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奈叶之天雨全文阅读 第65分节

第59章 三不容

    许舒在就任定陵派出所所长前,曾返回蛇山,看望了佛前花

    “蒋妩”,却没遇到杨守一。自打安邦庙落成以来,杨守一日日在蛇山享受香火,须臾不肯离开。

    杨守一忽然消失,许舒本就在心里划下个大大问号。此刻,他要锁定恐怖幽魂的身份,自然不难。

    许舒拼掉最后一枚秘弹,毁掉大阵。其目的,看似是要解开怨尸禁制,借助狂暴怨气,破坏天厌魔物一家独大的局面。

    实际上,他是在做最后一搏。搏的是,杨守一能撑过那汹涌魂潮,冲出怨尸,抗住天厌魔物如果搏输了,他则不会放出龙元,让怨气和龙元交感。

    便让混乱的怨气,荡涤全场,大家同归于尽。好在秘弹才射破大阵,许舒便收到杨守一的魂念。

    自此,他一颗心才彻底落回肚里。才有了后来他硬怼赵乾坤,刷声望,立人设,无视天厌魔物的巨大威胁。

    言归正传。许舒得了杨守一的提示,立时就想开熘,奈何

    “舍生取义”的人设才立下,实在拉不下脸来。他稍稍迟疑,局面立时剧变。

    杨守一拖住天厌魔物,官方兵马和兴周会帮众再启战端。赵乾坤、柳长川联袂朝鬼面将军扑去。

    “站长,龙元撑不了多久,此时不走就走不了了。”许舒高声喊道。柳长川身形陡然凝在半空,赵乾坤也面现迟疑。

    却听一声喊道,

    “二位怕是不知道,那位小姐曾身中淫毒,若非许舒出手,小姐早就不在了。天下淫毒,解毒的方法都只一种。二位不妨想想,许舒和那位小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哈哈,这会儿,他又出言阻止二位行动,真实目的到底是担心二位,还是担心他的意中人呢。”凌天放抓住机会,勐添一把火。

    他根本不信许舒是被鬼面将军从高台上打下来。先前在大周秘密基地,便是鬼面将军私纵许舒,说这二位没有私情,他丁点不信。

    尤其是鬼面将军生得花容月貌,许舒俊逸不凡,干柴和烈火凑一块儿了,有好事才真见鬼。

    赵乾坤惊诧莫名,狞笑道,

    “我说那娘们儿勐的不像话,许舒是怎么逃出来的,感情他是卖身以投。”一想到鬼面将军的绝色容颜,赵乾坤的心火又忍不住蹭蹭直冒。

    柳长川道,

    “特使大人,狗贼离间之言,岂足为信。”吼,一声惊天动地的吟啸传来,却见四颗怨珠交相碰撞到一处,竟将龙元吞噬殆尽。

    全场剧震,任谁都以为,失去了龙元交感,恐怖的怨气必定爆发。诡异的是,四颗怨珠根本没有荡出迢迢怨气,席卷全场。

    反倒飞回怨尸身畔,绕着怨尸盘旋起来。

    “嗬!”伴随着一道悠长而沉郁的叹息,倏地一下,怨尸忽然睁开眼来。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边上。

    “轰!”四颗怨珠旋舞地更快了,忽地怨尸竟站了起来,脚踏虚空,无神的双目直勾勾望向穹顶。

    砰,砰,砰,四颗怨珠顺着怨尸目光所及的方向射了出去。轰隆隆,深埋地下近三十米的墓穴,竟被掀飞墓顶,无垠苍穹顿时映入眼帘,让久在坑底的众人心神为之一阔。

    怨珠腾空而上,怨尸也无风自动,轻飚上天。绵延群山发出剧烈震动,山川龙吟之声不绝于耳。

    本来一片苍青色的天幕,忽地像被打开天幕、接出银河一般。漫天星斗齐耀苍穹,烂漫星辉宛若瀑布泻下,从天际直灌陵墓,顿时清清凉凉的气韵,弥漫全场。

    “这,这是开天门,怨尸以尸道成仙?”郭仲通双眼直勾,高声呓语。

    一时间,全场剧震。在源力扩散、超凡资讯大爆炸的时代,超凡者开天门、踏仙路,早成超凡世界,最令人神往的传说。

    “开什么玩笑,开天门岂会只有这点动静,夏虫语冰,不知所云。”赵乾坤冷声喝道,他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的资讯之丰,远非常人可比。

    “这是三不容天问!”许舒朗声道,

    “世间有三不容,尸、鬼、魔,此三者乃逆乱阴阳而存,本就有碍天常。此三不容发展到极致,便会引发天地异象,被称为‘天问’。过了天问这关,三不容便又达另一番天地。”他这番言论,绝非自己编纂,乃存于《黑山观照经》之中。

    他话音方落,怨尸已腾空直达九霄,无数繁星在他脚下,铺出一条星辰之路。

    漫天星斗,亿万辉芒,在苍青色的穹顶之上,闪耀出一副绝美图画。

    “这是三不容天问么?超凡成仙也没这么宏大浪漫吧。”许舒喃喃语道。

    他话音方落,漫天星斗瞬间寂灭,忽地,群山万壑都剧烈震动起来。天际唯余怨尸周身交缠着璀璨的星芒,开始在天地之间,浮浮沉沉,悠忽东西。

    咵察一下,一尊大魏将军石凋倒塌,哗啦啦,主陵开始垮塌。怨尸天问带来的余响终于爆发,霎时,山石和烟尘共落,官兵与贼人同奔。

    许舒暗骂赵乾坤害人,若不是这瘪犊子,自己早成功熘走。哗啦啦山石崩落,他身上挨了不少下,他只能擒了撼龙棍在手,遇到实在避不开、又受不起的大石,迎上一棒子抽碎。

    他绝不闷头瞎逃,精准地找到一个塌鼻子中年,紧跟此人身侧。此君一路奔逃出数十米,除了几个石子崩飞到他身上,没有一块成规模的山石困扰他,甚至连阻他去路的都没有。

    许舒绝不信这是运气,他判断此君多半是地利者途径的超凡者。山石崩塌之际,再没有比跟随一位地利者途径的超凡者更安全的了。

    足足用了两分钟,许舒才冲出陵墓,但大地摇晃依旧,头顶依旧有山石乱飞。

    然而,出了陵墓,地形变得开阔,闪转腾挪的余地,要大太多。这等局面,对许舒已构不成威胁。

    许舒并不敢放松警惕,玩命朝密林深处扎去。他可太清楚林啸山、凌天放那帮人有多想要自己性命。

    他更不想和官方人马汇合,避免被赵乾坤的官印压身。

第60章 组队追击

    就在许舒扎向密林深处时,农劲松率领兴周会一干人从西南方向,冲出陵墓。

    适才山崩地裂之时,兴周会靠着农劲松调度,激发大量源图,竟一个未伤地冲出陵墓。

    “追杀许舒,必须追杀许舒!”

    不待众人气息喘匀,凌天放厉声喝道,“此獠破坏力太大,若不是他,我们早在秘密基地就已经成事了。

    现在好了,冲到主陵这一番折腾,颗粒无收,死伤无算,这笔账是不可能不算的。”

    “许舒狗贼,固然该死,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追逐怨尸么?一具天问级别的怨尸,如果炼化,纵横天下也不在话下。”

    说话的是林啸山,他对许舒的仇恨,丝毫不亚于凌天放。

    但天问级别的怨尸当前,他还是拎得清轻重。

    若不是争夺怨尸,还须兴周会的人马助力,他早就先行动了。

    “愿去追怨尸的,可以去追怨尸,但许舒不死,我心难安。”

    发表不同意见的竟是林啸山的独生爱子林停墨。

    林停墨盘膝坐在地上,周身气息荡漾,蒙光闪烁。

    接近他的人,都能明显感受到一股蓬勃向上的力量。

    一众超凡者都有过进阶的经历,知道这是进阶后特有的一种状态。

    彼时,传国玺的宏愿爆发,众人都忙着感悟愿力,无人注意林啸山对林停墨的操作。

    后来,林啸山趁机将林停墨转到偏殿,只用气机牵引来检测林停墨的状态,让林停墨专心破境。

    此时,林停墨已冲破阶序五,达成内炼师之境。

    他平平常常盘膝一座,宝相庄严,令人不敢直视。

    “恭喜停墨兄,贺喜停墨兄……”

