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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六十四章 背叛之徒 棋子入手
对于人类来说很悲哀的一件事情就是,不管什么样的情况或者背景之下,都是难免的会有叛徒诞生在他们其中。
哪怕说是在人类生活最为安逸和舒适的地方,都难免会有人因为追求刺激或者其他的什么因素而选择把自己卖给魔鬼,更不要说在这种生活艰难,到处都是魔鬼作祟的糟糕地方了。
总是会有人想到通过卑躬屈膝的投诚来换取一个活命的机会,而也并不是所有的魔鬼都会愚蠢到只知道把人类当做食量来看到。就好像人类知道通过控制羊群中头羊来操控整个羊群的动向一样,魔鬼们自然也是知道该怎么利用这些愿意对他们投诚的人类,来谋取最大程度的利益的。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魔鬼们会知道那些难民在车队中的具体位置,并且一开始就是向着这个位置进攻的原因。早已经是有人通过自己和魔鬼之间的联系而出卖了相关的情报,当然,只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的情报所带来的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
这让他内心里感到惶恐,但是表面上却还只能强颜欢笑着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等到人群各自散去,他单独得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之后。这种惶恐就已经是再也抑制不住得爆发了出来。
仿佛是被抽掉了筋骨,他整个人都几乎是瘫软到了地上。冷汗在他身上涔涔流淌着,配上他苍白的脸色,简直就好像是突发大病了一样。
当然,你要是这么理解也不算是错。因为和突然患上了严重的疾病一样,他此刻所面临的也是生死的威胁。
要知道,在以往的许多时候,都是他通过自身被魔鬼施加的魔法,来联系周围的那些魔鬼群落,让他们掌握住来自人类这边的第一手消息,从而展开那被人类视之为噩梦的盛宴。
魔鬼们大开杀戒,但是总会粗心得放过几个人类来充当生还者,而他往往就混在这些生还者之中,然后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一开始的时候固然是有那么一些挣扎和于心不忍的。毕竟良知这个玩意,就算是再怎么十恶不赦的人也多少会拥有一点。但是就好是有的人能把良知当做底线死死遵守,而有的人却是一次次将良知践踏在脚下一样。随着类似的事情做了一遍又一遍,这个人奸的于心不忍也早已经是不翼而飞,随之而来的就是,他几乎抛弃了人类的这个身份,并且死死地坚信着,自己就是魔鬼中的一员。
这很正常,毕竟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旦曝光,说一句千刀万剐估计都算是轻的。人类是不可能放过这样的一个叛徒,而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已经是在人类之间没有了容身之地。相比较之下,魔鬼们的手段虽然是残暴,并且对待他也并不比对待一条狗好到哪去,但是最起码的,在他们这里自己只要还能派上用场,那么怎么也是性命无忧。而且偶尔的,还会有一根骨头丢到他面前去当做奖赏。
魔鬼的力量足够让他在这样的地界里享受到非常人能够享受到的生活,只要足够小心不被人发现他和魔鬼有什么牵连,他就可以活的很好。当然,这个前提是他要一直对魔鬼有用才行。而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作用。
一个本该是正确的情报,却使得一整只魔鬼聚落被杀的干干净净。要说这中间没有什么圈套,他自己都不相信。可问题却偏偏如此,他的确是一片好心,只是没有想到奥创这边会这么的强大,而魔鬼在他们面前却又是那么的孱弱罢了。
也就是身份不对,他没那个胆子直接说,但是在心里面,他却已经是有些难免的对那些已经死去的魔鬼们骂了一声废物。
不过骂归骂,该解决的问题却还是要解决的。而在疯狂的开动了一番大脑之后,他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打算把这个消息如实得给上报回去。
隐瞒不说?这是个愚蠢的想法。只要不傻,他背后的那个主人肯定是会发现自己一夜之间少了一票子的属下,而再联想到最近的行动,那么自己就怎么也不可能从其中摘出身来。
真要是到了这个时候,那么他直接被他的主人给扒了皮算是最好的结果。糟糕一点的就是自己的身份给泄露出去,而在人类愤怒得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之后,自己的灵魂还要落到那些魔鬼的手中,遭受万般的折磨。
别问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上一个被这么玩死的人就是被他给出卖的。他知道自己屁股底下有多少和自己一样的人类正在觊觎着自己的位置,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希望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先发制人的坦白真相,顺带夸大一下奥创这边的实力,就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这么做唯一的好处就是表忠心。一番声泪俱下先言明不是他这个做内应的不仗义,出卖假情报给友军设下了什么圈套。而是敌人实在是太强大,以至于就算有自己在这边给出了情报上的优势,结果还是让敌人把友军给轻轻松松的收拾了。
虽然说是难逃责罚,但是最起码的,只要考虑到还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在,以及他们的确需要人在这样对手中间收集情报,那么多少的,他这条小命还是能有所保障的。
这算是求生欲作祟下爆发出来的机智,而最终的结果也的确是如他所料的这般,他背后的主人通过种在他身上的魔法,给了他一番狠狠地惩戒,但是到底是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反而是继续得委以他重任。
这让他感觉到了...仁慈。并且的,他也是越发用心的投入到了这种为魔鬼卖命的事业之中。毕竟,他作为一个人奸,在人类中已经是没有容身之地了。而既然说他已经选择了这样的道路,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去为更彻底的堕落而犹豫呢。索性还不如披着这张人皮,继续为魔鬼的事业而奋斗,那么说不定看在他功劳的份上,他的主人某一天能够大发慈悲的予以他赏赐,把他从人类这种低级的形态转化出去,变成永生的魔鬼也说不定呢。
继续着自己无耻而卑劣的行为,这个人奸就像是所有的二五仔一样,靠着一个虚构的可能来说服着自己,让自己能够更加心安理得的做出这种背叛的行径。这正应了一句老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概这话就是从这样的二五仔口中说出来的。
当然,大概这样的二五仔绝对不会想到,或者说是绝对不愿意想到的一件事情就是,但凡是背叛者,而且是这样对一整个种族的背叛者,都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人类这里容不下他,难道魔鬼那里就可以了吗?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筹码而已。既然手底下有那么多类似的工具存在,并且随时准备着取而代之,那么他又怎么可能说会因为这么一个工具,而耗费自己宝贵的力量,将他们转化为和自己一样的存在。不觉得恶心啊?
