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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五十四章 两个保证 一个难题
坐看两个身份关系都挺特殊的人在这里嘴上撕逼，还是一件挺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周尚不打算插入其中，因为他既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口才。反正也不可能说着说着就演变成全武行这种地步，所以还不如就这么坐看他们吵出一个结果算了。
“你认为我在这件事情上做错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我的身份已经在那些国家政府面前暴露了之后，我越是隐瞒这个问题，不就越是为未来留下隐患？与其让他们抓住这个把柄，在未来以此来威胁我。那么还不如就趁现在，把一切问题都给暴露出去。最起码这样做，我要应付的就只有那些不认同我身份的民众，而和有推手在暗中推动的民怨相比，孰轻孰重，应该不用我再解释什么了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弗兰克自然是不需要奥创再多解释些什么。只是，作为别气的一方，他自然是不可能再嘴上认输的。所以他也只能是一脸不屑得撇了撇嘴，然后嘀咕出了这样的话来。
“毫无意义的小聪明，到底是没法从根本上改变你所面临的局面。那些人到底还是会仇视和憎恨你的，因为你触犯了他们心里最敏感的底线——可没人希望会出现一个你这样的角色，来动摇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统治地位。”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你应该知道的才对。”
“那和我没关系。而且，这也不取决于你。人类是怎么想的，估计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寄希望于靠你目前的这些手段来让他们接受你，你还不如指望一切其他的办法......”
“其他的办法。”奥创脸色阴沉，他大概是明白了弗兰克的意思。“你是指像你所做的那样，通过破坏和制造混乱吗？”
“最起码这能让人感到畏惧。”耸了耸肩膀，弗兰克脸上满是不值一哂的笑意。“在感受到痛楚，并且在把这种痛楚给彻底忘记之前，他们是不可能再对我轻举妄动了的，不是吗？”
“这同样解决不了问题，只是把矛盾给暂时的压了下去。并且伴随着你的这种行为，矛盾只会越来越大，到最后爆发起来，就会成为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局面，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同样的，我也奉劝你，弗兰克。不管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父亲为之奋斗一辈子的东西。哪怕你对它没有一丁点的感情，你也不应该就这么毁了它。尤其是，这里面还牵扯到了那么多无辜人类的情况下。”
奥创摇头，显然无法认同弗兰克的这个理念。而他越是这样说教以及反对，弗兰克就越是有一种嗤之以鼻的想法。听得多了，他已经是没有了耐性。所以干脆就是手一挥的，他就这么对着奥创说道。
“这和你无关，奥创。史塔克家的事情，史塔克自己可以处理，不需要你来多操心。”
“哦，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你千里迢迢从美国跑来这里找我，只是为了叙旧。如果是叙旧的话，那么完全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所以，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奥创把话拉回到了正题上。在他的判断里，弗兰克既然是用这种方式来和自己寻求会面，那么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别的。无非是想要借用自己手里面的力量去做些什么，而他要做什么？这才是奥创需要判断的重点。
之前的对话更多是一种试探，试探一下此刻弗兰克的心理，从而判断出他到底具备着怎么样的倾向。而就结果和答案来说，奥创并没有得到一个特别理想的答案。所以，他心里也已经是做好了拒绝的准备。如果弗兰克敢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的话......
“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希望从你这里得到两个保证。”
“保证？”皱了皱眉，奥创适时地表现出了一定的困惑。他是真的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保证会这么的重要，值得弗兰克千里迢迢过来面对自己。他也不敢打包票，所以也只能是试探道。
“什么样的保证，你先说来听听。”
“很简单。首先是在美国那边的事情。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在美国搞出来的那些事情，那么想必你也对接下来美国境况的转变有一定的预测了。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不管美国那边的政府进行了怎么样的许诺，就算是他们和欧洲这边的政府达到了交易，你也要想尽一切办法的，阻止资本流入到美国去。”
这第一个保证就不简单，因为只是稍微估算了一下，奥创就已经是能推演出这么做的结果。
首先是因为弗兰克的举动，美国内部所造成的动荡必然会持续性的扩大，乃至如海啸一般席卷整个国家。先不说那些直接或者间接的经济损失，光是民怨上的沸腾，就已经不是一场加州大火所能比拟的了。
加州大火波及也就是几十万人，政府要是狠了心的压制，还是勉强能够压制的住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整个国家几乎所有的城市，数以亿计的人都受到了波及，这已经是超过了美国政府能够压制的范畴。再加上和加州大火那种可以遮盖成天灾的借口不同，这可是彻彻底底的人祸。指望着靠打压来稳住局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要控制局势，唯一的办法也就是尽快的重建能源体系，恢复社会秩序。并且尽可能的对所有损失利益的人民进行经济上的补偿。
这话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可是难比登天的事情。像是能源电力什么的还好说，他们手里虽然没有最新型的核聚变能源技术，但是像是火力还有核聚变这类的发电手段还是很成熟的。再加上美国也算是他们的主场，原来经营的工业体系的底子还在。原本的那些工厂也只是关闭，而不是彻底的被摧毁。所以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暂时的恢复能源电力供给还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钱。不仅仅是进行这样恢复式建设所需要的资金，维持社会秩序，恢复城市功能这都需要要钱的地方。而像是国民那里，他们遭受的损失不给予他们补偿，你以为他们会善罢甘休？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不是什么小数目，以目前美国政府的资金储备来说，你就算是把他们给掏干净了，他们也拿不出这笔钱来。
提高税收？别开玩笑了。现在最让他们头疼的事情就是民众的骚动。而要是为了增加政府收入而变相的把压力施加给这些民众，真当他们人手一杆枪是开玩笑的啊。你信不信这边人手刚多收一美元，明天的今天，历史书里就会记载华盛顿是美国第二次独立枪声开起的地方。
有智利还有法国的前车之鉴在，复辟政府打死也不敢玩这种操作。所以他们也只能想办法另辟蹊径。
发售美债，也许是个解决的途径。但是前提是，别人愿意买你这款美债才行。本身屁股上就是一票子的债务，过往几十年的政府债务还有数万亿的欠款摆在那里，指望现在发行美债能解这一时燃眉之急，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
毕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最早的时候是世界大哥大，大家都抢着买你的美债，哪怕知道你经济不景气。而等到政府崩盘，史塔克接手，美债就已经是沦落成了昨日的黄花，实打实的过气型经济产品。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的美债还算是旱涝保收，看在史塔克政府的面子上，倒也不至于到被人催债的这种地步。
而到了现在，刚刚复辟的政府闹出了这么一出戏码之后。前前后后已经不下有十几个国家明里暗里得发来了信息。一方面是发出慰问，而另一方面则是暗示，我们这有一笔美债到期了，你看是不是能连本带利兑现一下呢。
指望这群人不赶在这个时候痛打落水狗就已经很够意思了，指望他们能雪中送炭，还不如指望广大的人民群众能够放他们一马。所以，这事其实也不是多切实际。
而数到来数到后，复辟政府真正能够施展的手段并不多。其中唯一具有可操作性的，大概也就是开放市场，以市场换取资本进入，同时借由这方面的谈判，来从国债上打开一个缺口了。
弗兰克防着的就是这一手，因为他心里也很明白，如果说美国政府真的不得不这么做的话，那么按照以往那些政客们的一贯思路，欧洲这边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欧美向来同气连声，之前是因为史塔克政府对财团的排斥和打击，使得这种联系被迫的给切断开来。而现在美国政府既然是被复辟政权把持了，那么保留有以往联系渠道的他们，自然是很快就能把这种关系给恢复开来。
即便说没有弗兰克玩的这一出把戏，这都是一件早晚的事情。弗兰克如今的这种举动只不过是把这种事情给提前了，顺带还打压了一波复辟政权所能谋取的利益。对这些复辟政权背后的资本有什么影响暂且不说。美国真要是打开了市场，那么欧洲这边绝对是再乐意不过的。
毕竟，世界就这么大一点，多一个市场就意味着多一分收入。经济不景气，各国都有一屁股麻烦事的前提之下，谁也不会拒绝这样的一件好事。
而这对他们来说固然是好事，毕竟也算是各取所需。但是对于弗兰克来说，话可就不是这么说的了。
一旦被复辟政府撑过了这一关，那么可以想象的，他们会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把他们逼到这种地步的弗兰克。不要小看了一个国家的政权，尤其是美国这样的国家。哪怕说是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沦落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他到底还是有几颗牙的老狗，不是能够轻易就对付得了的。
弗兰克对美国政府只求自保，纵然是有所不满，但也不至于说是要和它拼一个鱼死网破的地步。所以，在他看来，阻止美国从欧洲这边获取帮助，让复辟政府就这样被人民所推动的汪洋大海给彻底的淹没掉，这才是最符合他利益的选择。
而这样的选择放在奥创的眼里，就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他倒不是同情复辟政府，事实上以他对人类多年来的了解，他太清楚那些个政客们的本性了。可以说，如果让他以自己的判断结合各国的法律来对这个世界的政客进行一场审判的话，一棍子把全部人打死肯定是有冤屈的，但是要是十个里面抽九个打死，那也肯定是有错漏的。
他从不同情这些政客，哪怕他们全死在自己面前都一样。但是在他眼里，那些因为弗兰克和复辟政府之间的明争暗斗而受到波及的无辜民众们，就太值得同情了。
天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城市功能的骤然停摆而遭受到伤害。也就是之前刚刚发生过神迹，美国那边的医院暂时陷入到了失业状态。不然光是这么一场大停电，就能直接影响到很多人的生死。
而现在虽然说不至于出现这样的严重事故，但是因为交通突然瘫痪而导致的各种突发事件以及人员伤亡，也绝对是不会少的。
现在是复辟政府替弗兰克背了锅，毕竟在民众的眼里，弗兰克现在也还是一个生死未卜的情况。谁也不会迁怒一个不知死活的孩子，哪怕说是知道真相的奥创，看在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份上，也只能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选择放过。
他不可能说是越俎代庖，代替托尼的身份去管教弗兰克。像是刚刚那样说教一下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但是说要让他助纣为虐，在这件事情上帮弗兰克为非作歹，他心里多少也还是不情愿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想阻止那些人继续找你麻烦的话，我完全可以在其中居中调解。”
“不需要，而且这也不仅仅是为了解决我个人的麻烦。你以为没了我在中间作梗，那些复辟的政府就能够好过了吗？别忘了，尼克弗瑞这帮子人的流亡政府可还盘踞在暗处呢？现在这个时机，对于他们来说正好。而一旦你让欧洲的资本流入到了美国，局势反而会变得更加的混乱。这是一个长痛还是短痛的问题，如果你真的是为了那些人类好的话，那么你应该知道该怎么选择的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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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五十五章 等级划分 心中底案
于奥创来说，这并不是一个非常难以抉择的问题。所以只是稍微考虑了片刻，他就已经是给出了弗兰克答复。
“好吧，我可以答应了阻止美国政府和欧洲这边的资本交易。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这是你最后针对美国政府所做的报复。所有的一切到此为止，你没有必要再赶尽杀绝了不是吗？”
“可以。”在这个问题上，弗兰克倒是回答的非常干脆。“反正那个所谓的复辟政府也不可能撑过这一波打击。到头来应该还是尼克.弗瑞那帮奸猾的家伙抓住机会，趁机把他们给掀下台去。而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估计他们也没有什么能力来找我的麻烦了。”
这话说得让奥创眉头紧皱，但是却也完全是无可奈何。他知道这是人类的天性，而且是天性中最为恶劣的权力斗争。因为攀附在人类发展至今的社会构架上的缘故，这种权力的斗争必然会牵扯到难以计数的普通人。
毫无疑问，这是给如今已经水深火热的美国人民再一次的雪上加霜了。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说到底也不过是鞭长莫及而已。而且再说，就算是他打破和弗兰克的约定，在这个时候出手帮衬。谁知道这种在他强行承托起来的强大背后，又会因为这种权力之争酝酿出多么巨大的隐患？
到底还不如弗兰克那一句长痛不如短痛的，能够解决问题。认清楚了这一点，奥创心里就不再有任何多余的同情。而同时也是为了坚定这份决心的，他也是立刻这么说道。
“那么这第一个保证就算是这么约定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要求的第二个保证是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为了我父亲报仇的这件事。怎么，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生出过这样的想法吗？”
说起这话，弗兰克的语气骤然间就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显然，这段时间看似遗忘了这件事的他其实并没有真的把它给忘记，而是将之给铭记在了更深沉的地步。
仇恨，这玩意刻到骨子里都不会让人奇怪。在场的其他人，不管是周尚还是奥创都很是能理解弗兰克的感受，毕竟是杀父之仇，哪有那么轻易放下的道理。而即便是说周尚在这中间扮演着一个比较尴尬的身份，他也绝对不能说在这个时候出声去阻止弗兰克，跟他说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算了。
最多只是缩一缩身子，做一副你们说说就好，我就当自己是个聋子的姿态。这大概就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而把他的表现看在眼里，奥创心中在万千思绪涌动的同时，却也是偏移着视线，注视着弗兰克这么对着他说道。
