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全文阅读 第4分节

第二十九章原子弹?

    等铁心源带着食物走进废园的时候,小玲儿走着走着忽然就不见了,然后铁心源就看见小玲儿被一根绳子给倒吊起来了。

    他刚才不小心踩到陷阱了。

    然后铁心源和别的孩子就待在那里不敢动弹了,小福儿发誓,他们今早从这里出去的时候,还没有这些陷阱,如果出问题,该是今天白天的事情。

    就在铁心源为留在家里的几个小的担心的时候,小巧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从树背后走了出来,解开拴在树干上的绳子,慢慢地将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小玲儿解救下来。

    “这是你弄的?”

    铁心源大喜,向前一步,准备去问小巧儿这可是一个意外的收获。谁料想草丛里闪电般的弹出一根竹篾条,毫不留情的抽在铁心源的小腿干骨头上。

    他惨叫了一声,眼泪丝毫不受控制的从眼睛里夺眶而出,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带着哭腔警告小福儿他们不许动弹。

    小巧儿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走到铁心源跟前道:“这段时间我都会在这里布置陷阱,主要是警告性质的,半个月之后,你给我一些钱,我把这里的陷阱全部弄成可以杀人的那种。”

    “怎么弄?”铁心源擦掉眼泪连忙问道。

    “很简单,把刚才抽你的那个竹篾条上绑上铁刺就成,把刚才将小玲儿吊起来得绳索在尽头布置一些尖刺。

    还要弄一些翻板,伏地弩之类的东西。如果这里的墙壁能够掏空几个地方,装上火油,用药发傀儡点燃,添加一点硫磺,那条过道就能烧死三五十个人……还有啊,房顶……”

    听小巧儿说话,铁心源的面皮抽搐的很厉害,他现在有点搞不懂自己身边的这群人了。

    母亲的爷爷是大宋以前威名赫赫的宰相,虽然最后不知怎么的就嫁给了老爹这个铁匠,但是不管怎么做,都无损她老人家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的事实。

    想要拜个老师,结果发现那家伙根本就没心思收自己当学生,之所以靠近自己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表达一下他对母亲家人的歉疚之意。

    弄死了一个勒索自己家的泼皮,却发现这个泼皮勒索钱财是为了养活一群没爹娘照看的野孩子。

    现在倒好,一个大字不识,腿还受伤的小子,竟然是难得一见的陷阱大师,他刚才说的好多东西,自己听都没有听说过。

    “狐狸哪里去了?”

    铁心源心头一惊,连忙四处瞅。

    “被扣在荷花缸底下了。”小巧儿说的云淡风轻。

    “开掀开啊。”铁心源一瘸一拐的跑到路边上的一个荷花缸前面果然听到了狐狸在里面呜咽的求救声。

    废了好大力气才把荷花缸掀开,狐狸委屈的大叫,还对着荷花缸撒了一泡骚臭无比的尿。

    几人回到了那间破屋子,小巧儿满意的瞅着弟妹们香甜的吃着还算美味的饭食,对铁心源一五一十的将赚来的铜钱放进小木头箱子,又把箱子埋在石板下面的行为更是满意。

    清点完里面的钱之后,铁心源叹了口气道:“差得远呐,东京城的房子贵的要死,前天的时候我问起过中人,一座两进的房子带院子没有五百贯钱根本就拿不下来。

    就这,还是上土桥一带的房子,如果想要好点的地方,最少需要八百贯钱以上。”

    小巧儿想了想道:“这些事情我都不懂,我家是从甘凉道上搬过来,原本我爹爹想带着我和我娘来东京过好日子的,结果,还没走到,他们就死在路上了。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留在甘凉道上,那里虽然总是打仗,留在那里未必就会死……”

    铁心源皱眉道:“西夏人?”

    小巧儿抬头道:“不知道,天知道我是哪个国家的人,我爹爹说我祖上原本在关中,后来关中大旱才去了甘凉道,现在甘凉道打仗,我们就继续搬家呗,管他那里的人,反正从没有人管过我们。

    对了,我家是制作弩弓的,我爹爹和我娘都是好手,如果他们活着,这里所有的弟妹都养起来不是问题。”

    “弩箭?什么样子的?这东西大宋根本就不允许百姓制造,谁制造了就会砍谁的脑袋,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小巧儿笑道:“制造弩箭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光是制造弩弓的上好木材只是阴干上漆刷麻这道工序就需要一年时间,最后还要定型和选择望山,机括,弩弦,如果需要造成连弩,就更加的麻烦了,那就不是一个人能做的事情。”

    “你做陷阱的本事也是跟着你爹娘学的?很多东西我闻所未闻啊,这不该是一门普通的本事吧。”

    “当然不是!”小巧儿傲然道。

    “我家最精巧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弩弓,那东西是为了糊口才拿出来的,当初我祖父为了给全家一个活命的机会,就把我家打造成了弩弓世家,在战乱的日子里,不管是谁打赢了,我家都是他们需要好好拉拢的人家。”

    铁心源点点头道:“良医和精良的工匠,这两者都是所有势力都必须以礼相待的人物,你祖上的选择没错。”

    “错了!”小巧儿毫不犹豫的否定了铁心源的话。

    “我爹临死前告诉我,没心计就不要玩危险的东西,我们家几辈子都是烂好人,我们不死谁死?”

    看小巧儿把话说的这么伤感,铁心源习惯性地把包里面准备给下棋对手的酒递了过去。

    小巧儿夹手接过大大的喝了一口又被醒悟过来的铁心源夺回来了,这些天心态不合适,拍马屁都已经拍出真诚的感觉来了,这非常的不好。

    “明天,我有一场大生意要做,这次不带小福儿他们去了,有水珠儿陪着我就好,我发现,我们的人去多了就是在给别人送菜。”

    小巧儿瞅着铁心源手里的酒壶有些惋惜的道:“我如果长了你的那副玲珑心肝,弟妹们就不用那样难过了。”

    铁心源皱眉道:“不是有牛二照顾吗,你们怎么总是没吃的?他一个月不少从西水门捞钱。”

    小巧儿瞅瞅正在吃东西的弟妹,小声道:“牛二想要我手里的图,他怕我逃走打坏了我的腿,用这些弟妹逼我透漏图纸给他,一天不画,一天就没吃的,这些事他们都不知道。”

    “牛二难道不是因为可怜你们才帮你们的吗?还说因为照顾你们他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没有从青楼里接出来。”

    “你信?”小巧儿乘机从铁心源的手里夺过酒壶,又大大的喝了一口。

    “我,有点信……主要是小玲儿,小福儿他们是真心对牛二好。”

    “他们只是没人管,猛然间出现一个爹爹一样的家伙,不管好坏都会扑上去的,我给你说的事情,你知道就好,别告诉他们。”

    铁心源笑着摇头道:“看样子牛二不被狻猊帮的人杀掉,迟早会死在你手上。”

    “我爹说我是一个好工匠,却不是一个好家主,我本来想和牛二同归于尽的。”

    “少说废话,把你的图纸拿来给我看看。”

    “看个屁啊,你能看懂吗?给你看了也是狗看星星。”

    “你管我能不能看懂,先看过再说。”

    “算了,你想看就看吧,我琢磨着你比较聪明,如果能把这些图卖了,咱们买宅子的钱也就有了。”

    “什么破图这么值钱,你先说清楚,说不清楚的话万一我开了高价,被人踢出来那就丢人丢大了。”

    小巧儿冷笑一声,用力的把自己的拐杖给掰断了,拐杖里面是空心的,一卷子桑皮纸掉了出来。

    铁心源打开桑皮纸看了一个抬头,就霍的一声重新把桑皮纸给重新卷起来了。

    压低嗓门道:“难道说这里面画的东西是神臂弩不成?”

    小巧儿被铁心源的博学吓了一跳,嘴里的酒水差点喷出去,艰难的咽下去之后才小声的说:“你觉得这东西能不能给我们换个宅子?”

    铁心源皱着眉头道:“如果是李元昊拿着这东西去找皇帝,大概能换两座城池。”

    “我们呢?”

    铁心源呲着白牙痛苦地道:”会把自己的小命换掉,而且是我们所有人的小命。”

    小巧儿点点头道:“确实是这个理,牛二就想要我们所有人的命。不过我不管了,为了保存这东西,我差点被人家把腿给卸掉。

    我看出来了,你比我们聪明,这事交给你,从今后我就当没有这回事,你哪怕把他烧了都不关我屁事。”

    小巧儿说完这句话,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抱着酒壶就凑到那些小崽子群里吃东西去了,今天的蒸饼配上肉皮嚼起来特别的有劲。

    铁心源打开桑皮纸仔细的看了一下,他知道神臂弩这东西是宋军驰骋沙场的利器,就因为有这东西,大宋的江山才能在成吉思安的铁蹄下坚持那么多年。

    这东西的重要性不庸置疑。

    这时候的铁心源突然有一种手里握着原子弹图纸的感觉,还他娘的是在二战时期握着原子弹的图纸。

    打了一个冷颤,他连忙把图纸卷好,装在一个小盒子里,交给了狐狸,狐狸立刻就叼着小盒子沿着城墙根就向家的方向窜了过去。

    藏东西的本事,铁心源自觉不如这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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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浊世横流涌清泉

    第三十章浊世横流涌清泉

    “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

    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

    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

    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

    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

    贾之家一,而资焉之家六。

    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铁心源再一次背诵了《原道》的中篇,放下书本问先生:“先生,书中说古有四民,指的是士农工商,现在我们有六民,也就是士农工商再加上和尚,道士。

    这样一来种地的人就少了,做工的人就少了,经营买卖的人也就少了,而坐享其成的人自然就多了,工商农自然付出的也就比以前多了,一旦出现了这样的情形,是不是天下就要大乱了?百姓就要造反了?”

    眼看着张大户家的儿子又在挨板子,那哭声凄惨的让铁心源都听不下去了,昨天的对偶句子,这家伙又没有背下来。

    看在这家伙每天早上孝敬自己一直大果子的份上,救他一次。

    郭先生听到铁心源在问自己正经学问,就把宽大的戒尺丢在一边,喘匀了气之后沉声回答。

    “读先哲文章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先哲当时身处的环境,文正公当年正在极力主张抑制僧道的发展,口气自然会偏重一些,文中说的是最坏的结果,而非立刻要发生的事件。

    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天纲四维不可错乱,不能轻易地删减,农太多,则国家无钱,商贾太多,则国家无粮。工多则国家必然会修建大量的建筑,工太少,则明间所用之器具就会不足。

    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是一个轮回问题,在考虑一民的问题的时候,就必须同时考虑四民的问题,否则就会出问题。

    而这个问题就是天下盗匪四起。”

    铁心源见张大户的儿子用哀求的眼光看自己,遂张嘴道:“先生,如果有人是天生的贼骨头呢?”

    “诛之!”

