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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麻烦的女婴
第四十三章麻烦的女婴
小六果然如同夏竦说的那样,贤良淑贞都是极好的。
全身上下就一条巴掌大的红肚兜裹在身上,一看到铁心源就探出莲藕一样的小胖胳膊去抓他的头发。
铁心源抱着小六全身僵硬,生怕屋子里的寒气冰到孩子,赶紧窜出房间,站在屋檐下这才敢重新打量一下自己怀里的胖孩子。
孩子很可爱,眉心还点着一粒胭脂印记,张着满是口水的嘴巴,用力的揪着铁心源的头发啊啊的叫唤。
夏竦从铁心源的怀里接过闺女,疼爱的揣怀里,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欣赏铁心源傻乎乎的表情。
“老夫最好的结果就是被远窜边远军州,运气差点难免要走一遭岭南,这么小的孩子根本就熬不过岭南的瘴疠疫气,跟我走就是死路一条而已,这一点老夫是清楚的。”
铁心源挠头道:“您是朝廷大员,怎么可能说撤换就撤换,即便是被撤换了,也不一定会被贬斥。”
“陈执中还是同平章事呢,结果,陛下一句话,陈执中就变成了居家翁。
虽说爵位还在,那里还有半分说话的机会?听说他如今整日里以钓鱼为乐,凡是官场上的事情一概不问。
小子,这其实是陈执中的福气,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能有这样一个下场算是不错了。
故去的王公是殁在任上的,所以才会有无数的哀荣,他陈执中死后能混一个不错的谥号就算是陛下开恩了。“
铁心源痛苦地道:“您为什么三天两头就把小子揪过来说一些朝堂上的隐秘?”
夏竦低头亲亲闺女的脑门道:“不跟你说,跟谁说?
你觉得老夫还能信得过谁?”
“我一看就是那种刁滑之徒,根本就靠不住的,万一我大嘴巴说出去,您的麻烦可就大了。”
夏竦笑道:“一个人一辈子总要相信一个人的,如果连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那种人如果不是皇帝,就该是世上最恐怖的阴谋家。
老夫两不沾边。自然是要找一个试着相信一下的。
说来也怪,老夫也不知为何看你顺眼的紧,这是没道理好讲的。
哼哼,如果是别人羞辱老夫。老夫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一下,胸中的块垒才会烟消云散。
只有你拒绝成为老夫学生,让老夫在世人面前丢了老大的面子,却还能继续逍遥自在。”
夏竦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两只眼珠子里的目光就跟狼似得。看起来很吓人。
于是铁心源连忙探出胳膊道:“把小妹给我抱抱。”
夏竦摇头道:“还是我抱着吧,趁现在能抱的时候多抱会,以后想抱也只是一个念想。
你以后会有很多时间来抱她的。
小子,你以后不用对这孩子多好,只需要给她吃饱,穿暖,好生养大也就是了。”
夏竦说的悲惨,铁心源心里却似乎有一万只说不上名字的马在胡乱跑。
谁要是敢相信官员,尤其是一个老政客的话他绝对是一个傻瓜,更别说这家伙刚刚被皇帝提升了爵位。从英国公上升到了郑国公,这样的圣眷,谁会相信他马上就会倒霉?
一般情况下,狡兔有三窟,官员比兔子强多了,有些家伙如同土拨鼠一般的把地下打的千疮百孔的,里面的暗道和洞窟,绝对比自己背上的着张图纸上的标注的洞窟要多一万倍。
如果铁心源还真的年轻,而不是顶着一张少年人面孔的年轻的话,夏竦的这一番话绝对会让他掏心掏肺的去帮他。
所以铁心源现在就想知道这个女婴儿到底是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到夏竦手里的,这家伙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
铁心源探出一根手指让女婴抓着,笑着问道:“小妹的名字呢?”
夏竦笑道:“只得一个喜字。”
“夏日融融,嘉禾满园。夏喜?好名字!”
夏竦别有意味的道:“夏喜怎如铁喜来的刚强。”
铁心源见女婴抓着自己的手指就要送进嘴里,轻轻地抽回手指,女婴顿时就开始哭号起来,哭的声音大极了。
铁心源眼角悄悄地扫视了一眼夏竦,果然,夏竦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之意。
铁心源趁势接过女婴笑道:“如果这孩子进了铁家的门。
郑公想要再接回去可就难了。铁家虽然只是小门小户,一旦这孩子姓了铁,就断然没有再改姓的道理。”
夏竦笑眯眯的道:“老夫本姓原本就不姓夏,被继父收养,就从了夏姓,老夫即便是进了坟墓,也只会进夏家的祖坟。
这个孩子又如何能够例外?”
铁心源见孩子哭得凄惨,就把孩子还给了抱她进来的**娘。
孩子走了,耳根子顿时清静许多,铁心源抱拳道:“郑公对铁氏有恩,铁心源并非心如铁石之人,这样可爱的孩子只要郑公肯割爱,铁家就敢收。
家父故世太早,母亲膝下只有我一子,常常感叹膝下空虚,我又顽劣不堪,多一个妹子承欢家母膝下,这是喜事啊。”
夏竦大笑道:“既然如此,就这般说定了,一旦时机到来,老夫就会遣人将孩子给你送过去。”
商量好了事情,铁心源就拱手告辞。
出了夏竦家的大门,铁心源回望了一眼这座庞大的府邸,会心的笑了一下就坐上了夏家安排好的马车。
夏竦根本就没给自己任何拒绝的机会,与其这样,不如先答应。
如果夏竦真的倒霉了,自己接受一个去岭南必死的孩子只会有功,不会有错,即便是把这事摆在皇帝的桌案上,自己也能说的慷慨激昂,悲天悯人。
现在唯一可虑的是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大宋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弄出来的风浪才渐渐平息,难道说还能再来一次?
再说这是一个女孩子啊。
铁心源想破了脑袋都弄不清楚夏竦的目的何在,只好先把这事抛诸于脑后。
回到家里之后,铁心源自己动手做了三两样可口的小菜,烫了一壶梨花白,等母亲回来吃饭。
不知什么时候,母亲开始有了在晚饭时节喝上一杯酒的习惯。
王柔花回家的时候看到做好的精致菜肴和美酒之后,狐疑的瞅了儿子好几眼,见儿子一脸的平静,这才心安理得的坐下来。
“有什么要求快说,娘一旦开吃了,你说什么都白搭。”
铁心源狗腿的帮着母亲捶肩膀笑道:“就是见不得母亲日日辛苦,孩儿就做了一顿饭请母亲松快一下。”
“真的?”王柔花用筷子挑起一根蕨菜道:“做这个干菜可麻烦着呢,又是泡,又是洗,又是煮的,你平时好像没这耐性。
一般都是随便炒个鸡蛋来骗娘的。
还有这酒,味道如此的浓烈,看样子像是梨花白,你偷你外公的酒了?”
孝心这东西需要持之以恒的,猛然间对母亲太好,母亲绝对会认为这是在无事献殷勤。
铁心源笑道:“今天差点被人大街上捉婿……”
王柔花感刚刚听了一半话就猛地把手上的筷子拍在桌子上怒吼道:“是那个不开眼的见我儿长得好看,就下这样的毒手?
儿子你没答应吧?就算答应了,为娘我还没答应呢,这桩婚事不算数!”
铁心源叹口气道:“是夏竦!”
王柔花愣住了,过了好一阵子拍拍铁心源的手道:“郑国公,我家惹不起,如果他闺女长得不算太差,你就娶了吧!”
“您刚才还说他是一个不开眼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为娘不是没听清是谁在大街上捉婿吗?
嗯?不对。
儿子他家的闺女是正妻生的吗?如果是妾侍生的,这事还是不成。”
铁心源见母亲已经开始幻想自己靠上夏竦这颗参天大树之后飞黄腾达的模样,连忙道:“他女儿才一岁的样子。”
“啊?”
铁心源见母亲的神思终于回归了正途,就给母亲布菜,请她吃。
王柔花嘴里叼着菜,眼泪都快下来了,那孩子才一岁,即便是要成亲,自己儿子至少还要在等十五年,这不要说孙子了,连重孙都一起耽搁了。
“孩儿没答应。郑公也没有再提。”
王柔花快速的把嘴里的菜咽下去之后白了儿子一眼道:“以后有话一次说完,你快吓死老娘了。”
铁心源笑道:“娘,王家和夏竦走的其实挺近的,您听说过夏竦近一年生过孩子吗?”
王柔花闭目沉思道:“没有,绝对没有,生孩子这样的大事,王家一定会知道的。
儿子,你说那个女婴不是夏竦生的?”