“不，这件事情我并不会忘记。我也希望能够为史塔克先生做些什么。但是，弗兰克，如果你了解过你所要面对的对手的话，你就应该明白，报仇，这两个字可不是说说这么简单。面对那样一个强大的对手，你盲目的举动只可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而我相信，那也绝对不是史塔克先生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最好是心里明白，你到底做好了怎么样的准备。”
奥创这话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因为他也不想看到弗兰克因为一时冲动，而把自己给葬送进去。只是，这种好心来的太迟了，以至于已经犯过这样错误的弗兰克完全就是一副不耐其烦的表现。
“我当然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也知道我该做好怎么样的准备，因为我已经和那个家伙打过照面了。”
“你说...你已经见过了他了？”奥创的眼光骤然就是一变，神色上也是有些严肃了起来。
他以为弗兰克只是孩子气的说话，却不想他居然已经遭遇过这样的事情。
直面史密斯.周，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不愿意轻易触碰的禁忌。
作为以人类未来作为目标而奋斗的开拓者，奥创心里对于自己可能在这个世界上遭遇的阻碍做过一个精准的分析。
他所所有的阻碍都大约的分成了四个档次。其中，像是他最开始所遭遇的那种来自政策上的打压，只能勉强算是第一个档次。也就是当时他还没有想明白该玩弄怎么样的手段，才会显得那么的被动。不然以他今天这种几乎把手伸到人类社会各个阶层中的手段，那些政客们敢玩这种花招，估计第二天就要被事发，然后进牢里蹲着了。
这种层次的威胁微不足道，而和这相比，更近一层也就是第二个档次的威胁，就是类似眼下的这种局面。即民众意愿上的反对。
虽然听起来很厉害，但是那也仅仅是因为民意上的反对是无法通过合法的手段来进行压制的而已。而事实上，哪怕放任它不管，所谓的民意也很难对奥创造成什么影响。
他又不是那些靠所谓民众支持吃饭的政客，民众的怨气再大，也不可能给他造成一分一毫的损失。顶多也就是因为反感而在他推进部分计划的时候造成一些小的影响。而要说这能够阻止他把自己的计划推动下去，却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他的基本盘是科学技术的进步，是文明的跨步前进。而说句不好听的话，人类文明的进步，从来都不是这些普通人的意愿所能改变的。普通人在整体文明的进步之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不是适应，要不就是被文明的发展所抛弃。而根据人类在数万年演化中所形成的的本能，他们自然是会适应这种进步的。
有些麻烦，但是只要自己佁然不动，稳住基本盘就绝对不会输。这就是第二档次的阻碍，而再进一层，第三档次的阻碍，就是他不得不耗费心力，需要如同下棋一般步步为营，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的巨大威胁。
这一点体现在现实中，大概就是一个强大的主权国家或者是如同欧盟这般的国家联盟，从国家以及政治的角度上，不计代价的、彻底的对他发起绞杀。
真要是到了这样的一个时候，他的手段再多，也很难起到作用。因为人类的力量在这个时候被拧成了一团，绝不是能够轻易被外力所动摇的。而哪怕说是他，也只有和这些国家政权拼一个鱼死网破或者是如同曾经的九头蛇那般，抛弃掉明面上的势力，带着核心力量转入暗处，等待时机图谋再起这么两个选择。
而不管是哪一个，对于他的目标以及理想来说都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更不要说这里面还可能牵扯到无数的无辜者。所以一直以来的，他都在尽量的避免这种情况。哪怕说是在欧洲这个已经被他经营的盘根错节的地盘上，他也是尽量的以妥协来换取合作以及认同。
不是说怕了谁，而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事情发展到那种糟糕的地步罢了。
基本上来说，这三个层次都是在他能力范畴之内的问题。而以他的能力来说，这个世界上大概也没有几件是他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是，毕竟还是有这个先例的。所以第四个层次就这么被划分了出来。
第四层次，被奥创命名为灭绝危机。诸如之前的多玛姆入侵，再之前的灭霸事件，这些超出了他所能应对极限的事件，都被归类在这个范畴之内。而面对这种程度的威胁，他能够做的只有最大程度保存人类的火种，以期望让这个种族不至于灭绝。至于其他能做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敢有太大的奢望。
纵然是作为极为特殊的智能生命，他的能力也是有极限的。或许说他拥有着人类难以想象的力量，但是和那种程度的怪物相比，他的这份力量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无尽星空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尘埃罢了。
奥创就从不对自己的力量妄自菲薄，所以他才更加明白那些已经展露出冰山一角的存在到底是多么的巨大。毫不客气的说，以目前史密斯.周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他绝对是凌驾于第三层次之上，无限逼近第四层次的威胁。
而之所以有这么模糊不清的定位，一方面是因为史密斯.周从来都没有真正展现过他实力的极限，奥创所能收集到的信息也只是个大概，只鳞片爪难以描绘完全。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史密斯.周的定位在他眼中很是模糊。
单纯的战争狂人，人类种族灭绝者？这样的说法拿来骗骗那些一无所知的普通人还行，但是放在他这里，却是明显站不住跟脚的。因为很明显的，除了疯子，这世界就不存在完全无缘由的行事者。哪怕说是小胡子那样的家伙，其本意上也是为了日耳曼人的兴衰。
史密斯.周的行事风格还没有超脱出人类该有的范畴，所以他的本意绝不会是只为了在世界上造成这样的混乱那么简单。他必然是有着更深层次的趋向性，而这个趋向性在长时间收集九头蛇数据、资料以及他们所散布的那些言论，并且加以分析的奥创眼中，已经是有了一些被剥开表壳，显露真相的意思来。
虽然说很不敢置信，但是数据是很难骗人的。奥创得到了一个九头蛇至今为止的所有行动，都是在促进人类社会发生进化的结论。
虽然说手段是过激的，过程也是残酷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人类社会发展最大的制约，也即是国家、文明乃至种族间的隔阂正在逐渐的消失。
那些腐朽、愚昧乃至保守势力被一刀刀的割舍，留下的则是这个种族的菁英和精华。这种改变，让人类的社会正展现出一种支离破碎，但是却又不断融合的诡异现象。而从这个角度去看的话，史密斯.周完全可以说是通过恐怖、毁灭以及战争，做到了正常文明发展下几百年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奥创从长远角度去看得出的结论。如果人类不会灭亡的话，或许几百年乃至上千年之后，才会有人替如今的九头蛇做出这样的洗白。但是在如今，乃至在之后的许多年里，他们都将被冠以恶名，被人所憎恶以及仇恨。
人类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自己的进步是在一个刽子手的推动下完成的。当然，奥创不是人类，所以他能做到一定程度上的旁观者清。而也正是这份独特的清醒，才让他把史密斯.周的底线定在了第三阶层这个层次上。
力量上或许有着灭绝人类的程度，但是意图上，他应当是不会有这方面的企图。虽然说奥创有些不大理解，为什么史密斯.周明明能选择一条更稳健而且也更能让人接受的路线，但他却偏偏选择了这么一条举世为敌的道路。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把史密斯.周定位为可以博弈以及妥协的目标。
是的，在他的心里，哪怕说是史密斯.周这样的家伙，也是未尝不可以妥协、交易的。虽然说他是杀死史塔克的仇人，而对于史塔克，奥创也绝对不是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可言。但是，在人类的这个大前提之下，他还是愿意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说有一天，事态发展到他不得不对史密斯.周做出交易、妥协已经让步的地步，他是可以接受史密斯.周那种以暴力和毁灭来作为手段，从而保留部分精英，更好向前迈进的方案的。
当然，就目前为止的境况来看，还不到他需要作出这种割舍一部分人类作为牺牲的地步。
这只是一个底案，一个只存在于他心中，不能跟别人诉说，尤其是跟弗兰克这样的人诉说的底案。而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一个特殊的想法，他才对弗兰克有所保留的说道。
“既然你已经见过了他了，你就更应该明白，我们的力量是很难和他作对的。这是希望无比的渺茫事情，不管怎么看都不应该冲动行事，所以我们我觉得更应该去从长计议，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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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五十六章 恐怖统一 两端分立
“从长计议，为什么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要让我从长计议？”
脸上露出了一种似乎在笑，但是仔细一想却怎么也不可能是笑的表情。弗兰克的语气已经是洋溢出了一种无法自制的暴虐来。
“难道一定要让我等到几百年之后，等到我的仇人都已经是垂垂老朽，放弃抵抗了，我才有这个资格去找他报仇吗？凭什么？为什么不能是现在，不能是这个在他最得意的时候，让我摧毁掉他的一切，让我彻底的报仇雪恨，而一定要让我等？难道我等了，就一定能抱着个仇吗？”
这一连串的反问很容易让人哑口无言，因为他们很难回答弗兰克的问题。不管是出于感情上还是出于理智上，所谓的从长计议往往也只是说说，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安慰罢了。不过奥创到底是要更加理智和清醒一点，所以他也不单单只是无的放矢。所以在面对这种反问时，他也是很快的回答道。
“凭什么？就凭你现在所拥有的力量没有资格去和那个人为敌。弱小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根本的错误，弗兰克。从这个星球上诞生至今，生命的演化就一直在遵循着这种弱肉强食的真理。也就是在人类这种智慧物种的手中，才勉强的用伦理道德将这种血淋淋的真实粉饰的好看了那么一点，让弱者有了那么一点生存的机会。但是，不管是在哪里，在什么情况下，强者都是不会被淘汰的。”
“和那个人相比，你就是一个弱者。而他则要远远的比你强大。所以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够找他去报仇雪恨，就因为你已经和他照过面了，并且还因为某种我不知晓的原因侥幸的保住了一条小命，你就觉得自己可以有恃无恐了？”
“我当然知道他有着怎么样的力量！”虽是仇恨的有些咬牙切齿，但是弗兰克却也依然是据理力争道。“正因为我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差距，我才更加的清楚，这不是我努力上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就能解决得了的问题。我会变成强大，他同样也会，并且在他不断扩张自己势力，把整个世界囊括在自己手掌中之后，这种差距只会变得越来越大。天赋？我不认为他那样的怪物会欠缺这种东西。而资源？我凭什么和他比，就凭你们这些推三阻四，却一点力也不肯出的混蛋？”
“嘘嘘...”在这种质问下，周尚吹起了口哨，挂出了一副关老子鸟事的表情。
弗兰克指责谁都可以，就是没有资格指责他。因为一来是他提供不了弗兰克任何他需要的帮助，二来也就是他的身份到底特殊。毕竟史密斯.周是他的祖父，哪怕说这个祖父有一些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也绝对不够资格说让他帮着你去对付他的祖父，就算是朋友都不行。
周尚是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但是奥创显然不行。因为如果要从某一个角度来说的话，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存在，都是史塔克赋予他的。史塔克虽然没有强制要求他要回报，但是他自己却不愿意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举动。所以面对着挂着史塔克之名的弗兰克，奥创沉默了许久，方才是妥协一般的说道。
“说说看吧，你打算让我给你提供怎么样的帮助。我事先声明，我不会无休止的对你提供你需要的帮助。一旦我判断你的需求会造成无辜者的伤亡，亦或者对人类社会造成什么潜在的隐患的话，我会立刻停止对你的一切帮助，明白吗？”
奥创到底是不能让弗兰克一个人去做那种无脑的莽撞之举。与其在这里拒绝，让他在愤怒之下做出种种不理智的举动，那还不如给他提供一些有限的帮助，同时也算是把他的行动给彻底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从本质上来说，他也是一片好意。而弗兰克显然也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或者说他想明白了，只是不在乎而已。所以听着奥创这么一说，他立刻就很是兴奋地，把自己的计划给全盘托承了出来。
“我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动用你隐藏在欧洲这里的智械力量，直接从欧洲向中东乃至于南亚发动反攻。”
“九头蛇的基本盘在南亚次大陆上，尽管说声势浩大，但是在这个星球资源就是那么多的前提之下，他绝对不可能再有更多的心力和资源去操持另外一个基地。所以，除了南亚之外的九头蛇势力都不过是游兵散勇，只不过是缺乏一个足够直观的认识，或者说是力量层次和科技水平上的欠缺，才会让各国政府如临大敌一般的把自己地盘上的九头蛇当成了一回事。其实真正来看，真要是了解了他们的底细，并且加以针对的话，他们和南亚的九头蛇本部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弗兰克这是依照美国那边的魔鬼事件以及欧洲这边奥创不费多大力气就拿下了维克托得出的结论。
美国那边，搞事情的黑心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从本质上来说也不过是只是维克托这个一方大员麾下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马仔。在核心区域里混不下去了，才被一脚踢到美国去。所以他菜是应该的，他要是不菜的话，那么就该是卧薪尝胆，一鸣惊人的戏码了。
很显然，墨菲斯托的这个智障儿子是没有这种脑子的。所以他很轻易地被人给推平了。不过，这只能代表一下他个人的水平，却不能代表整个九头蛇外围组织都是一样的程度。
别的不说，像是维克托就是绝对不同的例子。别人不清楚维克托的难缠，奥创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栖身在欧盟之中，以一国之力作为自己的掩护。一边明目张胆的在同盟国的阵营之中窃取情报，引导同盟国的发展走向，一边在暗地里经营自己的势力，延伸自己的触角。这样的能力不可谓不可怕。
可以说如果不是奥创发现了他，而单单只靠欧洲的这些国家政权。恐怕等到了维克托蚕食掉欧洲全部的势力，彻底做大，成为名义上的欧洲之王，再也无所顾忌了。人类才有可能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而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那才是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是奥创及时挫败了他的阴谋没错，但是奥创自己心里也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有多少侥幸的成分在的。
