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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滚动的石头

    第一三四章滚动的石头

    春雨如酥,落在江南和落在西域没有什么区别,都有催发植物的功效。

    一场婆娑的春雨过后,天山大地上终于披上了一层绿色,这是一个孕育万物的绝美春天。

    这个春天对于铁心源来讲却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哈密国最重要的臣子都无心办公,一天好几遍的催问胥吏,是不是有清香城来的喜报。

    赵婉生产的日子越近,哈密国的重臣就越是烦躁,就连一向沉稳如山的欧阳修,也打着审查农部种子分发进程的幌子留在清香城。

    王柔花一大早就带着张嬷嬷进了狼穴,这段时间,赵婉的饮食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母亲走了之后,铁心源进到屋子里,见赵婉艰难的打着饱嗝在地上溜腿。

    “我不能再吃了,昨天让铁一弄来一个大天平称了一下,你婆娘现在足足有一百三十斤。”

    铁心源笑眯眯的应付了赵婉的抱怨,上前摸摸老婆肉嘟嘟的腰身笑道:“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康,你家遗传的毛病多,从老祖宗开始就没有一个长寿的,多注意一点没坏处。”

    赵婉抱着肚子靠在铁心源的身上娇气的道:“妾身就算拼着受罪,也要给您养一个壮壮的孩子。”

    “不是给我养,是给我们养,虽然我认为我们要孩子早了点,有了我还是非常稀罕的。

    对了,孟元直他老婆今天没来找你?”

    “找了,刚刚走,还亲手比量了我的肚皮,说快生了,这孩子早点生出来也好,再过些日子天气就热了,到时候坐月子都受罪。

    孟元直老婆说那时候屋子里的味道能熏死人。”

    “胡说八道,足月的孩子才好,早早生出来做什么,只要你不急,孩子才能安稳。”

    说着话呢,赵婉忽然就把整个身子滚进铁心源的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调皮的往他耳朵里面吹气。

    铁心源挖一下发痒的耳朵苦笑道:“人家尉迟灼灼就是进屋子取走一些文书,你这是干什么。”

    赵婉得意的道;“妾身这是告诉那个贼女人,即便是本公主怀着大肚子洗澡洗的不勤快,还有点臭,我丈夫也不是她一介贱婢能染指的。”

    铁心源无奈的摇摇头,赵婉的嘴巴最近越来越毒了,以前见了尉迟灼灼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叫的勤快,后来就变成了那个女人。

    如今快生孩子了,就变成贱婢了。

    赵婉得意的摸着肚皮道:“母以子贵,妾身是公主也是这个道理。”

    铁心源不想和不讲理的人多说话,就喊过水珠儿帮赵婉穿鞋,今天春光明媚的杏花开满了山坡,景致很好,不去看看有些亏。

    哈密的粮食危机总算是度过去了,已经看不到秋天时候遍地饥荒的影子。

    货到地头死。

    欧阳修把这一招玩耍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冬日里一斗粮食能换一块玛瑙,现在,五斗粮食都换不走一块。

    即便如此,因为消息不畅的缘故,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粮食从西夏和契丹涌进哈密。

    官府修建的十个巨大的粮仓已经装的满满当当,官府雇人干活的工钱,也从铜钱,银子,变成了粮食。

    清香城乃是天子脚下,率先感受到了这个变化,虽然禁止粮食自由售卖的禁令还没有解开。

    城里大大小小的食肆酒楼已经开始人满为患了。

    前几日清香城的捕快们捉到了一个偷偷用粮食酿酒的酒楼老板。

    如果是在禁令刚刚执行的时候,这个老板的下场除了砍头之外没有别的。

    欧阳修这一次却轻易地就放过了这个酒楼老板,五十板子打的酒楼老板哭爹喊娘。

    打完之后,裤子提上就问兼任清香城城主的欧阳修,打过之后是不是就能继续酿酒了?

    咆哮如雷的欧阳修臭骂了这家伙一顿,就拂袖去了二堂消气。

    挨揍的酒楼老板却眉花眼笑,捂着屁股一路哎哟哎哟叫着回到了家里,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

    转身就让自己的家人立刻,马上开始酿酒,而且,日夜不停,一定要赶在别人醒悟之前,多酿酒,五月节就在眼前,能不能发家就看这一次了。

    水珠儿拖着一个破纸鸢玩的忘我,赵婉靠在一个软枕头上舒服的叹着气,瞅水珠儿的眼神满是慈爱。

    出来的时间有点晚,杏花已经开始谢了,小风一吹杏树林子里就飘满了雪花般的杏花瓣。

    卓玛,泽玛这两个漂亮的吐蕃女人结伴出游,披风上落满了杏花,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如同两位仙子。

    赵婉努力的把丈夫的脑袋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用一只手像轰鸡一样的要求那两个美女滚蛋。

    “多看看水珠儿,您要是憋不住,妾身就把水珠儿给您,那丫头虽然鼻子长得不太好,有点朝天,其它的都是极好的,比那泽玛那个鬼女人好看的太多了。”

    铁心源仔细的看了一眼长着一副朝天鼻的水珠儿,又瞅瞅泽玛那个仿佛在转动的硕大的桃子屁股,叹了口气违心的承认水珠儿长得比泽玛好看这个荒谬的事实。

    “水珠儿喜欢张风骨你不是不知道,硬往我的床上拉算怎么回事?”

    怀孕的人忘性很大,赵婉显然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夫君啊,你是不知道,张风骨那个家伙就不是一个人啊,您知道他四天前干了什么事情吗?

    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张风骨这个人铁心源还是了解的,这家伙秉承家训,学得一手好医术,少年时期就有神医的称谓。

    虽然身为后世人的铁心源天生就对神医两字过敏,还是不妨碍他对张风骨有一腔的好感。

    明明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却永远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就连屠户家的狗都喜欢没事对他汪汪两声。

    这样的人会出什么问题。

    “夫君您不知道啊,啧啧,张风骨啧啧,他身边有一个五六岁的小丫鬟,长得那个可人啊啧啧……”

    “好好说话,跟谁学的?”

    “哎呀,是妾身没事跟孟元直老婆学的,夫君,您不知道,小丫头可能犯了一点错误,他就狠心把丫头绑在台子上捆住手脚,然后用麻药麻翻丫头……啧啧啧……”

    “好好说话!”

    “哎呀,您别恼,听妾身给你讲,张风骨一棒子下去就把丫头的脚给打断了,我听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是第二次!

    哼!也不知道谁给他的狗胆,敢这样折磨人,如果那个丫头不是回鹘奴婢,换成我哈密子民,哼哼,妾身一定会把张风骨的腿打断,要他也尝尝断腿的滋味。”

    听了赵婉的话,铁心源只是笑笑,不想多做解释,解释的多了可能还让赵婉以为张风骨是一个变态。

    那丫头的事情铁心源自然是知道的,以前腿断的时候没有接好,一只脚丫子朝后面拧着乱长。

    张风骨第一次打断丫头的腿还是冬天的时候,把她长乱了方向的脚给正过来了。

    长了整整一个冬春之后,丫头的脚虽然正过来了,那一条伤腿却比好腿短了一小节,走路一颠一颠的。

    于是,张风骨等到小丫头的脚长好之后,就把那条伤腿再次打断,这样一来,小姑娘的伤腿就会因为断掉了,往外拉扯一点,等骨伤痊愈之后,小丫头的腿就完全没问题了。

    这事情铁心源当初问过张风骨,毕竟,这是哈密国开国以来的一个大祥瑞,问不清楚可不行。

    这事一问,大冬天里铁心源出了一身的冷汗。

    张风骨竟然告诉他,这事他已经在死囚身上试验过很多次了,没有任何问题了,才对小丫头下的手。

    实验的过程铁心源一点都不想知道。

    毕竟,有一段时间,哈密国总有人被处死,难民也就罢了,契丹,西夏,青唐,喀喇汗的探子却很多,被铁三百捉到之后,全送给了张风骨。

    “张风骨的事情少问,人家在帮那个小丫头看病呢,现在小丫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过上些日子,小丫头就和常人无异。”

    赵婉有些吃惊,她不相信这些话绝情绝义的话是自己近乎完美的丈夫说出来的话,有点不太相信。

    铁心源笑道:“现在跟你说什么你都不信,再过一两个月,你就会看到那个小丫头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这比什么解释都管用。”

    看着赵婉古怪的目光,铁心源心中只有苦笑。

    一旦有医生借用了将作营的钻研手段,拿人做**实验的医生出现,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张风骨和李巧,火儿他们走的很近,平日里难免说起一些技术性的管理话题。

    沉默寡言的张风骨自然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不知不觉的就想把这些好方法用在自己的领域里面。

    再加上哈密国人命便宜,他有的是伤病来给他练手,熟练之后找不到合适的实验对象,踌躇再三之后,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拿着刀子分解人尸体的怪医生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这一切都不是铁心源去推动的,而是一颗石头离开原来的位置之后,总会向前,向后,或者向下滚动几下,发生一点微不足道的变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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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新生

    第一三五章新生

    清香城里有好大一片农田,不论城里面的地皮如何的紧张,铁心源也不许官府占用这里的土地盖房子。

    随着清香城日益繁华,动这些土地心思的人也越来越多,尤其以那些胡商为最。

    为了撬开铁心源的嘴巴,这些人无所不用其极,给孟元直,欧阳修,苏轼,铁一,王大用这些人送了大量的礼物,甚至还有许多铁心源见了也会流口水的西域美女。

    欧阳修和孟元直也不止一次的帮助那些商人带话,希望铁心源能够松口。

    结果不好,铁心源不但不答应他们提出的种种看似不错的土地分配方案,还直接把清香谷的农田交给了母亲王柔花来监管,这样一来,所有人就明白了一件事,大王不允许别人动这些农田。

    莫说欧阳修和孟元直他们不理解,即便是太后王柔花也有些不明白儿子的行为。

    清香城里的农田几乎占据了清香城内平地的三成,诺大的一座清香城左城区,除了几栋孤零零的王家建筑之外,剩下的就是大片大片的农田。

    阡陌交通往来不绝,让清香城人留在繁华的城池里就能享受到田园牧歌的生活。

    这样的场景很怪异,谁都知道,只要在左面的农田上修盖几座房子,很快就会被那些财大气粗的商贾们给买走,那些人在购买哈密房子的时候,一般是不问价的。

    如果大王担心粮食供应,这更加的没有必要,卖掉土地赚到的钱,可以买到足够的粮食储存起来,供清香城人吃很多年。

    最早的时候欧阳修问起缘故,铁心源总是用月满则亏的道理来搪塞,他告诉欧阳修以后说不定这些土地有更加重要的用途,不能一次就用光了。

    当孟元直想用左面的土地来修建兵营的时候,月满则亏的道理就说服不了他。

    因为修建兵营是一个迫在眉睫的事情。

    铁心源对孟元直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直接告诉孟元直,军营可以修建在半山腰,不许把军队驻扎在闹市区,免得文恬武嬉坏风气。

    王渐对铁心源的做法倒是非常的支持,他认为这是铁心源在树立自己王权的威信。

    “我只想在城里留一块农田。”

    铁心源淡淡的对赵婉道。

    “没有别的原因?要知道那块地要是给了欧阳修,明年这时候清香城里的住户就能多出三成来。

    我还听苏轼说,买地的钱就能支应军队四成以上的开销,这事算起来挺不错啊。

    城里人多了,看着也热闹不是?”

