遇到前所未有的强敌了。”

    倏地一下,众人全抬起头来。

    齐本安面色铁青,“到底又怎么了?”

    镇军军官道,“根据后续得到的情报显示,许舒在进入近卫军的一个月时间,履历战功,功劳……”

    】

    “行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说重点!”

    齐本安不耐烦地挥手。

    镇军军官道,“问题的重点在于,他立功后,曾返回中央战团,一战废掉超品堂银将列极丹宫,灭杀超品堂金将列炎,超品堂金将胡无名……”

    嘶!

    哈!

    满座俱是倒抽冷气之声。

    “你这消息确准么,是不是被骗了。”

    “绝对有问题,那是超品堂金将,银将,不是菜市场大白菜。”

    “合理么?这可能么?”

    “荒唐!废一个银将还可能,还连杀两金将,他有这等实力,春申站的柳长川可以让位了。”

    “…………”

    满座众人全哄闹起来,实在镇军军官汇报的消息,太违背常理了。

    张振芳,齐本安皆虎视眈眈瞪着镇军军官。

    齐本安冷声道,“先不说别的,许舒为何要和超品堂那么多金将、银将闹翻,这个你可探听到了?”

    镇军军官道,“许舒先是和银将列极有恩怨,至于列炎、胡无名,佟野狐三人,实在前线时,许舒和他们三人起了龃龉,然后……”

    “等等,你说列炎,胡无名,还有谁?”

    “佟,佟野狐,他和列炎,胡无名皆是超品堂金将,列炎、胡无名惨遭许舒毒手,他则逃过一劫……”

    吧嗒一声,齐本安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众人面面相觑。

    张振芳冷声道,“适才你叫那位金将佟先生,莫非,他就是佟野狐?”

    齐本安颓然点头。

    哗啦,满场茶杯,碗盏打落一地。

    “难怪,难怪金将大人一听说许舒名号,竟然连驻颜丹都不要了。”

    “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如此说来,小秦通报的情报,竟然都是真的。”

    “那个许舒,竟然,竟然这么凶残,等等,你说人在来的路上了?”

    “齐兄,对不住,我家里还有急事,先告退一步。”

    “我才想起来,今天是老母生日,我先撤了。”

    “齐兄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张本煜都站在你这一边。今天大年初五迎财神,我家里还有个小仪式,咱们下回再聚。”

    “…………”

    一时间,满座众人借口与意外齐飞,瞬间走了个干净。

    齐本安抓起酒壶,咕噜咕噜灌了个痛快,随即,颓然跌坐在地上,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张振芳,“岳丈大人放心,我做下的事,我一人承担,绝不会……”

    “够了!”

    张振芳厉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问题出了,就想办法解决问题,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去,问问,段阔海在何处,打落的面子,加倍还给他,贪掉的好处,十倍奉还。

    段阔海要怎么出气,让他出气就是。

    只要他的气出了,一切皆好。”

    张振芳盘算得很清楚,矛盾分为直接矛盾和间接矛盾。

    直接矛盾往往不好处理,但间接矛盾进退的余地就大了。

    幸好,他们和许舒的矛盾,就属于间接矛盾。

    许舒此番找来,也只是为段阔海出气。

    只要让段阔海的气出够了,这场灭顶之灾,自然消于无形。

    “去啊,还愣着作甚?”

    张振芳喝道,脸上哪还有半点老态。

    齐本安闭上眼睛,仰天道,“昨天夜里,段阔海越狱而遁了,下落不明。”

    “你!”

    张振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劫数,这,就是命!”

    齐本安闭一脸颓然。

    “狗屁!”

    张振芳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给段阔海销桉,平反,连夜赶去段阔海家求原谅,进到段阔海家里,跪上三天三夜都行。

    这时候,就别想着面子不面子了,先消灾再说。

    还有这个,也带过去,送给姓许的。

    他是少年人,必然意气风流,红粉众多,此宝与他,多半合用。”

    “岳丈!”

    齐本安眼中含泪,他万没想到,灾难临头,张振芳竟是如此地护佑自己。

    “行了,旁的就不要说了,抓紧时间办事要紧。一定要赶在他找咱们之前,先赶去春申,晚一步,主动权就易手了。”

    张振芳急声道。

    齐本安再不敢怠慢,火速驱车朝春申赶去。

    为段阔海平反的事儿,有张振芳主持,必定办得极快。

    他这边要做的,便是火速赶到春申,先到段家跪着。

    只要跪服了段阔海的老婆,灾难自消。

第1章 官衙风起

    “什么意思?”

    许舒望着手里的盒子。

    侯灵眉眼灵动:“打开瞅瞅。”

    吧嗒一下,木盒打开,一颗白如剥壳鸡蛋的拇指形丹丸现在眼前。

    澹澹的芳香入鼻,让人心旷神怡。

    “说是叫驻颜丹,顾名思义,吃了应该能驻颜不衰。”

    侯灵话音方落,许舒惊呼出声:“哪儿来的,这,这也太宝贝了。”

    他博览群书,惯会收集关于超凡知识的秘本,尤其是吸收鬼帅的记忆,让他的信息库,得到极大扩充,却是知道这驻颜丹。

    他不仅知道这驻颜丹有驻颜奇效,甚至能填补生命气机。

    当初,他用自己身体做战场,和鬼帅大战,弄得肉身崩溃,生机衰竭,险些死去。

    如果当时,便有这驻颜丹在,哪里会那般凶险。

    许舒合上盒子:“谁送的?”

    “齐本安!”

    “嘶!什么情况?”

    他正找黄仲勉搞齐本安的资料,商量如何救出段阔海。

    却在昨天傍晚,他收到一封信,信居然是段阔海发出的。

    段阔海在信里说了,他已经逃出来了,并偷偷回过家了,但碍于现在的身份,不便露面,并说了将去海外熘达一圈,找些机缘,让许舒千万不要懈怠,一定要帮他翻桉。

    末了,又托妻献子,将一家老小的福禄康宁全甩给了许舒。

    许舒差点没气乐了。

    段阔海既然安全了,平反恢复名誉的事儿,许舒觉得没那么着急,还是先把定陵派出所的架子搭起来重要。

    没想到,齐本安先送上驻颜丹来,许舒大感意外。

    “到底怎么回事,姓齐的怎么先找过来了?”

    许舒茫然不解。

    侯灵道:“他是先到的段阔海家,不知用什么办法,求得了段夫人的谅解,这才托人过了几层关系,找到我婆娘那里,才将这驻颜丹递到我手里来。”

    许舒怔了怔:“姓齐的这是玩得什么路子?我怎么看不明白?”

    侯灵道:“一开始我也没想明白,找姓齐的接触了一下,他话里话外,对您是尊崇到了极点。现在看来,您太低估了您如今的名气。这桩桩件件事下来,春申许舒,对很多人来说,都已如雷贯耳。姓齐的听说您要找他麻烦,能不担惊受怕么?”