    先生的脸色已经不对劲了,铁心源连忙点头表示受教,重新拿起自己的那篇《原道》继续诵读。

    一心二用是铁心源自己开发出来的本事,所以他嘴里滔滔不绝的念着文章,心里却在思考等一会如何面对欧阳修他们。

    对于骗子来说,抓住一个人往死里骗那是最下流的。

    如果一个骗子骗了一百贯钱,如果这一百贯来自数百人的话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是财富稍微平均一下而已。

    如果抓住一个人往死里骗,弄到了一百贯钱,这就很有可能出人命官司,一旦官府开始追究,骗子就是骗子,根本就经不起推敲的。骗子除了跑路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路好走,生意自然也就绝了。

    水珠儿早就不认为自己是乞丐了。

    确实,他身上穿的衣衫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身上穿的衣衫还要好些,如果手里再拿上一块米糕,那就完全是富人家的孩子了。

    所以他的胸膛挺得很高,米糕舍不得吃,但是却一定要高高的举起来,路过那些沿街乞讨的小乞丐的时候,还故意学大人的模样咳嗽两声,示意那个小乞丐看自己手里的米糕。

    以前的时候,这些有丐帮当靠山的孩子吃食要比他们好一些,那个时候水珠儿做梦都想吃一块白花花的蒸饼……

    铁心源的注意方向自然是和水珠儿是不同的,他看到狐狸蹲在一家香粉铺子前面不断地甩尾巴,狗一样的在讨好别人。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狗身上很自然的,他家的狐狸一向高傲,从来都不会为一块鸡肉,或者别的什么吃食就去无原则的讨好别人,今天是怎么了?

    走近一看,铁心源的鼻子都要气歪了,能让他家狐狸无原则的成了这样子,原因就出在一个熟悉的小姑娘怀里抱着的另外一只狐狸……那只狐狸貌似是只母狐狸。

    铁心源想把狐狸拖走,这家伙居然开始耍死狗,趴在地上不动弹,即便是脖子被铁心源拖得很长,四只爪子依旧死死地抠在地上不想走。

    一只粉嫩的拳头飞过来,砸在铁心源的鼻子上,打的他眼冒金星,眨巴几下眼睛才驱赶走了金星,透过朦胧的泪水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殴打自己的畜生。

    谁家的小姑娘的身体会被小裙子勒的像蚕一样?

    除了阁渊先生家的小姑娘之外,没别人,满东京城想找出一个比她还要胖的小姑娘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登徒子,下流!”

    捂着鼻子的铁心源瓮声瓮气的怒道:“我下流什么了?”

    “你看看你家的狐狸!”

    铁心源奇怪的朝自己狐狸瞅瞅,这才发现这个不要脸的混蛋竟然四肢朝天,胯下的不文之物在雪白的皮毛之中显得格外的显眼。

    铁心源一个虎扑,抱着狐狸把他的身子翻过来,仰着头看门神一般的小姑娘道:“他只是一只畜生。”

    “哼,有什么样的宠物,就有什么样的主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怎么不是好东西了?”

    “前几天,爷爷带着我去太学,你不是也光溜溜的被人挂在杆子上示众吗?你的狐狸是跟你学的。

    你再看看我家小雪,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大家闺秀……”

    铁心源嗷的叫唤了一嗓子,强行拖着不愿意离开的狐狸离开了脂粉店。

    一个戴着幕离的少女从店铺里走出来微微的撩开面纱露出精美圆润的下巴瞅瞅咆哮着离去的铁心源,笑着问小姑娘:“糖糖啊,这就是小姑姑家的表弟吗?”

    胖胖的小姑娘吃力的从胸口的束带上抽出一条手帕帮自己的小狐狸擦擦嘴巴道:“没错,我阿爷去看过,你家的小姑姑确实是在卖汤饼,还有一个孩子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喜欢光屁股的混蛋。”

    “小姑姑没有认出阿爷来吗?”

    “没有,阿爷本来想要挑明的,但是后来发现小姑姑的儿子有问题,这才把这事搁下了,打算看几年再说。"

    “可是这样一来,可就苦了小姑姑了。”

    糖糖烦躁的瞅瞅如画般女子道:“谁说你家小姑姑会受苦?她如今是东京城最有名的汤饼店的女掌柜,整天活的开心,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愿意去开汤饼店,也不愿意回你家那个无趣的大院子。”

    说完话也不理会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把狐狸小雪随意的抛在地上,登登登的就向铁心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狐狸闻不见另外一只母狐狸的骚味,也就安静下来了,就是没什么精神,铁心源和水珠儿不一会就到了太学,今天用不着再去理会那些无耻的仆役,听说他们围着皇城乱叫唤,被开封府的捕快捉到了,狠狠地打了三十大板,罚铜三斤这才给放回来。

    就这样的处罚,还是看在太学乃是文华之地,只是给点教训,至于那些饲养的恶犬,早就成了侍卫们晚上的加餐。

    铁心源很快就摆好了场子,自然有守在边上的仆役去回禀欧阳修他们,不大一会,欧阳修就摇着蒲扇带着另外三个人走了过来。

    先是瞅瞅铁心源的背后,没看见那面极度嚣张的旗子,不满的道:“小子,把你的旗子竖起来,没有那面旗子,某家总觉得不够滋味。”

    瞅瞅周围太学生杀人般的眼光,铁心源还是打开了那面破旗子,当傻蛋二字出现之后,人群顿时沸腾起来了。

    “如果不是看你小,早就打扁你了……”

    “赶快开始,爷爷等得不耐烦了,赢光你的钱,看你家大人出来不……”

    昨天的时候这群人还一个个自恃身份不愿意下场,自从有欧阳修这位才子垫底之后,今日就变得人头涌涌。

    梅兄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无奈的对一同被挤出来的欧阳修苦笑道:“看样子今日是没什么机会了。”

    王拱辰不屑的道:“我就不信一个黄口孺子能比我们这些人都强?”

    尹洙指着梅尧臣笑道:“定是梅兄在为昨日迟来找借口,不过无妨,我们今日不醉不归。”

    欧阳修瞅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太学生道:“稍微等一会,以我看来,这样喧闹的场面维持不了多久。”

    四人就来到一个茶棚处,一边喝茶,一边讨论欧阳修和梅尧臣昨日的遭遇。

    “那个棋局诡异无比,黑方看似占尽了优势,只需一步就能让红方束手就擒,但是,诡异的是,只要红方先走一步,面对的就是红方的步步杀机,不知不觉的损兵折将,最后落得一个和局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王拱辰皱眉道:“阳极阴生,阴极阳生这不过是一个道理,却不是事实,死地就是死地,如果主将没有滔天智慧,过人的武力,是没有法子翻盘的。

    我不信那个黄口孺子的象戏功力比你们两位还要强。”

    “呵呵呵,东辰兄,浊世清流这可不是说说的,我也不信,结果我与梅兄一起输的无话可说啊。”

    尹洙瞅着铁心源所在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莫非这其中另有缘故?某家也不信那个小童能与欧阳兄在象戏一道上争高下。”

第三十一章高手的寂寞谁能懂

    第三十一章高手的寂寞谁人能懂?

    铁心源与其说是在下棋,不如说是在收钱。

    早就预料到今天的生意会非常的火爆,因此,小巧儿连夜制作了五幅棋盘,每一个棋盘上摆的都是国静兵闲这个经典的残局。

    目前为止,铁心源还没有打算把别的残局摆出来,他发现这将是一门长期的生意,只要挑着那个破旗子,总会有源源不断的太学傻子前来应战,总要留下一些备用的手段才好。

    “这不可能!”

    一个太学生丢掉了手上最后一枚能用的棋子之后,抓着头发愤怒的朝铁心源咆哮。

    “谢谢,五百文!”

    水珠儿立刻就抱着一个木头盒子来到那个太学生的跟前,怯生生的,只要那个太学生想赖账,他就准备大哭。

    最喜欢太学生的一点就是这群人已经有使用白银的资格,即便是再不愿意,那个太学生还是从荷包里掏出一角银子丢进木头盒子,此时,木头盒子里面的银子已经扑了一层。

    “如果还想弄明白,不妨再战,你总会弄明白的。”

    对面的太学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转身离去了,即便是太学生,他也没有多余的银钱喂狗。

    欧阳修就远远地看着,直到太学里面的钟声响起,这才对王拱辰道:“那些学生被山长召唤走了,现在轮到我们出马了。”

    王拱辰的眉毛皱成了一疙瘩,咬着嘴唇道:“不对啊,这非常的不对,不应该如此啊。

    太学里面的学生乃是我大宋文苑的精华,你我都是从太学里出来的,那些人是些什么水准我们都是有数的。

    但是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就能杀的那些太学生们屁滚尿流,这绝对不是什么棋艺高到可以碾压一且的现象,我认为其中有诈。

    三位兄长,且容小弟去一探究竟,您三位暂且为小弟观敌瞭阵如何?小弟不能敌的时候诸兄再上,实在是见不得那个黄口孺子得意忘形的模样。”

    远远地看见有人过来了,铁心源就停止数钱了,把剩下的钱一股脑的给了花脚中人,这是昨日里和小巧儿商量好的,必须购置一些必要的工具,唯有如此,才有源源不断的财力来供养这八个大大小小的孩子。

    穿着黑白花色鞋子的中人见王拱辰过来了,连忙对铁心源道:“哥儿先忙着赚钱,老汉就在这里帮你看着,放心,有老汉在,丐帮的那些狗崽子还不敢打这些银钱的主意。”

    铁心源笑着谢过中人,重新坐在棋盘前面等候王拱辰的到来。

    王拱辰到来之后,好多认识这位大宋状元公的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连大宋的状元公也对这个小小的棋局发生了如此浓厚的兴致。

    糖糖自然是认识王拱辰的,使劲的用胳膊捅身边的少女,少女没好气的道:“刚才你还嫌我多嘴,现在要和我说什么?”

    “王拱辰啊。”

    “看见了!”

    “状元公啊,如果不是家里的那些狗奴才们不争气,他就是我大姐夫了。”

    “呸,榜下捉婿的事情也只有你家能干的出来。”

    “欧阳修不就是被他老师骗进家门灌醉,然后把自己闺女推到人家的卧房成全好事的吗?”

    “呸!一个女孩子说这些事也不怕烂舌头。休要多言,看看表弟如何应对王拱辰!”

    糖糖的大眼睛翻了一个白眼给身边的少女,也紧张的瞅着铁心源心里不住的嘀咕,难道阿爷说的是真的?

    王拱辰撩一下袍子下摆,然后就潇洒无比的坐在铁心源对面道:“不若我执红,你执黑?”

    铁心源把棋盘转了一圈,把黑将放在王拱辰那一方,然后拱手道:“一贯钱!和局!”

    王拱辰皱皱眉头道:“主客异位难度增加,多要五百文乃是情理之中,你输了也赔付我一贯钱吗?”

    “五百文!”

    “为何?这样的赌注是不公平的。”

    “我今年七岁!”

    王拱辰认真的瞅了一遍铁心源的面色道:“你长得比七岁的孩子大些,不过,姑且就算你七岁吧。”

    王拱辰说着话,就首先回了一手车。

    铁心源按住棋盘道:“黑胜红败,俩贯钱!”

    王拱辰掏出钱袋放在棋盘的边上道:“一言为定!”

    铁心源的心里乐开了花,他万万没有想到王拱辰并没有像自己那样步步紧逼黑方,而是走了一步闲棋,对于残局来说生死就在一步之间,如今红棋放弃了最后一个平局的可能,只要黑棋退一步士就再无后顾之忧,而后占据了绝对优势的黑棋用棋子堆也能把只剩下一炮,一马的红棋堆死。

    果然,仅仅走了十一步,王拱辰就输了,他为人一向潇洒,留下钱袋转身就回到欧阳修他们所在的茶棚子里。

    梅兄连忙问道:“如何?”

    王拱辰笑道:“输了,不过也发现这棋局果然有古怪,刚才我故意要了红方,还走了一步闲棋,结果,原本只需六步就能将死红棋的棋路,他用了十一步。”

    欧阳修惊讶的道:“难道说他攻伐凌厉的棋路是假的?六步能将死对手的棋路,他用了十一步,岂不是说这小子在象戏一道上不过是一个棒槌?”

