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奈叶之天雨全文阅读 第69分节

第122章 扫尾

    既然奔赴东都是不可更改的,许舒少不得要做些收尾工作。

    他头一站,就去了春申大学,那边还挂着工作关系,春申大学校长图门,历史系主任刘明有对他不薄。

    他空挂着客座教授的名,根本就没去上几堂课,但月月的工资,奖金、补助,不曾少过。

    他既要去东都,自然不能不给春申大学个交待。

    一听说许舒要辞职,图门急了,忙问何故。

    许舒也不瞒他,说了他在超凡站的工作关系,需要调动。

    对许舒超凡者的身份,图门也不惊讶,沉吟片刻道,“这个简单,你暂时不用代课,专心搞史学研究。

    去东都也不错,那里毕竟是大周的学术中心。

    我也是东都大学的名誉终身教授,这样吧,我给你开个介绍信,到东都大学那边挂个客座教授。

    你也是忙,好些大学来信邀请临江仙过去讲学,我都帮伱给推了。

    这下也好,你去到东都后,有时间的话,正好多和史学圈子里的大拿们交流交流。

    但是有一点,你在春申的人事关系,我这边是不可能放的,你这个客座教授也是终身的。”

    就凭许舒以前发表在权威史学期刊上的那些文章,已经奠定了临江仙在当今史学界的学术大拿地位。

    图门自然不肯主动摘掉春申大学的这块金子活招牌,许舒人来不来都不打紧,重要的是招牌一定要挂稳、挂牢,挂长远。

    图校长都这样说了,许舒犯不着不给面子,若真能在东都大学挂个客座教授的牌牌,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离开春申大学后,已近中午,路过春申支行,想起了老朋友方主任。

    自打在凌天放等人面前显露真容后,为免拖累他人,许舒不仅送走了姐姐一家,厉俊海等人,也和原来的世俗圈子作了切割。

    他不仅辞去在慈总的身份,也尽量避免和一干故人相聚。

    如今要走了,他觉得去见见也无妨。

    他到时,方主任并不在,但接待人员一听他名号,火速将他接引进贵宾室。

    半个小时后,风尘仆仆的方主任赶了过来。

    “许兄,叫我想煞,我早知许兄不是池中物,未料春申许舒,大名响彻!”

    方主任握着许舒的手,一脸的热情洋溢。

    许舒和他们作了切割,但春申许舒大名,却时刻震动着罗大业、方主任一干人的心。

    他们自知许舒飞鸟化凤,自己再也高攀不上,许舒避嫌,他们也不好意思凑上前来。

    如今许舒主动找上门来,方主任心情何等激动。

    许舒也不避讳,直接说了当初作切割的原因,也讲了今日造访的原因。

    方主任没想到里面还有这许多故事,对许舒的即将远行,十分不舍。

    方主任非要做东,宴请一干老朋友。

    许舒婉拒,表示来看看旧友,已全心意,就不再多添麻烦。

    方主任心中感慨,也不好说什么。

    许舒告辞,方主任送到门外,忽地想起一事,让许舒稍候,不多时,方主任奔出,手中多了一张名片,言说是他在东都的一位挚友,现在是银行业的专业人士。

    如果许舒在东都,有银行业务上的麻烦,尽可拿名片找他。

    许舒重重抱拳一礼,翻身跨上偏三轮,亢亢去远。

    入夜,许舒召唤来啼哭,告知他将远赴东都的消息。

    经他观察,啼哭灵智不低,大概有六七岁小孩的智商。

    果然,他说完,一直眼巴巴盼源珠的啼哭,龙目中多了一丝别样情绪。

    “我看你在这边玩得溜熟,待在此间也好,左右我的银尸还劳你保驾护航。”

    许舒对啼哭一直是放养政策。

    啼哭一听银尸,眼中的情绪散开,忽地,它龙口中喷出一道虚影,击中许舒。

    许舒灵台中多了一道声音,“保护费怎么说?”

    许舒吃了一惊,几日不见,这小东西进步惊人,都能释放魂念了。

    许舒道,“看你这话说的,银尸在我的地盘,安全得紧,要什么保护费。”

    银尸继续释放魂念,“阴河中的怪物多了,没我镇守,你的银尸早被吞吃了。

    你那豆子,我也不多要,一个月一枚如何?”

    许舒不知啼哭说的是真话,还是真有其事,给出源珠,他也不甚心疼,但蹬鼻子上脸的毛病不能惯,“你想看顾好银尸再说,这两颗豆子算是定金,旁的往后再说。”

    许舒甩出两枚源珠,啼哭瘦小的身子开始鼓胀,显是气得不行。

    许舒道,“你若不要,我还不给了,左右我最近还真缺这豆子。”

    他刚要将源珠收回,嗖地一下,啼哭扑中源珠,身影消失在沉沉黑暗中。

    随后,又一道魂念送来,“我先帮你管两个月,两个月后,没豆子送来,我不负责。”

    “这小东西,成精了还。”

    许舒笑骂一句,返回家去。

    七月十号晚上,许舒拿到调函,柳长川珍而重之地在临江大厦设宴,宴请了许舒。

    春申站的要员,基本都出席了。

    不管平素怎么对行事高调的许舒有成就的一干理事、长老,宴会上,都表现得热情而客气。

    许舒虽讨厌社交,但真到了场面上,绝对拿得出手。

    宴会上,他独敬了柳长川和陈太雷三杯。

    前者,是他尊敬的长官,后者算是他半个授业恩师。

    次日一早,他和吴老二招呼一声,把老宅钥匙扔给吴老二后,往张星家去了一趟,便赶往车站,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一路过炉阳、水泉,经三花坪,摩云山,最后在华北重镇安晴城下了车。

    经人力车接驳,他来到了吉水码头。

    乘轮渡西游百里,便到了南运河,通过南运河一路向北,便抵达东都。

    安晴城是通往东都的咽喉要道,往来客商极多,多是往东都去的。

    而赤水河多险滩,普通的行船事故频发,蒸汽轮船引入后。

    这些木船、人力船皆被清退。

    奈何蒸汽轮船填补一时间又不能足数,弄得票务紧张。

    许舒不得已,出示了铁二胸章和证件,才让票务处强行加了张票,终于赶在次日上午踏上了安和号轮渡。

    (本章完)

第123章 阿秀

    江上多雾,为赶在正午时分,通过赤水河最险峻的蛤蟆口,六点钟不到,便发船了。

    许舒横扫码头上的小吃摊,买了一大堆带上轮渡,在甲板上抢了个僻静角落,端起一碗三鲜米粉便吃喝起来。

    他正吃得香甜,耳畔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转过头去,便见一个阳光明媚的小丫头正怔怔盯着他。

    小丫头十四五岁年纪,生着一张粉团团的满月脸,虽是简单的布裙,也难掩贵气。

    见许舒看过来,小姑娘月牙弯弯,指着许舒的肚子,“你真不会饱的么?”

    原来,她是把许舒吃饭当了现场吃播秀。

    许舒笑笑,抓过一根油条,朝小丫头递来,“要不要试试?”

    小丫头连连摆手,“我吃过了,你吃你吃,我看伱吃,比我自己吃都香。”

    许舒也不客气,继续风卷残云,不多时,两碗牛肉面,二十个鲜肉大包,三个安晴酥饼,两大碗豆腐脑,尽数祭了他的五脏庙。

    小姑娘人都傻了。

    许舒收拾了垃圾,来到船尾,沐浴着河风,扩了扩胸,一支香烟弹上嘴巴,正要点燃,忽见小丫头又溜到近前,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有事儿?”

    许舒取下香烟。

    “我,我可以给你把把脉么?”

    小丫头挠挠后脑勺,十分不好意思。

    “理由。”

    身为武道强者,许舒绝不会轻易让人触碰自己的筋脉。

    小丫头道,“根据我的计算,你吃下食物含有的热量,至少有四千大陈。

    我说的这个热量,你能理解么?”

    许舒笑道,“热量单位分为千孔和大陈,孔是指孔尚先生,陈是指陈铭先生,这两位都是大秦的物理学先贤,一大陈约等于4.2千孔。我说的可对?”