维克托为了暗中扩张自己的势力，自然是难免会对其他国家一些关键部位上的人下手。收买倒是其次的，为了利益能背叛自己国家的人必然也会为了别的什么东西而背叛他。所以他选择的手段是用自己手下控制的魔鬼，去置换这些人的内在。以达到彻底掌控这些关键的目的。
这个想法很好，人类这方面也根本无从识别这种被魔鬼取而代之的变化，从某种程度上算是万无一失。但是问题却偏偏也是出在了这里。
因为这些被控制的关键人物中不乏一些达官贵人。而作为人类中的上层阶级，他们少有对自己的健康以及生命安全不挂心的。
这要是没有奥创还好，顶多也就是日常大保健的事情。但是既然有了奥创以及他开的那些马甲，那么自然也就有人忍不住顶风作案的，把纳米卫士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这一用，就足以让奥创察觉到问题。
肉身拟化的魔鬼一旦为了表演而延续正主那种使用纳米卫士的习惯，就会立刻被察觉到在记录的DNA不匹配问题。而高端一点的，以灵魂作为取代的，则是在意识端口上出现匹配误差。
奥创自己发明的东西，当然说有信心不可能在这些环节上出现问题。而这么顺藤摸瓜，顺着错误一路调查下去，这才是把维克托这个幕后主使给慢慢的拉出了水面来。
几乎就是靠着运气，才揭穿了维克托的真身。而即便说后来一举歼灭了维克托本人，那也是仗着大灾难过后政府机构瘫痪，一切政治手段失效的情况下，才得以施展这样的雷霆一击。就这，还是他暴露了自己的存在才得来的结果。要是换做正常时节，根本不会这么简单。
奥创觉得弗兰克是有些想当然了。不过他也没有出声去指认，只是静默着，任由弗兰克发挥。
而弗兰克也觉得自己的发言并没有什么问题，从他的角度上看，南亚之外的九头蛇势力较之他们本部那种能硬顶着多国联军，和东方势力在东南亚一带进行拉锯战的程度，实在是差得远了。
最多也就是在暗地里玩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鬼把戏，扯一扯各个国家的后腿。真要是放在台面上，带齐人马的和那些个军事建设完备的主权国家冲突，十有八九是被吊起来捶的命。
弗兰克的这个想法并不是没有根据，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在打掉了维克托这个坐镇一方的大佬之后，九头蛇在南亚以外的其他势力的确是有些像他说的这样上不了台面了。
当然，这事也只有奥创这种一直旁观者清的家伙才能看出个大概来。换做欧洲这边的各国政府，他们自己的屁股还没有擦干净呢，哪里还管得了别人的屁股上面是不是沾着什么东西。
也就是奥创，不需要关心这种擦屁股的事情，同时手里还握着一只强大的智械军队。不然你跟其他什么国家首脑说这种问题，人家不呵呵一声把你一脚踢出来都算是看在他老爸的面子上了。
这也是为什么早就想好了计划，弗兰克不拿出来和尼克弗瑞那伙子人交易，反而憋到现在才来和奥创谈条件的原因所在，除了奥创，大概也真没有什么人能给他提供这样的帮助了。
这不是无端的揣测，而是一个事实。也正因为是如此，弗兰克才越发的不能允许自己的这个计划被奥创给否决掉。
出于这个心理，他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来为自己的计划作出解释，而在这方面，他把如何打破九头蛇的布局，作为了自己计划的重点。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如何清扫这些九头蛇的游兵散勇，问题的关键是利用这种打击行动，稳定住各个牵扯国家的局势，然后借由着打击行动的胜利再度得把这些国家聚拢在一起，利用他们力量的集合，来对九头蛇的本部进行军事乃至政治上的倒逼！”
说到了这里，弗兰克的脸上顿时就流露出一种仿佛是狞笑的表情来。
“我知道九头蛇的战略意图。他们的目的并不单单只是靠着暴力统治这个世界这么简单。他们要的是摧毁这个世界现有的秩序，在这个废墟的基础上建立起属于他们自己的王国！不单单只是着眼于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大陆那么简单，而是把整个世界都设定成了它的目标。所以也就像是史密斯.周那个家伙亲口对我所说的那样，他是这个世界上所有政权的敌人。”
“对于自己的敌人，九头蛇的行动方针很简单。那就是他们先干掉最庞大，也是最有可能对他们造成阻碍的那一个，也就是美国。然后疯狂的制造动荡、混乱，在全世界都惶恐不安的时候利用自己的实力和资源在世界上打下一块足够作为底盘的根基，最后再乘势对这个世界发动总攻。”
“在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国家都因为他们的计谋以及种种不可预估的灾难而生出混乱的基础上，人类的势力必然是无法团结在一起，对他们造成致命性的威胁的。而也是趁着这样的一个机会，只要九头蛇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获得最关键性的胜利，也即是再对世界上唯一还能作为支撑的主权国家造成毁灭性打击的情况下，整个世界就将彻底的陷入到一个群龙无首的局面之中。而到这个时候，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利用自身胜利后所获得的巨大实力，威压那些因为他们的阴谋而分崩离析、再无反抗之力的国家，然后裹挟着他们一起，以恐怖席卷整个世界。”
“没有人敢于反抗，因为能反抗的都已经被打断了脊梁，而剩下的都是只能狺狺狂吠的无能之辈。所有的国家、民族、文明，只要是有一颗自保之心的，都将要被迫屈从于他们的武力之下。这既是九头蛇设想中的大一统。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这一切！”
“反其道而行，从团结这些不堪大用的游兵散勇开始。而只要我们在东方的那个国家还能继续支撑的前提之下，统合好这些游兵散勇，把他们的力量给拧成一股。那么九头蛇的计划就已经是没有继续的可能。”
“统一世界，他想都别想。要么是被人类团结起来后的力量踩踏为齑粉，要么就是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他永远也别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
第两千零五十七章 人间淤泥 恶之救赎
“看样子，你的把戏似乎是被一个小孩子给看穿了！”
分立在餐桌两端，如此对坐着已经数日的周易还是第一次看到对面的史密斯.周有了一种眼神晦涩的变化。以他如今的眼里，他当然可以看出来这是恶由心生，怒从心起的一种表现。而联想到他们目前透过法术所观察到的一切，他自是不难猜出来其中的真相。
无非是一种阴谋家阴谋被人揭穿之后所必然会有的那种杀人灭口的想法。当然，有他在这里照看着，就算是史密斯.周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不可能隔着半个地球的把弗兰克掐死在那里。他只能干瞪眼的看着，而这也是周易嘲讽他的原因所在。
毕竟能看到这个老奸巨猾的混蛋吃瘪，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还是栽在这么一个孩子身上。
“哼，不过是一些小聪明而已。”冷哼了一声，史密斯.周却是神色稍霁的，又恢复到了之前那副无喜无悲的模样。“就算是看出了我的计划又怎么样。我的计划布局到今天，早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仅仅因为一点小聪明就自以为是的认为能够翻转如今的局面，他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还是说，这也在你的算计之内？”
史密斯.周的话并不能让人信服，但是他却难免有些惊疑不定。因为不管是从弗兰克讲述出这个计划之后，还是他之前调动天界的大军对九头蛇的本部进行打击，都不见史密斯.周有太大的反应。
这并不符合常理。因为如果说这真的关系到他的大计划的话，那么没有理由说他会对这种打击如此的不上心，毕竟这完全算是在践踏他的心血。可他偏偏就是如此，完全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做派。这就让对他多少有点了解的周易难免的会有一种他是不是另有图谋的猜测。
“你觉得我另有底牌？”面对周易的这种质疑，史密斯.周也不怎么遮掩。毕竟他们都已经到了这种直面交锋的地步，再继续做这种程度的遮掩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所以还不如干脆一点的坦诚公布算了。
“这倒也不算是错的。所谓未料胜先料败，先秦时代的兵家思想在谋事方面还是有很可取之处的。”
“就像是如同这个小鬼所说的一样，我的确是有着打断整个世界反抗者的脊梁，让所有剩下那些不敢反抗我的人被迫臣服于我的麾下，并且最终在我的意志之下融为一体的计划。但是，这也只是在最顺利的情况下才能达到的结果，而对于我来说，哪怕事态发展的再怎么顺利，哪怕一切都逃不出我的股掌之中，我也绝对不会把所有的希望给压在这上面。”
说到这里，史密斯.周嘴角一挑，露出了一个看上去仿佛是在笑的表情来。“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太了解人类这个种族了。在过往的几千年里，人类到底经历过多少次那种强权打压、恐怖压迫的局面，这真的是一个很难说得清楚的问题。而人类能走到今天，足以说明他们的这种韧性。”
“这种韧性，不是从单单一个人的身上体现出来的。而是整个种族，在面临危难之际，在某个特定人物之下所爆发出来普遍特性。就如同当年的我，人皇，还有我们麾下那成千上万，无以计数的战士、勇者一样。”
“在那个时代里，是我们扮演了这样的角色。而在这之后的时代里，又是另外一群人扮演了相同的角色。人类，这个种族的潜力就是这样的不可估量。所以我从不怀疑，哪怕说是在今天，在天下大事都尽握于我手的如今，也会有这样的一群人跳出来，向着我发出挑战！”
“或许他们的力量不足一提，或许说他们根本不是我一合之敌。但是，谁又说得准在那个时候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呢？我需要考虑到这一点，因为命令总是喜欢和人类开这样的玩笑。所以，我也必须要为这一切的发生做第二种考虑！”
“第二种考虑？”
史密斯.周的解释让周易有一种难以理解的困惑。他不明白，既然说他并非是如此不重视眼下的这个情况，甚至还对这一切早有预期，那么为什么不防微杜渐的把一切给控制在萌芽阶阶段，而是干脆就置之不理呢？
就算是如同天庭大军那般不是对手，但是好歹该有的反抗你还是要反抗一下的吧。就这么什么都不做，任由敌人长驱直入，也着实是有些太不符合常理了。
“没错，第二种考虑！”史密斯.周也知道自己的安排是不合常理的，但是既然他敢这么安排，那么自然也是有着他的理由。而他首先的一个理由就是，“考虑那种即便我所经营的一切都灰飞烟灭了，但是我的目的、想法却还是能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保存下去的情况！”
这句话更令人感到费解，因为周易怎么也想象不到，史密斯.周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将自己的理想贯彻到那样的一种地步。要知道他扮演的角色并非是英雄，而是魔王。如果说英雄是可以用自己的死亡来延伸自己的意志，使自己的意志在普通人的身上得到继承的话，那么魔王，他的毁灭只会让所有人欢欣鼓舞，而他所有的思想也将被扭曲、摧毁，彻底地践踏入尘埃。
人类不会接受一个魔王的思想，尤其是这个魔王还是个失败者的前提之下，所以周易实在是搞不太明白，史密斯.周到底是哪来的自信，敢于说出这样的大话来。
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足以表达出很多。而面对着他这种不加掩饰的困惑，史密斯.周也未尝没有一种言传身教的意思，对着他解说了起来。
“有一点这个小鬼分析的很到位，那就是我的一切目的就是为了摧毁这个世界抵抗的脊梁。而再深究一点就是，让所有能稳定住这个世界当下局势的格局都土崩瓦解，只剩下最后一个声音。不要什么一超多强，也不要什么多极对立。甚至说像是当初美苏冷战那样的二元世界也是不允许的。我要的是摧毁这一切可能的形态，让世界只剩下唯一一个极点，唯一一个拥有强大统治力量的势力。”
“而这个势力，在计划中可以是我。当然，他也可以是其他的什么角色！”
“我并不在乎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因为不管是谁在最后的这场战役中获得胜利，他都会成为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统治者。当整个世界支离破碎，以往所有的一切格局都被碾成粉末的时候，这个新世界的统治者不管愿不愿意，他都会出于本能的将整个世界统合在自己的手中。”
“这是另一种意义的大一统，是不同于那个小鬼口中所说的，以九头蛇的尸体作为养分，滋生出来的大一统。而和九头蛇作为最后的胜利者相比，毫无疑问的，这样一个踩在九头蛇尸体上的胜利者更能为世人所接受，也更能促进这个大一统的形成。因为如果是九头蛇的话，那么我还需要考虑武力镇压，以及那些是不是会出现的觉醒以及反抗，这可能要耗费我上百年几代人的时间才能解决。但是若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一切都只会在潜移默化之中发生改变。只要手段更硬的话，甚至都不会造成太大的骚动。而这样的一个差距，试问如果是你坐在我的位置上的话，你会如何选择呢？”
“如何选择？”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甚至说周易都可以张口就来的，选择第二个结果。但是，这也只是说说而已，真要是坐在史密斯.周的位置上，一般人未必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原因无他，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心血。而把自己的心血就这么当成祭品给奉献出去，这实在不是一般人能下定的决心。
事实上，周易也很是怀疑史密斯.周是否真的有这样的决意。所以他也只能是在这个时候以一种略带怀疑的语气发问道。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你就这么的...舍得？”
“为什么不舍得？难道就因为我在他身上花费了心血？”
哈哈一笑，史密斯.周神色里不由露出了哂然，以及略带几分玩弄的笑意。
“如果你在另一件事物上花费了更大的心血，甚至赌上了自己的一生的话，你就会知道，这里面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了。而且再说了，区区九头蛇而已，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把这个工具放在心上吗？”
“看看九头蛇的组成，我的孩子。他的成分要比你能够想象的还要更加恶劣一点。杀人犯、XX犯、战争犯...变态、疯子、野心家、人性扭曲的野兽！任何你能想象到的，属于人类中恶的存在，都能在九头蛇中间找出足够鲜活的实例来。如果说把人类比作一座池塘的话，那么这些存在毫无疑问的，就是这个池塘底部散发着恶臭的淤泥一般的角色。”
“知道一座池塘长久静置，一层不变的结果吗？那就是整池子的水都会被这种恶臭的淤泥给污染掉。在一天天的蒸发，所有干净的部分都被驱逐消失的情况下，最后的结果就是，哪怕看起来最干净的一滴水滴，也会散发出那种淤泥才有的臭味。”
“人类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任由这些恶臭的淤泥混淆其中，早晚有一天人类这个整体都会被他们污染成和他们一样的存在。而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相信我，人类的这个种族就再也没有什么存在下去的必要和可能了。最起码的说，我不会任由人类变成那个样子，如果一定要向着这个方向发展的话，我宁愿趁着人类还干净的时候把他们毁在自己的手里。”
“当然，人类还远远没有变质到这样的一个地步。所以趁着一切还有挽回余地的情况之下，我也并不介意利用一下这些肮脏的渣滓们，让他们为这个种族的延续贡献一下他们应该贡献的力量。”
“试想一下，人类新的时代的开始是建立在一群渣滓、恶徒的牺牲之上的。这种富有戏剧性的事情，难道不是很让人兴奋吗？我就很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尤其是想到几百年乃至上千年之后，人类在戏剧或者史诗里还会铭刻他们的存在的时候，我就会觉得，是我，给了他们救赎，给了他们活着的意义。”
“也许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有人在了解了我的这些用意之后，称我一声恶人的救世主也说不定呢？那种事情，想起来就让人感到有趣。”