    王拱辰笑道:“大棒槌!”

    梅尧臣笑道:“既然已经试探出这小子的虚实了,待老夫过去轻松地将他结果掉。”

    说着话不待王拱辰和欧阳修说话,就大踏步的来到铁心源面前,丢下一角银子,然后就等待铁心源下棋。

    后炮平四这是老棋路了。

    梅尧臣发现自己除了回车之外别无他法,于是只好回车……

    当梅尧臣的黑棋再一次变成三个攻老的兵卒以及一将一士之后,红方还剩下一帅一相,这是铁定的和棋……

    “承让,诚然!”铁心源客气的收走了梅尧臣的银子,然后很有礼貌的恭维梅尧臣,希望这个大头还能继续和自己下棋,小巧儿这家伙需要的各种工具贵的要死。

    回到茶棚子的梅尧臣瞅瞅王拱辰道:“依旧攻伐犀利,老夫没有**的机会。”

    尹洙嘿嘿笑道:“天时地利人和你一样都不沾,如何能够战胜他?你的每一步棋路都在人家的预料之中,唯一比人家多的是一些看似有用,实则毫无用处的棋子,那个小子根本就不需要多么高的棋艺,只需要知道自己的棋子该落在那里就成。”

    欧阳修皱眉道:“确实如此,规矩是人家定的,执红先走这就是先机,而后就是步步杀机,不不要将,我们根本就没有思考的余地,要是不输才是怪事情。”

    王拱辰指指铁心源道:“娘的,这就是一个小骗子!”

    梅尧臣苦笑一声道:“人家可不算是骗子,下棋的时候他真的在下棋,确实是按照规矩赢了你,至少没有象走日马飞田的乱走你如何说人家是骗子?”

    欧阳修瞅着铁心源怒道:“这小子着实可恶,将我等陷入了两难的地步,进不是,退不是……”

    糖糖将脖子伸的老长,见王拱辰拱手认输离开了,不一会另外一个比王拱辰还要年长的男子也认输离开了,就再次用力的捅捅身边的少女道:“好像那个登徒子赢了。”

    少女有点迟疑,不过最后点点头道:“他把钱都收走了,自然是他赢了。”

    “他怎么能赢得了王拱辰?阿爷说这家伙算是大宋士林的精英。”

    “披着欧阳修衣衫才得以金榜题名的人怎么说都有些猥琐。”

    “那是开玩笑,欧阳修都不在意,你干嘛生气?”

    “连我七岁的表弟都没办法对付,算什么英雄人物?”

    铁心源自然没有糖糖他们的闲情逸致,好不容易和花脚中人算好了银钱,约定好工具送到哪里,然后就非常希望欧阳修他们能够再过来算钱,可是等了好一阵子都没人过来,他不免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太学的大门开了,从中走出一大群人,铁心源的眼角跳动两下,叹息一口气对水珠儿道:“我们走吧!”

    说罢,连地上的棋盘都不收拾,带着狐狸转身就走。

    他走的很干脆,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不受他控制,为首的几个老头子很明显都是有官职在身的清贵,不是欧阳修他们这种新进的官员,更不是那些太学生们可以随意的羞辱的人。

    一旦将他们得罪了,自己从今往后休想再有老师给自己上课。

    丢弃了一门发财的手艺,让铁心源从心底里高兴不起来。

    那几个从太学里出来的老者并不在意铁心源的离去,而是站在那面破旗子底下仔细的瞅了一遍棋局,两个老者还特意下场比划了两下。

    其中一个白须老者瞅着上书“太学傻蛋,谁敢与我一战!”的旗子面色不愉的回头对身后的太学生们道:“还真是一群傻蛋,必输的棋局也能前赴后继的凑上去送钱,还真是难得。”

    ps:还有一章,马上送到,为了和后面咬合,写的慢了点,您包涵,孑与拜上。

    

第三十二章骗子的法则

    第三十二章骗子的法则

    糖糖见铁心源莫名其妙的转身就走了,不解的问身边的少女:“他干嘛要走?”

    少女叹口气道:“不走的话会有麻烦。”

    “有什么麻烦?张爷爷是一个慈祥的长者,不会拿他怎么样的。”糖糖想要跑去找那个白胡子老头,却被少女拖住了,还用力的把她拖上了马车,然后就朝西面疾驰而去。

    欧阳修等人见张浦老先生出来了,只好苦笑一声上前拜见。

    张浦见欧阳修等人叹息一声道:“如今国朝内忧外困,李元昊寇边之声甚急,尔等为何还是一副座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的消散模样?”

    王拱辰上前一步拱手道:“先生教诲的极是,学生这就会官廨,希望不负陛下厚望。”

    张浦冷笑道:“老夫已经垂垂老矣,说出的话也如同微风过耳,你们不会听的,只可惜尔等风华正茂,既然领了天子的俸禄,就该尽心王事才好,为何要把精力消耗在象戏上面,真是让老夫失望。”

    欧阳修红着脸道:“先生勿恼,我等刚才也想通了,这就是一场骗局而已……”

    “骗局?”

    张浦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修道:“难道你打算告官不成?”

    欧阳修连忙道:“对手不过是一个黄口孺子……”

    “黄口孺子?恐怕不是吧,你看看这局棋,这哪里是一个黄口孺子能走出来的变化。

    这种局变化无穷,高深莫测,粗看之下,总感觉通过几步弃子就可以成杀,但是真正走起来时情况却不是这样,棋局背后的运子、弃子、妙杀不计其数,危机四伏,陷阱重重。

    真可谓是“一将两将连三将,背后透出断魂枪”,如此老辣的手法恐怕不是一个孩子所能控制的,这背后定有一位智慧超群之辈操纵,只是老夫一时还想不明白此人为何要如此挑战我太学。”

    王拱辰,欧阳修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张浦为何会这样说,自己分明看到一个孩子在弄钱而已,怎么就成了对付太学的大阴谋了。

    张浦拍着那杆破旗子道:“一杆破旗让太学良久都抬不起头来,一个孺子更让太学蒙羞,也罢,都是自找的,老夫吞了这颗苦果。

    既然有第一步,那就必须有第二步,老夫等着就是。总有弄清楚到底谁在戏弄老夫。”

    小巧儿见铁心源把自己中午新做的两副棋子丢进了火堆里,奇怪的问道:“你昨日还说要把这个来钱的门路发扬光大,怎么今天就要打退堂鼓了?”

    铁心源随意回答道:“骗子最重要的法则就是射一箭换一个地方,否则就有被抓的可能性。”

    小巧儿奇怪的道:“你这不是行骗啊。”

    “你高看我了,这还真的是骗术,所谓的残局,根本就是无解的,我以前听一个先生说过,只要是利用了别人的无知而获得钱财的做法就是骗局。”

    小巧儿怒道:“你先生就是一个傻子,那些太学生可不是傻子,你去问他们也不会承认的,所以你从他们手里骗点钱来养活大家,很合适啊。”

    铁心源郁闷的道:“别提了,太学里的人根本就是一群输不起的人物,我才摆了两天的残局,就有快死的老家伙冲出来找我算账,这事不能干了,再干下去,我们就会被送进开封县衙吃官司。”

    小巧儿怒道:“愿赌服输的事情罢了,怎么就会弄进官府?”

    铁心源盯着小巧儿手里的锤子道:“现在你手里有只锤子,你怎么对付桌子上凸出来的这个卯榫?”

    “砸下去就成了。”

    “你怎么对付门槛上的钉子?”

    “砸下去就成啦!”

    “你怎么对付地上的那只虫子?”

    “砸扁它不就好了!”

    “你看看,只要你手里有只锤子,你面对所有的问题,第一个解决办法就是用锤子砸,根本就没想到去用别的法子。

    官府就是人家手里的锤子,当我们这些毛刺,小虫露头的时候,人家不用锤子砸才是怪事请,因为这是他们最省力的一个法子。”

    小巧儿丢下锤子道:“现在怎么办?弟妹们总是需要吃东西的,咱们手里的银子都换成工具了,过些日子拿什么喂饱他们?

    眼看着就要入秋了,也该给他们置办冬衣了,这又是很大一笔钱,不如,我们把工具抵押掉算了。”

    铁心源想了一下,指着正在忙着收拾破屋子的小福儿他们道:“总会有法子的,大家都在干活,总会有法子的。”

    小巧儿低声道:“听水珠儿说,你今天在学堂里学的是怎么当强盗的学问?”

    铁心源听得差点跳起来,连忙解释道:“书里说百姓没了吃食,才会走这一步路,这一步路一旦走出去,就没回头路了,再说,你指望我们这些小不点去当强盗不成,你觉得我们可以打劫谁?”

    “当强盗有什么大不了的,李元昊不就是造反了吗?大宋不是一样那人家没办法吗?

    只要强盗当得够大,谁跟说个不字?”

    铁心源看了小巧儿良久之后怒道:“你他娘的就是一个突厥人。”

    小巧儿怒道:“老子是真正的汉人。”

    铁心源见别的孩子朝自己两人这边看过来了,连忙笑道:“好好,你不是突厥人,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想办法,不要总是想着去当强盗,我还指望他们将来全部都能成家立业快活的过一辈子呢,如果当了短命的强盗,我现在这样做为什么啊?”

    小巧儿一把拖住准备离开的铁心源道:“你不要想着怎么把神臂弩卖掉这回事了,那东西烧掉最好,就像你说的那东西虽然精贵,但是落在我们手里就是杀人的钢刀。”

    铁心源拍拍小巧儿的手道:“我没那么傻,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想出办法来的。”

    “也不要用你娘的钱,她经常给我们吃的,已经不容易了,不能因为我们,连你们母子都拖累成乞丐。”

    “知道了。”铁心源朝后挥挥手就大踏步的回家去了。

    王柔花回到家中的时候,正好看到儿子坐在桌子前面聚精会神的写大字,就悄悄地来到儿子背后,看他都写了些什么?

    看了儿子写的大字之后,王柔花大怒,一巴掌拍在铁心源的屁股上吼道:“我叫你光知道赚钱,我让你光知道赚钱。”

    铁心源猛地挨了一顿揍,倒腾着短腿在屋子里躲闪,可是屋子很小,怎么也逃不脱母亲的魔掌。

    王柔花把铁心源写的赚钱两个大字放在他的眼前吼道:“你给我听清楚了,赚钱是为娘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

    铁心源呲牙咧嘴的,母亲这次是真的发火了,屁股火辣辣的疼,为了不再挨打,连忙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王柔花丢掉那张纸苦笑道:“也不知道皇帝这句话是不是骗人的,所有人都去读书了,谁来耕田做工经商?”

    铁心源连忙拍马屁道:“母亲高见,孩儿的本部经书就是韩昌黎先生的《原道》。

    原道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您的话与先哲不谋而合,真是了不起。”

    王柔花傲然道:“别人家的孩子自然该去种田,做工,经商,你和他们不同,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子,你给我死了赚钱的心思,把所有的心思都给我用在念书上,否则我决不轻饶。”

    夜深了,铁心源明明困倦的厉害,却怎么都睡不着,王柔花的头一点一点的给儿子扇着风。

    不知何时,起了夜风,吹得窗棂啪啪作响,王柔**头一惊,连忙起身关好窗户,狐狸却在外面叫唤的很是厉害,又打开大门把狐狸放进屋子里,狐狸却不愿意睡觉,围着王柔花的脚前后转圈子。

    铁心源也起身了,在狐狸的脑门上拍两下,狐狸才安静下来,虽然趴在自己的窝里,灯光下闪着蓝光的眼睛死死地看着铁心源,似乎非常的恐惧。

    “不是要地震了吧?”