    铁心源根本就没法子跟赵婉讲后世千万人的大城是个什么样子的状态。

    原生态在后世很讲究,要是在这个时代里乱说,即便是老农都会吐你一脸的唾沫。

    清香城三十里外就是狼群横行的区域,这时候说原生态是极为不合理的。

    很显然,女人一旦怀孕之后,智慧就会直线降低,不用铁心源多说话,她自己就很自然的找出来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妾身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有福气的,夫君您现在不允许别人动那里的地,也不该留给孩子。

    妾身知道您是担心把事情做完了,孩子将来难免会落一个平庸的名声,等孩子长得差不多了,有他来放开禁令,孩子的名声也就有了……“

    铁心源觉得赵婉可能想错了,这时候又不敢给她指出来,万一把孕妇气出一个好歹来,吃亏的是自己啊。

    狼穴如今快住不成了,六七个稳婆住在里面,比铁心源这个主人还要蛮恨。

    刚刚搂着赵婉,手习惯性的搭在她高耸的胸脯上,一个长得如同夜枭的老太婆就冲出来,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恳请铁心源不要兽性大发,要为孩子考虑云云。

    在赵婉的大笑声中,铁心源狼狈鼠窜。

    坏事就坏在大笑上了。

    也不知道触动了赵婉身上的那一根神经,赵婉的生产就突如其来的降临了……

    王柔花过来的时候,赵婉的大笑声早就变成了凄厉的嚎叫声。

    王柔花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衫,掀开帘子就进了产房。

    孟元直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王渐双目通红,如同一个食尸鬼,欧阳修坐在凳子上,已经喝了两壶茶。

    相比之下铁心源反倒是最镇定的一个。

    能做的全部都做了,能准备的也都准备了,产房里光线充足的可以媲美太阳神的神殿,水儿他们新近研究出来的十几面大镜子源源不断的将落进天井里面的阳光折射进产房。

    那间屋子里酒气浓郁的可以让人沉醉,十几个仆役用哈密能生产出来的最烈的酒,齐齐的将产房涮洗了三遍以上。

    接生用的各种东西也用烈酒煮过,最后放在太阳下暴晒之后才准进房间。

    接生次数少于百人的六七个稳婆如今正在产房里照顾赵婉……

    “这种光可鉴人的大镜子,应该还有更重要的用处,用在这里可惜了。”

    欧阳修没话找话说。

    “相国说的极是,只要有上千面镜子,在日头猛烈的时候,对着一个方向照射,万军之中弄死敌人的首领不在话下。”

    “哦?这是一个什么道理?”

    “一面镜子里就是一颗太阳,一颗太阳能让您觉得温暖,一千颗太阳就能轻易地点燃柴火,两千颗太阳会有什么样的威力您可以想象。“

    欧阳修抬头看了铁心源一眼道:“你的想法总是和他人不同。”

    “唯有如此,方能克敌制胜。”

    欧阳修向来方正,不会对自己不了解不清楚的事情发表什么意见。

    “塔里木如今正在源源不断的通过孔雀河流进了菖蒲海,根据探子回报说,菖蒲海如今足足有百里方圆,已经初步具备了垦荒的条件。

    老夫预备将今天的剩余劳力全部派往菖蒲海垦荒,大王以为如何?“

    铁心源摇头道:“那里还不具备垦荒的条件,只有等菖蒲海彻底的稳定下来之后才行。

    如今,那里的地下水还没有稳定,这时候垦荒不是好时候,在沙漠里,只有绿洲出现之后,才能将人迁徙过去,这是一个传统,我们不要轻易地改变。”

    欧阳修点点头道:“喀喇汗一日不离开,我哈密国一日就不得安宁。

    如今,穆辛屯兵河口,虽说距离我们有千里之遥,可是谁都知道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

    大王掘开河道,能阻挡穆辛一时却不能阻挡穆辛一世,有了这条新的河流,穆辛的大军就能沿河而下,不费多大的力气抵达瀚海。

    有利有弊,很难说啊。”

    赵婉呼喊的声音变小了,铁心源担心的瞅瞅帘子,还是强忍着担心对欧阳修道:“我宁愿和穆辛在八百里瀚海作战,也不愿意把敌人引到哈密,清香城来作战。

    一场战争,就足以把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化为灰烬。”

    欧阳修侧耳倾听了一阵子道:“王后这是在回气,生产就要开始了,大王不必担心。”

    说完这句话,欧阳修就跑去找王渐说话去了,开来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开解铁心源的屁话。

    孟元直僵硬的凑到铁心源身边低声道:“男孩子有把握吗?”

    铁心源诧异的道:“我哪里知道!”

    孟元直咬牙道:“你一手经办的你不知道谁会知道?

    我问过张风骨那个王八蛋了,他竟然告诉我,这事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你老婆肚子又不是老天爷弄大的!”

    这就已经乱了方寸,才胡说八道的。

    铁心源是一个开明的君王,不在意孟元直给自己找绿帽子戴的废话。

    低声道:“儿子,女儿对我来说没区别,儿子能当哈密的王,女儿自然也可以。

    人家武则天把天下管理的不错。”

    孟元直低声咆哮道:“你就算是弄头猪来执掌哈密大权,有我们这些叔叔伯伯在,哈米依旧没事。

    我说的是大宋,只有把你儿子送上大宋皇位,我才觉得这辈子没有白过。”

    铁心源瞅了孟元直一眼道:“你们太急躁了,谋人国哪有那么简单,需要从长计议。”

    孟元直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长叹一口气坐在石桌子边上,取过欧阳修喝剩下的半壶茶一饮而尽。

    铁心源还想再嘱托孟元直两声,却听见赵婉更加凄厉的呼喊从帘子后面传出来。

    这声音让铁心源抓心挠肺般的难受,几次想要掀开帘子走进产房,都生生的忍住了。

    不由得扬声道:“婉婉,再坚持一下,孩子就要出世了,再忍忍。实在要是忍不住,我就进来……”

    王柔花的脑袋从产房里探出来瞅瞅六神无主的儿子喝骂道:“滚远一点,产房也是男人能进的地方?婉婉的胎位很正,没有问题。”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样的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铁心源可能会杀人,从母亲的口中说出,铁心源就长松了一口气。

    赵婉呼喊的声音似乎越发的凄厉了,铁心源明知道这就是生产的正常动静,却一刻都安定不下来,围绕着产房游走,如同一匹想要跳进羊圈的饿狼。

    就在铁心源的忍耐快到极限的时候,赵婉大叫了一声,马上就没了声息,铁心源一步跨到帘子前面,想要掀开帘子闯进去,却被王渐死死的抱住。

    不等铁心源挣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从产房里传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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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新世纪

    第一章新世纪

    铁心源听到这声婴儿的啼哭,眼泪都下来了。

    活了两辈子人,这还是第一次体验做父亲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以前听到孩子啼哭脑袋就有两个大的铁心源,这一刻听自己孩子啼哭,就像是听见了世上最美妙的音乐。

    神魂都在颤抖,都说父子间的关系是从父亲见到孩子的那一刻才开始建立的。

    现在,铁心源不用看孩子,血脉的联系已经让他对这个孩子有了浓浓的牵挂。

    “是男娃女娃?”

    孟元直一跳三丈高,大声的在外面吼叫。王渐已经不管不顾的冲进了产房,马上就被孟元直老婆一帮妇人给撵了出来。

    “老夫是宦官,百无禁忌!”

    铁心源笑眯眯的看着这群人胡闹,脸上笑眯眯的,孩子已经出世了,看样子赵婉也非常的平安。

    既然这样,他就非常满足了,至于生儿子还是生闺女对他没有什么区别。

    欧阳修整整衣衫,朝铁心源抱拳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欧阳先生有心了,多谢。”

    正在寒暄的时候,王柔花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走了出来,对铁心源道:“铁家有后,重六斤八两!”

    王渐听到这话,高兴地忽闪着肥大的袍袖如同一只蝴蝶满狼穴乱跑,还夸张的朝大宋所在的南方乱叫唤:“官家,您有外孙了,官家,您有一个外孙了。”

    王柔花瞪了一眼总想掀开襁褓看孩子**的孟元直一眼,天不怕地不怕的孟元直只好讪讪的住手,直到王柔花把孩子放进铁心源怀里才小声对铁心源道:“掀开瞅瞅,要是不确认的话,**会跑的。”

    知道孟元直已经为孩子的事情憋了一年,铁心源就小心的打开襁褓,露出自己孩子的雄性标志,孟元直瞅了一眼,立刻就狂笑着朝狼穴门口纵掠而去。

    欧阳修掏出一枚精美的玉佩,放在孩子的襁褓上笑道;“此物来自文德殿,是老夫当年高中之时,先皇御赐的东西,拿给小东西添福。”

    大宋的士大夫们身边总有一个叫做性命交修的物件,这个物价可能是一方砚台,也可能是一支秃笔,甚至可能是一块平凡至极的石头。

    据说蔡京手边就有一支常年不离手的桃木如意,这柄如意并非什么贵重材料制成,却被蔡京视作生命,即便是客死潭州,也未曾将这柄如意放下。

    很明显,这块还带着欧阳修体温的羊脂白玉,就是他的性命交修的物件。

    “此物乃是先生入世的信物,如何能够轻易割舍?”

    欧阳修看了铁心源一眼道:“多好的孩子啊,可惜要被你们这些利欲熏心之徒拿来作伐。

    老夫无法阻挡你们,只好给这个孩子添点福气,祝愿他一生平安。”

    欧阳修说完话,就甩着袖子离开了,背影看起来多少有些萧瑟。

    王渐抹过眼泪之后,就小心的接过铁心源怀里的孩子,怔怔的看了好一阵子,直到孩子又开始哭泣了,才手忙脚乱的把孩子还给铁心源道:“小主子饿了。”

    铁心源抱着孩子走进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产房,赵婉头发散乱的躺在床上,自从铁心源进来,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孩子。

    铁心源把孩子放进赵婉的怀里怜惜的摸着赵婉苍白的脸蛋道:“辛苦你了。”

    孩子似乎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躺在母亲的怀里立刻就不哭泣了。

    赵婉看着孩子笑道:“果然是一个儿子,夫君,您说,这是上天注定的吗?”

    铁心源笑道:“这是你的功劳,也是你的命运。”

    赵婉骄傲的抬起头道:“既然是上天注定的,妾身就要为我的孩儿拼上一拼。

    我的孩儿必然是真正的万王之王,注定的天下之主!”

    王柔花在一边皱眉道:“孩子将来能不能成万王之王我不知道,你如果在两个时辰之后还没有奶水,我孙儿就要挨饿了。”

    母亲的一句话就把赵婉从梦幻般的幻想中唤醒,揉揉自己鼓胀的***有些发愁。

    想跟母亲求教的时候,却发现王柔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张嬷嬷在一边笑的如同一朵花一般。

    “孩子力气小,不一定能吸允开母亲的********铁心源两辈子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听张嬷嬷把话说了一半,就希望她能继续说完。

    赵婉的双颊可疑的变红了,张嬷嬷见赵婉听懂了自己的话,也跟着笑眯眯的离开了产房。

    带着纱帐的床榻下面装着四个轮子,四个侍女轻轻地一推,床榻就离开了临时搭建的产房,回到了赵婉的卧室。

    铁心源是三个时辰之后离开房间的,神情有些尴尬,赵婉则笑眯眯的,他们的儿子趴在胸口喝奶喝的非常有力气,跟着铁心源一起出来的水珠儿看都不敢看大王,觉得他可能随时会发怒。

    未来的三个月的时间里,那些产婆不许铁心源留宿赵婉的房间,只能在白日里去看孩子和产妇。

    回到书房,孟元直一个人坐在里面,就着一碟子盐豆有滋有味的喝着酒。

    铁心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之后笑道:“到底是我生儿子还是你生儿子,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高兴?”