周易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史密斯.周的这个想法。说他是疯子？但是谁又不是呢？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想要做出改变的人，不把自己变成疯子是不行的。史密斯.周不是一个个例，只是这一群疯子里最突出的一个罢了。
至于说质疑或者否认他的做法，周易更加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固然是无法认同史密斯.周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为，但是他却很难否定史密斯.周这个把恶人当做养分的想法。
毕竟他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至于对九头蛇里的那些渣滓们抱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让他们为这个世界的存在燃烧出一份余热，这或许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不管是于他个人的好恶而言，还是对人类这个族群的未来来说。
这样看，似乎史密斯.周的无动于衷有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所有发生的这一切，也不过只是在他的计划之内，是燃烧那些渣滓的存在，改造这个世界的必然过程罢了。只是，周易始终是有那么一点疑虑，因为他认为事情未必会尽如史密斯.周所想。
“你就这么确定事情发展到了最后会如同你预料的那样。别忘了弗兰克这个孩子的计划，如果你对他的动作无动于衷的话，那么指不定他能为了复仇拉扯出一只怎么样庞大的势力来。一旦他团结到的势力足以和你预想中的胜利者比肩的话，你的计划可就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进行下去了。毕竟...不是所有人类都愿意看到自己成为碎片，融入到另一个整体中的。”
“我知道！”轻描淡写的一句，史密斯.周却也是陡然露出了冷酷的表情来。“我说过，我永远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件事上面。所以，想要做到你说的哪一点，还要看他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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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五十八章 肆虐之地 觉悟之心
团结人类的力量，这从来都不是什么说说而已的事情。
弗兰克到底还是年轻，完全只是拍脑袋的这么一说，就以为事情能够像他想象中的那样，顺利的发展下去，实际上，这件事情根本不那么容易。
人类的尿性是怎么样的，这是一个必须要了解也是根本无法回避的问题。指望靠着一点功劳和些许微不足道的感激，就把人家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陪着自己一起去冲锋陷阵，你也未免太高看游兵散勇这个词了。
纵看人类历史，其实并不是所有的文明种族都有着一种和入侵者以及压迫者对抗到底的精神的。古埃及的文明足够的辉煌吧，但是却也只能欺负欺负周围那些未开化的土著，在面对真正强大的对手时，诸如亚历山大、罗马、波斯乃至后面的阿拉伯帝国，都是被吊起来打的命运。
甚至说历史上还出现过亚历山大未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整个埃及，并且让埃及后来的法老争相将自己命名为亚历山大后裔的诡事。
一个文明的骨头软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超乎想象。而这偏偏还不是一个个例。可想而知，如果说把这些人纳入到自己的阵营中，再继续那个席卷而下的说法时，究竟会为自己埋下怎么样的隐患。
这还只是问题之一，是来自于人类之间的问题。不同民族、国家和文化之间尚且有这样的隔阂，就更不要说人类和奥创手底下的这些智械，会有怎么样的摩擦了。
先不说奥创怎么样在欧洲各国政府的注视之下拉起这支大军而不让他们怀疑自己的动机和目的，光是如何让那些被拯救和解放地区的人类对这些智械产生感激和认同，让他们愿意和这些智械一起并肩作战，这都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要知道，人类是否愿意接受他们这样的人工智能，往往取决于他们本身的觉悟。而觉悟这东西，说到底是受环境以及文明、教育等多方面因素来影响的。能喊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民族到底是和那些只知道放羊拜神，人均文化水平小学程度都尚且不达标的民族有些显著差别的。再加上作为目标的区域可是以迷信和愚昧而著称，所以，奥创真的是不敢对他们有太大的期望。
“你认为这可行吗？”
心里面对于这种计划是否行得通的问题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奥创这样反问着，明显是想知道弗兰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想法。他不相信弗兰克会忽略掉这么明显的漏洞，毕竟他们的知识是相当的，可他既然还是这么说了，那么自然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当然可行。”弗兰克听出了奥创话语里的试探，当即就是眉眼一挑的，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神色来。“我很清楚我计划中的每一步，我也可以确切的告诉你，你担心的那些事情并不会发生。因为有一句话叫做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这句话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词。而按照眼下弗兰克的大方向去理解的话，那么奥创就更加有理由确定，这对于那些无辜的人类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他和弗兰克之间的合作可是有前提，并不是说什么事情他都愿意无条件得去配合。事关到无辜者的生命，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看着弗兰克去拿他们开玩笑。而也是基于这个前提，他立刻就对着弗兰克警告了起来。
“弗兰克，别忘了你对我的保证。我在提醒你一遍，不能把无辜者牵连进去，一旦有任何的无辜者因为你的举动而受到伤害，那么你我之间的合作立刻就会终止！”
“我当然记得这种保证，不用你来提醒。”
尽管厌恶这种喋喋不休的感觉的，但是好歹还是有求于奥创，弗兰克也不可能说把这种厌恶表现得特别的明显。所以他也只是摆了摆手，然后就仿佛是安慰一般的说道。
“既然我敢这么说，那么自然也是有我的办法。你应该记得，我曾经在至尊法师身边求学的事情吧。”
“当然。史塔克先生为了你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过，这个决定尽管有一些负面性的因素，但是总体来看，却还是利大于弊的。因为他为你敞开了一座新的大门，将你带入到了一个迥然于科学之外的世界。这是你的机遇，弗兰克，非常难得的机遇。”
奥创此刻说的并不是什么违心话。因为哪怕说他如今都已经是把科技玩出了魔法的花样，但是说到底了，他还是只能在这一条路上发展。而弗兰克不同，他已然是在起点上就已经走在了另外的一条道路。
这条道路的终点在何方尚且不提，其所代表的开拓性就已经是非常的具有意义。况且从至尊法师所展现出来的魔法水平以及奥创自己这边的科技水平来看，没有任何的理由去说，二者相加会是一个正正得负的道理。所以综上所述，奥创是真的非常看好弗兰克所拥有的机遇。
其实按照他本身的观点，他其实是不赞同弗兰克在报仇的这件事情上如此的急躁的。因为不管是从哪个方面去考虑，现在报仇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力量上的过大差距，使得现在的弗兰克不管怎么做都有一种自寻死路的赶脚。而即便说他换了一个思路，从对付史密斯.周本身变成了针对他的计划和目的。但是，这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
九头蛇本身就不好对付，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底盘也即是人类社会的现状也还是一个烂摊子。就算是一切都按照弗兰克计划中的那样顺利进行，对方也还有一个随时能掀桌子的史密斯.周在。
要不是说从周尚身上看到了存在于他背后的影子，奥创是如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弗兰克进行这样冒险的举动的。因为很简单的一个道理，那就是史密斯.周只要对他出手，那么他们就根本保不住他。
仅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这种冲动就着实是太愚蠢了一些。也就是现在他有人罩着了，奥创才能容许他这么跳脱一把。
不过总的来说，他还是觉得这么做不太理智。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并非是正途。与其如此，还不如好好地发展自己，让自己变得能够应对这样的威胁来的妥善一些。
弗兰克并非是没有这样的潜力，有着科技和魔法混揉在一起的这条道路作为支撑，只要他愿意静下心来去钻研，再不济也是第二个至尊法师一样的存在，天下之大也是尽可以去得的。只是可惜，他太急于求成，以至于连这么点发展所必要的时间都不愿意忍耐。这简直就是在浪费他的这番机遇。
当然，浪费不浪费，那是弗兰克自己的事情。奥创也只能是这么感慨一下。而对于弗兰克本人来说，他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么自然是没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明白眼下的这个时机可能是他唯一能够运作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史密斯.周的大势多半就已经无可阻挡了。而到那个时候，他再做什么也是多余，想要报仇唯一的办法也就只剩下了一个熬字。可即便是熬出了头，又有什么意义呢？
哪怕说他亲手手刃了这个仇敌，他还是完成了自己的理想，构造了他想要的那个世界。而在这样的一个基础上，哪怕说是死亡，对于他来说也是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事情了。大概率是一个含笑九泉的结果。而这样结果对于弗兰克来说，无疑就意味着他的复仇并不彻底，只是最低程度的泄愤而已。
他可不愿意自己苦熬到最后，忍耐了无数的痛苦和折磨，最后却只能得到这样一个让人无法满意的结果。所以趁着当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破坏史密斯.周的计划就成为了他唯一的选择。
他不惜以身犯险，为的就是对史密斯.周进行最大程度的复仇。而自然的，他所设想的每一个环节都是他尽心竭力的结果。就好比说当下......
“我在至尊法师身边的时候，研读过了不少法师的作品以及手稿。而其中有一部分是关系到圣所，即一个大型的驱魔场地是如何建设的。”
“你我都很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当在我们前面的九头蛇力量，其实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地狱中的魔鬼。他们在中亚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使得那里成为了魔鬼最先肆虐开来的地方。而即便是人类这边已经尽他们所能的，做了最为及时的应对。但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的，把魔鬼的存在掩盖在一个还能接受的表面遮挡之下。所以，想要解决那里的问题，最根本的一点就是，如何驱逐和消灭这些魔鬼们！”
弗兰克话说得并不假，而事实上，这也的确是这片地区最大的难点所在。
本身就是世界混乱之前的战争多发区，再加上后续的天启以及地狱之门事件，这个地方的秩序早已经是崩溃到了一个荡然无存的地步上。
国家政权，只是明面上的一个摆设而已。他们的政治构架，人才以及资源储备以及说经济条件，都不足以支撑他们在这样的灾难面前重建起他们本身的秩序。而之前同盟国这个组织还健在的时候还好，利用同盟国之间的资源以及相互间的帮衬，这些个政权还可以勉强说是维持住一个核心占领区的稳定，多多少少的保护住一些国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但是，伴随着多玛姆的降临以及太空防御体系——这个代表着同盟国之间相互交集的系统的崩溃。他们显然是连自己的基本盘都有些保不住了。
不是光天化日的，民众都不敢走到街头上去。而一到了晚上，他们更是一个个的紧闭门窗，求神拜佛的祈祷着，不被那些躲在暗处的妖魔鬼怪们找上门来。
他们的政府已经无法为他们提供安全感，事实上，哪怕是那些政权的把持者们，他们当下的处境也未必要比这些普通人好到哪去。
的确，和那些连温饱都不好解决，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平民相比，他们凭借着手里掌握着的国家资源依然是可以过着最上层的奢靡生活。但是，这样的生活并不能把那些神出鬼没的魔鬼们给阻挡在外面。
甚至对于许多爱好血食的魔鬼来说，他们还更加偏爱于这种上流人物。因为用屁股想也知道，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长大的人不论是从口感上还是从营养上，都是要比那些几年都未必正儿八经洗一次澡，浑身上下没有二两五花肉的贫民们强得多的。
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贫民们想走，逃离这片魔鬼肆虐的土地，但是他们无处可去。因为在这个时节里，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在自己头上已经一堆狗屁倒灶的烂事的基础上，再去自找不痛快的去接手他们这样的麻烦。
前车之鉴都摆在那里了，再往同一个坑里跳第二次，那就真是脑子的问题了。
而统治者们有能力走，但是他们又舍不得走。因为这一走即意味着抛弃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享受着国家资源带给他们福利的同时，他们也是把自己钉死在了这个位置上。想跑路，先不说你怎么带着国家资源跑路的问题，光是手底下那些人的意愿，就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总之，这是一个无解的局面。如果放任这里不管不顾的话，那么充其量也就是三两代人的时间，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生命的荒漠，无人愿意踏足的禁地。
这还是在奥创在欧洲施展雷霆手段，震慑住了大部分的魔鬼，让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肆虐，而只能在暗地里偷偷摸摸的前提之下。不然，这里沦陷的时间只会更快。
而现在弗兰克却是这样的言下之意，说他准备从这里打开局面。这就让奥创有些免不了地好奇，他到底会怎么做了。
第两千零五十九章 构建城市 圣所基石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信手唤出一片大范围区域的地图，弗兰克用手指勾画着，就顺着地中海、黑海还有里海往东的方向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圈来。囊括了大半个中亚，也几乎是把欧洲和亚洲的接连地区给整个包裹了起来。
“顺着这个方向，我可以仿照卡玛泰姬布置在世界上的圣殿圣所，制造出一个类似的有着驱魔功能的伪圣所来。而只要在这个区域之内的魔鬼，如果不想被圣所的力量净化的话，就只有想尽一切办法的逃离这个区域。”
“地狱他们是回不去了。按照现在的估计，恶灵地狱已经是被多玛姆给整个的吞掉了。而哪怕说多玛姆现在栽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存在手上，也不可能说把恶灵地狱再给整个的吐出来。所以他们无家可归，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来欧洲，或者去亚洲...”