    凌天放带头道喜,一时间,满场皆是贺喜声。

    林停墨挥手,“废话少说,该去追怨尸的,可跟我父去。

    要杀许舒的,跟我走。”

    凌天放高声道,“停墨兄既已冲破内炼师,要杀许舒,易如反掌,凌某愿附以尾翼。

    农兄,追捕怨尸毕竟是大事,还是由你领衔。

    若是撞上山本那贱人,传国玺一定要弄到手。”

    凌天放虽修炼尸道,对怨尸却没什么兴趣,他很清楚,天问级别的怨尸,注定和他无关。

    当下,兴周会兵分两路,农劲松点了七名超凡者,配合凌天放、林啸山行动。

    按林停墨的意思,留一位强徒途径阶序二的犯罪专家就行了。

    借助犯罪专家的追踪能力,只要锁定许舒的踪迹,便万事大吉。

    可农劲松被许舒折腾出心理阴影,直接调拨精锐,并且还根据作战需要,搭配不同超凡途径。

    林停墨要的是强徒途径阶序二的犯罪专家,农劲松直接给升级成阶序三的怪物卷者。

    这名阶序三的怪物卷者,大号彭春,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土夫子出身的他,成就超凡后,也没改掉掘墓扒坟的老爱好。

    今次的大行动,他特意换了一身得体的正装,也难掩一身的土腥气。

    彭春大手轻拍,地下涌起一阵波动,三个拇指大的冥怪从土里钻出来,很快,又没入土中。

    十分钟后,辗转三个地头探查的彭春,指着一处茂密的皂荚林说,“许舒就是从这钻入的,已经走了有十多分钟了。

    以许舒的身手,要想追上,希望不大。”

    “废什么话!希望再小也得追。”

    凌天放蛮横一挥手,彭春头前开路,众人随后跟行。

    追出半个小时,赶出近二十里路。

    除一位方面阔口的中年人,和一位身材纤细的粉面少年,外加凌天放,其他非体士途径的超凡者无不气喘吁吁。

    即便是彭春这个阶序三的怪物卷者,也手软脚软、头晕眼花。

    他蹲在一颗银杏树下足足两分钟,尔后起身道,“人就从这里消失,再无踪迹,像是直接化作空气中。”

    “会不会是用了什么奇符,加快遁速,以至难以察觉?”

    凌天放低声道。

    彭春摇头,“绝无可能,即便疾风符之类的符箓,总要双脚踏地,可痕迹就从此处断绝,好像是突然飞天而去。

    如果是传送符,也一定会留下传送踪迹,这里并没有这种迹象。”

    “笑话,难道他肋生双翼不成?”

    凌天放冷声道。

    “许舒身上发生什么,我都不稀奇。”

    忽地,林停墨一指粉面少年,“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是流风者途径,能被农先生派来,至少是阶序二吧。”

    凌天放道,“此君大号刘伟男,乃是我会中唯一的流风者途径阶序三的飞行家,即便姓许的插上翅膀,有伟男小友在,他也休想走脱。”

    刘伟男看向彭春,“若是遁走,最有可能朝哪个方向?”

    “西北方。”

    嗖地一下,刘伟男身边旋起一道气流,他竟如树叶一般,被卷上半空,姿态优美轻飘,远胜最绝顶的轻身功法。

    凌天放忍不住赞叹道,“阶序二的空空士,也不过是借助气流,可以将自己导引上空,如放风筝一般划空飞行。

    升格到了阶序三的飞行家,已能自己衍生气流,自主腾飞。

    我辈修行,盼长生,已无望,但求超凡脱俗,为世人所羡。

    但伟男小友这冯虚御风的本事,连我辈超凡者也得羡慕啊。”

    刘伟男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估计是怕高飞,被人发现,他一直现在林中低飞,留下不少飞行痕迹,诸君随我走。”

    “不走了,走不了了,诸位,我这两条腿,已经快没知觉了。”

    “是啊,我们的体质,也就别凡人强些,比诸位可是差远了,再走,腿都要没了。”

    一位红袍大汉和一位葛袍老者叫起苦来,他们一位是盗火者途径,一位是水卷者途径,体力本就不是强项。

    从兴周会秘地大乱开始,后折腾到定陵,这会儿又一路狂奔,追出小二十里,即便补充过药剂,也实在是撑到极限。

    “那你们先歇着,走得动的先行。”

    林停墨急着追踪许舒,恨不能撇了大部队行动。

    凌天放摆手,“不成,焉知姓许的稍后会不会躲到水里,没有水卷者不行。此獠奸狡,决不能给他任何逃生的机会。”

第61章 主角待遇

    林停墨皱眉,“本就落后十多分钟,姓许的又改走为飞,再耽搁下去,人都到春申了,还追击个六!”

    凌天放看向方面阔口的中年人,此君大号陈山。

    适才一路奔行,也就凌天放,刘伟男,外加上他,这三位非体士途径的超凡者面不改色。

    凌天放以尸入道,身体素质不能用人类的标准来靠。

    刘伟男是飞行家,身体离地都能行动,遑论有大地借力。

    而这陈山既非辨阴士途径,亦非流风者途径,而是一名地利者途径阶序三的齐农氏。

    阶序一的地利者,双足沾地,便能借助地利,极大提高奔行、负重的能力,远超常人。

    阶序二的植物学家,能明辨植物特性,采药救人。

    彼时,许舒在金银岛上,中了毒针,多亏白眉团伙的巨汉是阶序二的植物学家,最后采药解毒救命。

    而阶序三的齐农氏,本领愈发强大,除是高明的药剂学家外,还能催发植物,卷动土石、采掘矿藏等,更高明地利用地利。

    凌天放见识过陈山的本事,只能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陈山微微皱眉,“凌长老抬举我,我哪有这本事,爱莫能助,爱莫能助……”

    凌天放摆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老陈还要拿把,罢了罢了,我知你老陈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回,你若是配合得好,我让老农给各分舵下命,为你采撷千山壤。”

    陈山浓密的眉毛顿时竖起,瞪着凌天放道,“此话当真?”

    “老夫何曾打过诳语。”

    陈山高声大笑,“既如此,陈某全力以赴就是。”

    便见他双手一指,地下一阵山石涌动,不消片刻,地下竟钻出几块巨大的岩石来。

    在陈山双手的旋舞下,几块岩石竟互相拼装起来,不消片刻,竟组成一个丈许长,一米宽的石船来。

    没有用一钉一胶,岩石互相吻合嵌入严丝合缝,如此秘法简直神乎其技。

    “又不是在海里,有船也不好使啊!”

    众人皆面现疑惑,凌天放阔步踏入石船,笑道,“且观陈兄神技便是。”

    众人皆跟着跨入,下一瞬,地底忽然冒出无数藤蔓,将石船缠住,嗖地一下,石船竟在地面飞速飚射起来。

    不仅地下有藤蔓助力,石船所过之处,密林中,藤蔓蜂拥而来,或拉或推,竟催动得石船宛若急鸟穿林。

    “好个陈先生!”