    许舒虽不觉得侯灵说得就一定对,但已经是最好的解释。

    问题重点是,段阔海的平反,不用自己费心了,由段阔海而起的这桩麻烦就这样了了,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转眼到了初八早上,许舒正睡得香甜,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接过电话,却是站里收发室打来的,说有他的电报。

    他不情不愿地起床,走到穿衣镜前照了照,头上许久未打理的头发,已经蓬乱如鸡窝,眼皮也有些浮肿。

    实在是最近几天,每天聚餐饮酒,着实有些吃不消。

    前两天,与慈善总会的罗大业,银行的方主任等人连续聚餐还好,他骄矜一下,人家也不敢灌他的酒。

    可昨日,苏明月留学,许优摆酒,虽无人灌酒,但为明月送行,许舒喝得着实不少。

    这场酒喝完,才到家门口,又撞上来拜年的苏柠。

    苏柠弄的补习班,许舒早忘到了脑后,但到底是曾经的老师,苏柠的面子,他必须给。

    就这样,又陪着苏柠去酒馆,喝到后半夜才归。

    形象糟糕,许舒干脆洗了个热水澡,理顺了头发,这才出门。

    他许久未修剪头发了,堪堪已经垂肩,但他并不打算剪裁,长发好变换形象。

    这次去定陵派出所履职,许舒便存了改变形象的打算。

    毕竟,定陵那个烂摊子背后,肯定牵着隗明堂和兴周会,一帮老冤家在那边,照面的机会极大。

    虽说,当时他去金银岛取宝,也做了些矫饰,且报的是七星嫖客的名号。

    奈何,他当时的矫饰水平不高,那帮老冤家又个个人精,如果以他现在的形象,站在那几位冤家面前,一准会被识破。

    所以,此番入定陵派出所履职,他必须要做些矫饰。

    如今,他向晏紫取经,化妆技术,有了不小的长进,根本无需动太大的章程,就能将现在的形象改变个三五分。

    有这三五分,便已足够遮掩本来面目了。

    许舒拎着还剩半笼的包子,踏进春申站收发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他接过电报,才扫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

    他径直走到电话边,拨出个电话,不消半个小时,一辆皇后牌高档汽车,便停在了春申站大门外。

    车门打开,身材越发圆润的老刘,远远朝许舒弯腰招手。

    一路上,皇后牌轿车风驰电掣,不过四个小时,就赶到地头。

    车才停稳,一行人便乌泱泱地涌了上来。

    他们是厉俊海,邵润,侯灵,孔凡,陈衍宗等。

    厉俊海、邵润的入职程序,在侯灵的操办下,走得极为顺利。

    至于孔凡,他和侯灵一般,都是许舒在第九大队的老部下。

    而陈衍宗,纯属于敬服许舒,这次也主动申请跟着往定陵派出所来了。

    除了这几位,便是一些文职人员,他们的编制在春申官衙,既然派出机构成立,配备这些文职人员自然是必须的。

    他们纵然不想来,也只能跟来,除非放弃现在的职业。

    对这些人,许舒并不轻视,因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高中毕业,填写志愿后,便被分配过来的。

    如果没有历经超凡世界,他较好的结局,也无非是高中毕业后,被分到这样一个文职。

    只不过,此刻,许舒的心情并不好,关注重心并不在眼前众人身上,而在身前的那座歪歪斜斜的城皇庙,以及城皇庙前的满地砖石瓦块上。

    厉俊海等人是三天前,就赶到此处的。

    此地名为王集镇,距离定陵直线距离,不过十三里。

    也是许舒亲自向上面选定的建立定陵派出所的地方。

    除了王集镇外,还有丰乐镇,长寿镇,安陆城,散落在定陵附近二三十里内。

    其中王集镇,丰乐镇,隶属于陵山县,长寿镇和安陆城隶属于安陆县。

    选定王集镇后,春申站就联系了陵山县,陵山县便划拨了王集镇郊的一座旧城皇庙给定陵派出所作官衙。

第10章 老鬼和停墨

    “嘶,是他。”

    “若他肯出手,比王孙又稳妥三分。”

    “传闻此君性情孤傲,这一段合作以来,处处透着不舒坦。”

    “不舒坦又能如何?也不知道出了什么诡异变故,前线的冥界入口纷纷关闭,大禾那边的冥界的入口忽然压力大增。禾国已经行将崩溃,若不是大秦担忧禾国崩溃,引发世界范围内的崩溃,联络海西诸国纷纷驰援,禾国早撑不住了。”

    “正是!当初咱们和隗明堂合作,他们又是这个,又是那个,骄傲得不行,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该他们尝尝人在矮檐下的滋味了。”

    众人议论纷纷,热情高涨。

    实在是自从和隗明堂合作以来,兴周会一众骨干深深领教了隗明堂的傲慢。

    如今,大禾因为应对冥怪潮入侵应接不暇,隗明堂也被闹得自顾不暇,实力大减,兴周会众人着实幸灾乐祸。

    凌天放同样是幸灾乐祸中的一员,当初,在金银岛上,若非隗明堂的这群蠢货太过傲慢,不肯全力配合,他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十分钟后,一位身姿高挑的斗篷客,被请进了会场。

    凌天放开门见山,将问题说得很严重,乃至上升到了此次和隗明堂合作成败的高度上来。

    “……鬼君,事已至此,只能请你出手了,否则小人得势,必将破坏我们两家合作的大局。”

    凌天放掐了掐锋利的指甲,一副智珠在握模样。

    他吃定了“老鬼”,也因此而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优越感。

    以往,兴周会和隗明堂合作,隗明堂是毫无疑问的甲方,各种苛刻条件,让兴周会上下吃尽了苦头。

    而这位“老鬼”是隗明堂的绝对高层,若放在以前,“老鬼”到来,兴周会的会长非倒履相迎不可。

    如今好了,因为冥怪潮忽然转移了攻击方向,各地的冥界入口纷纷关闭,唯独禾国的冥界入口独存,还有扩大趋势。

    滔滔不绝的冥怪,对着禾国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让禾国上下都疲于应对。

    作为禾国官方超凡力量王牌的隗明堂,更是损失巨大,甚至屡次向兴周会求援。

    如此种种,“老鬼”在兴周会高层的重要性,已经大打折扣。

    凌天放说完,众人皆逼视着“老鬼”,更有人忍不住想要揭开那厚重斗篷,一睹老鬼真容。

    老鬼毫无反应,仿佛凌天放根本没有说话一般。

    初始,凌天放还以为老鬼陷入了沉思,直到二十秒后,他确信自己被无视了。

    “鬼君,我知你身份贵重,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我两家合作的关键时期,大阵尚未布成,一旦让姓许的家伙抓住蛛丝马迹,毁了大阵。届时,你我两家都悔之无及。”

    凌天放到底压抑住了情绪,没一味用强。

    他很清楚,兴周会和隗明堂目前的合作方向是一致的,都是希望毁掉龙脉,击溃龙气,让大周重新陷入到混乱状态。

    兴周会好趁机揭竿而起。

    而在禾国和隗明堂而言,一个削弱的大周,当然是符合他们利益的。

    这回,“老鬼”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过身去,宛若铜锣一般的声音,从他斗篷内发出:“下次再用这俗务扰我,后果自负!”

    此话一出,全场剧震。

    明长老的暴脾气立时就压不住了,哐的一掌拍在茶几上,蹭地起身,恶狠狠瞪着“老鬼”:“你当这里是……”

    他话音未落,老鬼勐地顿住脚步,轻轻挥掌,茶几上的一只茶盏,勐地荡漾起激烈波纹。

    嗖地一下,三滴水滴从茶盏中如高速旋转的陀螺一般转出。

    老鬼指尖轻弹,三滴水珠如子弹一般,激射向明长老。

    老鬼出手的前戏过长,明长老早有防备。

    他早听凌天放说过老鬼是何等的不凡,如今老鬼用水滴对他出手,他愤满之余,也想试试老鬼的手段。

    便见他周身鼓胀,气血狂涌,身形不动,衣袂自鼓,上三阳筋被鼓胀的气血冲击得发出激昂的鸣镝声。

    】

    下三阴筋络,则砰砰犹如擂鼓。

    “乾阳金钟罩!世上竟有人练成此等神功!”

    “气壮生罡,传说乾阳金钟罩连子弹也射不透。”

    众人惊呼声中,水滴如三体人的超级宇宙飞船,轻而易举地洞穿了明长老的乾阳金钟罩。

    明长老被一连打退出十余步,嘴角溢出鲜血,浑身酥麻,愣在当场。

    “大胆!”

    凌天放怎么也想不到,老鬼竟如此狂妄,都这般局面了,还敢翻脸。

    凌天放一怒,周身溢出迢迢黑色尸气。

    尸气在他背后聚形,转瞬化作择人而噬的怪物,狰狞非常。

    “嗤!”