狗屎就是狗屎,顶多就是拿来浇灌作物的狗屎,再也没有更多的用途了。这样的家伙让他们活着就已经是仁慈了,居然还胆敢奢求更多,简直就是可笑。
手里面捏着关乎着一个人奸性命的魔力光球,身居高位的魔鬼领主几经犹豫之下,还是按捺住了内心里掐死这种不知好歹货色的冲动,决定暂时的放过他的小命来。
毕竟,他目前的确还有着一定的作用。而和留下他,让他透露智械那边的情报相比,逞一时之快的掳走他的灵魂,实在不是一个最优的选择。
魔鬼领主和寻常魔鬼除了实力之外最大的一个差别就是,他们固然是有着强烈的欲望,但是他们的理智往往能够让他们控制住这种欲望,从而在某种程度上做出更符合他们利益的选择。
小心使得万年船。但凡是能够从弱小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魔鬼领主,莫不是如此这般靠着谨慎和小心,步步为营得发展起来的。而像是那种狂妄自大,连自己欲望都控制不了的货色,早就不知道多少年之前就已经是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想要活到现在,成为魔鬼中统御一方的大领主,除非说你家里有个老爸叫做墨菲斯托或者撒旦。
这里说的就是黑心,那种傻子能够活到灾变时代,真的只能说是墨菲斯托这老鬼是虎毒不食子了。
换做是这些魔鬼领主家里要是有这样的傻儿子,怕是都要直接掐死了了事。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鬼知道这种傻子能够招惹出什么样的大麻烦。
魔鬼领主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而在他收起了手中的光球之后,他也当即是卑微的弯下了自己的脊梁,对着不远处那个端坐在自己宝座上的人类女性深深地低下了头来。
“大人,果然不出您所料。人类这边似乎真的是拿出了什么了不起的手段,我手下的那些魔鬼们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很奇怪吗?”阿莱克西亚一身白色的医生大褂,坐在白骨砌成的宝座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别忘了你们这群丧家之犬是怎么样给赶到人类的世界的。如果你们真的有本事和人类对抗的话,那么又怎么会甘心蜷缩在这么一片贫瘠的土地上,而不是就此占领整个世界?”
“大人说的是......”
被人如此辛辣的抨击,对于一个魔鬼领主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体验。要是换做一般人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那么他绝对是不介意撕烂他的身躯,掏出他的灵魂,用魔鬼的手段来告诉这样的一个蠢货,说错话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下场。但是同样的事情放在阿莱克西亚的身上,他却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微笑着点头称是,半点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和他手底下讨生活的那个人奸一样,这同样也是一个求生欲作祟的道理。如果说不知晓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何等的存在的话,他或许还会做出这种鲁莽而且不知死活的举动。只是,在有着再警醒不过的前车之鉴摆在面前,他就算是疯了,也是绝对不敢去捋这样的虎须的。
别以为魔鬼领主就会不知道畏惧,但凡是长了个眼睛,能够看到那白骨王座之下堆积如山的魔鬼尸体,以及那盘踞在无法探知的维度之中,以无形巨手拿捏着魔鬼的尸体,如同咀嚼一块饼干一样的,一点一点把他们吞吃殆尽是无形巨兽的话。你就绝对会知道恐惧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
这尸体里可是不乏和他一样的魔鬼领主,试想连这些人聚集在一起都不曾给眼前这个女人,还有那无形中的巨兽造成分毫半点的伤害,他就算是再怎么看不起那些曾经的对手,再怎么高估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也绝对不会狂妄到认为自己在同样的情况之下会出现什么不一样的结果。
所以,拿出足够的卑微和恭敬,并且祈祷着眼前这个女人不会对自己生出什么歹意来,就是他唯一求生的办法。
好在,这个女人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而他也幸运得成为了杀鸡儆猴这一过程中的猴,而不是被杀掉的鸡。
效果自然是拔群的,不然他也不会用大人这样一个敬畏的称呼来称谓阿莱克西亚。而阿莱克西亚刻意的来了这么一场杀鸡儆猴,自然也是有着属于她自己的理由的。
分忧解难,这是把自己定位在贤内助这个位置之上的她所认定的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而想要为此时此刻因为周易而被固定在那里动弹不得,同时整个计划的扩张都受到一定影响的史密斯.周分忧,那么阻止欧洲这边的势力介入到复杂的亚洲局势上去,就是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奥创的目的,她已经是有所耳闻了。而想要阻止奥创通过这种方式来对亚洲那边的局势造成影响,那么接手维克托的遗产,动用这些魔鬼来作为棋子,就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棋子,本就应该放倒棋盘上去厮杀,这是常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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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六十五章 无情利用 残酷许诺
魔鬼对人类具有价值吗?答案是没有。或许说若干年后,当人类再次进入到和平以及高速发展的文明跃进期,人类会想到为自己的文化保留那么一两只魔鬼,以充作研究传统和神话的素材。但是现在,在战争和混乱频发,魔鬼们还在暗中窥伺着人类世界的特殊时期里,人类对于魔鬼们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他们给彻底地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而在阿莱克西亚的眼里,他们同样是垃圾,只不过是说,本着一个废物利用的原则,她还想要在这些垃圾真正被清扫干净之前,再拿他们烧把火罢了。
而要这么做,首先的第一步就是,把这些游兵散勇一般的魔鬼们给彻底统合在自己的麾下。
这是维克托的突然陨落所造成的一个特殊情况。本来说,史密斯.周帮着维克托获得了墨菲斯托的力量,让他成为了新的地狱之主,为的就是能够借助这样的一个身份来控制地狱里的这些魔鬼们,让他们配合着自己的大计划做文章。
只是,怕是连史密斯.周自己都没有想到,维克托居然会如此戏剧性的栽在了奥创的手上。这种戏剧性的发展使得从来都只是单线联系,利用维克托来掌控那些魔鬼行动的他也跟着失去了对魔鬼的掌控。而为了重新把这些棋子纳入到掌控之中,阿莱克西亚也不得不亲自出面的,来对他们做这样的一番敲打。
所谓敲打,就是杀戮和恐惧。不要指望什么大道理或者煽动人心的手段能够对魔鬼们起到作用。魔鬼这种生物可是彻彻底底的利己主义者,他们眼里可不存在什么国家、种族以及集体的利益,在他们眼里,自己的利益才是高于一切的。
像墨菲斯托这种,愿意把一个傻儿子养大的都算是少数。而像是黑心这种傻儿子,天天想着篡自己老爹的位,把自己老爹给赶下台去的,才算是地狱里的主流思想。
所以与其浪费唇舌和心思,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那么还不如用最原始的方式,即以暴力和恐怖来实现对他们的统治。
或许说这种手段原始而野蛮,施展起来还十分的吃力。但是它却绝对是行之有效的。尤其是对这种自私自利的种族来说,他们再怎么贪婪和狡诈,也不可能对自己的性命乃至于灵魂无动于衷吧。
阿莱克西亚就是利用了这样的一个特性,一上来就对现存的几个魔鬼领主大开了杀戒。反正对于她来说,她需要的也只是一些炮灰而已。有没有那种实力拔群的魔鬼领主在都并不重要,再加上留下他们还有可能对后续的计划造成一定的隐患,所以自然的,她不会给他们留下这样的可能。
只留下了一个幸运儿当做传声筒,为的也是能把这片区域内的魔鬼统统的召集起来。毕竟,魔鬼领主在这方面的手段还是可圈可点的,让他们代劳做这种事情,总比她一个又一个找上门去要方便得多。
对于寻常魔鬼而言,他们其实还并不清楚自己头上的统治阶级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或许有那么一两个脑子灵活的家伙会奇怪,为什么这个敌对方的领主能够越过自家老大传唤到自己身上,但是只要一想领主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们心里也就已经是有了自己的猜测。
无非就是这些领主们相互之间的争斗已经有了一个结果。而在不需要他们这些炮灰相互厮杀的前提之下,其实大多数的魔鬼都并不介意自己头上坐着的领主换了个人。
反正侍奉谁不是侍奉呢?只要能得到某个强大力量的庇护,只要能仰仗着他的威名而肆无忌惮得享受着作恶的快感。那么别说对方是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领主了,就算是换做一个人类,哪怕说是一个天使,对于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是一种非常现实的想法,而也正因为这种想法,这才使得魔鬼们在见到匍匐于阿莱克西亚面前的领主,以及高坐在王座之上的阿莱克西亚时,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类所统治了,再来一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这个新的主子能够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益,那么换做是谁坐在他们的头上,他们都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至于说因为轻视或者说是成见而做出什么挑衅的事情?不好意思,这种愚蠢的事情只能是发生在那些不长脑子的蠢货身上。而蠢货是没有资格被召见到这种地方的。
魔鬼领主又不是什么傻子。之前能够活命就已经是纯属侥幸的事情了,在这个时候把那种傻子传唤到这种地方,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招惹了这个女煞星,那不是拿他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嘛?