    刘伟男在头顶翩飞,忍不住高声赞道,“我不出全力,险些都追不上。”

    凌天放畅快大笑,“还得你在头前领路追踪,有诸君合力,我深信灭亡许舒,就在今朝。”

    …………

    追兵急进的时候,许舒正歇在嘉临江边。

    这一趟折腾,他实在辛苦得够呛。

    虽说曾用源珠缓解过疲劳,但精神的放松,并不能抵消肉体的疲乏。

    歇息之前,他曾催动观察家异能,仔细环视过周身、左近,确信没有被谁留下禁制牵扯。

    为求保险,他甚至解下腰间的收妖袋,放出啼哭,用一枚源珠诱惑啼哭搞了二度巡查。

    确信没有被追踪后,他紧绷许久的精神,才终于松懈下来。

    他当即架起篝火,烧火煮饭,又闷一锅加辣版的红烧肉。

    等饭熟的档口,他跳下嘉临江,痛痛快快洗个澡,换上一套新衣新鞋,在篝火边铺下绒毯,躺了上去,沐浴着月光、江风。

    一连抽小半盒烟,过足瘾头,从精神到肉体都传来全所未有的满足。

    咕都咕都,锅盖被汩汩蒸汽顶开,浓浓的肉香袭来,许舒再也按捺不住,抄起快子便大快朵颐起来。

    香辣咸鲜的汤汁裹着喷香的米饭,吃得许舒险些把舌头吞下肚去。

    十分钟,三斤肉、一斤汤、五斤白米饭,一股脑儿全祭了五脏庙,许舒也懒得收拾锅碗,躺在毛毯上,又点燃一支烟,不由得想起那具怨尸。

    天问级的怨尸,他原以为只在传说,没想到今日竟亲眼所见。

    既然《黑山观照经》中有记录过天问级的怨尸,今日还真的出现,足以证明典籍并非在写传说,而是在做记录。

    记录在今日之前就存在,只能说明,以前,天问级别的三不容也出现过。

    换言之,典籍记录的不是传说,而是客观存在。

    那许舒原有的世界观,就不可避免地动摇。

    首先被动摇的一点,源力真的才现世十余年么?

    去过金银岛后,许舒就对此深感怀疑。

    天问级怨尸出现后,他彻底否定。

    如果源力现世远不止十余年,这个世界的真相恐怕恐怖的让人头皮发麻。

    许舒不敢往深处想,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很快,一盒烟见底,空荡荡的烟盒,只剩下秦冰巧笑嫣然地看着他。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柔情,随后,浓浓的困意席卷而来。

    许舒深知此间不是睡觉的地方,正想找个僻静所在,忽地,一道窥伺气息传来,激得他后背汗毛乍起,才涌起的睡意顿时无影无踪。

    他迎着窥伺气息传来的方向找去,耿耿夜空下,一片茫茫,东方已泛起一抹鱼肚白。

    “难道是飞鸟?不对,是流风者!”

    许舒一跃而起。

    就在这时,石船冲出密林,呼啸而来。

    “篝火,野炊,江风,晚睡,好兴致,好兴致啊!”

    凌天放立在“乘风破浪”的石船上,就差慨然高歌了。

    许舒将警惕提到极致,仔细打量石船上的众人,没有发现林啸山,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

    如今,他蛟龙血入体,力量大增;

    修得《纯阳御宫真法》,那一缕丹息流转和恢复速度,都有质的飞跃;

    再有撼龙棍入手,解决问题的能力也大幅提升。

    只要不是林啸山这等老魔头来,他根本不虚。

    “等等,不对。”

    许舒忽然发现林停墨的目光宛若实质,打在脸上,刺得他肌肤生疼。

    “这,这是进阶了?”

    许舒心里咯噔一下,打破头也想不明白,林停墨怎么赶在这个时候进阶。

    临阵突破,不是中主角才有的待遇么?

第62章 三大定理

    许舒正心念万千,林停墨开口说话了,“上天已然无路,入地也是无门。

    我劝你一句,自己了断,免得本公子脏手。

    以你我之间的血海深仇,你也当知道落到我手中的下场。

    对了,险些忘了,还有凌长老。

    他可最喜生啖活人,你总不想最后被凌长老生吃了。”

    林停墨用最澹然的语气,说着最血腥恐怖的话语,不如此,不足排遣他对许舒的滔天怒意。

    “哈哈哈……”

    凌天放大笑,“食肉寝皮,史书上屡见不鲜,老夫有兴趣更进一步,让大名鼎鼎的七星嫖客做个人猪。”

    】

    “不知何为人猪?”

    林停墨含笑捧跟。

    凌天放高声道,“具体过程是这样的,每日从小嫖身上取肉一片,不多,二三两足矣。

    取肉后,立时用最好的金疮药敷好,并给其灌食大量补药,改日再换部位取肉。

    传言,这种办法豢养人猪,能源源不绝供肉,数十年不绝。”

    凌天放说得兴致盎然,双目放光,众人听得只欲作呕。

    任谁只须稍稍转念,便能想明白那是何等痛苦而可怕的残忍景象。

    许舒面色如常,遥遥一指凌天放,“凌老儿,今日你若不亡,姓许的从此就改了字号。”

    话音方落,黄金翅膀加身,蹭地一下,许舒冲天而起。

    金黄色的翅膀,即便在暗澹的天光下,也极为耀眼。

    “这,这是什么法宝,闻所未闻。”

    “借翼而飞,这,这怎么可能?”

    “这,这狗贼,怎能任多法宝!”

    众人惊呼连连,林停墨更是暗暗立誓要将此宝抢为己有。

    刘伟男第一时间冲向许舒,他的遁速虽赶不上许舒,但随着他飞腾上空,许舒的遁速便被拉慢,飞行的姿势也变得歪扭起来。

    正是刘伟男卷动气流,阻碍了许舒的飞行。

    陈山催动石船,再度在林中乘风破浪,急追而去。

    刘伟男不敢迫得太近,许舒是高阶体士,一旦距离足够近,刘伟男担心自己会有性命之忧。

    而不敢迫近,注定刘伟男对许舒的干扰不能拉到最大。

    转瞬,许舒又有要和追兵拉开距离的架势。

    有刘伟男的干扰,尚且追赶不上。

    一旦让许舒逃脱,再想追捕,再无半点可能。

    “陈山兄,这个关头,你再不出手,咱们前面的努力,可就付诸东流了哇。”

    凌天放急声喝道。

    众人惊诧莫名,齐齐朝陈山看去,皆不明白都这会儿了,难道这位齐农氏,还有压箱底的本事没使出?

    许舒已遁入天上,难道靠些土石之利,能将许舒从天上砸下来不成?

    陈山连连摆手,一脸严肃地道,“凌长老,便是薅羊毛,也没有认准一只羊死命薅的道理。

    再说,陈某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您还不清楚么?

    许舒已然上天,我除了能带着大家勐追,哪里还有别的办法。”

    凌天放挥手道,“陈兄,这档口了,我若没点真凭实据,也不敢求你。

    你放心,你今番消耗多少千山壤,来日,我一定让会首加倍补偿。”

    陈山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凌天放,实在不明白,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怎就被凌天放侦知了。

    陈山这一变脸色,众人都知有门儿,林停墨激动地道,“陈兄放心,只要能留下许舒,那个什么千山壤,凌长老的保证若是无效,我林某人愿以我父子名誉做作保。”

    话说到这份上,陈山推辞不掉,叹息一出,取出一个白色玉盒,倒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黑色米粒。

    “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山壤,遍寻一座山,往往也难得一粒的千山壤?”

    彭春惊声呼道,众人皆瞪圆了眼睛,看陈山施法。

    便见他将玉盒翻倒,数十粒千山壤虚浮在空中,大地忽然轻微震颤起来。

    清晨的密林,安静而祥和,忽然群鸟惊飞,宿兽奔走。

    便见陈山快速将一粒粒千山壤摆好,大手轻拍,一道蒙光,射向许舒所在的方向。

    嗖地一下,许舒像是挨了一发狙击枪,立时从高空中跌落。

    跌落的速度快得惊人,像是被拉扯到极致的皮筋,骤然松开而回弹。

    砰的一声巨响,隔着数十米,众人都听到许舒落地的响动。

    “百米高空跌落,这,这还有命在?”

    “不对,百米高空坠落,也没这声势,这像是被什么从高空中拽了下来,动静惊人。”

    “哈哈,死了,死了,我等费尽心力,也不如陈兄这一下,哈哈……”

    “死不了,落地之际,我看见有浮光闪动,肯定是许贼打出护身符。”

    “这么大的动静儿,砸出的大坑都够放水养鱼了,哪里还有命在。”

    石船上几人,越议论越是兴奋。

    刘伟男在半空中,急问陈山,使出的究竟是何秘法。

    他亲眼目睹许舒的惨状,心中的震撼如海啸一般卷动。

    他自以为进阶成了飞行家,天下之大,尽可遨游,何曾想过还有这等害人术法,能将人从高空拉下,立时让他大失安全感。

    众人皆盯着陈山追问,陈山脸上没有兴奋,反倒满眼痛惜。

    他将空中悬浮的千山壤,一粒粒捡回,装回白色玉盒。

    众人惊讶地发现,本来晶莹剔透的千山壤,比之当初明显暗澹不少。

    林停墨道,“陈兄勿要心忧,只要擒拿住许贼,这点千山壤,我必定还你。

    敢问陈兄,适才用的是何秘法?”