    孟元直拿手敲敲酒杯,示意铁心源给他倒上。

    两个人的时候再说君臣身份就很没意思了,铁心源很自然的给孟元直倒了酒,眼看着他一口喝干之后道:“巧哥他们刚刚来过,不方便进房间……”

    孟元直笑道:“这种事情还是亲自确认一下为好,否则没人能安心。

    哈密王世子降生,全哈密普天同庆,王渐已经写了奏表,你也要写奏表,欧阳修也要写奏表,泽玛要拟定王世子的请封文书给大宋鸿胪寺,王后也要亲笔写玉牒给宗人府,太后要在我哈密的宗庙祭天,你要呈表给铁家的祖宗,为祖宗立庙号,建太庙。

    如此一来,我哈密皇族就算是真正的确立了。”

    这些事情早就有过论定,因此,孟元直提出来的时候铁心源也不感到突兀。

    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大赦哈密罪囚,建立孤老院,悯慈院,义庄,这也是应有之义,欧阳修早就拟定了文书,就放在你的桌案上,如果同意,官府立刻就会办。

    哈密需要大赦的罪囚总共有一千四百八十七人,当然,还有一个老家伙是不能放的,他必须腐烂在监牢里。”

    铁心源摇摇头道:“一片云放掉吧。”

    孟元直吃惊的问道:“真的放掉吗?”

    铁心源点点头道:“真的放掉,给他一块土地自耕自食,一个武功尽失,又被阉割的老苍头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不担心他出去胡说八道?”

    “说什么?说我是一个马贼?老子本来就是一个马贼,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想过隐瞒。”

    “我已经给单远行去了密信,东京那边开始要为世子造势了。”

    “你们打算怎么造势?”

    “买通司天监的老家伙,说有大星坠于西垂,又有新星定图西方……”

    “坠落的大星是谁?”

    “喀喇汗!今天死了。”

    “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喀喇汗死了?隔着一千里地呢。”

    孟元直嘿嘿笑道:“他吃了牵机药想不死都难,你可能想不到,阿丹这个家伙回到博斯腾湖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掉喀喇汗,至于哪天死不重要,反正他死定了。

    这是撒迦那个老家伙给阿丹制定的计划,弄死喀喇汗嫁祸给穆辛,然后找机会掌握喀喇汗的军队。”

    铁心源笑道:“撒迦不会不知道,不论是穆辛还是阿丹都是我的死敌。

    另外,这个计划恐怕更多的是出于塞尔柱人之手,阿伊莎这个女人说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的父亲。”

    “女生向外不奇怪,这一次阿伊莎可是真的在为阿丹考虑,如果塞尔柱国有机会吞并喀喇汗国,形成一个统一的大一统的突厥遗族,那才是真正的帝国。

    这样一来,对于阿丹的母国巴格达却有无穷的好处,毕竟,用喀喇汗国来换取巴格达一城之地,塞尔柱国无论如何都是赚的。“

    铁心源喝了一杯酒笑道:“你以前都不屑知道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现在怎么这么勤快?”

    孟元直大笑道:“以前没有目标,即便有目标也是虚的,现在你给我们大家生了一个活生生的目标。

    老子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连命都可以不要!”

    铁心源不由得笑了起来,拍拍孟元直的肩膀道:“那就好好干,我知道你做梦都想回到大宋去光宗耀祖。

    我们兄弟将来如果可以各得其便也算是一桩美事。”

    孟元直冷哼一声道:“将来回大宋的名份有了,你也不能缺少我日后享受荣华富贵所需的金子。”

    “你回去了,你儿子不是还要在哈密为官?想要孝敬找他们要去。从下个月开始,你也开始领俸禄。”

    孟元直哈哈大笑道:“也好,给我定高一些,你也知道,老夫现在不仅仅是宗师级别的高手!

    还是一个合格的统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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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有子万事足

    第二章有子万事足

    铁钺是个什么东西?

    欧阳修说钺为成年男子的象征。钺确切来说是大斧……

    这就是欧阳修给铁心源的儿子起的名字。

    王柔花的脸色有些难看,铁心源的名字是她给起的,她好像知道自己儿子将来不是一个凡人,因此起名心源,谐音心猿意马之意,前面再加上一个铁字,不论是心猿还是意马都会多一层沉重之意,有祝愿自己儿子心想事成的意思在里面。

    至于铁钺是个什么鬼东西?

    别看欧阳修解释的很动听,可是啊,不论是铁心源还是赵婉都是读了很多书的人,王柔花生于书香门第,书也没有少读。

    无论如何也知道“钺”这个东西就是一个礼器,贵重尊荣没错,说到底就是一个样子货摆给人看的。

    这不是预示铁心源的儿子将来只能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摆设?

    王者原是千斤猪,万斤牛,只可为牢(祭祀品)这就是欧阳修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话其实没错,自从春秋时期一些文化典籍上就有这样的论述,就是说身为君王,只需要对天负责吗,其余对人负责的部分应该交给大臣们来做。

    王柔花,铁心源只是不高兴而已,赵婉则已经怒不可遏,如果不是因为还在月子中,就会冲出来和欧阳修拼命。

    为了儿子,赵婉敢和世界上最厉害的猛兽赤手搏斗,就不要说欧阳修了。

    反正欧阳修被赵婉隔着帘子臭骂了一顿,铁心源和王柔花都不好旁观,虽然他们很想在一边看着欧阳修被骂,考虑再三之后觉得还是不要掺和进,大宋一品大长公主赵婉呵斥大宋正三品大臣欧阳修的闹剧之中。

    反正欧阳修出门的时候脸色难看至极,铁心源假情假意的向他表达的歉意,都被黑着一张脸的欧阳修毫不留情的给抛弃在春风里。

    骂完人的赵婉胃口大开,铁心源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喝猪蹄汤,没有加盐的乳白色肉汤子看的铁心源直反胃,胃口向来不好的赵婉却喝了好几碗。

    “其实啊,没必要这样为难你,鲫鱼汤一样有催乳的功效。”

    赵婉喝了口清水漱口之后斩钉截铁的道:“鲫鱼汤如何能比得过猪蹄汤?

    我多吃两口,我儿就能多两口奶喝,明天继续!”

    自从生了儿子之后,孩子基本上就没离开赵婉的怀抱,和丈夫的脸型对比之后觉得儿子的鼻子有点塌,只要没事干就轻轻地捏儿子的扁鼻子。

    “你就不怕把儿子的鼻子给你捏坏了?”

    “可是他的鼻子扁扁的……”

    “胡说八道,儿子才出世十六天,五官才长成,你就不要折腾他了,扁扁的鼻子没什么不好。”

    “这是我生的……”

    铁心源长吸一口气朝外面瞅瞅见母亲不在,就小声道:“我很小的时候母亲觉得我的眼睛长得太平,没有丹凤眼的意思,也折腾了我好多年,你看看,我现在全身上下最丑的就是眼睛,一只杏核眼,一只眯眯眼,就是她老人家当时用带子勒我的头皮产生的后遗症。

    你要是给儿子弄出一个鹰钩鼻子来,那才难看呢。”

    赵婉仔细的瞅了一眼丈夫的眼睛,发现真的如他所说,马上松开揉捏鼻子的手。

    此时,儿子却毫无预兆的哭泣起来。

    两个新手父母手忙脚乱一阵才让孩子重新安静下来。

    赵婉带着哭腔道:“你看,现在不把手放在儿子鼻子上,他就哭。”

    铁心源躺在床上嗅着儿子的尿骚味,瞅着天花板道:“你只要给猪敲十五天的盆子,然后喂它们吃饭,十五天之后即便不喂食光敲盆子它们也会凑过来。”

    赵婉踹了铁心源一脚怒道:“说我儿子呢。”

    铁心源转头看了赵婉一眼笑道:“你可以给他惯更多的恶习,等孩子会爬之后,如果只训练他的撕咬和爬行能力,你信不信会把儿子养成狼孩?”

    赵婉白了丈夫一眼笑道:“皇家自有教养嬷嬷,王渐带来了七八个呢。

    你这个当爹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孩子起一个好名字,千万不要再有铁斧头之类的混进来。”

    铁心源一骨碌翻起身,趴在老婆颈项间狠狠地闻了一下抽抽鼻子道:“这味道很要命!”

    赵婉呲着呀笑道:“还有十五天呢,到时候更够味,夫君您这位干净人,就离您的臭老婆远点,听说尉迟灼灼的屋子里很香,有本事你去那里睡啊。”

    关系到根本问题铁心源哪里敢得罪月子里的女人,立刻正色道:“这些天我都睡在书房,没乱跑。”

    赵婉恶狠狠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好几次还是水珠儿给您盖的被子,多大的人了,睡觉还踢被子。”

    说着话还假惺惺的帮铁心源整理一下发髻。

    铁心源笑道:“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每天能让你变着法的变换一下心情,是我这个当丈夫的最大的功劳。

    本来想给儿子起名铁意马的,母亲不同意,还骂了我一顿,其实啊,父亲心猿,儿子意马很合适啊。”

    “滚!”

    铁心源哈哈一笑就出了房间。

    清香城里的清香木再一次抽出来了新的枝芽,这种带着油性的芳香弥漫全城。

    榆钱已经变黄随风飘落,槐花才刚刚抽出长出一串串的花苞。

    榆钱饭没的吃了,槐花馍馍快要上市了。

    两寸高的麦苗绿油油的铺满了田野,恰恰好覆盖住了苍白的土地。

    铁心源最喜欢看这样的景致,一边是繁华的都市,一边是如画的农田,每每看到此处,他都有些意兴飞扬,很想作诗,清理了一遍脑袋,他发现除了那些已经长在脑袋里的别人的美妙的诗词,他自己竟然屁都做不出来。

    苏轼已经做了七八首,牛哄哄的把自己的新诗词递给身边的歌姬,再用挑衅的目光看着铁心源。

    铁心源决定装作没看见,和这种一辈子写了几万首诗词的家伙怄气会把自己活活气死。

    水渠里的酒水还没有飘到铁心源的身边,那边的歌姬就已经开始清唱——白雪清词出坐间。爱君才器两俱全。异乡风景却依然。可恨相逢能几日,不知重会是何年。

    清唱了两遍之后,这些不知死活来到哈密捞银子的大宋歌姬们就配上器乐又开始唱了。

    春末夏初之时有一场曲水流觞的酒宴也是不错的,春耕已经全面结束,哈密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建设。