    铁心源小声的自己问自己,侧耳倾听,却听不到外面有狗吠的声音,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抬头看看自家的房子,这样的房子即便是地震了也不要紧,母亲没有力气,房顶上铺设的材料都是最轻的芦苇,即便是倒塌了也不要紧。

    至于皇城,铁心源不以为地震会弄倒他,早就问过人了,皇城的城墙是黄土拌了糯米水夯制而成的,外面还加了厚厚一层条石,可谓坚不可摧。

    和母亲二人抱着被子坐在小院里,等候不知名的灾难降临。

    ps:大幕终于拉开了,我终于不用添加私货了,有存稿可用的人真是幸福啊,继续求@推荐票,求收藏,求点击。

第三十三章白狐献瑞

    第三十三章白狐献瑞

    自然界没有什么变化,梨树上的梨子都没有晃动,自然不会有什么地龙翻身之类的事情。

    不过很快就发现让狐狸感到恐惧的东西真的是来自——龙。

    以前的时候,铁心源总以为气场这种东西是虚幻的,现在总算是知道了,这东西确实是有形的东西,至少狐狸就感受到了。

    皇宫里面飘渺的哭声东游西荡的让人毛骨悚然,从墙头侍卫低沉的话语中,总算是知道了恐怖感觉的根源。

    皇帝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没了,是个皇子。

    暴怒的皇帝杖毙了十一位宫人……

    清晨的时候,皇宫的大门没有打开,文武百官等候了一阵子就接到了旨意,皇帝拒绝了今日的早朝。

    于是,整座东京城都变得沉闷起来了,即便是家里的狗多叫唤两声,都会挨棒子。

    一个城随着一个人的喜怒悲哀而转动。

    帝王之威,以前的时候铁心源认为这就是一个笑话。

    来到大宋之后,他切身感受了之后才发现,权力是一种极为恐怖的东西。

    一个乞丐生气,最多只能拿砖头砸碎讨厌的人家的窗户。

    一个平民生气,最多只能拿老婆孩子来出气。

    一个皇帝发怒,风云真的就变色了……

    酒楼里面听不到文士高谈阔论之声,青楼中也不闻靡靡丝竹之音。

    皇帝赵祯半躺在柔软的美人椅上,衣衫半解,廊下的《采薇舞》跳的妖娆多姿,手上的酒杯中还有冒着袅袅的雾气。

    天气闷热,他的心却似乎掉进冰窖一般阴冷。

    王渐眼中没有了往日的谄媚之色,却多了几分暴戾和阴冷,鹰隼一般的瞅着廊下那群轻歌曼舞的宫女,他随时都在准备着,一旦有人让皇帝再次发怒,他就准备亲手弄死那个人。

    偷偷的瞅瞅皇帝,只见皇帝的两颗眼珠子像炭火一样红。

    《采薇舞》已经跳了三遍了,不管是乐师还是舞女,没人敢停下来,哪怕汗水湿透了纱裙,依旧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皇后站在宫门口看了一眼皇帝,叹一口气就带着内侍们回去了,带走的还有刚刚熬制好的清心润肺的银耳莲子羹。

    对一个刚刚丢失了希望的皇帝来说,一碗银耳莲子羹不足以扑灭他心头的火焰。

    一声声狐狸的鸣叫引起了皇帝的注意,透过花窗,他看到一只白色的狐狸蹲在高高的假山上面,正在看着他。

    王渐立刻就推开了花窗,方便皇帝和狐狸相互凝视。

    “你是来安慰朕的吗?”

    赵祯醉眼朦胧的瞅着狐狸。

    狐狸叼起一卷子桑皮纸,小心的来到花窗边上,最后窜上了花窗,将桑皮纸放在窗台上。

    赵祯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指着狐狸道:“你又找到了什么东西?朕的心情很坏,不是一点东西就能够变好的。”

    狐狸蹲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皇帝,王渐连忙把一盘子羊肉放在狐狸面前,狐狸吃了一口之后,就重新抬起头冲着皇帝叫唤。

    一头雾水的王渐取过那卷子桑皮纸,打开看了一眼之后,就猛地合上了,面色苍白的的跪在地上对皇帝道:“陛下,白狐献瑞!”

    赵祯愣了一下,才要说话,就看见王渐极其无礼的将那些已经累得快要瘫倒在地上的宫女轰走,同时轰走的还有乐师和伺候皇帝的侍卫和宦官。

    赵祯冷冷的看着王渐,他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自己今日定不会轻饶了他。

    王渐三两步窜到皇帝身边道:“陛下,白狐献瑞啊!”

    赵祯奇怪的瞅瞅低头吃羊肉的狐狸,一把夺过王渐手里的桑皮纸,打开之后疑惑的道:“神臂弩?”

    王渐低声道:“启奏陛下,如果此物得到验证的话,白狐算是为我大宋立下大功了。

    西贼李元昊就是凭借此物才能纵横西北边陲所向无敌。奴婢听闻西夏神臂弓以厌为身,檀为弰,铁为枪镗,铜为机,麻索系扎丝为弦。三百步可贯重甲,于旷野作战所向无敌。

    奴婢曾多次派遣细作进入西贼控制之地,以万金求神臂弓而不可得,没想到在陛下最伤感的时候,有白狐为陛下献上了此物。”

    赵祯犹豫的瞅了狂喜的王渐一眼,把手里的桑皮纸全部打开,之间纸上密密麻麻的画着各种图案,图案的边缘还注明了各种尺寸,看过工部图谱的赵祯第一感觉就认为这东西恐怕不假。

    放下手里的图谱,起身夺过狐狸的饭碗,只见那只狐狸立刻就咬着他的袍袖下摆开始耍死狗,这无论如何不该是灵兽的模样啊。

    把狐狸的饭盘还给狐狸,赵祯瞅着王渐道:“是不是你这狗奴才见朕伤心,故意安排这一幕好让朕开心的?

    如果真是这样,朕不怪你,一会儿让将作监大匠李兌确认无误之后,你将有功之臣的名单报上来,朕自有赏赐。”

    王渐这会差点把狐狸当祖宗供起来,流水般的从皇帝的桌子上搬各种美食给狐狸吃,甚至把刚刚调好的**酪一口一口的喂狐狸吃。

    听皇帝这样问,王渐非常的想把这个功劳据为己有,可是一想到皇帝最恨别人欺骗他。

    连忙把身子挪过来道:“官家,奴婢可以对天发誓,这事奴婢真的不知道,确确实实是狐狸弄来的。”

    王渐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赵祯自认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既然不是他难道是王旦的孙女做的不成?

    对皇帝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王渐连忙道:“官家,不可能是铁王氏母子,奴婢查过了铁王氏被夏竦批命之后,多年未嫁,后来受不了闲言碎语愤而离家出走投水自尽。

    不曾想被铁家庄的铁阿七救起,两人遂成鸾俦,自此之后铁王氏就再也未曾与王氏有过交集,即便是六年前那场洪灾之后,也未曾踏进王府一步,只能算是以普通妇人而已。”

    赵祯笑着拍拍埋头大吃的狐狸笑道:“朕从不相信鬼神之术,难道说这事是一次特例?不可能吧。

    王渐,彻查桑皮卷的来源,狐狸向来有收集东西的嗜好,难说不是他从哪里捡来的,朕以为,范围不会太大。”

    王渐赶紧答应,悄悄地抬头发现皇帝吓人的红眼睛似乎变得温柔了一些,又道:“官家,今日惠风和畅,不如出去走走?”

    赵祯看看外面极为清朗的天空,长叹一声道:“一饮一啄莫非天定?有时候朕真的想看看皇天后土到底是一副什么样子。”

    王渐连忙跪倒劝谏道:“陛下万万不可如此诉说,据说当年殷纣王就是对后土娘娘不敬才导致天下崩坏……”

    赵祯烦躁的挥挥袍袖道:“朕知道了,你在遵守祖制劝谏,朕那你没法子,赶紧滚起来,我们出去散散心。”

    听闻皇帝从寝宫里出来了,整座皇宫里面的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谁都知道是因为那只狐狸,皇帝的心情才好起来,于是,这只狐狸无论走到那里都非常的受欢迎。

    铁心源等了足足三天,才等到皇家赏赐狐狸的消息,王柔花对王渐送来的大批财物不知所措,铁心源更是装出一副呆傻的模样。

    王渐没有从铁王氏母子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就丢下一堆赏赐快快的离开了,这母子二人不过是有幸饲养了一只灵狐,否则,以他们的地位还不值得自己亲自走一遭。

    赏赐自然是给狐狸的,王渐这几天不眠不休的执行皇帝的旨意寻找狐狸的藏宝洞,最后竟然被他找到了皇宫中一条极为隐秘的地道。

    当他发现这个地洞的时候汗水涔涔的往下淌,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一条年代久远的地洞,出口位置已经完全坍塌,他就难逃其咎。

    狐狸的藏宝洞就在地道里,除了一些不知名的瓶瓶罐罐之外,就是无数不值钱的亮晶晶的东西,大多是宦官宫女丢失的小配饰。

    王渐没有动狐狸的宝藏,悄悄地看完,悄悄地向皇帝禀报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这么说,神臂弓的图本本身就出自皇宫?”赵祯冷冷的问道。

    王渐点头道:“是的,官家,奴婢查验过那卷桑皮纸,发现那种纸只有甘凉道上才有,与京中的桑皮纸有很大的差别。

    灵狐的藏宝洞里,虽然还算干燥,但是想要将桑皮纸完全保存好,这根本就不可能,因此奴婢推断,桑皮卷应该是灵狐新近才找到的,否则定会被虫吃鼠咬的破坏殆尽了。”

    “好啊,神臂弓这样的军国重器,明明就在皇宫中,我们却渴求不得,如果不是狐狸,我大宋岂不是与这样的军国重器无缘了吗?

    哼哼哼,人心险恶,朕奉养后宫多年,这些人的忠心竟然比不上一只狐狸。

    狐狸见朕伤心都知道衔来宝物博朕一笑,那些人却将如此重宝藏于深宫,宁可见大宋军队损兵折将也不愿意献上来,人不如狐啊。”

    王渐小心的顺着皇帝的话道:“陛下依旧得到了神臂弓,这也是陛下洪福齐天的结果……”

第三十四章生活和梦想的差距

    第三十四章生活和梦想的差距

    王柔花傻傻的看着面前的金银珠宝,铁心源则拿起一块黄金郁闷的只想骂娘。∈↗86小说,

    赏赐黄金也就是了,干嘛在黄金上打上狐狸的印章?