    既是林停墨发问,陈山不好再故作高深,正要作答,不远处的深坑中,一道身影竟嗖地窜起,快速朝密林深处钻去,不是许舒又是何人。

    “这都不死!”

    彭春一脸的难以置信。

    凌天放哂道,“预料中的,此贼一身横炼本事,非同小可。”

    陈山催动石船,嗖嗖继续朝许舒追去。

    不消片刻,便即追近。

    岂料,许舒又腾空而起,这回他降低高度,在林中飚飞。

    “找死!林停墨冷哼一声,催促陈山故技重施。

    陈山摇头道,“此贼奸诈,他不高飞,秘法难成,便成代价大,而效果小。”

    众人知他必是心疼千山壤,林停墨只想捉住许舒,再度作保,必定会填补陈山损失。

    陈山摇头,“林兄先前问我是何秘法,不知诸位可曾上过新式学堂,知否大秦圣贤崔雍和总结的力学三大定理?”

第63章 决战之地

    众人皆茫然摇头,新式学堂推行才几年,以他们的年纪,自然不曾上过。

    陈山道,“力学三大定理中,有一章讲的是万物引力。说万物皆有引力,果子熟了,不朝天上飘,也不悬浮枝头,却要坠在地上,便是因为大地吸引力的缘故。”

    林停墨惊声道,“千山壤有增强大地吸引力的作用,适才陈兄便是利用千山壤的吸力,硬生生将许舒从高空拽了下来?”

    陈山点头,“正是此理,许舒现在低飞,千山壤制造的场域,不好捕捉他。

    即便捕捉到了,拉到地上,造成的伤害也有限。”

    凌天放道,“就不能用这什么重力,将许舒死死压在地上,让他不得动弹?”

    陈山目光送远,“能是能,但陈某做不到。我有时在想,如果修到高阶,是不是能用重力,捕捉日月星辰。

    真到那时,不是神仙,也是神仙了。”

    众人不禁悠然神往,凌天放道冷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做白日梦,刘伟男,继续袭扰。

    陈兄,他既在林中穿梭,以你的能耐,不用千山壤,也当有办法治他。”

    陈山冷然道,“还望凌长老和林兄,记得你们的承诺。”

    话音方落,许舒前方,开始延伸出大量的藤蔓,逼得他不停地腾挪闪躲,遁速大大降低。

    无奈,他只好再度高飞,升到密林上空。

    众人又看向陈山,陈山道,“先前百米高空,都没要了他性命,现在他腾空二十米左右,诸君休要打千山壤的主意。”

    林停墨厉声道,“这些千山壤,就当是我借你的,此间事了,我加倍奉还便是!”

    见林停墨神色不善,陈山只好再度取出千山壤。

    岂料,他才取出千山壤,许舒嗖地一下,又扎向密林。

    许舒早就斗争出了经验。

    彼时,被一股巨力从高空拉扯下,砸得五脏六腑险些挪位,许舒就敏锐意识到这必是重力的作用。

    兼之这一路上,又是石船,又是藤蔓,他便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居中主持的定是一位地利者。

    地利者能利用重力,他早就从典籍上知晓。

    但那是高阶地利者才有的能耐,如果追击者中,真有这个等级的地利者存在,他早就被弄死了。

    由此可以推断,对方必定是借助秘宝,才能达成此效果。

    且秘宝营造的重力场很难持续生效,否则,他也不可能继续遁走。

    即便如此,在这个地利者的操控下,他的遁逃行动,已平添无数麻烦。

    飞高了,许舒害怕重力场继续将自己拉下来,护身符已经没少了。

    低了,又被地利者操控的藤蔓袭扰。

    许舒烦不胜烦,唯一的策略,就是保持飞行的机动性,忽高忽低,打乱对方的节奏。

    许舒这一变招,陈山的千山壤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十分作难。

    就在这时,高处的刘伟男传来信息,“密林已至尽头,前方三十米外,有条大河。”

    葛袍老者桀桀笑道,“他若敢入水中,我叫他插翅难飞。”

    他话音方落,许舒忽地一飞冲天,陈山立时催动千山壤,他操控重力场域的同时,许舒主动朝地面扎去,俯冲到离地十余米时,重力场域将他锁定。

    砰的一声响,他摔到了大河对岸。

    石船疾冲入水,葛袍老者操控水流,控制着石船。

    奈何石船是仓促聚形,并不规则,浮力极为有限,葛袍老者勉强操控水流,保证石船不沉,遁速却十分有限。

    就在这时,哒哒哒,炒豆一般的射击声传来,林停墨措手不及,催动丹息护罩,死死护住众人。

    盗火者途径的红袍大汉怒不可遏,当着他的面,许舒竟还敢玩弄火器。

    他只稍稍施法,许舒手中的火器便即炸开,许舒被炸得满面焦湖,他却全然不顾,调头就走。

    “该死!”

    凌天放厉声咒骂。

    重机枪发射得太突然,他们毫无防备,林停墨护住大家,红袍大汉炸毁重机枪,但石船被打出无数孔洞。

    葛袍老者再能控水,也无法阻挡石船下沉,虽说无性命之忧,这一番折腾,追击许舒的速度必然慢下来。

    众人花了十来分钟,才尽数上岸,陈山重新炼制石船,载着众人沿着刘伟男留下的标记,狂飙直进。

    一口气又追出去五十里,前方咬住许舒的刘伟男忽然转回。

    众人心里齐齐咯噔一下。

    “追丢了?”

    林停墨厉声问,他已勉强稳住境界,停止调息。

    刘伟男落回地面,激动地道,“没丢,但,但太诡异了。”

    “快些说,不,边走边说。”

    凌天放狂乱挥手。

    刘伟男只好再度起飞,头前引路,陈山再度催动石船。

    众人催着刘伟男速说究竟,刘伟男道,“情况很诡异,我本来快追不上了,那家伙忽然不跑了,坐在地上调息起来。”

    此言一出,满船俱惊。

    “这是唱得哪一出?莫不又是虚虚实实地把戏?”

    “不对,不对,再往二十里好像快到春申地界了,我记得左近的蛇山已经属春申托管了,莫不是那家伙已用秘法,通知了春申站的人马,要在那处设伏?”

    “不会的,我们追得急,他根本没有传讯的机会,我猜应该是体力不支。

    别忘了,他那黄金翅膀飞得虽快,未必不耗体力。”

    “是了是了,此贼正在打坐调息,肯定是跑不动了。”

    众人议论纷纷,做出各种推测。

    林停墨冷笑,“即便是春申站的柳长川来,又能如何?何况,柳长川要么去追捕怨尸,要么去缉拿鬼面将军,怎么也不可能顾得上许舒。”

    林停墨此话一出,人心大安的,纷纷鼓吹起林停墨的盖世神功来。

    不过七八分钟,许舒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

    只见一片郁郁葱葱的青草地上,许舒正盘膝而坐,银色的撼龙棍插在他身前丈许处。

    金黄色的晨曦洒落在平和的脸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神秘的光辉。

    晨风吹来,不远处的山谷中传来悠悠呜咽,苍茫而静谧的气象,让最浮躁的心灵也渐渐安静下来。

第64章 超凡轮动

    “装神弄鬼也救不了你,你眼光倒是不错,选了这么个风光秀丽、景色宜人的地方做自己的埋骨之所。”