    “你上过高中?”

    小丫头瞪圆了眼睛。

    许舒笑道,“怎的?我瞧着像没上过学的?”

    小丫头道,“热量知识是高中才有的,根据大周去年的统计,适龄人口的高中就读率不足百分之七,也就是说十个适龄青年中,也难有一个读过高中。

    根据这样的比率,我问您是否知道热量单位,应该不算冒失。”

    许舒眼睛一亮,好伶俐的丫头,他笑着道,“好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常人一餐摄入两千大陈的热量,已经极为罕见了,您刚才摄入了足足过万大陈。

    且看您的表情,似乎意犹未尽,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您应该去检查一下身体。”

    小丫头一指自己的鼻子,“而我,正是未来的神医,愿意免费给您把把脉络,诊治诊治。”

    许舒乐了,大大方方伸出左手,小丫头搭手上来,眯着眼睛体悟许舒的脉搏,两分钟后,她收回手来,含笑道,“原来是体士途径的超凡者,还是高阶体士,这就没问题了。”

    许舒奇了,“把脉能看出源力波动?”

    小丫头道,“你脉象幽微,若有若无,将死之人,才会有这脉象。

    但将死之人,体息衰微,而您的体息,苍劲如龙。

    如此脉象搭配如此体息,只能说明,您能自控脉象,非体士不能为。

    既然是体士,气血强大,有远超常人的饭量,不足为奇。”

    许舒比出大拇指,“果然是小神医,不知小神医怎么称呼。”

    许舒话音方落,不远处传来喊声,“有人惊厥了,有没有董医的。”

    “我,我……”

    小丫头闻病则喜,跳着脚赶去,不忘回头跟许舒道,“叫我阿秀就好了。”

    许舒没跟过去看阿秀的热闹,但阿秀的医术的确了得,不多时,人群中传来了欢呼声,和“小神医”的喊声。

    不多时,一堆人将阿秀围住,托她代为诊治。

    阿秀也不推辞,皆耐心诊断,或开出方子,或现场施针,有时也从背囊里取出水银血压计和听诊设备,却是不拘于西医和周医的诊疗形式。

    河风吹来,既柔且暖,许舒在甲板上寻了个荫凉处,取出示警旗插了,便即睡去。

    睡不知多久,被一阵嚷嚷着惊醒,便见甲板上一大堆人围作一处,嚷嚷出声。

    许舒听了片刻,大概弄明白状况。

    却是一个村妇的幼子哭闹,村妇吓唬幼子说,再闹就将他扔进河里。

    本来,平常无奇的话,却引得船老大勃然大怒。

    原来,行老船的最忌讳在船上说“翻”、“覆”,更忌讳说将谁丢进河中,因为一旦有此说法,便会视为对河龙王许诺。

    船老大喝叱一通后,本来这事儿就过去了,没想到一疤面大汉非逼着船老大将船靠岸,他要下船。

    船老大不允,疤面大汉便大闹起来,说要么停船靠岸,要么让村妇兑现允诺,还神神叨叨讲起了赤水河怪的故事。

    一时间,船上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绝大多数人良心未泯,不能逼村妇将幼子投河,只能催逼船老大将船靠岸,不肯坐这晦气的船。

    船老大自然不肯,行船有严格的路线,也有班次时间限制。

    若真听了众人的要求,首先被砸的就是他的饭碗。

    两方不依,越吵声越大,生生搅了许舒的好梦。

    眼见得双方火气越来越盛,有人甚至威胁,要去驾驶舱抢夺舵盘,至此矛盾彻底激化。

    船老大干脆让几名船员亮出了佩戴的枪械。

    没想到人群中,竟有盗火者途径的超凡者,直接用秘术引爆了子弹,惊得全船不安。

    “好了好了,诸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姐,婶子大爷,且听我说。”

    便听一道清亮声音响起,众人循声看去,说话的正是小神医阿秀。

    阿秀适才在船上诊治了不少人,虽说不上都药到病除,但都给出了明确的治疗建议,甚至有几人的小毛病,直接被她治好。

    凭此,小丫头聚拢了相当的人气,见她站出来说话,喧闹的场子顿时肃静下来。

    “行船半途,船长肯定无法偏航。

    如果真的抢夺舵盘,反而有倾覆的风险。

    途中若真出现波涛不靖,惹恼了所谓的河龙王,阿秀愿以身祭河。”

    小丫头目光清凉,言语诚挚,众人再是厚脸皮,此时也不好意思再闹。

    (本章完)

第124章 河神

    “不愧医者仁心,天生一副侠义心肠。”

    许舒点头嘉许。

    闹腾的众人散去,阿秀站在一个皓首苍髯的老人身前,挠着头,小脸通红。

    风波平息,许舒取出一本笔记翻阅起来,正是凌天放遗留的那本黑山尸法。

    里面不止记载了养尸的心得,还有不少害人的邪术,看得许舒毛骨悚然。

    一个小时后,这本黑山尸法看完,他又摸出一本册子。

    这册子来自林啸山的遗物,打开来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隔着一段,来个分隔符。

    许舒端详许久,没看出究竟,他猜测这些数字应该是某种密码,但没有密码本,这些数字只能是乱码。

    随即,他将册子扔回绿戒。

    “咦!”

    许舒吃了一惊,他惊讶地发现绿戒中的物品有些不对劲儿。

    黄金翅膀边上多了一团白灰,他仔细端详黄金翅膀,惊讶地发现黄金翅膀上面的裂纹,似乎淡了一丝。

    他仔细检查绿戒,没发现有什么物品丢失。

    他又仔细回溯一片记忆,立时发现少了一枚乌色石头。

    那石头是从林啸山墨戒中爆出的,他拿在手中端详过,也测试过,没有任何源力流溢,也没有任何异状,他便扔回绿戒中。

    现在石头不见了,只剩了一团白色粉末。

    按基本推理,应当是黄金翅膀从乌色石头中吸取了一些能量,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修复。

    同时,乌色石头丧失了这部分能量,性状发生变化,由原来的石块变作了粉末。

    可惜不知道那乌色石头叫什么,连问都没处问去。

    许舒正暗暗后悔,哐当一声,安和号发生一阵剧烈震动,甲板上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一片嘈杂的哭爹喊娘声中,最先叫嚣要将小孩扔进河中的疤面大汉声嘶力竭地喊道,“河龙王怒啦,河龙王怒啦,赶紧生祭,否则大家都得死在此处。”

    本就人心惶惶的甲板上,顿时各种嚎叫声响成一片。

    许舒跃到船尾,双足不丁不八步站立,任凭船身剧烈摇晃,他双脚犹如一对吸盘,稳稳吸在甲板上。

    他送目朝河面看去,本就湍急的河流,怒涛卷起,围绕着安和号,生出一个个急速流转的涡旋。

    那一阵剧烈震颤后,安和号恢复了稳定,但河面上的涡旋和风浪,让所有人心生不安。

    阵阵激烈的争吵后,最终,所有的关注焦点,转回到阿秀身上。

    此刻,没有人记得阿秀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所有人都记得阿秀“以身祭河”的许诺。

    众目睽睽下,阿秀小脸胀得通红,她想说些什么,白胡子老者死死瞪着她。

    “哪来什么河龙王,不过是遇到些暗流,诸位堂堂男儿汉,难不成要逼死一个花季少女?”

    一个正装青年高声喝道,他身背斜挎包,一副游学学子装扮。

    疤面大汉厉声道,“既已许诺,就当践诺,登山不咒,下水不誓,是自古的规矩,嘴上没毛的东西,知道什么!”