    这个印章是在官府有备案的,也就是说,铁家想要花每一块黄金,都需要带着狐狸去官府说明情况。必须取得狐狸的同意之后才能把金子换成铜钱或者银子。

    至于那些珠宝,可以玩命的往狐狸身上挂,自家人要是用了就是逾矩。

    铁家现在身份最高的就是狐狸。

    一个振武将军的名头,让铁家迅速的成为了东京城的上等人家,如果按照皇帝的想法,铁家应该弄些仆役来伺候狐狸才行。

    好在包拯在朝堂上给劝住了,认为皇帝一旦重兽轻人,难免会有后来者纷纷效仿。

    王渐刚刚离开铁家,铁心源就捉住狐狸,把它身上所有的饰品都摘了下来,一只狐狸顶着珠冠,穿着珍珠衣像个什么样子。

    皇帝赏赐的一条牛腿,铁心源也没有给狐狸留下,王柔花特意把牛肉卤出来,在七哥汤饼店卖了一个很好的价钱。

    小巧儿吃着牛肉频频点头,对铁心源把神臂弩的图纸换成牛肉之类的东西非常的满意。

    为了那东西,自己爹娘的命莫名其妙的留在了来东京的路上,为了这东西,自己的一条腿差点被牛二给祸害断掉。

    如今,那个害人的东西终于换成牛肉了,岂能不亡命的大嚼?

    “如果能把这所荒园子买下来就好了。”

    吃饱了饭的小巧儿一边剔牙,一边给同样撑的动弹不了的铁心源道,他觉得自己现在很有钱。

    “做梦!那些钱连这里的一个花园都买不下来,更何况这间巨大的荒园子官府根本就不会卖。”

    “这么说你家的狐狸从昨天起就成了官人?”

    “对啊,振武将军,武将序列里面阶级第十一,虽然是勋衔,但是地位类比杨怀玉他爹。”

    “看样子是一个很大的官。”

    “反正你只要知道狐狸今后可以在东京城横着走就是了。”

    水珠儿怀里抱着正在啃骨头的狐狸,不断地把油嘴往狐狸的皮毛上蹭,也不嫌弃狐狸身上的腥臊味。

    铁心源满意的看着一屋子吃撑的孩子,笑着对小巧儿道:“现在我们有足够的银子来买院子了,至少买一间三进的院子不成问题。”

    “不能在内城!”小巧儿沉声道。

    铁心源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会干的事情每一件都是要人命的,如果在内城会被查的。”

    小巧儿嘿嘿笑了一声道:“这世道根本就不容好人活下去,我今后要当恶人,你觉得如何?”

    铁心源没有接小巧儿的话,翻了一下身子瞅着小巧儿道:“你有没有读书的打算?”

    小巧儿摇摇头道:“我不是那块料,不过他们中间的几个人可以跟着你去学堂,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认识几个字就好。”

    铁心源起身道:“走了,母亲该回来了。”

    小巧儿点点头道:“走吧,我相信你母亲听到你打算去学打铁一定会非常惊讶的。”

    铁心源只是笑笑,喊一声狐狸,狐狸就懒洋洋的站起来,水珠儿几个年幼的孩子刚才给它挠痒痒,挠的非常舒服。

    踩着夕阳回家,是铁心源每日都要干的事情,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多久,不管有多长时间,他都打算认真的过下去。

    于是东京城的街市上就多了一个双手放在脑后,吹着口哨,带着一只雪白的狐狸招摇过市的小少年。

    或许是心情太好的缘故,他没有看到身后有两个壮汉紧紧地跟随着他,狐狸如今早就放弃了身为野兽的自觉,它不觉得东京城里那些用两条腿走路的怪物会对自己怎么样。

    两个壮汉目送铁心源走进了家门,这才转身离去,没有想到这个从乞丐窝出来的小子会住在皇城脚下。

    这是一个意外,至少唐金水就是这么认为的。

    自从杀了牛二之后,唐金水就觉得自己没有一件事情不出意外的,所以当两个泼皮把事情说了之后,他就沉默了下来。

    如今,开封县下达的海捕文书依旧贴在城门口,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官府依旧没有放弃对自己的追捕,赏金也从五贯钱上升到了十贯钱。

    这可是一笔大钱,对家无隔夜之粮的泼皮来说更是一笔大钱,屠夫帮的那些屠户们憋着一口气想要捉到自己去领这笔赏金。

    “大哥,你到底在找什么?这样没头绪的乱找,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今天上街,好像已经有人在注意我们了。”

    唐金水痛苦地拿拳头砸砸自己的脑袋道:“一张图谱,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图谱,我只知道如果我们找不到图谱,我们这些人以及全家老小都会死光死绝。”

    泼皮挠挠脑袋奇怪的问道:“谁会杀我们?”

    唐金水胆战心惊的瞅瞅窗外,小声的道:“兄弟,相信哥哥一回,我也不想留在东京城,沧州城里有我表兄在,我们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机会,只要熬过这一遭,我们就能活命,如果熬不过去,大家想活命那就太难了。”

    “图谱在哪里?我们直接去抢,抢来之后立刻离开东京,大哥,东京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不管是官府,还是屠夫帮的那群杂碎迟早会找到我们的。”

    泼皮们吞咽了一口口水,选择相信唐金水,在东京这座城市混的久了,多少都知道一些忌讳。

    “应该就在那群小乞丐手里。”

    泼皮们听说自己只需要对付一群小乞丐,心神都放松了下来,其中一个泼皮道:“大哥,既然知道图谱在哪里,我们今夜就动手,几个小乞丐杀了也就是了,事成之后我们立刻远走高飞。”

    听泼皮这么说,唐金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猛地睁开之后,抄起自己的砍刀一刀就砍在柱子上。

    只听咔嚓一声响,柱子的半边就被砍刀给削掉,哗啦啦的从空心柱子里淌出大堆的铜钱来。

    唐金水指着地上的铜钱对眼睛已经泛绿光的泼皮道:“兄弟说得对,干完这件事我们确实需要远走高飞,这些钱就是我们的盘缠。哥哥我把所有的私蓄都拿出来了。”

    泼皮们对望一眼,一起点点头。

    “不过,这一次我们要把事情干的漂亮,那些小乞丐一个都不能走脱,还有那个总带着一只狐狸的那个小子。唯有如此,才能把事情交代清楚。”

    “可是那个小子的家在皇城根上,只要靠近了,立刻就会被皇城的侍卫射杀,大哥这个忌讳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就等!”唐金水把话说的斩钉截铁的。

    眼看着泼皮们一一散去,唐金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像是一只被丢上河岸的鲇鱼。

    他非常的痛恨自己两个月前做出的那个决定,如果他事先知道牛二会牵扯出这么多的麻烦,即便是狻猊帮不要,也不能把自己陷进这么大的一个漩涡里去。

    一想到牛二胸膛被长枪捅穿的样子,他自己的胸口都会阵阵的发痛。

    唐金水走出房间,推开墙上的一道暗门走了进去,穿过一段长长的甬道之后,他就来到了另外一个小院子里。

    一个雄壮如山的大汉大马金刀的坐在屋子里,身畔的青砖上插着一支粗大的铁枪。

    唐金水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去看自己被人家扒成白羊一般的小妾,更不想看那双粗糙的大手在小妾身体上游动的场景。

    “爷爷要的东西找到了?”大汉手下不停的斜睨了唐金水一眼道。

    唐金水连忙拱手道:“爷爷的吩咐小的自然是全力以赴,如今已然找到了那些小乞丐,只要等那些小乞丐凑齐了,就会下手,一个不少的给爷爷送来。”

    大汉手一扬,将光溜溜的女人丢到锦塌上站起身笑道:“晚了,图谱已经到了赵宋皇帝手里了。”

    唐金水大骇,连声道:“没有那么快,我们没有发现那群小乞丐和官府的人有什么纠葛。”

    大汉笑道:“白狐献瑞的名声已经传遍东京城了,爷爷要的神臂弓图谱已经泄露了。”

    “这不关我事,是你找我的时间太迟了。”

    大汉笑道:“是你逃跑的太快了,爷爷花费了快两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你,否则此事何至于此。”

    唐金水连连后退,直到后背贴在墙壁上退无可退了,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把刀,虎吼一声,横刀就向壮汉刺了过来。

    壮汉哈哈一笑,单手捉住了刀背,只是稍微用力扭了一下,就把唐金水手里的砍刀夺了下来。

    大汉随手抛掉砍刀狞笑道:“你一个人泼皮也敢向爷爷这样的百战猛士递刀子?”

    唐金水撒腿就跑,壮汉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手一招,一根细铁链就把插在屋子里的长枪带了出来,眼见唐金水已经跑进了甬道,壮汉抓着细铁链子抖了一抖,长枪就如同毒龙一般钻进了甬道。

第三十五章最有魅力的男子

    第三十五章最有魅力的男子

    东京城总是在制造一种又一种的审美观,今天有些妇人会喜欢错到底的鞋子,到了明天,她们又会觉得绣了芙蓉的红色鞋子最漂亮的,她们甚至为了展现自己的鞋子,故意在路上迈开大步子,从裙底羞涩的露出自己的鞋子,如同马行街上的荡妇一般。

    自然,她们对男子的看法也是如此的,当潘安一般的美男子从街上走过的时候,就会有妇人往他的身上丢果子,就像被激怒的猴子一般,他们过度的热情曾经杀死了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美男子卫玠,据说这个花一般娇,粉一样嫩的美男子就是被大街上疯狂的女子给活活的吓死的。

    大宋的女子比较有内涵,她们更加喜欢有才华的男子,比如那个皇帝一点都不喜欢的才子柳永。

    铁心源是见过柳永的,一个枯瘦的山羊胡老汉而已,他相信,常年累月的在青楼流连,严重的损害了他的健康。

    才子实在是太少了,很多去青楼的才子也吟诵不出“杨柳岸晓风残月”这样的句子,于是各种怪模怪样的人物就出现在青楼里,希望能够博得**一笑。

    回春阁今天来了一个不一样的汉子,他身形粗壮至极,老树根一般结实的臂膀,配上健硕的胸膛,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铁塔。

    在大宋很少能够见到这样壮硕的好汉。

    无数的女子都会忍不住偷偷的看一眼。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都会用自己的小手帕轻轻地招一下。

    汉子坐在大厅里喝酒已经有一阵子了,是一个大豪客,不论哪一个妓子过去陪他喝上一碗酒,都会有一袋子铜钱丢过来,妓子接住铜钱的模样虽然狼狈,还会招来别人的大笑,但是啊,来到他身边的妓子依旧络绎不绝。

    花娘不知道自己今晚走了什么运气,居然会被这位豪客留下来陪他喝酒,楼子里最美的媚珠儿也不过是陪着他喝了一碗酒而已。

    连着喝了三碗酒,花娘已经是头昏脑涨了,想要把自己得到的三袋子铜钱背到自己的屋子里,腿脚酥软的接连试了两次都不能成行。

    汉子哈哈大笑,拦腰抱起花娘,左腿连踢三下,三个大型钱袋子就落在他的肩膀上。

    眼看着花娘被汉子抱上了楼梯,回春楼里面顿时就响起了其它嫖客狼嚎一般的吼声。

    **子挥舞着手帕在前面领路,一面夸赞汉子的雄壮,一面说着自己楼子里的规矩,一袋子铜钱砸到了**子的胸膛之后,被砸了个半死的**子紧紧地抱住钱袋子,不住的埋怨汉子伤了她谋生的本钱。

    当花娘的惊叫声从房间里传出来的时候,满青楼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在倾听,不论男女脸上都浮现出**秽的神色。

    花娘的叫声逐渐低沉了下去,最后悄无声息,青楼里的人仿佛才活过来,没有人发现,这个过程真的很长。

    鼓声敲过三声之后,汉子才从花娘的房间里走出来,依旧脚步稳健龙精虎猛,打着哈欠送客的**子不由自主的朝汉子挑挑大拇指。

    “花娘很累了,明日午时之前莫要叫她,爷爷把她包下了。”

    “您还真是一位怜香惜玉的人……”

    汉子无视老脖子蹭自己胳膊的胸膛,拉开大门径直走了出去……

    铁心源今夜心血来潮,怎么都睡不着,捧着书本坐在油灯前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母亲催促他睡觉的话已经说过三遍了,他依旧怔怔的瞅着面前的油灯,神游天外……

    油灯上捻子爆响了一下,闪烁出一大团火光之后又慢慢地变暗了。

    “一定有那里不对!”