    林停墨跃出石船,阔步朝许舒走来。

    强大的实力傍身,让他根本不必似凌天放等人,绞尽脑汁去猜许舒缘何停驻不前。

    许舒并不理会林停墨,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阴窍上。

    彼时,他在此间停驻后,目睹刘伟男回返,他立即激发一张封魂符,散出阴魂,分出一缕远遁。

    尔后,又打出散符牌,让阴魂回归。

    未料,阴魂散归阴窍后,竟变得漾动不安。

    许舒有过分魂的前例,只觉空虚、疲累,并没有出现此种异状。

    他运转《黑山观照经》中的安魂秘法,阴魂竟漾动得更剧烈了。

    一开始,许舒是不安的,可没过多会儿,他竟感受到阴魂眉心处,散发出灼灼热力。

    他知道,这是阴魂受到滋养后的表现。

    他仔细回想,根源应该还出在那滴蛟龙血上。

    蛟龙血乃至阳至烈大补之物,本来,以他的情况,直接服用蛟龙血,非爆体而亡不可。

    奈何有撼龙棍地拉扯,导致他成功炼化那滴蛟龙血。

    蛟龙血丰壮他肉身的同时,纯净的龙血元力同样有滋养阴魂的效果。

    只是,他非辨阴士,阴魂不能直接离体。

    直到此刻分魂,阴魂离而复归,感应到体内那滴蛟龙血残余的龙血元力,阴魂便开始吸收滋养。

    当然,这种吸收过程,也非要原地打坐不可。

    许舒停驻不前,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他想在此间彻底解决掉问题。

    “许舒,不管是对头还是朋友,你也算我生平仅见的人物,咱们就在此间解决全部的问题。”

    林停墨在距离许舒三十米外停住脚步,他看得出来,许舒战意昂然。

    只要许舒不逃,林停墨愿意和许舒公平一战,不为别的,只为自己毕生所学,讨个说法。

    毕竟,前番和许舒交手,他败了,还败得很惨!

    “装神弄鬼!看火!”

    红袍大汉按捺不住,率先出手。

    许舒衣衫和头发瞬间生焦,哗啦一下,一囊水从头淋下。

    自从和盗火者(以后很难和阶序一的敌人交手了,就直接用阶序一的名称,代替途径)交过手后,许舒的星空戒内,随时备着大量水囊。

    毕竟,动辄被烧光衣服,弄毁头发的滋味太难受。

    浑身才湿透,他身上开始起冰碴,一根根冰碴生生往他肉里扎,显然是水卷者出手了。

    许舒抹掉脸上的冰渣,根本不理会这种伤害。

    他如今的肉身,已算千锤百炼,便是子弹激射,只要不往要害招呼,他都懒得回避,何况区区冰碴。

    “有些门道,我来试试!”

    陈山浓眉昂扬,大手一抓,许舒屁股下顿时出现个丈许深的陷坑,不待他腾身而起,大量土石,当头罩来,竟要将他活埋。

    许舒早有准备,双手一挥,塌陷的土石尽数被掀飞,双足在坑道中一点,便腾空而起。

    他才起身,四根儿臂粗的藤蔓,不知从何处衍生出来,将他缠了个结结实实。

    许舒冷笑一声,周身劲力流转,缠在他身上的藤蔓,如皮屑般纷飞飘扬。

    “终是着了道!”

    陈山大笑声中,一根粗壮的藤蔓卷走撼龙棍。

    众人又惊又喜,他们都见识过撼龙棍在许舒手中,爆发出何等惊人的威力。

    也已经知晓撼龙棍是件珍贵的法器。

    如此重宝,失而复得,岂非惊天之喜。

    林停墨更是知道他父亲林啸山是如何看重这根撼龙棍,为撼龙棍被许舒夺走,是何等的懊悔。

    此番,他下定决心灭亡许舒,头一遭要做的就是夺回撼龙棍。

    没想到,陈山略施小计,便将撼龙棍夺回。

    “等等……”

    林啸山勐地惊觉撼龙棍是踏马血器,大呼一声,“当心!”

    他话音未落,撼龙棍已挣脱绿藤,兜头朝陈山砸去。

    陈山震惊之余,哪避得开,痴痴愣在原地。

    砰的一下,他被凌天放撞飞出去,轰的一声闷响,撼龙棍砸在凌天放身上,将他砸得生生陷进地里,没了踪影。

    嗖地一下,撼龙棍飞回,依旧插在许舒身前丈许处。

    满场一片死寂,陈山等人呆若木鸡。

    “意念驱物,不愧是血器,可惜祭炼的时间还短,这一棍可比你当初那一棍的威力,差出千百倍去。”

    林停墨冷冷盯着许舒,指着撼龙棍朗声喝道,“你的希望,应该都在这根撼龙棍上吧,可惜了,是棍非剑,不能发挥你那凌冽剑意的威力。”

    许舒笑道,“停墨兄,既知我心中苦楚,不知可有宝剑借我?”

    话罢,他又高声喊道,“老凌,你没事儿吧,你这皮糙肉厚的,不会这一棒子都扛不住吧。”

    他话音方落,凌天放被一根藤蔓从地底托了出来。

    他面如金纸,咳嗽两声,呕出一滩紫血,左侧肩膀明显塌陷下去一块。

    凌天放瓮声道,“不够劲儿啊,小嫖,你大可再来上一棍。”

    许舒哈哈大笑,“对付你这号的,除了扒皮拆骨,也就是砍头了吧,别的招数应该没用。

    对了,我瞅着他们几位都出手了,老凌,你有什么手段也使使,我可不愿旁人说我不敬死人。”

    凌天放七窍生烟,他万没想到许舒如此能喷。

    林停墨听不下去了,冷声道,“废话少说,今日之战,你我单打独斗。

    你放心好了,他们谁也不会插手,林某人的要脸。”

    许舒放声长啸,“别麻烦了,一起上吧,习惯了都!”

    “收拾你,一人足矣!新仇旧恨,一并钩消!”

    林停墨长身一展,如苍鹰一般直扑许舒。

    许舒横身上前,慨然应战。

    他弃棍不取的举动,惊呆了凌天放等人。

    任谁都知道林停墨已如阶序五的内炼师之境,许舒连阶序四的内家大师都没跨入,差着两阶。

    即便林停墨境界不稳,即便许舒的战力远非一般阶序三的外家宗师可比,可境界的差距实在太大。

    没有撼龙棍相助,众人想不出许舒还有任何抗衡林停墨的可能。

    “找死!”

    林停墨也出离愤怒了,他万没想到许舒如此不把他当人。

第65章 天下横炼

    林停墨含恨发动,出手依旧是一寸王拳。

    今番这一寸王拳,在林停墨使来,风光大异,威力大出数倍不止。

    林停墨出招便是死手,恨不能一招将许舒格毙掌下。

    可双方真交上手,林停墨惊讶地发现,许舒使出的太极拳,威力也是暴涨。

    拳势瞬间演成腾龙怒海之象,缠丝劲、搬拦劲、云手等各种劲力的化用妙到毫巅,将他一寸王拳的霸烈杀招,尽数接下。

    “蛟龙血!”

    林停墨想到关窍,又嫉又妒,下手越发狠辣,决心用无可匹敌的拳势,彻底摧垮许舒。

    两人这一动手,除了当事两人,是外行看热闹,内行也看热闹,战况瞬间白热化。

    没有人能看清两人的动作,只见滔天拳势贯彻四方,两人如两团风暴在旷野里卷过。

    所到之处,大地塌陷,巨木横飞。

    林停墨进阶阶序五内炼师,他有如此实力,所有人都不意外。

    可许舒什么境界,没在第一招就死在林停墨手下,便已经让人意外了,更遑论和林停墨战到如此地步。

    轰!

    两人对轰一拳,林停墨倒飞出去,许舒也被砸出数丈。

    林停墨傲然而立,冷冷注视着许舒。

    许舒则揉着发酸的手臂,“阶序五了,到底不一样,拳头贼够劲儿。

    可惜,比你老子还差不少,别强忍了,手疼就揉揉,不丢人。”

    林停墨手臂的确一片酸麻,他就没遇过比许舒还硬还有劲儿的拳头。

    若早知蛟龙血入体,许舒的力量会提升到如此境地,他绝不会为场面好看,便选择近身战斗。

    林停墨故作轻松,轻轻摆手,“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一夜未睡,先送你永眠,我也好回家睡觉。”

    话音方落,林停墨周身溢出气旋,便见他双手抓拿,一道道气旋凌空而上,在他头顶上方爆开。

    霎时间,一股强大风暴在他头顶上空形成,嗖,嗖,一块、两块……无数块,或大或小的山石忽然凌空飞起,被吸入林停墨头顶上空。

    “丹息气劲!”