    各地的地方官齐齐的找了一个好日子准备为哈密王世子的降生庆贺。

    明日就是孩子的满月礼,苏轼却别出心裁的搞了一场曲水流觞。

    铁心源总觉得这些人来清香城不是来祝贺儿子满月的,好像更多的是为了那些美艳的歌姬。

    现在全西域的人都知道,想要听歌,看舞,吃美食,喝烈酒,幽会美人最好的地方就是清香城。

    欧阳修可能被赵婉骂的很惨,到现在也不愿意给铁心源一个好脸色,铁心源很想让赵婉再骂这个老家伙一顿。

    在哈密国,这个老家伙已经快活成老流氓了,整天训斥这个,呵斥那个,唯一能给他气受,能让他乖乖的听话的人就是赵婉。

    前些天老家伙还发脾气说要回大宋去,当他听说现在执掌大宋权柄的人是夏悚之后,立刻就不再说回大宋的话了。

    他和那个叫做霍贤的大宋人占据着一个回水弯,那里总有酒水盆子停在那里,因此,他们有喝不完的美酒。

    不过,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倒酒。

    铁心源自然是知道原因的。

    狄青在延川口和没藏讹庞打的难解难分,庞籍在邈川城和瞎毡更是打的如火如荼,三个月的时间,庞籍的大军仅仅向高原上推进了两百里。

    战场局势极为微妙,一个不慎就会丧师辱国。

    霍贤已经不止一次的向铁心源索要火药了,每次铁心源都会给一些,数量虽然不多,也应该足够大宋军队用的,一旦那些火药被运到军前,庞籍进攻的速度就会加快,争取在狄青溃败之前拿下河湟之地。

    霍贤不满足仅仅拿到火药,他更想要火药配方,为此他提出过无数的建议,全部被铁心源给否决了。

    三个月,霍贤在大宋马不停蹄的跑了足足三个月,总算是对哈密国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他对哈密国的军制,官制,行政丝毫不感兴趣,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简直太熟悉了。

    他甚至在三个月的查探之中发现了很多的漏洞,如果让他来主持政务,他觉得能做的更好一些。

    他感兴趣的是哈密国独树一帜的建造城池的那些器械,还有神秘到了极点的将作营。

    新式的老花镜,霍贤已经有了一副,被他视若珍宝,等闲不给外人看。

    哈密王太后接见他的时候,身边那面足有一人高的镜子让霍贤吓了一跳。

    在这个时代,不论是谁看到另一个自己迎面走来的时候都会大吃一惊的。

    当他知晓不论是老花镜,还是这面光亮清晰地令人心悸的镜子都是出自将作营之后,他就发誓,一定要亲眼看看这座神秘的能够不断出珍宝的将作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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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暴跳如雷的霍贤

    第三章暴跳如雷的霍贤

    “为了争河湟地,死的人都要堆成山了,延川口更是让人一日三惊。

    一个月前,瓦台失守,狄青阵斩两个败退下来的都监,亲自带着三百亲卫上阵厮杀,杨文广裸身持刀率兵在侧面接应,一场死战下来,狄青的亲卫快死光了,才把瓦台给夺回来。

    狄青肩膀上也中了一箭,听说深入骨髓,一个弄不好一条膀子就废了。

    杨文广后背挨了西夏人的链子锤,肩背被锤头上的狼牙齿给撕咬的烂糟糟的,听说战阵之上就吐血不止,即便是这样,依旧死战不退。

    现在就靠这两个重伤之人在延川口抵挡没藏讹庞精锐的黑山威福军司。

    河湟之战的始作俑者庞籍实在是招架不住言官的弹劾,已经自请贬官。

    把这一揽子事情交给了夏悚。

    您是知道的。

    夏悚这人在意私仇多过国家大义,他和没藏讹庞乃是死敌,因此,从朝廷那里来的文书中,侧重延川口而轻河湟。

    今年三月的时候已经起过一次大变故,如果不是杨怀玉拿下了延川口,大军就很有可能调整战略方向,把没藏讹庞当做主要对手,而放弃对河湟的经略。”

    霍贤不但话说的厉害,喝酒更是厉害,不一会就喝光了一壶酒。

    不论霍贤说什么,欧阳修都老神在在的喝茶,没错,今日是酒会,他却滴酒不沾。

    “老夫把大半生的心血都消耗在了河湟事上,不论河湟战事的结果如何,我霍庆阳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老夫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欧阳老儿,你告诉我,这次是帮我还是不帮?”

    欧阳修放下喝光了茶杯里的茶水,把空杯子放在鼻端嗅茶叶的余韵。

    着急的霍贤一把夺过茶杯重重的丢在地上,瞪着欧阳修看。

    “唉,这是难得的雨过天青,将作营才烧制好的,在哈密只有两套,刚才被你毁掉了一套。

    霍庆阳,我哈密的大王就在那里喝酒,距你不过十步之遥,大王最近得了麒麟儿,心怀大畅,你这时候对他提出你的要求,正是好时候。”

    霍贤回头看看正和孟元直聊天聊得高兴地铁心源神色顿时黯淡下来,摇头道:“他不会给我的,这毕竟是哈密立国的根本。”

    欧阳修冷哼一声道:“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何还要逼迫我?

    难道说我去要火药配方,哈密王就不顾哈密国的根基了?”

    霍贤笑道:“为难你,总比让那些厮杀汉们的尸体填满沟壑要好吧?”

    “你拿到了火药,还有人帮你点燃……”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欧阳修被霍贤的无耻话语给气笑了,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为大宋可谓不遗余力啊。”

    “生我,养我,育我之地怎能不肝脑涂地以报之?”

    欧阳修摇头道:“哈密也是宋地,损哈密而肥大宋不一定就是好事。”

    霍贤再次瞅了一眼正在和孟元直谋划着什么的铁心源摇头道:“哈密王心志坚韧,素有雄才大略,恐不能为大宋所用。

    火药这样的利器掌握在他的手里危害不小。

    哈密如今弱小,国内尚未稳定,一旦让欧阳兄将哈密国内的政事理顺,等国内民心所向之后,他必定会露出獠牙的。

    据老夫观察,自李元昊死后,这世上已无英雄,铁心源已经算是世上的人杰,若有一日老夫听说哈密国侵犯我大宋疆土,我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欧阳修笑道:“那就看住他!”

    霍贤欢喜的道:“欧阳兄终于醒悟了。”

    欧阳修上下打量一下霍贤道:“老夫只可为太平宰相,不可为乱世英杰。

    若说处理政务,牧守百姓黎民,让天下安生,老夫自认不输给任何人。

    可是论到在风浪中掌舵,在艰险中逆行,于乱世中颠倒乾坤,老夫就有力不逮了。”

    霍贤大笑道:“这样的英杰老夫也想认识一下。”

    欧阳修把嘴巴靠近霍贤的耳朵低声道:“你不是想要火药配方吗?你不是想要看住哈密国不让它荼蘼大宋国内吗?你不是想要限制铁心源的野心吗?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来代替老夫成为这哈密的国相?”

    霍贤霍然一惊,手一抖,酒杯里的酒水洒出大半。

    “为何是我?”

    欧阳修喝了一口茶水施施然的道:“为何不能是你?庆阳兄用十五年的时间谋划河湟,苦心孤诣之下胜利可期,如此谋划世上能有几人做到?

    你说世上已无英雄豪杰,那是因为你没有把自己计算在其中。

    富弼虽然眼光毒辣,终究不过是一介投机之徒,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青唐如今虽然有些小波澜,在老夫看来,瞎毡小儿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三天前,哈密的双头将军阿大和哈密王的生死兄弟李巧将军已经率兵一万出了大石城,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草头鞑靼的地界,富弼被阻邈川城,那是瞎毡动用了青唐最后所有的力量所致。

    一旦让阿大将军过了倒淌河,青唐之地就再无阻碍,两军夹击之下,青唐城,宗哥城,邈川城定能一鼓而下,瞎毡授首指日可待。”

    “你们意欲何为?”

    霍贤站起身,一张黝黑的老脸涨成了紫色,指着欧阳修的手指都有些哆嗦。

    在他看来,哈密国这时候出兵和没藏讹庞的趁火打劫没有任何的区别。

    “别着急啊,庆阳兄我且问你,大宋拿下河湟之后可有屯兵青唐城的打算?”

    霍贤的双眼快要喷出火来了,恨恨的道:“自然是拆毁青唐城,迁青唐之地的吐蕃人入临洮。”

    欧阳修摊摊手道:“既然要拆毁,为何不能直接送给哈密国作为策应大军的奖赏?

    另外,拆毁青唐城恐怕也是庆阳兄的无奈之举吧?偏远之地固守不易,而高原上的吐蕃部族无不对青唐虎视眈眈。

    如果把青唐城送给哈密国,至少,在大宋和吐蕃之间就多了一道防线。

    既然对双方都有利,为何不能各得其便?”

    “吐蕃已经日薄西山,各个部族征伐不休,不用我们多事,他们自己就会形成掣肘之势,用不着哈密来做这个好人。

    依老夫之见,哈密对大宋的危险性,要远超乱成一锅粥的吐蕃。”

    霍贤已经坐不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欧阳修这样的宋人官吏竟然会帮着哈密国谋算大宋母国。

    “官家的第一个皇外孙出世了……”欧阳修丝毫不为所动。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大宋的大长公主已经给官家上了奏表,为自己的儿子请封,封地就在青唐城!

    老夫不觉得陛下会拒绝这个要求。”

    “无耻!”

    霍贤咆哮起来,指着欧阳修大声道:“我大宋子弟用尸山血海才拿下的青唐,如何能给一个未满三朝的婴儿?”

    欧阳修翘起一根指头指指狼穴方向道:“几天前,老夫也是这个看法,还给哈密王世子起了一个叫做铁钺的名字,希望他能够安守富贵,成为一个千斤猪,万斤牛一般的富贵存在。

    可惜啊,大长公主并不同意,召老夫进内廷足足臭骂了半个时辰,而王渐那个寺人居然拿出官家旨意,要求我一定要按照旨意上的意思,尊重大长公主的意见。

    同一时间,哈密王已经下令双头将军北上,去东京为王世子请封的奏折也已经离开了哈密。

    以官家对大长公主的宠爱,分封一个不是大宋国土的青唐城给自己的外孙,有什么问题?甚至都不用经过中枢,通过中旨就能颁布,

    在这样的情形下,不论我们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改变结果,庆阳兄以为老夫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霍贤把牙齿咬得咯吱吱作响,半晌才挤出一句话——铁心源狼子野心!”

    不远处一直在偷偷打量他们两人的铁心源见他们争吵起来了,就小声问孟元直:“你觉得欧阳先生能说服霍庆阳吗?”

    孟元直的听力很好,欧阳修和霍贤之间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被他听了一个真真切切。

    笑道:“问题不大,青唐城的事情他们没有办法破解,等使者到东京的时候,河湟大战就该落下帷幕了。

    我们知道河湟战事大宋赢定了,可是朝中那些大佬们不清楚啊,他们的眼睛只会盯在流水一般淌出来的钱粮上。

    他们不知道狄青和杨文广两人为了战后能有一个好下场在卖命的玩苦肉计,还以为河湟之地的战事正在焦灼中,能够用一个还没到手的青唐城来引诱我们出兵,帮他们分担压力,那些大佬们应该求之不得。

    青唐城我们要定了。”

    铁心源笑道:“一个破青唐城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青海,那座大湖物产丰富,养活百十万人毫无问题。

    元直,你认为我们招纳霍贤来代替欧阳先生是福还是祸?”

    孟元直笑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上了你的贼船之人,想要全身而退难比登天!”

