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奈叶之天雨全文阅读 第68分节
第89章 源力赋能
“七大宗门有人进阶到阶序六?”
场中一片惊呼。
世有阶序五,阶序六只在传说。
端阳子道,“有一位体士途径的太上长老,突破进了阶序六,他已经能直接感应到炁的存在,并摸索着炼炁入体,消化源力,只是进展极慢。
也正是多亏他的指点,我们的研究才有了突破,也有了实证。”
满场一片哗然!
端阳子的解说,简直革新众人超凡观。
就在众人感慨之际,端阳子又丢出炸雷,“进阶到了阶序六,源力赋能消失,这也是宗门联合会成立的意义所在。”
话虽不长,但信息量实在太大,众人都听傻了。
“什么是源力赋能?”
“怎么就决定了宗门联合会成立的意义?”
“还请道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千万勿要使我等一头雾水而归。”
众人正听得如痴如醉,自然不肯罢休。
端阳子道,“所谓源力赋能,便是诸位进阶后,没有经过任何努力,便自动获得超凡能力,而且这超凡能力,随着阶序的提升,能力也在急剧提升。”
许舒瞬间会意,就拿他自己来说,阶序一的学士,晋升到阶序二的观察家,的确是随着进阶,能力自动加附。
阶序一有的学习能力,阶序二依旧有,阶序二有的夜视,和观察能力,完全没有靠任何努力,自动生成。
“源力赋能消失?请问那位阶序六的前辈,目下是怎么状态?”
三十七号气沉丹田,压过全场杂音,高声发问。
端阳子道,“还记得我适才分析的九大途径么?
体士途径,锻炼的是肉身,进阶阶序六后,那位前辈的肉身有极大进益,只是进阶后的能力需要后天自己修炼,通过努力而获得。
宗门联合会的成立,正是因为到了六阶以后,没有源力赋能,所有的本事,都需要自修。
闭门造车,当然胜不不过集思广益,这就是宗门联合会成立,也是七大宗门成立的根本原因。
甚至,邀请诸位成为名誉顾问,也是存了集思广益的目的。
等诸位收到第一份宗门联合周报后,上面会有投稿方式,诸君以后,若就修行方便有别开生面的见识和实验,都可投稿。
投稿一经采纳,经过评审团评审,会给予相应的经验值。
而经验值用处极多,甚至可以直接兑换资源。
当然,这是后话,我就不多加赘述了。
好了,今天的交流会就到这里了,有缘再会。”
端阳子打个稽首,飘然而去,丝毫不理会场中热烈地挽留声。
今日,留下来听讲的众人无不大感眼界大开,世界观都被刷新了,都想继续听端阳子宏论,奈何端阳子走得极快,片刻无踪。
一位虎头面具走上前台,朗声道,“诸位,今次的拍卖会到此就结束了。有剩余龙币的可以取回质押物,也可留作将来之用。
宗门联合会的商业体,会迅速在各大城市铺开,持有龙币,可直接到这些商业体直接购入物资,并享受九折优惠。”
许舒选择保留龙币,倒不是认可龙币作为衡货的价值,而是被他质押的那些资源,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出得观景台,许舒上了主办方的专用马车,马车按他的授意,在靖安东路停下。
许舒下车,绕到靖安东路西侧,找到113弄—245号,拾起一个石头顺着二楼大开的窗户扔进去。
正趴在老婆身上使劲的侯灵一个激灵,才要破口大骂,忽觉不对,便抽身而出,侯夫人不满的哼唧两声,侯灵在她屁股上拍了一记,走到窗前,往下一看,便见一人正站在门前的槐花树下打火点烟。
只看了一个侧影,侯灵赶忙奔回床边穿上衣裤,侯夫人越发不满,“作什么妖,不上不下的,吊着谁呢。”
“哈哈,且等着吧,待会儿你可别讨饶。”
侯灵靸上鞋,疾步匆匆奔下楼去。
“死相!猫一阵狗一阵的,头前说要泻火,这会儿又傻乐啥呢?”
侯夫人翻个身,双腿夹紧,丰腴的身躯在床上扭来扭去。
“所长,您怎么来了,都快十点了吧。”
侯灵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近前,手忙脚乱地扣着扣子。
“坏你小子好事了,抱歉。”
许舒嗅到侯灵身上的澹澹腥味,他对这种味道记忆犹新。
侯灵尴尬一笑,指着洞开的大门道,“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进去说。”
许舒摆手,压低声道,“就几句话,说完就走。站里是不是抓人了,禾国的,女的,惊动鸿胪廷了。”
侯灵低声道,“所长就是所长,这都瞒不过您,是的,姓赵的也是命好,这要命的时候,还真让他办成了。
不过也好,所长您这回有功无过,看他姓赵的怎么说。”
“有功无过?”
许舒懵了。
侯灵诧道,“所长,您没收到消息啊。柳站长在总站替你申诉的结果下来了,有那么多人的口供左证,您有功无过。
是姓赵的自己无理取闹。对了,姓赵的已经返回东都邀功去了,您明天大可大大方方去站里,看谁敢废话。”
许舒正犯愁该怎么接近春申站,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恢复了,他心下一松,抽一口烟道,“那女匪可是关在春申站?”
侯灵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我感觉站里站外的戒备变得严苛起来,关在站里也说不定。
怎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许舒掐灭烟头,“没什么不妥,就是不想看姓赵的成功,站里现在谁当家?姓夏的?”
侯灵捂嘴笑道,“说来也是个乐子,姓夏的本来舔着脸当这个副站长,昨天不知怎的,大家在底下传的小话,被他听见了,他连夜就离了春申。”
“什么小话?”
“武当站长。”
“武当站长?”
“所长,您忘了,那回在您家院里,您那一剑扫出,夏元让连底裤都掉了,急着捂裤裆。这家伙性严而面薄,哪受得了这刺激,直接撂挑子跑路了。”
“那现在站里谁负责?”
许舒没想到自己那一剑,还弄出这意外效果。
“名义上蔡理事,实际是郭仲通郭主任。”
“谷春呢?”
“这家伙现在是总务处处长,他本来和郭仲通关系就好,不管姓赵的当政,还是柳站长回归,这家伙都左右逢源。”
第90章 不杀伯仁
“谷春住哪儿?”
“还没来得及分配,他住办公室,这几天,都是他在站里值班,一副公忠体国模样,令人生厌。”
“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吧,稍后我和郭主任说说,你也放两天假,定陵派出所那边,你若是有意,可以挂个队长。”
许舒知道侯灵靠近自己为了什么,但他并不反感。
无利不起早,本就是人性。
侯灵喜形于色,敬个礼道,“多谢所长栽培。”
许舒拍拍侯灵肩膀,撞进夜色。
将近十点半的时候,他赶到了春申站。
才走进大厅,便有人高声喊道,“许所长!”