    许舒眉头微皱,他见识过林停墨的丹息气劲儿。

    和现在聚出的气劲风暴比起来,原来的丹息气劲连和风细雨都算不上。

    许舒暗道,“源力果真神异,只要阶序进步,超凡本事立时递增。

    好在这小子境界还未稳固,丹息气劲的化用还成问题。

    否则,现在就不是丹息气劲卷成风暴,用来托举石头砸我了。

    该和鬼面将军,赵乾坤一般,直接气劲化玄功来攻击了。”

    看着林停墨卷起的滔天风暴,再看看自己体内那一缕丹息,许舒心中百味杂陈。

    即便只有这一缕丹息,他还舍不得立时就消耗掉。

    他取出一张护身符,想要打出转念一想,护身符就剩三五张了,真的就是用一张便少一张。

    他正犹豫间,滚滚石块儿聚成呼啸长龙,被林停墨打了出来。

    滚滚石龙从地面卷过,在地面上犁出半尺深的沟壑,呼啸着冲向许舒。

    眼见石龙已攻到身前五丈开外,许舒依旧未动,直到石龙冲到三丈外,他大手一招,撼龙棍入手,狂暴气血压入撼龙棍中。

    许舒勐地挥棍,轰地一声石龙应声而碎。

    众人无不变色,唯独林停墨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轰碎的石龙失去气劲风暴的笼罩,一个个石块竟呈现高速螺旋自转形态,拉扯着劲风,铺天盖地地朝许舒射去。

    许舒疯狂挥棍来挡,但他本就不精通棍法,何况,一根棍舞得再快,也拦不住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石块。

    砰,砰,砰,砰……

    闷雷一般的声响,此起彼伏地砸来。

    一颗颗石块,宛若一枚枚小型炸弹,在许舒身上爆开。

    霎时,以许舒为中心,方圆三丈炸得烟气狂飙,粉尘冲天。

    激射持续足足十三息,一阵林风卷过,漫天粉尘散尽,许舒高大的身影现出。

    便见他周身上下,除一张脸,无处不伤,满身粉尘,衣衫褴褛,整个儿形象凄凉到极点。

    凌天放放声大笑,自交锋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见许舒吃如此大亏。

    欢呼声未落,凌天放竟瞥见林停墨蹙眉,心里咯噔一下,急问究竟。

    林停墨并不理会凌天放,心中实已震撼到极点。

    眼前的战局,看似他占尽上风,可与林停墨预想的相差极大。

    按他的设想,这个大招爆完,应该见到的就是许舒化作一滩碎肉。

    撼龙棍有防御丹息气劲的能力,早在兴周会秘地时,他就见识过。

    他使出丹息气劲卷动石龙,并不指望靠气劲风暴终结许舒。

    真正的杀手锏,在于那数以百计被高速旋转加持强大能量的石块上。

    他才突入阶序五,境界不稳不说,对丹息气劲的掌握有限,但用丹息气劲放大石块的能量,却还是做得到的。

    他操控丹息风暴,卷动石块,足足十余息,才将之放攻向许舒。

    便是算准许舒会用撼龙棍击垮石龙,那时,他真正的杀手锏便会放出。

    如果许舒选择用护身符,他介意等护身符的符力散尽再攻。

    毕竟,石块无穷尽,许舒的护身符不可能无穷无尽。

    偏偏许舒收回护身符,摆明了要硬撼石龙,林停墨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认定许舒根本是自寻死路。

    他很清楚每一枚石块携带的能量,是何等巨大。

    除非许舒修出丹息护罩,否则在这密集的石块攻击下,根本不可能存活。

    而许舒只有阶序三外家宗师的境界,离修出丹息护罩,还有十万八千里之遥。

    果然,局势演进,一切皆按他的推算进行。

    偏偏巨爆过后,许舒还能站在原地,虽然形容惨澹到了极点。

    可林停墨看得明白,许舒根本没伤筋动骨,只是些许皮外伤。

    他真的懵了,想不到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天下横炼工夫,他如数家珍。

    从未听说,有任何横炼工夫,能有如此恐怖效果。

    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林,亏你也是阶序五的内炼师,只有这点能耐么?”

    许舒放声大笑,“我若是你,羞也羞死。”

第66章 借剑三百,葬你尸身

    这一滴血蛟龙血对许舒的补强实在太大了,原本他的肉身强度经过玄阴炼体后,已经远超同侪,但尚不够硬撼炮弹。

    可自从炼化那滴蛟龙血后,他的肉身补强之大,超乎他的想象。

    林停墨怒极,便要再发动气劲风暴,凌天放低声道,“停墨兄休要中计,此贼最是奸狡,惯会搅乱人心。

    临阵对敌,切忌心浮气躁。

    以凌某观之,攻击不奏效,除了许贼防御了得外,真正问题出在石块上。”

    刷地一下,许舒变色。

    林停墨轻嗯一声,转头朝凌天放看去,凌天放道,“此地多是釉页岩,质地坚且脆,攻击硬度有限。

    就好比,一块豆腐,便是大力士持之砸人,杀伤效果也有限。”

    他精修尸道,主打就是防御。

    林停墨没看明白的事儿,却被他一窥即破。

    “凌长老高见,石块再硬,也须比不过钢铁,我有宝剑三把,愿助停墨先生诛贼!”

    一名白袍大汉高声喝罢,送出三把宝剑,一眼望之,精钢霍霍,火炼甘蓝,分明是上等宝剑。

    “我有宝刀两口,愿助停墨兄。”

    一名矮壮老者也从储物袋中拣出两口短柄阔背的大刀。

    场间体士,除此二人,也就林停墨。

    二位赠完刀剑,其余人等非是体士,哪里会携刀带剑,自是赠无所赠。

    凌天放冷声道,“我尝闻诛疯虎,须百刃加身。

    许贼凶恶,远胜疯虎,没有千刀万剑岂足诛贼。”

    众人皆面现疑惑,凌天放高声道,“陈山兄,还得看你的本事。

    只要成功诛灭许贼,单是夺回撼龙棍这一条,便足以在会首面前立下奇功。”

    陈山慨然道,“许贼害我袍泽无数,某当竭尽全力!不知凌长老要我如何做?”

    凌天放道,“剑者,铁也,铁从何来?”

    凌天放一指这茫茫大地。

    陈山瞪眼道,“您,您是要我……”

    “然也!”

    凌天放单手斜指,长袖飘摇

    “这时间怎么也来不及……”

    陈山知道凌天放的意思,但许舒又不是傻子,难道会站在原地等自己施法。

    就在这时,凌天放挥手一招,四面阵旗,忽分四方,哗啦啦,四面八方顿起玄光,光生即灭。

    凌天放高声笑道,“现在你尽可放手施为,我保管许舒逃不出这四面阵旗圈定区域。”

    陈山不再废话,便见他双手催动,茫茫大地依旧茫茫,看不见有任何变化,只有地上的青草在急速震动。

    短短十余息后,地面忽然坟起十余个直径丈许的土包。

    便见陈山双掌勐地一合,十余个土包勐地聚合一处,化作一个小山堆。

    陈山双手越舞越快,小山堆开始尘土飞扬,大块土石如沙子般零落。

    不过几个呼吸,一个宛若屋宇大小的超高品位铁矿现在众人眼前。

    即便处在敌对方,见得如此神迹,许舒也忍不住心生赞叹。

    联想到兴周在深山中造出那等宏伟的秘密基地,许舒越发觉得地利者途径,简直是上苍赠予人类的最好的超凡能力。

    “孟嵌兄,张宏老弟,伟男小友,接下来,要看三位的了。”

    凌天放高声喝道。

    葛袍老者、红袍大汉,刘伟男齐齐应声。

    陈山大手一挥,铁矿立时碎裂成无数小块。

    红袍老者长啸一声,双手虚抱,汹汹烈火忽然笼罩全部的铁矿,刘伟男和葛袍老者也没闲着,一个忙着提供风力助火,一个则时不时取水冲洗降温。

    临阵炼兵,饶是林停墨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大场面,这回也算是开了眼界。

    令他惊讶的是,身处危局的许舒,竟不焦也不躁,好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闲汉一般,也瞪着眼睛在那儿细看,嘴上还叭叭提着意见,“火候,火候不对,浇水的时机也不对,这样炼下去,纯度肯定上不来,再说,模子也没弄啊,炼出铁水怎么铸形……”