    铁心源喃喃自语,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自己曾经忘记了什么,耳听得外面的梆子敲响了四次,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决定睡觉。

    汉子的体型虽然健硕,脚下却轻盈的厉害,像游魂一般在街道阴影里窜动,更夫仿佛看到了一个虚幻的影子,再仔细看的时候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摇摇头,继续敲着梆子向皇城街的另一边缓慢的走去。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汉子站在阴影里,冷冷的看着街道对面的铁家熄灭了烛火,向前走了两步,抬头看看明晃晃的月亮,又看看城头不断巡梭的皇城侍卫,还是把身子缩回了阴影处,不一会就消失了。

    一夜未曾睡好的铁心源在郭先生那里上了一堂毫无趣味可言的早课之后就离开了学堂。

    水珠儿今天没有在学堂外面等候自己,这让铁心源有些担心,于是,带着狐狸就向废园走去。

    此时已到了中午,回春楼的**子咒骂着懒惰的花娘,昨日里只接了一个客人而已,竟然睡到现在都不起来。

    一脚踢开花娘的房门,她就尖叫了起来……

    捕头赵凤皱着眉头瞅着吊在房梁上的那具女尸,很久都没有说话。

    当了多年的捕快,他还从未见过一个女人会被人家折磨成这幅样子,**的身体上横七竖八的布满了小小的刀口,四肢软塌塌的,不自然的扭转着,这分明是被别人生生的拗断的,皮肉翻卷,这说明是在人活着的时候下的手。

    这是标准的刑讯手法,捕快世家出身的赵凤还是能看的出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妓子,能有什么秘密被人家如此的看重?

    命捕快将艳尸解下来,用麻布包了送去县衙的敛房,仵作会进一步的做尸体检验,至于那个彪形大汉的追捕,赵凤认为还是多叫些人一起去比较合适。

    这样的案子是瞒不住的,上报提刑司是必然之事,赵凤已经能够想象的到知县会如何的恼怒了。

    三世不修才会做京城县令,虽说他这位知县品秩堪比外州知府,但是在勋贵满地走,皇亲多如毛的京城,他的知县自然是当得凄苦无比。

    先有泼皮当街斗杀被巡城御史发现,然后又有如此恶劣的刑杀案发生在内城闹市,赵凤都为自己的顶头上司捏一把汗。

    铁心源也走得满头大汗,秋老虎的余威着实可怕,再加上念了一早上的书早就口干舌燥的,这时候的他只想快些走进废园,满满的灌上一肚子的凉开水。

    狐狸一马当先窜进了废园,在荒草丛里撒欢,等他从荒草丛里闹够了钻出来之后,毛皮上就挂满了苍耳。

    铁心源叹息一声,就蹲下来帮着狐狸清理身上的苍耳,平日里这些活计都是水珠儿他们干的事情。

    清理苍耳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铁心源足足弄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让狐狸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狐狸弄干净了,铁心源就带着狐狸准备回家了。

    一个粗壮的大汉笑眯眯的站在铁心源的背后道:“来了,为什么要走?难道你就不想见见自己的朋友吗?”

    铁心源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还未说话,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了。

    壮汉上前一步提着他的后脖领子,大踏步的走进废宅子,至于狐狸,早就钻进草丛溜之大吉了。

    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小巧儿见铁心源也被人家捉住了,苍白的脸色顿时就变成了绝望的惨白。

    “大夏的神臂弓最后还是被你们送给了赵宋昏君,那么,你们就必须接受惩罚。

    现在,我只想问一句,你们有没有留下神臂弓的摹本!”

    小巧儿刚要说话,就听铁心源抢先一步道:“那个破图纸上到处都是漏洞,如果你想要,我现在就可以重新给你画一幅。”

    这话让壮汉很是感到意外,笑着问道:“真的?”

    铁心源指指自己的书包道:“那里面有笔墨,我现在就给你画出来,还有一些细致的规矩和尺寸,需要他帮忙。”

    壮汉脚一动把铁心源的书包踢还给了他,然后就把小巧儿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

    压低了嗓门道:“如果你真的能够重新画出来,爷爷就不要你们这几条小命了。”

    铁心源连忙抬头道:“我一定会画出来的,一定会画出来的,求求你不要杀我们。”

    壮汉笑道:“爷爷只要图,不要人命,如果你胡乱画,爷爷只好拗断你的脖子。”

    壮汉说着话,随手就把一根手腕粗的木棒生生的拗断了。

    铁心源打了一个寒颤,马上就解开书包取出笔墨纸砚,提起身边的茶壶往砚台里面倒了一点水,又揭开茶壶的盖子,见里面还有很多的水,擦拭一下壶嘴上的灰尘,仰头痛饮清水。

    喝完水还非常有礼貌的把茶壶递给了壮汉。

    壮汉随手把茶壶放在自己身边的桌子上,然后就坐在那里等铁心源把图谱画出来。

    小巧儿看看铁心源,再看看被绑成一长串的弟妹,咬咬牙对铁心源道:“没活路了。”

    铁心源低声道:“试试吧。”

第三十六章绝处逢生

    第三十六章绝处逢生

    铺开了纸,铁心源就按照记忆来复原神臂弩的图谱,拿不准的地方就小声的和小巧儿讨论。

    当画到弩机那一部分的时候,铁心源停下手中笔对壮汉道:“原来的图谱中,少了一样东西。”

    壮汉皱眉道:“少了什么东西?莫非是你忘记了什么想拿别的东西来凑数?”

    铁心源摇摇头道:“我祖宗是打铁的,我爷爷是打铁的,我爹爹也是打铁的,图谱这东西我从懂事起就拿在手里玩,你要的那个神臂弓图谱我是第一次见,所以就把他记下来了。

    小巧儿他们家……”

    “他们祖上是专门制造弓弩的,爷爷知道的一清二楚,用不着你多说,说重要的事情。”

    铁心源咽了一口唾沫道:“神臂弓是硬臂软弦,所以上弦的时候需要很大的力气,如果加上棘轮,至少可以省下六成力道。”

    壮汉一把提起铁心源重重的丢在地上道:“爷爷不要什么破轮子,只要原来的图谱。”

    铁心源被摔得很重,还碰到了鼻子,血从鼻子里一个劲的冒出来,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金花缭绕,即便是被小巧儿扶起来,依旧摇摇晃晃的站不稳当。

    擦一下鼻子上的血,铁心源艰难的道:“图谱只有不断地修正才会有最好的器具出来。

    就像这幅神臂弓的图谱,也是经过了无数次修正之后才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壮汉狞笑一声道:“爷爷不信你们这些小屁孩能有这样的本事,再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再画不出来,爷爷立刻就扭断你们的脖子。”

    狐狸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站在门口呦呦的叫唤,却不敢进来,急躁的在门口转来转去。

    壮汉嘿然一笑,随手就把手边的茶杯丢了出去,茶杯敲在狐狸的脑袋上,眼看着狐狸软软的倒在地上,铁心源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就要扑到狐狸那里去,却再一次被壮汉拎起来丢在破桌子前面,按着铁心源的肩膀道:“那头狐狸没死,爷爷手底下留着劲呢,看样子你比较在乎那只狐狸,既然如此,那就给爷爷好好的恢复图谱。否则吗,爷爷这就扒下这只狐狸的皮……”

    铁心源愤怒朝壮汉看了一眼,见小巧儿将狐狸和其余的孩子放在一起,这才极度不情愿的拿起毛笔,继续制图。

    壮汉笑了一声,取过背后的茶壶一口气将里面的水喝个精光。

    天气燥热,铁心源的汗水滴答,滴答的从脖子上,鬓角上,流淌下来,拿着手帕的小巧儿根本就来不及擦拭,不大一会,手帕上都能绞出水来。

    狐狸醒过来了,躲在孩子群里不敢出来,即便是隔着很远,铁心源还是能够看到狐狸脑门上正在往外渗血。

    壮汉倒是有些萎靡,他正在努力地摇晃着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从昨日起他就一刻都没有睡眠,现在被热浪一催,困倦顿生。

    他不耐烦的站起来,凑到铁心源的身边瞅瞅,发现一张弓弩的大致形状已经出来了,那个小子正在和李家的那个小子商量弓弩上的尺寸,图画进行的慢,却还是在进行着。

    壮汉其实非常的佩服铁心源,在他看来能够凭借记忆就把一幅非常复杂的图谱重新录制出来的人,都是大才。

    只可惜这里是大宋国都,如果在西平府,自己无论如何也会把这小子交给将军,当做宝贝供养起来。

    西平府兵强马壮,唯一差的就是这神臂弩,李元昊将神臂弩视作禁脔,除了他心腹擒生军,和亲兵之外,其余西夏各部都没有配备神臂弩,如果不是因为这东西对骑兵的伤害实在是太大的话,西平府诸将没有必要事事都听从李元昊的安排……

    不知为何,壮汉细封思梦的眼前忽然出现了白雪皑皑的贺兰山,白日挂在山巅,雪山上似乎铺上了一层黄金。

    那是自己很小的时候随着阿爸看到的金山,阿爸说,那是神狼一族的圣山,只有最强壮的汉子才能爬上雪山,向天神敬献自己的供品。

    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的时候,才发现一头毛色斑驳的神狼正咬在自己的手腕上。

    细封思梦吓得大哭起来,大声的呼唤阿爸来救自己,却看见一头毛色雪白的头狼嘴里叼着阿爸的头颅冷冷的看着自己。

    “这家伙真古怪,刚才还像发疯一般的乱打乱砸,现在怎么会哭起来?源哥儿,你确定这家伙没有发疯。”

    铁心源脸色郁闷的抱着狐狸坐在边上道:“赶紧把钉子钉在他的四肢上,我担心这家伙过一会就会变得正常,那样的话,我们就不用活了,你也看见了,这家伙一拳就能把树打断。”

    细封思梦大哭了一阵子之后,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长大了,虽然四肢都被恶狼咬的血肉翻卷,浑身的力气却回来了。

    他努力地挣扎,头狼的眼神却像绳子一般牢牢地将他固定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巧儿用力的挥舞着锤子,把一扎长的铁钉钉进汉子的四肢,即便是如此,那个汉子依旧扭动不休。血流满地却不知道睁开眼睛看看。

    “不行,这家伙太强壮了,力大无穷,必须把他的手脚剁下来。”

    铁心源找来了斧头,重重的一斧头剁在壮汉的手腕上,力气不够手腕没有剁下来,露出白惨惨的骨头茬子。

    不等铁心源再剁第二下,细封思梦的一双环眼猛地张开了,染血的大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铁心源吃了一惊,决心不再留下这人的性命,抡起斧头就重重的朝细封思梦的眉心跺了下去,只有脑死亡,这家伙才不会有反抗之力,如果不能一次剁死他,自己和这群孩子依旧是凶多吉少。

    细封思梦百忙中把脑袋侧了一下,铁心源的斧头顿时就砍在他的面颊上,斧头尖深深地刺进了眼窝,一股红色的血水带着一些黑色的物事从眼眶里喷涌出来。

    细封思梦怪叫一声,躺在厚床板上的身体如同被电击一般抽搐起来,紧接着他怒吼一声,双臂一振,竟然硬生生的把胳膊从钉子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双臂在床板上一撑两只脚踝喷着血雨也挣脱了钉子,一个踉跄站立起来,脸上还镶嵌着一柄斧头,浑身浴血如同战神一般。

    早在细封思梦手臂挣开钉子束缚的时候,铁心源连斧头都不要了,转身就跑,小巧儿想冲上去,也被铁心源给拖走了,猛兽受伤之后才是最凶残的。

    两人一狐狸飞快的跑出屋子,快捷的穿过草丛,看到一口水井铁心源毫不犹豫的就把狐狸给踢下水井里去了,然后两人也紧跟着跳进了水井。

    这是一口枯井,并不深,狐狸落地之后就窜进旁边的小洞里去了,紧接着铁心源和小巧儿也跟着狐狸手脚并用的往里爬。

    直到小巧儿将一扇小木头门关上,两个人才背靠背的坐在地上**,谁都能听到对方咚咚的心跳声。

    直到小福儿把蜡烛点起来,其余孩子这才发现这两个家伙的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

    “这样都不死?早就该把钉子钉进他的脑袋才对。”小巧儿心有余悸的道。

    铁心源点点头道:“吃一堑,长一智,下一回再遇到这样的状况,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我以为只要把他的四肢钉在木板上,他就动不了,然后我们就能问出这家伙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是谁派来的,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凶悍!”