    正装青年大怒,“愚夫愚妇,不读书,不看报,愚昧啊。

    今日,陈某就为你们开惑,让尔等一沐科学光辉。”

    说着,他解下背包,脱下正装,只着一条短裤,显然是准备亲自下水。

    他身边的一个年长伴当,再三苦劝,正装青年傲然道,“我蝉联三届汉市高中冬泳联赛冠军,这点激流,算得什么。”

    他也不要旁人递来的浮囊,才脱完衣服,不容他人劝说,也不背浮囊,只取过一段缆绳在腰间捆了,蹭地一下,朝河面跳去。

    他人还在半空,湍急的河流忽然裂开一个黑洞,一个水缸大的头颅从河面冲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叼了个正着。

    说时迟,那时快,一张纸符飞出,正射中那血盆大口。

    纸符瞬间化作金光,死死撑住怪物才要合上的血盆大口。

    嗖地一下,青年腰间一股巨力生出,扯得他如流星一般落回甲板。

    扔出纸符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斗笠客,拽回正装青年的正是许舒。

    早在正装青年叭叭之前,许舒早就察觉到了水下有东西,只是他没想到水下竟然藏着这么个恐怖的家伙。

    以他现在的见识,一眼就看出,水下钻出来的怪物,是寄兽怨灵异化后的妖物。

    看怪物模样,妖化之前,多半是蟒、蚺、蜥之类的爬行动物。

    而妖化之后,金刚青鳞,头颅化蛟,根据水缸大小的头颅,也能轻易推测出妖物的身量在七丈到八丈之间。

    按最新的《奇妖志》对妖物的划分,至少是头二阶妖物。

    而能操控此等品阶的妖物,要么是鬼帅一类的恶灵,要么是三阶往上的辨阴士。

    不过,许舒想不明白的是,能操控这等妖物,没道理跟轮渡过不去。

    这样的妖物,要食血食,有的是更好的办法。

    许舒正心念百转之际,妖物巨口闭合,斗篷客打入的纸符瞬间灰化。

    嗖地一下,妖物钻入水中,甲板上众人全看傻了,几乎一半的人都跪了下来,口中祝祷着“河龙王息怒”,叩头不止。

    就在这时,甲板又是一阵摇晃,忽地,一个直径丈许的腰身整个儿缠上安和号轮渡,巨大的身躯如扭麻花一般,完全盘踞了安和号甲板。

    眼见得妖物一个身子交纽,整个安和号都得沉底,斗篷客忽地口中念念有词,四张杏黄符迎风化开,瞬间化作四个丈二高的黄巾力士。

    妖物敏锐地察觉到危险,来不及扭绞身子,嗖地一下钻入湖中。

    四名黄巾力士穷追不舍,杀入河中,霎时,整个河面几乎沸腾,丈许高的水浪接连卷起,整个安和号宛若暴风雨中的小舢板,似乎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湖面狂澜怒卷十余息,四名黄巾力士尽合力将妖物摄出湖面。

    这时,妖物的全貌才现在众人眼前,恐怖的身形长达二十余米,通体密布赤青如蒲扇大的厚硬鳞片。

    四名黄巾力士各自持拿一段妖物的身躯,通体金光大作,光芒越聚越盛,竟似要生生将妖物扯成数断。

    就在安和号上所有乘客都屏息凝神,期待神迹降临之际,忽地,斗篷客周身乱光闪现,口喷鲜血,猛地栽倒在地。

    (本章完)

第125章 正道、神医

    刷地一下,四名黄巾力士瞬间化作四张杏黄符,随风飘荡,落回斗篷客腰间。

    失去了黄巾力士的擒拿,妖物砰的一声巨响,砸落在河面上,掀起滔天水浪。

    “陈大哥!”

    阿秀扑到斗篷客身边,一把扶住他,塞个丹丸入他口中。

    此时,斗篷客面如金纸,眉带黑气,气若游丝。

    黑气乃是毒气深入之兆,显然,斗篷客一直以中毒之身,和妖物交锋。

    “河龙王饶命!”

    疤面大汉跪地叩首,甲板上一片哀告声。

    就在这时,正前方一道三丈高的水浪拉出一道水墙,如利箭一般朝安和号驰来。

    原来,妖物在和四名黄巾力士交战中吃了大亏,此刻黄巾力士消散,妖物的满腔怒火全奔着安和号来了。

    眨眼间,水墙已侵袭到三十丈外。

    妖物忽地探头出水,血盆大口张开,腥风如刀,扑簌而来。

    它长啸如哭,庞然的身躯朝安和号压来,誓要将安和号拖入河底。

    “混账尔敢!”

    白胡子老者怒喝一声,打出一枚黑色圆球。

    圆球凌空显化,化作无数弹珠,呼啸着朝妖物射去。

    每一枚弹珠的遁速都超过了子弹,显然,一旦击中妖物,威能必定也在子弹之上。

    “咻!”

    妖物厉啸一声,口中喷出白色霜气。

    霜气如剑,瞬间将弹珠尽数封住,扑簌簌弹珠跌入河中。

    白胡子老者大手一招,弹珠又飞回他手中,复聚成球。

    他哀叹一声,左手抓住阿秀,右手揽入抛飞了斗篷的斗篷客,便待跳入河中。

    此时,已有十余见机快的超凡者率先跳入河中。

    眼见得安和号便要被妖物庞然身躯压中,忽地,惊天一剑飞起,毫无预兆地贯入妖物血盆大口中。

    下一瞬,剑锋从背脊处透出半截,如长钉剖鳝一般,迎着中脊线直接将背脊划开。

    霎时,漫天下起血雨,妖物在河面上翻江倒海,掀起滔天水浪,最终归于沉寂。

    “混账!”

    一道魂念冲入许舒灵台,他开启观察家异能,立时窥探到一道黑影正冲自己狂飙而来。

    他冷笑一声,正待出手,斗篷客忽然截下自己一根头发,在左手拇指和食指之间拴了。

    以两指为弓身,头发为弓弦,右手中指轻扯“弓弦”,中指溢血,猝然松开“弓弦”,两粒血珠如利箭一般射出,正中黑影。

    黑影剧烈扭动着,随即烟消。

    “发弓血箭,正道兄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许舒拱手行礼。

    原来,他已认出斗篷客,正是在金银岛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陈正道。

    彼时,在金银岛二层,许舒、秦冰等人遇密室得宝。

    随后,密室被陈正道开启,双方展开激战。

    陈正道作为阶序三的灵道士,展现了超乎想象的术士进攻万花筒一般的手段,看得许舒直呼林正英在世。

    后来,陈正道认出秦冰,原来二人师尊乃是同门师兄妹。

    双方不打不成交,甚至许舒第一个储物袋,便是从陈正道处得来。

    此刻,陈正道一直昏睡养伤,并未认出许舒,而陈正道斗笠打落后,却被许舒先认出来。

    陈正道勉强睁眼,视线投在许舒脸上,现出疑惑,许舒自报家门。

    陈正道面上现出喜色,拱手行礼,才想说话,立时剧烈咳嗽起来。

    许舒赶紧上前,连封他数处筋脉,他虽不通医术,却也看出陈正道中毒甚深,但他也没有趁手的解毒丹药。

    最后一枚治伤的灵丹圣手丹,被苏柠消耗掉。

    念头一转,他取出一枚源珠,塞入陈正道口中。

    “没用的,陈大哥毒气攻心,渗入五脏,我师尊也只能用金针暂时护住三阳心脉,解不得毒。”

    阿秀愁眉不展,“适才陈大哥强行出手,只能加剧毒性渗入,越发麻烦了。”

    阿秀话音未落,白发老者惊疑出声,“这是何灵药,怎的,怎的……”

    话音未落,他果断出手,便见两根银针在双手间,如穿花蝴蝶一般,上下错落,翩翩飞舞。

    不消片刻,陈正道哇地一声,喷出大口紫血,阿秀欢呼出声,“五脏之毒,也能逼出,师父,您,您还藏着压箱底的本事啊,我不依,不依……”

    白发老者瞪眼道,“是这位小友的灵药,激活了小陈的五脏气象,气象升龙勃发,状况极好,我才敢辅之猛法,这才将心脉之毒逼出。”

    话锋一转,白发老者笑眯眯地看着许舒道,“敢问小友,先前的丹丸是谁炼制,天下间能瞬间更换人体气象的丹丸,少之又少,更遑论能瞬间让人从病入膏肓之象,转入蓬勃升龙之象,此种灵药简直闻所未闻。”

    许舒道,“机缘巧合得来,不知究竟。”