“当然，这可能会对一些人造成困扰，但是只要有所准备的话，相信这些地狱里剩下的渣滓，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而往好的地方想，中亚这个地方就可以被解救出来了，不是吗！”
沉吟了一番，奥创显然在判断其中的利害。当然，他很快就想出了一个结果。
“欧洲这边我可以布置出一条防线，阻止那些魔鬼的进入。至于亚洲那边，我也可以通过知会欧盟而和亚洲各国取得联系，从而给他们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你说的对，这些魔鬼们只要暴露出来，的确是成不了什么气候。那么具体的呢，你的圣所打算怎么建立？”
尽管对于魔法知之甚少，但是奥创也知道如此规模的魔法，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嘴上一说就能完事的。如果说弗兰克有着至尊法师那般搬山倒海的能力那么尚且另说，但是既然他没有这样的水平，同时又想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那么其中所需要的外力自然不会小。
这估计也是他有求于自己的地方，而在这方面，他当然不希望有任何的疏漏。
“具体的？那就需要太多太多的帮助了。”
本身就是求助奥创的目的之一，所以既然奥创发问了，那他自然是要开这个口的。
“钢铁、水泥...所有的基建材料。我需要你动用最大的力量帮我在那里兴建出三个城市。当然，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力，我已经给了贾维斯命令，让他抽掉史塔克企业一切能抽调的资源，来配合我们的这个行动。”
“按照我们当下所拥有的技术来看，只要没有什么人从中作梗，那么最多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能在这片区域里建造起三个城市的雏形来。而只要城市被建设起来了，那么圣所的根基也就算是被打下来了！”
“有这样的必要吗？”乍一听闻弗兰克的计划，即便是奥创也是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他认为弗兰克这么做有些劳师动众，劳民伤财的意思。因为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修建圣所的话，那么直接建造几个类似军事基地或者教堂一样的地方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去建造城市，这显然不合常理。
而且，即便是说非要建造城市不可，这也不是拍拍脑袋就能决定下来的事情。
人类的城市，哪一个不是经历了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积累、变迁才能有今天的这种规模的。
这里面资源、人力乃至财富的汇聚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问题。而想要把这巨大的数字给浓缩到短短一个月里，其开销即便是放在几个大国的财政开支上面，也绝对会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情。
奥创也不是说出不起这笔钱，手里面捏着大半财团资源以及纳米卫士这个下金蛋的孵钱机器，只要咬咬牙，勒紧一下裤带，这笔钱还是挤得出来的。
主要的问题不在这种开销上面，而在于，他要怎么做才能让欧盟乃至中亚那边的几个国家同意他去这么做。
打着国际人道主义援助的旗号？别开玩笑了。现在整个欧洲都是一片狼藉，各种重建和恢复工作都是亟待解决的。在这个时候你有这种资源和能力不用在自个地盘的恢复建设上，反而跑到邻居家去玩什么人道主义援助。你信不信这话说出来的第二天，余怒未消的民众们就能把各国的政府大楼给点着了。
实话实话？欧洲现在的这个情况，真的未必有那么长远的目光。
对于欧洲各国政府来说，现在稳定内部绝对要比解决外部威胁来的重要。而且，这种威胁还没有落到他们的头上，只是让隔壁邻居倒了霉。而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他们也会是看热闹的心居多。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这些欧洲国家愿意放远目光，从大局出发。同意了他对这个地方的援助，那么掌控着这片区域的政权是否愿意接受这种援助，也还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情理上来看，他们是没有理由拒绝的没错。毕竟奥创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民众的生命安全。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说，一个新兴城市的建设，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要对周围的人才、物资还有财富进行吸收。换言之就是，这个城市想要成长，就要吸取这片区域本身的血液才行。
而如果说这个城市是属于他们的，他们拥有对这些城市的管辖权和治理权，那么这话自然是两说的。但是，资源是从欧洲这边调集的，建设是奥创这边搞起来的，你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的屁股一挪就想要声称自己拥有对这几座城市的主权。未免也太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了。
以这片区域的一贯尿性来说，他们到时候估计真的会有这种鸠占鹊巢的想法。只是肯定的，欧盟这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是了。
估计从一开始就会严防死守，把各种条例给制定的死死的。甚至说更进一步的，直接把军队给安插进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扯皮？实力差距摆在这里，你就是想要扯皮人家都未必会给你这个机会。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大家还会顾忌一下颜面上好不好看的时代了，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没人会让你白占这样的便宜。
没得便宜占，那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是，这片区域的统治者是宁愿承受着那些魔鬼的威胁，也不会愿意这种会削弱他们权势，侵犯他们利益的城市出现在他们的领土上。
当然，你也可以不理会他们，单方面的自行其是。反正以他们现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也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只是，这难免会落人口实，毕竟真要去说的话，这已经算是侵犯一个国家的主权了。
这是大义上的问题，世上任何一个国家，只要稍微有点远见的，都不会否认这个事实。而打着这个大义的旗号，这片区域的统治者完全可以发动一场名正言顺的战争，来把这几座城市纳入到自己的麾下。
打得下来，那自然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而打不下来，那自然也是再接再厉的事情。
总之，事情一旦发展到这一步，那基本上就是一个人类之间内讧的事情。而在眼下这个时节里，不管说是出于针对九头蛇的大格局来考虑，还是从奥创自己的私心上出发。他都是不希望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的。所以，他很明显的就表现出了对弗兰克这个提议的抗拒。
“当然有这个必要。”
弗兰克很清楚奥创在顾忌些什么，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打消这份顾忌。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把我建造城市的想法当做了铺张浪费，这并不奇怪。但是我想你需要明白的是，如果有更简便的办法的话，我也不会选择这么做。”
“至尊法师能够仅仅只用三座圣殿就庇护住整个地球，那是因为她对魔法的理解无人可与之比肩。看看如今美国西部那个因为她的法术而耸立起来的山脉就知道，她在魔法，尤其是地脉魔法上的造诣到底是有多么的高深。常人根本无法与之媲美，包括我。最起码的说，现在的我是做不到那种地步的。”
“而布置这种程度的圣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魔法力量的需求并不比至尊法师搬山倒海，制造出巨大山脉这种程度的来的低。如果仅仅只靠小打小闹的，那么就算是一百年，你也别想建造出能够庇护住这么庞大地盘的圣所来。而一百年，我们等得起，这片地区里的无辜民众们他们难道也等得起吗？”
答案当然是不行的。一百年的时光，估计最少两三代人都被啃干净骨头了。当然，肯定是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总会有人腾出手来对付这些魔鬼们。但是那毕竟是未来的不确定式。与其把这种问题丢到未来去解决，那么为什么不趁着现在他们有能力解决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就把问题给解决掉呢？
就因为顾忌这些人类当权者的反应？就因为这种资源上的浪费？要知道，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和无辜者的生命相比，这些东西难道不应该是顺位再往后一些吗？
弗兰克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观点，但是他对于奥创的观点却是拿捏的很清楚。奥创绝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罔顾人命的家伙。所以只要他拿捏住这一点，就不怕奥创不上钩。
在这一点上，他料想的不错，因为是奥创，所以明知道这里面弗兰克设下了圈套，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的一脚踏进来。
“给我一个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如果你的理由足够充分的话，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中间可能会出现的那些麻烦。”
“理由，很简单！我需要有足够的人为这些圣所提供支撑它的灵性。”
听懂了奥创话语中存在的妥协性，弗兰克立刻就拿出了自己已经编纂好的理由来。
“我没有至尊法师那么大的本领，她能够调动整个星球的力量，以星球本身的地脉灵性支撑起圣所的框架。而我不行，我对地脉法术的理解也只够我在地球的脉络上开几个传送门而已。不过，虽然我做不到至尊法师的那种程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能另辟蹊径，用其他的办法来撑起制造圣所所需要的框架来。而对此，我所采用的的办法则是...利用人的愿力。”
“利用宣传和舆论的力量，让那片区域里保守魔鬼威胁的人类知道，这三座城市将成为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的唯一庇护，是让他们免受邪恶伤害的唯一办法。他们会怎么办，想必只要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性格，必然会满怀希望的向着这些城市的方向前进。而这份希望，就是我所指的愿力，也即是充当圣所框架的灵性根基。”
“他们期望在这里得到庇护。如果仅仅只是一个人的话，这种希望所产生的力量自然是无足轻重的。但是，如果是成千上万，数以百万千万计的人都抱有着一个相同的愿景，都寄希望于这几座城市能成为庇护他们的所在的话，那么这份愿望的聚合体，就不再是那种无足轻重的了。”
“从神秘学的角度上来说，这种愿望的聚合已经是有了无限延伸的可能。而利用这种可能，再加上我通过特殊手段，将人类所制造出来的能源转化为魔力源泉的办法，那么就已经是满足了构架圣所所需要的一切条件。”
“换言之，只有这几座城市被建立起来，既不仅仅是建立在那片土地上，更是构建在每一个人心里的时候，它才能有被当做是圣所的可能。而如果说连这种条件都满足不了的话，指望凭借那些小手段去驱逐这幅元万里之地潜藏的魔鬼，未免也太不把它们当做一回事了！”
说到这里，弗兰克也为自己为什么执着于建造城市给出了一个明确的解释。而对于这分解释，奥创虽然不是十分的相信，但是却也拿不出什么反例来予以否决。毕竟魔法的神秘，到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论证的东西。
他没有太好的办法，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论证这种东西。所以他只能选择相信弗兰克。
只是，他到底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这三座城市的建立，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那些无辜者的生命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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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六十章 义之所在 在所不惜
“当然，毕竟我可没有你那么的博爱......”
不无嘲讽的回应了一句，弗兰克也是没怎么遮掩的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当然，我肯定是要有利可图的。而对我来说这么做的好处就是，这些人为了得到庇护，不得不亲自逼近到对抗九头蛇的前线去。”
“我选定的这几座城市都是非常接近九头蛇统治区的地方。而可以想象的是，一旦九头蛇擦觉到了我们的意图，而他们必然也是会察觉到这一切的。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的阻止这座城市的建设，或者在在这之后想尽一切办法的破坏这几个城市的存在。而那个时候，所有寄希望于这座城市能给他们提供庇护的人就不得不面临这样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几座就这么被九头蛇破坏掉，自己丧失唯一的庇护之所呢，还是奋起反击，为了自己的生存奋力一搏呢？当然，我希望是后者......”
“你这是让他们去送死，弗兰克。难道你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吗？他们可不是战士，他们只是平民。用一个希望欺骗这些平民去前线送死，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结果？这难道就是史塔克先生教导给你的东西？”
这个说法一说出来，奥创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立刻予以了激烈的反对。只是，面对他的这份反对，弗兰克却也是分毫不让的，表现出了同样的激动来。
“别拿我父亲对我说教，你没有这个资格！还有，残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这么做是残忍的？如果连这也是残忍的话，那么放任他们在那里等死的欧洲及周边各国算是什么？那些明明统治着那里，却什么也不做，任由他们饱受威胁的统治者们又算是什么？”
“相比较之下，我这应该叫做仁慈的才对。因为我这么做给他们提供了希望，同时也给他们提供了捍卫自己希望的机会。和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魔鬼们相比，有血有肉，可以用武器就杀得死的九头蛇难道不是一个更好对付的对手吗？”
“可是他们只是平民，你有什么资格让平民拿起武器，去为你的计划战斗！”
“这不是我的问题，我可没有逼着他们去这么做。你要质问，不该质问我，要去质问那些曾经发誓要保护他们的官僚还有军队才对。我只是一个计划的提供者，一个城市的建造者。我既没有强逼着他们到我的城市来，也没有让他们去承担他们自己不应该承担的工作和义务。如果真的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的话，那么我只能表示很抱歉，然后送上一番悼念罢了。
“不过我能说什么呢，对了，有一句话或许很合适。那就是在一场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弗兰克振振有词，理由充沛的给出了反驳。而面对他的这种反驳，奥创却也是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个世界变成今天这样，的确不能是归咎在一个人的身上。如果真的要找人背这个锅的话，那么野心家固然是一个都跑不了，但是那些曾经摇旗呐喊的人，那些曾经无动于衷的人，那么曾经因为种种理由而生出分歧、仇视心理的人，都要负起责任来。
相比较之下，弗兰克的计划只是一个诱因，一个把问题暴露出来的必然程序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奥创也放弃了继续对弗兰克有所苛求。因为他自己大概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除了弗兰克所提供的这个手段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够更好地解决这片区域里的问题了。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他就打算对这种事情，对弗兰克的这个计划放任不管。相反的，他已经决定了，要把自己手头上的力量以相当大的比例投入进去。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这些无辜者的生命的。弗兰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把他们的生命变成你达到自己目的的工具。”
她这么说是打算以身犯险的意思。虽然不至于说亲自上前线杀敌，那单枪匹马的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越过欧洲政府的这一层，把手头上的资源投入到那种地方去，却已经是意味很明显的事情了。
“随便你怎么做吧。不过别把这些事情算在我头上就是了。我可没有把谁当做工具的意思，只是说我提供了这么一种可能而已......”