以魔鬼领主一贯的小心谨慎,他当然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所以眼前的情况,只能用一句平静来形容。
当然,这也是阿莱克西亚想要的。虽然说她并不介意在表演一下杀鸡儆猴的手段,但是重复同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乐趣可言。相比较之下,她倒是更喜欢现在这个平静而且易于掌控的局势,所以也是在微微颔首之后,她就对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魔鬼领主张开了口来。
“该到的人都已经到了吗?”
“是的,大人。”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魔鬼领主做出了一副卸下了一副重担的模样,然后这才小心翼翼得汇报起来。“一共是二七十万众,都是统帅着大小势力,多则数百人,少则几十号的高位魔鬼。而且他们他们都有脑子,听得懂话,知道该怎么行事来配合大人您的计划,这一点大人您尽可放心。”
“无所谓,听得懂话就行。”
表情淡然的挑了挑手指,阿莱克西亚并没有因为骤然受到这么多人的朝拜而生出什么天命归我的幻觉。对于她来说,不管眼前跪拜的是魔鬼还是人类,亦或者是什么其他的生物,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她从来都只会视这些家伙如无物。
她对权力压根就没有什么概念,如果不是为了史密斯.周的利益,她也不会亲自来趟这潭浑水。所以眼下的情况并不会让她在目的上有任何的改变。从头到尾的,她对这些魔鬼都只有一个要求。
“听着,渣滓们。我把你们聚集过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九头蛇需要你们的力量来为我们的大业作出牺牲。”
“把你们从地狱里释放到这个世界上,本身是希望你们能够制造出足够的动荡和混乱,从而能够为九头蛇在世界上的布置分担一部分压力。但是现在看来,维克托那个蠢货简直就是一个无能的废物。带着自己的私心做了那么多暗中的手脚也就算了,结果却连一点后续的计划都没有安排上。现在还要劳累我过来收拾你们这一盘散沙的局面,真是...可怜到卑微!”
“不过现在好了,渣滓们。既然我已经来了,那么自然就不会再任由你们像是一群无头的苍蝇那样继续这么低效率的折腾下去。你们的行动将受到统一的管理,我的意志也必须在你们的身上得到贯彻。事先声明的是,在这一点上我不希望看到任何的例外。如果有的话,那么你最后祈祷,在落到我手上之前你们能找到一个体面的死法。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好好地享受一下我的手段。明白吗?”
无人予以回应。这也是正常的情况。因为阿莱克西亚的话总结下来就是,她要这些魔鬼们自愿当做她的棋子,也就是成为那种能够被牺牲的炮灰。而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自私自利的魔鬼们都不该会有那种欣然认同的想法才对。
没有当众出声反对,完全是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反对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但是,要说他们真的就没有选择了,那却也是开玩笑的事情。
腿到底是长在了他们的身上,虽然现在嘴上不敢说,但是口头上应付一声,以后再找个机会开溜,还不是随他们便的事情。
鸡贼的魔鬼们已经是在内心里给自己想好了出路。而面对他们这种各怀鬼胎的表现,匍匐在阿莱克西亚脚下的魔鬼领主却也是难免的内心抽搐了起来。
那些鸡贼的魔鬼里可又不少是他养了几百年的狗,而说句不好听的话,对于这种已经跟了自己好几百年的手下,他早已经熟悉到了他们一撅屁股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屎的地步。
阳奉阴违,背地跑路的这个想法,一看就能猜得出来。而事实上,如果说不是因为他实在跑不掉的话,他也会有一样的想法。
只是哪怕用屁股想也知道,阿莱克西亚是不会放任自己这个传声筒一般的角色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溜掉的。而如果以这个情况为前提的话,那么一旦有魔鬼阳奉阴违的偷偷跑路了,那么最后他们的下场先不说,自己一定是最先倒霉的那一个。
他可不想为这些蠢货的行为来买单。只是眼下这个情况,他又没法逼着阿莱克西亚把自己刚刚说的话给咽回去。所以在冥思苦索了一番之后,他方才抬起了头,以一副慷慨就义的态度就对着阿莱克西亚这样询问了起来。
“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就这么让我们做出牺牲,是不是不太合适?”
“怎么,你们有意见?”
阿莱克西亚眉头一挑,顿时之间,这个深藏于底下的广阔洞窟里就生出了一阵猛烈的阴风。
窸窸窣窣的声音骤然响起,仿佛万千只长有利爪的怪物从他们的身侧爬过。而伴随着这声音的想起,深沉的寒意不由间笼罩了所有魔鬼的心头。那是一种本能上对危险的剧烈反应,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有怪物从虚空中探出身来,一口把他们吞吃下去一样,让他们骨子里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如果是人类,这种感觉或许还并不会让他们有太过激烈的举动,毕竟伴随着所谓文明的进步,人类的本能已经极大程度的消磨掉了。但是魔鬼不一样,魔鬼对于本能的依赖,并不在那些敏锐的野兽之下,所以一感觉到这种可以把他们撕成碎片的恐怖威胁,他们立刻就噤若寒蝉的做出了不同的反应来。
有的魔鬼显出了原形,肆意的对着他们感觉到威胁发出了咆哮:有的则是猥琐的躲进了阴影里,试图以这种暂避锋芒的方式避开这无形的威胁;还有的则想要趁现在溜之大吉,和这种破事躲得越远越好。
但是不管他们做出怎么样的举动,其结果都是大致仿佛的。那就是但凡是有所动作的魔鬼,统统得被无形中存在的巨兽给撕烂身躯,扯碎灵魂,如同猎手捕食下的猎物一样,被吞吃的干干净净。而那些动都不怎么敢动的货色,倒是侥幸的保住了一条小命。只是面对着这么一种堪称酷烈的情景,他们的内心里即便是侥幸,那也是侥幸的压力十足的。毕竟谁也不敢肯定,现在发生在那些倒霉蛋身上的事情等一下会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魔鬼领主自然是看到了底下人的惨状,但是他视若无睹。因为这些魔鬼的死活,他其实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之所以出声说这样的话,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所以哪怕说阿莱克西亚已经有了这样的反应,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不,大人。只是我太明白我手下的这些魔鬼们了。没有回报,只让他们做出牺牲的事情,别说是魔鬼,就是人类都不一定会做。如果说大人您真的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的话,那么不妨许诺出一点东西。或许这样,能让他们卖命卖的更彻底一点......”
“你们要好处?”