    小巧儿点点头道:“是这样的,不过我知道这家伙是从哪来的。”

    铁心源愣了一下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样的壮汉我在甘凉道上见得多了,不过我见过的家伙大多都是光头,或者头上只留几绺头发的,这家伙长着一头头发,我一时没想到。”

    “你的意思是这家伙是西夏人?”

    “是啊,我被他夹在胳膊底下很长时间,差点被他身上的羊骚味给熏死,我爹说过,身体干净没羊骚味的就是汉人,有羊骚味的八成都是蛮子。”

    铁心源听小巧儿这么说翻身就骑在他的身上没头没脸的挥舞着拳头揍小巧儿,一边揍一边骂道:“都是你这个家伙手尾不干净,把恶人从西夏给招来了,这么下去,我们今后哪有好日子过?”

    小巧儿抱着脑袋任由铁心源揍他,过了好一阵子见铁心源不再打他了才委屈的道:“这也怪我?”

    铁心源不理他,把耳朵凑在一根管子上倾听,然后坐回来道:“那家伙正在上面发疯,我倒是希望他能多折腾一阵子,那样的话,流血都要流死了。”

    小巧儿重新数了一遍地道里的人头,满意的点点头道:“弟妹们不过是受了一些惊吓,没有大碍。”

    铁心源把自己的书包取过来,那里面装了很多个干饼子,是自己经过牛三怕家的时候买的,示意小巧儿把饼子分给孩子们。

    见弟妹们一人一个饼子吃的香甜,小巧儿问道:“那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到处乱打乱砸,最后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铁心源牙痛一般的吸着凉气道:“可能是因为他有羊癫疯吧。”

    小巧儿点点头继续吃自己的饼子。

    铁心源放下饼子奇怪的问道:“你信?”

    小巧儿理所当然的道:“你说的,我就信!”

    ps:写到现在之后,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存稿是有问题的,不符合我们现在的节奏,而且语境上也有差别,相信一些读者已经看出来了,所以,果断丢弃存稿,重新写,等这些章节写完之后,我会把存稿放在公众位置上请大家评判一下,孑与拜上。

第三十七章振武将军威武!

    蘑菇的威力在细封思梦的身上证实是非常有效的,即便是他的身体受到了重创,在他的心中,自己依旧是在和狼群作战。86小说,

    出于战士的本能,取出长枪的细封思梦在疯狂的打砸了自己遇到的一切障碍之后逃离了废园,逃离了那头可怕的狼王的控制。

    站在青天白日下,看着面前如山似海般的狼群,细封思梦甚至来不及拔掉镶嵌在自己脸上的斧头,用最快的速度向前面的狼群杀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杀出群狼的包围,只知道如果这时候不冲锋,自己将没有胆量发起冲锋了。

    好在没了狼王,这里的狼群不堪一击,血肉横飞之下,群狼纷纷逃避,一条血路终于出现在了细封思梦的面前。

    赵凤双腿颤抖着勉强举起自己的长刀看着从大街那一边杀过来的壮汉,几乎已经绝望了。

    在看到这个壮汉的第一眼起,他就晓得杀了花娘的凶手就该是这个人才对,只是,这个人已经疯了,魔神一般的在皇城街上大开杀戒。

    百姓跑的很快,尤其是看到一个脸上镶嵌着一把斧头的家伙拖着一杆长枪嘶吼着冲过来的时候,非常有清街的效果。

    皇城边上巡逻的兵丁自然是不能躲避的,他们呐喊着要这个受伤的壮汉束手就擒,只可惜,那人并不是很畏惧他们,一杆长枪在他们的群中搅起血浪,刚刚还在怒喝的队正,此时脖子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窟窿,他绝望的想把伤口捂住,鲜血却从指缝里噗噗的向外冒。

    “绊马索!”

    赵凤大吼一声,四个捕快牵着绳子的两头远远地兜了过去,当绳子拦在壮汉的腿上的时候,他们就迅速的移形换影,两两交错。

    与此同时又有两位捕快张开大网从房顶跃下,想要把壮汉用渔网包起来。

    这是捕快们标准的捉捕凶犯的模式,这一手对付那些凶犯几乎是无往而不利的,尤其是渔网上布满了细小的钩刺,一旦沾上很难逃脱,这也是捕快们对付汪洋大盗的不二法宝。

    赵凤根本就想不到壮汉手里的长枪会脱手飞出来,直到长枪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又把自己带到壮汉面前的时候,才有些后悔自己鲁莽的行为。

    他的身体被长枪带着撞向渔网,渔网将死去的赵凤紧紧地包裹住,最后掉在地上,如同装满水的破口袋一般的赵凤溅出大片的血水。

    壮汉双臂一用力,硬生生的将两个用绳子捆自己的捕快拖了过来,闪电般的拔出镶嵌在自己脸上的斧头,劈在一个捕快的天灵盖上,又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死死地掐住另一个捕快的脸,两根手指深深地抠进捕快的双眼……

    细封思梦觉得渴极了,探手将刚刚被自己捉住的捕快横在肋下,撕开脖颈上的血管,就痛饮了起来。

    “鬼啊——”

    剩余的捕快发一声喊,屁滚尿流的顷刻间跑的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那些多在门后偷看的百姓也在第一时间离开了偷窥的地方,抱着自己的妻儿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东京城承平百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的恶贼,不但当街杀人,还喝人的血,这让皇城街的百姓魂飞魄散……

    喝饱之后的细封思梦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左眼处更是痛不可当,自己手腕,脚踝处已经麻木了,动一下都觉得是一种奢望。

    右眼逐渐变得清明,荒凉的雪山也变成了繁华的街道,重甲军卒的脚步声正从不远处传来,咚咚的……

    知道自己受了暗算,还是被一个孩子给暗算了,细封思梦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把那个孩子活活的劈死。

    于是,他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的重新向废园走去。

    “小福儿,小玲儿,小火儿自然是要进学的,只是户籍问题不解决,将来就没法子进开封县学,更没办法走常规的进书院,更不要提国子监之类的地方了,有钱都没辙啊。”

    小巧儿挠挠头发,觉得这事情很是让人头疼。

    铁心源笑道:“这是小事情,你们忘了我们身边还有一位振武将军吗?”

    小巧儿瞅瞅脑袋上缠着纱布正在享受别的孩子按摩的狐狸,不由得笑道:“你别说,还真有一股子振武将军的模样。”

    “狐狸是振武将军,这是已经列入大宋吏部官牒里的真实事情,杨家的杨文广听说都有三十家部曲,咱家狐狸为什么不能有十来个孩子充当它的部曲?”

    “这就是说我们以后要给狐狸缴税?狐狸啊,我一年给你一块肉当税成不?哈哈哈哈哈”

    小巧儿说着话,自己都觉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铁心源忽然皱起了眉头,要地窖里的孩子们噤声,众人侧耳倾听,只听得外面有人在怒吼。

    地窖里有尘土扑簌簌的落下来,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在外面发什么疯。

    “这家伙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铁心源道:“他活不成了,如果能逃掉,他早就逃掉了,估计是无处可逃了,就想着把我们弄死给自己报仇。

    不理睬他,他这时候活动的越是剧烈,死的越快,不论是手脚上的伤口,还是脸上的伤口,都不容他再继续战斗了。”

    推倒了一座亭子的细封思梦终于坐了下来,胸口就像是着火一般,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这是缺血的症状。

    即便是站不起来,战士的骄傲依旧让他努力地把脑袋抬起来,用一只独眼瞅着面前的大宋将军道:“如果不是某家中了暗算,你不是爷爷的三合之敌。”

    马上的将军拉下面罩笑道:“西贼,你杀我无辜百姓,不论某家如何杀了你,也是大功一件。”

    细封思梦大笑道:“你宋国的将军某家不是没有宰过,报上名来,大夏西平府军都虞候细封思梦在此!”

    马上将军笑的更加开心张嘴道:“大宋西水门贼配军杨怀玉在此,西贼受死!”

    听闻眼前的贼人果然是西贼,杨怀玉那里还能忍得住,只要活擒这个西贼,自己立刻就会官复原职,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战马向前窜了出去,马槊笔直的刺向细封思梦的左肩,他并不想立刻将这个贼人杀掉,一个活着的贼人,远比一个死去的贼人又用的多。

    细封思梦单手持枪荡开了杨怀玉刺来的马槊,借助长枪的力道站立起来,铁枪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子搂头砸了下来。

    杨怀玉挥动马槊阻拦,一声闷响之后,细封思梦倒退两步坐在地上,杨怀玉狞笑着将马槊再一次刺向了细封思梦,他能感受的出来,这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就在杨怀玉快攻,细封思梦狂守的时候,趴在井口看战况的铁心源觉得目前的状况好像对自己最有利。

    杨怀玉这个蠢货,骑在马上和人家打了这么长的时间依旧没有分出胜负,如果这家伙不是被自己和小巧儿伤到了,他早就被人家一枪捅成死尸了。

    明明只需要一群甲士举着盾牌一拥而上的事情,非要在这时候显摆一下自己的武功,连那个西贼正在距离他越来越近的事实都不顾了。

    “那有一个还没有被毁掉的陷阱。”

    张望着战局的小水儿如何不明白铁心源的心思,连忙出主意。

    “等杨怀玉倒霉再说,这个纨绔子弟屁事都不清楚,就敢上来,要是他老子在这里,战事早就结束了。”

    果然,就在杨怀玉自认为已经控制了占据,三番两次留下杀招未发,细封思梦凭借杨怀玉想要活捉自己的小心思,把身形缓了一缓,杨怀玉大喜,毫不犹豫的一枪刺穿了细封思梦的肩膀。

    细封思梦狞笑着在肩膀被马槊刺穿之后,不退反进,任凭马槊的杆子从自己**里滑出三尺余长,重重的一脚踢在战马脆弱的肚子上,被细封思梦不寻常的举动惊呆的杨怀玉只晓得紧紧握住马槊的尾部,不让这个西贼夺走马槊。