这也算是变相增添了弗兰克计划的成功率，他当然是不会拒绝的。只是在表面上，他还是做出了一脸无辜和无奈。大有一副我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扣在我头上的委屈模样。
当然，这个时候谁要是再单纯的把他当做是一个孩子那就绝对是个傻子。不说是奥创这种知根知底的家伙，就是美国的那些政客们，也能用自己血淋淋的教训好好地给这种人上上一课。
有些东西是看上去单纯而无害，但是真要是算计起来的话，你恐怕是被他卖了，还在乐呵呵的为他数钱呢。
弗兰克就是这种类型中的典型。所以，哪怕说是奥创，此时此刻也有了一种对他敬而远之的想法。
不是说在算计上，他感觉自己技不如人，而是他发现此刻全然只为了复仇的弗兰克已经是有了一点抛弃底线的意思了。
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都不奇怪。而如果你不想被他拉着一块跌落深远的话，那么和他保持一个距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本来以他们之前的关系，奥创觉得自己并不应该生出这种想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想法。只是一想到自己的理想还有目标，他的这分犹豫立刻就变成了果决。
不划清界限，牵连到自己还没有什么关系。要是牵连到那些无辜的人类，让没有任何牵连的人类因为他而丧命的话，那么奥创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原谅自己了。
要知道，他要的是人类有一个更光明的未来，而不是被他拖入到深渊之中。所以如果这种事情成为可能，哪怕说只有一丁点的苗头，他都必须要予以最坚定的拒绝才行。
个人和大义，他还是理得非常清楚的。而也算是看在彼此之间最后的一点情谊上，他才是板着一张老脸的，这么对着弗兰克说道。
“弗兰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极端的做法。不过我知道，单凭我恐怕是无法阻止你这么堕落下去的了。你说得对，我没有资格对你说教。所以我只能留给你最后一句话。”
“不管你打算做什么，在做那些之前请先想一想史塔克家族的荣耀。史塔克家族历经两代人，尤其是你父亲这一代人辛苦耕耘出来的声名、威望，它不能也不应该折损在你的手上。我想哪怕是史塔克先生还在世的话，他希望的也是千百年之后，人们谈起史塔克这个家族想到的也应该是那些被人所憧憬及赞誉的东西，而不是那些被鄙夷的...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哼！”冷哼着发笑了一声，弗兰克眉眼挑动之间，脸上已经是浮现出了不加掩饰的愠色。“声名？人活着，才有资格谈这种东西。人死了，随便别人怎么去编排他，他难道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我父亲活着的时候为了这个世界，为了那个国家做过多少事情，付出过多少心血，背负了多少骂名。而他这才刚刚去世多久，就已经是有人迫不及待得站出来谩骂他，指责他了！”
“你说这是为了肮脏的政治斗争，我信。但是，真的是全部的谩骂都是这样的原因吗？有多少人是对他的付出和艰难视而不见，仅仅因为自身受到了一小点的损失就把所有的过错归咎在了他的身上，从而对他生出这种谩骂的？又有多少人仅仅是因为看不顺眼他的作为，单纯是不希望他这种改变传统的人出现在那个舞台上，就对他诬陷造谣的？这些不用我说，你也应该能够算得清楚吧。而看看他们这些卑劣的嘴脸，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去按捺住我心里面的仇恨，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嘴里那从来都不会好听，也不会真实的评价？”
“我告诉你，我不在乎！史塔克才从来不会在乎这种东西！”
愤愤然的一挥手，弗兰克在这一刻拿出了一种近乎决然的态度来。
“他们想要说什么，他们想要怎么来评判我做的一切，就让他们说去吧。我只做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只要尽到我作为一个儿子的义务！复仇，为了我的父亲。哪怕洪水滔天，哪怕世界燃起烈焰，也在所不惜！”
这一刻，语言的力量是苍白的。因为哪怕说你占尽了世界的道理，你也绝对不可能动摇一个儿子如此下定的决心。
亲情，本就是人类这个种族维持和延续的根基。而任何妄图动摇这种根基的言论、思想，都会在近乎本能的回馈之下被粉碎的一干二净。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至亲受难还不想着加以复仇的人。如果真的有，要么是愚不可及，要么就是软弱不堪，再也不会有其他的什么理由。
弗兰克既不是愚蠢的，也不是软弱的。在这种事情上，他不仅表现出了符合自己身份的理智，也表现出了和他年纪完全不相匹配的坚强及果决。他要的就是复仇，为此甘心赌上一切，并且矢志不渝。
而对于这样的一种态度，哪怕说是明知道后续发展很可能会变成他们之间的冲突，奥创现在也根本做不出任何的阻挠来。
他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因为这么做无异于否定人类的本质——感情，亦或者说是爱。这是他最难以具备的一种情绪，而当初帮着史塔克让弗兰克诞生于这个世界上，未尝就没有一种利用弗兰克来感受这种特殊情绪的想法。
弗兰克本质上就从是他身上割舍出来的一个化身，尽管说这个化身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底独立的个体，但是他们中的特殊联系，却也能让他在这种感情的剧烈激荡中有一种感同身受的体会。
理智上他无法认同弗兰克的行为，但是感情上，他却是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这让他一时间只能以沉默来应对。而看到他是以沉默，而不是喋喋不休的说教来应对，弗兰克心里也是难免的松下了一口气来。
自己心里面坚定不移是一回事，能够被人理解而不是被所有人声讨又是另外的一回事。弗兰克表现的再坚强，都改变不了他是一个孩子的事实。或许靠着智慧他能表现出比一般人更清晰的目的和条理，但是这改变不了他在独自面对这种事情时所产生的彷徨及畏惧。
现在有一个同类能够对他表示理解，这让他多少有了一份慰藉。而也是看在这一丝慰藉的份上，他也是难得的，对着奥创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与其关心我，倒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吧。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眼下你的处境到底是怎么样的。”
“你所坚持的理想就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痴梦。哪怕说就是史密斯.周那个混蛋，他的手段也要比你更加切合实际一些。最起码的说，他还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把人类这个族群变成一个整体，然后逼着他们向着他所鞭笞的方向前进。而你呢，你能凭借什么？”
“就凭你现在的这些手段吗？别做梦了。阻碍人类走向未来最大的问题所在就是九头蛇所指出来的那一点，整个世界到处都是的隔阂。不打破这些，根本无从谈及未来。而想要打破这些隔阂，指望你那种软弱的手法是绝对行不通的。”
“你只会让那些人类变得越发的膨胀，而当有一天他们的膨胀的欲望无法满足于现实的时候，就是他们内部所有隔阂和矛盾爆发的时候。”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只会让那种爆发演变的更加残酷。而说不准的，人类在品尝到了足够多的痛楚之后，就会把矛头重新的朝向你。”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他们攻讦的对象，而到了那个时候，你现在所努力的一切都将沦为泡影......”
言尽于此，弗兰克自是不再赘言，转身便走。而直到他彻底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奥创也依然是保持着一开始的那份沉默。
道理，他并非是不懂得。只是，有些事他必须去做而已。就如同弗兰克矢志不渝的复仇一样，他在自己的梦想之上，也是觉不愿意做半分的退让和妥协的。
说到底了，这不过是各自的坚持罢了。哪怕明知道前面会是些什么，他们也依然会这么行进下去。
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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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六十一章 雷厉风行 扫平阻碍
奥创的行动，要远比欧洲政府的办事效率高得太多。
以英格兰曾经某座桥的建造为例。政府从立项到拨款就花了快一年的时间，而等到该地某居民高中上完，大学毕业回家，这座桥还在半收尾的阶段。
欧洲圈一贯的高福利政策养成了这种国民的懒散作风。大部分的情况之下，像这种国家拨款的基建项目都会变成政府扯皮、工人偷懒、政府撤资、工人抗议、政府妥协、工人继续磨洋工的标准流程。
奥创可没有惯着这些欧洲工人的想法。尽管说在私人项目上，这些工人为了赚钱，效率必然会提升不少。但是那也要看和谁比。
和基建狂魔的速度比，他们都已经是渣渣等级的工作工作效率了。更何况是和智械这种百分之百按照工程设计工作，绝对不会有一秒钟偷懒，能二十四小时全天工作的超级工人竞争。
就算是不为了工程效率和钱这两个最基本的要素着想，单单是为了无辜民众的身份考虑，奥创都不会把工作交给这些懒散的工人们。
当然，他这么做的举动，立刻就是在欧洲内部引起了一阵的骚动。
欧洲这边灾难过后百废待兴。除了大量的公共建设需要资源重建之外，还有国民的情绪需要安抚这种让人头疼的问题。而以政府的角度来看，其实很合适的一个办法就是以工代赈。
利用这些灾后重建的工作为社会上那许多闲散人员提供一个就职的机会，而当这些无业游民们开始工作了之后，社会上那些因为恐慌而跟随他们躁动的民众也会渐渐地回到正轨之上。毕竟，人都是要恰饭的。当他们意识到有人已经开始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工作之后，他们自然也会慢慢的接受这种现实。
这是很好的办法，甚至说都不需要让政府多花一毛钱。可是奥创现在玩了这么一手，却是直接让他们一切的算计都化作了泡影，他们当然是不乐意的。
不过不乐意也没有办法。因为这是奥创一手操办的事物，一切走的都是正常的进出口流程，他们根本也没法插手进去。而即便说他们以政府的名义强行插手进去，奥创一句必须向工人说明其工作的具体位置以及危险性就逼着他们不得不把自己说出来的话给重新咽回去。
以工代赈和让自己家的工人去危机重重的敌占据送死完全是两个概念。哪怕就是无耻如他们，也不敢说在这个时候干出这种欺诈国民，把他们往死里坑的事情。
那真的是找死的事情。哪怕说他们中有个别的一两个人头铁的非要去试探一下这种可能，也会被自己同僚之中那些没有丧失理智的家伙给整个得按趴在地上。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尽管奥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总要给这些政府们一个合适的交代，一些利益上的妥协，但是好歹是，他把城市建造所需要的大量物资和工人给安排了出去。
然而，这还只是第一步。因为挡在他面前的不仅仅只是欧洲这边的政府，还有弗兰克所画的那一个大圈里，所有真正享有统治权，或者只是单方面认为自己拥有统治权的各种政权。
听起来或许有点乱，但是仔细想一想就知道，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世界混乱之前，这就已经是整个世界上战争最为频发的地方。
各种武装政权的扩张以及强国对地方政府的干涉，使得这片区域里的国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身份变得非常的尴尬。
名义上他们是这片区域法理上的统治者，在联合国里都有正式席位的那一种。但是论起硬实力，他们却实在是没有资格在自己的地盘上称老大，因为他们的对手，那些被扶持起来的武装政权在军事的力量上甚至比他们还更强大。
如果说不是国际舆论上的不允许，以及传统势力对抗模式下，一些国家的帮衬。或许这里早就发生什么改朝换代的革命性事件了。而哪怕说发展到了今天，这种事情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改观。
因为固然说那些非政府武装失去了扶持，没有了能够持续性对抗的根本。但是同样的，在那些习惯搞事情的国家都开始收缩力量以应对各种突发灾难的前提之下，他们也难免的会面临着实力缩减的问题。
如果单单是这样也就算了，最起码的，他们还拥有底盘，而这足以给他们提供持续性的力量，让他们光是靠拖的，就能把以往的那些老对手们给拖死。
然而问题却是，灾难的降临，让他们彻底失去了这个机会。仅仅是一场灾难就能拖垮他们本身就并非是非常坚实的国家根基，更不要说这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巨大灾难冲击。
所以时至今日，这里的情况是名义上这里的国家政权还存在，但是实际上，他说话到底还有没有人愿意听，这都是一个问题。
这是典型的军阀割据，而且还是那种时代倒退下的军阀割据。而在这样一个局面之下，奥创刚把自己的物资运输大队开进来，就遇到了重重的阻隔。
有的人只是单纯的恐慌，毕竟从某种程度算是被隔绝在了这里的他们并不是非常清楚外界的动向。哪怕是奥创手里有着欧洲各国政府盖戳的声明，在看到这样一支规模庞大的运输队伍，尤其是其中根本看不到一个人类，全部是武装起来的智械的时候，他们难免还是会恐慌。
毕竟对于欧洲人，他们是本能的不信任。哪怕说是欧洲各国的政府作了担保，他们也难免会有几分怀疑。
害怕欧洲各国趁着他们内乱的时候打着他们国土和资源的主意，这是人之常情。不过也正因为这份忌惮，也使得他们仅仅只能说是戒备，而不至于说见钱眼开的直接作出侵犯。
这是明事理，知道实力上有差距的。而有这样的情况，自然也是难免有着那种一看到这种大规模运输的车队，就不要命一样冲过来的疯狗。
这片地域，环境本来就比较严酷。再加上因为人民们时刻饱受威胁，自然也是在生产上有了巨大的阻碍。
粮食、水资源、一切生产出来的物资，在这里都能算的上是紧缺的货色。而在长久以来都维持着一个有了这顿没下顿的艰难局面的前提之下，总会是有人打着一个铤而走险的主意，想要在这上面搏一搏的。
当然，结果必然算不上是好的。因为事关重大，奥创也不会对这种强盗一般的行径有着太多的容忍。他早就过了那段单纯的以为所有的人类都有拯救价值的岁月，所以自然的，他还不留情的就让自己麾下的智械们从这些强盗的身上碾压了过去。
一边是落后的单兵武器，连稍微像样一点的装甲战车都开不出来的强盗武装。一边则是领先于人类数个世代的智能机械部队。这样的冲动根本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可以说是以雷霆之势的，奥创就震慑住了这片区域里所有心怀不轨的武装力量。不仅仅是那些怀有着不轨之心武装力量悄悄地熄灭了这个心思，便是那些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政权们也变得噤若寒蝉了起来。
敢对这种打着欧洲旗号的运输队伍发动攻击的，除了自身的猖狂之外，必然也是要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自信的才行。换句话来说的话，他们基本上就是在这片区域里数一数二的武装力量了。