惨叫着的魔鬼们和缄默不言、连个屁都不敢放的魔鬼们自然是没法回答阿莱克西亚的问题,但是这并不影响阿莱克西亚接下来的动作。
她挥了挥手,消散了那窸窸窣窣的响动以及无所不在的阴风。随后也是对着眼前的魔鬼领主以及那些还幸存的魔鬼们桀然一笑的,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给你们一个许诺吧。如果你们能漂亮的完成我给予的任务的话,那么我就大发慈悲的,在未来的世界里给你们留下一席之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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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六十六章 环环相扣 埃及众神
一席之地?这话听在那些还有理智思考的魔鬼耳朵里,顿时就感觉到了无比的别扭。
物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力是自己争取的,却不是别人施舍的。如果真的有需要别人施舍才能在世界上生存的那一天,却是毫无疑问的意指,这个物种已经是走到了穷途末路,离被世界抛弃,走向灭绝也就不远了。
那么,是什么样的自信让阿莱克西亚这个女人认为他们魔鬼一族即将坠落到这样一个悲惨的地步,以至于不得不被她及她身后的力量所庇护,才能幸存下去呢?
聪明的魔鬼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而即便是一时还想不明白的那些家伙们,这个时候也是明智得闭上了嘴。他们宁愿从自己同胞的嘴里问出这个答案,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张口去询问阿莱克西亚。因为询问同胞,顶多只是被一番嘲笑。但是把问题抛给阿莱克西亚,那可就是不知道结果的事情了。
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之前能因为魔鬼领主的一个问题而肆意对他们挥起屠刀,现在未必不会因为一个类似的问题而做出同样的事情来。哪怕说她已经屠杀了近半的魔鬼,但是从她的态度来看,她可一点也没有把这当做是一回事的意思。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如同魔王一般的女人。而面对这样的女人,哪怕她说了再怎么不中听的话,魔鬼们也只能是在下意识之间的选择了顺服。
别看魔鬼强大而且天性狡诈,但是却是意外的容易向强者屈膝。尤其是当他们被恐惧压垮了底线之后,他们更是不会有任何的节操可言。不用说墨菲斯托、维克托以及如今阿莱克西亚这样强大到无法反抗的存在,即便说是人类的法师,只要有有能耐战胜他们,都是有机会把他们驯养成自己的奴仆的。
这是天生的抖M。也正因此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默认我的话了吗?”
阿莱克西亚的冷笑让不少魔鬼心中七上八下,而担心这一次连自己都遭罪进去的魔鬼领主,则是忙不迭的点起了头来。
“是的,大人。我们愿意接受您的仁慈。为了您,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这句古语的魔鬼领主非常喜欢把这么一个词挂在嘴边。而不管是对于原来的维克托还是现在阿莱克西亚,他都说过同样的话。
表达自己的忠心?这是当然的,人类不都是这么说的话。只是有一个特殊的问题就是,不管是滚烫的热水还是燃烧着的火焰,对于魔鬼来说都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洗一个热水澡蒸个桑拿就能表达自己的忠心?魔鬼领主表示这真是一笔划来的买卖。
魔鬼领主脑子里转着什么奇怪的想法,阿莱克西亚并不知晓。即便说她知晓了,恐怕也不会怎么在乎。毕竟,这只是她大计划之下的一个棋子,是注定要被牺牲掉的一个炮灰。花费心思去理解一个炮灰的想法,她的时间还没有充裕到这种程度。
“很好。”这是唯一的应承。而随后便是,对这些魔鬼而言也近乎残酷的命令。
“既然你们的对手已经出现了,那么我也不再浪费什么唇舌了。我对你们的命令很简单,那就是阻止那三座城市的建立,尽你们可能的,对盘踞在那三座城市之中的人类进行杀伤。每一个魔鬼,都要亲手攫取一百个人类的灵魂。这是底线,而如果说有人没有达到这个底线的话,那么我不介意用你们的灵魂来填补这个差数。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消息闭塞还不知道奥创已经和他们发生过冲突,并且取得了惊人战果的魔鬼们还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任务,等同于让他们去参加宴席一般,当即就发出了兴奋的呼号声。而那些已经有所耳闻的魔鬼,则是在这个时候忍不住的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来。
当然,也仅仅只是凝重,而不至于说是抗拒。因为到目前为止,魔鬼们也仅仅只是以为奥创所带来的那支军队只能算是棘手而已,根本不至于对他们造成什么致命性的威胁。因为他们自己也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魔鬼在人间最大的威胁,至尊法师已经身陨在那恐怖的异空间魔神面前了。
尽管说早已经被他们认作是失踪或者身亡的至尊法师在那个时候跳出来,让他们感到了无比的震惊。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让他们知晓了这样的一个事实,那就是人类已经失去了他们在神秘侧的最大庇佑。
没有了至尊法师这样的至强者,再加上如今的法师体系基本上等同于崩溃,并且他们又是以这样的方式藏身于人类的世界之中,他们实在是不认为这里的人类能够有办法去对付他们。
就好像说人类是现实中存在的事物,而他们则是这些事物投射于地面的阴影一样。人类不抱着极大的决心舍弃这片地区里的同类是不可能消灭他们的,除非说他们有办法能够拔除光中之影。然而正是神秘侧的专利,以今天人类所钻研的科技侧来看,他们显然在这方面是无能为力的。
可以说,这是魔鬼一方过于乐观的一个想法。而面对他们这样的一种侥幸心理,阿莱克西亚虽然是看在眼里,但是却也是没有半分提醒他们的意思。
甚至说,她还是对这种侥幸有点乐见其成的意思,因此,她也是毫不犹豫得喝令道。
“去吧,给我开始你们的行动。不要妄想从我的视线之下逃掉,来自神蝎的诅咒会施加在你们的身上,如果胆敢作假,神蝎的巨钳会让你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的!”
有鉴于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没有哪个魔鬼会把这种事情当做是笑话。他们当即就化作了风暴毒烟,雾气阴影,蜂拥着的就从这个地底的洞窟之中奔窜了出去。而就在顷刻之间,整个地底的洞窟就只剩下了阿莱克西亚以及仅存的那个魔鬼领主。
“你还蹲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没有听到我之前的命令吗?”
“可是大人,我以为您会需要我为您传达命令?”
面对阿莱克西亚的质问,魔鬼领主形似蜥蜴的丑脸上却是直接得扭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来。
对于他来说,他显然还以为自己的身份能够让他有什么特殊的待遇。毕竟堂堂的魔鬼领主亲自下场去和一群卑微的人类厮杀,这对于他来说到底是有些太掉价了。
但是似乎阿莱克西亚并不怎么认同这个观点。面对魔鬼领主的诧异,她只是冷然一笑的,就如此说道。
“怎么,你以为我之前所说的神蝎的诅咒是在开玩笑嘛?还是说你以为你会特殊到,我会放过你,不在你身上下这个诅咒的地步?”
