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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冰火两重天

    第六十七章冰火两重天

    霍贤,刘攽,铁一一群人来到城主府的时候,铁心源正站在院子里在用一块块被切割成砖头一样的冰块,盖房子。..

    霍贤,刘攽都是才智卓绝之辈,只是眼铁心源在干的事情,联想一下铁心源召唤他们来的目的。

    霍贤立刻皱眉道:“结冰为城,穆辛这个蛮夷竟然能想到这一招?”

    铁心源丢下手里的冰砖笑道:“不仅仅如此,他还用冰块混合碎石块铸造成冰弹,用投石机猛烈的轰击楼兰城,他还在楼兰城外,修筑了无数道冰墙围困楼兰城,还用堆砌冰甬道逐步推进。

    按照今日清晨的奏报,穆辛的冰城已经初具规模,孟元直亲自率领骑兵冲杀几次,效果都不好。

    毁掉的冰墙,和冰甬道一夜之后又会恢复如初。

    最糟糕的就是穆辛这家伙还把冻死的民夫尸体冻在冰墙里,让冰墙更加的坚固,火药弹和轻油的威力大减。”

    刘攽连忙问道:“孟大将军如何应对?”

    铁心源笑道:“孟元直很聪明,有样学样,从城里取水浇灌在城墙上,如今,楼兰同样是一座冰城。”

    霍贤道:“冰城有效的削减了火药和轻油的伤害,甚至把这两种我哈密最拿手的武器伤害减小到最低。

    如此一来,就只能依靠各自的真实战力来解决问题了。”

    铁心源笑道:“引弓不才是最可怕的时候,穆辛的长箭已经射出来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抵抗。

    不知诸位有何破敌良策?”

    铁心源延手邀请众人进了大厅。

    大厅里自然很暖和,身为城主府女官的尉迟灼灼今天却不出面招呼客人,留在屋子里的是几个恭顺到了极点的伊赛特女子。

    尉迟文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觉得这样很合适,姐姐已经成了大王的妃子,自然不好抛头露面。

    铁心源也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迅的恢复了正常,坐在最上的椅子上等自己的臣子们出主意。

    刘攽抱着茶碗暖着手笑道:“如果孟大将军能维持住目前的局面,两月之内,穆辛一定会在大河解冻之前退走。”

    霍贤摇头道:“太被动了。”

    尉迟文替无法说话的铁一道:“大食骑兵勇悍绝伦,悍不畏死之名传扬天下。

    黑武士更是所向无敌的悍卒,稍不留心,就有倾覆之忧,被动的固守并非良策。”

    刘攽皱眉道:“老夫总觉得这个穆辛是在逼迫大王与他野战,逼迫大王前往楼兰增援孟大将军。”

    铁心源点点头道:“野战是大食人的强项,如果进攻楼兰城的军队是喀喇汗人,我还有可能出战。

    既然是大食人,我还是觉得固守比较好。“

    铁一继续借尉迟文的口道:“大食骑兵中最凶悍的不是战马骑兵,而是骆驼骑兵。

    全军装备单峰驼,这种骆驼要比战马高出半个马身,一旦和骑兵接战,居高临下非常凶悍,而且单峰驼在沙漠戈壁上奔跑起来不输战马,甚至还有过之。

    兼之皮糙肉厚,极耐打击很难对付。”

    霍贤道:“这么说来,能对付这家伙的只有城池?”

    铁一点点头。

    霍贤继续道:“既然如此,我们的骑兵就不要出战,不过,也不能任由穆辛将楼兰城团团围住,必须打开一条通道,有了一条通道,城里的百姓和军兵才能安心守城,不至于军心大乱。”

    刘攽笑道:“所谓坚不守,柔不可久,刚柔并济才是守城知道,孟大将军应该有守有攻,该出城的时候一定要坚决出城。”

    霍贤瞅了刘攽一眼道:“大王已经把守城职责交给了孟大将军,就要对他有足够的信任,我们在清香城不了解,不清楚,不知道那里的实际情况,仅仅以片言只字来推断指挥前军作战,是不负责任的纸上谈兵,大宋吃这样的苦头已经数不胜数。

    论到知兵,我们谁都不如孟大将军,他就站在楼兰城头,知道那里的一切,知道该如何对付穆辛,他能找出最合适的方法来击败穆辛,知道该不该出兵城外。

    老夫以为,我们只要给孟大将军足够的物资供应,足够的兵员,足够的武器,就把自己能做的全做了,剩下的,就将军的了。

    他如果得胜归来,我们为他庆功祝贺,如果丧师辱国我们就治他的罪责。

    站在这里不负责任的对前方的将士指指点点是很不恰当的。”

    铁心源有些尴尬,老家伙说话太不给人留情面了,甚至说的非常恶毒。

    老家伙早在充当哈密相国之前就曾经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一次说的是相国职位。

    他想做一个真正有权限的相国,而不是充当一个皇帝的替罪羊。

    政令部分应该由他来制定,由他来实施,皇族和百姓们如果因此而受益,他就该有奖赏,皇族和百姓如果因为施政不当遭受了损失,他即便是被五马分尸了,也绝对不喊一声冤枉,因为事情就是他做的。

    他认为最好的皇帝或者大王,就该是庙宇里的菩萨像,百姓们都知道自家的国王是谁,都知道自家的国王身份高贵,高高在上,都知道要尊敬国王。

    可是,好皇帝的前提就是要少说话,少办事,不说话,不办事自然就没有错处,只要跟在相国,大将军的屁股后面监督他们办事就好。

    他的话经常让铁心源想起傀儡两个字,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对百姓很有道理,只是对皇帝有些不公平罢了。

    好好地一场军事讨论会,被霍贤这根搅屎棍弄得鸡飞狗跳墙,不欢而散。

    铁心源决定写信问问自己的老丈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该怎么办?

    毕竟,他老人家当了好几十年的大宋皇帝,这方面应该很有经验才对。

    铁心源其实很想去楼兰辛铸造的冰城,可是这话根本就没机会说。

    霍贤,刘攽以及留在清香城的大宋官吏们,一个比一个油滑,根本就不给铁心源说这话的机会就一哄而散。

    清晨的时候兴致勃勃的准备显露一下本事的铁心源非常郁闷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枣红马明显的很疑惑,不停地在尉迟灼灼身边打响鼻,铁狐狸也围在尉迟灼灼的身边蹦来蹦去很亲热。

    狐狸来到房间里没关系,枣红马硕大的身体进了屋子,让铁心源立刻就对自己房间的高度有所不满。

    迟灼灼往枣红马的背上爬,连忙喊一句道:“小心,那家伙性子烈!”

    尉迟灼灼给了铁心源一个大白眼就爬上了马背,很奇怪,枣红马没有任何反应。

    尉迟灼灼从枣红马的背上溜下来道:“怪不得枣红马会让公主骑,却不许我骑,原来只要沾了你的味道,枣红马就不拒绝。

    还以为她天生高贵能让枣红马认主呢。”

    “你没有洗澡是吧?”

    尉迟灼灼俏脸一红,啐了铁心源一口,就匆匆的回去洗澡去了。

    铁心源的桌子上放了一大盘子炒豆子,铁心源一捏一小把,然后一颗颗的往嘴里送,狐狸是用舌头卷的,一下子卷好几颗,咬的嘎嘣作响,至于枣红马,上下嘴皮翻动一下,一盘子炒豆子就不见了一大块。

    穆辛到底选择了硬碰硬,这让铁心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冰城虽然很奇特,却还没有让铁心源绝望的地步。

    寒冰制作的甬道是能隔绝轻油的焚烧,粗大的冰块铸造的城池是能减少火药爆炸的威力。

    那又如何?骑兵攻城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除非穆辛能够修一条直通城头的马道。

    孟元直没有铁心源这样乐观,楼兰城头冰屑飞溅,打在他的铠甲上噗噗作响,密集的冰弹从不远处的冰城里面飞出来,每一块都重重的轰击在城墙上,整座城墙已经被这些混合了石块的冰弹轰击的千疮百孔。

    覆盖在城墙上的坚冰大块的脱落,用不到晚上,冰弹就会直接落在夯土城墙上。

    如果说楼兰城这边是一个冰雪的世界,那么,那座由坚冰筑造成的城池,就是一个火的世界。

    橘红色的火焰在坚冰上燃烧,火焰还会随着融化的坚冰四处游走,不时地有满身火焰的人从冰墙里跑出来,疯一样的在地上打滚,然后没了声息。

    “将军,受伤的全是修筑冰城的龟兹民夫,大食人不太多,连喀喇汗人也没有几个。”

    张通一脸的黑灰前来禀报,火药弹和轻油的杀敌效果不好。

    “不是说鄯善,焉耆之地已经没人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的民夫,我不信穆辛有这么多的粮草养活这些比他们本军还多的民夫。”

    孟元直对这些连命都不要的帮助穆辛修筑冰城的民夫深恶痛绝。

    张通指着源源不断的进入冰城的民夫道:“您些扛着冰块的人都是龟兹人。

    这些人从来都没有受过军队荼毒,以为自己会唱歌跳舞,能赚钱就不会有人来伤害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后悔的快要死了。

    另外,穆辛怎么可能给他们供应粮草?冰城修建完毕,这些人也就到了该死的时候。

    末将以为穆辛是在用这些人消耗我们的武器。”

    孟元直拍拍城头的坚冰道:“不消耗都不成,这些人要把冰城修建的比我们楼兰城还要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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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天威再现

    第六十八章天威再现

    一个民夫把背上的冰块刚刚取下来,一枝弩箭就贯穿了他的头颅。. M

    身体歪倒,被那块寒冰拖拽着跌下了高墙,破麻袋一般的掉在地上出很大的闷响,至死都一声不。

    这样的场景很普通,沿着楼兰城正门对面的冰墙上时时刻刻都有这样的场面。

    冰城和楼兰城相距不过两百步,在这两百步的空地上,扑倒着无数的尸体。

    寒冷将他们临死前的模样永远的固定了下来,狰狞或者麻木。

    每隔半时辰,当民夫们重新把冰城修建起来之后,楼兰城头就飞出无数的火药弹,这些火药弹落在冰城上,而后炸开,密集的爆响过后,冰城就重新变成了原先七零八落的模样。

    给楼兰城带来最大威胁的不是这道冰城,而是那道矗立在四百步之外的冰城。

    前面的这道冰城不过是一道吸引火力的靶子,想要毁掉很容易,可是后面这道冰城,已经初具规模。

    孟元直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停地用弩炮扔火药弹摧毁这座冰城,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冰城越来越大,越来越长,如果想把这座冰城完全毁掉,需要的火药弹数量极大,楼兰城还担负不起。

    铁三面良久,在沙盘上写道:“今晚突袭,用火药炸毁冰城!”