霎时,各层都有人冒出来,趴在走廊,往下打量许舒,招呼声络绎不绝。
许舒团团抱拳行礼回应。
许舒在春申站的形象不差,虽说总是闹出风波,但从不以上欺下。
这次定陵大桉,许舒拯危救亡的表现,春申站上下都看在眼里。
至于赵乾坤瞎指挥,以公谋私,拘禁许舒的举动,更是惹动众怒。
此番,许舒平安返回春申站,自然会引起轰动。
这也就是晚上,留守人员不多,否则动静还得更大。
许舒装模作样地找郭仲通,问了两个人后,确定郭仲通不在,他打个哈欠,冲三楼值班的自称小王的精干青年道,“我今晚就在休息室歇了,明天郭主任一上班,就招呼我一声,有急事。”
小王应下,热情地帮许舒打开休息室,许舒说在桌上趴会儿就好,小王麻利地打开储物柜,搬出折叠床、被褥,不消片刻,便替许舒把床铺好。
许舒真诚道谢,小王满脸胀红,连连摆手,又赶出去打了一壶热水,在桌上放了,这才关灯、出门。
就在小王出门的档口,谷春披着睡衣,在五楼办公室急得团团转。
许舒回来,他当然看见了,他也确信许舒看见了自己。
他闹不明白,许舒这档口非跑回来做什么,难道是听到了风声,要找自己问话。
若真如此,那就可太怕了。
他最怕许舒和自己接触,这样,他脚踏两只船的把戏,就不好玩了。
这个大楼,看着窗明几净,灯火辉煌,谁知道暗地里藏了多少双窥伺的眼睛。
他好容易和许舒达成讲和,又取得了赵乾坤的信任,还和郭仲通修复了关系,眼见得便可在春申站内如鱼得水。
如果,许舒一旦找上门来,被人发现,这一切可就鸡飞蛋打了。
谷春越走越急,靸在脚上的拖鞋甩出去一只,都兀自不觉。
忽地,一道推拉窗户的声音传来,谷春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惊恐无比地盯着窗户。
眼见得窗户一点点被推开,他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那扇窗户是对着户外,这里是五楼,窗外灯火璀璨,他双目瞪如铜铃,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更恐怖的是,窗户被拉开一道窄窄缝隙后,又自动从里面关上。
“你,你到底是谁,这,这里是春申站,要想在此间放肆,你可想清楚了。”
谷春也不是没见过阴魂,更见过辨阴士那些玄乎其玄的本领。
可此刻,这种存在堂而皇之地找上门来,让他不得不心怀惴惴。
“灯闭了,晃得我不舒服。”
伴随着这道古怪的声音,西面床柜一侧,现出个澹澹的黑影,才看清轮廓,谷春立时瞪圆了眼睛,他认出许舒来。
他赶紧合上灯闸,外面灯火余光射入,室内光影虽暗,但景象依旧清晰可见。
随着室内灯光变暗,那道阴魂的形象越发分明起来,不是许舒又是何人?
“许,许兄,您,您这是……”
谷春彻底凌乱了,若不是才见过许舒和众人打招呼,他甚至要怀疑许舒是死后残魂来找。
“用了封魂符,来找你问个消息,才掌握阴魂说话法门,不太麻利,你将就着听。”
彼时剑痴用魂体教他剑法,许舒就注意到了剑痴不是用魂念和自己交流,而是模拟的发声。
许舒阴魂足够壮大,已能驱物,远非普通残魂、阴魂可比,《黑山观照经内》也有阴魂震动声波,模拟人声的法门。
许舒早就研究过,但这还是头一次使用,并不太流利。
“这事儿也没那么急,您又何必浪费一张封魂符,何况,阴魂离体,后遗症也不小,何况离体这么远,您能撑住?”
谷春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浪接着一浪。
“无妨,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何事?”
“许兄,您,您千万别误会,计诱禾国女,绝不是我出的主意。说实话,这次赵乾坤策划很周密,什么都没跟我说,事成之后,我才听说他的计划。”
谷春深恐许舒误会自己又站到他的对立面。
“具体计划是怎样的?”
许舒来找谷春,本意是想问鬼面将军情况的,至于鬼面将军是怎么被抓的,他并不关心。
但谷春反应这么激烈,反倒让他出好奇心来。
谷春道,“我只知道个大概,是赵乾坤封闭了您出狱的消息,对外放出风去,要将你斩杀示众。
最后,引得禾国女来劫狱,终于成功设伏,将禾国女抓获。
可惜的是,传国玺被禾国女藏起来了,没能得获。
否则,赵乾坤此番设局,简直大获全胜。”
许舒呆住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鬼面将军被抓,竟是因为自己。
震撼之余,他又生出羞愧来。
鬼面将军被捕入狱,他虽动恻隐之心,但根本没想过救她。
两相对比,许舒焉能不愧。
“许,许兄,我斗胆问一句,您真的和那禾国女有私……交情?”
谷春话音方落,许舒神色陡变。
谷春连忙摆手,“您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帮您分析。因为如果赵乾坤事先不知道您和禾国女有交情,他也不会用您来设局禾国女。
可赵乾坤是怎么知道,您和禾国女有交情的呢,彼时在定陵,虽然兴周会有人提到过此事。
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赵乾坤便是再突发奇想,也不该如此设局,说不通。
何况,赵乾坤即便听信兴周会的谣言,知道您和禾国女有交情,可抓捕您并将您判死刑的消息,得透到禾国女处,整个布局才能实施。
这就决定了,一定有兴周会的人和赵乾坤媾和,这个人地位还极高,至少能接触到禾国女。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说通了。
此人既能将您被捕的消息透给禾国女,又能跟赵乾坤下保证,保证您和禾国女交情匪浅。
不知如此,恐怕他连禾国女何时来劫狱的消息,都能透给赵乾坤。
如此,守株待兔,赵乾坤的设伏想不成功都难。”
第91章 由你来审
谷春不愧曾和许舒斗得有来有回,一番分析丝丝入扣。
许舒深以为然,“你可知道,最近谁和赵乾坤走得最近?”
谷春摇头,“赵乾坤很谨慎,此番设局禾国女,他谁也不信,连我也是事后才听到风声。
除此外,我什么也知道,我对天发誓,绝不敢虚言骗您。”
“言重了,老谷。”
“对了,许兄,有一点我没想明白,既然赵乾坤用你设计禾国女,等若是直接证明了你和禾国女有极深私交。在如今的政治空气下,这一点很致命。我想不明白,赵乾坤为什么没用此点,将你拿下。”
许舒怔了怔,“必定是鬼面将军没有承认是为救我而来,没有实证,姓赵的也只能按兵不动。”
“许兄还是应该小心再小心。”
“知道了,有什么新的消息,将窗户拉开三分之一位置处。”
话音未落,许舒阴魂化作一缕幽影,拉开窗户,悄然遁出。
谷春赶紧来到窗边,端着个空杯子,假装喝茶。
他生恐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丝毫不敢放松。
许舒魂归本体,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竟是自己却连累得鬼面将军遭此牢狱之灾,如果两国外交斡旋不顺畅,鬼面将军必有性命之忧。
许舒心烦意乱,现在即便他想出手劫狱,也没有丝毫成功的可能。
可要他坐视鬼面将军就此殒命,道义那关,他就先过不去。
许舒躺辗转反侧,默念十数遍清心咒,才勉强睡去。
次日一觉醒来,已是上午九点。
他简单洗漱罢,便待离开,郭仲通派人来找。
却是许舒昨夜返回春申站的借口,就是找郭仲通有急事。
郭仲通才来,便得了下面的汇报,先找过来了。
许舒只好面见郭仲通,编不出急事,只能把给侯灵提级别的事儿说了。
郭仲通怔了怔,“别绕了,是为了禾国女而来吧,我也是才听说。不管你和她是否有交情,这个时候,你离得远远的,就对了。”
许舒摆手,“仲通兄误会了。”
“误会最好,此敏感时刻,老弟当自警。”
“仲通兄事忙,就不叨扰了。”
吱呀一声,厚重的加钢木门才被拽开,一条昂藏身影正立在门外。
“冯先生,少见啊。”
郭仲通含笑招呼。
许舒认出来人,正是和夏元让、谷春,一起到自家小院逼迫自己的那名星辉斗篷客。
彼时,他一道剑气,将此人斗篷扫落,露出真容。
“郭主任,你忙,我是奉命来请许舒的。”
冯先生满面冷峻。
郭仲通拍了拍许舒肩膀道,“这位冯通先生,即便是在东都,也是鼎鼎大名。
现下,赵特使回返东都,独留冯先生在此主持局面,许所长不可怠慢哟。”
许舒笑道,“我一向敬重赵特使,哪里敢怠慢他的属下。冯先生,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提醒一句,许某现在的主业还在定陵派出所,如果是春申站的事,我恐怕爱莫能助。”
冯通冷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走就是。”
许舒道,“抱歉,许某不方便。”
“赵特使现在还提督着春申站,他的命令,你敢不听?”