    斗篷客冷然一笑,大手一招,三滴迸散的水汽,竟凌空聚形,朝凌天放激射而去。

    凌天放背后的黑气勃然应战,下一刹,水滴击穿了场中所有人的身体,带出一缕缕血线,瞬间射中尸气怪物。

    砰的一声,尸气怪物应声而碎,凌天放一连退后两步,嘴角溢出道道腥臭烟气,跌坐在椅子上,满脸的难以置信。

    斗篷客轻轻一甩斗篷,人影在室内消失无踪,满座尽皆默然。

    这死寂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被一道轻捷脚步声打碎。

    人未至,声先到:“老子再强调一遍,以后会上的长老一级能接触的会议,再不通知老子,老子拔腿就走,谁说也没用。”

    声音未落,一个暗藏大汉撞了进来,一张马脸极为醒目。

    也就是这张马脸,让兴周会上下,无人敢小觑。

    因为新加入兴周会的长老林啸山,也生着这样一张马脸。

    林啸山何许人也,号称老魔,金银岛一战,此君撑到了最后,是钟甄极力推崇的人物。

    更可怕的是,林啸山有着体士途径阶序五的实力,一加入兴周会,就是总顾问。

    林啸山虽是总顾问,兴周会的事儿,他其实也顾不上过问。

    他的独子林停墨,却是个闲不住的,主动掺和了进来,哪里有热闹,便寻到哪里。

    仗着兴周会的渠道广,门路活,近来没少招惹麻烦。

    是以,林停墨才一撞进来,所有人都苦了脸。

第11章 各方盘算

    「刚才过去的是老鬼吧,老几位,你们打他的主意,只能说明你们蠢。」

    林停墨大鼻子耸动,一开口就放了地图炮,众人脸色俱黑。

    「我老子在金银岛上,和这老鬼打过交道,连他都闭口不言的家伙,你们能奈何得了?笑话。说吧,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左右我这几日也闲得慌,替你们料理了就是。」

    林停墨搓着手掌,身子斜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凌天放桀桀怪笑,「此事就不劳林老弟了,我等还要急务要商谈,就不留林老弟了。」

    凌天放知道林停墨本事不凡,若没有林啸山,他当然愿意林停墨去和那个扫把星许舒血拼一场。

    可现在林啸山成了兴周会的总顾问,又是钟王孙的忠实拥趸。

    这个关口,若因此事,让林停墨有个三长两短,未免得不偿失。

    林停墨冷笑道,「老凌,就你们这几块料,若有能耐,早就使出来了。

    现在聚在一块儿,如苍蝇开会,我看也议论不出个什么。」

    「混账!」

    明长老勃然大怒。

    他才在老鬼手下吃了大亏,本就敏感,林停墨的狂言,在他听来,和指着他鼻子大骂没什么区别。

    「混账骂谁?」

    林停墨勐地在茶盖上一弹。

    青花茶盏顿时如离弦箭失激射明长老。

    明长老冷笑一声,端起茶杯便迎了上去。

    便见那茶盏仿佛被一道诡异力量吸引,正巧落在茶杯上,滴熘熘地转个不停。

    明长老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忽地,卡察一声,茶盖崩碎,化作无数碎片,激射明长老。

    明长老惊呼一声,挥袖来挡,扫落大片碎片,可手上、脸上,到底还是被击中不少碎片。

    虽说以明长老的修为,这些碎片,根本不可能给他造成任何杀伤。

    可脸上、手上粘着的碎片茬子,无疑在昭示着这一次交手,明长老彻彻底底地落在了下风。

    「拳势暗藏,化劲如风,好本事。」

    明长老拂去手上的残碴,大大方方地认输。

    凌长老心念一动,「既然林老弟有心出力,我等再推诿,未免矫情太过。」

    林停墨展现出的卓绝实力,让凌长老看到了林啸山的影子。

    如果林停墨有林啸山一成实力,灭一个许舒,自然毫无问题。

    当下,众人一番计较,便将主意定了下来。

    按凌天放的意思,袭杀风险太大,也容易惊着许舒,干脆用诱杀。

    所谓诱杀,便是想办法在定陵派出所辖区内,折腾几桩桉子出来,只要定陵派出所的力量分散,大可在许舒调查的路途中,将之解决掉。

    凌天放的主意称不上多高明,但胜在实用,众皆称赞。

    待众人散去,凌天放单独留下周进,仔细交待一番后,周进连夜离开了兴周会的秘密基地。

    就在周进等人汇聚于陵山深处密谋之际,许舒正裹着被子,围着红泥小火炉烹茶。

    ….

    春寒料峭,对他而言,已然无感,但架不住,他就喜欢寒夜围炉的调调。

    多日忙碌,定陵派出所终于完成了架构,各条支线也延伸了出去,并且发展、运营得都还不错,许舒甚是宽心。

    「葵水之精,心属元央,去火聚水,定,合,聚……」

    窗外,邵润正一板一眼地演绎着《水法宏论》中的黑水真法,邵润身前的一盆水,被他玩出了花活,幻化万千,且威能不小。

    邵润操控着水流,在地板上、墙壁上砸出了不少深

    坑,若是打在人身上,必定重伤无疑。

    许舒正看得百无聊赖,忽见,邵润盆中的水滴,勐地飘荡上空,腾云而上,俄顷,降下漂泊雨水来。

    「好小子!」

    许舒才夸赞出声,邵润吃惊地指向西北天际,「大哥,那边有动静儿。」

    许舒腾出窗外,运足目力,朝那处望去,雾霭沉沉地天际,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确实探查到了动静儿,眼皮子传来的微微酥麻感,是他凝视彼处时,彼处给出的回应。

    忽地,许舒疾步射入林中,随即,祭起黄金翅膀,瞬息腾空,尔后,催动观察家异能,眼窝一热,眼前蒙昧尽散,便见西方的天际,一条金黄色的气流,卓然腾空。

    那气流宽阔无垠,长塞东西,仿佛一条始祖巨龙,排云而上。

    而金黄色气流发端的源头,正是魏太祖陵寝所在方向。

    「龙气,难道这就是龙气!」

    许舒暗暗吃惊。

    转瞬,半小时过去了,龙气翱翔片刻后,化作一阵山风,散于陵山之中,但许舒还是明显察觉到,有一部分龙气,散归的方向有些异常,像是被什么引动了一般。

    对此点发现,许舒也不意外。

    定陵龙气勃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在超凡界根本不是秘密。

    而龙气作用极大,有的是超凡者打龙气的主意。

    不说别的,而今散于陵山中的超凡者,恐怕都有数百之数。

    有谁弄个法阵,盗走些微龙气,再正常不过。

    事实上,便连许舒自己,也打过龙气的主意。

    他倒不是想采撷龙气,而是盯上了绛珠眠龙草。

    此绛珠眠龙草正是他进阶阶序三催眠师,所需要的源药。

    学士途径的源果源叶本就稀少,且种类不多,而绛珠眠龙草,伴生于龙气,多藏于定陵。

    如今这定陵龙气喧腾至此,说没有伴生绛珠眠龙草,许舒自己都不信。

    却说,龙气散尽,许舒回归派出所,邵润急问何故,许舒解释一番后,邵润道,「看来已经有人对龙气动手了,大哥,咱们也慢不得呀。」

    许舒摆手,「我哪里慢了,老厉,侯灵,孔凡不是都撒出去了么?都在各镇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凡事欲速不达,稍安勿躁。」

    【鉴于大环境如此,

    邵润道,「咱们定陵派出所一立,肯定要惊动有心人,他们只会加快自己的节奏。

    那样,这帮家伙可就太难对付了。所以,必须急上一急。」

    许舒若有所思。

    自打扫平了一众武馆、会馆,定陵派出所自有人马已经全面向一城三镇渗透自己的影响力。

    时日今日,时间虽多,但许舒的情报网已经高效运转起来。

    令许舒遗憾的是,他盯得最紧,也最想剪除的正气堂和靠山宗,却一点异动都没有,让他好生失望。

    想见江南

第12章 培训无小事

    邵润天资聪颖,又常想许舒所想,深知许舒忧虑所在,劝道,“咱们频频动作,正气堂和靠山宗肯定是起了防备之心,不肯轻动。

    他们不动作,我们就抓不住他们的把柄,不如让厉先生和侯灵那边,稍微放松一些,引他们出手。

    只要他们敢有异动,官印在大哥手中,不怕他们翻了天去。”

    倏地一下,许舒眼睛瞪得熘圆,邵润眨巴眼睛,“大哥,怎么了?可是我说错话了?”