铁心源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夏竦要求那个女婴跟咱家的姓氏,准备送过来,以后也不打算再要回去了。”
“如果是夏竦自己的亲骨肉,断无可能,他自己就是过继过去的,顶着别人家的姓氏拜祖宗这已经够丢人的了。
现在的夏竦官居宰辅,爵高郑国公,血脉外流之事他断无可能做出来。
儿子,这事你不用想,那个女婴绝对没可能是夏竦亲生的骨肉。”
铁心源点点头给母亲倒上酒,刚才自己还不能肯定,毕竟自己的想法和宋人的想法差别很大,母亲这个土生土长的宋人说不可能,那就真的不可能了。(未完待续。) 家宅不安,法事中
小侄女病的海枯石烂,孑与眼皮肿的快要爆开了,老母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特意派遣我舅舅去深山老林找来一位据说法力高深的异人,正在家中做法。
孑与实在是没法子更新,求谅解。未完待续。一下“银狐”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六章铁证如山
第四十六章铁证如山
铁心源第一次看到大宋朝的大型海捕活动,他的规模之大,参与人数之多,效率之高,为铁心源仅见。
这也让他彻底的明白了包拯手中到底握着多么大的权力。
当东京城头钟声响起的时候,五里地之内的所有保甲农兵全部丢下手里的农具,在保正的带领下,沿着早就预定好的路线呈网状开始向东京城围拢。
只要是没有本地人户籍的不明人物,全部都被这张网笼罩在里面,最后被团团围困在巧庄附近。
剩下的,就是逐一辨认的事宜了,那个被刺穿琵琶骨的大胡子很自然的被衙役给挑选出来。
这个杀才在路过铁心源身边的时候再次张开自己满嘴烂牙笑道:“多谢小兄弟了,刚才的恩情,容我老崔脱身之后再报答。”
铁心源在老包狐疑的目光下摸着鼻子苦笑道:“就给了你一块西瓜,你老兄用不着这么害我。”
老崔嘿嘿一笑就被衙役给扣上大枷一脚踹到一边去了。
老包侧耳听了捕头的汇报,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铁心源道:“斧头山的贼人你也有联系?果然是交游广阔啊。”
铁心源手摇的如同车轮一般,指着被踹走的老崔道:“我就是见不得异族人拿绳子穿过我宋人的琵琶骨这样折磨他。栢镀意下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见他口渴,就丢给了他一块西瓜,我俩就这点交情,怎么就成了与盗匪交游甚密了?请府尊明察。”
包拯嘿然一声道:“你需要被查的事情很多。
比如你们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始修路,比如……”
老包眼看着一个个贼人落网,心情看样子很不错,调侃了铁心源一番,就去找那个同样被人海战术逼回来的回纥将领。
看得出来,那个回纥人如今正处在极度恐慌之中。
估计他也没见识过这么多手持各种武器的平民百姓,走不掉,又不敢攻击,更加不敢放下手中的武器,只好随着一大群没名堂的人一起退回原地。
面对站在地上的包拯,即便是他的身材瘦小,面目黎黑,坐在马上的高大的回纥使者谢拉尔加木措脑袋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包拯冷冷的瞟了一眼谢拉尔加木措道:“何故在东京城外动刀兵?”
谢拉尔加木措赶紧跳下战马施礼道:“贼人来袭,不得不战!”
包拯冷笑一声道:“老夫不记得朝廷给了你们擅自擒拿盗匪的权力!”
谢拉尔加木措抬起头怒道:“如果不自卫,我王敬献给宋皇陛下的礼物会被抢掠。”
包拯怒哼一声道:“区区礼物如何能与我大宋煌煌律条相提并论?
礼物丢失,自然有官府负责找回,你们擅自在大宋杀伤人命,其罪难逃,老夫会亲自行文问责回纥王,他是来朝贡的,还是来我大宋杀人的?”
说完话不等谢拉尔加木措回答就对身后的 鸿胪寺官员吩咐道:“送他们进馆驿,陛下没有召见他们之前,不得离开!”
鸿胪寺的官员不等谢拉尔加木措争辩,就上前簇拥着这群回纥人,又把那些差点被抢走的回纥歌妓提出来一起送去了鸿胪寺在东京的馆驿。
巧哥吐掉嘴里的西瓜子拿肩膀碰碰同样在吃西瓜的铁心源道:“这老倌似乎对你成见很深啊。”
铁心源丢掉瓜皮叹口气道:“在这个老倌的眼中,这世上只有罪犯和非罪犯两种人,很不幸,我是他认定的罪犯。
所以不管干了什么,他都会认为我是在为犯罪做准备。”
巧哥瞅瞅铁心源见四下里无人在注意自己四人,小声道:“我们本来就是在为偷东西做准备啊,老倌没错。”
“胡说八道,我们是在修路,有官府文牒的,老何是监工,你们是劳役,我是过路的人,这一点要分清楚啊。”
巧哥撇撇嘴道:“我要是老倌,我也会怀疑你,谁家太学生总是没事干就出现在尸体堆里?
你看看那边,死了至少有十几个人?”
铁心源朝工地的方向看看,遗憾的摇摇头,见西瓜吃完了,就让福儿再从水渠里捞出一个西瓜来继续吃。
大马路上没个遮挡的地方,太阳晒的人头皮都疼,不多吃点西瓜,很快就会中暑。
铁心源确定包拯是故意的。
他故意把对他们几兄弟的盘问放到了最后,等到太阳西斜的时候,才有衙役来找脑袋上戴着瓜皮的兄弟四人。
之所以会有这个待遇,还是老何这家伙比较争气,眉心中箭都能悠悠转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质问衙役们,为何不将杀官造反的回纥人抓起来。
有人详细的记录了跟老何的对话,然后,才有衙役来找铁心源。
先前不找的原因是,老包觉得铁心源一张嘴就是谎话,无从采信……
想要证明铁心源无罪,必须有充足的旁证才行。
周通按照回纥人的礼单清点了回纥王给皇帝的贡品,结果发现,礼物的数目严重的对不上礼单。
包拯接过周通递上来的缺失礼物的目录,瞅着身边的禁军将领问道:“可有漏网之鱼?”
禁军将领躬身道:“盗匪数目不明,参与追逐盗贼的百姓却无一人离开。”
包拯环顾四周,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庄院问道:“那是谁家的庄子?”
当地的保正躬身道:“回禀府尊,那座庄园乃是李巧,李大官人的庄院。”
包拯看看正在和差役胡说八道的巧哥笑道:“还真是很巧,既然是李巧的庄院,那就好好地搜上一搜!”
铁心源见差役和兵丁去了巧庄,就下意识的瞅瞅站在远处看热闹的玲儿,见玲儿笑嘻嘻的毫不在意,这才放下心来。
包拯站在水流滔滔的水渠边上,招手唤过铁心源道:“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啊。
捕头问过贼人了,没有一人认识你,唯一和你有过交集的贼人,就是那个被回纥人捉住的贼人,你们确实只有一块西瓜的缘分。
老夫甚至同意你说的话,这一次确实是一次极为偶然的遭遇,按照官方文牒,你们已经修路四天了,绝非有意在这里阻拦回纥车队。”
铁心源笑道:“府尊明鉴!”
包拯继续笑道:“回纥车队本应在两日前就经过这里的,只因为在长崮山与盗贼血战耽搁了行程,阴差阳错之下让你们给碰上了,看样子这件事确实与你无关……
不过啊,你还是把偷走的贡品还回来比较好!”
铁心源小心的看着包拯小声道:“您刚才说此事与学生无关来着。”
包拯看着空旷的原野叹口气道:“郦道元在《水经注》上说,大地不动,流水不停,据说这山川地貌都是因为流水才有今日的样子。
老夫虽然不清楚水流到底是如何将大地规划成这个样子的,却知道这条水渠,绝对可以轻易地带走你想要带走的一切。
拿出来,老夫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权当你是在带着自己兄弟修路补偿劳役,权当你是闲着无聊才来到工地上转悠,权当你是遇到了突发事情需要官府安慰的大宋良善百姓。”
包拯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话,抬头看到铁心源惊愕的面容,就知道自己的话全部都白说了,那家伙根本就没有和自己坦白的想法。
面对这只小狐狸,想要通过一番话就让他投降,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包拯看看那些傻子一样向自己哭诉官兵是如何残暴的对待了自己的大宋百姓。
不由得有些灰心,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属于他们,那些拿到了好处的人,是从来不会挨打的。
“把天外陨石还回来,那东西足有五百余斤重,不是你们能够吃的下去的,还回天外陨石,余者老夫不问。”
包拯强压着怒火再次问道。
听到老包说陨石足足有五百斤,他的心里立刻就舒坦了,老包即便是再聪慧,也想不到一个落地碎片有五百斤重的陨石,在半空飞行的时候会有多大的威势。
不过啊,这不怪他,大宋人对星辰的了解还处在牛郎织女的时代,这不是他聪慧些就能了解的事实。
铁心源什么话都不说,和巧哥,福儿,水儿一起把一块巨大的石头费力的推进水渠里,噗通一声,巨石掉进了水渠,稳稳当当的坐在水渠中间不动弹,引得水渠里的面水缓缓地上涨,最后溢出水渠,流淌的到处都是。
“铁心源没有天生神力,没本事在一瞬间把五百斤重的天外陨石抗走。
水能载舟这话不假,可是想要在这条小水渠里载着五百斤重的天外陨石行舟,铁心源也没有那个本事。
请府尊明鉴!”
包拯看着水渠里面纹丝不动的巨石,不再看铁心源了,而是把目光转向回纥人的车队。
沉声对捕头道:“火速一路北上,寻找回纥人车队的行踪,找到他们车辙碾压过的痕,判断是否真的有一颗五百斤重的天外陨石。
同时派人去鸿胪寺,质问使者谢拉尔加木措,五百斤重的天外陨石到底在哪里!”
老包是个干脆人,发现铁心源用铁证证明自己确实没有拿五百斤重的陨石,立刻就该换了思路。
把怀疑的目光盯在了回纥人的身上。未完待续。一下“银狐”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八章王婆惜的本事
第四十八章王婆惜的本事
当众行刑,这是官府的策略,虽然挨揍的是王婆惜,折磨的却是院子里的其余人。
巧哥已经朝捕头怒吼过无数次了,要求官府有什么冲着自己来就好。
那个负责行刑的捕头却充耳不闻,一次又一次的用夹棍把王婆惜折磨的死去活来。
巧哥被四个衙役死死地按在地上,柔儿等人已经哭得死去活来。
铁心源长笑一声,朝坐在马车里的包拯道:“府尊不必再折磨人,铁心源认了也就是了。”
包拯从马车里探出头阴冷的看着铁心源道:“你认为老夫是在屈打成招不成?”