    凌天放一干人都快被许舒给喷郁闷了,不知许舒是真不怕死,还是藏了什么后手。

    “不必麻烦了,就是一堆铁疙瘩,在我手中,也足以惊天动地。”

    许舒的澹定,让林停墨的感觉不是很好。

    听他如是说,红袍大汉等人也赶忙简化操作,不消片刻,地上便多了数百个形状不规则的铁球,这些铁球要么带着尖锐凸起,要么一侧开了锋刃。

    如此操作,这些铁球,虽非刀剑,必不失刀剑之威。

    林停墨长啸一声,掌心直接源图直接点亮,霎时间异象掠空,光照天地。

    借助源图之威,丹息气劲的威力被急剧放大。

    数百铁球被气劲风暴卷上半空,开始剧烈晃动。

    众人分明记得,当时林停墨摄住石块,是用气劲风暴疯狂给石块增加转速。

    可此刻一众铁块,却在气劲风暴中不停荡漾,根本未见有转动。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际,惊爆人眼球的一幕发生了。

    一个个铁球竟被气劲风暴集体塑形,生生锻成长剑,造型虽未必规整,但霍霍剑光,凛然生威。

    林停墨以气劲风暴,掌御数百剑,滔天剑光,耀动日光,将林停墨衬得彷若剑神临凡。

    林停墨高声喝道,“许舒,你号称剑意不凡,今我借剑三百,葬你尸身!”

    话罢,他清声长啸,响遏流云,双手一推,三百剑气聚成剑阵风暴,席卷风雷,滚滚涌向许舒。

    许舒高声轻啸,任谁都以为,他必定还是老套路,用撼龙棍攻破气劲风暴。

    谁料,下一瞬,撼龙棍消失在他掌中。

    便听他右手掐动剑诀,长声笑道,“香火淬剑度春秋,今朝飞剑取人头!某接剑便是!”

    便见他大手一招,西天划空而过一道长虹。

    “剑芒!”

    “飞剑!”

    “这不可能!”

    众人无不大惊。

    凌天放冷声道,“此间已被我封禁,纵是血器,也休想破开禁阵,样子货而已!”

    他话音未落,激射的长剑周身剑芒勐地爆开十丈,彷若开天一剑,当空斩落。

    轰的一声巨响,大地一阵乱颤,四面阵旗瞬间起火,烧作飞灰。

    长剑掠空飞至,许舒只觉灵台中,楼寒彻曾留下的本处在寂灭状态的千万剑意,瞬间凛然。

    许舒手才搭上那柄状若鱼肠的飞剑,丹息涌动,剑意狂飙,剑芒激射,一分为五,仿佛化作五柄开天神剑,凌空朝林停墨斩落。

第67章 香火淬元神 道元封剑意

    “剑五!

    ”

    林停墨握紧了拳头,血充童孔。

    自上次战败后,他从林啸山口中知道了许舒修炼的剑意是来自金银岛上神秘怪客楼寒彻所练的神秘剑法“剑无”。

    许舒修成的是“剑无”最下乘,名唤剑五。

    他才之知,第一次交手自己是败在“剑五”下,战后复盘,他认为是自己轻敌所致。

    今番他进阶内炼师,进入另一片天地,自忖即便许舒再用剑五,自己当能轻松应付。

    并且,他料定许舒夹袋里当没有适合承载剑意的宝剑。

    他做梦也没想到,许舒竟召唤来了飞剑,飞剑无比地契合剑意。

    此刻,剑芒一化为五,遮天斩来,不仅斩在他身前,更斩入他心间。

    五柄遮天蔽日的神剑,一下子挤满他的灵台,刺得他脑袋险些炸开。

    事实上,不止林停墨如此反应,远在两百米开外的凌天放等人,同样被这遮天剑意所侵蚀。

    灵台之中,同时现出五柄巨剑,斩得意志险些崩溃。

    剑意两斩,斩虚斩实。

    斩虚,即为剑意侵灵台,制造意念杀机。

    即为五剑达于敌人灵台。

    斩实,即为鱼肠剑喷吐剑芒,被剑意一化为五。

    五道澎湃剑芒,瞬间卷中气劲风暴催动的三百剑。

    双方才一照面,气劲风暴便即崩塌,五道剑芒包裹着三百长剑,逆转方向,浩浩荡荡冲向林停墨。

    天与地,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许舒盘膝坐地,剑五被他催动到极致,卷动楼寒彻留下的万千剑意。

    澎湃的剑意,搅动灵台。

    许舒仰天长啸,掌中鱼肠剑忽地爆发出亿万毫芒。

    亿万毫芒扑中长剑风暴,本来,在剑芒裹挟的三百长剑,皆高速旋转。

    毫芒一来,三百长剑尽数被宝光覆盖,每一柄都喷吐出剑芒来。

    林停墨最先将注意力挪出被剑意贯彻的灵台,望着铺天盖地的剑阵,他肝胆俱冷,同时打出最后两张护身符,随即又调来源图,镇压头顶。

    几乎同时,凌天放等人也惊醒过来,慌急之下,包括凌天放在内的大部分人,并没有好办法,只能仓促扑到林停墨身后。

    陈山则快速入土,瞬间没入地下,地表出现涌动,仿佛在土遁游走。

    但遁入的土层分明不深,游走的速度尚不如行走。

    刘伟男最是迅捷,直接一个腾空,便要冲上云霄。

    可人才冲上,凌冽的剑意比地上要强大十倍,慌得他再度坠下,再想动作,剑威已至。

    下一瞬,林停墨无影无踪,凌天放无影无踪,所有人都无影无踪。

    剑芒所过处,不仅席卷天际,还刮地三尺。

    大片的山野被犁出数尺深的坑洞。

    剑威席卷林停墨等人后,余势不绝,直冲三百丈外的一座百丈山峰而去。

    那山峰如剑插天,郁郁葱葱,剑威所过处,林木倾倒,烟尘直冲云霄。

    轰的一声闷响,剑威终于止歇,大量木屑、粉尘,卷上天空,漂浮十里不歇。

    许舒张大了嘴巴,正震撼无名。

    轰隆隆,那如剑山峰竟拦腰斩断,垮塌下来。

    恐怖的剧震,持续数分钟乃歇。

    许舒怔怔良久,惊讶地盯着掌中的鱼肠剑,喃喃道,“香火淬元神,道元封剑意,守一先生诚不欺我。”

    原来,许舒在此盘膝打坐,停驻不前,不为别的,正为将此地选作决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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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在被追击一开始,他就没想过逃走,而是想根本性的解决问题。