这话刚说出来,魔鬼领主的脸上便是陡然一变,然后更是连片刻都不敢停留的,他整个人都已经是化作了一道漆黑的阴影,向着洞窟之外飞奔而去。
和那些魔鬼们不同的是,他大概是此刻最了解奥创所能带来的威胁的人。而既然清楚了这一点,那么他自然也是明白这样的一个道理。那就是伴随着魔鬼的大规模行动,他们和那些智械之间的冲突也将要不断升级。而在这样的前提之下,越是拖到后面,想要攫取人类的灵魂就越是不容易。
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搭进去,这绝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而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越早动手,反而就越安全。
他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方才如此的迫不及待。毕竟即便是他,也不想亲身想试一下阿莱克西亚的那个诅咒到底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
魔鬼们成功的被驱策了起来,这是一件好事。至于这些魔鬼们是否会用心得去完成自己的吩咐,阿莱克西亚的内心里反倒并不是那么的在意。
因为一旦魔鬼们按照自己的吩咐开始行事,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奥创所做的那些布置根本就是为了针对他们为专门施为的。
圣所魔法对于魔鬼来说绝对不算是陌生,他们很容易就能感知到这种魔法的波动。而对于这种想要把他们从这片乐土中驱逐出去的行为,哪怕说是最愚蠢的魔鬼,恐怕也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因为危险。来自欧洲那边的灾变足以让他们感知到致命的危险,从而不敢越雷池一步。而东方那边的异象也不会是假的。哪怕说隔着千万里之遥,他们也能清楚地感知到那些上古时代的神明在大地之上纵横的气象。
让他们进入那个神明巡狩的领地,无异于是让猎物自己钻进猎场里。对于敬畏神明就像是敬畏天敌一样的魔鬼来说,你就算是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绝对不敢做出这种逾越的事情。所以算来算去,他们真正能够容身的地方就只有眼下这片人类的无法之地。而在这样的前提之下,他们当然是不能容许这所谓的圣所魔法的形成。
事关生存,容不得这些魔鬼们不尽心尽力。至于他们的努力能够起到什么应有的成效,这就不是阿莱克西亚所关心的事情了。
对于阿莱克西亚来说,魔鬼只是她计划之中的一环。而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以他们九头蛇的一贯作风,计划当然是要一环扣着一环的来的安稳。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为自己的计划布置第二环。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趋身来到了古埃及,也就是如今尼罗河沿岸的这一带地区。
站在曾经举世闻名,如今却只能算是断壁残垣的狮身人面像之上,阿莱克西亚放眼望去,甚至还能看到现代埃及所在的废墟。
是的,废墟。作为天启事件的源头,同时也是魔鬼爆发事件的重灾区。埃及这个曾经的北非都城显然也已经是走到了末路,而不论是穷困潦倒的埃及政府,还是这整个地区内的其他势力,都是没有那个精力以及资源来重建这么一个代表着辉煌过去的城市的。
他们只能让其就这么化作废墟,掩盖在漫天的尘沙之中。而此刻眺望着这片现代都城所化作的废墟,阿莱克西亚蓝色的瞳仁里已经是渐渐地燃烧起了恍若纯金的光芒来。
属于神灵,更确切的说,属于埃及众神的力量正在她的躯体中勃发。来自毒蝎女神塞尔凯特的神性是她重塑身躯与存在的关键,而代表着奥西里斯死者苏生的权能,才是她真正以生者的身份复活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所在。
为了让她从浩劫的手下复活过来,史密斯.周也是花费了不少的精力的。当然,其中做出了最大牺牲的,却还是这些因为时代变迁而不得不脱离地球,陷入自身沉眠的埃及众神们。
塞尔凯特、奥西里斯、赛克迈特、赛特、托特、奈芙蒂斯,这些曾经于这片土地中威名赫赫的神灵,几乎是以一种难逃一死的方式栽在了史密斯.周的手上。而就好像是揉捏着一个可以任由他随意捏造的泥团一样,史密斯.周肆意得篡改编制乃至融合着这些神灵的神性,并且借由这份特殊的力量,造就了今天的阿莱克西亚。
可以说,如今的阿莱克西亚哪怕只是只身一人,也等同于半个埃及众神们集聚于此。而她此刻站在这个昔日由埃及众神们统治的土地上,自然不可能说是因为一时兴起,想要看看埃及众神的老家是什么样子的,才会千里迢迢的跑过来。
她自然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目的。
注视着因为天启的力量而改道到狮身人面像之前的尼罗河。阿莱克西亚高举着双手,让这条从神话时代一直奔流至今的河水在她的意志之下,变得汹涌了起来。
她开始呢喃,发出的声音如同神殿里祭祀的歌颂一样,肃穆而庄重,响彻了整个尼罗河畔。而如果说这个时候有精通于古埃及文化以及语言的人在此,或许就能察觉,她此刻所吟诵的就是赫赫有名的埃及亡灵书中所记载的内容。
于古代埃及的传统之中,埃及亡灵书是放置于死者棺木之中,记叙着古埃及人死后复活之路历程的宗教书籍。
当然,对人类来说,这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一种宗教仪式意味更重一些的象征。但是放在阿莱克西亚这里则不然,因为埃及亡灵书中所记载的就是欧西里斯死而复生的过程,而此刻奥西里斯的权柄就握在她的手中。
手握着奥西里斯这位埃及冥界主宰的权柄,屹立于尼罗河这条曾经将奥西里斯葬身其中,开始他冥界之旅的河流之侧,阿莱克西亚却也是在没有半分犹豫的,开始了自己动作!
第两千零六十七章 贯通生死 亡者苏生
滔滔的尼罗河水,如同苏醒过来的巨蛇一般,变得张牙舞爪了起来。
汹涌的河水奋力地拍打着沿岸松散的河堤,只是顷刻之间,就让自然形成的堤坝碎裂,然后河水再无阻碍,高涨着,就仿佛千万匹骏马奔腾着一样,向着现代埃及的废墟中奔涌而去。
残破而死寂的废墟挡不住着水流的冲击,完全就像是沙筑的城堡一样被河水一冲就垮。
而当河水就这么一路奔腾着,径直得来到了整个城市的中央之后,仿佛大地也承受不起着河流奔腾所带来的万钧重力,在轰然的雷霆闷响中,地表被撕裂,土石也开始层层坍陷,一个漆黑而且完全看不到半分真容的豁口就此显露出来,并且如同一张连通着无底深渊的巨口一般,将无尽的尼罗河水吞饮了进去。
就此,尼罗河便已经是和常人无法探及之地串联了起来。而对于阿莱克西亚来说,这也意味着她仪式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已经完成。
尼罗河作为埃及神话中贯穿生死的一条河流,其本质上便具备了联通阴世的能力。只是埃及众神的沉眠使得这种力量近乎消亡,再加上神话的远去,尼罗河已经是失去了这种联通阴世的能力。