    铁心源笑了一下,看着不远处暴跳如雷的霍贤,越看越是喜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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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太一神精丹

    第四章太一神精丹

    霍贤是一个人才,而且是一个法家式的人才。

    这家伙和商鞅,韩非,晁错,王猛一脉相传,是一个只重实利,不计毁于的家伙。

    二十年前考中进士之后,别人都忙着钻营渠道想给自己找一个肥缺,他却在酒楼上大发豪言——既为士人,当擒猛虎,射天狼,补天裂,全金瓯,蝇营狗苟为子孙谋,吾不屑为之!

    这话说完,他就被吏部派去了岷州当主簿。

    人才难得啊。

    岷州那地方胡汉百姓间杂,当地百姓多以采药为生,赤脚攀援大山行走如飞,宗族权力比官府的权力还要大,三两天就会有一个官吏不小心被虎狼叼了去。

    官府还不能深究,一旦认定岷州官吏是被当地人弄死的,只要官府追究,人家就造反。

    造反之后人全都进了大山,山高林深的官府不好捉拿,只能和人家谈判,给钱安抚劝他们下山,至于死掉的官吏也就没人问了。

    霍贤走了两个多月来到岷州这个很小的州府上任的时候,正好看到岷州七品的府尊大人被人吊死在官衙上,已经九天了,尸体早就发臭也没人收敛,只有府尊大人的一个老娘坐在地上嚎哭,惨不堪言。

    岷州的通判大人早就去了秦州求援,没有三五个月一两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回来了。

    霍贤这家伙穿上官服,把自己的告身文牒往官衙门口一放,然后就按照当地百姓的统一口径说岷州知府乃是一个残民误国之徒,按照律例,应当斩首!

    即便是死了,也不能耽误刑律的执行,于是他就找那些宗族,部族们商量,要他们每家出些人来充当衙役,好把已经死掉的府尊再砍头一次。

    岷州当地的宗族部族们非常高兴,觉得大宋朝廷终于给他们送来了明白的官员。

    大家一起欢快的把府尊的尸体解下来,然后找了一个快刀手砍下府尊的脑袋用石灰香料腌制之后,就摆在府衙的大堂上当摆设,为后来者戒。

    霍贤埋掉府尊没头的尸体之后,就在最短的时间里重新修定了两税法。

    在他之前,大宋的两税法从未在岷州这种边州之地开展过,每年只能收上来微不足道的一点赋税,其余的赋税都被部族和大家族给侵吞了,大宋税赋在岷州名存实亡。

    这一次编制春秋两税的时候,霍贤充分考虑了部族头人和大家族主人的利益,决定开始对岷州所有农田收取夏秋两税。

    其中,山地,沟壑,林地,牧场,坟墓这些以前不需要交税的地方,也开始征收税务。

    岷州百姓一片哗然。

    前面的话听起来非常的矛盾,因为,部族头人和大家族主人才是收税的重点目标。

    可是出乎所有岷州人的预料。

    他们以为这些部族头人和大家族首先就会反对,并且会把这个该死的想要收税的官吏继续吊死在府衙上的时候。

    结果,那些不可一世的部族头人和大家族们却异口同声的赞同这个收税方案。

    不但自己带头交税,还威逼其余百姓交税。

    迷茫的岷州百姓在这些人的弹压之下,乖乖的缴纳了赋税,霍贤专门查过,几乎找不到不交税的人。

    当税务缴纳齐备之后,部族头人和当地的大家族就来找霍贤了。

    宾主一场言欢,各自大笑着回家了。

    不知为什么,原本非常秘密的私分国税的事情,被一个喝醉酒的部族头人给不小心说出去了。

    于是,霍贤再一次被顶在风口浪尖上,全岷州的百姓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一群不知道从那里涌出来的人抢先把霍贤给捆绑起来,围着他游街示众之后就丢下了一个悬崖。

    霍贤在游街的时候恐惧到了极点,涕泪交加的告诉所有人,他只分到了微不足道的一点钱粮,其余的钱粮都被部族和族长们给拿走了。

    还告诉那些百姓,这些年来,大宋从来都没有收过大家一文钱的税赋,真正害得岷州百姓穷困不堪的人是那些部族和大家族们,与大宋官府无关。

    也不知道是谁,在混乱中告诉那些百姓,他们辛苦采来的药材其实很值钱,多出来的部分全被部族和大族长们给拿走了。

    百姓们见霍贤这个狗官已经被弄死了,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又不知道是谁怒吼了一声,不除掉部族和大族们,岷州人没有活路。

    于是,那些暴怒的猎人,采药人,农人们带着自己的武器就冲向了往日高高在上的部族和大族的府邸。

    这样的暴乱整整维持了一个多月,直到大宋驻扎在秦州的大军开进岷州之后,暴乱才慢慢的平息。

    这一场暴乱下来,岷州的人口整整少了两成,境内的所有大族和部族们不是逃走,就是被暴民给杀的干干净净。

    他们的家产,也被暴民们一抢而空。

    面对大军明晃晃的钢刀,岷州百姓们诧异的发现,那个被丢下悬崖的大宋官员,竟然好端端的站在军伍中,还笑吟吟的向他们招手。

    部族头人和大家族的人死光了,霍贤就重新召集岷州各地年长的百姓,重新挑选里长,粮长,他似乎忘记了岷州百姓曾经对他的不敬。

    霍贤上任岷州从六品知府干的第一件事就废除了他三个月前亲手编订的两税法。

    重新按照大宋律例征收两税,放开了河禁,山禁,准许百姓下河打渔,上山狩猎,采药。

    并且强制性的规定了各种药材的最低收购价格,一时之间,岷州百姓议论纷纷。

    同一时间,从秦州来的三家大药材商人进驻了岷州,严格按照官府规定的最低价格敞开收购药材,岷州从此大定,春秋两税执行无虞,劳役差役也被百姓们逐渐接受,他们总觉得如果再违逆这位新任的知府,他很可能会翻脸把大家暴乱时杀人的事情旧事重提。

    岷州大治之后,霍贤亲自披麻戴孝为上任知府守灵,将上任知府的脑袋和尸身重新安置在一起风光大葬,至于上任知府的老母,霍贤一直供奉到老死,一时成为士林佳话。

    即便如此,霍贤和药材商人们一手挑起的岷州大乱,死伤之重,后果之严重,依旧让言官们极为不满,认为牧守百姓宜宽不宜严,霍贤虽然是能吏,做事太过于苛毒,不和君子和光同尘之念。

    霍贤担任岷州知府整整一十二年……未曾升迁,也未曾离任……

    自从欧阳修给铁心源说了霍贤的经历之后,铁心源就一心想要把这个人留在哈密。

    这样的人才是自己极度需要的相国。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和自己一起抗住将要到来的狂风暴雨。

    有这样的人帮自己守住老巢,哈密的大军才能放心的四处征战。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而霍贤这样的相国,更是百十年里也出不了一个。

    孟元直拿肩膀轻轻地碰碰已经陷入幻想的铁心源道:“你别忘了,霍贤一心想要火药配方。”

    铁心源笑道:“火药配方拿到了,也要有合适的运作方式,不是拿到配方就能天下无敌的。

    如果火药配方能换到霍贤,我觉得很值。”

    孟元直有些郁闷的道:“我这种主动靠过来的不值钱是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火药配方呢。”

    铁心源瞅瞅孟元直道:“你从来也没问过阿!”

    孟元直咬着牙道:“我要是问了你就会说是不是?”

    铁心源笑道:“你想知道吗?”

    孟元直黑着脸道:“不想!”

    铁心源和不情不愿的孟元直碰了一杯笑道:“过了中秋,咱们的骑兵练成之后,你的军中就要配备一个火药作坊以供军需,到时候你想不知道都不成。”

    孟元直立刻眉花眼笑,重新和铁心源碰了一杯酒笑道:“这还差不多,到时候你也不用告诉我配方,我只要这个资格,不是想知道什么配方。”

    霍贤和欧阳修的争论也到了尾声。

    已经有些醉意的霍贤惨笑一声道:“大宋得到了河湟,哈密国得到了青唐,富弼有开疆拓土之功,庞籍,韩琦有慧眼识人之能,狄青和杨文广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军功,你欧阳修也维护了你和哈密王之间的情义。

    哈哈,唯有老夫,只换来了满头华发,能与老妻归隐泉林就算满天神佛开眼了。

    也罢,老夫既然当了赵家的官员,一生都在为大宋殚精竭虑,如今,就剩下一把老骨头了,看看还能不能为大宋再换一点东西。”

    说着话就摇摇晃晃的起身,端着酒杯来到铁心源面前掏出一个古意盎然的玉瓶放在铁心源的面前道:“孙思邈百岁后才进入玉华山炼就的太一神精丹,世间就这一颗,与大王交换火药配方!”

    铁心源已经探进怀里的手慢慢抽了回来,他以为霍贤想用自己来换火药配方,谁知道他却拿出来了一个神经丹药,他是怎么想的?

    一个破丹药就要换取军国利器?

    欧阳修在一边叹息一声道:“老夫可以作保,此太一神精丹乃是真的。

    据传孙思邈在玉华山用丹砂、雌黄、雄黄三味以碱醋浸之。武火锻炼三年才成太一神精丹,丹成之后,就霞举飞升,只留下三枚太一神精丹,其余两枚下落不明,据传霍家先祖得到了一颗,没想到这个传闻竟然是真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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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买椟还珠

    第五章买椟还珠

    大宋士大夫喜欢骗人是出了名的,尤其喜欢从别人家偷东西,并且把这种事情认为是一种雅趣。

    据说有一位穷鬼书生中了进士之后,有钱人家邀请他去家里小住,为了表示对这家伙的尊重,特意用金碗银杯来招呼他。

    这家伙在人家住了半个月,祸害了人家一院子的丫鬟,临走的时候还顺走了人家的金碗银杯,最后还在墙上留诗一首说什么,他本是天上谪仙人,人间富贵如云烟一类的屁话,被士林一时间传为佳话。

    士大夫脑袋里的是非观和一般人不一样,这一点铁心源早就领教过了。

    动不动就有士大夫骑着驴子一人进山去说服叛匪,告诉人家只要投降就高官得坐骏马得骑。

    遇到聪明点的叛匪事情没办成,会被人砍掉脑袋,他们无怨无悔,一样捞一个为国尽忠的好名声,他死一个人,全宗族都跟着荣耀两辈子,属于投入小,见效快的好买卖。

    万一事情办成了,这就是一桩了不得的功绩,一旦说起来那谁谁谁,匹马入山,摇着羽扇舌战群匪,最终用无上的智慧让盗匪雌伏在他的靴子底下,只要说起来这人来,谁不翘大拇指?

    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铁心源从来就不相信士大夫说的话,那些相信了士大夫们的话,下山投降的叛匪,坟墓上的树木种子都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风一吹都能听到大树在嘶喊:“误我,误我”的悲惨之音。

    太一神精丹的来历太诡异。

    后世这种能够让人飞升,强身健体的丹药实在是数不胜数,光是脑白金之类的东西铁心源这样的狡猾家伙也买过很多盒子。

    相比之下,霍贤当骗子当得不是很合格,欧阳修这种骗子帮手当得也不合格。

    前面少了感情的笼络,后面少了礼物的收买,中间少了花言巧语的诱骗。

    直愣愣的拿出一个玉瓶就想骗走军国利器,铁心源觉得这实在是太侮辱自己的智商了。

    孙思邈已经成神仙了,举霞飞升的时候听说十里八乡都紫云弥漫,金光灿灿。

    铁心源私下里总以为老神医是被自己炼制的毒药给活活毒死的。

    他上过化学课,知道雄黄这东西经过加热之后就会在空气中被氧化为剧毒成分三氧化二砷。

    这东西有一个通俗的名字叫做砒霜!