    战马轰然倒地,杨怀玉的一条腿被战马死死地压在下面,马槊也在不知不觉中丢开了。

    被丢弃的马槊支在地上的细封思梦狂笑道:“无知小儿,也敢与爷爷较量。”

    说着话就要从身体里抽出马槊结果掉杨怀玉,电光火石之间,久与战阵的细封思梦就权衡清楚了,自己在东京城犯下这样的大罪,即便是拿杨怀玉当人质也没有可能离开这里了。

    就在他努力地往外抽长枪的时候,一根大腿粗细的横木从旁边高大的柳树浓荫里钻了出来,重重的敲击在细封思梦的胸口……

    眼看着细封思梦的嘴里不断地往外冒血,中间还夹杂着黑色的血块,这该是被敲碎的内脏吧。

    仔细确认了那个西贼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铁心源这才抱着狐狸从井口里爬出来,和早就躲在树上的小巧儿一起来到细封思梦的面前。

    如果不是杨怀玉的马槊撑着,细封思梦早就倒地了。

    “很好!”细封思梦勉强说了两个字之后,身体一软,就仰面朝天的倒在草地上。

    “巧儿,把人头割下来,我们去开封府领赏。”铁心源对旁边跃跃欲试的小巧儿道。

    “住手,这个西贼是我斩杀的。”杨怀玉眼看着小巧儿准备用斧头把人头剁下来,连忙阻止。

    铁心源鄙夷的瞅了杨怀玉一眼,这人果然是一个薄凉的人,刚才如果不是小巧儿出手,他早就被人家杀了,这时候还有脸来抢功。

    杨怀玉一时羞愧难当,刚刚把头低下去,又猛地抬起来道:“这是军功,不是你们几个小孩子能领取的。”

    铁心源把自家的狐狸抱起来,指着狐狸脑袋上的大包道:“振武将军与恶贼激战受伤,最后大战三百合之后终于斩贼人于马下。”

    “胡说,狐狸如何……”

    “闭嘴,振武将军打不过,不是还有一群部曲吗?”铁心源指指一群刚刚从井里爬出来的小孩子道。

第三十八章偷梨子的贼

    赵祯停下手里的筷子,瞅着趴在一个金盘里吃肥鸡的狐狸道:“爱卿辛苦了,阵斩西贼悍将劳苦功高,不妨多吃一些。”

    狐狸对盘子里的肥鸡非常的满意,一口咬掉那只鸡的**,只是嚼了三两下,亮晶晶的油脂就从嘴角流淌下来。

    王渐躬身道:“陛下,开封府及左右厢受事判官,以及开封祥符两县县令伏阙请罪。”

    赵祯回头看看王渐本来欢喜的面色逐渐阴沉了下去,淡然道:“告诉张汨,朕在宴请功臣,让他们等着就是。

    你代替朕问问张汨,西贼的都虞候都杀到皇城边上了,元昊何时来取朕的人头?”

    王渐浑身一抖,就倒退着离开了大庆殿。

    此时的大庆殿里丝竹不绝于耳,赵祯端起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口金黄色的酒水,看到狐狸吃的痛快,他也丢下酒杯端起一碗珍珠米大吃起来,心情甚是畅快。

    对于官府处理这一次突发事件的手段和效率,皇帝是非常不满的,好水川战败也就罢了,好歹还是在边陲之地,李元昊的兴起让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多次围剿,不但没有消弭祸端,让西贼反而坐大。

    范仲淹提出的西北事奏折,虽然讲的很有道理,却不具备实际操作的可能性,时至今日,大宋依旧在舔舐好水川一战造成的伤口。

    不但延州已经处在西贼的包围之中,即便是地处西北的秦州,也是一日三惊。

    每日皇帝的案头公文,放在最上面的永远都是西北边陲之地的例行奏报,如果一日不见奏报,皇帝一日不得安心。

    资政殿大学士张汨拱手站立在大庆殿外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副入定状态。

    皇帝招待一只狐狸吃喝,却让自己和一群开封府官吏守候在门外,这是非常侮辱人的一件事情。

    如果东京城内没有出现这么一桩恶**件,张汨自然会揪住皇帝重兽轻人这一点讨要一个说法。

    可是今日发生的恶**件,让所有开封府的官员都颜面尽失,且不说被西贼悍将杀死的无辜百姓,光是巡城司镇将就战死了十一人之多,还要加上开封县捕头赵凤以及七名被西贼活活殴死的捕快。

    其中一个捕快身上的血液几乎被那个西贼悍将**一空,当场被吓疯的捕快就不下三个。

    镇将中,杨怀玉乃是将门世家,即便是他也不是那个受伤的西贼悍将的对手,如果不是那几个小孩子出手,杨怀玉难逃被西贼吮血而死的命运。

    当甲士围拢了废园之后,面前的场景让整个东京人都过目难忘,几个小小的孩子,围拢在一具残尸面前笑嘻嘻的,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孩子手里就拎着一颗狰狞的人头。

    见大军过来之后,随手一抛,那颗人头就滴溜溜的滚到诸将面前,明知道这不过是一颗人头,甲士们也被吓得连连后退。

    而这一幕恰恰被从皇宫里出来讯问的宦官王渐看了一个清楚。

    闭目沉思的张汨,猛地睁开了眼睛,皇帝到现在都不肯见自己,只能说明皇帝已经有了新的开封府知府的人选,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求镇守边远军州。

    王渐出来了,走到张汨的身边面无表情的道:“陛下问张汨,西贼的都虞候都杀到皇城边上了,元昊何时来取朕的人头?”

    张汨闻言再也无法保持云淡风轻的高人模样,连忙跪倒在地叩头曰:“臣张汨知罪,这就自请远窜边远军州,为陛下戌边。”

    王渐冷冷的道:“知道了。”

    然后就把拂尘重新搭在袖子上回了大庆殿。

    狐狸照例是吃饱了之后就会立刻离开皇宫,今天自然也不例外,满意的抻抻肚皮,然后就头都不回的跑出大庆殿去了。

    皇帝并不在意,见王渐回来了,就问道:“怎么说?”

    “张汨不辞老迈,自请为陛下戌边。”

    “边疆缺少他这么一个老卒吗?”

    王渐无言以对。

    铁心源的日子非常的不好过,狂怒的王柔花第一次扒掉儿子的裤子用竹板子狠狠地狂揍了铁心源一顿,打完之后,后怕的王柔花抱着儿子嚎啕大哭,决定不再去管理什么七哥汤饼店了,留在家里看儿子。

    铁心源挨了揍,刚刚获得皇帝嘉奖的狐狸也未能逃脱王柔花的魔爪,才打算过来撒一娇,就被王柔花一脚给踢到墙上去了。

    然后,铁心源就被母亲给禁足了,知道原委的郭先生也非常赞同母亲的行为,派张大户家的小子给铁心源送来了功课,还告诉王柔花,铁心源野性难驯,确实到了接受教训的时候了。

    屁股被打的花花绿绿的,铁心源只能无聊的趴在房顶上,看围墙外面的世界。

    可能王柔花被吓坏了,从那一天起,她就很少留在七哥汤饼店,专门请了一位掌柜来经营店铺,只是煮肉的方子,她从不假手他人,必须是自己亲自投料才成。

    煮过肉的调料包,她也必须亲眼看着它被投进火里烧个干净才成,除了这件事,她其余的时间都死死地盯着铁心源,绝不给他乱跑的机会,尤其是废园里那几个因为砍了西贼悍将头颅,从而名声大噪的泼皮,更是严厉的禁止他们和铁心源往来。

    在她看来,自己从小听话,乖巧的儿子,纯粹是因为跟着那些泼皮才慢慢学坏的。

    天上的白云缓缓地飘过,无数的鸟儿也从上面飞了过去,铁心源养的鸽子一去不复返了,这让母亲嘲笑了他很长时间。

    一支长长的细竹竿带着一个白纱兜子悄悄地从他的头顶上越过,最后来到铁家院子里的那颗梨树上,杆子前面被烧弯的头部,只是轻轻地一扭,一颗硕大的梨子就落进了挂在杆子下面的白纱兜子里,然后杆子就迅速的往回收。

    铁心源还能听见小姑娘的低低的笑声,当笑声中夹杂着“呆子,傻瓜,的字眼的时候,忍无可忍的铁心源怒道:“偷梨子就好好的偷梨子,好端端的骂人做什么,我要不是呆子,你们哪来的机会偷梨子。”

    此时杆子正好走到铁心源的头顶,偷梨子的人没想到他还醒着,吃了一惊,手上的杆子就掉了下来,硕大的梨子砸在铁心源的脸上,砸的他吱哇乱叫。

    满腔怒火的收起那个竹竿,抬头朝城墙上望,只看见侍卫古怪的面孔,再一无所获。

    随着侍卫的眼光看过去,皇城墙的垛口处,露出一个尖尖的幕离,还有两只梳成圆环的发髻。

    见侍卫朝自己缓缓地摇头,铁心源就知道自己这场无妄之灾算是白挨了,把杆子丢到一边,取出兜子里的梨子,狠狠地咬了一口,今年的梨子终于长成了,清甜可口,不像去年结出来的梨子有那样多的渣滓。

    “呆子,把我们的杆子还给我们。”一个穿着绿褙子的小女孩从城墙上探出头来凶巴巴的对铁心源吼道。

    小宫女铁心源见得多了,闻言不理不睬,把身子躺好,顺便把狐狸踢到一边去,这家伙正在换毛,不论走到那里都掉一地的毛。

    “好啊,你敢踢振武将军,这是以下犯上。”小宫女尖叫起来,狐狸在宫中非常的受宠,无论是谁见了都会非常客气的对待它,即便是在皇后那里,它都能讨一碗牛**喝。

    “谁踢他了,是他要我踢的,不信你看,它笑的多开心。”铁心源说着话提着狐狸顶瓜皮后面的皮,把狐狸的嘴巴弄成一个笑脸给小宫女看。

    “呀!你竟然这样对待银子大将军!”

    另一个戴着锥帽的小姑娘也忍不住站立起来,愤怒的指着铁心源大叫。

    “银子大将军?唔,这名字不错,有银子的大将军自然所向无敌,你说是不是银子大将军?”

    铁心源摇晃着狐狸拿鼻子顶顶这家伙的湿润的黑鼻头笑道。

    狐狸以为铁心源要和他玩耍,晃晃脑袋站起来,欢快的在他肚皮上踩两下然后蹿下房顶,等待铁心源来追。

    墙头的两个小姑娘却不满意了,以为铁心源在欺负狐狸,两人一起指责铁心源逾越。

    一个粗壮的侍卫两侧各出现一个小少女指着城墙底下叫骂,那个侍卫只好高举着双手,无奈的瞅着天空,他一点都不想掺和进他们之间的恩怨之中。

    两个小姑娘能有什么精彩的骂词,翻来覆去的也不过是说铁心源无赖,是什么坏人。

    对这样的骂词,铁心源自然会无视,偶尔反击两句,就会把两个小姑娘噎的面红耳赤,只能跳着脚重新指责铁心源是恶人,无赖。

    铁心源不敢有丝毫损及他的父祖,天知道那个带着锥帽的小姑娘是什么来头,万一是公主的话自己要是骂了赵祯的祖上十八代,砍头都是轻的。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铁心源最讨厌的就是掉脑袋,如果不是自己命大,脑袋早就掉过好几次了。

    很多时候自己都像一个大人一般的生活着,唯有今天,他忽然发现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来看,也是非常不错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