    白发老者连道可惜,陈正道调息片刻,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他起身朝许舒拱手一礼,“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容后当报。”

    许舒回礼道,“陈兄言重了,对了,以陈兄的本事,不知谁能伤得了陈兄。”

    阿秀嘴快,“是南统会的坏人搞得阴谋,坑害了陈大哥。”

    许舒一脸疑惑。

    陈正道道,“当初,我在金银岛取得灵药后,便立即返回西南。

    由容老前辈调配药剂,大大缓解瘟疫,活命无数。”

    许舒一拍额头,冲白发老者拱手一礼道,“想必老先生便是神医容襄子老前辈,失敬失敬。”

    容襄子摆手道,“前辈不假,老就别提了,老夫年轻力壮,正是当打之年。

    至于神医之名,浮名也,也不准确,应当是天下第一神医。”

    许舒哑然,陈正道莞尔,“容老前辈天性诙谐,游戏人间,是真正的高人。”

    阿秀撇嘴道,“师父,你老人家真能打岔,许大哥正问陈大哥怎么中毒的事儿了,您这一打岔,岔出去三千里地去。”

    容襄子大吹胡子,却奈何不得爱徒。

    陈正道接着分说,“原本以为,缓解了瘟疫,无人不高兴,没想到,冒出个南统会来。

    几番纠缠,我们才明白瘟疫就是南统会折腾出来的。

    其目的,就是要搞得西南大乱,百姓流离,体制崩溃,好助南统会独霸南疆。”

    (本章完)

126章 乌山四鬼

    许舒没听过南统会,却从报纸上知道大批近卫军,正从前线抽调往南疆。

    显然,南疆不稳,却没想到背后还站着个南统会。

    “如此说来,陈兄中毒,便是南统会的手段?”

    许舒低声道。

    陈正道点点头,“南疆自周朝末年,就一直被头人,洞主盘踞地方。

    如今源力扩散,地方上获得了极大的实力扩充,基层政权几乎半残。

    南统会趁势而起,借助瘟疫,啸聚民力,迅速坐大。

    我和容前辈只顾着平抑瘟疫,谁承想坏了南统会好事,他们在暗处设局,我不察中招,侥幸逃命。”

    阿秀挠眼圈通红,“陈大哥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非但如此,南统会还一路追杀我们,河里的妖物,就是乌山四鬼豢养的,乌山四鬼肯定就在附近。”

    许舒心头关于妖物来由的疑惑,至此解开。

    他根本不信,如此庞然的妖物,会吃了没事儿,在大河中出没追逐轮渡玩。

    “过蛤蟆口了,老几位抓稳了。”

    船老大怯生生地朝许舒这边喊一句。

    许舒大手一招,鱼肠剑飞回。

    陈正道急道,“二阶妖物,已有妖核,是难得的宝物,不取之,赤水河必滋生鱼鳖精怪。”

    许舒指尖轻弹,鱼肠剑再度入河,不多时,便托着一枚拇指指甲盖大小的乌黑妖核飞回。

    阿秀瞪圆了眼睛,低声道,“妖核光滑,飞剑也光滑,许大哥居然能操控飞剑托着妖核,这太了不起了。

    许大哥,你,你是传说中的剑仙么?这个能不能学,我想拜你为师。”

    “逆徒!”

    容襄子白胡子吹得要飞天。

    阿秀月牙弯弯一笑,“师父,您吃哪门子飞醋,有道是,艺多不压身,我本事学得多多的,将来才能赚大钱,给您养老不是。”

    阿秀古灵精怪,容襄子奈何他不得。

    许舒道,“只是血器,离飞剑还差得远。”

    陈正道道,“许兄谦虚了,寻常血器,远没伱这种精确操控。

    许兄意念之强,非常人可比。”

    忽地,安和号开始剧烈摇晃,像是拖拉机开上了搓衣板路,一路颠荡不停。

    宽阔无垠的河流,迅速收窄,险峻的山峰越逼越近,每一次安和号有航向偏移,都仿佛要迎面撞上崖壁一般。

    甲板上的惊呼声,几乎一刻不停。

    “都坐稳了,过了前面的三道湾,前面就太平了。”

    船老大高声呼喝,给众人鼓劲。

    陈正道面沉如水,低声道,“乌山四鬼既然追到此处,定然不会罢休,许兄,你想办法先带容前辈和阿秀离开,我好的差不多了,已能应付。”

    阿秀道,“陈大哥胡吹大气,你就是金刚一般的身子,毒入五脏,也不可能这么快康复。

    再说,你余毒未清,正需要修养,一旦动手,毒性肯定会反复。”

    许舒道,“陈兄放心,许某不才,当能护住这安和号,你且静心修养。”

    他话音方落,安和号如风中秋叶,飘零旋舞,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好在船老大掌舵的本事一流,始终牢牢掌控着安和号,在一个又一个的暗礁,险壁间穿梭。

    终于,甲板上传来惊天动地的欢呼声,许舒知道,最险的蛤蟆口终于渡过去了。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安和号绕过一片崖壁,视线陡然一阔,但见大河如海,长浪滔滔,两岸青山隐隐远远流开,天边红日入金漫漫铺远。

    许舒正看得心胸一阔,便听惊呼声,尖叫声再度布满甲板,更有人只身跳入湍急的河流。

    船老大更是慌急无比地奔到许舒近前,欲说无言,满面悲苦。

    许舒快步走到船头,便见前方百米开外,一艘大船横亘不动。

    赤水河宽足三百丈,一条大船当然拦不住安和号。

    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大船两侧约莫十丈左右的位置,各横亘着一一头小山也似的妖物。

    两头妖物皆身形庞然,左侧的妖物似巨象妖化,右侧的妖物似犀牛妖化。

    “南疆多山,出奇兽,妖化后的妖物,往往生物特性会数十倍超越妖化前的本体,少数还会生出异能。

    这两头妖物,我也不曾见过,看体型便知有移山填海的力量。

    许兄,事已如此,不可强为,你速带容前辈和阿秀先行离开,我来断后。”

    陈正道往口中塞了一枚赤色丹丸,霎时,衰败的气色一扫颓然。

    “许小友,劳烦你先带阿秀离开,老夫助陈小友一臂之力。”

    容襄子白须飘飘,豪气干云。

    “我不走!”

    阿秀小嘴撅起。

    陈正道沉声道,“容老前辈,您这又是何苦?”

    容襄子高声道,“杀老夫的人,还没生出来呢,陈小友不必再劝。”

    “祖宗爷,祖宗爷,想想办法吧,想想办法吧。”

    船老大已经崩溃了,跪倒在许舒面前,眼见就要叩今天的第三百六十七个头,却被许舒一把扯起。

    “控制好安和号,听我招呼行事。”

    许舒沉声说道。

    船老大如蒙大赦,赶紧率船员奔回驾驶舱。

    这档口,他已紧张得近乎崩溃,全部的指望都放到许舒身上来了。

    此时,安和号距离前面的拦阻阵营,只有百余米,想要停船,已不可能。

    如此近的距离,许舒已经能窥见对面阵营的全貌。

    在阿秀的悄声低语下,他很轻易就认出了乌山四鬼。

    但对面大船上的人马,明显不止四人。

    其中和乌山四鬼并列而立的大鼻子中年,气势雄浑,非同小可。

    容襄子皱眉道,“这是南统会后派来的?看气势,压过了大鬼。”

    陈正道茫然摇头,转视许舒,却见许舒已混到人群中去了。

    便见他拿个大喇叭,高声喊了起来,“对面的是哪家的舵盘子,鄙人忝为超凡春申站成员,吃的是官家饭。

    你们这般拦阻轮渡,可曾想过后果?”