    孟元直点点头,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既然要出城,就要好好的谋划一下,尽可能的扩大战果。

    傍晚的时候,第一道冰墙被火药弹完全摧毁掉了,遍地的冰屑和死尸组成了一段漫长的乱石滩。

    阴沉沉的天空黑的很快,在天边还有一丝光亮的时候,楼兰城大门洞开。

    铁三带着三千步卒冲出城池,携带着大量的火药向对面的冰城掩杀过去。

    夜晚的冰城灯火通明,是大食人修建冰城最好的时候,冰城上人影绰绰,人嘶马叫的忙碌异常。

    为了加快冰城的修建,喀喇汗人也参加了进来。

    楼兰城的大门刚刚打开,城外的大食人斥候就出了警训,一枝枝响箭带着尖锐的响声冲上半空。

    冰城两边负责保卫得骑兵已经催动了战马。

    铁三带着步卒在满是尖锐冰刺的乱石滩上前进,对于两边包抄过来的骑兵毫不在意,他相信城头的孟元直会帮他拦住这些敌人。

    果然,当大食人的骑兵从冰城两端向铁三合围过来的时候,城头上的八牛弩和神臂弩先威,密集的箭雨封锁住了两边大食骑兵前进的道路。

    这些强劲的弓弩,轻易的贯穿了大食骑兵的铠甲,将他们连人带马钉死在冰城脚下。

    冰城正中间的大门也打开了,同样涌出一大批身着黑衣的武士,他们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在冰屑间跳跃如飞,身手极为敏捷。

    城头的弩箭开始向这些人覆盖,然而,被弩箭所伤的敌人很少,他们甚至能五人一队在弩箭袭来的时候用盾牌组成一个个的堡垒。

    八牛弩粗大的弩枪贯穿了这些龟壳,强横的弩枪上往往串着一两个敌人的身体,没入地面一尺有余。

    “阿拉……”

    残存的黑衣武士靠近铁三之后,就丢弃了手里的盾牌,呐喊着加快了度向铁三冲杀过来。

    对于黑衣武士,铁三一点都不陌生,以前在军队里的时候,这些人就是死神一般的存在。

    他们进攻在前,撤退在后,有时候还兼任军法官,他们有权力杀掉任何一个巡梭不前的士兵,有权力斩杀任何想要逃离战场的人。

    这样敌人,还不是哈密军能低档的。

    铁三把一个哨子塞进嘴里猛力的吹了起来,尖利哨子响过之后,最前面的哈密军卒就点燃了手里的火药包,然后丢了出去。

    铁三迅的扑倒,用四肢把身体撑起来,如果把胸口贴在地上,会被活活震死的。

    火药包的威力远比火药弹大的太多了,前者完全依靠爆炸的威力来杀敌,后者主要利用的是铁壳里面的碎片杀敌。

    火药包上的引线很短,刚刚落地就轰然炸开。

    暗红色火球猛地向外扩展一下,而后迅收回,火球周围已经一个黑衣人了。

    密集的爆炸过后,铁三摇着头抖落身上的冰屑和冒着热气的肉块,又从背上取过一个火药包抱着向前突进。

    突过第一道冰城之后,大食人的羽箭开始落下,起初稀稀拉拉的,马上,就变成了狂风骤雨。

    哈密被锻锤敲击过的铠甲这时候就挥了作用,大食人的劣质铁箭击打在铠甲上,只留下一点点的白色印痕就跌落在地。

    “散开,散开,身体放低,小心投枪!”

    铁三属下的步卒扇面一般散开,在各自队正的带领下,向冰城前进。

    一个闪亮的刀光突兀的从铁三的脚下扬起,狠狠地剁在铁三的后背上,铁三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前冲了两步,然后转身就向那个跪在地上的黑衣武士砍出一刀。

    刚才那一刀似乎耗尽了那个黑衣武士所有的力量,火药包带给他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他的刀子被铠甲高高的弹起,再也无力捏住,眼睁睁的三的弯刀砍进他的脖子。

    八牛弩稀疏的弩矢,封锁不住冰城的城门,城门如同恶魔的嘴巴,不断地向外喷吐战士。

    这一次,黑衣武士的影子。

    身上没有火药包的哈密军卒在铁三的带领下勇猛的冲了上去,刀剑交鸣,呐喊厮杀的声音响彻战场。

    一个彪悍的哈密军卒吐气开声,将一个硕大的火药包借助手里的绳子抛掷了出去,引线上冒着的闪亮的火花,划过一道弧线之后就准确的落在城门口。

    轰隆一声巨响,挤在城门口的大食人立刻就被强大的冲击波给撕成了碎块,拥挤的城门口,顿时就被清理出一块空地。

    跟在铁三后面的军卒,趁机一拥而上,把手里的火药包一股脑的丢在城门口,站在冰城上面的弓箭手,似乎已经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了,全部疯狂的沿着刚刚修筑好的城墙向两边狂奔。

    七八个已经点燃引线的火药包飞向堆积在冰城城下的火药包,铁三和对手硬拼了两刀之后,毫不犹豫的舍弃了敌人向后狂奔。

    近三万斤火药一起爆炸是个什么场景,铁三还没见过,他知道距离爆炸点越远越好。

    他一边跑一边拼命的吹哨子,不仅仅他一个人吹,副将和队正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所有哈密军卒在听到急促的哨子声之后,不管正在干什么,立刻拔腿就跑,哪怕因为转身的缘故被敌人砍伤也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一个大食人疯一般地抱着一个冒着火花的火药包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窜,直到他大着胆子拔掉上面的引线,这才一屁股坐在满是血迹的地上又哭又笑。

    他的耳朵猛地灌满了风,然后他就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

    飞起来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他甚至还很多人的脑袋和胳膊腿也在他身边向前飞溅。

    负责断后的铁三和副将也飞了起来,只不过他们没有飞出多远就掉在满是冰屑的粗糙地面上,一块坚冰顶在铁三的肋下,痛得他差点昏厥过去。

    躲在垛堞后面的孟元直过了很久才让耳朵恢复了正常的功能。

    清理掉落在身上的碎冰块,小心的探出头去。

    对面黑乎乎的,什么都只有几簇很小的火堆在燃烧,只能地的碎冰。

    铁三是被抬回来的,他直到现在还什么都听不见,两只耳朵里嗡鸣的实在是太厉害。

    躺在担架上清点了随自己出战的部下,数了三遍,都没有数对,他觉得自己的部下应该能回来更多……

    回来的部下中,几乎没有几个人是完好的,最轻的都失去了听觉。

    “以后但凡在使用大量火药的时候,安全距离至少需要五百步。”

    铁三见到孟元直之后,立刻就在沙盘上写了这句话。

    “我知道了,也记下了。”孟元直拍拍铁三的肩膀,让军卒们抬他下去疗伤。

    这一夜,寒风呼啸,平静异常。

    先前的那一场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楼兰城里的所有人,事实上,自从开战以来,城里的百姓就没有人不竖起耳朵睡觉。

    铜子的两个孩子被吓坏了,大的那个还好些,小的把脑袋埋在母亲的怀里一声不吭。

    铜板放下手里的刻刀,笑着对大孙子道:“爆竹而已,爆竹而已。”

    刚刚过完年,大孙子手里就有两根爆竹,这是今年财之后铜子采买的年货的一部分。

    爆竹的解释让大孙子立刻就没了恐惧……

    由他来安慰小的,小的也迅从恐惧中挣脱出来,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碰哥哥手里的爆竹。

    “战事竟然激烈到了这个地步,孩儿明日就去问问里长,要不要帮忙,我们败不起啊。”

    铜板咳嗽一声道:“我去!”

    “您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还是孩儿去,就是帮着运送一些军械,不会出事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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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马西姆的怨念

    第六十九章马西姆的怨念

    夜晚的楼兰城是不允许百姓自由走动的,毕竟这是战时,宵禁是一个非常必要的事情。.』.

    日出的时候,铜子来到了里长家里。

    里长以前是一个读书人,只不过因为和守寡的侄媳妇有些不清不白的关系,被族里追究,才不得不远遁哈密换个名字重新来过。

    这样的人在来哈密的宋人中已经算是好人了,因此,他也愿意和同样算是好人的铜板父子来往。

    铜子来的时候,里长刚刚从外面回来,硬拉着铜子围着火炉就着茶水吃了一块烤饼暖和过来之后道:“昨天就有人来问我,这座城到底能不能守住。

    那时候我心里也没底,所以就说了两句官面上的话把他们敷衍过去了。

    今天要是有人问我,我一定会肯定的告诉他,别说守城,我们甚至能打败外面的敌人。”

    铜子高兴地站起来道:“华叔您上城墙了?”

    华叔得意的点点头道:“昨晚咱们哈密的悍将铁三将军出城偷袭了敌军,毁掉了城外的冰城,现场那个惨哟,冰城不见了一半,另一半也破烂的不成样子,遍地都是尸骸,粘在巨大的冰块上,惨不忍睹。

    那些蛮子没了冰城,还拿什么来攻城?外面冰天雪地的能冻死狗,老叔我出去在城头站了一柱香的功夫就冻得透透的,那些蛮子即便是抗冻一些,在野地里,也经不起这样的寒冷。

    放心,敌人退兵是迟早的事情,告诉你爹,赶紧把字模刻出来是正经,老夫来哈密来的狼狈,一本书都没带,没了书就没了一半的命,现在,就等着你家印书坊开业呢。”

    铜子没口子的答应着,离开了里长家。

    能不去充当民夫就不要去,之所以会找里长想去帮着守城,就是担心万一城破了,自己拖家带口的往哪里逃?

    现在局面一片大好,自然欢心。

    铜子高兴了,穆辛却非常的不高兴。

    他之所以在冬日里动进攻,就是因为有很多坚冰可以利用,如果没有坚冰,楼兰城没有任何攻破的可能。

    大食人有投石机,这是从罗马人那里学来的,这是他唯一的攻城利器。

    只可惜,从焉耆到楼兰路途遥远,一路上大多是沙漠地带,孔雀河春日泛滥造就了众多的流沙地,庞大的投石车不好携带。

    冬日里孔雀河结冰,虽然是一条不错的大道,只可惜冰面承受不住投石车的重量,只能带一些轻便的中型,小型投石车。

    冰块充当的投石算不得好,冰块太脆,太轻,击打在城墙上起不到攻城的作用。

    来到楼兰才现,这里竟然找不到多少可以充当投石的石头,这个失误让穆辛非常的失望。

    眼城就要建成,大军就能居高临下的打击楼兰城,从而让攻城军队顺利的攻下这座城。

    如今也成了泡影。

    尽管菖蒲海里的坚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却没有时间和人手来继续做这件事情了。

    破的冰城,遍地的尸骸,穆辛第一次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

    他现,自己总是低估了自己的那个坏学生。

    他对火药并不陌生,铁心源在西域之地的第一爆就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那时候铁心源说那是天罚!自己竟然相信了……

    想起这些事情,穆辛就不由得苦笑起来。

    自己的两个学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阿丹带着阿伊莎离开了博斯腾湖,消失的无影无踪,穆辛总觉得这不是一个祥瑞的征兆。

    就连阿丹的母亲,在塞尔柱人夺走巴格达的主导权之后,也不远万里来信,指责穆辛见死不救。

    一具年轻的尸体就倒在穆辛身边的冰块上,眼睛睁得很大,死亡时的恐惧真实的被定格了下来。

    穆辛探手想要帮这个年轻的士兵合上眼睛,手触摸在士兵脸庞上的时候,才现,无论他怎么做,那个士兵的眼睛也合不上。

    战场的惨烈,即便是最喜欢啄食尸体的兀鹫也不敢靠近,振翅飞向远方。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穆辛长叹一声,终于放弃了帮年轻士兵闭上眼睛的努力。

    “把这里的冰块全部丢进楼兰城里去。”