而现在,阿莱克西亚依仗着自己所掌握的奥西里斯的权柄,人为的在这城市正中构建出了世界的边缘。那坍塌下去的大地所联通的,就是死亡所盘踞的阴世。而当尼罗河之水在她的操纵之下,如同巨蛇一般流淌入阴世之后,其天性中所拥有的贯通生死二界的能力已然是再度显化了出来。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敢乘船顺着尼罗河一路进入到那个无底深渊一般的巨口中的话,想必他就能见识到绝大多数人类终其一生都无法见识到的绝景。当然,在这个破败的城市里,你也找不到一个活人,而且还是拥有这般胆色的活人,去做这种不要命的事情。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阿莱克西亚废了那么大功夫才开启的这条生死联通的河道,就是做了无用功了。因为活人自然是没有胆子随意进入死人所在的阴世,但是却并不意味着,死人就不会想要借此来进入活人所在的阳世。
别忘了,这是埃及。天启事件的核心。仅仅只是一个天启,就在这里造就了数十万人的伤亡,更不要提后面的魔鬼肆虐,以及更早的各种战争所带来的死亡。
亚历山大的征服,马其顿的灭亡,罗马帝国的掌控以及阿拉伯人的占领。再往后还有蒙古铁骑和拿破仑的大炮,一战二战的同盟和轴心国也曾在这里展开过他们的拉锯战。
曾经辉煌的古埃及在这些征服者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而每一次的更迭换代背后,都是无数鲜活生命的惨死于屠刀之下。
这些死者的痛苦无人知晓,他们悲惨的呼号也不曾为人所听闻。只能如同淤泥一般淤积在阴世的深渊之中,等待着他们的理应只有永世的沉沦。毕竟,诸神已经远去,而构架在这片土地之上的轮回也已经不复存在。
没有了引路人的指引以及判官们和奥西里斯这个主宰者的审判,他们根本无法走进轮回,更不要提古埃及人梦寐以求的复生了。
这是莫大的讽刺,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到,他们肆意在别人的土地上挑起战果的结局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为自己生前所犯下的罪孽,为了他们曾几何时的野望,他们被迫的在这个时候付出了代价。而这本应是永久的事情,但却因为尼罗河水的涌入,出现了转机。
贯通生死的尼罗河,让阳世的大门在他们面前敞开,而即便是说他们已经如同淤泥一般在这个阴世之中沉积了太久,但是这也并不妨碍他们近乎本能的,想要攀附到尼罗河之上,逆溯着这尼罗河的水流,回返到属于活人的阳世之中。
这是对于生命的向往,是所有死亡之物近乎本能的反应。而当他们开始出于本能的这么行动开来之后,肉眼可见的就是,浑黄的尼罗河水在涌入到那个代表着阴世的深渊巨口之后,便开始渐渐沾染上了一层漆黑的墨色。而本身还算是轻柔的水流也开始渐渐地变得粘稠了开来。
这只是表象,或者说是只有眼睛能看到的虚幻。真要是动用仪器来测量的话就可以发现,尼罗河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它的物理性质稳定如一。但是在神秘侧的性质上面,尼罗河就如同它所表现的那样,将来自阴世的淤泥带回到了这个世界之上。
沉沦已久的亡魂,在河水中如同浪花一般挣扎。滔滔的河水冲刷着他们身上那乌黑的淤积,当他们艰难地游弋到河岸两旁的时候,他们的身形已然是变了个模样。如果说之前他们是人形的淤泥,浑身上下都是那种漆黑的黑暗淤积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们已经是褪去了那种黑暗的颜色,开始显露出人类死亡后该有的本质。
枯黄的骨骼,阴干的肌肉和身躯,再加上空洞的眼眶和嘴巴,却正是埃及这个地界里固有的木乃伊的形象。当然,如果要是裹上一层裹尸布那就更像了,然而可惜的是,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横死并且无人收尸之辈,再加上古埃及的木乃伊文化传到了后来基本上都已经断绝了,所以自然不会有人给他们提供这样的待遇。
这是最凄惨的野狗,在埃及最鼎盛的时期只能拿来陪葬的货色。但是现在,他们却是主流。而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的亡魂就这么爬上了岸,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整个尼罗河两岸就已经是布满了他们的身影,并且也渐渐有了将整个埃及废墟都化作一片阴森鬼域的意思。
其数量已经是超过了百万,并且随着时间的延续,这个数量只会变得更多。不要以为这种变化很快就能把阴世里的淤积给抽空,这毕竟可是整个埃及土地上近两千年来的积累。说是几十亿上百亿的可能会有些夸张,但是要说能积攒出数亿这样的亡魂,却是一点也不夸张的。
阿莱克西亚的目的便是这些已死的亡灵,利用自己的权能让他们重归于世,便是她计划好的一环。不过,仅仅只是这样的亡灵尚且不够,因为她很清楚,在时代的变迁之下,这般的亡灵别说是数以亿计,就算是数以十亿百亿计,也是经不起几番炮火轰炸的。
毕竟这可是真正的无人区,连活物都不会有多少的地方。再加上本身这地界就已经挨过了核打击,真要是再往上面扔几颗核弹,对于那些国家政权来说也不是那么没法接受的事情。
核弹之下众生平等,阿莱克西亚可不会认为,这些阴世归来的死者在核爆所造成的光辐射以及冲击之下能有幸存的可能。那样他们顶多只能算是炮灰,而炮灰在她预料的对抗之中,可是起不到什么大作用的。
她需要让这些亡魂们改头换面,以另一种身份活动在这个世界之上。而该怎么样才能将这样数目的亡魂改头换面到能够支撑她计划的地步,她的心里早已经是有了主意。
“给我看过来,亡魂们!”
等到了尼罗河中再也没有新的亡魂涌现出来,阿莱克西亚当即就以神性的力量发出了呼喝。那种根自奥西里斯这个冥府主宰的权柄让这些亡魂下意识的就抬头向着她仰望了过去,而当所有的视线凝聚到了自己的身上之后,她就已经高悬于空中,如同端坐在王座上一样,对着这些亡魂们这样说道。
“我以冥府之主的名义,赋予你们从阴世之地回归阳世的资格。复生吧,亡魂们!真正的回归到这个世界吧。”
底下的亡魂们发出不知道是哀嚎还是欢呼的叫嚷声。而伴随着阿莱克西亚如同律令一般的发言,浑黄的尼罗河水,还有埃及大地上遍处都是的尘沙,都如同得到了命令的士兵一般,蜂拥着就向着这些亡魂的身躯钻了过去。
沙尘和河水混合成了浑黄的黏土,而每多一分黏土被送入到这些亡魂的体内,都会让他们本来那木乃伊般干枯的身躯变得更充盈一分。强壮骨骼,充实肌肉,甚至生出皮肤和毛发。
这是神力的恩赐,而在这神力的恩赐之下,已经是有不少的亡魂恢复到了他们生前的模样,并且可以说是到达了那种不切开细看根本看不出区别的程度。
本质上他们到底还是水和土混合出来的假货,不是活生生的血肉,这一点是肯定的。所以一旦被切开了的话,他们被切开的血肉就会重新的归于尘土。这就是真相。
当然,除此之外,他们和寻常的活人不会再有更多的区别,身体里面有虚假的尼罗河水代替着血液的流动,体内的尘土也会借由着呼吸而充盈循环。或许少了一点人类该有的感知能力,毕竟以神力重塑这么多人的神经系统是一个大工程,着实是没有必要。但是,记忆和情感什么的,他们却是一点也不会或缺。
活着的时候有着怎么样的记忆和情感,现在他们依旧是有着同样的东西,并且只会变得更加强烈,而不会有太多的流失。因为,作为一个沉积在死亡深渊中的亡魂,这已经是他们维持着自己存在的唯一宝物了。若说连这些都遗失了,那么毫无疑问的就等同于他们彻底的丧失了自我。而一个没有了自我的亡魂,只会被阴世的深渊所吞噬,化作它维系以及扩张的养分罢了。想要以人的身份回归于阳世,绝无可能。
死亡世界的规矩大抵类似,埃及的阴世自然也不会例外。尽管说,有些魂灵已经是这样在淤积的深渊之中挣扎了上千年,就一个人类来说,他们的感情和记忆也着实是太强烈了一些。但是,谁叫他们是人类呢?