    他话音方落,大鼻子中年高声道,“既然有吃官家饭的,本座给你这个面子,我们来找谁的,想必你们已经知晓。

    只需将那几位交出,便放你们过去。”

    此话一出,安和号上的人群几乎沸腾了,皆满眼希冀地盯着陈正道,容襄子、阿秀。

    若不是陈正道展现了可怕的术法,保管已有人呼喝出声。

    (本章完)

127章 许大哥壮哉

    旁人不敢出声,许舒却拿着喇叭喊了起来,“同行的三位,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盼着三位不要拖累大家,先下船去吧。”

    许舒这一表态,仿佛泄洪闸被开启,众人一迭声地催促,更有人拜倒在地,连连苦求。

    陈正道,容襄子,阿秀皆是聪明之人,猜到许舒必有用意,当下顺水推舟,下到一条小舢板上,不多时,便和安和号拉开了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此刻,安和号已经逼近前方的拦阻防线。

    许舒依旧端着喇叭顶在最前方,遥遥冲是着大鼻子中年方向抱拳,高声喊道,“今日阁下放行之恩,许某铭记不忘,改日必有后报。”

    大鼻子中年呵呵笑道,“好说,好说。”

    乌山四鬼中的三鬼,轻啸一声,两头庞然妖物忽地一左一右分开,快速沉入河中。

    两具巍峨如山的妖物这一消失,庞然的压迫感顿时无踪。

    安和号上众人险些欢呼出声。

    唯独许舒双目精光湛然,死死感应着水面之下的变化。

    他早认出大鼻子中年,此君大号夏柳峰,乃是江左一带巨寇,曾登上过超凡者内刊必抓榜名单。

    旁人畏惧超凡站,夏柳峰一定不怕,不可能因为他许某人报出超凡站的字号,就主动放行。

    何况,对夏柳峰和乌山四鬼等人来说,没什么比弄沉安和号、斩尽杀绝,更能保密的了。

    安和号继续向前进发,眼见便要脱出拦阻线,水面上腾起大片水花。

    就在这时,许舒先动了,便见他足尖一点,身形拔高,跳出船外,直朝河中跃去。

    半空中,撼龙棍棍猛地洒出,便见他挥舞长棍,河面顿时被压出一个斜面。

    下一瞬,鱼肠剑率先激发,直刺入水中。

    “吼”

    便听河面下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吼啸声,霎时,河面如开了锅一般,象妖庞然的身躯从河面腾出,距离安和号竟只有数丈之遥,如巨蟒一般的长鼻高高扬起,开天长鞭一般,迎着许舒砸去。

    象妖动作再快,哪里及得上蓄势待发的许舒,早在象妖长鼻甩出刹那,撼龙棍率先砸落。

    “蚍蜉撼树!”

    乌山四皆面露不屑,静等着象妖长鼻将许舒抽成肉渣。

    安和号上众人,舢板上的陈正道三人,要么瞪圆了眼睛,要么死死捂住眼睛。

    便听砰的一声脆响,仿佛山岚被飓风摧垮,象妖哼也没哼一声,比安和号高出一大截的庞然身子,瞬间歪倒。

    霎时间,整个河面都被染红。

    “这,这不可能!”

    “神象要百万斤气力,浑身铜皮铁骨,怎么可能被被一棍打死,此獠是谁,此獠是谁?”

    大船上,乌山四鬼全乱了,一直面带傲色的夏柳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便听他低声道,“我此番是来助拳不假,但我话已经说在头里,不管事成事败,贤昆仲都要助我擒下阿秀。”

    许舒灭掉象妖,一个借力,如秋叶旋风一般,飞出七八丈,跳到安和号的左侧。

    此时,鱼肠剑已经迫得犀妖在河底搅出了巨型漩涡。

    但象妖下场摆在眼前,乌山四鬼中的三鬼全力操控着犀妖避让着许舒的锋芒。

    岂料,许舒并不恋战,踩踏着象妖的尸身,长身一跃,跳上乌山四鬼所在的大船来。

    几乎同时,大鼻子中年也动了,他并不奔着许舒而来,而是跳下河面,如一道利箭,激射向陈正道三人。

    “找死!”

    乌山四鬼连同夏柳峰带来的手下同时动了。

    乌山四鬼中,大鬼、二鬼乃是阶序三的体士,三鬼、四鬼乃是辨阴士。

    被许舒一剑开膛破肚的蟒妖,正是四鬼豢养的。

    此刻,雄踞河岸的两头巨型妖物,则是三鬼豢养的。

    一开始,乌山四鬼都以为蟒妖是死在陈正道手下,满腔仇恨都奔着陈正道去了。

    此刻,见许舒出手,他们哪里立时确准了真正的凶手。

    嗖地一下,河面上泛起数条水浪朝许舒卷来,在此之前,许舒的体温开始急剧攀升。

    无须说,阵中必有盗火者途径。

    许舒按下浣火戒,先保全头发、衣衫,无视了水浪和几头冥怪的袭扰,如猛虎一般扑入人群。

    但见他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没用旁的招数,来来回回只一招玉指拂穴,十余个呼吸间,大船上再没人能动弹。

    几头喷着腐蚀性溶液的冥怪,也被鱼肠剑尽数钉死。

    “许大哥救命!”

    阿秀扯着嗓子高呼。

    却见陈正道正被打入水中,掀起滔天巨浪,容襄子正操控着两坨黑土弄得花里胡哨,也不见有任何攻击效果。

    夏柳峰身如鹰隼,飞扑而下,直奔阿秀。

    说时迟,那时快,许舒猛地挥手,停云枪出,手触碰扳机的刹那间,停云枪被点亮。

    他的秘弹早已耗尽,但停云枪的威慑仍在,夏柳峰一个鹞子翻身,硬生生退开数丈,冷冷盯着许舒。

    随即,一张护身符点燃,继续扑击。

    早在夏柳峰激发护身符之际,许舒已弯弓搭箭,丹息催动,巨力加持,偷天弓应声而开。

    银箭如雪,弓弦惊处,逐日而去。

    夏柳峰浑身汗毛乍起,再想躲避,长箭已划空而至身前十丈。

    到此射程,箭威已生出打击领域,巨大的牵制力,令夏柳峰几乎动弹不得,勉强又掏出一张护身符,才想激发,银箭已至。

    箭锋如滚汤泼雪一般,融化了护身符生出了护罩,直接抵入夏柳峰肩胛骨。

    下一瞬,夏柳峰整个人便如冰雕一般,原地裂开。

    长箭余威不绝,爆射入河边,炸出无边水浪。

    夏柳峰是何等人物,纵横江左的巨寇,阶序四的体士,竟被许舒一箭射杀。

    一时间,还在挣扎运气的乌山四鬼全消停了,如看妖魔一般盯着许舒,个个面如死灰。

    银箭巨大的冲击波,也掀翻了小舢板,阿秀浮在河水,大声欢呼“许大哥壮哉”,小小年纪,胆色惊人。

    许舒催动鱼肠剑,连续几次入河,先后割取象妖妖核,入河召回银箭。

    趁着这空档,他则踏浪而行,将阿秀三人接回安和号。

    (本章完)

128 有疾

    陈正道有奇符护持,伤得不重,许舒给他喂食了两颗六黄丸,助他行气过宫,他的面色立时就好转不少。

    随即,许舒取出密电本,报了电码,便让船老大用船上的发报机,给超凡江左站发报。

    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江左站副站长葛天乘坐一架鸽式飞机赶到。

    飞机在河面上没有下降空间,葛天率领小队飞扑而下。

    在从夏柳峰一干手下口中,确准了夏柳峰确实被许舒射杀无疑,人高马大的葛天拉着许舒的手,没口子说起了感谢和久仰的话,非要拉许舒入江左站作客。

    许舒推辞不得,拿出调函,葛天这才作罢。

    经历了连番波折,安和号终于无惊无险地抵达了泰安城,陈正道三人在码头下了船。

    原来,他们的目的地正是泰山的宗门联合会。

    四人在泰安码头作别,陈正道只重重和许舒一握手,没说一句感谢的话。

    容襄子则扔给许舒一瓶粉剂,说是能克制天下毒物,要他省着些用。

    阿秀则将许舒拽到一旁,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随即红着脸跳脚跑开。

    许舒怔怔半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抱拳一礼,回身上船。

    三人挥手,目送许舒远去。

    容襄子盯着许舒远去的身影道,“骨如病虎,庭藏废龙,该是早夭之相,如今骨炼坐虎,庭潜飞龙,已是升龙九五之象。

    这个许小友将来了不得啊。”