    穆辛转过头对阿拉丁和阿胡拉道。

    等他来到菖蒲海边的帐篷里,就听见远处投石机射的声音,以及冰块砸在城墙上的声响。

    穆辛满意的点点头,总会有一些人能安静的听从神的旨意。

    马希姆已经等待了穆辛很长时间,他的两只大脚趾几年前就被冻坏,最后被铁心源毫不留情的给割掉了。

    这导致他现在走路有些颠簸,枯燥的军队里已经有人称呼他颠簸的马希姆。

    这绝对是不是一个恶意的称呼,而是一个尊称,这些年下来,马希姆已经帮助过无数的大食军人把自己得到的金币,银币送回了家。

    因为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人们又叫它诚实的马希姆。

    五年下来,马希姆已经从一个流浪武士一般的小商人,变成了西域最大的商队领,在他的手下,有足足三千名彪悍的西域武士为他服务。

    这让他已经过上了曾经梦寐以求的好生活,在他的营帐里面,从来不缺少黄金,醇酒和各族美人。

    这让他对这片让他财的土地非常的眷恋,即便是老死在这里,他也心甘情愿。

    只有两个事情不太好,是他根本就没办法避得开,绕得过,那就是铁心源和穆辛这两个大麻烦。

    如果有可能的话,马希姆一点都不愿意见到穆辛,或者铁心源。

    这两个人都有随便砍掉他脑袋的能力,而且还不用担心有什么后患。

    每次跪倒在这两个人脚下的时候,他总有一种重新成为奴隶的感觉。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穆辛和铁心源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最聪明,最睿智的两个人,绝对没有第三个。

    他曾经幻想过,躲在这两个聪明人的羽翼下成为一个富有的人然后幸福平安的过一生。

    这个念头随着这师徒两成为敌人之后,就化作了泡影。

    走进穆辛帐篷之前,马希姆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穆辛的冰城计划失败了,希望穆辛不要把怒火泄在他的身上。

    “找到阿丹和阿伊莎了吗?”穆辛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之意。

    “我的人在拜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阿丹和阿伊莎都去过那里,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的王,他在故意躲着我们,我们没有办法找到一个故意躲着我们的人,除非您下令缉拿。”

    马希姆依旧跪在穆辛的脚下,斟酌了词汇之后才小心的道。

    穆辛在脑海中大概估算了一下阿丹和阿伊莎的行程,再加上扎素和古尔丹的杳无影讯,他就大致明白生了什么事情。

    能让阿丹抛弃两万军队的只能是十万军队,能给阿丹提供十万大军的只有博克图,既然如此,博克图汗应该落在阿丹的手中了。

    “马希姆,扎素和古尔丹已经死了,是阿丹杀死了他们,传我的命令,从现在起,阿丹和阿伊莎为渎神者!

    任何人都有处死他们的权力,任何人都能带着他们的人头来我这里领取十万金币!”

    穆辛说完话之后,又眼跪在脚下的马希姆,补充道:“包括你,马希姆!”

    “感谢我的王,能给我一个为天神效力的机会,我这就安排人手追捕阿丹和阿伊莎……”

    穆辛没空听马希姆絮絮叨叨的感恩的话,事情交代完毕了,就让马希姆离开。

    走出帐篷的马希姆来到结冰的菖蒲海边上,嘴里自言自语道:“渎神者?长老对自己的学生还是那样的无情。”

    马希姆总觉得一个学生背叛老师,这很可能是这个学生的错,如果有两个聪明的学生都背叛了老师,那么,这个老师很可能是有问题的。

    他不敢质疑穆辛的对错,却对东征这事没有一星半点的好感。

    如果没有这场该死的战争,自己的商队一定在塔利班的城池里呼风唤雨,把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如果没有这场该死的战争,自己就不用在智慧之王和塔利班之间站队了。

    以自己和塔利班的情义,一定能从哈密购买到最好的货物,然后卖到大食和波斯去,哪怕是塞尔柱的那些贵妇们,只要自己生意做的足够大,也能一亲芳泽。

    十万枚金币,五年前可以让马希姆出卖自己的灵魂和祖先。

    三年前能让马希姆把自己的老婆卖掉,而现在,十万枚金币对马希姆来说依旧是一个大数字,却已经不足以让他豁出性命和老本去赚取。

    马希姆站在一个沙丘上,远远地瞅着投石机把冰块丢上楼兰的城墙,块碎裂成无数块冰屑掉落在地上。

    他忽然觉得这场战争非常的无聊,不论是智慧长老赢了,还是塔利班赢了,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个好事情。

    “你们打仗,受损失的却是我……”

    马希姆咬牙切齿的诅咒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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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对峙

    信仰的坚定与否,与身家多少一般成反比。

    身家越多的人,信仰就越是单薄,因为这种人一般都认为求神不如求己。

    他们知道把希望挂在神的裤裆里很不妥当,所以他们非常愿意帮助神灵分担一些杂务。

    马希姆还是一个穷鬼的时候,他很愿意去为神的荣光战斗一生。

    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让自己获得神灵的眷顾,以后少一些灾难,多一些运气。

    至于现在……马希姆认为自己的运气已经够好的了,不用再向神灵祈求什么了,如果还有**,他希望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达成愿望。

    楼兰城下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那些残存的民夫在军队的驱使下,抬着梯子向城头猛攻。

    “首先登城者赏赐一百枚金币!”

    “首先登城者赏赐一百枚基金币!”

    混杂在民夫中的大食武士不断地高呼,希望能提升一下这些人的战斗力。

    很明显,在哈密人猛烈的打击之下,多少金钱也提升不了多少士气,更多的龟兹民夫大喊大叫着不但不向前冲锋,反而挤成一疙瘩。

    前面的看到城下的惨状之后,拼命地向后挤,后面的在大食人的督战下,用力的向前面冲。

    督战的黑衣武士相互交换一下眼色,不约而同的向畏缩不前的民夫砍了过去。

    退无可退的民夫只能绝望的大叫一声,抬着梯子向楼兰城扑了过来。

    一阵阵冰凉的散发着难闻味道的液体从天而降,如同雨水一般均匀的洒在每个人身上。

    疯狂的民夫们毫不理会,丧失了灵智的他们如同野兽一般只想向前冲,只想爬到城头,至于爬到城头会有什么结果,他们已经不再考虑了。

    一排火把丢了下来,火把还没有落地,空气中的油气就已经被火把点燃。

    轰的一声响,油气如同火龙一般向两边蔓延。

    下一刻,城下的人群就像是一个个人形火把被点燃了,凄厉的大叫着跌跌撞撞的乱跑。

    城下立刻就成了一个火焰的世界,即便是沾染了轻油的寒冰上也开始冒火,被寒潮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也在瞬间燃烧,楼兰城下热气蒸腾。

    孟元直坐在箭楼上冷漠的看着城下的地狱世界,一道道攻击命令箭楼上传出来。

    传令兵骑着战马冒着箭矢在城墙上狂奔,将孟元直的每一个命令准确的传递出去。

    轻油的好处就在于燃烧猛烈,迅速,一旦燃烧殆尽,就迅速熄灭。

    城墙上的哈密军卒早就计算好了一次喷洒轻油的量,真正做到了用最少的轻油杀死最多的敌人这一指标。

    死于燃烧的敌人并不多,而城下被烧伤的民夫就数不胜数,全身被烧得焦黑,轻轻一碰,一大块皮肤就会自然脱落,路出里面冒着热气的肌肉。

    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黑衣武士,面对一大群摇摇晃晃向他们走过来的伤患,也不由得亡魂大冒。

    一些人的皮肤如同破衣衫一般挂在身体上,嘴里还不断地喊叫着——武士大人,我受伤了……

    城头观战的黄元寿闭着眼睛转过头,他没有孟元直坚如铁石的心肠,藏在宽袍大袖下的手也跟着微微颤抖。

    让他继续留在这里是一种煎熬,孟元直摆摆手道:“府尊连日辛苦,如今战事已经平缓下来,尽可下去休憩。”

    黄元寿在两位副手的搀扶下,朝孟元直拱拱手,就匆匆下了箭楼。

    下了箭楼,黄元寿就推开叶通判,扶着城墙一阵干呕,今天本来就没有吃饭,只是在箭楼上喝了喝多茶水,一时间全部吐了出来。

    叶通判和梁司业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原本能忍住,被府尊一阵干呕弄得嗓子痒的厉害,即便是不想呕吐,如今见府尊出丑,身为左贰,如何能不一起出丑?

    吐了一场的黄元寿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仰着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大吼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叶通判诧异的道:“府尊缘何为这些骚鞑子流泪?”

    黄元寿擦擦嘴角道:“不忍之心倒有,流泪乃是呕吐之过也。”

    叶通判原本也是为了凑开心才说的一句话,他自己也是泪流满面,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终究是我们胜利一场。”

    黄元寿摇摇头道:“大军争锋,人命如草芥,我辈还是尽心民事就好,不争这些杀头的功劳。”

    边上的梁司业擦拭着眼睛道:“不争,不争!”

    话音未落,就听天空又传来冰块破空的声音,叶通判抓着黄元寿与梁司业快速的钻进了城墙后面的藏兵洞。

    只见巨大的坚冰从天而降,砸在地上轰然作响,而后碎裂成千万块。

    眼看着七八个哈密军卒从城头跌下来,水袋一般的砸在地上,鲜血四溅,眼看救不活了。

    三人靠在空荡荡的藏兵洞里,感受着冰块砸在城墙上的震动,梁司业叹口气道:“何苦来哉。”

    他们三人都清楚,投石机喧嚣过后,就该步卒冲上来了夺城了。

    哈密国守城的法宝之多,没人比他们三个专门供应后勤的人更清楚了。

    轻油,火药,火药弹,弩箭,灰瓶,滚木礌石,哪一样拿出来都会让依靠梯子就要夺城的大食人吃大亏。

    现在仅仅是施展了轻油一项而已,这还是大将军为了清空城墙,不让敌人尸积如山给守城带来麻烦而已。

    府衙的亲兵们很快就发现自家府尊被困在藏兵洞里,只是头上冰块乱飞,不好去救援。

    好不容易等到大食人的投石机停止发威了,这才举着盾牌将府尊迎接回来。

    出瓮城的时候,黄元寿又看见好多军卒举着铁管子向城下喷射轻油。

    下一场大杀戮又开始了。

    楼兰是一座孤城!

    他的周边没有州县,没有乡村,有的只有沙漠和戈壁,以及一座被冰封的大湖。

    一旦楼兰城的城门关闭之后,方圆两百里之内就杳无人烟了。

    因此,穆辛想要就食于敌没有任何的可能。

    自从没有足够的人手修建冰城了,民夫们的价值就基本上没有了,与其让这些人被活活的饿死,不如让他们发挥一下最后的作用,让楼兰城里的守军,一直保持紧张状态。

    这种送死的行为持续了三天之后,穆辛终于下令停止进攻。

    楼兰城下臭气熏天,焦黑的尸骨堆在城下,如同朽木。

    为了压制这股子味道,楼兰守军不得不从城上往下倾倒了很多的清水,用坚冰包裹住死尸,才让这里的气味恢复了正常。

    一道高墙,在沙漠大湖间营造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即便是在战时依旧安静祥和,一个在寒风中哀嚎不绝,瑟瑟发抖。

    城里的不想出去,城外的拼命想进来,为此都不得不付出高昂的代价。

    楼兰城迎来了一个难得清净的早晨,城里的炊烟袅袅,人来人往极富生气。

    只是西域清晨的空气冷冽的厉害,吸一口肺叶都被冻得生疼。

    裹着厚皮袄的捕快三三两两的在街道上巡梭,放眼望去都是宋人面孔,没有外族模样,也因此就不存在不稳定因素,敌我非常的容易分辨,这让他们的工作变得非常简单而富有效率。

    雷老大绕过一条小街,握着刀鞘的手已经冻得没了知觉,三两步窜进一个卖烧饼的铺子,把手放在炉火钱烘烤。

    买烧饼的是一个高大的驼子,见雷老大进来了,就指指桌子上的一个皮囊道:“还有点酒。”

    雷老大摇摇头道:“正当值呢,下了差事之后再说,驼子,见到碍眼的人没有?”