“赵特使的命令,我当然听。既是他下令,不知你可有公函,抑或是手书?”
许舒笑眯眯地看着冯通道。
冯通气得浑身发抖。
叮铃铃,叮铃铃,郭仲通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
郭仲通紧走两步,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的正是赵特使的声音,“督命许舒按令行事,违令,军法处置。”
郭仲通放下电话,看了看许舒,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许舒早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冲郭仲通点点头,伸手拍向冯通肩膀,冯通错步避开,许舒笑道,“冯兄,何必那么紧张,我跟你走就是。”
郭仲通冲许舒使个眼色,示意他千万不要妄为。
许舒点点头,便随冯通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主楼,来到左侧裙楼,入得一楼右侧的一间办公室,郭仲通将门闭上,凝视许舒道,“上次,你偷袭打落我斗篷,改天,咱们找机会再过过手如何?”
许舒含笑道,“不必改天,我瞧着今儿就是良辰吉日,阁下乌云罩顶,必有血光之灾。”
鬼面将军因自己的缘故被擒,许舒无计可施,正憋着一肚子火正没处宣泄。
“但愿你手上的本事有你的嘴巴强硬。”
冯通狞笑一声,“不过,今天不行,我家公子让你去审禾国女,只要他肯说出传国玺的下落,我家公子可保他一条活命。
毕竟,禾国使官都到了。她若冥顽不宁,保管谁也救不了她性命。”
“干嘛找我去?”
“你和禾国女的关系,还用多言么?”
“老冯,你要是这么说,恕我难从命了。”
“装上瘾了?你若与禾国女没关系。我家公子是怎么设的局,又是怎么擒获的禾国女?”
“这我怎么知道?你问你家公子去啊?许某平生行事光明磊落,老冯你怎的凭空污人清白?”
许舒脑子极为警醒。
赵乾坤让他去审问禾国女,他意外的同时,也极为心动。
他正费尽心机,想知道禾国女关押在何处。
但即便此刻是私下与冯通两人会面,没有第三双耳朵,许舒也死活不承认自己和禾国女有交情。
冯通打个哈哈,“行吧,你愿意揣着明白装湖涂,也全由得你,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想救禾国女性命,须得让她交待传国玺的下落。
除此外,别无他法。”
许舒点燃一支香烟,“别拿话绕我,我作甚要救敌人性命?
你若是想让我去问传国玺下落,许某秉持一颗公心,自会尽力。
至于其他缘由,提也休提。”
冯通冷哼一声,“冥顽不宁,且随我走。”
他引着许舒朝东侧楼梯口走去,沿着楼梯,下到地下一层,来到一片灰扑扑的墙壁边。
冯通轻轻敲击墙体,墙壁左侧裂开一个巴掌大小的缺口,内中有个旋钮状的阀门。
冯通扭动阀门,轰隆一声响,墙体裂开,露出一个向下的步梯来。
许舒早猜到春申站有秘密监狱,却没想到设计得如此精巧隐蔽。
第92章 局
冯通引着许舒一路向下,许舒默默数着阶梯数量。
一直向下一百零八阶后,眼前出现一条长廊。
冯通指着长廊道,“自己过去,天字第一号监房。”
一分钟后,许舒推开了天字第一号监房的厚重石门。
才一定睛,许舒只觉心脏上挨了一记重锤。
只见一个窈窕秀丽的身影,披散着头发,满身血污地困坐在一张刑椅上,刑椅下方淤积了大滩的血液。
虽身陷刑椅,血污沾身,仍难掩秀色,不是鬼面将军又是何人?
“是觉得人眼熟,还是椅子眼熟?”
许舒转过头去,见冯通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
许舒压住心中悸动,冷声道,“不是说我单独审问么?怎的,你要与我同审?”
冯通摆手,“别多心,为了方便你审问,我家公子特别交待,里面的一切监控措施,全部拆除。
只要你能问出传国玺下落,伱便是带着禾国女双宿双飞,也没人来问。”
“老冯,老这样,可就没劲透了。”
许舒抽出一支烟叼上。
冯通哈哈一笑,绕到他身前,先跨进监狱,瞪着禾国女道,“禾国女,休要不识好歹,许舒我们已经放了,你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现在人也给你带来了,放你们单聊,只要聊出真东西,保管你们都有好下场。”
冯通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从墙壁四角,抠下几枚乌亮的珠子。
许舒才在总宗门联合会的拍卖会上开过眼界,知道这些乌黑发亮的珠子便是能记录声音和影像的影音珠,价值不菲。
冯通取完珠子,转身离开。
许舒将沉重石门闭合,仔细观察四面墙壁,确信再无影音珠后,取出禁制八角塔,扭动旋钮,一道蒙光一闪即过,八角塔禁制开启。
许舒几度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正纠结着,鬼面将军先开口了,“你不该来的,我非为救你而致此下场,你不必多虑。”
鬼面将军落得如此下场,依旧不改从容。
可鬼面将军越是如此,许舒心中越是难以释怀。
“我传你的纯阳御宫真法,你可有继续……咳咳……修炼?”
鬼面将军才说上两句,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日修夜练,不敢稍有懈怠。”
话音方落,许舒取出壮元丹、圣手丹各一粒。
鬼面将军缓缓摇头,“别犯傻了,我身体已残,这些丹药无用不说,一旦服药,瞒不过旁人眼目,徒拖你下水罢了。”
许舒听得一呆,他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鬼面将军还在替他着想。
“你且用药,其余都是旁枝末节,无须理会,我自有办法。”
许舒将两枚丹药,送到鬼面将军嘴边。
他嘴上说的痛快,实则除了硬抗,哪有什么办法。
鬼面将军摇头,“何必意气用事,他们让你来,是问传国玺下落吧。此物,我早已着人送回大禾,你让赵乾坤就不必再惦记了。
赵乾坤失传国玺,禾国中枢必清算赵家,你只需镇之以静,自有好结果。
好了,我累了,你且回。”
许舒深吸一口气道,“禾国使官已至,两国斡旋已经展开,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便能出去。
你有何话要我带给你国使官,我一定办到。”
为怕鬼面将军多虑,他又强调一句,“这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鬼面将军眼皮轻颤,低声吟道,“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唯我义尽,所以仁至,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许舒心中一痛,连退数步。
鬼面将军所念句子,竟是他在定陵中,伪装慷慨悲歌之士时,所说的话。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一个禾国人口中再听此话时,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强烈的震撼。
许舒心乱如麻,银牙暗咬,“他娘的,左右老子是穿越客,什么狗屁民族大义,与老子何干。前,老子大沉大禾号,重创禾国海军,为鸿胪廷签订平等条约,立下基石之功。后,老子忽悠艾斯天族,将冥怪大军的攻势全导向禾国,此乃救护万民之功。
前后合算,老子的功劳,就是屠城十座,也足够抵偿,何况救一个禾国女。”
心理建设完成,许舒调头就走,临及出门,他掌心放出丹息,摄走禁制八角塔,转身冲鬼面将军道,“你且安心再待上两日,必有转机。”
话音未落,他打开门栓。
石门才开启仅容一身的口子时,许舒一只脚跨了出去,而他的第二只脚足足等了三息,也不曾迈出。
忽地,许舒将左脚收回,转身怔怔盯着鬼面将军,用禾语道,“道玄三经走阴阳,龙肝虎肺豹心肠,三焦齐鸣凤目壮,丹出元宫射魂芒。敢问前辈,何解?”