    陈正道微笑不言,他知容襄子有批八字断象的癖好,但常常预言不中,惹来纠纷,并不以为意。

    阿秀却不给容襄子面子,埋怨他又犯了老毛病。

    容襄子吹胡子瞪眼,“你个小娃娃懂什么,都以为老夫是天下第一神医,谁又知道老夫是天下第一神相。

    对了,阿秀,你后来跟小许子又嘀咕什么。”

    阿秀吐了吐舌头,道,“我告诉许大哥个偏方,免得他每天早起尴尬。”

    容襄子听得一呆,随即捧腹大笑,指着阿秀笑骂,“你这促狭鬼,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这也是伱该说的……”

    “讳疾忌医,医者分什么男女。”

    阿秀小嘴叭叭,陈正道哭笑不得。

    三人说笑着去得远了,许舒的神思却被阿秀的临别赠言所牵绊,安和号重新出发,他立在甲板上,还在叨咕着阿秀给他的方子,“薏米,南果梨,苹果草,红果仁,果丹皮……”

    原来,阿秀临别赠言,说了许舒小便赤红,口舌猩红,是元阳郁结的缘故。

    不能炼精化气,就必须佐以药补,否则,每天晨起,欲念袭杀,难免尴尬。

    阿秀一个黄毛丫头,说起男性隐私,振振有词,丝毫不觉尴尬,许舒却听得尴尬癌都犯了。

    这会儿,独立船头,许舒越想越觉不能讳疾忌医。

    当然,他自知这也不算什么毛病。

    问题的关键,还在于修炼本身。

    普通人禁欲,精满自溢,一场梦遗便好。

    许舒苦修肉身,阳关固锁,又无伴侣,元阳积蓄,自然日日生烦,天天晨勃。

    若是修炼到高深处,能炼精化气,自也少了烦劳。

    现在正是高不成,低不就,每日少不得些许折磨。

    如今阿秀给了方子,许舒决定一到东都就照方抓药。

    又过半日,抵达山河关码头。

    这是距离东都最近的南运河码头了,三十里长堤,无处不繁忙。

    南来北往的货物、客商皆在此汇聚,各种商业模式应运而生。

    许舒一眼就瞅见了一家“天和顺车行”的招牌,径直赶过去,一问,果然有小汽车租赁,只是价格极高,十里路要一个银元。

    许舒二话没说,当即赁下一辆,往东都赶去。

    驾车的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极为健谈,沿途不停介绍东都风物。

    许舒听得有趣,时不时发问,倒也热闹。

    不知觉间,小汽车进了山河关。

    沿途群山如龙起伏,苍苍青黛,直接白云。

    没行出二十里,便经过两座雄关,关隘上还能看见古战场的遗迹,让人忍不住抚今追昔。

    “……山河关乃是天下第一雄关,三千年国史,围绕山河关的战斗,就有八百多次。

    七位开国之君从此间杀入东都,定鼎皇朝,建立不世功,

    可惜了,时代不同了,再坚固的城墙,也抵不过炮火,更遑论现在遍地超凡者。

    这些雄关已经没有兵丁把守,听上面说,因为这些关隘的存在,影响了货物流通,建议拆除。

    不仅如此,还有专家建议东都的城墙也要一并拆掉……”

    在司机大叔的无尽吐槽中,许舒晃晃悠悠进了崇古门,这是神都八门中,人流最大的城门。

    车才进城,许舒便觉眼界大开。

    春申虽号称华南第一城,天下有数名城,但比起东都来,只一眼就分出强弱。

    许舒入目所见,楼宇,房屋鳞次栉比,宽阔的街道足以通行奔马。

    摩肩接踵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流,竟尽然有序地各行其道。

    才转过一个街角,许舒竟然看见了交通灯,和穿着制服维持秩序的交通官。

    让许舒倍觉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他晕乎乎地被拉着在东都城中转悠着,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司机大叔招呼道,“到地头儿了。”

    许舒透过窗户瞥了一眼,眼前是个一人高的青石拱门,拱门左侧的绿色门牌号书着“棕树斜街32号”

    。

    他又取出调函看了看,却是无错。

    随即,他下车结账,额外多付了一块银元的辛苦费,欢喜得司机大叔一张柿饼脸笑成了烂桃花。

    司机大叔去后,许舒敲墙了朱漆大门,等不多时,门被打开了,一个青衣小帽的青年堵在门口,核验完许舒的调函,才侧身请他入内。

    穿过门厅,是个窄巴的院子。

    一个短发中年穿着一件长袍,手持毛笔,正坐在一个老旧的黄梨木书桌后面。

    他问了许舒名姓,又核验一遍调函,嘀咕一句“正社级?”,随即取出一块白色木牌递给许舒,上面书着“373”号。

    随后,许舒便被青衣青年接引出了后门。

    (本章完)

129章 服章之美

    门外一架马车正停在彼处等候,在青年的指引下,许舒上了车。

    带着斗笠的车夫没一句话,车门才关上,他便发动了马车。

    马蹄得得,在城中穿行近两个小时,从得胜门奔出,一路向西,行五十里,入荒郊野外,草木青青,苍山隐现。

    许舒压住好奇,紧紧盯着窗外,任凭车夫驾着马车向前。

    眼见得马车越走越偏,前方已不见路,送目眺去,已是断崖。

    车夫不仅不减速,还挥动马鞭,抽在马臀上。

    “唏律律”,枣红骏马一声鸣蹄,宛若龙啸山谷,嗖地一下,骏马凌空跃起,竟拖着马车跃出断崖。

    忽地,马车急速下坠,瞬息便坠下三十余米,眼见便要坠崖,忽地,骏马马背上生出两扇雪白的翅膀,每一扇翅膀皆有三丈宽。

    巨翅一展,马车扶摇之上。

    许舒依旧稳如泰山,一直沉默的马车夫开口了,“接了这么多选人,唯独你最沉得住气,了不起。”

    许舒道,“您谬赞了,我纯粹是惊呆了。”

    “哈哈哈……”

    马车夫大笑。

    约莫十分钟后,马车在一方青坪上停下,许舒下车后,马车夫并未多言,驾驶飞马离开。

    许舒在青坪上未停驻多久,便有一名青衣小厮前来接引,在核验了许舒的白色号牌后,引着许舒沿着对接青坪的青石阶蜿蜒向上,攀行五十余阶后,小厮指着一个石门,告知许舒,那处便是他的临时住所。

    言罢,小厮告个罪,说公务繁忙,不容许舒多问,便即离开。

    许舒打开石门,里面是个方方正正的石室,不过十余平,里面只有一个石床,外加一个嵌入山壁的水龙头,对接着一个排水竹筒。

    石室内,收拾得倒是干干净净,但许舒的内心是崩溃的。

    从春申来东都,他最烦恼的就是即将接受几大家族的骚扰,但心怀雀跃的却是从繁华的春申,到了更加繁华的东都。

    如果这个世界有百度百科,对东都的介绍,一定是大周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历史名城,东海诸国的超级中心城市。

    许舒万万没想到,迎接自己的竟是这荒山野室,简直岂有此理。

    他正对着空荡荡的石室,大生闷气,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才转过头来,便见一个圆脸青年立在石门外,手臂扬起,正准备敲门。

    圆脸青年拱手一礼,“是新来的选人吧,我也是,在下曹孟达,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许舒,曹兄请进。”

    许舒回礼,赶紧退开一步,邀请曹孟达进门。

    这偏僻之地,他正是四六不通的时候,能有人来,正是再好不过。

    曹孟达指着空荡荡的石室道,“如此逼仄的环境,早待得够够的了,还是外面说话吧。”

    许舒从善如流,两人在石阶外的草坡上坐定。

    曹达化笑道,“不知许兄何方人士?”

    “家在春申。”

    许舒掏出香烟,递给曹达化一支。

    “不会。”

    曹达化笑道,“不愧是江南东都,才能孕育出许兄这般风流俊秀的人物。”

    “曹兄谬赞了,对了,曹兄说的选人是什么意思?”