    驼子笑道:“刘老鼠早上从胡八姑院子里鬼鬼祟祟的跑出来算不算?”

    雷老大咧嘴笑道:“一对狗男女,睡一觉还弄不垮城墙,以后再收拾他们。”

    驼子笑道:“奸细还没有抓完?”

    雷老大忧虑的摇摇头道:“抓住了四个,全是死人,问题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进来,北城墙上的戌卫死了三十四个,被人家偷袭得手,如果不是张将军巡哨到那里,说不定城池就破了。

    黑衣武士死了十几个,有一些趁乱跑进城了,府尊下令,一定要捜捡出来。”

    驼子从烤炉里面取出饼子,递给了雷老大一个道:“大冷的天奸细在外面藏不住,一定会进民居的,只要他们进了民居,不管用了什么法子,都会露出马脚,这城里住的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雷老大咬着热腾腾的饼子笑道:“这倒是一个道理,沧州牢城搬空了,楼兰城装满了,奸细进了贼窝,应该有一场热闹看。”

    说完话,把吃了一半的饼子叼在嘴上,朝驼子挥挥手,就再一次走进了街道。

    吃一口饼子就对着两边的民居大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贼来须打,客来须看!”

    听到喊声的刘老鼠打开自家院门,远远地冲着雷老大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这混蛋总是找自己的麻烦。

    刚刚缩回脑袋,就看见驼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里面不由得一阵阵发虚,朝着驼子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连忙把头缩回了院子,关好了大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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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老鼠洞

    第七十一章老鼠洞

    刘老鼠是一个盗墓贼。.ΩM

    盗墓,在大宋是死罪。

    刘老鼠在汉中盗取一家大户人家的墓葬的时候,被人堵在墓穴里,那家人也干脆,直接堵住了刘老鼠挖掘的盗洞,要把他活活的闷死在里面,给自家的祖宗当陪葬。

    两天过去了,就在所有人认为刘老鼠已经死定的情况下,他竟然生生的从墓穴里逃出来了。

    不但把那家大户人家祖坟里的陪葬盗的一样不剩,就连刚刚埋下去的女眷尸体都受到了羞辱。

    大户人家视为奇耻大辱,悬赏一千贯捉拿刘老鼠。

    结果,钱的力量非常的大,刘老鼠谨慎一生,却被他的一个相好的给出卖了,在睡梦中被官府生擒。

    不等大户人家走通官府的门路,将刘老鼠大卸八块,他就被四处筹集囚犯的提刑官,送来了哈密。

    刘老鼠的家很小,一间土房子一个小院,院子里有一个木头棚子,棚子底下全是松软的沙子,就是他在哈密的所有财产。

    原本以为自己谋生手段再无用武之地的时候,刘老鼠忽然现,楼兰之地,才是盗墓者的天堂。

    这里的墓葬之多,远远出了他的预料之外,最妙的是,这里的墓葬都是无主之墓。

    于是,当别人都在湖边种芦苇换取食物的时候,刘老鼠在沙漠里大肆的挖掘。

    当别人修筑房屋换取粮食的时候,刘老鼠在楼兰人留下的墓葬里面大其财。

    楼兰人喜欢厚葬,陪葬之物中最多的恰恰是最好出手的金银,玉石。

    短短的三个月里,刘老鼠不知不觉就成了楼兰城里出手最阔绰的人。

    雷老大和他的恩怨就是这么来的。

    雷老大以为,不论那些墓葬是不是有主人,盗墓本身就是一个杀头的罪责。

    之所以迟迟的拿刘老鼠没有办法,是因为没有苦主,也没有在墓葬里捉到刘老鼠。

    官府本着民不告官不究的态度,让刘老鼠逍遥法外。

    大军围城,把刘老鼠困在了楼兰城中,眼外有无数财的机会却不能出城,这让刘老鼠无限的恼怒,穷极无聊之下,只能用手里的钱财去找胡八姑这个半掩门换取一夕风流。

    自从雷老大把刘老鼠是盗墓贼的事情弄得众人皆知,城里的邻居们就不大愿意和刘老鼠来往了吗,生怕沾染上晦气,阴气。

    从门口回到院子里的刘老鼠很想仰天哀叹一声,心里面咒骂雷老大是一个其蠢如猪的蠢材,驼子更是一个长着眼睛的瞎子。

    自己明明都在背后啐了雷老大一口,这两个蠢货却没有上门来找麻烦。

    背上的刀子已经割破了油皮,只要一用力,刀子就能从后背穿到前胸。

    啐雷老大,是刘老鼠能做的最大动作。

    十一个黑衣人就站在他家的院子里,鸦雀无声,十一双阴冷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他。

    从今早回家之后,他就现他的家已经被别人占领了。

    刘老鼠现这个事情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仰面朝天的躺倒,摊开双手,即便黑衣武士的刀子点在他毫无防备的肚皮上,都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弄出声音,就死定了。

    为的黑衣武士考虑了良久,才决定留他一命,却提出了关于食物的要求。

    这些黑衣武士非常的狼狈,很多人身上满是伤口,其中两人胳膊上的弩箭都没有拔除。

    刘老鼠非常好心的找来了伤药和清水,那些黑衣武士却无动于衷,直到刘老鼠做好了饭食,在逼着刘老鼠吃过之后他们才开始狼吞虎咽。

    既然自己有用,刘老鼠就觉得自己距离被处死还有一段时间。

    这让他有机会重新打量一下眼前的这些黑衣人。

    这些人是敌人这没什么好说的,可能是城外敌军的探子,死士,刘老鼠也能清楚地猜测到。

    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刘老鼠从不考虑明天的事情,哪怕明知明天就要死了,今天也一定要努力求生。

    这些人的武力极为强大,他们行动有力,身手敏捷,满身的伤口和沾满血污的弯刀证明他们全是战场上的强者。

    即便带着倒钩的弩箭从胳膊里拔出来,带着一些肉块和大蓬的血迹也不能让他们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刘老鼠烧了很多热水,有三个黑衣人正在烧,他们的嘴上被绑上了布条,这让他们一声声无意义的喊叫声,变成了低微的哼哼。

    阿卜杜勒。穆特盘膝坐在哈密人神奇的热炕上,默默地等待天黑。

    在这间屋子里最多能藏身到天黑,天黑之后,穆特认为自己这一小队黑暗武士的最后荣光将不可抑制的到来。

    他很希望面前这个老鼠一样的哈密人能告诉他城守府到底在什么地方。

    可惜,因为语言的缘故,不论他殴打,还是威胁面前的这个家伙,依旧一无所得。

    这间屋子的顶棚是用麦草混合了一点胡杨树枝搭建成的,很简陋,却很暖和,就在刚才,穆特就想到了一个制造混乱的办法,那就是放火。

    在混乱中找到敌人的领,然后突然袭击,如果能斩杀掉对方的领,自己就不负智慧之王的重托。

    对于这场战争的胜负,穆特对自己一方能取胜的信念是绝望的。

    与哈密人交战之前,穆特从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黑暗武士不能战胜的敌人。

    在这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生的战争都证明了这个说法的准确无误。

    当一队黑暗武士全部战死在野狼谷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拥有强悍的武技并不能无敌于天下。

    那些软弱的如同小鸡一样的敌人,仅仅利用两种奇怪的,从未见过的武器,就让六百四十一名强大的黑暗武士战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他们甚至没有和敌人作战的机会。

    那恐怖的爆炸,那种连空气都能燃烧起来的东西,让他第一次对神灵有了疑问。

    那不该是人世间该有的武器!

    刘老鼠的鼻子一直在流血,滴答,滴答的掉在石板上,很快就汇集了一大滩。

    他的鼻子有旧伤,主要是这颗丑陋的鼻子曾经挨过很多人的拳头,不知为什么,不论是谁想揍刘老鼠的时候,下手的第一目标永远都是鼻子。

    穆特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刘老鼠的鼻血永远都灌不满那条细细的石缝。

    他起身来到刘老鼠的面前,用刀柄敲击一下石板,仔细的敲击了七八下,辨认了两次之后,才确定这块石板下面应该是空的。

    轻轻地撬开那快石板,一块厚厚的木板出现在面前,掀开木板,一个能容一个人进出的洞口就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而刘老鼠的面色惨白一片。

    穆特点着了一支火把,丢进了黑洞,他欢喜的现,地下还有一座不算大,却非常干燥的空间。

    穆特下到洞里,点燃了放在小桌子上的油灯,洞窟里面一片光明。

    他甚至现这个空间里还储存着一大缸清水,墙壁上还挂着很多的食物,仅仅是胡饼就有很大一袋子。

    一个陈旧的木箱子里装满了各色金银饼子,以及各种陈旧的饰,玉器。

    如果把这些东西拿到飞鹰山,也是一笔很不错的财富。

    盗墓贼大食也有,经验丰富的穆特很快就明白了这个老鼠一样的哈密人到底是以什么为生的,那些形状各异的金银饼子不同于现代各国使用的任何金银币模样。

    这是这个盗墓贼的藏宝室。

    有了这个现,穆特虔诚的跪拜了下来,向天神祈祷,感谢天神在奴仆绝望的时候,指出了一条生路。

    有了这座地窖,穆特就觉得自己可以长久的潜伏在楼兰城内,然后以这里为基地,在这座城市里进行自己想要的任何战斗。

    敌人的武器虽然可怕,他们自身的武技却非常的差,在没有哪两种武器的前提下,穆特身为大武士,敢于面对任何境遇。

    上面的武士也非常的欢喜,绝处逢生的奇迹让他们每一个都虔诚的感谢了天神的指引。

    刘老鼠被丢下地窖,痛苦的跌在地上,翻滚不休。

    上面的黑暗武士把受伤的同伴送进地窖之后,留下经验最丰富的穆特仔细的清理了他们曾经居留过的痕迹。

    穆特跳进地窖,关上两层隔板,特意被他留在缝隙里的轻灰随着石板的落下飞扬起来,然后慢慢的落下,转瞬间,刘老鼠的房间就像是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般。

    特灯光下狰狞的面孔,刘老鼠无奈的叹口气,虽然他是一个盗墓贼,却非常的讨厌被人家活埋。

    至于自己活埋自己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不想这样干。

    在汉中的时候就被人家活埋过一次,如果不是他总喜欢在盗墓之前,在隐蔽的地方往墓穴里插一根空心杆子作为自己最后的逃生手段,他这时候早就化成一堆枯骨了。

    穆特相信这间藏宝室除了这个盗墓贼之外,没人会知道,只要杀掉这个家伙,自己一行人就再无隐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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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无人知晓的功勋

    第七十二章无人知晓的功勋

    借助斑驳的灯光,穆特忽然发现这个盗墓贼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之意,还有心情向自己说话。

    “老子的藏宝洞,谁进来谁死。”