鬼面将军用禾语道,“我修《纯阳御宫真法》有限,此非我所能知,还需你自己用功。”
许舒冷笑道,“我念的是《黑山观照经》中的内容。”
座椅上的鬼面将军忽地攥紧了拳头,只数个呼吸,外面便传来急匆的脚步声。
急如密雨的脚步声,让许舒明白,自己赌对了。
几乎一瞬间,许舒便想明白了全部的设局。
什么鬼面将军遭擒,又是大战,又是登报纸,甚至还假作禾国使官招摇过市。
这一切的一切,无非专为演给自己看的。
手笔是大手笔,堪称处心积虑。
即便当时,赵乾坤并不知道自己躲在何处,只要报纸上一登,还怕自己不知道么?
而到这一步还不够,赵乾坤即便知道自己和鬼面将军有交情,也必定不确信,自己会在那等条件下冒险去救显鬼面将军。
所以,就还需要一个步骤。
那便是赵乾坤故意放任柳长川为自己伸冤成功,让自己从容回返春申站。
只要自己返回春申站,就一定会收到赵乾坤故意放出的小道消息:鬼面将军遭擒,竟是鬼面将军误以为许舒被定死罪,拼命来救。
这一把火一加,只要不是铁石心肠,就一定会动容。
事实上,赵乾坤如此设局,每一步都算计到了恰到好处。
许舒的心路历程,简直就是按照赵乾坤规划好的步骤在行进。
(本章完)
第93章 奉陪到底
彼时,许舒被黄仲勉从监牢带出,就想等赵乾坤离开春申后,他再行回转春申。
可赵乾坤生生地伪造了新闻,登了报纸,还不惜让人假扮禾国使官招摇过市,扩大舆论影响。
如此,他许某人即便就是窝得再深,也必定会得知晓禾国女被抓的消息。
而为了方便他回返春申,赵乾坤放任柳长川为他许某人申诉成功。
一个有功无过的结论,足够让他许某人从容返回春申。
至此,只是第一步。
赵乾坤分明是预料到他许某人没有充足的理由去救禾国女,就故意在禾国女被擒的事儿上做文章,弄出一个禾国女是为了救他许某人而被抓。
如此,即便许舒铁石心肠,也不能不动容了。
事实上,一开始,许舒得知禾国女被抓,也仅仅是惋惜。
当听谷春说了禾国女是为了救他才被抓,许舒才瞬间破防。
不得不说,赵乾坤这一步算计,洞彻人心。
更妙的是,赵乾坤并没有刻意让谷春将消息泄露给许舒,而是采取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消息自然外泄。
所以,连谷春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传播假消息,许舒再有通天本领,也识不破谷春的假消息。
至此,赵乾坤的设局,才算闭环。
而禾国女的扮演者演技也是无敌,《纯阳御宫真法》的细节,禾国女宠辱不惊的清冷范儿,也拿捏得极为到位。
许舒完全没有识破。
直到最后回眸的一刹那,许舒通过刑椅终于发现一丝端倪。
这把刑椅,他才坐过。
冰铁打造的刑椅,内含阴寒邪毒,一旦坐上去,寒毒顺着筋络涌入,极为霸烈,只能靠闭锁穴窍,和体内的炙热血脉来和寒毒抗争。
受刑之人的气血也是霸烈,刑椅寒毒冲击得就越是激烈。
许舒记得自己当初坐这把刑椅时,刑椅几度色变,呈现出暗黑色。
而此刻,这把刑椅呈现的是淡紫色。
按照颜色变化,区分强弱,呈现淡紫色时,受刑之人的气血无疑更为炙热霸烈。
按常理来推,鬼面将军阶序更高,气血炙热霸烈自然远胜许舒。
刑椅上呈现淡紫色,是没有问题的。
可许舒临及关门的最后一瞥,却惊讶地发现这淡淡的紫色图文,在多处呈现出相同的纹路走势。
刑椅上的颜色,纹路,反应的完全是受刑者气血对抗邪毒的澎湃如涌的血脉状态。
呈现在刑椅上的,一定是混乱,澎湃,纷乱如麻的形态,怎么可能有许多纹路相同的走势。
此念一起,他立时开动观察者异能。
霎时间,假鬼面将军的真面目,再无可遁形。
便连许舒也不得不赞叹,这人扮得是极像,形体,姿态,气质,说话的频率,无一不佳。
甚至有人出谋划策,告知了《纯阳御宫真法》等细节,一切都糅合得足以以假乱真。
所以,许舒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是个局。
当此之时,他心神激荡,更不可能想到用观察家异能,去窥辨鬼面将军,这才入彀。
此刻,从刑椅上才窥出一丝破绽,观察家异能一发动,再精妙的伪装也无所遁形。
毕竟,扮演者的实力,远远达不到鬼面将军的层次。
以弱扮强,就是最大的破绽。
许舒这一系列的心理变化,只在电光石火间完成。
脚步声传来之前,假鬼面将军手中有个按压的动作,许舒知道那是个预警装置。
他并不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赵乾坤辛辛苦苦布这个局,到底是为什么?
答案瞬间呼之欲出,要拿到他和鬼面将军有勾结的实证。
影音珠!
许舒暗呼一声,鱼肠剑出,剑意催发,剑气喷洒,瞬间席卷全场。
赶过来的冯通,还在三十米外,便见整个监牢内,许舒催发的昂扬剑气,宛若孔雀开屏,爆射斗室。
四面墙壁如炒豆一般,密密麻麻爆开。
许舒犹不放心,剑气摧毁刑椅镣铐,一招玉指拂穴,制住假鬼面将军,一把将他拎起,瞬间全身上下摸个遍,得到一堆零碎,尽数收入绿戒中。
随即,他头也不回地将假鬼面将军朝冯通砸去。
大手一挥,便从刑椅靠背处,摘下一枚影音珠来。
冯通目眦欲裂,“混账!”
许舒冷哼一声,大手一握,影音珠瞬间在他掌中碎裂成渣。
“老冯,怎么回事,连真的假的,都分不清。禾国女我可打过交道,哪怕只剩半个身子,也比眼前这位厉害,弄出个西贝货,这是要蒙骗中枢啊!”
许舒高声笑道,阔步前行。
冯通横身来挡,便见许舒掌中鱼肠剑,已开始喷吐剑芒。
他闷哼一声,侧身退开,许舒阔步从他身边走过,看也不看他一眼。
五分钟后,许舒开启密室大门,返回大厅,脚步还未站稳,便见数道人影如风似火一般,狂卷而来。
“赵特使,还有老几位,幸会幸会!”
许舒远远拱手,高声招呼。
鬼面将军被有真的被擒,许舒悬在心头的大石落地,只觉天高海阔。
转念暗想,他自己都不信鬼面将军会拼死去救自己,偏偏当时却没想这点,还是自我感觉太良好啊。
反正,这一刻许舒心情罕见地不错。
“抓起来!”
赵乾坤低喝一声,他身边的三位星辉斗篷客同时跨步上前。
便听一声轻吟,鱼肠剑掠空袭来,横在许舒身前。
“又一件血器!”