    许舒来得匆忙,消息盲区极多。

    “许兄连个都不知道?此次中枢组建宗门管理委员会,除了拆解了中枢原有的一些部门重新搭建骨架,其他人员,都是从各郡市、各卫队、镇军、秘密单位抽调精兵强将补充。

    许兄的调函上不是也只有调往的方向,连个名分也没列明么?就是这个道理,大家的差遣,都还没定下来,故而称为选人。”

    曹孟达侃侃而谈,事事门清。

    许舒来了精神,“敢问曹兄,既然组建宗门管理委员会,为何要将我等调往这荒山野岭。”

    曹孟达道,“因为宗门管理委员会就设在此处啊,中枢将宗门管理委员会的规格拔得极高,构架也极为庞大,在东都新找任何办公地点都不方便。

    何况,盘踞于宗门管理委员会的都是超凡人士,活动、修行动静极大。

    故而,便在京郊选了这诸剑山作为宗门管理委员会的驻跸之地。

    别小看这诸剑山,自源力蔓延以来,中枢便想将此设为拱卫京畿的超凡大本营,许多年前就投入力量,在此地大搞基建。

    如今,忽然转为宗门管理委员会驻地,原来的工夫,根本不算白费。

    不然,临时构建许兄居住地这也的石室,也根本来不及。

    非但如此,这崇山峻岭之间,建筑物极多。

    用不了多久,许兄就全知道了。”

    许舒道,“不知这宗门管理委员会内部架构,曹兄又知晓多少?”

    曹孟达打个哈欠,“许兄,实不相瞒,我找过来,是问许兄要不要购买基本生活用品的,若是不需要,曹某就转到别处了,时间实在有些紧。”

    说罢,他面现赧然。

    不知怎的,许舒忽然想到电视上大一新生报到时,遇到的推销床单、被罩的大三大四学长。

    “那我来上一套。”

    除了确实需要基本生活用品,许舒更想要从曹孟达处获得更多的资讯。

    “一百一套,盖不二价。”

    曹孟达咳嗽一声道,“不是曹某心黑,是上面也得抽成,这地方还不准别的卖家进来,除非自己去外面买,可我估计每个十天半个月,恐怕不会放我们下山。”

    许舒微微皱眉,还是拍出一张百元银票。

    曹孟达伸手来拿,许舒按住银票,“我这儿还有些问题,曹兄如果不吝赐教,这生活用品我买下就是。”

    曹孟达笑道,“你问你问,只要我知道的,不过,我时间属实不多,毕竟还有其他选人需要关照。”

    许舒点点头,任曹孟达抽走银票。

    “还是刚才的问题,许兄可知这宗门管理委员会的内设架构?”

    许舒掐灭烟蒂,轻轻一弹指,烟蒂精准地落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中。

    曹孟达道,“知道一点,但不多,毕竟还未明确公布。

    应该是两级机构,一个是委员会,内设一些管理委员会内部成员的机构。

    另一级是各分局,按片区划分,华东、华北,华中,西南四个分局,内设各机构。

    对了,许兄现在所在的银剑峰,便属西南局,我估计大概率许兄会分配给西南局。”

    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

    这个世界,周文字通行的国度,皆自称华夏。

    大周如此,大秦亦如此。

    因此,大周内部的区域划分,也在区域之前冠以“华”字。

    (本章完)

130章 纳兰

    正常来说,大周的区域划分应当是东南西北中。

    但大周的国土面积,是不规则的残桑叶状,西南极瘦,若强行划分华西、华南,这两个区域的辖区会极小。

    因此,便合二为一,将华西、华南,统称西南。

    “得,我时间真来不及了,明天,明天一早,许兄备上茶水,咱们聊上三天三夜都行。”

    曹孟达一抱拳,快步离开,脚程极快,显然是体士途径,转瞬去得远了。

    许舒高喊,“东西,东西留下。”

    曹孟达头也不回地道,“稍候,我便着人送来。”

    半个小时后,两个身穿青衣的少年,挑着两个挑担到来。

    为许舒送来,床单、被褥、枕头,一应洗漱用品,外加一盒餐点。

    两名青衣少年去后,许舒便开始收拾起来。

    他发现送来的用品,质量都堪称上乘,心中对曹孟达的评价稍稍转好。

    岂料,床铺才铺好,一看床单被罩上的印花,许舒便是一句“卧槽”出口。

    原来,印花上的文字,正是“宗门管理委员会”。

    至此,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曹达化忽悠了。

    这曹达化的操作太骚了,利用信息差,把本应属于许舒的东西,卖给了许舒。

    …………

    就在许舒入住银剑峰的当夜,东都西郊的一处庄园西侧,假山怪石盘绕之间,一个白衣老者如烟气一般出现,便见他足见点在一片荷叶上。

    荷叶无风自动,将他送到湖心。

    老者踏上湖心亭,一拧亭中石桌上的石制烟灰缸。

    石桌猛地挪转,露出个地洞来。

    老者闪身下了地洞,咔嚓一声,石桌复归原位。

    老者一路蜿蜒向下,行出上百级石阶,便见一扇丈许宽的青铜石门。

    老者小心翼翼地推开石门,入目的是一个近两百平的地下密室。

    密室四壁,皆点着长明灯,中央镌刻着符纹深刻的阵纹。

    阵纹中央,一个青年只着一条短裤,静坐在阵盘中央。

    青年身量极高,浑身骨肉匀停,宛若大理石雕塑而成。

    他面容英俊,长眉斜飞入鬓,薄薄的嘴唇紧咬着,面色凝重。

    在他身旁,四枚乌黑的石子,不停震颤。

    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一般,若是许舒在此,当能认出,这些乌黑石子,正是在黄金翅膀边上化成白色粉末的石子。

    “感应炁石,这,这才多久,公子不愧是公认的百年难见的修炼天才!”

    白衣老者喃喃语道。

    就在这时,青年前方三丈处的石壁忽然蒙蒙放光。

    现出一副壁画,一个断头巨人正手持一把力斧,仰天咆哮,苍凉、悲壮的意境瞬间席卷全场,令白衣老者浑身发凉,不得不盘膝坐定,运功抵御,心中的震撼更是一浪赛过一浪。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壁画放出的光点终于消归于无。

    赤膊青年缓缓起身,大手一招,身边的四枚乌色石头消失不见。

    “鸠老,何事?”

    赤膊青年低声说道,往身上套着一件雪色长衫。

    白衣老者低声道,“许舒入诸剑山了。”

    “到底是来了。”

    赤膊青年低语一句。

    白衣老者道,“此獠一路逆袭,在无有家族助力的情况下,屡创奇迹,今既已入东都,公子万不能纵虎归山。”

    “虎?”

    赤膊青年轻声一笑。

    鸠老咳嗽一声,“和公子比起来,他自然连猫都算不上。”

    赤膊青年摆手,“太过了,能获得护国勋章的,自非凡人。

    只是,他尚不配作我的对手。

    诸葛章打错了如意算盘。”

    鸠老笑道,“这是自然,公子已能感应炁石,借炁石引动上古神祇刑天真意,是旷世难寻的奇才。

    除了那个传说中坐死关的钟王孙,天下才俊,想不出谁能是抗手。

    诸葛老匹夫,一直以擅下闲棋著称,这回他算是拨错了算盘。

    许舒既入东都,已犯不着动刀动枪,用体制的力量足以轻易摧垮。

    董潘上回在此獠手中吃了大亏,一直憋着劲儿,不如让他出马。”

    话至此处,赤膊青年的身份已明,正是兵情处原处长、秦冰的未来夫婿、东都有名的高门公子纳兰述。

    纳兰述轻轻摇头,“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诸葛老儿巴不得咱们立时就跳出来呢,殊不知这回有的是马前卒,咱们静观好戏便是。”

    鸠老眼睛一亮,“怎么就忘了城西的那家,现在怒气烧天的,正该是他家。”

    …………

    鸠老说的一点不错,城西赵家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许舒入诸剑山的消息。

    赵家四房话事人,加外支的几个在重要衙门任职的二代、三代核心子弟,还没到下班时间,便在赵家太爷的书房聚齐了。

    赵家太爷的书房设在东厢房,采光极好,但人老了,气场弱,住不了大房子。

    堂堂赵家太爷的书房,也只有不到十个平方。

    此刻,在外间能呼风唤雨的赵家核心子弟们,一人一个小马扎,将本就没多少空间的书房挤了个满满当当。

    “老三,大家不说话,你得说话,乾坤是你的骄子,现在捅出这天大篓子,他小子往边疆一走,落了个清净,这偌大的烂摊子,我们撑起来几乎耗尽家族资源。

    这笔账,不可能不算。”

    说话的是赵太爷的大儿子赵先义,四十七八年纪,资质平庸,却天生善妒。

    赵家四房,唯独二房、三房,俊杰迭出。

    他口中已发配边疆的赵乾坤,早在一个月前,简直光芒四射,隐隐我三代家主的有力竞争者。

    连赵先义都不得不避其锋芒,现在好了,赵乾坤倒霉了,赵先义又能俯视三房了。

    老三赵先德一脸凝重,“乾坤自己作孽,自作自受,我这个做老子的教子无方,大哥愿意怎么处置,我接着便是。”

    “你!”