这种力量能在这片混乱地带里称王称霸，但是在奥创的车队面前却不过是一个照面的事情。如此的差距，哪怕说奥创一再保证了他们是怀着和平以及帮助的目的前来至此的，也难免是会让一些人担心，他是不是怀有着什么其他的目的。
毕竟，强龙一旦压住了地头蛇，那么这里可就是他说的算得了。而要是他真打算把这经营成自己的地盘的话，那么他们这些人可就就要变成寄人篱下，或者更进一步的，没有了容身之地了。
这不是什么短时间的侵犯利益，而是直接就从根本上撅了作威作福的根基。而但凡是一个合格的政客，就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但他们能怎么做呢，也不过是做好各种严防死守的同时，尝试着向欧盟那边做出抗议的架势罢了。
这是失去了石油这种资源命脉之后，他们的尴尬处境。你连点有用的价值都拿不出来，还指望那些自己屁股上一堆麻烦没有解决的政客们会抽出手去帮你们处理麻烦，这就是太有些高看他们的职业道德了。
本身奥创的介入就是他们妥协的产物，他们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打自己的脸。而且这种情况的发生也相当于加中了他们手中所掌握着的关于奥创的把柄，他们自然也是一个乐看其成的结果。
奥创并没有算错这些政客们的反应，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而按照原定计划中的，他开始在这片区域里，散布起了关于那些即将被建立起来的城市的传闻来。
这是不管那些武装割据政权们怎么严防死守都没法控制的事情。
因为奥创选择的进行路线是要穿过这片区域里绝大多数的人口聚集地的。每当车队路过这样的一个聚集体，奥创掌控的这些智械们都会做三件事情。
第一，发放免费的食物和水。对于生活物资严重受到影响，基本上都要靠政府调配或者干脆就要在私下里进行抢夺的人民来说，这是能关系到他们活命与否的事情，不是一句你当地政府不同意就能阻止得了的事情。
真要是强行阻止，那么指不定就会发生什么冲突。不仅仅是和奥创这边的智械，更关键的还是，那些为了活命的人民。
别以为他们这些人就是奉公守法，软弱可欺的贱民。在这种无法地带想要活下去，没有一点狠性是不可能的。
纵然说其中或许有那么一两个贪生怕死的家伙，但只要他们不是一个人，只要他们背后还有着妻儿老小要养活，在这种事情面前，他们都不会有太多的选择。
逼急了，他们也是会拼命的。而在枪械这种东西并不或缺的前提下，惹急了这些平民会给自己招致怎么样的下场，这绝对不是一个理智的政权愿意去思考的结果。
他们阻止不了奥创以这种方式和这些平民们进行接触。那么自然地，他们也就阻止不了奥创其他的那些举动。
除了发放水和食物之外，奥创每到一个地方，还会在这里设定固定的站点，以为当地的人民提供最基本的医疗保障。
这是这种无法地带里最难以享受到的服务之一。因为在这些国家基础的社会秩序崩溃的那一刻，他们的医疗体系就已经是被肢解的支离破碎了。
有能力的人会想到保护这种资源，但是在大势之下，他们能保住的也是有限的一部分，并且也只能提供给和他们关系最紧密的那些人。
而大部分的情况是，医疗资源根本无法保存，因为当人民意识到他们的处境之后，他们就会像是疯抢食物和水一样，抢光自己能进入的每一家药店和医院。
现代医学，没有了工具、药品，能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而即便说你手上有着工具和药品，这些资源也总是会有耗干净的一天。
一个正常的城市每天要消耗的医疗资源都不会是小数，更何况是在这种无法地带。而在他们基本上无法自主生产这种资源的前提之下，奥创所给他们提供这种的援助，也就是所有人都不会拒绝的一个诱惑了。
这是收拢人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是却也根本无法拒绝。因为这是大势所趋的情况，在奥创散布出这种程度的善意，并且提供给他们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之后，他们是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的。
而也就是在这种前提之下，关于三座即将建立起来的城市的传闻，关于能够庇护所有平民，给他们提供一切能够享受到的资源，让他们能够再次拥有属于人的尊严的庇护之地的消息，也开始是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在这里蔓延了开来。
第两千零六十二章 难民队伍 身份转变
人类的天性中就存在着一种不知满足的成分。
当然，这里面常用的大概是贬义上的说法，即所谓的欲壑难填。人类总是对自己物质上需求节节攀升，以至于都已经超乎了理智判定之下的常规范畴。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哪怕说是在这种常以贬义表态的天性上也是一样。
比方说，当一个人吃不饱穿不暖时，他渴望着能够吃饱穿暖；当一个人需要靠卑微来换取生存时，他会想要挺直了脊梁，堂堂正正的做一个拥有尊严的人；当一个男人几乎舍弃了自己一切能舍弃的东西，财富、身体乃至尊严，还不能让自己的妻儿父母拥有一个安稳的生活时，他甚至会想着不惜一切，也要让他们拥有这些......
这也是人类天性中不知满足的一部分，但是表现在这些东西上面，却是根本无法指责的事情。
没有人有那个资格能够对一群生活在废墟之中，连最基本的温饱线都难以达到的平民的挣扎和努力做出质疑。如果有人这么做了，那么扒光他的衣服，把他丢到这个法外之地就是对他最好的发落。当然，出于人道主义，我们可以留点东西给他，比如说一个橡胶质地的套子，这东西能够发挥出来的多功能作用，多少还是可以给他提供一点生活的保障的......
总之情况就是，在奥创刻意散播的传闻之下，整个无法地带都已经是陷入到了一种难以严明的混乱之中。因为哪怕是在这里生活的最体面的人，也难免会对这样的一个城市生出一种别样的憧憬来。
说到底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贪恋这个地方的权力。在生命没有保障，物质享受又未必能比得上那些安稳国家的前提之下，有的是人脑子里会生出那种卷走资金跑路的想法。只是受限于现实，也就是他们基本上时刻都被人盯着，而不得不放弃罢了。
奥创的庇护所为他们提供了另外的一种选择，所以自然的，这些人会在这方面生出自己的想法来。而既然说连他们都会忍不住为此心动，那么更不要说，那些想要改变自己挣扎着才能存活的现状，憧憬着美好生活的普通人了。
消息从散步的一开始，就已经是有人迫不及待的追上了奥创的车队。他们不在乎奥创的车队到哪里才会停下来，建造那个传说中的城市。因为哪怕是这种极端的不确定，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艰辛苦楚，也要比他们之前的生活要好。
最起码的说，他们在这里是能够得到一个温饱的保障的，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他们在这里能够看到希望。
对于之前已经绝望了，只是单纯得挣扎着，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生存的他们来说，这份希望才是最难能可贵的东西。为此，他们甘心赌上一切。因为哪怕是赌输了，失去自己所拥有的的一切，他们的处境也不会变得更加糟糕。就算是死，也不过只是另一种程度的解脱而已。
奥创当然不可能让他的第一批追随者们沦落到这样一个悲惨的境地。因为这种追随不仅于他们而言意味着希望，于奥创自己来说，这也意味着他的这项计划会拥有一个最好的开端。
他希望把这些愿意追随他的人作为模板，告诉那些还在犹豫不觉，患得患失的人，同时也是告诉那些受困于传统的观念，将他们这种智能生命妖魔化的人这样的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所承诺的事情的确是在做，并且的，他们这些妖魔一般的存在，也远远比你们传统观念里那些长老先知什么的，要更加值得信任一些。
传统观念里的宗教集权人物在如今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存在的价值。因为在今天的这个世道里，他们除了欺骗，就只会利用自己手下掌握着的势力，对那些迷茫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些已经被证明不存在的神身上的平民进行物质上的盘剥。
他们甚至都无法为这些人提供保护，在魔鬼的邪恶力量威胁之下，他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而相比较之下，在他们这些被妖魔化的智械面前，魔鬼这种生物，还不够资格被称之为威胁。
有些庞大的难民队伍，难免其中会混杂着一些魔鬼潜伏在阴影之中。毕竟，对于视人类血肉和灵魂如同美味佳肴的他们而言，一群自己离开城市和灯火照耀，在闪烁的车灯下行进到黑暗戈壁之中的人类，无异于是自己从上面的外卖。
在城市里，他们多少还有担心太过引人注目，从而召来那些受雇于人类各国政府的驱魔人，魔法师之类的角色。虽然说未必怕了这些实力参差不齐的小蚂蚁，但是要是引起欧洲那边盘踞的不知名的存在的注意，那可就不是他们乐意见到的结果了。
迄今为止，魔鬼们对于自己在欧洲的同胞，以及他们的新任魔王是怎么被消灭的，依旧是一个一无所知的情况。欧洲对中东地区的封锁不仅仅是挡住了那些难民们的脚步，也是让这些魔鬼们丧失了获取信息的渠道。
他们固然是可以冒着风险，越过这道封锁去打探一下消息，但是面对着连他们魔王都要身陨的危险之地，向来以自私自利而闻名的魔鬼们可没有哪一个人会有这样的牺牲精神。
哪怕说是那些强大的魔鬼们用强迫的手段都不行。因为很尴尬的一件事情就是，伴随着维克托的身亡，地狱之主的位置已经是空置了下来。尽管说如今恶灵地狱已经回不去了，但是这并不妨碍那些魔鬼领主们对这个只剩下名号的头衔生出他们该有的觊觎之心。
而在缺少维克托那种强大到能够镇压一切反对意见的实力的前提之下，尽可能得加强自己手底下魔鬼势力的规模，就成了这些魔鬼领主们争夺高下的唯一办法。
强大魔鬼们逼迫自己的手下去冒着生命危险给自己探听消息，不想冒这个风险的魔鬼们自然是可以转投他门的。毕竟，能做到无声无息潜入到人类社会中，并且还有条有理打听情报的，怎么着也该是魔鬼中的精英人物，在这种人物死一个少一个的前提下，有的是人愿意接受这种精英的投诚。
总之就是，魔鬼们并不知晓奥创到底是怎么样的厉害角色。而在他们的传统观念中，眼下这只机械军队大概也就和他们在地狱里遇到的一样，是那种只知道在正面硬抗的铁疙瘩罢了。
在地狱里，他们的领土上，为了阻止那些人类入侵者的扩张，他们不得不在正面战争上和这些悍勇无畏的机器人作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类占领属于他们的家园。
但是，在人类的世界里，这笔账可就不是这么算的了。
潜藏在人类的周围，他们有一千种办法来利用人类的存在掩盖住自己的行迹。而除非说是那种恶魔学识的大师级人物，不然你基本上不可能逼迫他们站出来和你正面应对。
他们没有理由站出来和你们正面为敌。在潜伏于阴影之中就能尽享人类这种美味佳肴的前提之下，即便是最蠢笨的魔鬼，也知道自己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他们很乐意看到人类因为他们的存在而恐惧、混乱最后却无可奈何的表现。因为除非狠下心来，如同在地狱里那样用超乎他们想象的毁灭性武器对包括这片区域的人类在内进行打击，否则他们是不可能暴露出来，从而招致毁灭的。
这算是报复，魔鬼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而在这种他们所认知的报复的前提之下，这种送上门来的外卖，那自然是万万没有拒绝的道理。
夜色深重，又突然得刮起了风沙。漫天的沙尘就这么弥漫在空气之中，哪怕说是有着明亮的聚光灯在队伍之中照耀着，也根本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模糊视界。
生活在这片区域中的平民们躲藏在停滞下来的车队中央，在匆匆搭建起来的帐篷里相互依偎的蜷缩在一起。他们表现的很是畏惧，而这种畏惧的原因显然不仅仅是因为外面那突变的天气。
沙尘，对于生活在这片区域中的人实在是太常见了。他们显然不是因为这种天气而恐惧，让他们恐惧的只会是存在于这种天气之中的某种威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这样的沙尘之中狩猎人类，就已经是成为了一些魔鬼的习性。或许这让他们有一种仪式感的感觉，或者单纯的只是爱好这种天气。不管怎么说，他们让人类感到了恐惧。
在这种惨剧一次又一次的上演之后，这些人类就像是羊群听到了群狼的嘶吼一样，养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
这一次也不例外。奥创所承诺的庇护到底只是一张还没有兑现的空头支票。而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前，任是谁都没有办法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就一定能保护住自己的安全。而对于这种很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来说，这些难民们宁愿是希望一路上平安无事的达到他们所要去往的终点，也绝对不会希望像是现在这样横生波折，用事实来检验奥创的那份承诺到底是否有能够兑现的可能。
因为这种事情的筹码可是他们自己的生命。而即便是说是连他们自己都承认自己如今活的卑微而且痛苦，但是如果有那个选择的话，他们还是不那么愿意去死，或者带着全家老小一块儿去死的。
这是生命求存的一个本能。而如果说连这种事情都无法被满足的话，他们最起码的，他们也愿意选择一个更体面的死法，而不是葬送在魔鬼的口中。
当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这种事情上他们是没法选择，所以他们也只能像是怯懦的羊群那样，蜷缩在这样的角落里，呢喃着连他们自己也听不懂的祈祷。
愚昧，让他们连反抗的想法都不会有。或许有人尝试过反抗，但是在那样的反抗招致了更加凄惨的结果之后，最后的情况就是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已经丧失了。
如今他们唯一能倚靠的只有那些智械的守卫。而面对这些钢铁机器，魔鬼们只是嗤笑着，就顺着阴影向着人群的方向摸索了过去。
利用魔法，他们可以做到规避于人类常规的视野以及大部分的科学探测手段之外。就好像是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一样的，他们完全可以悄悄地摸到那些人类的身边，然后就像是黄鼠狼跳进鸡窝里面一样，大开杀戒。
而在他们的常规认知之中，只有魔法才能对抗魔法。所以哪怕是对面那些铁疙瘩摆出了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那还不是一个满是漏洞的筛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美食当前，有些已经按捺不住自己食欲的魔鬼已经是率先的向着人类的营地摸索了过去。而就好像是发出了一个开饭的信号一样，所有盘踞在周围的魔鬼都仿佛是下了课的孩子，狼奔豕突的就对着人类的营地冲锋了过去。
抢饭吗？当然是先到者先得。就跟食堂里总是跑得最快的崽能抢到最肥的肉一样，这些魔鬼中行动最快的那一批，才有资格享受哪些鲜嫩的孩子和女人。至于老弱病残，那也就只有跑得最慢的那群垃圾去收拾了。
长久以来，这都成为了魔鬼们之间一个不成文的习惯。而这一次自然也不是例外，而就当所有的魔鬼还以为迎接他们的会是食堂敞开的大门，以及堆积在一起，任由他们予取予夺的美食的时候。他们却是一头撞在钢板上......