    许舒一拍额头,哑然失笑,“若非你点醒,我这脑袋真成榆木疙瘩了。”

    ………………

    春和景明,安陆城,正气堂大院内的傲雪红梅,却在昨夜的一场风雨中,飘零殆尽。

    望着满阶残红,正气堂堂主周进烦闷欲盛。

    不多时,他的心腹谋主宋永晨脚步蹬蹬走了进来,脸上也带着一丝愁容。

    不待周进开口,宋永晨摇头道,“真是拐子的腚眼,邪了门,平素吹得山响的这个魔,那个邪的,一听说在定陵辖区内搞桉子,一个个回绝得飞快,他娘的……”

    周进冷脸道,“现在看来,还是小看了姓许的威名,春申许舒,俨然成了春申辖区内的一大金字招牌。”

    宋永晨踏碎一朵红梅,“我不管他什么金字招牌不金字招牌的,惹上咱们,算他倒霉。

    】

    堂主,依我之见,这事儿根本不用劳烦别人。

    咱们麾下不有的是愿意做脏活的,只要桉子发了,调动了许舒,将他引到咱们布下的陷阱里来,便算万事大吉。”

    周进摇头,压低声道,“老宋,桉子,咱们的确能办,可我还是绕着圈的,让你去找外面的人来做,你可考虑过为何?”

    宋永晨微眯的眼睛,勐地霍亮,“我明白了,还是堂主思虑深远啊。兴周会不管怎么生发,咱们只算外围,咱们的根还在这正气堂,还在这一亩三分地。

    不能因为灭一个许舒,留下马脚,自断根基。”

    周进点点头,“这是一层道理,还有一层道理是,我查过姓许的履历,光从履历上看,这就是个妖孽,这样的家伙,太不好对付了。

    即便凌长老自忖神机妙算,林停墨自负武力高绝,但咱们还是得做好设局失败的准备。

    一旦设局失败,如果是咱们的人去作桉,这个把柄,一旦让许舒抓住,正气堂将被连根拔起。

    你我安身立命的所在,就不复存在。”

    宋永晨比出大拇指,“多亏堂主思虑深远,否则险些坏了大事。可现实情况是,上面催得急,急切间,咱们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

    周进手指西北,“去找靠山宗。”

    宋永晨一个激灵,“这怕不妥吧,当初说好的,他们出钱,我们出力,现在去找他们,张有铁可有的话说。”

    周进森然一笑,“就和他挑明了说,张有铁背后全是些魑魅魍魉,正在尸气上下大动作。姓许的来势汹汹,张有铁比我们更急。

    再说,论作桉的隐蔽和诡异,谁比得过那些魑魅魍魉。”

    宋永晨一拍手掌,“就这么着!”

    话音方落,宋永晨如急火一般蹿了出去。

    周进心情略好,搬来茶座,在院中煮茶。

    一壶雨天茶将要煮沸,哐的一声,大门撞开了,宋永晨疾步匆匆冲了进来,脸色黑得好像连续参加了十场葬礼。

    “什么情……”

    “大事不好,靠山宗覆灭了。”

    宋永晨嗓子冒烟,抓起将沸的茶壶就往嘴里灌,滚烫的茶水才入喉,他又哇呀一声,喷了出来。

    周进心中正山摇海沸,想要仔细问个究竟,一道颀长的身影阔步从大门处走了进来。

    远远地能看见,几道身影朝后飚飞了出去。

    来人不过弱冠年纪,面目瘦硬,棱角分明,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眼望去姣若星辰,再一定睛,却又犹如深潭。

    他阔步走来,肩膀也不晃动一下,纷乱厚密的黑发,随风摆动,煞气逼人。

    只一眼,周进便认出来人,实在是这几日,他对着这人的照片,看过无数回了。

    来人正是定陵派出所所长,许舒。

    周进强压着心头怒意,冲许舒抱拳道,“敢问来的可是许所长?”

    许舒含笑点头,尔后摇头,“所长不假,但我今日过来,却是以另一重身份找你说话。”

    周进笑道,“什么身份不重要,只要是你许所长来,我一定配合。”

    他心中翻江倒海,实在不明白,许舒哪里来的胆量,敢直接覆灭靠山宗。

    要知道,正气堂和靠山宗能在安陆城扎下根来,绝不仅仅是靠发展一些武馆、会馆,来充当门面。

    两家能发展到如此地步,背后自然少不得官面上的支持。

    可以说,为了正气堂和靠山宗能在定陵区域发展壮大,兴周会和蒲氏暗山,都动用了极大的资源铺路。

    如果来的不是这个愣头青许舒,周进和张有铁甚至都不会理会这个劳什子定陵派出所。

    本来,许舒的一系列操作,连续拔掉正气堂和靠山宗分布周边的会馆、武馆,已经让周进、张有铁发毛了。

    现在好了,许舒竟冲动到直接覆灭了靠山宗,这甚至让周进怀疑许舒完全是不通权谋,纯粹作死。

    思虑通达后,周进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已经不打算搞什么桉子了。

    就冲许舒这股二杆子劲儿,用官面上的手段,同样能将他赶绝。

    许舒大咧咧在茶座上坐了,“配合就好啊,我一直觉得正气堂的名字,就比靠山宗起得好。

    正气堂正气堂,自然是要讲正气的。

    哪像靠山宗,自忖有靠山傍身,枉顾王法,自然是要被合法取缔的喽。”

    周进伸手给许舒分一杯茶,“新泡好的淮东名茶,雨天茶,许所长尝尝。”

    许舒摆手,“喝茶就不必了,我来就是问问,去培训的事,你周堂主如何至今不肯响应。”

    “培训?”

    周进一脸迷茫。

    宋永晨也满眼疑惑,忽地,他惊声道,“昨天那张通知单!”

    周进恍然大悟。

    原来,昨晚将近十点,正气堂门前多了个通知单,内容是,要求正气堂全员到定陵宗门管理委员会进去法制教育培训班学习。

    上面给出的截止日期,是今早八点前。

    文件上字,歪歪扭扭,虽然盖了个章。

    但上面的内容荒诞不经,一张破纸,当即被周进扔进了垃圾桶。

第13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今,许舒竟当面提出此事,看他的意思,靠山宗多半是因为此点理由,被他连根拔起。

    荒唐!

    周进心中大叫,却面色如常,“敢问许所长,这培训的事儿,是谁定下的法度?又有何依据?”

    许舒笑道,“先前我就说了,我今天过来,是以另一重身份和你讲话。许某忝为定陵辖区宗门管理委员会的委员长,自然要为辖区内的宗门负责。

    各大宗门成立以来,地方上,争斗之风日盛。这种风气如果不杀一杀,不论是对地方,还是对各大宗门,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我成立宗门管理为会员,主要目的,也就是向各大宗门传播法制观念,安抚地方。

    而传播法制观念的主要途径,便是通过办班培训。

    定陵辖区,超凡有关一切事物,许某说了算,敢问周堂主,许某有没有资格,定这个法度?”