    想到这里的时候,铁心源看霍贤的目光就多了几分警惕,这家伙不会想要毒死他吧?

    仔细想想,还真的有这个可能,站在霍贤的角度来看,毒死哈密王无疑是大宋掌握哈密最经济,最快捷的方法。

    孟元直看那个玉瓶的目光如同狼一般渗人,两只手一伸一缩的似乎非常的想要。

    至于霍贤早就骗人骗的入戏了,玉瓶放在铁心源面前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被抽掉了,软软的靠在假山上心丧若死。

    至于欧阳修则满脸的羡慕之意,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看样子,不论是孟元直,还是欧阳修都认为霍贤用太一神精丹来换取火药配方是亏大了。

    他们甚至认为,这一桩买卖足以和战国时期,蔺相如用和氏璧和秦王换取十五城的交易相媲美。

    铁心源不敢碰那个玉瓶,他很担心霍贤会讹诈自己,屁股向后挪动一下,指着玉瓶问道:“孙真人炼制的太一神精丹?”

    霍贤控制着自己努力的不去看自己的宝贝,哀伤的点点头道:“此事一出,霍庆阳败家子之名当传遍天下。”

    欧阳修叹息一声道:“自古以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霍氏一门当被此物牵累不小。”

    霍贤惨笑道:“霍氏一门原是云阳大族,为此物族人流散四野,惨遭荼蘼者不计其数,剩余族人音信断绝,且老死不相往来。

    都说一人成道鸡犬升天,霍氏一门先祖虽然保留此物四百余年,却无一人敢踏出那一步。”

    孟元直着急的瞅着铁心源,他很担心铁心源会拒绝这笔交易,一旦铁心源拿到了这东西之后吞下去,万一成仙,自己跟在后面说不定能占点便宜。

    铁心源再看看那个玉瓶,他看的很仔细,那个玉瓶在阳光下隐隐透亮,泛出一股淡黄色的光芒来,他非常的肯定,这个玉石瓶子绝对是一个好宝贝。

    “君子不夺人所好!庆阳先生还是收起来的好。”铁心源端起酒杯轻轻地啜饮一口。

    霍贤原本微微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了,愤怒的瞅着铁心源,鼻孔翕张怒不可遏。

    孟元直喜笑颜开,鹰隼一样的目光盯在霍贤的身上,只要铁心源一声令下,他就立刻冲上去拗断霍贤的脖子,火药配方自然不能给这个大头巾,可是丹药我们也要。

    欧阳修咳嗽一声道:“强取豪夺不妥。”

    铁心源放下酒杯笑道:“相国多虑了,铁心源虽是马贼出身,却不会抢夺自己人的东西,即便这东西能让人霞举飞升,能让人长生不老,我也不屑为之。”

    欧阳修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指着铁心源道:“汝年纪甚轻还不能体会到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一旦体会到了,你就会发现除了生死,其余皆是一片虚妄。”

    铁心源又瞅了一眼面前的玉瓶,眼中的厌恶之色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铁某幼年时享受母亲关爱,无忧无虑,少年时横行无忌,肆意快活,现在西域称王,纵横捭阖,壮年当统御十万铁骑横行天下。

    老来将会坐看风云变化,无喜无悲,等到阳寿走到尽头,自然会进入长眠。

    这是何等的快活。

    如今看人看的多了,越发觉得面目可憎,与天地同寿?如同石头一样的活着与死何异?

    庆阳先生快快收起来吧,再看下去我就想一刀拍碎玉瓶,毁掉这个害人的东西。”

    霍贤猛地抬起头,似乎第一次认识铁心源一般,死死的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作伪的痕迹。

    很快他就失望了,铁心源眼中的厌恶之意表现的极为清楚,若是其他人,这时候早就把玉瓶收起来了,急躁一些的说不定会一口吞下去,铁心源直到现在,也不过看了聊聊两眼,他是真的不在意这个旷世宝贝。

    欧阳修抚掌赞叹道:“好一个铁心源!好一个哈密王,好一个铁氏子。”

    霍贤收回玉瓶纵声笑道:“军国重器高于长命百岁,哈密国将来若不能君临天下,老夫就抠下这双招子当泡踩!”

    铁心源淡淡一笑,朝霍贤拱手道:“欧阳先生再有一年就要回转大宋,本王虽然不舍却不能强留,我哈密国相一职就会空出来了。

    本王想请先生屈就哈密国相,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霍贤笑道:“老夫给大宋当了一辈子牛马,现在只想和老妻过几年安生日子。”

    铁心源摇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先生想要清闲恐怕只是镜花水月。

    本王听闻,此次征伐河湟已经掏空了太祖留下来的封桩库,秦凤路上的转运库,府库,京兆府的东西两库更是消耗一空。

    本王甚至听说,先生连常平仓都动了。

    作战时,朝廷为了安定军心不会处置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现在,胜利即将到来,庞籍自然会直上九霄,先生该想想如何自处了。”

    霍贤大笑道:“预料之中的事情而已。”

    铁心源微笑道:“岭南之地四季如春,山水之美几乎甲天下,先生如果要去崖州钓鱼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可惜了先生这一身的才学了,区区河湟之地如何能是先生人生的终点?”

    霍贤哑然失笑道:“人才?大宋人才多如过江之鲫,老夫这样的腐儒更是车载斗量。

    怎么?大王看中了我这副老骨头?

    如果大王愿意用火药秘方交换,此生供大王驱驰有何不可,只可惜大王连太一神精丹都……”

    霍贤的话还没说完,他的面前就多了以一张折叠起来的桑皮纸。

    “这……”霍贤呆滞的指指那张纸。

    铁心源笑道:“火药配方,如果不是先生把太一神精丹先拿出来了,这个秘方早就是先生的了。”

    “那个……”

    铁心源站起身朝霍贤施礼道:“先生尽管拿着火药配方回大宋复命,明年春日,本王在清香城恭候先生到来。”

    说完话,铁心源就拖着依依不舍的孟元直走了,非常的干脆,不给霍贤任何拒绝的机会。

    霍贤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欧阳修仰头看着晴空也是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好半响,霍贤指着桌子上的桑皮纸道:“此物?”

    欧阳修淡淡的道:“是真的,大王虽然是马贼出身,说过的话却从来都不打折扣,这方面堪称君子。”

    霍贤摇头道:“我不怀疑秘方是不是真的,只是觉得大王做事有买椟还珠之嫌。”

    欧阳修笑道:“到底是不是买椟还珠要看大王如何理解了,如果重丹药轻贤才,自然就是买椟还珠,如果重贤才轻丹药,这四个字用在大王身上就不合适。”

    霍贤探手收起秘方朝欧阳修拱手道:“欧阳兄在哈密这两年过的可曾合心意?”

    欧阳修看着天边的白云有些不舍的道:“不辞长作哈密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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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流毒无穷

    第六章流毒

    “那可是太一神精丹啊!”

    孟元直跟在铁心源的身后不知第多少次的说起这个话题。

    “要不,我去把它偷回来?”孟元直咬咬牙道。

    铁心源终于停下脚步恨铁不成钢的道:“一个堂堂的宗师去当盗匪吗?”

    “为了太一神精丹当一次盗匪也没关系,我都想当强盗了,实在不行,等霍贤走到半路上,我半路蒙着脸冲杀出来将他斩于马下……”

    铁心源摇摇头道:“那东西我是不要的,你要是想早死,那就去抢好了,不过,你记着一定要留霍贤一条命,我还要这个老倌当我们的国相呢。”

    “孙神仙啊……”

    “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孙思邈亲自炼就的,即便是孙思邈亲自练就的,我也不要!”

    “为何?这可是旷世奇物!”

    “是不是旷世奇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雄黄这东西用火烧过之后就会变成砒霜。”

    “孙神仙乃是药神!怎么可能辨识不出砒霜这种东西?”

    “可是他死了!”

    “不是死了,是举霞飞升了。”

    “……”

    铁心源发现很难跟一个宋朝人说清楚化学反应,于是,他就决定不说,以后说不定还要利用宋人的这种执念,现在说破了,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长吸了一口气之后铁心源郑重的对孟元直道:“我知道,你如果真的想去谋算一个物件,就一定能够弄回来的。

    如果你真的弄到了,你拿那东西去交换利益也好,用来干其他事情也罢都没问题。

    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千万,千万莫要自己吃下去,更不要给自己的亲人服食,否则你一定会痛悔三生。”

    孟元直知道铁心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他,不由得惊讶的道:“这是为何?”

    铁心源换了一种方式对他道:“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一位炼丹师,如果撇开医药上的造诣,就熔火炼丹这一道上,不是我自夸,孙思邈都未必有我造诣高深。”

    孟元直更是惊讶,急忙道:“没见你开炉炼丹啊。”

    铁心源笑道:“你以为琉璃,火药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

    这些东西和炼丹术都是一脉同生的,前些时间我们从迪伊思那个老太婆手里得到的绿矾油就是丹液的一种。

    那东西销金化铁你又不是不知道,教你一个乖,但凡是丹药炉子里出来的东西都是杀人夺命的好东西,如果想吃,就先想想自己的肠胃是不是钢浇铁铸的。”

    能说的都说了,铁心源还忙着去看自己的儿子。

    明天就要满月的儿子很精神的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到处乱看,赵婉一会吧孩子摆在床上,一会把孩子塞进摇篮里,轻轻地摇晃着,一脸的母爱让人看了喜欢。

    铁心源上前把鼻子塞进赵婉高高的发髻里面深吸一口气,很满意,老婆的头发重新恢复了昔日的芬芳,不像昨天在她发髻上吸一口气会让人窒息。

    “在温泉里面洗了三遍,两个伊赛特女人可是前后帮我收拾了一个时辰,才把味道洗掉。

    夫君,洗澡时间长让人没力气,您看会儿子,妾身躺一会。”

    赵婉说完就打着哈欠倒在床上。

    铁心源接过摇篮轻轻地摇。

    母亲从不允许别的人在孩子三岁之前帮铁心源和赵婉带孩子,即便是水珠儿也不成。

    按照她老人家的说法,生儿育女首先就要贴心,孩子三岁之前正是认人的时候,如果在这个时候,孩子见到的最多的人是自己的父母,他就会对父母感到亲切。

    因此,铁心源每天雷打不动的和自己的儿子相处一个时辰的时间,哪怕孩子睡着了,也要守着。

    按照老母的原话来说,孩子知道你看着他保护他呢,这才能安心睡觉。

    孩子三岁之前醒悟的是神魂,而不是**,这时候给孩子施加的烙印是骨子里的,一旦形成一辈子都难以改变。

    后天学会的东西人可能回忘记,唯有烙在神魂上的东西至死都不会忘记。

    比如呼吸,比如吃喝拉撒,比如六识……

    很神秘,铁心源以前隐隐约约的听过这方面的教育,没想到后世的朦胧教育在母亲这个宋朝人面前没一点新鲜。

    赵婉对婆婆的话不是很相信,不过,看在自己聪慧的丈夫份上,她还是勉强承认了婆婆的理论,这些天一夜起来好几次喂养孩子咬着牙一句累都不说。

    小家伙长了一个月,模样终于渐渐长开,眉宇间也渐渐有了一些赵婉的影子,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真的和赵婉太像了,要是按照目前的趋势长下去不长歪的话,这小子可以媲美历史上那些著名的美男子了。