赵乾坤霍地变色,他知许舒有一件叫什么撼龙棍的血器。
根本没想到,他还有一件长剑类血器,联想到许舒的剑意,赵乾坤顿觉动手未必是上策。
许舒寒声道,“要打咱们去外面打,这大楼修建不已,一砖一石俱是民脂民膏,你们这些外来户不心疼,许某还心疼呢。”
赵乾坤寒声道,“你当真要以下犯上?”
“赵特使,扯远了,不是你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对许某人动手么?”
许舒反手一晃,一枚探骊珠正立在掌心,“赵特使,这玩意儿和影音珠功用差不多,您说话还是小心些,反正伱打算怎么作,许某一定奉陪到底。”
(本章完)
第94章 再上一回当
“小许,休得放肆,还不收手!”
郭仲通疾步冲来,高声喊道。
许舒朗声道,“郭主任,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吃的是官家饭,自然知晓令行禁止的道理,但更知道,不教而诛,诛而不受。
今赵特使要拿我,却不知许某犯得那条律法,只要赵特使说明白了。
许舒必定束手就擒,否则,许某便是打上东都,拼死敲一回那登闻鼓。
好叫天下人知晓,我这个护国勋章获得者受了怎样的天下奇冤。”
赵乾坤眉心骤紧,三名星辉斗篷客会意,气机再盛。
时至此刻,赵乾坤对许舒再没有丁点的小视,他认认真真阅读多遍许舒的资料,再联系到许舒在定陵所作所为,他为自己曾经过分轻视许舒,而深深懊悔。
共和国勋章啊,这是什么样的荣誉,该是何等样的人,能获得这样的荣耀。
轻视这样的存在,当有此败!
正因为知道共和国勋章的分量,知道许舒的为人,赵乾坤才深信许舒不是在放狠话,更知道许舒一旦这样做了,其后果,不是他赵乾坤能承受的。
他宁愿舍得一身剐,也要先解决掉许舒再说。
“行了啊,小许,别没个轻重。
站长来电话了,让你无条件配合赵特使行动,这不只是站长的意思,还是总站的意思。”
郭仲通此话一出,宛若给行将爆炸的全场气氛,浇了一盆透心凉的冰水。
赵乾坤脸上欢喜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一切尽在掌握的倨傲公子模样。
许舒则一脸茫然不解地瞪着郭仲通。
郭仲通冲赵乾坤拱个手,“赵特使,容我片刻。”
说着,他一把将许舒拉到三丈外的西墙角根处。
许舒果断地取出禁制八角塔,开启禁制,横眉立目喊道,“仲通兄,是你在开玩笑,还是站长疯了,让我无条件配合赵乾坤?
您没瞧出来,姓赵的想要我的小命?
是不是姓赵的准备挥刀,我还得问姓赵的我是露左边脖子还是右边脖子,他更方便?”
郭仲通低声道,“伱也别嚷嚷,站长已经为你请下二等功了,这个实惠可是实打实的。
按规定,立下二等功以上的,职级都可以再上拔一级。
你小子上次提拔才多久,这马上又能再进一级,得羡煞多少人。
就冲这样,柳站的话,你能不听?”
“头上全是赵乾坤这种货色,做多大官都不爽利。
仲通兄,你知不知道那个禾国女被擒是假的?
姓赵的布此局,完全是处心积虑要针对我,拿我和禾国女私通的铁证。
你说姓赵的已经干到这份上了,你还要我配合,说破大天去也不行。”
虽说许舒庆幸禾国女没有身陷囹圄,但被赵乾坤算计的怒火,一点点正在疯狂滋长。
郭仲通直视许舒的眼睛道,“大秦有位姓舒的先哲说过,不要让世界左右你的情绪,也不要让情绪左右你的理性。
敌人越疯狂,不是更证明敌人快要走投无路了么?
以你的能耐,你还担心姓赵的玩出什么别出心裁的花活么?”
许舒微微一笑,“仲通兄灌鸡汤的本领,越来越炉火纯青,小弟服了。”
郭仲通虽第一次听灌鸡汤的说法,但代入语境,极好理解,不禁哑然失笑。
他拍拍许舒肩膀,“你且稳坐钓鱼台便是,只要你在春申站,就不怕姓赵的能玩出天去。
你在定陵的表现,弟兄们都记在心里,现在报纸上炒得最火的句子,就是你小子那句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春申许舒的大名,今非昔比矣。”
“得,我再上一回当便是。”
许舒收了禁制八角笼,弹出一根香烟叼上。
香烟袅袅浮上天花板的时候,郭仲通已经完成了和赵乾坤的交涉。
一根烟没抽完,许舒被关进了一间密室,按赵乾坤的说法,他不是被监禁,而是在配合他赵特使完成一项重要任务。
许舒第一次听把人下狱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反正他全然想开了,由得赵乾坤折腾。
闲来无事,他取出了那块四方剑玉珏,和一本小册子,随即,他开启了禁制八角塔。
许舒仔细阅读了册子上的内容,基本都关于怎么使用这块玉珏的。
上面说得颇为繁复,毕竟,意念不足够强,是不足以开启玉珏的。
因为这是一份功法玉珏。众所周知,功法只需用文字记录在书本上即可,既用玉珏储存,显然这是一份意念记载的功法。
相比普通的文字传功,意念传功的效率百倍有余。
因为里面沉浸的是传功者对功法最纯粹的理解,动态的意念,非是静态的文字可比。
尤其是修出了意境的传功者,他传功的意念往往还凝结着强烈的意境。
这远不是普通书本上的功法,能够取代的。
正因如此,这枚四方剑玉珏才能拍出那样的高价。
否则,若是记录在书本上的功法,一来,功效有限,二来可以无限复制,哪里能售得如此高价。
此外,开启功法玉珏,存在相当的门槛,需要玉珏持有人,有强大的意念。
许舒对武学的钻研,向来奉行的准则便是,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到最好。
所以,他干脆就不动用什么意念,只皆阴魂出窍,分出一缕分魂驰入功法玉珏中。
轰的一下,许舒仿佛撞进了大型全息游戏现场。
入目的是一片巍巍高山,遥接苍天,下抵滚滚波涛,红日如球,映照万千,狂风漫卷,山摇树卷,绿浪涛涛。
许舒正看得心摇神驰,忽地巍巍高山剧烈摇撼起来,霎时间,整个全息世界都在崩塌。
巍巍高山之意,这,这是山之意境!
许舒震惊不已,他第一次见识到在意念中显化的意境,实在了不得。
嗖地一下,眼前世界破碎,忽地数柄的遮天蔽日的巍巍巨剑,迎着他的头颅斩来。
他避无可避,正惶恐不已,巨剑已斩中他阴魂小人的头颅。
嗖地一下,巨剑竟直接射进他的灵台中来。
哗的一下,他灵台中横亘着无数楼寒彻的剑意,仿佛孤寂无数岁月的剑客,见到了对手,轰地一下,仿佛火箭群升空,全冲动了。
(本章完)
第95章 剑近浑圆自通神
许舒惊惧不已,赶紧沉凝意念,安抚住狂暴的火箭群,任由射入的四道巨剑,不停旋舞。
十余息后,旋舞的数道巨剑纷纷崩碎,化作一个面容清癯的长者形象。
长者傲立当空,朗声诵念剑诀,开讲要义。
许舒用心记录着这一切,他发动观察家异能,学习进度极快。
长者只讲述一遍,他便尽数理解。
随即,他便在用意念驱动一道剑意,凌空斩向长者。
长者长啸一声,化作一柄长剑迎着许舒催动的剑意斩来。
两道长剑翻翻滚滚,不知斩落几千几万下,轰地一下,长者化作的长剑崩碎在许舒的灵台之中。
几乎同时,玉珏原地碎开,许舒的一缕残魂遁出,归于阴魂本体。
紧接着,他的阴魂本体,也重新遁回肉身。
许舒一抬表,怔在了原地,时间竟才过去五分钟。
功法玉珏,当真如此神妙么?