    赵先义碰了个软钉子,正要发怒。

    赵家太爷的鸠杖蹲在地上铎铎如擂鼓,“混账行子,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只知道窝里斗,老夫还是早些闭眼为好,免得活着看我赵家败落。”

    本来就没人愿意搭话,赵家太爷如此一闹腾,本就静谧的小屋立时针落可闻。

    (本章完)

131章 失弓

    “老二,你来主持。

    你大哥是废物,老三家出了孽子,现在就你官阶最高,乾文拜入武显谟门下,修为一日千里,这个家迟早交给伱当。

    这个档口,该是你拿事的时候。”

    赵家太爷干脆直接点了老二赵先礼的名。

    赵先礼咳嗽一声道,“既然父亲要我主持,我就多句嘴。

    诸位看着身体都还行,能找外室的赶紧找外室,抓紧为各房各家留下野种,以免我姑苏赵家断了香火。”

    此话一出,直如公厕里偷炸弹,激起公愤。

    本来一片静谧的小屋,顿时群情激昂。

    “老二,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让你当家主,没让你拆家。”

    “二哥这话太晦气,哪有自己咒自己的道理。”

    “二叔,我赵家几乎散尽家财,倾尽人脉,才终于弥补乾坤兄长闯下的弥天大祸。

    如今,财散灾消,不知二叔何苦出此恶言。”

    “即便我赵家尽出不肖子弟,但好歹有柔国在,多大难关跨不过去?二伯此话太伤人心。”

    “…………”

    铎铎,赵家太爷的鸠杖宛若消音器一般,再度显威。

    全场都注视着赵先礼,赵先礼冷然道,“还好意思提柔国,她再是我赵家女子,但已是苏家人。

    苏少君宠她不假,但再多的情分,也架不住一把偷天弓。”

    此话一出,满座俱惊。

    赵先礼口中的苏家,乃是中枢第一批超凡战将苏耀庭家族。

    苏耀庭于秘地得一把神弓,持之,诛灭无数妖邪,立下旷世之功。

    执政建立新朝后,旧贵族体系虽未废除,但已不再为功臣封爵。

    但为彰显苏耀庭的战功,执政还是按旧的封爵体系,赐予了苏家封爵。

    苏耀庭被封了武安公,苏家独子苏我封了少君,连带着嫁过去的赵家太爷的幼女赵小娥也得封柔国县主。

    苏氏一门荣宠无双,连带着赵家也大受荫蔽,才有如今显贵。

    此番,赵先礼忽然提到“偷天弓”,赵家当然为之震动。

    谁不知道,偷天弓是苏家至宝,甚至是国朝重宝,不容有失。

    此刻,赵先礼把偷天弓和柔国县主联系起来,自然让赵家众人心惊。

    “老二,到底怎么一回事,别卖关子!”

    赵家太爷气得白胡飘飘。

    赵先礼冷声道,“柔国传私讯于我,她盗出偷天弓,借与乾坤,要我想办法让偷天弓速归。”

    此话一出,满室的小马扎倒了一地。

    赵老爷“啊呀”一声,歪倒在炕上,一时间,众人手忙脚乱上前,逼仄书房,乱作一团。

    好容易一干人抢了赵家太爷出去,赵先礼揉揉太阳穴,烦闷得不行,未料老大赵先义,老三赵先德,连素来不管是的老四赵先仁一并拥进门来。

    赵先义沉声道,“老二,现在可不是你藏拙的时候,我这个老大没能耐,赵家的家业我肯定是撑不起来的。

    往日里,也不是没嫉恨哥儿几个,但轻重缓急,你大哥我还是分得清的。

    只要你老二助咱家过了这一关,我立即请老爷子退位,由你接手家主之位。”

    赵先义这番话绝非虚情假意。

    他再糊涂,也知道偷天弓丢失,一旦为苏家知晓,该是多大的灾祸。

    不当家主,他顶多少几分威严。

    可偷天弓遗失的事摆不平,怕有灭门之祸。

    赵先德、赵先仁先后表态,皆将希望托寄在赵先礼身上。

    赵先礼敛眉道,“现在还提哪门子家主,事关家族倾覆,我焉能不尽力。

    现在的问题是,许舒躲进诸剑山,很多手段都用不上。”

    赵先义道,“不如直接找人上门逼问,这小子恐怕还不知道偷天弓的来历。

    若是知晓,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私藏。”

    赵先德微微摇头,“乾坤败在此獠手中后,我仔细翻阅过此獠的履历,明明其人无一处神奇,但其人所历之事,无处不透着神奇。

    威逼如果好用,乾坤何至于沦落如此境地。”

    赵先义怒道,“威逼不行就利诱,我堂堂赵家,什么拿不出来?一个乡巴佬,随便亮给他些东西,保管晃花他的狗眼。”

    赵先礼摇头,“此獠若是凡夫俗子,也就无须你我劳神了。”

    赵先义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二,你这个当家人总要拿出办法的呀。

    柔国县主那边,能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

    赵先礼冷声道,“一时半刻,我哪来的办法?遇大事,须有静气。”

    “静气,静气,等大祸临门,我看就剩死气了。”

    眼见赵先义和赵先礼便要吵起来,一直没说话的赵先仁忽然开口了,“听说许舒和许家有些牵扯。”

    赵先义冷声道,“一个遗腹野种,许家连他老子都不认,他还能借上许家的势不成?”

    许舒的的详细资料,赵家早有掌握。

    赵先仁微微一笑,“许家认不认许舒是许家的事。我听说,许松年嫖宿的案子,快要审结了。

    二哥不是和总检廷的邢副检交好么?”

    此话一出,众皆茫然,唯独赵先礼呵呵直笑,“都说开卷有益,我今日信矣。

    老四平时不显山不漏水,闷头看书,现在看来,是真没白看啊……”

    …………

    许舒初到银剑峰,许是选人还没到齐,上面也没安排他们,除了一日三餐给送吃不饱、饿不死的餐盒,便再没人来理会。

    许舒乐得清静,一边抓紧修行,一边闷头看书。

    “四方剑”牵扯的割圆术,他已分解到极为幽深的地步,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彻底解开第三层的剑四方。

    这日午间,他才吃完盒饭,腹中依旧饥肠辘辘,好在绿戒中存了不少熟食,啃了两个蹄髈,困意上涌,才翻身躺下,悠扬的钟声响起。

    来送饭食的小厮特意交待过,如果听到钟声,必须到门外立定等候。

    许舒猜到必定是选人聚齐了,终于要入主题了。

    果然,他才在门外站立不久,便有缆车滑翔而来。

    他上车时,一截火车厢大小的缆车,已接近满载。

    入目的都是气势不俗的超凡者,个个神情冷峻,没有人说话。

    许舒挤到车厢一角站了。

    缆车继续前行,陆陆续续又有人上车,半柱香后,缆车在一个宽阔广场上挺稳,透过车窗可以看到,还有十几辆缆车也停驻在广场上,正在下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