    穆特手里的弯刀呼啸着脱手而出,那个猥琐的哈密人却随地一滚,滚进了地窖最里面的一个小小的罅隙里面。

    弯刀砍进泥土里,没柄而入。

    四面的墙壁上忽然露出四个大洞,大量的沙子汹涌而下,顷刻间就掩埋到了众人的膝盖上。

    穆特顾不得那个该死的盗墓贼,大叫一声拔地而起,双拳重重的击打在头顶的隔板上,隔板在发出两声轰鸣之后却纹丝不动。

    仅仅一瞬间的功夫,流沙就掩埋到了众人的腰间,穆特落在流沙上,如同一头怒狮,一脚踩在一个同伴的肩膀上,身形再次飞起,这一次,他的肩膀重重的撞击在隔板上,整个地窖似乎都抖动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响,隔板后面的木料应该已经断裂了。

    穆特大喜,只要自己再用力地撞击一下,就能把后面的石板撞碎。

    就在他从流沙里拔除一条腿准备发力的时候,七八只大手齐齐的抓住了他双腿,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穆特怒吼一声,踢开缠着自己左腿的两只手,却有更多的手缠绕了过来,其中两只手甚至抱住了他的后腰,两只手里握着的刀子也深深地刺进穆特的腰肋,将两人硬生生的连接在一起。

    穆特停止了挣扎,明明双手已经碰到了已经断裂的隔板,他却一动不动,就站在黑暗里,任由同伴紧紧的抓着他,感受着流沙逐渐淹没他的腰背,他的脖子,最后遮盖掉鼻子,直到陷入无边的黑暗。

    刘老鼠躲在一张牛皮后面,侧耳倾听,那个小小的罅隙被一张厚厚的牛皮遮挡的严严实实,除了刚开始流进来的一点流沙之外,这里没有任何流沙流进来。

    两声巨响之后,地窖里慢慢安静了下来,不再有什么巨响,也不再有流沙的流动的声音。

    憋死一个人至少需要半柱香的时间,这个数据来自于刘老鼠自己。

    半柱香的时间以内,刘老鼠还是能挺过去的,只是挺过去之后要变傻好久。

    想到对方的强大,刘老鼠就把嘴凑在一根空心的杆子上,大口的呼吸,只要再等一会,等那些人都死的透透的了,自己就能沿着这个木杆子慢慢的挖出一个小洞爬上地面去。

    这方面刘老鼠非常的有耐心。

    他甚至含着木杆子小睡了一会,昨晚和胡八姑大战了一夜,今天又被这些黑衣人疯狂的殴打,早就疲惫不堪了。

    睡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刘老鼠就醒过来了,揉揉鼻子,开始用小铲子小心的挖头顶的泥土。

    一定要小心,要是不小心挖塌了,那就真的完蛋了。

    刘老鼠啐雷老大的事情还是被驼子给告发了。

    暴怒的雷老大一脚踹开刘老鼠家的大门,大吼大叫着要揍死这只该死的地老鼠。

    遍寻刘老鼠不见,雷老大就搬来一张长条凳,坐在院子里等刘老鼠回来,即便是不能揍他一顿,也要威胁这家伙一顿,兵凶战危的时候就要老实一点。

    他很担心刘老鼠在这个什么都不能干的重要时刻干出什么掉脑袋的事情。

    楼兰城里没好人,所以这里的律法森严,稍微触碰就会有大麻烦,从重从严处罚这几乎是一定的。

    都是从大宋跋涉了上万里来到楼兰的,就算以前没交情,走了这么远的路之后,也多少有些交情。

    能好好活着,就不要去找死,楼兰这地方很明显是一个抱团才能活下去的地方,死掉任何一个同伴,都不是雷老大愿意看见的。

    这种想法留在心里想想就成,却万万不能表露出来,城里的这些混蛋个个都是人精,只要你给他半点好颜色,他们就能上天。

    就在雷老大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胯下这地方的地上,竟然起来了一个小鼓包。

    就在他诧异莫名的时候,刘老鼠那颗乱糟糟的脑袋从土里猛地钻了出来,把下巴搁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雷老大的眼睛瞪得如同牛眼睛一样,过了好一阵子,才猛地探出手双手揪着刘老鼠的脑袋,拔萝卜一样的将这个该死的老鼠从地里拔出来。

    刘老鼠躺在地上,半点力气都没有,瞅着跨站在他头顶的雷老大道:“我在自己家挖洞没犯王法吧?”

    雷老大蹲在他的面前扒拉一下他的脑袋道:“你在自己家盗墓?”

    刘老鼠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这不怕手艺生疏了,想要练练。”

    雷老大一屁股坐在刘老鼠的肚子上,压得刘老鼠差点背过气去,一个两百多斤的壮汉还不是刘老鼠不足百斤重的人能承受得起的。

    “胆子变肥了不少,敢啐老子,有本事现在啐一个,老子还敬你是一条好汉。”

    刘老鼠连忙讨饶道:“猪油蒙了心,都头饶恕则个。”

    雷老大提起硕大的拳头,却不忍心打下去,不知为何,这只死老鼠竟然满脑袋都是伤,找不到一块好皮肉下手。

    “脑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地底下黑,看不清楚,东撞一下,西撞一下的,就成这模样了。”

    雷老大拍拍手从刘老鼠身上站起来,怒骂道:“楼兰城里如今有这么多的活路,就不知道找一个好好地过日子?

    以前的时候咱们名声臭了没法子干别的,现在不一样了,大家名声都是一样的臭,谁也别看不起谁,只要肯下死力,在城外挑块好地开出来都能混个肚子圆。

    再不济,给官府干活,一日三餐还是有保证的,干什么不比你当地老鼠强?

    就算退一万步,你盗那些没主的荒坟赚了些钱,拿着这些钱在城里开家小店也能过活,总是送到胡八姑那个无底洞里算怎么回事?”

    刘老鼠挤出一个笑脸道:“您说的是,小的这就改邪归正,再也不敢了。”

    雷老大叹息一声道:“你已经保证过无数遍了,老子也听烦了,你要好自为之。

    哈密的律法森严,县尊,府尊又是铁面无私的,要是真的落在他们手里,没有好。

    你在自己家挖洞我不管,就当是你的一个癖好,只是千万记住,别挖到别人家去。

    这几天楼兰城里有奸细混进来了,走路多长几只眼睛,那些人可都是死士,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就你这样子,人家一个屁都能蹦翻你。

    走了,看你烦!“

    雷老大拍拍屁股上的土起身就走。

    刘老鼠忽然想起那些黑衣人的可怕,不由得张嘴道:“雷头,你也小心些,那些人太凶悍,遇见了就躲开,喊大军过来收拾,千万不要上去送死。”

    雷老大胡乱招招手就出了刘老鼠家,站在门堪上四处张望,自言自语道:“老子没那么晦气,出门就遇见那些杀星。”

    刘老鼠躺在地上攒足了力气,这才爬起来,关好大门,踉踉跄跄的回到院子里。

    院子里好大的一堆沙子已经不见了,刘老鼠叹了一口气,刚才他其实很想告诉雷老大奸细就埋在屋子里,想到自己盗墓贼的身份,再想到沙子里那一大箱子贼赃,只好生生的把话咽回去。

    从上面打开锁死石板的暗扣,整块石板就散开了,碎裂成七八块,石板下面的厚木板也碎裂了,这让刘老鼠心中暗暗吃惊。

    没想到那个奸细首领竟然强悍到了这种地步。

    去掉碎裂的木板和底下薄薄的隔板,刘老鼠就看见一只粗糙的大手露在沙子外面,即便是了无生机,那只手依旧刚劲有力。

    刘老鼠用刀子在那只手上扎了七八下,把一只手扎的稀烂,才确定这家伙确实死了。

    挖出来七八筐沙子之后,穆特的脑袋就露了出来,双目紧闭,一脸的不甘心,眼角还有沾满沙子的血泪。

    “应该都死了吧?”

    刘老鼠自己问了自己,给了一个确定的答案之后,就重新把隔板,快要碎开的木板,盖上,又把石板拼好。

    然后就一头倒在炕上,胡乱扯过被子,鞋子也不脱,直接睡了过去。

    至于和死人睡在一起这种事,他从来都不在乎。

    这些人不论生前是名垂青史的帝王将相,还是功高盖世的无敌名将,死了就死了,就是一堆腐臭的肉块,曾经珍贵无比的**,在灵魂消失之后,连生锈的铜器都比不上。

    天黑之前,楼兰城共搜捕到三个漏网之鱼,其中两人被人从柴火堆里挖出来的,现在依旧活着,只是全身的骨头已经被人殴打的基本都碎裂了,装在两个布兜子里被人背在背上,去向官府领赏钱。

    至于另外一个被人挑断了手脚筋,琵琶骨上穿着麻绳被张通命人挂在城墙上示众。

    捉到奸细的楼兰百姓被官府大肆夸奖,那是在战时,也没有忘记把功臣披红戴花,跨马游街,风光一时无二。

    这一切都和沉睡的刘老鼠无关,他对自己今天的行为非常的满意,保住了自己的财货,弄死了那些觊觎自己财货的敌人,生活如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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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最后的疯狂

    第七十三章最后的疯狂

    跑进城的黑衣人不可能只有三个。. .

    于是,搜捕依旧在继续。

    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其余的贼人,这让黄元寿非常的担心。

    城卫军驻守在城墙上,哈密最精锐的护卫军驻守在城墙下,骑兵和战马就留在藏兵洞里,孟元直已经把帅帐安置在箭楼上。

    如果敌人进攻,楼兰城卫军就要先抵挡一阵,抵挡不住了护卫军就会补上,当敌人的进攻到了极度疯狂的地步,城门就会打开,骑兵冲锋打乱敌人进攻的步奏。

    借助坚城防守反击,是哈密军在很久以前就制定好的战略。

    城外的大食人不再修建冰城,而是利用骑兵快的行动,往楼兰城下堆黄沙,一层黄沙一层水,十天时间,楼兰城下已经出现了一道宽二十丈,高达三丈的大斜坡。

    而这样的斜坡,整整有七条之多,混合了水的黄沙,只需要一柱香的功夫被严寒的天气将它们与城墙牢牢地黏在一起,火药弹丢下去,就会沿着斜坡滚落,即便是在斜坡上炸开,也只能炸出一个人头大小的凹坑。

    侥幸活下来的龟兹民夫也在投石机的掩护下,背着沙袋成群结队的加高斜坡。

    杀戮依旧惨烈,只是这一次,就连心如铁石的哈密军卒也心有不忍。

    战场原本都是男人的事情,现在,背着沙袋哭泣着冲上来的人群中,有很多女人,很多衣衫非常艳丽的女人。

    龟兹多美女。

    在西域,龟兹是所有美丽女子最向往的地方,只有在龟兹学会了歌舞,学会了音律,她们的美貌才能有更大的价值,这是西域人的普世价值观。

    女人在西域与货物没有两样……

    现在,这些美丽的女子都成了炮灰……

    轻油从天而降,再美丽的女子也会化作一具焦尸。

    一个,两个,三个……当十几个美丽的女子倒在斜坡上最终被同伴背来的黄沙掩埋之后,城头降下来的杀伤力似乎有些减弱了。

    而敌人似乎更加疯狂了。

    “喷射轻油,快,快,快……”

    校尉已经极为愤怒,敌人正在攻城,那些杀千刀的蠢货却在想着如何怜香惜玉。

    在鞭子的督促下,一道又一道的火网从天而降,带走一批又一批的生命。

    眼见城卫军士气不高,孟元直下令护卫军上城墙,接替这些已经明显疲惫的城卫军。

    自从敌人开始铺设斜坡之后,战事就不分白天和黑夜,六万四千多名喀喇汗人不分日夜的努力加高着斜坡,两万一千名大食骑兵就在黑暗中虎视眈眈,一旦斜坡铺设成功,这些骑兵就会立刻开始冲锋。

    雷老大这几天运气很好,总能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捡到一两颗死人头。

    对于这点他丝毫不奇怪,拎着这些人头去找府尊要赏赐是最重要的。

    大食人的脑袋,在城里不是一般的值钱,哪怕是来路不明捡回来的,也是很好的功勋。

    毕竟,在楼兰城里,大食人就代表着敌人。

    雷老大五天时间总共捡到了十一颗脑袋,从府尊那里换来了一百一十枚金币。

    这些金币他都藏了起来,没有动用一枚,他觉得可能会有人来问他讨要这些金币。

    第六天,第七天,就再也没有人头可以让他捡了,即便他总是去偏僻的地方转悠,也没有现新的人头,这让雷老大非常的失望。

    驼子见雷老大一声不吭的烤着火,就坐在他身边道:“今天没捡到?”