有的人能爱上一千年,有的人则能恨过一万年。至死都不渝,海枯石烂都不变,更何况是区区死亡。
人类就是这么一种喜欢在感情上任性的生物,并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对于感情的执著甚至是能铭刻于灵魂之上的。所以纵使过去了千年之久,还有人能以这种生前的姿态,怀有着生前记忆和情感的方式回归阳世,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阿莱克西亚不在乎这些人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他们如此的执著,也不在乎他们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愿景,来回归到他们曾经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上。她只是想要复活这些曾经的死者,并且利用他们来补完自己的计划而已。
而为了防止这些刚刚苏生的死者变成一盘散沙的模样,阿莱克西亚就再次散发出自己属于冥府之主的威势,以她对于这些亡者来说至高无上的权威性,对着他们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复生之人们,我用水和土塑造了你们的肉身,让你们能在这阳世之上享受三十天的阳光和雨露。三十个日升和日落之后,尘归于尘,土归于土,我所恩赐于你们的一切都将回归本源,阴世的大门也将再度对你们敞开。而想要真正品尝生命的甘甜,想要再度以生者的身份行走于大地之上的话,就向着东方前进吧。”
“征服你们看到的一切生者,建立起属于冥府的国度。如果你们真的能做到这一切的话,那么也将不吝恩赏的,赐予你们真正的复苏。”
“去吧,执著于这个世界的亡灵们,让我亲眼看一看,你们到底能做到怎么样的地步吧。”
阿莱克西亚身影渐渐消失,只余下她威严的声音尚且还不断地回荡在这些复苏过来的亡灵耳边。与此同时,奔腾的尼罗河却已经是止住了自己泛滥的架势,开始温驯得回归到了它本来该在的河道之中。漆黑的深渊巨口中也没有了那种恍若沟通着阴世的深沉与无垠,好像单纯的就只是一个地裂过后留下的坑洞一样。
好像一切都只是一个虚假的幻象,但是记忆总做不了假。亡者们也是不会忘记,自己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因何而站立在这片废墟之上。或许他们中有人心怀迷惘,不知道未来到底该何去何从。但是同样的,也总是有人能以最快的速度洞悉自己周围的一切,并且以决然的姿态,试图把一切都纳入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就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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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六十八章 亚历山大 战争基数
“我乃伊斯坎达尔!亚历山大三世,马其顿的国王,波斯的征服者,埃及的法老,太阳神阿蒙之子,从西方到东方的征服者,统帅着千万的子民想要征服到世界尽头的人。”
最先站出身来的亡者是赫赫有名的亚历山大大帝。这个有着雄才大略,建立起横跨欧亚非三洲的大帝国,以勇武和智慧而闻名于世的君王最终是因为急症而英年早逝的。关于他的死,众说纷纭,但是他最后埋葬的地方,却是埃及,这个虽为他所征服,但是却衷心得爱戴并且拥护他的地方。
他亦是魂归于此,但是却也因为众神的沉眠而不得不淤积在死亡的深渊之中。不过这并没有消磨掉他的雄心还有壮志,所以当阿莱克西亚重新的打开阴世的大门,以尼罗河的河水来迎接他们这些亡者的时候,他这个沉眠千年的王者也是不甘示弱的,几乎是以争拔头筹的姿态率先的冲进了这曾经为他所征服的阳世之中。
这个时候他也是最先做出号召的,而他所号召的理由也是非常的理直气壮。
“有幸和我一起回归于这个人世的亡者们啊。我压力山大时隔千年也要重归于世的目的就是完成我那未完成的野望。完成我那夭折在半途之中的征服!这正是神所赐予我的使命,是神对我未竟一生的怜悯。亡者们啊,我压力山大诚挚得邀请你们,加入到我的麾下吧。和我一起去征服整个世界,而作为报酬,我压力山大愿意将整个世界都与尔等分享。水和土,鲜血和荣耀,所有的一切!只要尔等愿意奉上忠诚...所以,你们的答案是什么呢?”
作为王者复苏在这个世界上,亚历山大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他是骑着马复生的。
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雄壮的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天马一般。这正是亚历山大的爱马,布西发拉斯。一匹在亚历山大小时候就被他驯服,从此陪他南征北战,一直到西达皮斯河战役方才战死的名马。
亚历山大将之视之为挚友,在它战死之后还专程为它举行了盛大的葬礼,甚至建造了一座名为布西发拉的城市来纪念它。就待遇而言,这匹马的待遇已然是英雄式的了。而也正是因为有着如此特殊的待遇,布西发拉斯之名被无数的名著乃至传记所传唱,以至于它依然脱离出了一匹马本身的藩篱,拥有了神话般的特性,成为亚历山大大帝这位想要征服世界的王者的象征。
亚历山大,人类历史中最具声名的王者之一。他的复苏又岂是等闲的?就如同埃及神话里许多复苏的亡者会拥有超乎想象的术法、伟力,甚至晋升为神明一样。亚历山大作为埃及曾经的法老,或许不至于到晋升神明的这种地步,但却绝对不会再单纯的只是一介勇武的凡人。
布西发拉斯只是他复生之后所拥有权柄的一个象征,而类似这样象征的还有很多,比方说那些曾陪他南征北战、浴血厮杀,怀着同样的一个梦想却倒在了征途之上的勇士们。
作为生前将梦想寄托在这个王者身上,与其一起背负的他们,即便是死了,也甘心的陪同在这个王者的身边,陪着他一起沉沦在阴世的淤积之中。而现在既然是同样的复生于世,他们也自然是如同他们生前的一般,继续的拱卫在他们的王者左右。
雄健的战马,传统的希腊式盔甲,高举的长矛和短剑,伴随着他们威武的呼喝声,他们显然是第一批相应这个王者号召的存在。
人数并不多,毕竟这里的亡者可是有成千万乃至上亿的规模。他们充其量不过是数万人之众,只能算是杯水车薪般的存在。但是先声夺人,有着这样一批成规模,有组织的人率先相应,许多本来还摇摆不定,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顺服的亡者就已经是下意识地向着亚历山大靠拢了过去。
有着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短短时间之内,亚历山大的身边就已经是汇聚起了数以百万之众,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地增加。
毕竟,亚历山大大帝的威名实在是响亮。哪怕说这些亡者们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物,有些人甚至和亚历山大隔着上千年之久远。但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他们却可以说是从小听着亚历山大的故事长大的。
这是连狂热的宗教都无法抹杀掉他丰功伟绩的人物,而也是自然的,寻常人出生的他们轻易地为这个王者的气魄所折服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很快的,亚历山大身边就已经是汇聚了近半之数的亡灵。而眼看着如此庞大的规模选择了跟随在自己的左右,哪怕说是亚历山大这般的人物,也是难免的有些志得意满了起来。
要知道在他那个时代里,他虽然是号称统着横跨治欧亚非三洲大帝国的主君,世界的征服者,但是实际上,他麾下的士兵还从来没有上过十万这个规模。
不管是最早来自马其顿以及希腊的那些士兵们,还是后来自波斯、埃及乃至印度召集来的仆从,他最多也就是汇聚了数万之众与敌军厮杀。
这是时代生产力和制度之下的限制。在马其顿这个希腊式的国家里,士兵是作为被雇佣者来为他们这些统治者卖命的。人民当兵基本上是出于自愿,而不是国家式的征集,这也就导致了从兵源这一关上,他们这些希腊国家就已经是被卡死了。