“三木之下,何求不能?铁心源自付不是什么能熬刑的好手,府尊说什么铁心源就认什么,这样府尊方便,铁心源也少受点折磨。”
包拯将包着两颗平安扣的布巾子丢在铁心源面前道:“你如果能解释清楚这东西的来源,老夫就自认为酷吏。”
铁心源捡起布巾子,看着里面的两枚青碧色的平安扣叹息一声道:“回纥式样的平安扣,在东京虽说罕见,却并非没有,府尊如此急功近利,莫非有什么隐情?”
包拯笑道:“旁人为自己脱罪的时候,往往会说老夫不近人情,你却是不同的,竟然敢攻击老夫手中的证据。
不过啊,晓之以理确实比动之以情高了一筹。
平安扣乃是佛门饰物,寓意吉祥,东京城中确实不少,此时此刻出现在你巧庄,却大大的有问题。”
铁心源阴森的眼神逐一地从包拯,捕头,婆子衙役们的身上掠过,最后定格在巧哥的身上。
巧哥挣开衙役们的手臂,勉强站起来朝包拯抱拳道:“事情发生在我巧庄,我李巧为大庄主。只要是这里出现的事情,都和我有关。
府尊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就好,用不着这样折磨一个妇人。”
包拯看了一眼已经昏死过去三次的王婆惜叹口气道:“一个**有这样的坚持,确实难得。
国法之下。不容私情,此事必须有个了结。
张翔!继续!”
一桶凉水泼在王婆惜的身上,王婆惜呛咳着幽幽转醒,颤抖着举起自己的双手,看着七扭八歪的十根手指。惨叫一声,再一次昏厥了过去。
婆子再一次将一桶井水泼在王婆惜的头上,将她秀美的长发冲的乱七八糟,如同乱草。
再一次醒过来的王婆惜,眼神散乱,轻轻地摇晃着自己已经断掉的手指,吃吃的冲着巧哥笑道:“你最喜欢我的手指了,这样子是不是更美?”
巧哥阴着脸点点头道:“手成了什么样子不要紧,只要你喜欢,我以后还在草垛那里等你。”
王婆惜笑着指指捕头张翔道:“你是个傻瓜。不知道我的好。
说什么没人肯为我的身子花费一百贯钱,告诉你,我骗了一个傻瓜两百贯,他都没有找我要回去……”
张翔探手翻开王婆惜的眼睛瞅了一会,回头抱拳道:“这婆娘疯了。”
巧哥大吼一声甩开抓着自己的衙役,上前紧紧地抱着只会傻笑的王婆惜,一言不发,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让他的心里舒坦一些。
铁心源朝沉默不语的包拯拱手道:“按照大宋律令,王婆惜已经不适宜看押,请府尊开恩。容我等为王婆惜延医治病。”
包拯挥挥袍袖道:“去休,去休,铁心源,你至今还不悔悟吗?”
“人是府尊给逼疯的。于我何干?”
包拯指指王婆惜,又指指铁心源道:“本官看到的和你看到的不一样。
疯的不是王婆惜,而是你!”
铁心源摇摇头道:“学生现在心路清明,先生往昔教导的文章历历在目,所以学生没疯。”
包拯不理睬铁心源,指指巧哥道:“既然你是庄主。那么其余物品就要从你身上找下落了。”
铁心源再次拱手道:“府尊可否告知在下都丢了些什么东西,如果还在庄子的承受范围之内,能不能不看押李巧,容他筹钱补偿。”
包拯死盯着铁心源看了一会道:“也好,张翔,给他清单。”
铁心源从张翔的手里接过清单,大概扫视了一眼道:“三十二枚平安扣,十六块红玛瑙,六十一颗香木珠,三匹于阗细布,这些都是小事,唯独那块五百斤重的天外陨石实在是强人所难。”
张翔怒道:“四十六斤!”
铁心源冷冷的看了张翔一眼道:“清单上写着五百斤,你们打算用四十几斤重的东西去糊弄陛下吗?”
“你……”
包拯笑道:“这是回纥人的事情,不是我们的事情,我们只负责找回那块四十六斤重的天外陨石。
铁心源,已经疯一个了,本官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发疯,你如果能将东西找回来,本官在案发地说的那些话依旧算数。”
铁心源低头道:“你如果不是官府,又如何能把我逼到如此的绝地?
谁又敢和官府谈条件,谁又敢和府尊谈条件,您一声令下,草民唯有诺诺应答而已,那些东西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给我半月时间。
我拿这些东西来缴令,不知府尊要不要在下弄一颗五百斤重的天外陨铁回来?四十六斤重的,实在是有些小家子气。”
包拯长笑一声道:“本官不会强人所难,只会要那块四十六斤重的天外陨铁。
既然你说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本官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等本官处理完那些盗匪,你就该给本官一个交代了,否则,李巧将是最后一个被大宋律令处置的贼人。”
“李巧不是贼人!”铁心源愤怒的吼道。
“是不是你说了不算,开封府说了才算,贼赃在手,出事之前又与你们有因,本官这样做天经地义。”
巧哥早就不耐烦听他们胡扯,抱起一直吃吃发笑的王婆惜大步流星的就进了宅院。
这时候,给王婆惜看病才是重中之重,不受管束的玲儿已经套上一辆骡车出了庄子,准备趁最后的这点时间,能从城里找来一位名医。
张翔带着两个衙役被包拯留在了巧庄,监视这群人不得擅自离开。
铁心源也不反对,没有送包拯离开,径直去了后院。
包拯对张翔吩咐了一声,也就带着人离开了,这一次来巧庄,对他来说是一次非常不愉快的经历。
福儿随意给张翔指了一个空房间,也就跟着弟弟妹妹们去内宅看王婆惜。
就这一次事情,巧庄里的人才第一次真正的把王婆惜当成了自己人。
铁心源进去的时候,巧哥正好把王婆惜两只烂糟糟的手按进冰水里面,免得一会大夫来了,十根手指肿胀的根本就不好医治。
都说十指连心,王婆惜的伤势,即便是铁心源看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王婆惜却依旧在吃吃的笑着。
铁心源叹息一声道:“能不能不要这样笑了,我听着都刺耳。”
王婆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之后带着哭腔道:“疼!”
回答完了铁心源的话之后,王婆惜又转头看着有些迷茫的巧哥道:“傻官人,我是装的。”
巧哥愣愣的道:“你骗过了包拯?”
铁心源摇摇头道:“包拯多少还是有些风度的,如果他离得近些,未必就能蒙骗的过他。”
被疼痛弄得面目都有些狰狞的王婆惜断断续续的对巧哥道:“这点疼痛算不得什么,小的时候我跟阿娘从蜀中一路走到东京,那才要命呢,阿娘被野狗咬烂了身子,我每天都要找草药给她覆盖伤口,眼看着肉都烂掉了,我阿娘都一声不吭。
还说这都是她的命,谁都不怨,还告诉我只要能见到一个好男人,就不要松手……
她最后就是被一个她认为的好男人给折磨疯了。
我足足伺候了她四年,疯子是什么样子谁能比我清楚?
为了不让人家欺负我们,我装疯都是家常便饭,刚开始的时候总是被人家揭穿,后来,他们就认为我真的疯了…… ”
巧哥拥住王婆惜道:“算了,我给你丈夫一笔钱,让你们和离,你今后就在巧庄住下来吧。
别的不敢保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半。”
王婆惜摇头道:“你是好男人,可惜不是我的,我们这样挺好。
你想我了,我们就在草垛子里面见面,如果不愿意见我了,我就回我的小房子里去,一辈子就这样**着过。”
这是王婆惜和巧哥的时间,铁心源转身走了出去,吃过大苦头的王婆惜远比铁心源想的聪明。
玲儿拖着一个老大夫踉踉跄跄的走进了院子,老大夫大声的咒骂着,玲儿不管不顾的将大夫塞进房间,这才**着对铁心源道:“源哥儿,别的东西都好说,天外陨铁怎么办?
那东西都被咱们给烧化了。”
铁心源笑道:“什么是天外陨铁?”
玲儿想了一下道:“烧不化的那种。”
铁心源笑道:“我们就给他们一块烧不化的铁块不就成了?”
“这也成?”
“当然成,既然官员能够给猪沾上金箔说那东西是麒麟,我们为何不能弄一块烧不化的铁块给皇帝,说这东西就是天外陨铁呢?”(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四十九章水刑
第四十九章水刑
王婆惜的十根手指有四根断裂了,剩下的六根全部错位严重。↑86小说,
跌打大夫正骨的时候,那种疼痛几乎是一个正常人所无法忍受的。
因此,王婆惜的惨叫传遍了庄子,柔儿带着其他姐妹眼泪汪汪的站在门外等候大夫正骨完毕。
张翔和两个衙役啃着从厨房里找到的肉骨头笑眯眯的看着满院子的担忧人群。
不时地指指点点,即便是众人怒目而视他们也毫不在乎。
左一个疯子,右一个疯子的说的非常起劲。
巧哥和大夫出来的时候,看了张翔一眼,一声不吭的把大夫送去了庄子上的客房,等待明日继续给王婆惜疗伤。
张翔上前大刺刺的指着巧哥道:“你不得离开某家十尺之外。”
巧哥沉声道:“我不会离开的,张捕头,大家在东京城也都是老相识了,以前捕头还只是衙役的时候,某家对捕头也多有周济,即便是算不得交情莫逆,也算是有些情意,捕头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张翔笑道:“某家乃是开封府差官,你不过是一介泼皮而已,就你也配跟老子说是旧相识?”