许舒迷惑不解。
他根本没意识到,更神妙的是他的阴魂,是他学士途径的超凡异能,是他灵台中的剑意。
否则,换其他体士,能用意念打开玉珏,已是极为勉强了。
反观许舒,他直接分魂进了玉珏,将玉珏中的意念,直接纳入灵台中来。
此外,即便是意念传授,效率百倍于书本文字,但有几人能过目不忘,一遍即解?
最重要的还是,楼寒彻留在他灵台中的剑意。
换做旁人,想用意念幻化长剑,和玉珏中意念显化长剑对炼,根本做不到,。
玉珏中的意念,融入了山之意境,普通意念显化的长剑,根本就没有和山之意境显化长剑对战的资格,一战即溃。
许舒不知这其中因果,只觉功法玉珏实在神妙,暗暗打定主意,今后要多加留意此类存在。
他收了功法玉珏残渣,起身走到门边,用力拍打着石门。
数息后,便有人赶来,许舒朗声道,「给我找这些书来:《高等几何初探》、《圆周率起源》、《空间解析几何》、《射影几何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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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的学科,简直事半功倍。
就在许舒忙着修炼四方剑的档口,一场热闹正在西郊的姜家别业上演。
姜家是春申大户,历代商贾,交游广阔。
赵乾坤来春申的消息才透出来,姜家就抓住机会贴了过去,主动献出这座聚齐了小桥流水、舞榭歌台的别业,给赵乾坤歇脚。
赵乾坤住了两晚,觉得不错,就搬了过来。
设局许舒,假装返回东都的那两天,赵乾坤就宿在此处。
这回,重新将许舒关入密室后,赵乾坤第一时间就返回了姜家别业。
那边的保密电话早就架设完毕,他才归来,家臣赵连便禀报说,有家主的电话,让他回来后第一时间回电话。
赵乾坤二话不说,直奔卧房,门才打开,便吃了一惊,靠西窗的大红牛皮沙发上,正安坐着一个斗篷客。
赵乾坤冷哼一声,并不理会斗篷客,径直走到右侧的书桌边,抓起电话拨了个号。
电话很快接通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三天之期将到,你这边还没有结果。
传国玺丢失,家族迫不得已,在你身上不断加注,现在已势成骑虎。
你要收监许舒,家族便收监许舒,他可是近卫军的功臣,超凡总站也挂了号的。
家族付出的资源之多,不是你能想象的。
如果你还不能拿出结果,你和家族的后果,都不会太好。
希望你好自为之。」
全程没让赵乾坤说一句话,那边便挂断了电话。
赵乾坤紧紧握住电话筒,久久不能释怀。
沙发上的斗篷客不耐烦了,掀开斗篷,露出一张马脸,不是林啸山又是何人。
「赵老弟,你家长辈又施压了吧,他们是真没耐心啊,办大事急不……」
林啸山还在长篇大论,赵乾坤终于绷不住了,厉喝一声,「叨逼叨,叨逼叨,没个完了,老子悔不该听你一通狗屁瞎说。
什么禾国女已被你擒获,什么妙极无双,许舒必然入彀。
今日又让老子收监许舒,让我家不停加注,老子若没个好结果。
姓林的,你踏马也休想有好果子……」
赵乾坤怒不可遏,一通怒骂,滔滔不绝。
他实在是太恼火了。
本来,来春申出任务,是他借族中之势,抢来的肥差。
本以为是手拿把攥的建功立业,没想到最后弄出了泼天大祸。
传国玺丢了,这是多大的罪过。
他正走投无路时,林啸山找上门来,开口就说他已擒获了禾国女。
赵乾坤仿佛久溺之人,一听这话,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双方一通媾和,赵乾坤才弄明白林啸山所谓的已经擒获禾国女,乃是想利用禾国女作饵,诱捕许舒。
在林啸山的巧舌如黄下,赵乾坤多番取证,确信许舒和禾国女的确不清不楚,这才同意设局。 第119章 春申许舒
赵鸿冷笑连连,“破家灭门,就凭你?你就真是春申站的,老子也不怕。
郭仲通认识么?我上次才给他敬过酒,今日之事,你若不跪下磕头,自断双腿,就不算完。”
杨建敏摆手,“勿要意气用事,在场的记者朋友,都不许拍了。”
他拍拍赵鸿肩膀,又冲许舒点点头,“冤家宜解不宜结,发展经济,改善民生,才是第一要务,二位当以大局为重。”
他拍赵鸿肩膀时,用了暗力,显然是在提醒赵鸿,不要强来。
毕竟,这个世界非同往昔,源力扩散以后,超凡者如雨后春笋冒出,超凡机构的权柄急剧扩张,早已不是普通政府机构能够比拟的了。
赵鸿何尝不知这一点,但他自有门路,兼之交友广泛,星汇集团能发展壮大,更是少不得超凡者助力。
但杨建敏的面子,他必须卖,何况,生意人终于不会把纷争当钱看。
赵鸿忍下这口气,阔步上前,迎着许舒先伸出手来,“不打不相识,赵某交伱这个朋友,敢问尊姓大名?”
许舒也伸出手来,冷然一笑,“抱歉,我叫大局。”
霎时,赵鸿只觉自己的大手被一个铁钳夹住,下一瞬,许舒抬腿,照方抓药,正踹在赵鸿胫骨上。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出,论声量和气脉悠长,赵鸿远远胜过了赵杰。
“大胆,大胆!”
杨建敏气得手脚冰凉,他做梦也没想到,当下竟还有如此疯狂悍勇的家伙。
“有种你就干死我,否则,今日之仇,老子必定……”
赵鸿不愧一方雄杰,满面殷红如血,痛苦不堪,却仍不倒架。
许舒再度挥腿,又踏断赵鸿另一条胫骨,冷声道,“早说了,破家灭门之仇,必以破家灭门报之,你死是一定的,不用有任何侥幸之心。”
“董云在此,谁敢放肆!”
一声霹雳般的厉喝,瞬间震翻全场。
旋转门直接被撞飞,一道人影飚飞而来,人未近前,卷起的风潮已席卷全场。
霎时间,大量的杯盘凌空炸裂,不少摄像机的镜头,也无声爆开。
“奔雷散手董云!”
“传闻此君纵横江北,所向披靡,今来春申,不知多少达官贵人扫榻相迎,都求而不得,没想到赵鸿竟请动了他。”
“这惊天动静,至少顶尖阶序三的外家宗师。”
“……”
场间议论如潮,也压不住赵鸿的嘶声怒吼,“董先生,给我废了此獠,我赵鸿倾家以报。”
董云站定,正是一条昂藏大汉,凛凛一躯。
他虎目放出精光,射在许舒身上。
许舒暗暗好奇,阶序三的外家宗师,有这等声威的,实属罕见,必修有惊人艺业。
但他现在眼光已高,阶序三已难入他法眼。
倒是他身旁的苏柠瑟瑟发抖,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行了,到此为止,勿要弄得无法收场。”
杨副市令厉声喝道。
“董先生,你只管杀贼,天大的干系,赵某一身担之。”
赵鸿何曾受此奇耻大辱,已陷入半癫狂状态。
董云高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赵兄放心。”
话罢,仓啷一声,他抽出背后长刀,遥指许舒,“董某刀下,不杀无名之鬼,通个名姓。”
“许舒!”