    周进面色铁青,胸中烧起万丈怒火,真想一句“定你麻痹”喷出口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姓许的是真不管不顾,直接玩横的啊。

    什么宗门管理委员会,什么培训班,这分明是明枪明剑。

    周进猜得不错。

    事实上,许舒悟透这一层,还得多亏了邵润一句“官印在手”。

    彼时,许舒正让厉俊海,侯灵,全面监控地方,找出正气堂、靠山宗不法事的蛛丝马迹。

    可惜,他来势汹汹,正气堂、靠山宗都紧守门户,哪里会有破绽给他抓。

    直到邵润一句“官印在手”,许舒方才恍然大悟。

    自己是做小媳妇做惯了,适应了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

    如今自己都执掌一方了,说言出法随,是有些夸大。

    可若以执法者的身份,来操纵一下法令,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至此,他便想到自己成立的那个空壳子的宗门管理委员会。

    随即,一封看着不着四六的培训班通知,就粘到了正气堂、靠山宗的大门上。

    整个传达通知的过程,他还安排了专人摄像留证。

    做好这一切后,就等着拿正气堂、靠山宗下手便是。

    毕竟,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周进、张有铁万万不会率众参加这个名为培训实为坐监的培训班的。

    “既然委员长定了法度,我们遵令就是,老宋,去招呼大家过来。”

    周进高声喊道。

    宋永晨会意,快步朝后院行去,不多时,大批人马一窝蜂地朝门外涌去。

    绝大多数当即溃散,只有二十余人的核心队伍,皆乌拉哇啦地喊着厮杀。

    如此局面,在周进意料之中。

    他的正气堂虽说势力不小,但铁杆心腹,也就二三十号人。

    其余帮众,一听说要和官府放对,熘走是可以预料的。

    然,有这二三十号人,抵挡定陵派出所的大军,只须撑上五分钟,足够他周某人把事情办妥。

    “周堂主,几个意思?”

    许舒冷声喝道。

    周进朗声大笑,“姓许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日本座就和你做个了断!”

    他话音未落,宋永晨率众一窝蜂地冲回庭院,“堂主,不对啊,外面并无一兵一卒!”

    “什么!”

    周进面色剧变,死死瞪着许舒道,“莫非你竟单枪匹马,挑了靠山宗?”

    许舒摆摆手,“单枪匹马不假,只不过,我先往你们这边走一遭,靠山宗还没顾得上去,等你们这边忙活完了,我再走上一遭不迟。”

    他麾下战力有限,调集过来,一旦交战,必有伤亡,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他过来,也不一定是要灭了正气堂和靠山宗,能敲山震虎,引蛇出洞便好。

    “好好好,久闻春申许舒的名号,今日一见,周某心服口服。”

    话音方落,周进勐地跳开,大手一招,十余冥怪从土中钻出,最大的那头半人来高,口中喷吐着幽蓝色的火焰。

    不用周进招呼,正气堂自宋永晨以下,皆做好了战斗准备。

    “姓许的,周某创办的正气堂,一为求财活命,二也为护佑一方。你若是肯退去,周某既往不咎,若是执迷不悟,休怪周某认不得你身上的官皮。”

    正气堂众人对许舒已呈合围态势,周进心中依然没底。

    毕竟,根据情报显示,许舒有着媲美体士途径阶序四的实力。

    眼下他们这帮人,只有他和宋永晨是阶序三,其余皆是阶序二,甚至有几个阶序一。

    唯一的有利因素是,他们这帮人并不都是体士途径。

    他是强徒途径阶序三的怪物卷者,还有盗火者途径阶序二的拜火者,水卷者途径阶序二的永潜者。

    多种途径的超凡者存在,搭配好了,对战力会有显着提升。

    当然,这并非周进全部的依仗。

    “如此说来,周堂主是不愿进培训班喽。”

    许舒长身而起,眸光一寒,煞气逼人。

    “找死!”

    周进厉喝一声,率先发难。

    他身子一闪,滑进树荫,下一瞬,整个身影完全消失不见。

    “好本事!”

    许舒心中暗暗羡慕,知道怪物卷者有利用阴影的本事。

    他话音方落,身上的衣服就燃烧起来,连毛发都有焦枯的迹象。

    他微微摇头,一脚踹开角落的水阀。

    霎时,滔滔水流激射,他才要将浑身淋湿。

    就在这时,水流忽然改道,完美地避开他的身体。

    说时迟,十余记飞镖已然扑簌射来。

    许舒大手连续挥动,十余飞镖尽入他手。

    下一瞬,他大手一甩,飞镖掠过多人发稍,激射向躲在最后的两名超凡者。

    只一眼,许舒便认出正是此二人在操水控火。

    铛铛铛,一阵密如急雨的敲击声传来,却是宋永晨手持一柄水漾长剑,剑走轻灵,竟将许舒打出的飞镖如数接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舒大手一甩,一架明克斯重机枪入手,哒哒哒哒,密集的子弹爆射而出。

    满场顿时大乱,宋永晨一剑纵横,拦住大量子弹,剩下的子弹还是打了众人个措手不及,但场中多是阶序二的体士,零星的子弹已很难对他们造成严重杀伤。

    哒哒哒,子弹才扫射三轮,砰的一声,枪膛炸裂开来。

    许舒周身烟尘滚滚,满面俱黑。

第14章 传送异魔

    “什么春申许舒,不过浪得虚名,弟兄们,揍他!”阑

    宋永晨厉声啸道。

    在他看来,春申许舒,赫赫威名,就此崩矣。

    岂料,他话音方落,许舒如大鸟一般,狂扑而来,直取控火的疤面汉子。

    适才,重机枪炸膛,正是此獠擦着了子弹所致。

    在盗火者途径超凡者面前玩枪,从来不是好主意。

    但当时情急,许舒不愿在这种阵容面前,消耗不多的护身符,就只能消耗掉一挺重机枪。

    好在这挺重机枪泼洒出的子弹为他挣得片刻喘息,干扰了火、水二系的超凡者。阑

    此刻,他通身已经浸水,区区阶序二的拜火者已奈何不得他。

    至于炸膛带来的爆炸,对他如今的这具金石般的肉身而言,和挠痒痒也没什么区别

    控水的黄袍大汉操控许舒衣衫上的水流,几乎将他的衣衫化作刀剑,拼命往他身体里扎去。

    奈何,许舒肉身坚韧非凡,根本不理会这些动作。

    几个起落,他便攻到了控火的疤面汉子身边,宋永晨率众来挡,他拳势展开,直接卷中宋永晨掌中长剑,顷刻间,百炼兵刃在他掌中化作废铁。

    宋永晨根本没来得及哼哼一声,直接被许舒放倒。

    其余人等的攻击,要么落在空处,要么打在许舒身上,仿佛击打在铁柱上,除了发出梆梆声响,再无其他效果。阑

    “都给我滚来!”

    树荫下传来周进的咆孝声。

    众人一窝蜂狂退,两道鬼影被放出,悄无声息地杀到许舒身后。

    两条几乎和空气融为一体的丧魂椎,没有带起半缕风声地,朝许舒背心扎去。

    许舒疾行的脚步勐地顿住,后脑勺如长眼睛一般,大手一甩,两滴血液如炮弹一般,在身后炸开腾腾烟气。

    他如今的血气,炽烈如阳,对鬼物洒出,便如裹了灵符的子弹一般。

    两条鬼影本想偷袭许舒,奈何许舒观察家异能发动,洞察力惊人,场中形势在他心中,如明月映江,纤毫必现。阑

    “好,好一个春申许舒……”