    赵匡胤的长相就不怎么样,赵婉的老祖宗赵匡义长得还不如他哥哥。

    百十年下来无数的美女牺牲了自己帮着赵家改良基因,到了赵祯这一代终于有了一些起色,至少,赵祯就是一个身高八尺,手长脚长,面如冠玉长的很不错的帝王,到了赵婉这里就更加的出色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股清冽的泉水从孩子撅着的***上喷出来,如果不是铁心源手疾眼快用手接住,刚刚换过的小褥子又要更换了。

    这是一种乐趣,铁心源是一个有点洁癖的人,现在用手接儿子的尿水眼睛都不眨一下。

    赵婉的后颈上有一小片胭脂色的胎记,形状像一条小鱼,听赵婉说他父亲的肩背上也有一片那样的颜色的胎记,据说是一条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王渐应该知道,到时候问问。

    儿子的小屁股上竟然也有一小片胭脂色的胎记,赵婉硬说那片胎记很像一头蹲着的红老虎,也不知道赵婉是怎么看的,铁心源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蛤蟆。

    想起儿子的名字铁心源就苦笑。

    铁家有正儿八经的名字还是从他这一代开始的,据母亲将,铁心源的爷爷叫铁老十,父亲叫做铁阿七,爷爷辈往上连个名字都没留下来。

    如果按照爷爷辈留下来的名字来起名,到了铁心源这时候他就该叫铁老三,族群里面,铁心源行三。

    一场大水改变了王柔花的命运,也改变了铁心源的命运,有时候铁心源也在想,如果自己父亲没有死,自己很可能就会是一个调皮的小铁匠,毕竟,刚刚过来的时候,铁心源只想平平安安的把这奇怪的一生愉快的过完。

    不知为什么,铁喜这个很土的名字出现在铁心源的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很快,铁心源就高兴起来,这个名字真的很不错,只要是一个父亲,没有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喜乐的。

    见儿子吐着泡泡睁开了眼睛,铁心源小心的把他从摇篮里面报出来,对着他的小脸道:“喜儿,我的小喜儿!”

    铁喜吹了老大的一个泡泡回应,这让铁心源非常的高兴,连声念叨着铁喜两个字,满意非常。

    “铁喜是个什么名字,是人字旁的那个僖还是四点水的熹?”

    赵婉刚刚睡了一觉,被铁心源和儿子的笑闹声惊醒,精神好了很多,起床气多少还有些,起身质问。

    “什么东西都不加,我儿子就叫铁喜,钢铁的铁,欢喜的喜,铁定要欢喜的意思!”

    赵婉楞了一下,丈夫说的斩钉截铁,很明显是认真的,也不容改变,马上笑道:“我把他生出来,怎么起名是你的事情,铁喜?挺好的。”

    铁心源看了赵婉一眼道:“敢说不好你试试!”

    “哎呀呀,知道您是大老爷,有威风也别对我们母子俩耍,外面有的是您看不顺眼的人,找他们去。”

    铁心源满意的哼一声,见赵婉把孩子抱走了,想起书房里还有好多公文没有批阅,打算出去干活。

    走到门口又回来了,认真的对赵婉道:“如果明天要是有人把太一神精丹当做贺礼给孩子送过来,记得马上,立刻把那东西丢进仓库里去。

    不要打开,更不要随便吃,要是你敢给儿子吃,我可能会发狂。”

    赵婉听到太一神精丹五个字的时候眼睛明显在发亮,她读过很多书,自然知道这东西。

    “那东西在谁手里?”

    “霍贤,他刚才打算送给我,我没要!”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孩子不吃,也可以拿给母后吃啊,她老人家很需要这个。”

    铁心源盯着赵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打算毒死你婆婆?”

    赵婉被铁心源眼睛里的森冷下了一跳,不过她马上反击道:“丹药又不是毒药。”

    铁心源点点头,握住赵婉的一只手道:“我现在很认真的告诉你,丹药就是毒药,这两者没区别,即便有,也仅仅是毒性猛烈和不猛烈的区别。”

    赵婉小心的看着铁心源道:“您懂丹药?”

    铁心源再次点点头道:“比任何人都清楚。”

    赵婉点头道:“如果霍贤把丹药献上来,妾身不会自己吃,不会给婆婆吃,更不会给孩子吃。”

    从赵婉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铁心源才满意的走了,赵婉就这点好,只要是答应过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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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理所当然的明珠暗投

    第七章理所当然的明珠暗投

    太一神精丹这个东西铁心源不在乎。

    但是他从孟元直和赵婉的反应中看到了一丝不好的状况。

    孟元直现在对于金钱已经是无动于衷的那一类人,赵婉更是长在皇宫之中,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连他们两人在听说太一神精丹的消息之后,都不约而同的露出觊觎之心,如果换成其他人,很可能会当场强夺。

    孙思邈的人品没有任何的问题,他老人家一辈子尽干悲天悯人的好事了,以至于四五百年前他老人家留下来的坏东西也成了信誉杠杠的好东西。

    一个人干了一辈子好事,如果无意中干了一件坏人大家也会大度的将这事列入好事里面去,只要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就成了。

    因此,也就极具欺骗性。

    铁心源不认为自己将来会有这样的待遇,除非是留下一个宝藏。

    海盗有金银岛,山贼有藏宝洞,马贼头子在沙漠深处留下一个谜一样的传说才是恰当的。

    阿大和巧哥带着一万人已经离开了瀚海,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草头鞑靼的地界。

    从砂岩山出发到大石城不过四百里,在戈壁上,骑兵最能发挥自己的速度优势,一半天的时间足够他们对付那个首鼠两端的大石城城主。

    以前的时候,战争对于铁心源来说是一个非常严肃地话题,自从成为哈密的王之后他发现,战争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普通的如同吃饭睡觉一样。

    是生活中的切实需要,该发动战争的时候就发动战争,用不着想的太多太深。

    原本以为李巧和卓玛会对进攻青塘有什么想法,结果非常的出乎铁心源的预料。

    卓玛要比李巧更加的热心,这一次出征,她不顾李巧的再三劝组,也要随军出征,两个孩子丢给王柔花之后,就带着她手下一百多吐蕃女护卫,又招募了五百吐蕃雇佣兵浩浩荡荡的随军出征了。

    理由非常的充分,她这个吐蕃公主在收拢民心的时候还是很有作用的。

    卓玛的心思简单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底,这个女人见泽玛成了大雪山的主人之后非常的眼热,觉得自己也能成为青唐城的主人。

    至于青唐城以前属于她哥哥这件事,卓玛好像一点心理阻碍都没有。

    李巧临走之前专门就卓玛的心思和铁心源详谈过一次,他以为卓玛可以用,却不能分封在青唐,泽玛那个女人能统御大雪山,是因为大雪山的力量孱弱,青唐则不一样,那里民风彪悍,一群吐蕃人只要找到一个稍微尊贵点的人就会死命的追随。

    万一卓玛那个疯女人起来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下手剪灭就让人难做了,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她这个机会。

    铁心源认为李巧想多了,即便有分封,也是分封给李巧,哪有分封给卓玛的道理。

    铁心源身边的好人不多,却一个个感情很好,他自然不会让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发生。

    明天是儿子的满月礼,火儿那里需要铁心源亲自去打招呼,自从将作营弄出来大块的玻璃镜子之后,将作营的防卫等级再次提高了。

    等闲人进不去,即便是铁心源想要进去,也要提前打招呼,赵婉能进去,却只限于成品库,她可以在成品库里尽情的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却不能进入生产地。

    至于欧阳修曾经多次的想要进去看看,都被火儿一口回绝了,火儿早就说了,将作营是自家兄弟的禁脔不容他人窥伺。

    火儿家就安在将作营大门里面,一座很漂亮的两层小楼,就是他家的大门很重,铁心源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推开门,见火儿坐在门厅里面躺着喝茶,不由得埋怨道:“好歹是将作营的大头目,把自家的大门修理一下不成吗?”

    火儿起身给铁心源倒了一杯茶笑道:“干嘛要修理,现在这样子就很好,你们没推一次门,我房顶上的水箱里就多一桶水。

    听火儿这样说,铁心源回头火儿家的大门,不由得苦笑起来,他家的门轴上满是齿轮,只要转动门轴,小齿轮就会带动大齿轮,然后大齿轮再带动一个更大的光轮子,光轮子上缠满了绳子,随着光轮子转动,挂在一个滑轮上的绳子就会从水渠里提起一桶水最后灌进大水箱里,很完整的一套机械装置。

    铁心源掸掸袍子上灰尘躺在躺椅上侧着头问火儿:“你最近在研究这些东西?”

    火儿一听铁心源说起这事,兴致立刻就来了,费力的从屋子里搬出来一大摞子木头制成的齿轮放在铁心源的身边道:“好东西啊,越研究越是有意思,大小齿轮配比好之后,不但能控制速度,还能控制力量。

    你看啊,小齿轮带动大齿轮的时候就非常的费力,而大齿轮带动小齿轮的时候就没有那么费力了,最重要的是,大齿轮带动小齿轮的时候,大齿轮转动一周,小齿轮就会转动数十周,小齿轮带动的轮轴的转速就会加快。

    反之,小齿轮带动大齿轮的时候,小齿轮转动数十周,大齿轮才会转动一周……”

    铁心源喝着茶笑眯眯的听火儿给自己讲述最原始的变速箱原理觉得很有趣。

    他觉得哈密国很快就会出现速度可控的水锤了,再研究下去,能变速的滑车也会出现……

    等火儿口沫横飞的讲完自己的新发现,铁心源敲敲桌子道:“明天你侄儿的满月礼,礼物不能轻了。

    毕竟,我已经给你家的孩子给了四次满月礼……”

    火儿鄙夷的道:“我生了四个孩子!”

    说着话就重新回到屋子里,抱出一个童车放在铁心源的面前,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齿轮没还没大规模运用呢,就先给小侄儿用了,没见过吧,等到孩子再大一点,只要踩着这个踏板,车子就能自己跑,还不费力气……”

    这东西铁心源很熟悉,小时候就骑过这东西,比火儿弄的这个笨重的东西轻巧一百倍,也精致一百倍,除了没有镶嵌那么多的宝石玛瑙之外,基本上差别不大。

    东西不值钱,心意铁心源领了,让护卫扛着小车子准备去水儿那里转一圈。

    这孩子这段时间过的不是很满意,自从炸开了塔里木河让它改道之后,他就一直很郁闷。

    兄弟里面,真正算起来,就他一个好人。

    “别去了,水儿最近在山洞里很久没出来了,他在按照你说的法子弄你要的那个硫酸呢。

    不但他在弄,玲儿,福儿也掺和进去了,整天在烧硫磺,弄得山洞里全是呛人的酸雾,都进不去人。”

    铁心源连忙道:“那东西就该在露天里干,怎么弄山洞里去了?”

    火儿摆摆手道:“水儿按照你说的,在石锅里面烧硫磺,然后鼓风,把烟气注进水里,得到了一种新东西。

    很像胆矾油(硫酸),可是又不太像,味道臭的厉害,我劝他干脆烧胆矾算了,结果他不同意,胆矾那东西太贵了,不像硫磺,魔鬼地就产那东西。

    如果不把造价弄下来,将士们守城的时候怎么一锅锅的往敌人头上泼?”