    雷老大摇摇头有些惋惜的道:“这一次可能真的没有奸细了,毕竟,能逃进城里的奸细也不多。”

    “有人帮你哩!”

    雷老大点头道:“我知道,就是不知这位英雄是谁,他的赏钱我帮他领了,一个子都没敢动。

    驼子,你说这位好汉到底是谁啊?能一个人干死十一个黑衣人,这份本事,恐怕是咱们楼兰城的第一份啊。”

    驼子笑道:“你就没查查?”

    雷老大笑道:“查什么呀?咱们楼兰城里的人谁没有一点**事情?

    如果能查,这事情反倒简单了,人头在,尸体哪里去了?十一条壮汉呢,即便是肉也……”

    话说到这里,雷老大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艰难的转过头瞅着驼子问道:“你这几日吃过孙婆子家的肉包子没有?”

    驼子点点头道:“吃过啊,早上刚刚吃过,孙婆子的手艺不错,听说是真正的太学包子,一天不吃一顿,这身上没力气。

    你问这干什么?”

    雷老大强忍着呕吐之意,艰难的道:“这段时间楼兰城被大军围困,粮食都控制起来了,官家不再供应肉食,孙婆子家里的肉包子里的肉是从哪里来的?”

    听完雷老大的话,驼子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干呕了两口清水之后,用力的捶捶胸口道:“已经吃了,就算了,如果孙婆子是那条好汉,我不准备去找她的晦气。”

    “她家以前就是开黑店的,惯使蒙汗药,你说会不是是她麻翻了那群黑衣人?”

    驼子打了一个哆嗦,连忙道:“我不想知道,你要查你去查,我还不想死,不想被人家包成包子。”

    雷老大勒勒腰带,把刀子跨在腰带上,对驼子道:“老子身为捕快,即便是不捉拿她,总要问个清楚明白才行,拿黑衣人做包子馅,老子装作,就怕她包包子包的性起,拿自己人包包子。”

    孙婆子家的包子铺就在街口,一个红铜子一个拳头大小的肉包子最是实惠。

    进城的时候,孙婆子就说了,她年纪大,耕种不了地,用自己的地加上房子,跟人家换了街口这座大一些的房子,专门用来做肉包子。

    楼兰城没有猪,只好用牛羊肉做馅料,好在这里香料不缺,包子好味道,来往的客人很多。

    冬日里,蒸笼上蒸汽缭绕,肉香扑鼻,蒸笼边上围着不少等着吃肉包子的闲汉。

    往日里,只要闻见这股味道,雷老大无论如何都会买两个包子解馋,今天,闻见香味,胸中烦闷欲呕。

    孙婆子那张老脸,在白色的蒸汽中如同黄泉边上的孟婆,新鲜出笼的包子各个白白胖胖,鲜香可口,闲汉们一笼,我一笼的不大功夫就把一人高的十几笼屉包子买了一个干净。

    这段时间给官府干活,每人手里多少都有一些铜子,数九寒天的,吃点肉包子不为过。

    “孙婆婆有理了。”雷老大觉得自己舌头都在打转。

    正在收拾笼屉的孙婆子见是雷老大,连忙笑道:“大官人来了,这可不巧,包子刚刚卖完了。

    您要是想吃,下午再来。”

    雷老大吞咽了一口口水道:“孙婆婆,这肉包子就不要卖了吧。”

    孙婆子一张老脸立刻拉的老长,恨声道:“老婆子就这点谋生本事,不卖包子难道去卖身?就我这鸡皮鹤的难道你有兴趣?”

    雷老大把一双手摇的如同车轮一般,连忙道:“我没说不让你卖菜包子,就是牛羊肉包子您也卖得,哪怕是马肉……臭肉……只是这……十香肉的包子就算了。”

    孙婆子见雷老大似乎知道了,就无奈的叹口气道:“好大一堆肉呢……就丢在土坑里可惜了。”

    雷老大猛地抬起头诧异的瞅着孙婆子道:“人不是你杀的?”

    孙婆子连忙摆手道:“老婆子如何能杀死那么些壮汉,就是可惜……”

    雷老大只觉得额头的青筋蹦蹦直跳,一把捉着孙婆子的衣襟就把她从桌子后面提过来,一把掼在地上,脚踩在苏婆子的胸口怒骂道:“你这老虔婆,胆敢在楼兰城卖人肉包子,就不怕老天打雷劈死你?”

    说完话就重重的一脚踢在孙婆子的肚子上,孙婆子惨叫一声就蜷缩成了一团。

    雷老大一脚踢开孙婆子的房门,只见院子北墙的架子上,挂着赤条条的一排无头尸体……

    这一天,楼兰城里有无数人上吐下泻……

    孙婆子被暴怒的府尊黄元寿当场杖毙,这让他觉得自己教化百姓的努力全部白做了。

    刘老鼠眼婆子被衙役们的板子打的血肉横飞,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把尸体随便乱丢。

    都是街坊邻居的,害了谁都不好。

    奸细的脑袋和尸体合上了,其中两具只剩下一个骷髅架子,好歹让黄元寿确定,进城的奸细如今都死了。

    悬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了。

    城里的奸细肃清,而城外的敌人变得越的狂暴,七条几乎是用尸体搭建的斜坡终于靠近了城墙顶端。

    楼兰城头寒冰乱飞,密集的如同冰雹一般,一队队高大的披着铠甲蒙着眼睛的骆驼沿着斜坡疯一般地冲了上来。

    身着重铠的穆辛第一次出现在两军阵前,阴冷的目光似乎越过了宽阔的战场,盯在孟元直的身上。

    骆驼后面,是纵跃如飞的黑衣人,密集的箭雨让冲锋的骆驼纷纷倒地,依旧有更多的骆驼带着满身的弩箭继续狂奔。

    当骆驼被城头竖起来的带刺铁栅栏挡住了去路,那些黑衣人就跳上还没有断气的骆驼后背,一个大翻身就越过了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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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出战的孟元直

    第七十四章出战的孟元直

    栅栏后面是一片由长枪组成的枪林,无论黑衣武士如何用弯刀格挡,清扫面前的枪林,依旧有漏网之鱼刺穿了他的身体,而后再把他甩出去。┡.んM

    坡道如今就变成了一条死亡之路。

    弩箭,滚木,轻油,火药弹,全部落在这条狭小的斜坡上,让斜坡上的人经受各种各样的恐怖打击。

    被滚木撞飞的,被火药弹炸碎的,被轻油点着的,被弩箭攒射成刺猬的全部都倒在地上,然后被同伴凌乱的脚步踩踏,或者排挤出斜坡,尸体散乱的堆在斜坡的两边。

    攻城,就要一鼓作气,如果不能在第一次攻击中取得胜利,想要进行第二次,第三次残酷的进攻,效果就会差很多,人,毕竟是有畏惧之心的。

    勇气是一种信念,是一种希望存在条件下才能迸出来的一种偏执的行为。

    这种行为有一两次就足以称之为英雄了,多了,就没有第一二次那样单纯,中间就会夹杂很多其它因素,这对胜利这个目标的达成非常的不利。

    战争从来都是双向的伤害,在哈密军队大肆的屠杀喀喇汗人和大食人的时候,大食人的投石机同样给予了哈密军队大量的屠杀。

    巨大的冰块对城墙的伤害很小,对于个体的人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

    尖锐的冰凌会轻易地刺进军卒的身体,巨大的寒冰会轻易地砸开高大的塔盾,将塔盾和抵抗塔盾的军卒一起砸的跌落城墙。

    大食人的弯弓粗大,射出的羽箭也就非常的凌厉,即便哈密军队的铠甲质量很不错,粗大的羽箭也能穿透铠甲,让哈密军卒叫苦不迭,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装备到最顶级的可以抵挡大食羽箭的锻造铠甲。

    攻城战没有太多的花招可以用,如果凭借智谋就能轻易夺城的话,大宋根本就不用铸造那么多的城池,来抵御敌人的入侵。

    从城池出现的那一刻,无数个事实证明,借助高大的城墙来防御敌人,是一种非常省力,容易的办法。

    历史上有过很多聪明的攻城法子,这些法子也被证明有效,只是被智慧攻破的城池实在是太少了,少的到了能被记录在史册上。

    更多的攻城战中,受损的大部分是进攻的一方。

    投石机对哈密城造成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铁三将军出城作战的时候有两个目标,一个是毁掉冰城,第二个目标就是毁掉投石机。

    只可惜,大食人的反应实在是太迅了,铁三只能勉强毁掉冰城,对于投石机却无能为力。

    孟元直想再试试。

    在他如果毁掉大食人的投石机,这场战争或许就该结束了。

    大食人最精锐的骑兵就在城门外面巡梭,孟元直不是很在乎,他准备硬闯一下。

    黑衣武士对城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仅仅半天时间,攻上城池的黑衣人就足足有两百多人,对哈密军队造成了非常大的杀戮。

    孟虎很想和父亲一起出去杀敌,被父亲眼之后,就乖乖地缩回藏兵洞。

    张直的双手在剧烈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紧张和激动。

    这是哈密骑兵和大食骑兵第一次硬碰硬的较量,他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哦啊……”

    孟元直大吼一声,哈密高大的城门立刻洞开,汗血马在第一时间就窜了出去。

    楼兰城没有护城河,事实上在西域,护城河并没有什么鸟用,一到冬天就会冻成硬邦邦的一大块,春夏秋三季河里的水还会损伤城墙的根基。

    因此,汗血马冲出城门之后,外面就是遍地尸骸的战场,这让汗血马和孟元直都极为兴奋。

    铁三上了城墙,接替孟元直指挥守城,他对孟元直的杀伤力非常的信任。

    哈密国最精锐的,接受过战争锻炼的骑兵紧紧的跟在孟元直的后面,怪叫着冲出了城门。

    孟元直的进攻度非常的快,刚出城门,就遇到喀喇汗人的堵截,多日以来只能被动的进攻,让这些自负的喀喇汗人郁闷到了极点。

    眼见哈密人终于出城野战了,不用将帅吩咐,他们自己就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队向孟元直迎了过来。

    弩箭从从孟元直的背后攒射了出来,两军尚未接战,迎面过来的喀喇汗人就已经中箭无数,惨叫着从战马上跌落下来。

    汗血马的度是如此之快,来到楼兰城再无枣红马的欺辱,让汗血马变得极为兴奋,不用孟元直驱使,它自己就背着主人向敌人最多的地方冲锋。

    一杆长枪在孟元直的手里,立刻就变成了一条毒龙,一人一马如同一柄烧红的刀子笔直而轻松地进入了敌群。

    长枪如同绣花针一般轻巧,每一击都妙到毫巅,没有贯穿敌人身体的凶狠,只有收割生命的巧妙。

    刺,挑,劈,钻,抽不断地组合,孟元直过后,无数的喀喇汗骑兵就摇摇晃晃的如同醉汉一般从战马上跌落,再无声息只留下茫然不知所措的战马守着自己的主人站在战场上。

    密骑兵毫无阻碍的向投石机方向挺近,穆辛紧绷了很久的老脸,第一次浮现出一丝红晕,抬起手指着在战场上纵横的孟元直对阿拉丁道;“杀掉他!”