铁心源制止了暴怒的巧哥,笑着上前道:“捕头今晚准备睡在那里?”
张翔指指巧哥住处的隔壁道:“某家和伴当就睡在这里。”
铁心源噗嗤一下笑了,挑挑大拇指道:“捕头还真是会挑拣,这间屋子是在下的房间,是整座庄子里面最干净的一间房子了,既然捕头喜欢。
在下这就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请捕头入住就是了。”
铁心源搬走了自己的东西,张翔带着两个衙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房间,这才喝问福儿拿来酒水吃喝。三人躲在铁心源的房间里喝酒猜拳,玩的不亦乐乎。
月上中天的时候,巧哥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发现铁心源就坐在天井边上,面前放了一瓶酒,一盘子新煮好的鲜蚕豆,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铁心源见巧哥出来了,指指房间道:“她睡着了?”
巧哥摇头道:“是她哀求我把她打昏的,实在是太疼了。
张翔住了你的房间,你怎么能忍得住的?平日里。我在你房间里睡一晚你都会大呼小叫的。”
铁心源往嘴里丢了一颗蚕豆道:“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可以清醒的睡个觉的机会了,我如何能不同意他的要求呢。”
“不能在这里杀人,除非我们做好了远遁千里的准备。”
“不杀人,也不敢杀人,包拯那里还要我们给他一个交代呢,这时候杀人,只会把我们陷进无底的深渊里去。”
巧哥点点头道:“那好,这事你自己看着办,我去给包拯准备他要的那些东西。
对了。天外陨铁怎么办?我们没有那东西。”
“你上回从西域客商那里得到的那块石头就很有用。”
“那是我的孔雀石。”
“那就不是什么孔雀石,孔雀石里面能够炼出铜来,你把那东西烧了七八天也没有烧化,那东西送给皇帝最合适不过了。”
“重量不太一样。那块石头不够重。”
“那块石头中心的铁被你溶出来了,如今空心的,你把纯铁加进去不就够了?反正别人也奈何不了那东西,不加石墨。他们连纯净的铁都烧不坏。”
巧哥咬咬牙道:“看来加炭黑来降低铁的熔点这个秘方看样子是守不住了。”
铁心源笑道:“不到最后不拿出来,这是我们保命的不二法门。
这些年我们之所以会无所顾忌的在东京城肆意胡为,其实就是因为我们心里有底。
不论你家祖传的那些本事。还是我们这些年捣鼓出来的东西,哪一个拿出去不是惊世骇俗的?
有了这些依仗,我们最事情的时候大多考虑的是**,而不是利弊。
今天差点害死王婆惜,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的依仗不足恃。
从今往后做事的时候用点心吧,像今天这种没脑子的事情,一定要禁止。”
巧哥笑道:“当时那么好的机会,那么好的条件,那么好的环境,你能忍住不动手?你真的忍得住?”
铁心源闭着眼睛想了很久痛苦地摇摇头道:“再来一次,我好像还会干。”
巧哥撇嘴道:“那不就完了,今天如果不是王婆惜贪财出了岔子,我们的计划就是完美的。”
铁心源张嘴笑道:’我们正在走进邪路啊,回到太学之后我可能需要好好地再想想,这不一定是我们需要的生活。
这样的事情偶尔玩玩可以,一旦危及到我们自己人的性命,还是谨慎些好。“
巧哥拍拍铁心源的肩膀道:“王婆惜还不是我们自己人,这一点我非常的肯定。
她之所以付出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攫取更大的利益。
她很聪明,知道从官府手里她拿不到多少银子,但是从我们这里,她能拿到更多。”
巧哥见铁心源要说话,摆摆手道:“你不必多说话,我和这个女人睡了这么久,她是不是一个有情义的人我很清楚。
我今天试探着说要让她和离跟我过,她没有答应。
她的丈夫是个怂包,管束不住她,同样的她也不想被我管束。
不论如何,她这一次付出很大,我会给她一笔钱,超乎她想象的一笔钱。
然后就一刀两断,我估计她也想跟我一刀两断了。
有了一大笔钱,她可以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铁心源叹口气道:“我才发现你们是天生的一对,一个是薄情郎,一个是无情妇,说不出的门当户对啊。”
巧哥笑着指指已经没动静的房间道:“你要怎么去对付张翔,那就去,我要去点炉子干活了。”
铁心源点点头,巧哥就带着玲儿,福儿离开了,水儿打开铁心源的房间,点着了蜡烛,屋子里面的三个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张翔是一个谨慎的人,水儿送去的酒他们一口都没动,喝的都是自己带来的酒水,桌子上的茶壶里装满了茶水,铁心源打开茶壶,发现里面的茶水也一口没喝,桌子上散乱的放置着三个酒葫芦。
还有一些放在荷叶上的烧鸡一类的下酒菜,狼藉一片。
三人的衣衫甚为完整,张翔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另外两个衙役就和衣趴在桌子上睡的甚为香甜。
水儿拿走了含有安神香的蜡烛,重新换了新的蜡烛,和铁心源一起用宽大的布条将张翔捆的一动都不动,水儿又往张翔的嘴里塞了麻核。
再一次确认张翔没了反抗之力,这次用清水擦拭了一把他的脸,被凉水一激,张翔边醒转过来。
看到举着蜡烛站在自己面前的铁心源,两颗眼睛珠子似乎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了。
铁心源并没有跟张翔说多余的话,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时候说的废话太多,容易出意外。
一个装满冰水的水葫芦被吊在帐子顶上,抽掉葫芦底下的粗针,好半晌就有一滴粗大的水滴从葫芦上掉了下来,正好击打在张翔的眉心上……
水儿在张翔的脖颈周围围上厚厚的一张棉被用来吸水。
铁心源计算了水滴往下落的时间之后,就满意的带着水儿吹熄了蜡烛,关上了屋子,屋子里面除了偶尔有水滴敲打的声音之外,再有的就是衙役们粗重的呼噜声。
四更天的时候,铁心源和水儿再次走进了房间。
点着蜡烛的时候,被张翔的惨白的眼珠子吓了一跳。
铁心源收起来水葫芦,水儿收起了棉被,床铺上面干干爽爽的,看不到半点水渍。
解开张翔嘴里的麻核的时候,这家伙嘴里忽然涌出大股的白涎。
铁心源用绑缚他的布条擦干了那些白涎,轻轻地帮他合上眼睛。
重新审视了一遍屋子,见其中一个衙役开始说梦话了,就再一次吹熄了蜡烛,离开了屋子。(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五十章家训
第五十章家训
铁心源心里面其实也有一部法律。
这部法律和包拯认同的《宋刑统》不一样,它的弹性比较大,主要是以自己对世界的认知来作为判断基础的。
铁心源其实清楚,每一个世界总会有一个新的道德体系,挑战这个体系其实就相当于向全世界挑战。
这个过程注定是艰难的,不过他不是很在乎,他只想在这个世界里获得快活和满足,来弥补自己上一生的失败。
不过他隐隐的觉得,自己这样做似乎并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下场。
在大宋遇到了无数的人,唯独没有见过彻头彻尾的傻子。
上苍将智慧的光芒均匀的洒向人间,每一个人都是受益者,每一个人也都是承受者,唯一能分辨出高下的标志,就是看这个人在人生这个打猎场里捕获了多少猎物。
“这是极为现实的生存法则。”
躺在草垛上沐浴了一夜星光的铁心源向着朝阳强词夺理的道。
太阳自然是不屑回答这样的问题,光芒照射到铁心源窗棂的时候,他在黑夜中干的恶毒事件终于爆发了。
张翔成了一个木头人……
一个只会依靠本能呼吸,脉动,喝水,吃饭,排泄,却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毫无反应。
他的灵魂似乎被妖魔鬼怪给抽掉了,躺在这里的只有一具躯壳。
水刑的威力铁心源自己就尝试过,当四肢被绑缚,口不能言的时候,恐惧就会蔓延人的全身。
而每隔两秒钟滴下来的冰水,让你连害怕的想法都产生不了,身体永远极度清醒,思想却总是断断续续的,一旦这种情形持续的久了,思想和**就会被彻底的分离开来。
那是铁心源的噩梦!
现在他把这个噩梦又传递回了大宋……
神祗在给人间降福的时候,往往会把灾难和在福气里一起从天空丢下来。
至于谁获得福气。谁收获灾殃那就纯粹的是在考验一个人的人品了。
十天后的一个下午,铁心源把包拯需要的三十枚平安扣,十六块红玛瑙,六十一颗香木珠。三匹于阗细布都已经准备好了。
包拯摸着还有些微微烫手的一块陨铁道:“这真的是天外陨铁?”
巧哥点头道:“您可以拿去让将作监的工匠炼化看看,不能炼化的往往就是陨铁,据说远古名匠炼制神兵的时候,往往会用人来殉葬,你们也可以试试。”
包拯看着巧哥半晌才道:“这就是你作为一个名匠的自豪吗?”
巧哥傲然道:“在我的手里。凡铁也能成神兵!”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拿走那块天外陨铁?也是贪婪之心在作祟?”
巧哥摇摇头道:“我没有拿那块陨铁,不过,我真的对天外陨铁极为感兴趣。
那块石头在你们的眼中,不过是一块珍贵的铁石头罢了,在我的眼中,那块石头里却蕴藏着无数的道理和学问。”
包拯点点头道:“这话有道理,就像皇权就该操持在陛下手里,财富就该操持在商贾手中,农田就该属于农夫。珍贵的材料,自然也就该属于高明的工匠。
李巧,铁心源,老夫佩服你们的机变无双和高超的技艺,但是你们的心性,老夫深深地鄙视之。
你李巧明明有无数利国利民的技艺手段,却敝帚自珍,玩弄于密室之内,藏珍于洞窟之间,与国无利。与民无福,你哪里是什么名匠,你不过是一名匠贼而已。
铁心源,你婴孩时期就心智大开。乃是千古罕见的天赋。
然则,你从未将自己的天赋用于正途,自诩为九天上的神人,视人间生命如同草芥,你走到那里,那里就会掀起阵阵血涛。稍有冒犯,即兵刀相加,不将冒犯你的人连同**一同除掉你心不甘呐!