哐当一声,董云长刀坠在地上,浓密的一字眉高高挑起,“春申许舒!”
“正是!”
许舒略觉尴尬,他对外报“春申许舒”,现在人在春申,还被报称“春申许舒”,实在有些古怪。
“是他!”
“春申站的顶级魔头!”
“听说定陵大案,几乎此人一人之力挫败兴周会斩断龙脉的阴谋。”
“星汇集团真是厕所里大灯笼找死啊,惹谁不好,惹上这等魔星。”
“听闻此君在对战时,曾慨然诵出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警句,能诵此句者,必有浩然正气。”
“……”
满场议论纷纷中,赵鸿眼中逐渐无光。
董云面现痛苦之色,一咬牙,伸脚一勾,挑起长刀,挽个刀花,左手小指瞬间被切下。
他惨然地望着许舒,“许兄威名,如雷贯耳,董某孟浪,还请许兄恕罪。”
“滚!”
许舒沉声喝道。
董云如蒙大赦,身形一展,瞬间无踪。
许舒不是睚眦必报的脾性,只要不是往死了得罪他的,他并不愿赶尽杀绝。
显然,赵鸿父子不在此列。
他当即将电话打去春申站,不消片刻,春申站第九大队行动队的大车小辆就赶了过来。
虽说,许舒如今不是九队的人了,但作为成功将第九小队升格为九大队的绝对元勋,他在九队的威望惊人。
何况,谁都知道他和柳长川的关系,他在春申站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很快,赵家父子连同一帮打手,就被九队带走了。
连带着场间的胶卷、相机,都被收走,一干记者也被带上了卡车,不签保密协议,自然是出不来的。
治安社的大部队随后赶到,全程当了观众,不敢多过问一句。
超凡站之威,令所有人屏息凝神。
杨副市令看在眼里,心中尽是无奈,只能哀叹文官政治的时代,注定已经去得远了。
了结了锦江酒店的风波,许舒带着苏柠上了偏三轮,一路疾驰,本想送苏柠回家,未料苏柠说去临江大道吹风。
许舒只好调转车头,赶去临江大道。
月上冬天,借着夜色遮掩,淞闵江盈出如海伟容,波光粼粼的江面承载着不知多少游人的情思,悄然送远。
江风吹拂,苏柠紧了紧头上的帽子,“秦冰八月十五要订婚了,你知不知道?”
许舒点点头。
“你就这反应?”
苏柠没好气道。
许舒道,“秦老师是个有主见的,怎么选择,是她的事。”
他如何不知苏柠的意思,甚至,当初秦冰告知他这个消息,他也知晓秦冰何意。
但他身负血海深仇,注定过不了正常人的日子,不能给予,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你可知世上有身不由己这个词儿。”
苏柠声音忽然拔高,“别装傻子,若不是因为你,秦冰不会去金鼎阁。”
许舒怔住了。
(本章完)
第120章 期刊
苏柠道,“当时,秦家家主放出话来,秦冰如果不离开春申,秦家便会全力对付你。
为了你,她才不得不离开春申,去金鼎阁那荒山野岭的地方苦修。
她什么性子,你不清楚?一贯是喜繁华,爱臭美。
青灯黄卷相伴的日子,想来比杀了她还难受。”
许舒怔怔许久,“我明白了,放心,八月十五,我记下就是了。”
他退一步想,即便不能给予,未必不能助力。
秦冰不愿嫁,那就不嫁好了,秦家又如何?纳兰家又如何?
见终于说动了榆木疙瘩,苏柠心情好转,拉着许舒,问起了他在春申站的超凡岁月。
许舒不耐烦,苏柠偏问,瞥了一眼苏柠的黑纱帽,他摇头苦笑,这丫头心态也是没谁了,挥手一拍,正叭叭不停的苏柠忽然昏睡。
随即,许舒连续挥手封住苏柠周身筋络,取出个匕首来,挑开苏柠纱帽,将她脸上的伤疤一个个挑开,霎时,划了满脸的血污。
随即,他取出一枚圣手丹,摇头苦笑,“最后一枚了,还是没保住。”
丹药送入苏柠口中,便将她放在挎斗里,任其昏睡。
两根烟抽完,许舒取来清水,用毛巾打湿,擦去苏柠脸上血污,一个光洁如新剥蛋壳的美人脸显露出来。
许舒发动机车,直奔苏宅。
显然,锦江酒店的热闹传到苏家,虽已是深夜,苏家却门庭若市,门口的小汽车停了一长排。
许舒抱了苏柠下车,溜到墙角根,足尖轻点两下,便已从二楼的窗户跃了进来。
一看粉色系的陈设,许舒知是苏柠闺房。
他将苏柠在床上放好,又原路回返。
次日一早,苏柠醒来,下意识地便去摸黑纱帽,左找右找不见,急得她大声嚷嚷起来,惊动了苏父苏母,苏父撞开房门,下一瞬,苏母尖叫起来。
苏柠死死将头扎进枕头,苏母慌忙奔出房外,找来镜子。
自苏柠脸被毁容后,她的闺房早就不见了镜子。
苏母语无伦次地逼着苏柠照镜子,苏柠也终于感觉到脸上有些不对劲儿,接过苏母手中的镜子一照,跟着尖叫起来。
苏家三人抱头痛哭,好一阵后,苏父连问究竟,苏柠却急着欣赏自己的新颜,连推带赶,将苏父苏母赶出了闺房。
她呆呆盯着镜子足足半个钟头,眼波中泛起愁绪,用只有自己伱听见的声音轻声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小冰冰,如果不是你先喜欢的,该多好。”
许舒自是不知他的随手为之,又搅碎芳心一颗。
大早上起来,他穿着个裤衩子,蹲在吴老二报亭门口,一边吃着油泼辣子面,一边翻看着报纸。
面上吴老二请的,他是有名的铁公鸡,难得大出血,许舒一连干了七大碗,吃得吴老二眉毛都绿了。
“二哥,出这大血,是有事儿吧?”
许舒撂下碗筷,一抹嘴,从兜里掏出香烟来,先给吴老二分上一支,尔后自己叼上一支。
吴老二涎脸道,“还别说,老二你是越来越机灵了,你二哥相了个对象,下午见面。
我这报亭,你也知道,是我们长兴路上最重要的情报中心,中断一天的损失都不可估量……”
“看店是吧,没问题,我那有好衣服,要不要先匀你一身。”
许舒乐呵呵道。
吴老二大喜过望,咧嘴笑道,“你啥身板,我啥身板,二哥早准备妥当了。”
说着,他钻进报亭,不多时,换了一身新郎官的大红袍,发型也换成了偏分,打上厚厚的头油,苍蝇站上去,一准得摔断腿。
“等我胜利的消息!”