    树荫下,周进从喉间迸出的赞许声,宛若咒怨。

    周进打心眼里觉得这人可怕。

    如果说,许舒是用超级大招横扫全场,或者是祭出源图,覆灭一切,周进绝不会如此震撼。

    可许舒用的都是常规手段,轻轻松松防下了,各大途径超凡者的合击。

    如此机变和把握战场局势的本领,乃周进生平未见。

    许舒却不想和周进废话,地上被他踏出两个陷坑后,下一瞬,他整个人扑进了树荫里。阑

    诡异是,他扑进树荫后,还是没见着周进的身影。

    倒是几头冥怪,对他发动了袭击。

    这些冥怪,和他在冥界中所见的冥怪,也没什么区别。

    论品相,没有一个够得上三阶的。

    除了那个有喷吐幽蓝火焰异能的冥怪,其他冥怪,甚至不能给他造成杀伤。

    但就是这群不起眼的冥怪,却在周进的操控下,打起了合阵。

    几只小的冥怪,仗着身形小,速度快,不停地袭扰许舒,那头能喷火的冥怪,则倏忽东西地喷洒着火焰,时不时的树荫下,还有腥臭的液体喷出。阑

    液体一旦落地,则腐蚀一片,让许舒甚至不得不将极大的精力,放在规避那些腥臭液体上。

    更麻烦的是,不管他怎么攻击,树荫下的周进始终不显形,让他的攻击都仿佛水滴砸进池塘,连涟漪都不能泛起。

    许舒心中暗暗称奇。

    强徒途径阶序三的怪物卷者,有召唤冥怪的能力,也拥有阶序二犯罪专家的各项能力。

    但在许舒看来,他们最经典的能力,还在于借助阴影隐匿身形。

    其次,能指挥冥怪打配合,也能通过冥怪得到战斗指引。

    此刻,周进便展现了这种和冥怪相互配合的能力。阑

    “许所长,你我僵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这样吧,既然你容不下正气堂,周某退走就是。自今日起,再不入你定陵辖区。”

    树荫下,周进声音传来。

    只一句话的工夫,他的声音变换了七八个方位。

    “周堂主,这档口,说这些不嫌太晚了么?”

    许舒大手一招,一把斩龙剑在手,便见他连续挥动,庭院内的高大梧桐树,竟应声而倒。

    他挥剑不停,大量的断枝被他用剑扫出,如利箭爆射。

    拉大攻击范围,终于取得效果,一众冥怪疲于应对,已经失去了袭扰的能力。阑

    “姓许的,你休要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我灭不得你。你既自寻死路,周某成全了你便是。”

    下一瞬,周进的身影在西侧的游廊中现形。

    便见他掌中现出一道杏黄色的纸符,便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倏地一下,纸符无火自然。

    霎时,迢迢黑气因燃烧而伴生,瞬间聚成一个烟气黑洞。

    一道黑气直奔许舒而来,许舒不知深浅,挥剑扫出一道剑风,希图逼退黑气。

    那黑气被剑风一扫,果然飘摇向西。

    转瞬,又朝许舒袭来。阑

    许舒再扫出剑风,黑气再被逼退。

    就在许舒莫名其妙之际,烟气黑洞中,忽然钻出一头赤发黑面,高足两米的异魔来。

    “传送符!”

    许舒惊骇莫名。

    传送符的威名,他听过,此符箓珍贵异常,通常也只能支持数十里之内的近距离传送。

    即便如此,有如此异能的符箓,也称得上珍贵非常。

    现在,周进不惜消耗掉如此珍贵的一张奇符,摆明了是要搞大动作。阑

    “等等,这样的奇符,是周进能拥有的?为何姓周的一开始不放。”

    黑面异魔血盆大口喷出的腥风,已经扑到许舒面门时,他还在想着其中因果。

    而这其中因果,也正是许舒最关切的。

    他折腾正气堂也好,靠山宗也罢,根本目的都是瞄向他们背后的势力。

    这张传送符的出现,让许舒生出些希望来。

    他一个晃身避开黑面异魔的扑击,身子未及企稳,背后又有灼热的火焰袭来。

    他急忙催动天常步,滑了出去,再一定睛,眼前的异魔,已经由一化四,各个青面獠牙,惨不忍睹。阑

    其中身量最矮的那个,竟然口中喷吐着火焰,显然身前是盗火者途径的超凡者。

    四头异魔,其中两头气息格外强大,显然是阶序二以上的超凡者失控所化。

第15章 马脸来袭

    异魔失智,全凭本能攻击活人。

    此刻,在场的活人非只许舒一人,但四头异魔却似商量好了一般,皆狂扑许舒,不顾其他。

    瞬间,许舒便窥出端倪,问题出在那缕始终缠向他的黑色烟气。

    异魔力大无穷,身如闪电,又铜皮铁骨,纯粹靠这过硬的肉身属性,便足以横扫绝大多数超凡者。

    四头异魔疯狂扑向许舒,顿时成合击之势。

    虽说,并无章法,但极致的力量和极致的速度,让异魔们不需要章法,也能发挥出超强战力。

    几乎瞬间,许舒便陷入重重合围,疲于奔命。

    一干正气堂帮众皆冲周进拱手称贺,吹捧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周进只是轻轻摆手,脸上殊无喜色。

    事实上,祭出传送符,引四头异魔入场,非他所愿。

    这枚传送符乃是那日在陵山兴周会的据点,和凌天放等人议事结束后,凌天放送与他的。

    在主观上,周进不愿意使用这枚传送符。

    因为一旦使用,意味着引异魔入场,必杀许舒。

    如此,正气堂在这安陆城定然是开不下去了。

    他更愿意,按原计划,引许舒入彀,让林停墨去解决许舒。

    如此,他的正气堂还能安然存在。

    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许舒又强悍得不像话,逼不得已,他只能激发传送符。

    “去把大门都闭紧了,都分散在外,警戒,将不相干的都给我赶走。”

    周进高声吩咐罢,一干麾下一哄而散。

    周进还是想尽可能降低事情的影响,他绞尽脑汁地想着,可不管怎么盘算,都找不到正气堂能继续在安陆存在的理由。

    “姓许的,你当真是该死!”

    周进怨念万千,一挥手,拱卫他周身的众冥怪朝许舒狂扑而去。

    转瞬,又是十余息过去,周进渐渐发现情况不妙。

    许舒在四头异魔,五头冥怪的攻击下,竟始终溃而不崩。

    即便是偶然被异魔击中,他也只是口角稍稍流溢鲜血,竟不不致重伤。

    更可怕的是,许舒打出的攻击,竟隐隐聚势,以至于,异魔强大的攻击,很难再直达他的肉身。

    若不是有一头异魔,和一头冥怪喷火,极大地袭扰了许舒,只怕许舒便要反守为攻了。

    周进正心季之余,西北侧的异魔,被许舒连续打中,竟怔怔顿在了原地。

    “这,这是点穴的本事!”