铁心源,你才是这世上最恶毒的恶人。
呵呵,今早张翔的老父问老夫,张翔是否遭遇了恶人的暗算?
老夫呐呐不能言啊,即便是老夫清楚的知道是你剥夺了张翔的魂灵,却拿不出半点的证据来证明。
但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铁心源,老夫一定会将你挫骨扬灰不让你荼毒天下。”
铁心源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站在那里,拿脚轻轻地搓着一段枯枝。
巧哥也不言语,只是合上箱笼的盖子,拱手示意包拯,自己已经做完了承诺的一且,包拯也该离开了。
包拯深深地叹了口气,临上马车之前又对铁心源道:“你应该感到满意,张翔的老父亲亲自扼杀了自己亲生儿子。
这一幕人伦惨状你该看看的!”
铁心源轻笑道:“上天看见就足够了。”
包拯捋着长须大笑道:“确实如此,人在做,天在看,哈哈,说的好极了,上苍一定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大笑完毕包拯就带着无数的从人衙役离开了巧庄。
老包的嘴好毒。
他刚刚离开天上就打雷了……
乌云翻滚,如同千军万马奔腾一般,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笼罩了远处的天空,雷声如同战鼓一般咚咚的响个不停。
巧哥呲着大白牙笑着对铁心源道:“老天爷来找你了。”
铁心源阴郁的瞅瞅天空,指指院子里一根长长的带着铁线竹竿道:“把那东西给我架起来,就算老天要轰我,也一定会轰到竹竿子上的。”
巧哥竟然第一个跳起来趁着乌云还没到头顶把那根高高的杆子立了起来,福儿和水儿三两下就把杆子上的铁线埋到地下。
然后一群人全部挤在屋檐底下,瞅着对面的铁心源,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被雷劈。
有了避雷针,还怕什么打雷啊,炉子上刚刚炖好的肥鸡搬出来,此时趁着没人敢靠近,正好一人独享。
肥鸡吃到嘴里的味道并不对,再香浓的农家土鸡的滋味也遮掩不住心头那一丝丝的苦意。
被千古以来最公平的法官指着自己的鼻子骂恶人,享受过这样待遇的人好像不多,在铁心源的记忆里,那个被狗头铡刀给铡掉的陈世美,在戏曲里面就被老包这样骂过。
抬头看看天,一半响晴响晴的,另一边却乌云翻滚如同世界末日。
就像平常日子里的雷雨一样,没过多长时间乌云就笼罩住了天空。
在铁心源的记忆中,开封城这地方比较邪,要嘛就是清朗的日子,要嘛就是大雨瓢泼,想要享受沾衣不湿杏花雨的意境那需要去江南。
铁心源自付是一个激烈的,所以他喜欢大变化,更喜欢激烈的天气变化,开封城不是没有下过温柔的小雨,只是下小雨的时候都被他很自然的给忽略了。
大雨滂沱中,原野上的一颗老树被雷火劈中了,在大雨中冒着烟起了火,不过很快就被大雨给浇灭了,只留下被劈成两半的干枯树干,像是一双手臂一样的探向高空,似乎在诉求什么。
铁心源叼着鸡腿抬头看看越过房顶的避雷针,那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随了心情做事之后,铁心源还以为自己会开心起来,结果,心情变得更差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坏蛋,铁心源冒雨驾着马车在轰隆隆的雷声中回家了。
路过那颗被闪电击碎的老树,铁心源捡来一根胳膊粗的树枝,打算阴干之后找人车成珠子戴。
雷击木的珠子据说有镇宅的效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王柔花回来的时候看到出奇的沉默的儿子就笑道:“怎么了?在巧庄待得不舒坦?儿子,巧庄是你亲手建立的,就算是不舒服你也给我待出个有始有终出来。”
铁心源拉着母亲的手坐下道:“包拯今天骂了我一顿。”
王柔花沉下脸道:“他有什么资格骂你?纯属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铁心源拿手搓搓面孔道:“可能他是对的。”
“你做错了什么?”王柔花一下子认真了起来。
“娘,这世间有无数的修身法门,其中一种就叫做随心意,心意如水适形。雨入**,自成甘苦;水归器内,各现方圆。
抛去顾虑,缓缓而行,不刻意的去树立目标,让自己的行为最后催动自己达到某一个高峰,或者低谷。
成不喜,败不忧。
舅公说这个法门最是考验人的本性,善人自然行善事,如春雨润大地。
恶人自然行恶事,如同虎入羊群。
但是这两者不管如何相悖,最后都会万法归一。
善恶到了极致,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就像佛经上说,本性无善恶。
孩儿也听说,狼吃羊,看似残忍,实则这是天地的法则,没有了狼吃羊,羊群自己就会逐渐步入衰亡,且无可阻挡……”
王柔花瞅了儿子半天,突然抬手就给了铁心源一记大耳刮子。
铁心源没有丝毫的准备,被母亲给打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无辜的瞅着母亲。
就听王柔花恶狠狠地道:“什么狗屁法门,你给老娘记住了。
今后出门与人为善,不欺负人,也不要被别人欺负,不害人,也不要被别人害,别人咬你一口,你就给老娘咬回来,要更大口才行,这样才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听娘的,以后就这么做人,不会错的。”(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铁心源被讨厌了吧?哈哈哈…… 第五十一章不能和包拯做朋友
第五十一章不能和包拯做朋友
赵氏皇族的家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孝 ”。86小说,
诺大的王家的家训也不过是“忠孝”二字。
对门铜板家的家训是把家传的产业继续传下去。
王柔花觉得儿子想的事情太多,抽了他一记耳光之后就给铁家定下了家训。
这段话的核心内容其实就是“不吃亏 ”这三个字。
出身大家豪门,后来又嫁入农家,这两个地方都给了王柔花很深刻的教训,在她看来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能离得了“刚强”二字。
铁心源觉得自己这记耳光挨得有些冤枉,母亲的家训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一定会不断地添加的,这记耳光估计只是开始,还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被母亲抽耳光除了觉得脸疼之外,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这和板子落在屁股上没什么区别。
王柔花抽完儿子之后,心里就开始后悔,偷眼瞅了好几下默不作声的儿子。
刚要软语安慰一下儿子,就听儿子张嘴道:“别安慰,现在您要是安慰了,您刚才那一巴掌和那些道理就白说了。”
王柔花笑道:“既然记住了那就去思想一下,以后记得传给我孙儿。”
铁心源站起来笑道:“您身子如此康健,抽人耳光抽的如此娴熟,以后自己去抽您孙子的耳光,我下不去那个手。”
王柔花鄙视的瞅瞅儿子道:“小气的样子,为娘的抽你一巴掌还记恨起来了,以前你出生的时候可是把为娘折腾的死去活来……”
半个时辰之后,铁心源才狼狈的从母亲的屋子里出来,女人的诉苦经说起来实在是太恐怖,自己根本就招架不住。
无力的趴在自己床上,狐狸跳上来照例轻轻地踩着他的肩背帮他舒缓筋骨。
这些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张翔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一直在眼前萦绕。
现在他已经死了,自己应该可以放心了,趴了一会的铁心源转过身看着自家的屋顶呆呆的出神。
狐狸蜷卧在铁心源的肚皮上,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的。
“你应该感到满意,张翔的老父亲亲自扼杀了自己亲生儿子。”
包拯临走前的这句话随着一声炸雷再一次清晰地出现在铁心源的脑海中。
“不对,中了老包的计了。”
铁心源一轱辘坐起来,吓得狐狸远远地跳开。
拉开大门,铁心源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套上马车,也不管母亲在后面的呼唤。狠狠地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那匹驽马就鸣叫一声踩着雷声,径直向开封府跑去。
一柱香的功夫,铁心源就到了开封府,还没有提出请见府尊的话语,那个白发老仆就延请铁心源进了开封府。
看到这一幕,铁心源的一颗心在不断地下沉……人家早就在等自己出现呢。
穿着粗布衣衫的包拯光着头,只有一柄乌木簪子绾住头发,面前只有一样青菜。一枚煮鸡蛋,一碗汤,一大碗白米饭。
铁心源进来的时候他吃的正香甜。
包拯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拿筷子指指对面的椅子。就继续吃起饭来。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包拯这种老派人必有的生活习惯。
所以铁心源就乖乖地坐在对面,为老包布菜。
包拯吃完了饭菜,在用菜汤把碗碟都冲了一遍,最后倒进碗里。一口喝光,中间还很恶心的咕噜噜的用菜汤涮洗了牙齿,这才算是完成了整个吃饭的过程。
老仆收走了碗碟。包拯捧着一杯茶水瞅了铁心源一眼道:“还以为你会随后就到,没想到这个时候才来。”
铁心源苦笑道:“我还以为你真的痛斥我。”
包拯怒道:“谁告诉你老夫是在假意痛斥你?”
铁心源无奈的道:“您的清理活动至今还在继续,还利用我修路的时候组成了一个大包围圈,一口气把东京城附近的贼人一网打尽,这也就算了,干嘛还要留后手,坑我一次啊。”
包拯笑道:“老夫几乎料算了一且,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回纥人的贡品少了几箱,老夫自己的人不可能去拿,贼人又被一网打尽了,你说东西被谁拿走了?”