    阿拉丁二话不说,就带着一群俊美的骑兵离开了穆辛,横向截杀孟元直。

    站在城头的铁三眉头一皱,因为他和他一样的马木留克骑士。

    而这些人更年轻,更加的凶猛,更加的训练有素。这让他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很想出去考教一下这些后辈,铁三瞅瞅围坐在自己身边的传令兵,只好放弃这个念头,重新把目光放在整个战局上,他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士,而是一个大武士,一个掌管全局的统帅。

    “命令正面所有的八牛弩,一起向那些白色铠甲的武士攒射,不必留手,一矢三!”

    留在铁三身边的亲兵快的遍铁三写在沙盘上的字对正面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

    传令兵充铁三手里接过令箭,然后就冲出箭楼,在混乱不堪的城墙上狂奔。

    八牛弩破空声极为骇人,往往听到八牛弩破空声音的时候,粗大的弩矢早就抵达了目标,并且完成了任务。

    阿拉丁的战马被弩箭贯穿,眼摔倒在地,一匹骏马从旁边赶过来,一把拉住阿拉丁,将他随手一甩,就甩在在另外一匹无主的战马上。

    阿拉丁来不及感谢,就个马木留克骑士的脑袋被一枝弩枪从中贯穿,弩枪的震颤和高的冲击在射穿脑袋的同时彻底撕碎了它。

    阿拉丁仅仅具无头的尸体被战马背负着继续向前冲。

    冲透了敌阵,孟元直身上的铠甲依旧滴血不沾,他身边的张直却仿佛如同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恶鬼一样,继续大喊大叫,哪怕身边没有一个敌人。

    回头后的骑兵,孟元直脸色一黯,仅仅冲阵一次,两千骑兵就少了近一半。

    刚才战场上响起密集的火药弹爆炸声,应该是被围困在里面的哈密战卒出的最后咆哮。

    孟元直瞅瞅两百步以外的投石机,活动一下脖子,继续向前冲锋,前面的敌人不算多,只要冲破这一阵,投石机就在劫难逃。

    当啷一声,孟元直的长枪竟然被一个身着白色铠甲的年轻骑兵给格挡开了。

    孟元直诧异之余,长枪转了一个圈,重新向面前的白衣骑士抽击了过去,白衣骑士颤抖的双手还没有恢复,只能俯身趴在马背上,躲避这威猛无俦的一击。

    一杆枪在孟元直手里如同活过来一般,横扫的枪杆在飞过白衣骑士身体的时候,竟然猛地向下落了下来。

    粗大的枪杆重重的抽击的白衣骑士的后背上,孟元直再不理会这个白衣骑士,继续向前冲。

    白衣骑士再也没有直起腰身,趴在马背上不断地呕血,直到吐出碎裂的内脏……

    张直已经没了一只耳朵,这让狰狞的面容更加的恐怖,尽管他挥舞着长刀,却碰不到面前的白衣骑士的影子,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

    张直依旧在努力,他的长刀似乎和他一样疲惫,总有一些晶莹的液体被甩出来。

    白衣骑士面带讥诮,如同一只逗弄老鼠的花猫,就在他准备给这只老鼠最后一击的时候,他忽然现对手露出和他一样的笑容,一大蓬火星铺头盖脸的喷射了过来。

    对于身经百战的马木留克其实来说,他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些火星对他没有威胁,因此,他不想理会,手里的弯刀呼啸着向对手砍劈了下来。

    张直不想和这个疯子同归于尽,于是,他的身体从战马的背上掉落下来,在地上翻滚了七八个滚避开战场凌乱的马蹄子,找了一个无主的战马纵身跳了上去。

    白衣骑士的身体开始燃烧,剧烈的燃烧,狂的战马驮着他疯狂的在战场上狂奔,马木留克骑士只要上战场就和坐骑是一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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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张直的头功

    第七十五章张直的头功

    张直的武艺不高,打不过铁家兄弟,也打不过铁三百和拉赫曼,他连孟虎和嘎嘎都打不过。Ω.M

    至于孟元直,他从来都不敢直视孟元直的目光,只要孟元直怒,张直的膝盖就软。

    当他现自己练王胄,冷平也打不过之后,剩下的日子就只有喝酒了。

    以前在牛心亭的时候,身为一个小小的山贼领,虽然饿肚子的时候很多,精神却是饱满的,山贼里面以他最为强大。

    来到哈密之后,肚子总是吃的饱饱的,钱财也不少,自豪感却没有了。

    直到有一天他去将作营,遇到火儿之后,这一切就有了变化。

    当时火儿正在研究什么武将系统,最初的时候他找的人是孟元直,结果被孟元直鄙视的体无完肤之后,火儿就现这东西对孟元直来说根本就是一个鸡肋。

    如果说,孟元直吗,阿大他们都有武人的自觉,不愿意变成火儿的试验品,到了张直这里,就完全没了这个顾虑,经常被嘎嘎打的满地找牙的张直,心中除了不想挨揍这一个念头之外,别的什么都不想。

    当过山贼的人,指望他有更多的羞耻感和荣誉感这根本就不可能。

    于是,张直接受了火儿的全面改造,今天,他的收获非常的丰富,短短的一炷香时间里,武将系统已经拯救了不下四次。

    跟在孟元直身边冲锋,总是死的最快,因为孟元直总是选择最难走,敌人数量最多,敌人最强大的地方走,他总是想为后面的部属杀开一条血路。

    如果更在队伍尾巴上自然是幸福的。

    可是,张直是孟元直的副将,主将都奋勇杀敌了,他这个副将只好紧紧跟随。

    好在张直的刀子里能飞溅出轻油,咯吱窝里能飞出极小的火药弹,背上有强弩,胳膊肘子上有倒钩,如果使劲拍打一下肚皮,就有一张坚韧的钢丝网飞出来,上面满是倒钩,被缠住之后生不如死。

    有了这一身武将系统之后,嘎嘎一般就不愿意来找张直比武了,因为很麻烦,谁也不愿意和张直比武的时候被淋上一身的尿水,更不愿意被渔网缠住,倒钩刺进肉里面很痛。

    平日里,刀子里装的是尿水,上了战场之后,那里面的尿水就会变成轻油,只要沾上一点,很快就会变成一根硕大的火炬。

    着火的马木留克骑士轰然倒地,和战马一起化作一堆更大的火堆,他在火焰中坚持了很久,一声不吭。

    马木留克骑士的关系似乎都很好,当那个骑士死亡之后,就有更多的骑士冲着张直厮杀过来,他们宁愿放过凶悍绝伦的孟元直,放过不堪一击的哈密骑兵,也要优先干掉张直,这让张直非常的害怕。

    孟元直眼中只有阿拉丁,这个人他当初在哈密城外狙击过,结果失败了,让这个家伙逃过一劫,现在他准备弥补一下自己当初的过失。

    自然对张直的处境视而不见。

    绝望中的张直眼八个白衣骑士齐齐的向他厮杀过来,嚎叫一声,就拼命地向孟元直身边冲锋,只有冲到自己老大跟前,才有活命的可能。

    孟元直一骑绝尘,刺穿了想要离开自己的两个马木留克骑士的咽喉,就直奔后面指挥作战的阿拉丁。

    张直绝望的现,自己身边只有五六个同伴和自己面对敌人,转瞬间,五六个同伴就被白衣骑士迅的杀死,只剩下自己孤军作战。

    其余的哈密骑兵在校尉的统领下正向敌人的投石机起攻击,没人在意战场上一个停滞下来的小角落。

    白衣骑士的弯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一轮明月,闪着寒光劈头盖脸的砍劈下来。

    张直绝望的大叫一声,挥刀格挡了上去,手腕子一震,右手再也没有了知觉。

    心中大骇,重重的一拳击打在肚皮上,只听咔嚓一声响,一张细细的渔网就向对面的马木留克骑士笼罩了过去,马木留克骑士想要挥刀斩开,那张渔网却贴着弯刀席卷了过来,一瞬间就连人带马笼罩在其中,他随手一扯,却没有扯动,胯下的战马却嘶叫起来,渔网带刺的弯钩全部刺进了战马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

    尽管右手麻木的厉害,张直还是勇猛的扑了上去,长刀准确的沿着马木留克骑士的铠甲缝隙刺进了他的心脏……

    眼前全是白色的人影,张直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两颗火药弹,咬掉了上面的火帽,随手就丢了出去。

    然后抱着马脖子向左边的空地逃遁。

    身后传来两声巨响,也不知道杀伤力如何,张直只觉得自己背后挨了重重一击,嗓子眼甜,一口血喷了出来,拼着老命搬动了肩膀上的机括,嗡的一声,一大蓬弩箭就从后背上的弩弓里射了出去。

    身后传来战马倒地的声响,眼前冒着金星的张直把脑袋耷拉在把脖子上继续狂奔。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等张直努力坐起身子,他现自己面前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投石机……

    正在疯狂的往城头投掷冰块的大食人,齐齐的一愣,马上就操起刀子向张直扑了过来。

    瞅着空荡荡的身后,张直仰天大叫一声道:“娘的,老子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今天的目标就是投石机,张直既然已经杀到了这里,就没有任何理由后退。

    咬着牙纵马绕开那些跑过来的投石手,取下藏在肋下的轻油泼洒在邻近的投石车上。

    一个人能背负的轻油太少,泼洒了两架投石车之后,轻油就没有了,张直一面和那些围追堵截的大食人捉迷藏,一边躲避如同飞蝗一般的羽箭,还要一面取下挂在身上的火药弹胡乱往投石车上丢。

    轰隆隆,连声的巨响过后,两架投石车被火药弹炸的坍塌下来,另外两架投石车燃起了熊熊大火。

    几乎用尽了法宝的张直被大食人团团围住,惨笑一声,强忍着背后钻心的疼痛,就打算做最后的挣扎。

    奔跑起来的骑兵面对步兵的时候总是有便宜可沾的,狂暴的战马撞开了步卒,长刀砍翻两个来不及换长枪的大食人,张直杀出了重围,只是两条腿上多了两条伤口,皮肉翻卷,鲜血直冒。

    已经头晕目眩的张直现眼前多了两条白色的身影,叹息一声任由战马带着他向敌人冲了过去。

    当啷一声响,生在两马错镫的功夫,张直感觉自己的肋下一阵冰凉,这是挨了刀子的感觉。

    手痛的厉害,右手上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刚刚和敌人分开,手里的长刀就跌落在地上……