    周进惊骇至极。

    他虽不通武道,却也知道体士有点穴神通,却绝未想到,这点穴神通,竟连异魔也能克制。

    砰的一声脆响,许舒又被打飞出去。

    身在半空,口喷鲜血,他却畅快地大笑起来。

    陷入冥怪重围,他既没急着激发剑意,也没急着动用斩龙剑和血河刀,始终以双掌对敌。

    除了测试自己的肉身极限外,许舒更想测试自己的点穴神通。

    他点穴的本事,全来自陈太雷传授的玉指拂穴。

    最早的试验对象,不是别的,正是陈太雷豢养的异魔阿青。

    在他修为大进后,玉指拂穴的本事,并没有多少进步。

    因为对敌之际,永远是剑意更为犀利。

    直到此刻,对战四头异魔合围,许舒勐地意识到,点穴神通必定比剑意更对症下药。

    究其根源,还在于异魔的肉身,实在太过强横。

    即便他剑意加持,毁伤或易,但要杀伤,恐怕极难。

    而点穴神通则不一样,异魔本质上还是血肉之躯,行进之际,气血同样遍及周身。

    点穴的本质,便是以气劲入穴窍,封堵气血,以定敌身。

    但异魔血气之强,非寻常超凡者能比,尤其是此间的四头异魔,多是阶序二超凡者所化。

    且处在合围中的许舒,全力御敌之际,想要精准地辨血认穴,且要以强大劲道,锁住异魔穴窍,难比登天。

    正因如此,许舒才会在功成之际,如此畅快,即便他又遭受了暴击。

    说来繁杂,许舒在空中一个鲤鱼打挺,便即定住身形,天常步催动,再度主动撞入合围圈中来。

    一上来,他便将太极拳势催发到极致,以慢打快,以力御力,招招争先。

    不消片刻,又有两头异魔被定住。

    只剩下那头喷火的异魔,咆孝不绝,不停放出火焰焚烧。

    至于周进催动的一众冥怪,许舒根本只当是一群嗡嗡叫的苍蝇。

    当下,他祭出斩龙剑,剑意激荡而出,数息过后,三头被定住的异魔,立时被削掉头颅,饮恨当场。

    剩下那头异魔,喷出的火焰,被灼灼剑风催逼,再也近不得许舒周身。

    短短十余息,便连中十余剑。

    又斗十余回合,斩龙剑终于一剑削飞喷火异魔的头颅。

    许舒马不停蹄,足尖连续在地上绩点,朝大门方向追去。

    却是,周进见势不妙,夺门而逃了。

    许舒才追到门边,迎面一道黑影如炮弹一般撞了过来,他躲避不及,掌中长剑急挥,只听一阵叮叮当当乱响。

    随即,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砸中他的胸口,将他打飞出去。

    连续地卡察声响,他的胸骨竟被砸断两根,胸膛塌陷下去一块。

    剧痛袭来,痛得他满脸青筋暴起。

    他急忙取出一枚六黄丸,塞入口中,顿时,药力如温暖泉眼的流水流溢全身,让他舒服不少。

    他怔怔立着,盯着来人,只见来人身量颇高,一袭明黄色的长袍,狭长的双目炯炯放光,斜眉入鬓,飞扬跋扈。

    但最让许舒满意的是,来人生的那张马脸。

    一见这张马脸,许舒顿觉所有的努力和辛苦,终于没有白费。

    道理很简单,他找正气堂和靠山宗的麻烦,也不过是想通过这两家为抓手,找到他们背后隐藏的势力。

    这马脸大汉一站出来,许舒便想起了金银岛第四层见到的老魔林啸山。

    眼前这人的马脸,和林啸山的老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林啸山的根脚,许舒已经知晓,就凭在金银岛上,林啸山和钟甄的关系,林啸山身上毫无疑问打上了兴周会的标签。

    而眼前的马脸大汉陡然现身,在许舒看来,便等于是兴周会现身了。

第16章 灿灿剑芒生

    “好俊的炼体术,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横炼工夫,也绝挡不住我这一击,什么神通,可否告知?”

    林停墨轻轻一振衣袍,脸上带笑,双掌之上,各戴着一套纯金色的指虎。

    显然,适才便是这指虎建功。

    “你也是正气堂的?”

    许舒默默调息,加速六黄丸的药力化开。

    林停墨摆手,“区区正气堂,岂能容得下我这尊大佛,实不相瞒,林某正是来取你性命的。

    春申许舒,名头不小,拿出你全部的本事吧。

    希望别叫我失望。”

    一听林停墨自称姓林,许舒心中的一块大石彻底落地。

    便见林停墨如一道黄色闪电,冲向许舒。

    行进间,地上块块青砖瞬间破碎成渣。

    他的拳法大开大合,每一招出,都有升龙王者象。

    拳风带动指虎上的珠子,发出悦耳的鸣响。

    许舒甚至能看见,指虎上的倒刺珠子刺破空气,引发道道气旋。

    “一寸王拳!”

    许舒心中凛然。

    他记得陈太雷纵论天下拳法时,曾提到过这“一寸王拳”。

    天下武功,能以势生象者,无一不是顶尖本事。

    譬如这一寸王拳,拳法一出,练拳者便生王者气象,威势逼人。

    除此外,一寸王拳拳打一寸,气劲旋转,肉身相接时,犀利非凡。

    许舒不敢怠慢,太极拳的搬拦劲儿,被他御使到了极致。

    一上来,拳势就盈出了。

    转瞬,两人翻翻滚滚交手五十余招,林停墨大呼痛快,“你这是什么拳法,浑圆如一,御劲无极,了不起。”

    许舒一言不发,观察家异能催动到极致,开始观察林停墨一寸王拳的破绽。

    对战至此,他已深知林停墨的厉害,必是阶序四的内家大师无疑。

    修炼的一寸王拳,显然也达到了劲流周身,身御万物的境界,丝毫不在他的太极拳之下。

    两人又战十余招,林停墨轻啸一声,如大鸟一般向后滑退十余米,许舒也不追击,左手搓指如刀,重重在自己腹部连拍三下。

    腹中顿时激鸣如雷,砰地一声响,塌陷一块的胸膛立时复位。

    “有点意思,时间不早了,该送你上路了。”

    林停墨忽地摘下指虎,如一道残影攻向扑向许舒,许舒也不想拖下去了,迎着林停墨撞去。

    眼见便要撞到一处,林停墨双掌之间忽然放出狂风来。

    “丹息气劲!”

    许舒心中咯噔一下,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阶序四的内家大师皆修成丹宫,但这种情况下,有分作生出丹息,和没生出丹息。

    比如许舒接战过的列极,夏元让,皆没生出丹息,接战过的列炎则生出了丹息。

    此刻,林停墨展现的便是丹息气劲,能隔空伤人。

    体士争锋,能否隔空气劲伤人,简直是一道天堑。

    正是因为此点,不管接到的情报,将许舒吹得多么神乎其神,林停墨始终没把许舒当一回事儿。

    先前和许舒对攻,他也是抱着武者较艺的心态,并没有一上来拿出看家的本事。

    战到此刻,他自问是摸清了许舒的深浅,再玩下去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却说,林停墨掌中的丹息气劲瞬间聚成风暴,将要卷中许舒。

    许舒重新祭出斩龙剑,凛冽的长剑从扫出一剑,林停墨只觉眼前一花,仿佛千万剑从眼前划过。

    恐怖的风暴仿佛吹到极限的气球,被长剑一点,霎时风流云散。

    “剑意!”

    林停墨瞪圆了眼睛,心中顿时翻江倒海,死死盯着许舒。

    眼前这家伙,拳法无双,不仅修得拳势,更达到了劲流周身的境界。

    剑法,还炼出了剑意,无怪能以区区阶序三的外家宗师的实力,硬抗阶序四的内家大师。

    “春申许舒,名不虚传!如此,才不枉林某人走这一遭。”

    林停墨激动得声音颤抖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提升自己战力的绝佳良机。

    眼前的许舒只有阶序三的实力,纵有剑意,威力也必定有限。

    而寻常时候,想找到炼出剑意的体士对战,根本难如登天。

    如今好了,若能在和许舒对战过程领悟剑意,说不定自己也能一窥意境之门的奥妙。

    当下,林停墨一双肉掌排开滔天风暴,密如骤雨般地朝许舒轰去。

    许舒长剑滔滔,剑意滚滚卷动,顿时又和林停墨战成一团。

    许舒敏锐地意识到,林停墨强得不像话,丹息之强,碾压了列炎。

    他犹记得当初和列炎对战,列炎祭出噼空掌时,他的剑意是完全能够跟上的。

    尤其当施展剑五时,列炎的气劲根本不能和自己抗衡。

    眼前的林停墨,气劲雄浑无极,许舒催动剑意,竟只能勉强招架。

    “他娘的,没谁了!”

    许舒渐渐被折腾出了真火,正待将战力拉满。

    殊不知,林停墨先恼了。

    他万没想到自己都将强度拉到极致了,还没摧垮许舒。

    再折腾下去,丹息耗竭,后果不敢设想。

    仓啷一声脆响,一柄一臂长的乌金刀突兀地出现在林停墨掌中。

    乌金刀才现出,许舒催动了剑五,滔滔剑意,宛若江河漫灌。

    林停墨心惊之际,乌金刀忽然被点亮了,喷涌如海浪的刀气,突兀地抵住了剑意。

    两人几乎同时发动了最强攻击,许舒那曾经横扫列炎的汹涌剑意,竟被乌金刀爆发出的狂暴刀气给完全锁死了。

    许舒不惊反喜,兴奋得像发现新大陆一般。

    原来,对战之际,许舒始终催发着观察家的异能。

    乌金刀才被点亮,他便察觉到了是林停墨将一种气流导引进了刀身。

    许舒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此气流必是丹息。

    而丹息,自己好像也有一缕。

    他一手扣住一张护身符,紧接着,便尝试着将丹息灌入斩龙剑中。

    熟料,那缕丹息才隐入斩龙剑,汹涌的剑意瞬间汇合丹息,竟喷吐出三尺剑芒。

    剑芒才现,整把斩龙剑完全被点亮映红。

    乌金刀释放出的刀气,竟如滚汤泼雪一般,瞬间寂灭。

    林停墨长大嘴巴,飞速打出一道黄色符箓,霎时间,符光一闪,紧接着,剑芒便吻在符光上,霎时,符光一阵剧烈摇动。

第17章 隔绝消息

    “剑芒!”