    铁心源愣住了,瞅着火儿道:“你们觉得硫酸是这么用的?”

    火儿摊摊手道:“那还有什么用处?我们试过了,把胆矾油涂在铠甲上,不一会铠甲上就会多一个洞,那东西还会往肉里面钻,啧啧,泼在猪肉上,不一会猪肉就成干柴棒子,守城用的利器啊。”

    铁心源忽然笑了起来,火儿他们说的没错,这时候硫酸就该是这么一个用法。

    而且一点都没错。

    火儿拍着肚皮高兴地道:“有了这东西,以后就不用什么铅汁,金汁(粪水)火油罐子来守城了,这东西点不着,只要泼洒出去,嘿嘿,要命啊。”

    既然兄弟们都在恶毒的道路上狂奔,铁心源就觉得没有必要再去打扰一群科学家们做研究。

    要火儿今晚和水儿他们说清楚明天一定要带礼物过来之后,他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火儿家。

    只是在关门的时候,又帮火儿家提了一大桶洗澡水。

    赵婉对火儿送的小车车非常的感兴趣,迫不及待的将儿子放在上面,发现儿子的两只小脚连踏板都够不到,就有些埋怨火儿把小车车给做大了。

    铁心源拉扯一下儿子那对毫无意识乱蹬的小腿笑道:“即便是做的再合适,儿子也不会蹬。”

    听见赵婉在大笑,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赵婉把她的大屁股正在往小三轮车的座椅上放。

    然后就弓腰曲背的坐在小车车上,将小车车蹬的乱跑,笑声越发的大了。

    水珠儿在一边羡慕的看着,看样子,她也很想弄一辆这样的小车车拿来乱蹬。

    见赵婉玩的开心,铁心源也不想扫兴,反正这东西儿子想玩至少是三年以后的事情,现在拿来孝敬母亲也没有什么大错。

    “做一个大的!不,做好多大的!我出钱!”

    赵婉玩出了兴致,把车车放在一边,严厉警告水珠儿不许乱动之后,就豪气干云的对铁心源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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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皇族的大气场

    第八章皇族的大气场

    铁心源笑道:“其实两个轮子的车车才好玩呢。”

    赵婉黑着脸道:“又笑话妾身,两个轮子的车车站都站不稳,还怎么蹬着玩,必须是三个轮子或者四个轮子的才能站得稳当。”

    木头轮子,或者铁轮子的自行车要是出现,铁心源打死是不会骑上去的,光是颠簸就能要了人的命。

    万一,赵婉玩高兴了,要他给自行车装上橡胶轮胎,铁心源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和玛雅人作战并且打下南美洲才行。

    “欧阳先生刚才派人来传话,说霍贤明日打算在儿子的满月礼上,将太一神精丹当做贺礼。”

    赵婉高兴过了之后就和丈夫说起正事。

    铁心源点点头道:“怀璧其罪的道理霍贤自然是知道的,明日见霍贤的时候你就告诉他,太一神精丹我们可以帮他收藏,只要他有需要,从我们这里拿就好。”

    赵婉有些惋惜的道:“您真的不要?”

    铁心源摇头道:“我对那个玉瓶的兴趣都比太一神精丹高。”

    铁心源不松口,赵婉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尽管铁心源已经告诉她那东西是谁吃谁死的毒药,她还是觉得丈夫在吓唬她,就像大人哄孩子晚上不敢出门,小心被狼叼了去。

    霍贤这人还是极有决断的,知道自己的宝贝露白了,这时候要是再留在手里,说不定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主动把这个烫手的山芋送出去才是正理。

    铁心源当然知道霍贤这时候是怎么想的,他一定以为自己不要太一神精丹其实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法子,不要丹药,只要人,这一手实在是太漂亮了。

    因此,他对欧阳修说:“用秘方换丹药,难免落于下乘,用秘方换人,则丹药,人才两相得可谓高明!”

    活人活到了霍贤的地步根本就不会有感动这一说,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帝王恩。

    帝王之所以会对臣子推恩,大度全都是有原因的,即便暂时找不到原因,以后也会知道的。

    欧阳修不这样认为,他真的没有看出铁心源有觊觎霍贤丹药的意思,从一听说太一神精丹开始,铁心源的神情就没有发生过大的变化。

    即便是有,也只是奇怪,怎么说呢?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嘲弄意味。

    听完赵婉派来的人说的话之后,他就更加确定铁心源对太一神精丹没有兴趣。

    来人话说的很清楚明白,大王只是体念霍贤的难处,帮他保管一下,一旦霍贤想要收回,随时都可以。

    在哈密,宝贝只有进了哈密王的库房才会绝了别人想要抢夺的心思。

    除此之外,换了谁都不成,给谁就是在害谁。

    铁心源四更天的时候就被王渐给唤醒了,天山地势高,太阳出来的早,即便如此,四更天的时候窗外依旧一片漆黑,王宫里面的鸡都没有开始叫唤。

    拿手遮挡着刺眼的烛光,铁心源叹口气道:“这就过了,让我再睡会。”

    王渐脑袋上的宦官帽子和黑无常的帽子一般无二,黑黑的乌纱筒帽足足有一尺半高,两道明黄色的流苏垂下来,充分说明了王渐在宦官群中的地位。

    “大王,日出之前要祭祖谢恩,太阳出来,老祖宗就要回归神位,可不敢再睡了。”

    “可是司礼监的泽玛说……”

    “哎呀,我的大王啊,您找一个吐蕃女人当司礼监大臣已经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了。

    现在就别提她了。”

    铁心源老虎一般咆哮一声,两条腿狠狠的蹬了两下,发过脾气之后终究还是要起身的。

    打着哈欠让王渐伺候着穿衣服,眼睛依旧闭着,能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三更睡,四更起这不是人干的事情。

    王渐的胸脯摸起来很舒服。

    大大的,绵绵的,高峰处的红豆也……

    这念头刚刚在铁心源的脑袋里生成,他的眼睛就立刻睁开了,仔细一看,才松了一口气,自己的手放在尉迟灼灼的胸膛上……

    还好不是王渐,如果是王渐,铁心源现在就很想杀人灭口。

    天知道帮自己穿衣服的人为什么由王渐变成了尉迟灼灼,不过,看尉迟灼灼似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反而把胸膛往手上凑,六月里的哈密清晨依旧寒冷,而这个鬼女人身上除了一袭胸围子之外就披着一层薄纱。

    双目相对虽然很尴尬,铁心源依旧没有把手拿开的意思,主要是手感过于美妙的缘故。

    王渐的声音又从过廊处传来,尉迟灼灼轻轻地扭动一下身体让自己的胸脯离开了铁心源的手,弯着腰帮铁心源整理下裳。

    下面的情况更加的糟糕,主要是尉迟灼灼弯腰之后就把她细腰丰臀彻底的摆在铁心源的面前了,因此……

    王渐进来的时候铁心源的衣着已经非常的得体了,就是走路的姿势不太正常。

    找了一柄拂尘拿在手上的王渐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大王起驾。”就弯腰施礼让铁心源走在最前头。

    出门的时候铁心源回头瞅了一眼尉迟灼灼,发现这个鬼女人抱着双手很恭敬的站在那里,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很想把她按住糟蹋了去。

    皇室的规矩很多,准确的说自从王渐来了之后,铁家的规矩这才多了起来。

    王柔花现在基本上不走路,四个健壮的西域仆妇整天抬着一架步撵供太后代步。

    赵婉出行也很少用走的,因为要抱儿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一辆简易的轻便马车里。

    屁大点的王宫,也不嫌麻烦。

    铁心源是最后到供奉祖宗的殿堂前面的。

    这座殿堂修好才一个月,里面油漆的味道很重,尤其是桐油的味道能把人熏一个跟头。

    铁家有后,不能不来告知祖宗,小家伙在母亲怀里睡得正香。

    这一刻只有他能无视所有的礼仪。

    说起来很丢人,和别人家祠堂里面密密麻麻的牌位相比较,铁家的祠堂里只有两个牌牌。

    一个是先祖铁老十的,另一个就是父亲铁阿七的,放在一个硕大的香炉后面,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娘,我一直没有问过,我祖母……”

    “你没有祖母!”

    “这不合常理啊,没祖母我爹是怎么来的?”

    “听说你祖母是跟人跑了,这种丢人事以后不准再提,有辱门风。”

    听了母亲的话,铁心源深以为然,铁家以后一定只宣扬祖宗伟光正的一面,至于老婆跑了之类的事情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

    只有两个祖宗,因此祭祀的过程很快,王渐念一遍叩拜,铁心源就磕头一次,赵婉跟在身后抱着孩子也磕头,一板一眼的非常恭敬,不像铁心源纯粹是在应付差事。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夫君今后不能再当差事来应付。”

    祭祀过后,赵婉跟在铁心源身后不断地嘟囔。

    铁心源见母亲已经走远了,就在赵婉的耳边道:“怪不得但凡是皇帝,都不喜欢大老婆,就是是害怕她们全方位的进谏言,你想想啊,夫妻正敦伦呢,老婆忽然说,陛下,某某地发了大水,民不聊生,百姓易子而食,您这时候应该为灾民考虑,而不是骑在妾身的身上。

    估计皇帝听到这话,吐血的心思都会有。”

    “尉迟灼灼又撩拨您了?”

    赵婉的直觉总是这么犀利。

    “没!”

    “没有你心虚什么?”

    “没有心虚。”

    “说起来也不怪您,妾身怀孕十月,您苦熬了一年,也怪辛苦的,就是有点什么事情,妾身也不怪您。”

    “没有任何事情!”

    铁心源知道这时候要是告诉赵婉刚才发生的事情,赵婉能跑去扒了尉迟灼灼的皮。

    以前的赵婉总是柔柔弱弱的,自从成亲之后,铁心源才绝望的发现,大宋长公主的威风绝对不是尉迟灼灼这种亡国公主能比拟的。

    一个在皇宫里长大的强势公主,要是弱者才真是见了鬼了。

    满哈密的人都说太后慈祥,皇后和善,可是啊,哈密的那些脏孩子们敢伸手问王柔花要食物吃,却绝对不敢靠近赵婉三尺之内。

    尽管赵婉脸上带着笑容,手里也拿着食物,孩子们宁愿守在王柔花跟前排队,也不去找赵婉要食物。

    皇家的教育就是这样子,他们需要将皇家和百姓割裂开来,彻底的形成两个世界。

    铁心源也就是一个骄傲自大的后世人,天生就看不起大宋的这些土著。

    否则,就赵婉身上绽放的大宋皇家威严,他根本就承受不住。

    严整到了欧阳修的份上,赵婉一样可以呼来喝去不留半点情面的呵斥,还能让欧阳修认为这事就该是这样的,心里不留半点芥蒂,就是因为赵婉是皇家的娇子,从身份上来说没有任何的问题。

    如果换了铁心源那样呵斥欧阳修,这老儿不当场和铁心源这个哈密王对骂,斗殴都算是他修养过人了。

    三代养一个贵族这话半点都不假。

    铁心源接过赵婉怀里的铁喜,瞅着儿子的小脸喃喃自语道:“但愿你能继承你母亲的威风,不要像你爹爹这样谁来都能欺负两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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