铁心源苦笑道:“自然是我们几个外人拿走了。
看不出来啊,周通这家伙竟然是你开封府的人,他之所以会跑来找我要瓜吃,恐怕就是想探探我们这几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陌生人的底子吧?”
包拯放下茶杯笑道:“不仅仅是周通,何博士也是老夫特意派去的,只可惜被那个蠢货谢拉尔加木措给射伤了,否则哪里会有混乱的场面让你浑水摸鱼。”
铁心源一想到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全部被包拯看在眼里,不由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事啊,在老夫眼皮子底下偷走了东西,老夫竟然有口难言,还要去你庄子上搜查才能逼你吐出来。
如果不是那个叫做王婆惜的妇人贪财,被老夫找到了证据,否则,老夫贪墨四箱子财物的大苍蝇可能要生生的吞下去自己受用了。”
铁心源皱眉道:“张翔这人食菜事魔我发现了,问题是,府尊应该也发现了,您就如此确定我会对他下手?”
包拯笑道:“老夫铲除了东京的弥勒教,又出现了金刚禅,云其源出于五斗米,而诵金刚经,其说皆与今佛者之言异,故或谓之金刚禅。
与弥勒教众所言皆出一门,朝廷尚未有旨意严惩,老夫想要把事情做到头里,自然要借你的怒火一用。”
“为了让我发怒,您把王婆惜打的也太惨了点吧?”
“哼,老夫最恨奸夫**,没有连李巧一起上夹棍,已经是充分顾虑到你的面子了。
呵呵,打了王婆惜,你果然露出那种只要是自己人,哪怕是狗屎也比别的香喷喷的人重要一万倍的本性。
老夫问你,为何不一起将那两个衙役一起处置了?
一夜之间让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变成活死人的法子老夫很想知道,这样也同样可以免除老夫的很多麻烦。”
铁心源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连连拱手道:“我一个人知道已经有些伤天和了,您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否则这天下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枉死之人。”
包拯冷冷的看着铁心源道:“没有枉死之人,只有该死之人。
你看这天下芸芸众生,他们如同绵羊一般在牧人的调度下吃草,喝水,活的何等的惬意……中间总有一些不守规矩的羊只总想着改变目前的生活。
于是,他们就想方设法的想要蛊惑其余的羊只,最后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变成新的牧羊人……”
今日里铁心源遭受了两次磨难,一次是母亲在给自己讲述女人育儿的苦难,再一次就是老包,给铁心源上了一堂纯正的封建主义爱国教育课。
这两堂课如果让铁心源来选择,他是一堂都不想上。
按照老包的意思,所有想要颠覆封建主义的不法之徒都该被打入幽冥地狱受苦。
“毁了张翔,连我的兄弟姐妹们看我都觉得我该被雷劈。
再去干掉张翔的父亲,这事您是不用想了。”
包拯冷哼一声道:“你可知道,原本老夫以为,你是将来执掌开封府的最佳人选。
你的皮够厚,将来定然不会在意毁誉,该下手时就下手。
你的心思够灵巧,将来一定能够在朝堂上混的八面来风,不像老夫总是处处遭人弹劾,可以坐稳这个位置干更多的事情。
你的心够黑,该杀伐决断的时候一定会把事情做的彻底,唯有如此才能震慑住这座巨城里的所有心怀不轨者。
现在看来,老夫对你期望过高了,张翔是食菜事魔者,他的父亲也是,这种秘社向来是以家族为传道目标的,贻害无穷啊。”
铁心源坚决的摇摇头道:“这是你的事情,你不能强加给我。”
包拯淡漠的看看铁心源道:“张果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儿子,有悖人伦,已经被发配一千里以外了。”(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见识一下古人的智慧吧,取材自宋人《山阴传》。 第五十二章实诚的公主
第五十二章实诚的公主
铁心源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他路过的地方有没有一个叫做野竹林的地方?”
包拯皱眉道:“何为野猪林?”
铁心源小心的指指外面下着雨的黑漆漆的天空道:“就是那种方便官差杀人的地方,我听说咱大宋的官差经常那么干。△¢86小说,”
包拯笑了一下不予置评,从案子上取过一枚铜牌丢给铁心源道:“便宜你了。”
铁心源接过铜牌翻来覆去的瞅了半天才道:“这是什么东西?”
“过马牌!”
“什么是过马牌?”
包拯笑道:“这是官府颁发给有功百姓的一种牌子,出自提刑司,有了这个牌子,一般的宵禁,以及官府盘查对你就没有什么约束力。
最重要的是过税卡的时候,有这东西,水陆两路的税吏就不会拦你。
走远路过驿站的时候凭借这个牌子,你可以借宿驿站,类比五品官,事情紧急的时候你还能用这个牌子借用急脚驿递的马匹,拿着吧,有了这个东西对你很方便。”
铁心源烫手般的把牌子重新丢给老包道:“没打算离开东京,没打算用这东西徇私舞弊,您还是收起来吧。”
包拯笑呵呵的道:“拿着吧,如今你的大名在东京城的地下世界都传遍了,正因为有你,水铺子一战,开封府将周围的盗匪一网打尽了。”
铁心源哆嗦着身子道:“也不知道是谁帮我扬的名声?”
包拯大笑道:“是老夫啊。”
铁心源的眼睛都要变红了,涩声道:“府尊缘何将铁心源逼入死地?”
包拯重重的拍了一把桌子压低了嗓门怒吼道:“你是我大宋太学生,不日将要简拔为官,你享受我皇的恩遇,不与官府同一立场,难道还准备与弥勒教。白莲社,绿林大盗,悍匪飞贼为伍不成?
老夫见你是一个可造之才,这才帮你断了那些接触,是为你好,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问题是哪些人会来找我报复的。我娘怎么办?”
包拯冷笑一声道:‘这些年来,想杀老夫的人不知凡几,想杀朝中兖兖诸公者不知凡几,我们那一个不是活的好好地?”
铁心源跳起来叫道:“这没有可比性,你们出门都是车马簇簇……”
“闭嘴,谁告诉你老夫出门车马簇簇了?老夫家中人口简单,不过老妻,老仆而已,何来的车马簇簇?
但凡胸中坦荡。何至于处处提防,事事防备?
你为国家铲除奸孽,功在社稷,利在百姓,自当昂首挺胸于街市之上,那些匪类都是鼠胆,一次已经吓破了胆子 何人胆敢谋刺于你?”
包拯的话听起来冠冕堂皇,正义凛然。他这种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性命的家伙当然可以这样干。
铁心源自付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亡命之徒。自己的性命和母亲的性命珍贵着哪,如何能够拿来跟那些破瓦片相互碰撞?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老包这种人来干就好。
铁心源决定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包子离开自己。
包拯见铁心源收起了过马牌,就摆摆手送客,铁心源叹息一声就离开了开封府。
坐在自家的马车上信马由缰的往家走。铁心源不断地把脑袋往车厢上撞。
自以为得计的让巧哥去开封县拿修路的文书,这才是最蠢的一个决定啊。
包拯管辖着开封两县以及一座巨城,早就对自己虎视眈眈了,自己还把把柄乖乖地送给人家。
以包拯的智慧,看了修路文书再查证一下最近和道路有关的事件。不难判断出以铁心源为首的这群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何博士英勇的过头了,那群百姓英勇的过头了,十里八乡的壮丁们围拢过来的时间也太快了。
更不要说平日里极为懒惰的禁军,竟然能在一柱香的时间里就纵马横扫了原野,在最短的时间里掐断了贼人的退路。
这不是禁军,至少不是铁心源认识的禁军。
包拯的扫荡力度越来越大了,以前是弥勒教,现在他连金刚禅,白莲社都不放过。
为了干掉张翔这种人,他甚至不惜动用借刀杀人之计。
张翔变得家破人亡,这本身就是包拯对所有金刚禅和白莲社的人一种高压警告。
张翔老父掐死昏睡不醒的儿子,这种可管可不管的事情,包拯管的很是彻底,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带着大枷流放一千里之后,天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这些事件都很说明问题,包拯准备在大宋版图内,准备着手清除所有的异端邪说了。
回到家的时候,看见母亲举着伞,站在雨里瑟瑟发抖,她身后所有的房间里都灯火通明,她很担心儿子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回来了!”铁心源远远地就放声大喊。
王柔花赶紧打开大门,让铁心源赶着的马车进了院子。
她没有问铁心源到底去干什么了,只是问道:“没事吧?”
铁心源抹抹脸上的雨水笑道:“你儿子输了,输的很惨,刚才求证结果去了,求证的结果不太好,你儿子输的很惨。”
王柔花犹豫了一下问道:“对手是谁?”
“包拯,包孝肃!”