吴老二踩着二八大杠,哼哧哼哧,消失在街道尽头。
许舒没想到,吴老二这一去就是个把星期,他倒不觉得看管报亭有多苦闷。
刀尖舔血的日子过得久了,他倒是分外享受这种市井生活。
当然,这个把星期,他也并非全把时间耗在上面,修炼如火,他是一刻不耽搁。
白天除了偶尔看报、卖报,大多数时间,他都放在破解剑四方上。
天意垂怜时,他感悟剑四只差临门一脚,便告成功。
虽然剑四未成,但在剑理的领悟上有飞速提高,极大地提升了他破解剑四方的能力。
只研究了三天,他便窥破了剑四方的第二层剑浪。
入夜时,他曾在江边试过,练成剑浪后,一旦加持丹息,他也能如林啸山那般打出滔滔剑气。
不过,在许舒看来,修成剑飚的最大好处,还在于用剑的速度极大加快,远远胜过剑飚。
他甚至不禁想,但论剑法之快,他如今也算天下间也少有抗手了。
这七日工夫,除了修炼剑四方外,他还用源珠召唤了一把啼哭,会同啼哭返回杨氏暗山,将破损的银尸再度扔回阴坑深处。
许舒也不确信这样做,是否真的有助于银尸恢复,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当然,杨守一传下的壮魂法,他也不敢懈怠,夜夜采撷月华之精,以壮阴魂。
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弄得他都想找吴老二商量兑下报亭事宜。
第八日早上,吴老二颓然归来,一进报亭,就瘫在床上,口中念念有词,“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何偏偏把有夫之妇找……”
许舒一听里面消息量太大,自己把握不住,将两日卖报赚的零钱拍在茶桌上,施施然出了报亭。
踏出报亭之际,他忽然瞥见门口货架上摆放的杂志、期刊。
他猛地想起,当初在参加七大宗门联合会举办的拍卖会后,自己有留了挖金宅子的地址,说不定宗门联合会真有期刊寄过来。
一想到,会得到一份超凡世界的杂志期刊,许舒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许舒驾上偏三轮,半个钟头后,赶到了藏金老宅,直奔门前的信箱,打开信箱,果然见到一份黄封包裹。
包裹的封口,贴着一个杏黄色符箓,是常见的火禁符。
若是直接拆除,便会激发符箓,引发燃烧。
无须说,能用此种禁制,定是宗门联合会寄来的期刊。
(本章完)
第121章 此去东都
许舒滴血入杏黄符,黄符如水一般融化。
他拆开封皮,里面躺着一本硬壳杂志,只有一厘米厚。
他开门入内,院内已经荒芜,他直接转到后门,那处接着镜湖,既静且雅,正适合读书。
他搬了把椅子在湖边坐了,仔细翻阅起期刊来。
即便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薄薄一本期刊,他却足足翻阅了将近两个小时。
许舒紧紧握着期刊,只觉新世界的大门向自己推开了。
原来,这期刊中,发表了数十篇论文。
篇幅虽都不长,但都言之有物,讲出了真知灼见。
更妙的是,期刊上的文章,分门别类,包罗万象,各个途径的知识都有涉猎。
这是许舒最乐意见到的。
他虽学士、体士双修,还涉猎魂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愿了解其他的修炼途径。
他倒不是指望自己一身多能,兼容并蓄。
而是清楚地知道,未来必定会遇到各种途径的超凡者,一旦对战起来,有些知识盲点会成为对手的杀手锏,自己的催命符。
他可不想有朝一日,死得不明不白。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期刊,只觉这小小一本期刊,便是通往未来世界的钥匙。
许舒翻到期刊尾页,发现里面夹了个卡片。
他取下卡片,上面写了一小段话。
主要内容有三点:一,明确了他的编号为3759。
二,标注了投稿地址,并言明,如果没有投稿,此类期刊只免费放送三次。
三,申明了编号为临时代号,想要更名,可以在投稿时申明,若更改个人信箱地址,也可投递说明,申请更改。
许舒心知,期刊发行的目的,就是要集思广益,博采众长。
联合会这手集众智为己用的套路,玩得着实漂亮,但许舒并不反感。
他又翻阅一遍期刊,着重看了武道相关的论文,顿时有了方向。
他打算写一篇关于无极手的文章。
最早,他是从陈太雷手中学的无极手,后来由无极手自悟出了太极拳后,无极手就很少用到。
当他站在太极拳的高度,回看无极手时,对无极手的优劣、得失,看得澄澈分明。
他便打算就无极手展开两道三篇的论文,现在这本名为《追源》的期刊,先扎下根来。
许舒是个行动派,不到中午,便按照期刊上的论文格式,炮制出了一篇文章。
随即,他便赶往国营邮局,正待投递,却见两人疾步匆匆朝自己赶来。
他叫不出来人的名姓,却有印象,知道这二人都是春申站的。
果不其然,两人近前,告知许舒,说站长有急事寻他,正满城发人找他呢。
许舒只好调转偏三轮,往春申站赶去。
他赶到柳长川办公室时,已是午饭时间。
柳长川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正摆着一份丰盛的盒饭,已经开封,却没动筷子。
在另一边的客座茶桌上,也摆着一份盒饭,却是密封的。
许舒只扫了一眼,便知是给自己准备的。
“还是站长心疼人,一来就遇上饭。”
许舒摸摸干瘪的肚皮,大大方方在客座上坐了,抄起盒饭,便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不消片刻,一份三斤装的盒饭,便被他打扫一空。
许舒拍拍空荡荡的木盒,“就一份?”
柳长川没好气道,“我这份没动,你要不要,要,赶紧拿去。”
许舒连连摆手,“我心再大,也不敢跟站长您抢食吃。”
柳长川瞥了他一眼,“你是没跟我抢,可有的是人跟我抢,你小子啊,太出挑啦!”
许舒心里咯噔一下,瞪着柳长川道,“可是那个劳什子大周宗门管理委员会又折腾幺蛾子了?”
“不是幺蛾子,这回是下了催命金牌,不奉令都不行了。
一位委员亲自点了伱的名,总站长办公室都打来电话了,我能说什么?”
柳长川表情沉重。
许舒急了,“这不行啊,站长,我生是春申人,死是春申死人,我哪儿也不去。”
开玩笑,东都已是他眼中的龙潭虎穴,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那边作什么?
柳长川一脸为难,“你小子也别太捏腔拿调,我知道,你和东都的几家不太对付。
但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宗门管理委员会这个平台够大,以你小子的折腾劲儿,用不了多久就能打开新局面。
这次组建宗门管理委员会,是从各地遴选优秀人才,也不一定就是谁盯上你了,要使这个坏。
退一万步说,你背靠着春申站,春申站是你娘家,春申站背后还有总站。
真有谁不要脸,总站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你小子就放心去吧。”
上面传来严令,柳长川再不想放人,也得放人。
他见许舒畏东都如虎,担心这小子干脆连公职身份也不要了,来个一走了之,只能给他连吃宽心丸。
许舒剑眉一挑,“既然站长您这么说了,我再畏畏缩缩,就是给咱春申站丢脸了。
您放心,我有困难一准不掖着藏着,到时候您老可千万别不接电话。”
“赶紧滚,浑说个没完!”
柳长川挥手赶人。
许舒赖着不走,“您别这态度啊,上回托您的两件事,到现在也没个回复。”
柳长川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两桩事我都给你办了,但都没什么结果。
我侧面问了一下国史办的陶主任,现在上面对前朝史很是忌讳,给赵安邦翻案的事儿,暂时根本不可能。
至于,你说的陈开走,我也让暗线调查了,龙山观现在根本没这人,说是出外云游去了。”
原来,许舒托柳长川过问的,正是他的两桩心事。
一个是他想为杨守一尽最后一份心力,推动给赵安邦平反。
另一桩,便是陈开走的下落。
如果陈彦中真的被夺舍,陈开走恐怕凶多吉少。
连柳长川的能量,都探听不到陈开走的下落,许舒已不报多少希望了。
从柳长川处出来,许舒知道去往东都,已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t虽避着东都的几大家族,不过是怕麻烦。
姐姐一家送走后,他早就没了后顾之忧,连林啸山都干翻了,他还能怕谁?
当然,他也想过退避三舍,一走了之,但身上的官皮到底诱人,他还舍不得放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