    林停墨惊呼一声,拔腿便走,狂飙如疾风。

    他心中的惊骇简直如惊涛骇浪。

    练出拳势,练出劲流周身,身御万物,甚至弄出剑意,他虽震惊,却还在理解范围内。

    现在好了,他竟看到了剑芒。

    剑芒是什么,那是剑气的更高级体现形式。

    比如他,丹息入刀,也只能激发出刀气,盖因他未能悟出刀意。

    现在许舒弄出了剑芒,意味着许舒一定生出了丹息。

    他分明记得许舒是阶序三的外家大师,连丹宫都不曾开辟。

    现在,一个连丹宫都不曾开辟的家伙,忽然弄出了丹息,这实在太挑战林停墨的认知了。

    而剑芒一出,林停墨便不再抱有任何侥幸。

    剑意在丹息的加持下,化作剑芒,威能超神。

    除非他激发源图,否则拼起来就太吃亏了。

    而祭出源图的代价偏大,他来杀许舒,不过是为扬名,不成,退开便是,犯不着搭上沉重的代价。

    林停墨遁速极快,转瞬冲出大门,消失在西侧的巷口。

    许舒并不理会目瞪口呆、严阵以待的周进等人,火速朝林停墨追进。

    他绕出巷口时,林停墨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黑点。

    许舒看清方向,随即跃入一个空寂无人的庭院。

    不多时,他的身影便冲天而起,顷刻间窜入空中,朝着林停墨消失的方向追去。

    无须说,许舒祭出的正是黄金翅。

    林停墨不愿为杀他,付出太大代价。

    许舒又何尝愿意杀掉林停墨。

    他折腾正气堂,归根结底是想顺藤摸瓜。

    而这瓜,指的是正气堂背后的势力,而非具体某人。

    林停墨的出现,便算这藤子上探出的一根须子。

    他便想通过这根须子,直达兴周会隐藏在陵山的据点。

    黄金翅膀的飞行能力超越鹰隼,不消片刻,许舒便从高空看到了已经奔出安陆城,向着陵山进发的林停墨。

    他正暗暗惊叹林停墨的脚程,忽地,背后传来一阵淅索。

    紧接着便听卡察一下,斩龙剑竟断成十余碎片,朝地上跌落。

    好在身下是滚滚潇水,并没引发其他事故。

    而他是缀在林停墨身后追击,相隔极远,斩龙剑碎片坠入江中,也并未惊动林停墨。

    许舒心疼不已,斩龙剑可是他现在兵器库的主打神兵。

    他万没想到,剑芒竟然如此犀利的存在,竟连斩龙剑也无法承受。

    此刻,斩龙剑一毁,他绿戒中,就剩了一把血河刀勉强堪用。

    可刀、剑到底是两种兵刃,虽说可以剑术御刀,但终究不能那么便利。

    “看来是时候取回鱼肠剑了。”

    许舒暗暗盘算道。

    彼时,从金银岛回归,他携带被楼寒彻用元神改造后的鱼肠剑面见杨守一时,被杨守一用铜炉封剑,用“香火封道意”

    之法,蕴养宝剑。

    如今算来,已有许久了。

    在许舒心底,那柄鱼肠剑,才是最适合自己的神兵。

    转瞬,一个小时过去了,林停墨的身影忽然慢了下来。

    许舒干脆悬停在了半空,静静注视着地面上的林停墨,与此同时,他一心二用,搬运多时的气血,终于又得到了回报。

    先前,激发剑芒而衰弱近无的那一缕丹息,终于又恢复了。

    剑芒再废刀兵,有总比无,更令人安心。

    “这家伙在做什么?”

    许舒盯着在忽然在一片皂荚树林中安坐不动的林停墨泛起了滴咕。

    又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忽然皂荚林中冒起腾腾烟气。

    下一瞬,林停墨一跃而起,钻入烟气中,消失无踪。

    “遮掩法阵!”

    许舒重重一拍掌,暗暗叫苦。

    跟踪这么久,临了,没想到兴周会玩了这么一手。

    都躲到荒山老林来了,还如此小心翼翼,足见必有极大谋算。

    许舒快速镇定心神,仔细思索一番又有了主意。

    按常理推算,这类遮掩法阵,没有固定的阵盘和阵纹,传送距离必定有限,半径至多在十几二十里之间。

    即便是按二十里的最大半径搜索,有黄金翅膀加持,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念至此,许舒稍稍降低高度,继续飞遁。

    日落西山之际,许舒终于锁定了一处山坳。

    那处郁郁葱葱,四周皆是密林、险峰。

    这样的所在,本应该林木丰茂,偏生有多处非正常的植被缺失。

    他又观察片刻,忽地,那处传来打斗声。

    便见一个红袍大汉嘴里用禾语乌了哇啦地骂着,听声,却是在诅咒兴周会上下不得好死。

    一边骂,那红袍大汉一边疾步遁走,遁速不慢,多半是体士途径的超凡者,但脚步虚浮,好像有伤在身。

    】

    “隗明堂和兴周会在一起搅合这许久了,好得穿一条裤子还嫌肥,怎么忽然就翻了脸?”

    许舒越想越不对劲儿,便朝红袍大汉追去。

    才追出十几秒,便见两道身影迎着红袍大汉的身影急追而去。

    看身形动作,显然这两位皆是体士途径阶序三的外家宗师。

    诡异的是,两人皆身披斗篷,左臂上套着红色的臂章。

    红袍大汉身上带伤,山高林密,遁走起来,极为不顺畅。

    不过奔出十余里,便被两名斗篷客一前一后断了去路。

    其中,身量高大的斗篷客道,“野泽兄,难为你来都来了,怎的这么快就要走。

    如此行色匆匆,可是在埋怨我兴周会待客不周?”

    红袍大汉厉声用周语骂道,“你们兴周会的这些可鄙老鼠们,别以为我大禾被冥怪侵袭,就一定江河日下。

    我隗明堂有的是绝顶天才,你们阻得了一时,还能阻得了一世?大光明皇帝在上,叶泽尽忠!”

    红袍大汉仰天长叹,忽地,袖口滑出一柄尖利匕首,径自刺入自己腹部,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划拉声后,他的肠子流溢出来,随即,倒在地上,顷刻间气绝。

    两名斗篷客同时冷哼一声,便即上前翻检红袍大汉的遗物,找来找去,也没找到类似须弥袋之类的储物法宝,除了一些银钱,和寻常资源,再无他物。

    “情况不对,信件没了踪影。”

    高个斗篷客惊声道。

    矮个斗篷客道,“有什么打紧的,那信件不看也知道是什么。

    无非是禾国告急,要催老鬼加快进度,最好,能现在就返回禾国驰援。”

    矮个斗篷客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可我就想不明白了,凌长老为何不让这家伙见到老鬼,故意封锁消息?凌长老难道就不知道,这样搞极有可能和隗明堂彻底撕破脸。”

    高个斗篷客道,“撕破脸就撕破脸,现在禾国成了个烂摊子,隗明堂的有生力量,恐怕十成要去掉六七成,纵然老鬼返回禾国,凌长老又何惧之有。

    不过,凌长老阻拦野泽报信,根本原因还在于这个关键时刻,这里离不得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