王柔花拿伞遮住儿子笑道:“输给他没什么好奇怪的。
包府尊乃是大名鼎鼎的清官,那么他的本事一定很大。
你舅爷曾经说过,当清官的一般比那些贪官污吏要聪慧的多,否则他根本就没机会当名声这么大的清官。”
想起包拯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的模样,铁心源重重的点点头,舅公的这句话说尽了官场上的道理。
宿醉未醒的赵婉趴在城头痛苦地看着初升的太阳,六只半大的土狗围在她身边胡蹦乱跳。
原本有八只的,被王渐拿走了两只之后,赵婉就决心再不把自己的小狗送人了。
连续喝了半个月的酒之后,赵婉痛苦地发现自己的酒量好像没有半点的长进。
依旧是喝上一杯子就醉倒了。
昨日里是皇姑卫国长公主,清虚灵照大师进宫探望父皇的日子。
自己明明喝醉了,父皇都有些恼怒了,清虚灵照大师却说自己的醉态极为好看,这是什么道理。
一定要问问心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姑为什么要这样说。
为什么母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那么聪明一定会弄明白其中的意味的。
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出门的铁心源忽然听到了哨子声,就放下手里的书本,走出房间。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他闭上眼睛适应了好一会才好过一些。
“铁心源,铁心源,南山有只羊,你吃肉,我吃肠……”
“赵婉是大碗,大碗是破碗,不论大碗还是赵婉,都是一只大破碗。”
“哈哈哈哈……”
铁心源瞅着站在阳光里的赵婉,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尽管刚才那两句顺口溜没有任何可笑之处,赵婉还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梨子还没有熟,你现在看是白看。”
“我知道啊,我是来请教你问题来的,不是来看你家梨子的。”
铁心源看看笑吟吟的赵婉,不觉得她有什么难以化解的问题。
最近这闺女把自己爱喝酒还喜欢喝醉的的名声弄得东京城的人全都知道了。
曹芳那群本来想跟皇帝提亲的人,如今全部都闭上了嘴巴,绝口不提此事。
一个善良的公主娶回家是勋贵的福气,一个善于折腾的公主娶回家,多半都是家族的大麻烦。
“我姑姑回皇宫了,就是那个在紫宸观里修行的卫国长公主。”
铁心源笑道:“清虚灵照大师一向不问世事,独自在紫宸观修行,她回宫看你父皇这很正常啊。”
赵婉撅着嘴道:“可是皇姑夸我即便是喝醉了酒,也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子。”
铁心源笑道:“看来你要走运了,不用每天都把酒当药喝了。”
“怎么说?”赵婉听铁心源说自己不用再喝酒了,显得极为兴奋,趴在城头努力的把身子往外探,期望铁心源把中间的道理说出来。
“很简单啊,你最近总是喝的醉醺醺的,你父皇要是不把你送去紫宸观才是怪事情,恭喜你了,你要当小道姑了。”
赵婉惊讶地道:’我不想去道观,更不想去紫宸观,那里太荒凉了,除了松树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你干的事情就是在努力把你送去紫宸观啊。”
“可是你说,我只要喝酒就会让别的男人讨厌我,不再提亲了。”
铁心源躲闪着公主大的眼睛,无奈的道:“我哪里知道你父皇也讨厌女孩子喝酒啊,这次玩大了。”
“铁心源——”
公主尖利的嗓门在城头响起,铁心源很想捂着耳朵逃走。
这事根本就不赖自己,公主只要喝酒意思一下,向别人表示自己不愿意出嫁就好,那些勋贵人家都是有眼色的人自然会清楚,也就不提亲事算了。
谁知道她会一连喝酒这么多天,还天天把自己喝醉,这在皇家来说绝对是大丑闻,即便是赵祯再舍不得处置她,皇族里其余的人也会看不顺眼的,这样的情形下,她不倒霉谁倒霉。(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五十三章新的营造法式
第五十三章新的营造法式
这都是铁心源这个狗头军师的错,善良的公主最终认了去道观生活这件事,不论怎么说,铁心源都是在帮她。
在铁心源再三向公主保证,只要自己有空闲就会去紫宸观看她,还一定帮她改善一下在道观的生活条件。
就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便利,公主甚至向往起道观的生活来。
公主的一点小小的愿望,落在铁心源身上就已经变成了一项繁琐的工程。
第一,公主说她胆子小,屋子里不能太黑暗,即便是院子里也不能太黑暗,如果能够灯火辉煌就最好了。
这个好办,铁心源觉得一个沼气池子就足够给公主提供持续的,永久性的照明。
第二,公主说她觉得全是木头的屋子里经常有虫子,这会咬的她没办法睡觉。最好能有一间结实的房子给她。
然后铁心源就答应给她一间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房子。
第三,公主说自己会在道观无聊的,铁心源必须……
巧哥仔细的看完了铁心源列出来的章程,然后把纸张丢在一边,闭目沉思了一会,叹口气道:“你不是在伺候公主,你这是在伺候祖宗啊。”
铁心源笑道:“为何这么说?”
巧哥笑道:“别人家的瓷窑是专门用来烧制瓷器的,你偏偏要把瓷窑拿来烧纸瓷板,还要一尺见方的那种,你知道这里面的耗费有多大吗?”
铁心源丢出一个钱袋道:“公主付钱了,给了很多。”
巧哥指着纸片上的一行字道:“你确定要给公主的房间安上你说的那种上下水,并且在院子里挂上兽头吗?
要不要顺便在池子里栽上荷花,养上锦鲤?弄成以前汝南王家的那种?”
铁心源指指钱袋道:“一千贯钱呢,够你折腾的。”
巧哥继续笑道:“你确定要把茅厕安在公主的房间里?”
铁心源点头道:“这你放心,我可以自己设计好,你按图施工就成。”
巧哥笑着把那张纸扣过来道:“别的小玩意都不算……
你他娘的确定这一千贯就能把这样的房子盖出来?
这不是房子,这他娘的完全是一座前所未有的宫殿……”
铁心源废了很大的力气把巧哥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掰开道:“这中间有一部分是我们需要给公主缴纳的保护费。”
巧哥盯着铁心源的眼睛仔细的辨认了一下他是不是在说真话。见铁心源的眼神诚恳无比这才松开揪着他脖领子的双手道、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铁心源苦笑道:“ 从你把修路的文书递上去之后,老包就什么都知道了。“
铁心源的一句话让巧哥的头发都快要被吓得竖起来了,也就是有铁心源在,如果这里是别人。他第一时间就会收拾细软跑路。
包拯这两个月砍掉的人脑袋快赶上他砍的麦穗了,直到现在,东京城的南门还挂着七八颗脑袋,让他如何不担心。
如今的东京城,老包的名字可以止儿啼。
“老包要干掉我们。你就算藏公主裤裆里都没用……”
铁心源笑道:“我们之所以能够安稳的坐在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老包不想那我们怎么样。
否则就像你说的……
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粗俗?”
铁心源探手捞了好几次才把在屋子里乱转的巧哥给抓住。
把走马牌子丢给他道:“老包把这东西给了我,就是希望我将来被人家追杀的时候能跑的快点。”
巧哥听的手一哆嗦,尖叫道:“追杀?谁要追杀我们?”
铁心源呲着白牙笑道:“没错,老包给外面的人说,这一次幸亏有我们,他才将东京城外的盗匪一网给打尽了。”
“你还没说谁会追杀我们!”
“很多啊,弥勒教啊,倭人啦,金刚禅啦。白莲社啦,还有东京城里的城狐社鼠以及城外的绿林好汉!”
“天啦!”
巧哥惨叫一声,抱着脑袋软软的倒在地上,然后又猛地窜起来,拉着铁心源的袖子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江南,现在就去。”
铁心源没心没肺的笑道:“江南也有弥勒教,我们在那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去了哪里才是死路一条呢。”
“那该怎么办?难道说要我带着你们去西夏?”
铁心源拉着巧哥的手坐下来道:“那倒没必要,如今的东京城对我们来说恐怕是最安全的一座城池。
我这几天为了应付老包的毒计,特意写了七八个话本。已经给了城里的说书人,基本上还原了那天的事情,同时狠狠地吹嘘了老包一通。
只要过段时间,老包一定会成为日审阳。夜断阴的传奇人物。
为了让我们有一个等待消息发酵的时间,我们全部去紫宸观去修建房子。
我听说紫宸观是有官府侍卫重重保护的皇家道观,在那里我们应该可以轻松上半年时间。”
巧哥的神情慢慢的平静下来,狠狠地一拳敲在桌子上道:“跑路的计划一定要有。这叫做有备无患。
家里只留下女孩子,和水珠儿,包子也留下。其余的人必须做好跑路的准备。
对了,婶婶怎么办?”
铁心源摊摊手道:“我自然要带着老娘一起跑路了,我走哪老娘就跟到哪里,这是必须的。
我要是把她丢在王家,她会哭死的。”
巧哥听铁心源说的可怜,把牙齿咬得咯吱吱作响半天,一跺脚道:“也罢,我们就留在东京和这群人斗一斗,如果他们不找过来也就罢了,如果来了,鹿死谁手尚未肯定呢。”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而已,相比我们,包拯才是那群人急于除掉的目标。
不管是弥勒教也好,金刚禅也罢,白莲社也好,他们都是长年累月的在这里打根基,数十年来也就这么点根基罢了。
如果他们敢在东京城肆意胡来,威胁到了皇城的安危,到时候全天下的侦骑都会以他们为目标。
我们这段时间要做的就是销声匿迹!”
巧哥和铁心源做了一些安排之后,才相互道别,各自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在等候公主被清虚灵照大师带走的功夫,巧哥一刻都没有闲着,联络了相好的花胳膊以及那些城狐社鼠,狂吃海嫖了四天,光是流水席就在竹竿巷子摆了三天。
所谓的城狐社鼠,在意的就是吃吃喝喝,指望这些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替别人卖命,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被铁心源描述为最纯粹的一群人,几乎比商人还要纯粹。
说来可笑,不是在摆流水席的功夫,还是在狂吃海嫖的间隙,在大家都聚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或者两个说书人,趁着大家有酒兴,会滔滔不绝的讲述开封府正印大堂包拯包龙图的各种神迹。
这就是铁心源**裸的收买人的法子,在他们的潜意识里种下包拯的影子,一旦他们的情绪起了波动,包拯就会第一个浮上他们的脑海。
这不过是后世一个最简单的营销策略,效果已经被证实是非常有效的,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在这个讲究知恩图报的大宋社会里效果至少能够增加十倍。
太学祭酒张琰的面前放着一张极为古怪的建筑图纸。
他已经看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了,阳光照在桌案上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正襟危坐的铁心源道:“如此奢华之物,你修建他出来做什么?”