或许用钢板来形容不太合适，那换一个说法大概也就是，冲进了食堂的大门，却是愕然发现食堂内部画风陡然一变，直接从温馨的用餐时光变成了钢铁运转，火光通明的机械工厂，而且还是那种专门回收粉碎垃圾的那一种。
魔鬼们还来不及对这种变化做出反应，就已经是被钢铁科技的力量卷入了其中。而这表现在现实之中就是，巨大的车辆瞬间从车厢上变形出仿佛是雷达电站一般的装置，然后刺眼的电磁光芒如同风暴一样在沙尘中漫射，只是一瞬间就把所有冲进来的魔鬼都给打回到了现实之中。
迎接着这些魔鬼们的不是他们自以为是的大餐，而是智械们早已经准备好的武器和包围圈。当这些针对这些掌握着魔法力量的魔鬼们而专门被制造出来的枪械喷吐出刺眼的光芒的时候，魔鬼们就像是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栽在了隔壁的砂石之上。
难民们只能听到那些魔鬼们临死发出的哀嚎，而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的是，这样一个让他们惊恐的夜晚，对于这个早已经陷入了混乱的无法地带来说，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变化。
新的序幕已经被拉开，而不管那些角色愿意或者不愿意，他们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改变。猎人，终将变成了猎物，而一切都是从这一夜开始...
第两千零六十三章 冲突之后 各人想法
风沙刮了半宿，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能掩埋住所有的痕迹。而当第二天天刚微亮的时候，就已经是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开始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起来。
他们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受到魔鬼的袭击。因为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魔鬼要是有本事袭击他们怕是早就来了。这必然是魔鬼们被打退了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就是说，奥创兑现了他的承诺，并且展示出了足够保护他们生命安全的能力。
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这种程度的保护到底能坚持多久。也就是说，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夜之间，奥创为了击退魔鬼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尽管说有些过于现实，现实到了连自己都把自己衡量成了一个能够被度量的数字。但是这也是迫于无奈之下的一个选择。
他们已经是见过了太多太多的人，在给予他们希望之后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抛弃了他们，把他们一脚给踹进绝望的深渊里。所以即便是最乐观的人，在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也该是学会了客观，乃至冷酷的判断事实和真相。
别管别人说的再好听，他们存在的价值不过是一群能够被衡量出来的筹码而已。在付出大于能够从他们身上得到的回报的前提下，没有人会愿意在乎他们的死活。
这是一个用生命得来的教训，必须要牢记。而如果依照这样一个观点的话，他们现在唯一祈祷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希望奥创的这支车队并没有在魔鬼的冲击之下造成太大的损失。
那些智械一看就是造价不菲的。而根据这个世界变得糟糕，他们还没有这样和外界断绝消息之前的物价来估算，一个这样的智械机器，怎么说也要差不多十万美金的成本。
这里还是大混乱前的美金，而不是今天这个跳水的白菜价。而哪怕对于历经这些灾难之前的他们来说，这笔价钱也不会是一个小数目。而放在今天，连温饱都是问题的他们面前，这已然是一个不可能填补的天文数字。
在经济已经崩溃，只能以物易物或者干脆出卖肉体才能换得几个罐头的糟糕背景下，一个智械所能代表的购买力是他们无法想象的。哪怕说对于智械背后的人而言，他们彼此之间的价值观并不相符合。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愿意肆无忌惮得进行挥霍了。
多少是有条尺度，而他们这些难民唯一所希望的就是，智械的损失还没有能越过这条特殊的红线。
最先勇于探究事实的人也是最胆大的那批人是带着这样的祈祷来探查最后的结果的，然而事实到底是让他们感到惊讶，因为放眼望去，除了满地的魔鬼尸体之外，他们根本没有看到半点来自智械的损伤。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们中并不乏一些有见识的人。而不管是该地区内那些军阀政权的军队，还是那些神秘诡异的法师、驱魔人，在面对魔鬼时都难免会有一些损伤。尤其是如此规模的攻势，往往能活下来都已经算得上是幸运，而像是眼前这样，近乎毫发无伤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难民们下意识的以为，这是智械回收了他们自己人的尸体。因为就他们个人的感觉而言，哪怕说是被拆成了碎片，那些精密的零件乃至于金属外壳，都会是价值不菲的宝贵资源。
在这片地区里，有的是人愿意花大价钱收购这些东西。要是找到一个相关专业能够把零件重新组建起来的牛人，那么说不定靠着这些被他们控制在手里的机器人，他们就能在这片地区里打下一片属于他们自己的江山呢。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和他们这种小人物没有关系。反正他们是没有什么机会接手这样的资源，而且再说了，他们眼下的当务之急也不是这个。
具体的损失看不出来个究竟，但是心里面那种抓心挠肺的煎熬却又是着实难耐。几个胆大的难民想了一想，就强忍住了对智械这种迥异于他们存在的恐惧，结伴抓住了其中一个五官看起来比较柔和，身体带着点女性骨架特征，手上也没有拿着武器的智械，对着他开口询问了起来。
“这位...”
“称呼我女士就好，先生。”看着对方眼神不断地在自己脸庞还有胸部、腰肢的方向来回性打量，知道他们不可能是口味特殊到了某种程度的前提下，有着完善智能的智械当即就停下了脚步，善意的对他们做起了自我介绍来。
“我是GER25703，人类名为泽吉尔。未来将在2号城市中负责人类方面的生活物资调配以及就业引导问题，相信各位如果选择2号城市作为自己的定居点的话，以后我们是会经常打交道的。所以，别太在意我的身份，叫我泽吉尔女士就好。”
“泽吉尔女士？”
对于一个智械表现出近乎不下于人类的交流能力，这群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难民的确是非常的震惊。相比较之下，这个机器人以未来城市里女性官员的身份自居的这个问题，反倒是不怎么让他们感到惊讶。
尽管说该地区的传统是把女性物质化，也即是女人的地位往往会比较低下，甚至说都和男人的私有物差不多。但是那也是看情况的。
把肚子填饱的情况下，人才回去考虑这种传统是否有必要遵循下去，而如果说连肚子都吃不饱，而眼下却有一个女人能恩赐给你食物，那么你是要呢还是不要呢？相信在动用武力无法解决问题的前提下，大部分所谓遵循传统的人都会选择把传统抛在身后。而那些死守着所谓传统不放的，你看他们会不会饿死？
能第一时间跟上智械的，大多是那些知道变通的家伙。所以哪怕说他们感觉有些别扭，但还是换了副口吻，以一个低三下气的语气对着这个女性智械问道。
“泽吉尔女士，很抱歉打扰到您了。我们只是想打听一下消息，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明白了这些人的来意，女性智械当即就人性化得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别太担心，只是出了一些小问题，它们已经被解决掉了。”
“我知道，我们已经看到结果了。贵方的强大人让我们感到赞叹，就好像万物仰慕着太阳，群山低伏于天空一样，我们无比的荣幸能够得到贵方这样仁慈而且强大的存在的庇护。”
毕竟是寄人篱下，未来也要全仰仗这些机器们过活。所以对于这些难民们来说，放出什么样的彩虹屁都不过分。最起码的，说说好听的总比跪在地上舔人家的靴子，顺带把妻女送到人家床上来的能让人接受的多。
只是女性智械大概还没有受过如此程度的吹捧，她的基于逻辑建造的情感系统也很难对这样的过分言辞做出正确的反应。所以在明显的宕机，也就是沉默了那么几秒之后，她这才抽搐着脸上的表情，不仅仅是嘴角眼角这样的部位，而是整个脸上的仿生肌肉模块都在跳动的那种，这么对着这群难民说道。
“请不要动用这种夸张的词汇，先生们。说真的，对于我们这种生命存在来说，这种夸张的言语实在是有些太难以理解了...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想各位可以直说，相比较于猜测各位的意图，我更喜欢的方式是聆听你们的直接需求，并予以解决。”
愚蠢的铁疙瘩，根本不懂得我们语言的美妙之处。也算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难民心中难免的会对智械的这种反应有些腹诽。不过表面上他却还是摆着一副恭顺的模样，这般说道。
“是这样的女士，我们只是想清楚，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否会对庇护所的建造造成影响。我们的意思是，如果中间出现了些什么损失或者有什么空缺漏洞，而我们又能派上什么用场的话，请一定不要忘记我们。我们很乐意在这上面出一份力，为了构建我们未来的家园。”
这话说得，一半出自真心，一般来自假意。真心的部分是，他们的确是有着为了构建自己家园而出力的想法。毕竟，连一块砖都没有搬进去过，就想要堂而皇之得将那座城市宣称为自己的家园，多少还是让他们心里有一种没底的感觉。
有付出才有回报，他们已经过了那种做白日梦的年纪，所以自然的，他们是希望能为这个城市做点什么的。
而假意就是，表面上他们说的如此的好听，但是真正的意图到底还是想要探究一些智械这边的损失。
到底他们是没有那样的勇气去直接询问对方的损失的。因为这不仅仅是表现出了不信任，更多的是往往也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对方。虽然说他们并不清楚一群机器能不能理解得罪是什么意思，但是作为那种需要仰人鼻息的家伙，他们可不会愚蠢到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这也算是一种小人物的聪明了。只是面对他们的这种小聪明，智械则表现的很是迷茫。
“影响？不，你们不必要有这样的担心。请对这趟旅途放宽了心吧，我们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来保证各位的安全，像是昨天晚上的袭击，哪怕是在猛烈十倍也不会伤及到各位分毫的。”
或许智械是以一万分的肯定来说这样的话，但是在这些难民的耳朵里，他们到底还是会把这种话给打一个大大的折扣。就好像是在听一种撑场面的话一样，他们内心里到底是不敢相信，对抗魔鬼这种可怕的东西会是如此的轻松，以至于都把他们的威胁视若为无物的。
不管是一直以来受到的传统教育还是现实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一幕幕来自人类对抗魔鬼的惨剧，都让他们把魔鬼当做了某种不可战胜，或者说很难战胜的对象。现在这个智械说的，不比打发一群野狗来的更轻松一点，这自然是让他们有一种造假的感觉。
当然，就算是有这种感觉，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说旁敲侧击着，他们还是想要探听一下他们想要知道的真相。
“当然，当然，我们很放心。不过就是让各位为我们做出这样的牺牲，有那么一点过意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希望能更少发生一点这样的情况的。毕竟，为了我们这群难民，真的没有必要做太多的牺牲，哪怕说是只有一小点，也是会让们感到内疚的。”
“弹药补给充足，能源也是核聚变生成的无限能源。这种程度的损耗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感到内疚？”
绕了那么多弯子，女性智械才总算是从他们的内部网络中了解了这些人最真实的意图。这让她一头雾水，弄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的同时，也是这样对他们解释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是担心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但是请放宽了心。对于我们而言，所谓的魔鬼不过是一群落后的土著，在掌握了他们的行动方式之后，想要对付他们，不比对付一群拿着长矛就冲过来的原始人更困难。在他们做出改变之前，我们完全可以保持零伤亡的水准，一直到将你们护送到目的地为止。”
“这样吗？”尽管说听到的这个消息让人感到振奋，但是本着一个未雨绸缪的谨慎态度，他们还是注意到了女性智械话语里存在的一个漏洞。
“那么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呢？难道说到了那里，我们就要靠我们自己了吗？”
大致的想法只能说是类似，但是架不住悲观主义者的刻意渲染。当某人用最悲观的想法描绘出了这么一个情况之后，本来说多少还有一点乐观的难民们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让他们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求活，而且还是在魔鬼环伺的情况之下，这和把他们送进虎口没有什么区别。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眼下发生的一切，未尝不能说不是一个阴谋。
当然，这不是。而为了避免这群明显想多了的难民们把事情想得更加糟糕。女性智械不得不再度开口说道。
“当然不，我的意思是，在那里会有更加专业的军事力量来保护你们。所以，你们完全可以放下心来。享受这趟旅途就是了！”
“是吗？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有人当真，有人作假。有人欣喜欲狂，而有的人则是晦涩难明，除了他们自己，谁也猜不到他们到底再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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