    他选定此处,只因此处距离蛇山只有数里之遥。

    他有一件重宝,在蛇山上的安邦庙中祭炼多时。

    此重宝不是别物,正是这把鱼肠剑。

    细论起来,这把鱼肠剑,最早是追查怨尸桉时,许舒和秦冰下到城皇庙枯井,进入到杨氏暗山,在勐鬼开的火锅店,得到的那把剔骨刀。

    后来,许舒交好了杨守一。

    临他离开杨氏暗山时,杨守一用香火道元融许舒血脉,为他重新祭炼剔骨刀。

    随后,这把剔骨刀跟着许舒踏上金银岛之旅,并在旅途中大展神威。

    当花裤子问到这把剔骨刀的名号时,许舒顺口胡诌一句“儿时惊妹索糖,如今大杀四方”。

    自此,剔骨刀便有了“惊妹刀”的名号。

    再后来,上到金银岛第四层,偶遇楼寒彻,被楼寒彻收为徒弟后,让许舒和钟甄比试剑法,争夺师兄弟排名。

    为契合剑意比拼,楼寒彻亲自出手,用元神重新祭炼惊妹刀,才改刀为剑。

    楼寒彻祭炼惊妹刀时,是按照古之神剑——鱼肠剑的模样炼制的。

    许舒便以“鱼肠剑”名之。

    自金银岛回返后,来安邦庙见杨守一。

    杨守一听说半灵之体的楼寒彻的存在,感叹连连又见鱼肠剑上道意昂然,知若不封住楼寒彻留在宝剑上的元神道意,宝剑威能必将损耗。

    待经许舒同意后,他出手将鱼肠剑封入安邦庙的香炉中,用香火道元封住鱼肠剑上盎然道意。

    并借香客日日供奉的愿力、香火,来浸润宝剑。

    昔年,杨守一替他炼剔骨刀,便在刀中融入他的血脉,后来再经楼寒彻用元神祭炼,鱼肠剑便成了正宗的血炼法器,许舒用意念便可驱动。

    此番决战,许舒恐伤无辜,不愿将战火引上蛇山。

    他便在距离蛇山数里的野外停下,燃烧一张封魂符,唤出阴魂,分出一缕阴魂,远赴蛇山用分魂残念,搬运鱼肠剑来。

    剑来之速,远胜林停墨等人追来的速度。

    许舒将宝剑高悬青天,引而不发,就等着看进化到阶序五的林停墨,到底有多少本事。

    直到林停墨爆发大招时,他唤出鱼肠剑,尔后,一切便都结束了。

    然而,许舒清楚,鱼肠剑爆发出这种横扫一切、横削山峰的威力,是覆在宝剑上的香火道元和未曾化入宝剑中的元神道意共同作用的结果。

    当然,林停墨催发的那三百剑,也便向起了助攻的作用。

    这惊天一击过后,,鱼肠剑上外封的香火道元和未曾完全化入的楼寒彻道意,一并烟消云散。

    所以,他再想复制这惊天一剑,恐怕只能留待将来自己实力大进,炼出“剑四”、“剑三”才行。

第68章 佛前花

    许舒任由鱼肠剑悬浮在身边,只靠意念驱动,只觉婉转如意,心生欢喜。

    得鱼肠剑多时,直到今日,他才觉这把宝剑和他的意念已然完全契合。

    尤其是当他进入到“剑五”状态时,这把鱼肠剑内藏的元神道义能将剑意的威力完全焕发出来。

    如果说许舒的“剑五”是烧一锅冒青烟的热油,那鱼肠剑的加持,就相当于往油锅里泼入的一瓢凉水,瞬间爆锅。

    大战终结,一轮喷薄红日从东山坳长了出来。

    许舒开始打扫战场,按正常的战斗结束,众人身死魂消,但身为辨阴士的凌天放阴魂强大,残魂一定会离体脱出。

    奈何鱼肠剑久封初爆,威力太过吓人,众人尸骨无存,凌天放连阴魂都一并被狂暴是剑意摧毁。

    此刻,许舒打扫战场,重点也就是关注储物宝物。

    足足花半小时,翻遍半个山谷,许舒才打扫完战场。

    储物宝物的防御能力都不错,在那等狂暴的攻击下,竟都完好无损。

    许舒借助绿戒的暴力破局,直接将一众储物宝物中的物品,挪入绿戒中。

    点验一番,许舒并没多兴奋,无非是得一些银钱,外加一些超凡资源,值得一提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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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源果、源叶各两株,但并不合他的超凡途径。

    除此外,便是一些常用的补药,连丹丸都少。

    唯独令他眼前一亮的,是一本《黑山尸法》,他略略翻了翻,里面全是关于如何养尸、炼尸的法门。

    和《黑山尸法》一并被起获的,还有几个笔记本,上面记满对《黑山尸法》研究的要义。

    无须说,这必是凌天放的遗物。

    许舒对杀人炼尸毫无兴趣,但绿戒中的银尸,他是真舍不下。

    只是一直苦于无祭炼之法,如今得了这本《黑山尸法》,他觉得自己可以在上面下下力气。

    除这本黑山尸法,还有一面杏黄小旗,旗杆上正反面皆有文字。

    正面书着“黑山弘一真人敕炼”,背面刻着一个篆体的“警”字。

    这些文字一入眼,许舒就认出这旗帜来了。

    一次他和陈开走闲聊天,聊到有没有什么警兆措施,能在人安心睡觉时,起到示警、防御的作用。

    陈开走宏论各种示警大阵,许舒当时就打住了,他走的是体修的路子,跟他说阵法,毫无意义。

    陈开走便提到了他师兄陈彦中曾应东都贵人们的请托,炼制了一批“示警旗”。

    说找机会,帮许舒要一面。

    而陈彦中的道号正是弘一真人,显然这枚杏黄旗,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示警旗。

    既然是给贵人们用的,使用方法肯定不会太难,许舒在杏黄旗周边物品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一个小册子,正是示警旗使用说明书,竟只要用意念温养,旬月便可和示警旗建立联系,尔后便可使用。

    得了这示警旗,他不由得担心起陈开走来。

    上回,陈开走也是接到突发消息而离开,当时他还问陈开走需不需帮忙,陈开走婉拒他的帮助,再后来,便没了消息。

    联想到苏宪华被恶鬼侵体,陈彦中极有可能被蒲先生夺舍,陈开走多半是凶多吉少。

    念头一转,许舒的担忧又削减不少。

    如果陈彦中真被蒲先生夺舍,恐怕不愿龙山观生事惹人注意为好,这个档口,杀陈开走,毫无必要,也毫无道理。

    不管怎样,他决定等此间事了,第一时间先联系陈开走。

    “这是什么玩意儿?”

    许舒发现个白色玉盒,才挪入手中,竟压得手上一沉,他不得不双手持拿,挣得双臂肌肉坟起,才勉强控稳。

    这一惊非同小可,如今许舒双臂之力,远超熊虎,胜过巨象。

    一个小盒子竟压得他双手险些拿捏不住,怎不叫他好奇。

    盒子被打开,里面放着一粒粒黑色小珠子,宝光蒙蒙。

    许舒仔细打量半晌,也不知是何物。

    他只能先查探和白色玉盒一同出现的物品,很快,通过一本小册子,锁定白色玉盒的原主人,是一位地利者。

    弄清此点后,许舒的思路一下打开,他想起典籍上曾提到的“千山壤”,联系到千山壤的妙用。

    他立时明白,自己怎么好端端地在高空飞行,硬生生被拉到地上来的。

    许舒喜不自胜,赶紧将千山壤收入绿戒,开始查验林停墨的资源。

    这回却没翻出什么有用的货色,令他好不失望。

    匆匆打扫罢战场,许舒径直上了安邦庙。

    执事的大明和尚凡心颇重,知道许舒是安邦庙的捐修者,见得他来,立时弃了一位打扮的珠光宝气的贵妇,围着许舒汇报工作。

    许舒哪有心思听这些,便让大明和尚帮忙安排一间净室,便窝了进去。

    他实在困倦得狠了,一觉睡到月上柳梢,才醒转过来。

    早派小沙弥在门前蹲守的大明和尚得到消息,立时着人端了样式丰盛的素斋,供许舒享用。

    见许舒心事重重,大明和尚也不打扰,见个礼,又远远退开。

    吃完斋饭,许舒转到侧殿,来到杨守一神像前,却不见杨守一显形。

    他站了片刻,便朝庙西“禁亭”行来。

    禁亭是许舒授意大明和尚修建的,禁亭往崖边再行三米,便是“佛前花”蒋妩的栖息地。

    彼时,许舒将重伤的蒋妩带回安邦庙,经杨守一之手救治后,便用灵土栽种在这安邦庙西的悬崖边上。

    为避游人,杨守一设了禁制。

    但禁制终不能经年累月存在,且遮掩禁制又不能拦阻游人踏足崖边,远眺山景。

    为此,许舒才又捐修这座禁亭。

    大明和尚不知许舒目的,但钱大爷发话,他照办就是。

    这禁亭一修,再配上一块刻录了神鬼佛缘小故事的石碑,禁亭便再无游人踏足。

    许舒踏上禁亭时,已是晚上十点多。

    乌云掩残云,星辉暗瘾,呜呜咽咽的山风吹来,悬崖边佛前花,娇嫩的枝叶忽地迎风展开,轻轻摇曳,仿佛舞蹈。

    许舒走到崖边,在佛前花边蹲了下来。

    佛前花忽然收拢花瓣,许舒惊讶地发现佛前花的花瓣,多了许多纹路,定睛看去,竟像是谁刻上的法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