铁心源抱拳道:“弟子以为,君子追求朴实无华,工匠追求极度的华丽,这两者并不相悖。”
张琰拿指节敲着桌面道:“确实如此,只有在修建大型建筑的时候,工匠的手艺和奇思妙想才会被充分的挖掘出来,这对百工是有利的。
老夫唯一担心的是你能否有能力完成这样的一座建筑?”
铁心源从身边捧过一桩奇形怪状的房子模型放在张琰的面前道。
“山长,既然学生能够带着工匠做出小的来,就一定能够作出大的来。”
张琰拿着那个微缩模型爱不释手的道:“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需要帮助的时候,太学里的各位师长都是你可以求助的对象。”
铁心源再次恭声道:“学生唯一担忧的就是有人弹劾,说我们太学行为乖张,不按照古法图谱来做工。”
张琰捧腹大笑道:“汝放心去做,太学不敢为天下先,还要我太学做什么。
毕昇一介胡人能够让活字印刷术传遍大江南北,活活愧煞了那群老古董。
如今想在开封境内寻找参天巨木修建宫室已经泡影。
但凡是宫室修建所需的巨木,无不是来自蜀中,岭南,巨木千里跋涉,一路上人工所需就超过巨木本身价值的百倍。
如果我太学全部用石头就能造出前所未有的宫室,将会彻底改变东京的营造法式,恐怕即便是筑城,也能使用的上。
届时老夫一定会遍邀大宋士大夫一起去那座宫室饮酒赋诗,也让那些人看看我太学的本事。”
铁心源笑眯眯的躬身施礼道:“弟子遵命。”(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五十四章惹不起,躲啊。
第五十四章惹不起,躲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可惜东风一直不来。
关键的时候赵祯黏糊的性子发作了,他竟然舍不得自己闺女去紫宸观受苦了。
赵婉有些得意,这说明自己在父亲眼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皇姑说了两次了,我父皇都没有答应,还说我年纪小,只是胡闹一点,多读点书之后自然会改过来的。”
一个捧着香瓜啃得咔嚓咔嚓的公主却是很少见。
铁心源吧嗒一下嘴巴道:“你这几天是不是没喝酒?”
“是啊,我姑姑都要带我去道观里了,我干嘛还要喝酒?
反正没人跟我求亲。”
“我求!”
铁心源怒吼道:“我这边工匠都找好了,材料也快准备妥当了,去紫宸观修建磁窑的工匠已经开始在山里挖窑,烧窑用的炭正在从汝州运过来,请的烧瓷器的师傅也正在往紫宸观赶路。
这时候你敢说你不去了。”
公主从未见过铁心源这样暴怒,被他吼得手一哆嗦,香瓜就从城头掉下来了。
铁心源探手捞住香瓜,狠狠地啃了一口道:“我打算修建一座白玉一样的宫殿,现在就等你这个真正的公主入住了。不去不行啊。”
公主哼了一声道:“汉帝刘彻才会有金屋藏娇的典故,你给我修建白玉屋子又是什么目的?”
铁心源随手把啃得只剩下外皮的香瓜随手丢掉道:“娶你啊。”
在铁心源面前,公主的神经永远都是粗大的,别的女子听到这样**裸的表白话,一定会面红耳赤羞臊的掩面而逃。
公主却鄙视的道:“口是心非!”
“怎么说?”
“你说假话的时候总是会眨眼睛,刚才你眼睛呼扇的跟门扇似得,以为我看不见?”
“你眼睛对着太阳看不眨眼睛啊?姑奶奶,赶紧的,快去喝酒气你爹啊。
要不然我们的准备工作全部都白做了,你的一千贯钱也没影了。”
公主嗤的笑了一声道:“一千贯钱,很多吗?没了就没了。本公主没看在眼里。”
听公主这么说,铁心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道:“下回不许再这么吓我。”
公主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吓你?我装的已经很像了,张嬷嬷都没有看出来。”
铁心源示意公主丢一个香瓜下来,接住之后笑道:“张嬷嬷她们又不会骗人。自然分辨不出来真假。
我整天遭谎,你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说真的,你父皇真的那么狠心的把你丢道观里去了?”
赵婉笑道:“才没有呢,我父皇舍不得处置我,是我央求父皇让我去道观里为他念经祈福。祝愿父皇早日有一位龙子,我有一位弟弟。
然后我父皇就抱着我说还是自家人贴心,就准我去紫宸观了。
我做梦都想看看你给我修建的宫殿,它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吗?”
“一定的,你做梦都想不到那东西建好之后有多漂亮。
不过,紫宸观是皇家道观,你先要弄出一块地出来给你盖房子啊。”
“不用了,我姑姑说随我愿意在那里盖房子,盖多大都成。”
有了长公主大师傅这句话,铁心源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和公主闲聊了好一阵子。最后把狐狸寄养在公主那里,这才去了巧庄,告诉巧儿可以出发了。
路上遇到了夏竦的车驾,铁心源站在路边眼看着他的车驾过去,没有做任何的表示。
当然,这一次夏竦也没有掀开帘子和铁心源打招呼。
贵人就是这个样子,一旦需要你的时候,哪怕是茅厕里你都能遇见他,如果他现在不需要你,即便是面对面的走过去。他也会视若无睹的。
铁心源只希望那个胖嘟嘟的女孩儿还活着,还没有被无辜的卷进某一个阴谋里面成为牺牲品。
老包不过是捉住了铁心源的一个痛脚,就把他利用的死去活来。
想必身为枢密使的夏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论是夏竦,还是包拯。他们都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并且乐此不疲。
魏巍的东京城里住着无数的妖魔鬼怪,这里是他们的乐园,也是他们的猎食场。
以前的时候铁心源还以为,自己这只小狐狸可以在无数的庞然大物之间可以做到自由的游走。
现在看来,还是行不通的。那些庞然大物之所以不理睬自己,只是因为自己还伤害不到他们,他们懒得理会罢了。
铁心源想要暂时离开一下,重新站在一个局外人的立场审视一下这座城市。
由于不知道要在紫宸观住多长时间,巧哥几乎是搬家似得把自己的工具整整装了四五马车,其中他打铁的家伙就由三辆太平车拉着,浩浩荡荡的驶向七十里外的紫宸观。
王柔花辛苦了很多年,难得休息一下,经不住儿子的哀求,把店铺交给两位聘请的掌柜,上了马车,准备跟儿子一起去紫宸观修养一段时间。
开封府地处平原,方圆百里之内不见名山,有的只有一些大的丘陵而已。
紫宸观就坐落在陈留境内的一座土丘上,皇家之所以会把道观修建在这里,主要是因为这座**山的奇特地貌。
说来也怪,**山所在的地方为陈留最低处,**山地处最中心,山顶有一股清泉常年涌出大股的清水,宛若妇人**流出的**汁,滋养着这片洞天福地。
平坦的大地上突兀的立起一个郁郁葱葱的山包,即便是站在很远的地方,也能清楚地看到。
就因为这一点,**山一般都是皇家女子出家的首选之地。
七十里地车队足足走了四天,主要是公主的銮驾太害事。
一位长公主,以为将来的长公主出行麻烦至极。
三百位天武军军卒为前导开路,六七十名宫女提着各色物件,俏生生的立在长车上,也不见攀扶,各个站在动摇西晃的长车上岿然不动,看样子这是多年的老规矩了。
微风吹来衣衫飘飘,如同仙女下凡,引来无数的路人围观。
他们根本就不是在走路,而是在进行一场浩繁的彩衣大游行。
早上起来走一个半时辰就会停下来休息,然后就是吃饭,吃完饭之后基本上太阳就已经西斜了。
再走上一个时辰,大家就再一次停下来准备晚饭,准备营地。
天武军的军卒每天晚上都要竖立营寨将两位公主圈在圈子里,不容许任何人靠近一步。
公主自然是不在乎的,她巴不得这场游行永远不要有尽头。
长公主殿下有晕车的毛病,所以赵婉也不能去打扰她休息,无聊了一天之后,赵婉公主就发现自己也开始晕车了,于是她就强迫一个侍女装成她的样子睡在车架上,自己带着小水珠儿偷偷的溜到巧哥他们的马车队伍里去了。
收割后的麦田里到处都是蠕动的毛毛虫,数量知道简直骇人听闻。
每日的午后,道路上都爬满了这种虫子,引来铺天盖地的鸟儿争相进食。
第一天的时候公主还被毛毛虫吓得花容失色,第二天的时候,她已经可以无视那些被车轮子碾的惨不忍睹的虫子,一边指挥铁心源帮她去做最大的蚱蜢,一边依偎在王柔花的怀里假装害怕。
不论是铁心源还是狐狸都是公主最喜欢的玩具,明明水儿已经捉来一个指头长的蚱蜢,她偏偏要铁心源再去帮她弄一只更大的回来。
巧哥躺在太平车上,嘴里叼着一根麦秸笑眯眯的看着铁心源受罪,时不时的摸出冰镇的葡萄酿灌上一口,觉得生活之美莫过于此。
狐狸很有本事的捉来一只兔子,被福儿抬手剥掉兔子皮,清洗过后,填上香料,就用荷叶包了裹上泥巴塞进火堆里猛烧。
玲儿买来田野里的嫩黄豆荚,放在大锅里加点盐煮开,一顿田园风位就彻底的迷倒了公主殿下。
不过,她最喜欢烧的黄豆,宁愿把嘴巴吃的黑黑的,也不愿意放弃美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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