    肋下的冰凉似乎抽掉了他所有的力量,想要踩着马镫稳住身体,脚下一空,身体就歪倒一边,落于马下。

    屏住呼吸准备接受碰撞,碰撞却迟迟不来,张直摇摇头,现他又神奇的坐在另外一匹马上。

    抬头就元直狰狞的笑脸。

    “干的不错,功拿到了。现在暂时歇息,掉投石车,我们就回去。”

    张直四处张望,没截自己的马木留克骑士,只匹无人的战马在用脑袋不停地拱地上的尸体,尸体上插着两柄短矛,人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越来越多的哈密骑兵越过张直,向投石车冲了过去,人人手里举着装满了轻油的皮口袋……

    穆辛遥望着浓烟四起的投石车,满是褶皱的脸皮抽搐两下,做了一个合围的手势,原本参与攻城的一部分军队就撤退下来,堵截孟元直的后路。

    孟元直在投石车群中纵横捭阖,杀散了那些想要救火的大食人,眼已经无法遏制,这才下令撤退。

    他并没有沿着原路返回,而是横向杀往西城门,在那里,会有铁五领兵接应自己一行人。

    铁三站在箭楼上举着粗陋的望远镜目睹了整个战况,无论是孟元直的悍勇无双,还是张直的好运气都让他赞不绝口,见孟元直开始向西突围,就下令铁五可以出城接应了。

    在乱军之中,孟元直终于没有了刚出城时刻的潇洒,转身就从无敌的猛将变成了一个嗜血的屠夫。

    一手铁枪,一手长刀,在乱军之中所向披靡,不论是大食人特有的马木留克骑士,还是喀喇汗大军中的猛士,在他面前竟无一合之敌。

    胸口上鲜血淋漓的阿拉丁狂叫一声,挥舞着双刀拦住孟元直,他相信,只要自己拦住孟元直,出城的这支哈密骑兵就要全部死在这里。

    孟元直挥手一刀逼退阿拉丁,长枪刺进了另外一个压着张直厮杀的喀喇汗人,嘿嘿一笑,不等长枪收回,霹雳一声吼,不等长刀余力散尽,就生生的收回来,向阿拉丁的脑袋斩了过去。

    阿拉丁连忙一低头,长刀砍在阿拉丁的头盔上,竟然将坚硬的头盔横着一分为二。

    阿拉丁只觉得头皮凉,惨叫一声,伏鞍就逃。

    孟元直很想追赶,见自己的部下再次身陷重围,只好放弃逃遁的阿拉丁转身救援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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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父为子谋

    铁五杀过来的时候,孟元直身边只剩下不到三百人,周围全是凶悍的大食人,战斗进行的极为惨烈。天籁小『说Ww』W.』⒉3TXT.COM

    到了这个时候,真正的骑兵和牧人转换过来的骑兵差距就很明显了。

    号称在马上盘旋如鹘的回鹘人,在遇到大食骑兵之后,也只能依靠自己强壮的身体和大食人战斗,至于战技……在没有轻油火药和弩箭之后,大食人比哈密人更加的强大。

    相比之下,哈密人普遍长得比大食人强壮,可就是这些黑瘦的大食人,在力量的比拼上不比强壮的哈密人差,他们不但有力还更加的灵活。

    战场上最轻松,最游刃有余的人就是孟元直,左枪右刀在乱军中闲庭信步,看到哪里支撑不住了就去哪里,看到哪里敌人的攻势最强就去那里化解。

    十几位马木留克骑士队孟元直的围追堵截都毫无作用,这个恐怖的男子,总能用最轻松的方式击杀拦路者去自己要去的地方。

    一个年轻的马木留克骑士见身着黑色铠甲的铁五截杀过来,调转马头迎了上去,铁五甚至能看见这个年轻的狂信者张着没有舌头的嘴巴无声的对自己说——堕落者!

    铁五无声的笑了一下,他觉得这句话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一个堕落者。

    从一个无欲无求的骑士,如今变成了一个喜好美食,喜好音乐,喜好看孩童嬉戏,喜好坐在天山脚下喝酒看日落,日出的堕落者。

    “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铁五无声的说了一句,然后,两柄弯刀就撞击在了一起,两马交错的时候,铁五的铠甲上爆起一溜火星,即便是在白日里也看的清清楚楚。

    马木留克骑士的武技都是相同的,年轻的狂信者在铁五的铠甲上留下一道印痕,铁五的弯刀同样砍在狂信者的铠甲上。

    骑兵作战的时候,劈砍并不用很大的力气,更多的是借助战马的力量来伤害敌人。

    铁五的弯刀上有一段锯齿,这段锯齿可以轻易地撕开坚固的铠甲,因此,年轻的狂信者奔出二十步之后,战马就停下脚步,狂信者的身体依旧坐在马上,头颅低垂,内脏从他的腹部跌落尘埃。

    楼兰城里源源不断的向外吞吐着军卒,军卒一出城门就和开始和敌人血战,战况逐渐沿着西城门扩大起来。

    在不足一里的范围内,厮杀的大军人数过了三万。

    战事之凄惨,即便是太阳都不忍多看,匆匆的落进远山,楼兰城边,暮霭沉沉。

    大食人的收兵的长号吹起来了,哈密人的铜锣也响了起来。

    两支大军趁着最后一丝亮光,相互戒备着脱离了接触。

    孟元直单手提着长枪,站在城门口,目送大食人,喀喇汗人离开,直到他麾下最后一位军卒进入城门之后才调转马头。

    路过斜坡的时候,他看见一个惊恐的女人坐在血泊里,她起不来,双腿和屁股已经被牢牢地冻在那块血池里。

    沾满血冰的长枪探出,那个女人眼中最后一丝生气也消失了,缓缓地闭上眼睛。

    长枪刺进了血池,血冰碎裂,枪杆子稍微一挑,那个女人就落在他的马背上。

    汗血马驮着两人进入了城门,而后,城门重重的关闭,两侧的小门却依次打开,一群赶着马车的军卒举着火把走向死寂的战场。

    活人已经被送进了城,现在需要给战死的弟兄收尸。

    “这个女人冻伤了,给她治一下伤。”

    孟元直从背后把那个女人提出来,递给收治伤病的张风骨。

    张风骨指着孟元直满是血污的铠甲道:“大将军……”

    孟元直摇摇手道:“我没有大碍,受伤的兄弟就拜托先生了。”

    张风骨躬身道:“这是卑职的本分。”

    铁三从城上走下来,跟随他的亲兵立刻对孟元直道:“启禀大将军,大食人,喀喇汗人全部退回去了。”

    孟元直瞅着铁三道:“外面的斜坡我看了一下,冻得结结实实的,轻易啃不动。”

    铁三随手在沙盘上写道:“出战的时候看过了,和城墙粘的死死的,没办法。动用火药会伤到城墙。”

    孟元直无声的笑了一下道:“眼看就三月了,等到了四月份,穆辛还拿什么来和我们作战。

    既然他想耗,我们就用这座城消耗光他的兵力,一旦没了军兵,我不信穆辛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铁三指指正在进城的马车,那上面尸积如山,叹了口气,就准备重新上到箭楼观察敌情。

    孟元直的眉头皱了一下,却没有叹息,牵着汗血马去了自己的大帐,准备梳洗一下。

    孟虎端着凉水盆子不停地往父亲身上泼水,血迹只有凉水才能洗干净,如果用热水……那味道能熏死人。

    被凉水彻底清洗了一遍的孟元直坐在热气腾腾的澡桶里,喝了一口葡萄酿对擦洗铠甲的儿子道:“今晚我写一封信,你明天带着这封信去清香城见大王。”

    孟虎似乎没有听见父亲的话,低着头用力的擦拭铠甲,只是手上的力道大了很多。

    “这场仗还要进行很久,以后会更加的残酷,爹爹不希望你过多的参与进来。”

    孟虎抬起头倔强的摇摇。

    “这是对你好。”孟元直继续道。

    孟虎咬着牙道:“我最讨厌对我好的人了。”

    孟元直呵呵笑道:“学话都不会学,整个一个傻孩子,大王说,他最讨厌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害他的人。

    不是你这样一棒子打翻所有人。”

    孟虎道:“您可以上战场打生打死的,孩儿为何就不能上战场?”

    孟元直砸吧一口葡萄酿笑道:“如果今天我不拦着你,你会战死在城外。

    张直的模样看到了吧?骨头断了三根,后背至少被锤子敲打了三下,到现在都在吐血。

    张风骨说到明天才能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

    这上了战场啊,就没有谁生谁死的说法,大家都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拼命,谁顾得了谁啊。

    如今你爹爹还在,还能作战,既然如此,就没有把你送上战场的道理。”

    孟虎丢下铠甲道:“现在才知道大宋的那些将门为什么全都衰落了,就是因为像您这样的爹爹太多,总害怕自己的孩子战死,所以……”

    孟元直对儿子的顶撞毫不在意,举举手里的酒杯道:“你知道个屁啊。

    到了你爹我这个份上,你再说志向不迟。你们现在出去,不是炮灰就是敢死队。

    爹爹今天还从城外捡回来一个冻在冰里面的女人,这狗日的世道就不让人安生。

    除非你有大王的本事,否则啊,你想要点东西,有点成就,不拿出命去拼,一生无望。

    你爹爹我能打,能拼,还用不到你。你想建功立业,等我死了再说。”

    孟虎知道就是这个结果,老爹迹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他就固执的认为,只要有本事,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年纪大点更好。

    楼兰战事紧急,全哈密人都知道了。

    铁心源对战况却非常的满意。

    霍贤,刘攽这些人同样满意,因为战争的节奏和他们预想的一模一样。

    尉迟灼灼端了一盘子冻葡萄送过来,铁心源抬头瞅一眼道:“自从占了我便宜之后就不见人影,这是怎么回事啊?”

    尉迟灼灼笑道:“一次已经很过分了,如果长久的在一起,妾身一定会有身孕,公主回来会杀了我的。”

    铁心源笑道:“这么说你不着急?”

    尉迟灼灼点点头道:“想进铁家门,不经过太后和王后肯,是不成的,否则你我都没好日子过。”

    铁心源丢下文书捏捏鼻梁道:“这是我的错,再忍忍好了,要不,你那晚再挣扎一下也好。”

    “我那时候被你剥的精光,光着身子跑出去才没脸呢。现在挺好,族里的人不再叨叨了,王宫里的下人们也没闲话了,我自己也没了心事,挺好的。”

    铁心源只是笑笑,不再言语,捏了一颗剥好的冰葡萄放嘴里,这东西最是提神醒脑。

    说了一点私密的闲话,楼兰战事带来的压力,就少了很多,尉迟灼灼其实并不喜欢人提起那晚的事情,之所以会配合铁心源说,就是想让他纾解一下。

    楼兰起了战事,哈密国内并不平安,刺客多如牛毛,处处制造事端。

    只是这些刺客做事非常的笨拙,行为更像是军人,而不像是一个真正的刺客。

    他们刺杀的目标极为明确,一个月之内哈密死了两位捕头,哈密城纵火三宗,胡杨地的知府被刺杀,因为护卫得力才没让刺客得手。

    开始的时候,铁心源还以为是大食人在捣鬼,后来经过许东升调查之后才确定,这些笨拙的刺客来自于契丹。

    这就是说,契丹想要图谋哈密之心不死。

    国家太小,又太富裕,自然会招来饿狼,对这一点铁心源早就有心理准备。

    饿狼上门了,打死就是,只要打死的饿狼够多,自家的羊就没人惦记了。

    对于这一点,铁心源坚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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