古希腊的一个城邦,想要培养出几百个合格的士兵都不太容易。即便说是当时最富裕的雅典,军事最强大的斯巴达,也最多只有万余众属于自己城邦的士兵。
就这还是理论上的存在,因为单以城邦的经济来看,他们的经济也很难支撑住上万军队的开支。这一点,哪怕说是全部男性都是合格兵卒的斯巴达也是一样。
因为斯巴达人要是要吃饭发工钱的,而斯巴达的经济完全是建立在对他们的奴隶黑劳士的盘剥之上。一旦战争的压力过大,很有可能导致的就是黑劳士的起义。
历史上的斯巴达就是这么一直在镇压和起义中消磨着自己城邦的实力的。他们最终被击败和吞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你要说他们强,或许。但是你要说他们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这就实在是未必了。
亚历山大统治下的马其顿是希腊最强大的国家,毋庸置疑。这一点从他征服了斯巴达这个希腊世界武力的象征就能看得出来。而即便说是征服了希腊,统治了埃及和波斯,亚历山大手上的兵源也重来没有充裕到能够随便就牺牲个数万之众却连眉头都不眨一下的地步。
在他那个时代里,在他所统治的疆土之下,人口,尤其是成年的勇武男性,到底是一种太过稀缺的资源。生产力,医疗,这些都限制了他手下实力的发展。如果说他的帝国能够传承下去,并且有足够的生养的话,或许在他的后代里能够出现手握数十万乃至百万之众的君主,但是在他这里,十万大军,差不多就已经是他能掌握的极限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亚历山大也是一个狂妄的人。仅仅只是手握数万之众,就胆敢生出征服世界的野望。以今天的角度来看,这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因为就说是同时代里,在他还没有涉足到的东方,就已经有了相互征伐,一场战争下来就能死伤数万众的国度存在着。
但是,狂妄于他来说实在不是什么贬低。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生来便是作着最炽热的梦,如同火焰一般高炽着只想着燃烧的家伙。
曾经的他手握着十万人就敢狂言征服整个世界,并且也确实的,他差不多把半个世界的文明都踩在了自己的脚下。而现在,他身边有着数千万之众。是他当时那个时代里所有人口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比得上的数字。这份雄厚的底力,让这个征服的王者不由自主得就咧开了大嘴,如同畅饮了醇厚的美酒一般,发出了公牛一般震荡耳膜的豪爽笑声来。
“这可真是神对我的恩赐啊。在我沉睡了千年之后的未来,居然会有如此庞大的士众来听从我伊斯坎达尔的号令。这是神灵在对我暗示,这个世界都要被踩在脚下啊。”
“如此规模的军力,我真想象不到这世上还有哪个国家能是我的对手。我的士卒们,每人唾一口唾沫,都可以汇聚成一座湖泊;每人掬一把沙土,都可以垒起一座雄伟的高山;每人将马鞭投下,都可以让尼罗河为之断流。这场征服之战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胜利。而如此轻而易举的胜利,实在是让我心里止不住地生出了遗憾来啊。我还想要纵马拼杀,享受一番沐浴鲜血赢取荣耀的感觉。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我们的敌人仅仅只是看到我们,就要失去所有的勇气,如同怯弱的妇孺一般,奉上他们的城塞,祈求我们的宽恕了!”
就一个古代的君王来说,他能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在人数就是胜利基石的冷兵器战争标准之下,数千万不用吃喝,不求一分粮饷就可以一战的兵卒,真的是足以将整个世界踩踏在自己的脚下。
但是可惜的是,这并不是他那个时代。而以局限于自己时代的眼光来看待今天的世界,这注定是要闹笑话的。
如今加入到亚历山大这边的亡者中不乏一些出生现代,只是因为遭逢了灾厄才罹难不幸的家伙。他们固然是佩服亚历山大这个古代的王者,但是却也不至于说盲从到他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的地步。
现代人里面或许的确会有那种明明上过学,受过现代教育,但是却天真的以为古代人就无所不能,随便蹦出来一个就是超人或者神灵的白痴。但是绝大多数的现代人还是能够理智判断现代和古代的差距,并且客观给出自己分析的。
就像是现在,有的现代亡者就已经是这么对着亚历山大劝诫了起来。
“亚历山大陛下,如今的世界可能和您所处的那个世界有所不同。毕竟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人类的生产能力还有繁衍能力已经不是你们那个时代能够比拟的了。也许在你们的那个时代里,人口百万是个很难想象的数字,但是在今天我们的这个时代里,人口百万实属寻常,就算是说人口上亿的城市,也是有好几个的。所以,陛下您现在的兵力......”
言下之意是你现在的兵力还不够看,所以你最好还是悠着点好。
提醒着亚历山大的人虽说是出自好意,但是更多的其实还是为了自己着想。毕竟现在他自己也算是挂靠在亚历山大势力的周边,而他可不想这个有名的君主一个脑抽的,就把自己这伙子人当作炮灰一样的堵在了战争的最前线上。
这可不算是什么好事。毕竟,他虽然没有亲身参与过现代战争,但是却也知道现代战争不是以前可比的。以古代人的手段来对抗现代的军事,这不是征服,这是送菜。
亚历山大听闻这人的发言,当即就眼中带光的向着他打量了过去。不同于古代希腊人和埃及人的面孔,也不是他所熟知的波斯人或者印度人的模样。那个模样,看起来更像是他所听闻过的更东方一点的人。
这种东方面孔在这群亡者之中也算是稀少,而亚历山大更在意的却还是他之前所言语的内容。
亚历山大出生马其顿,其老师是有名的学者亚里士多德。就个人而言,他也是那种非常尊重知识和文化的王者。所以一听这东方人的发言,他立刻就是饶有兴致地对着他询问了起来。
“听你的说话,似乎很有条理,你是个学者吗?”
“我?”指了指自己,东方亡者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一个开超市的。原来倒是当过一阵子老师,不过世道不好,出了事,就不干了。干脆出了国在这里定了居,就是没想到会碰到这种破事......到底是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啊。”
年纪颇大的东方亡者露出了一副感慨世事的表情。而看着他的这幅表情,亚历山大却是更加坚信了他是一个学者的想法。
这也不奇怪,毕竟哪怕是他那个年代里,能够有时间或者想法感慨世事的人,基本上都是有一定学问的。更不要说他还能他说出这种有哲理的话。
“还没有请教先生您的贵姓。”
“我姓于,认识我的一般叫我于大爷。我过去的学生都叫我于老师。您要是看得上我,叫我一声老于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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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六十九章 无用之人 无闻一生
“老于?奇怪的称呼......”
这大概是亚历山大第一次和老于这种典型的东方人产生接触。毕竟在他短暂的一生中,他都未曾真正踏足过东方的领土。
而幸好的是,作为亡者,他们是可以用亡者特有的方式来相互交流的,不然,光是语言的差别,就会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阻碍。
当然,现在这个阻碍是并不存在的。所以亚历山大在嘀咕了这么一声之后,就已经是亲切的拍起了老于的肩膀,然后对着他这么说道。
“你给我带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老于。原来今天的人类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上亿人口的城市?宙斯在上,恐怕也只有神灵所瞩目的城市才能养活这么多的人口吧。不过这也正好,我本身还担心自己的千万大军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所有的征服都会像是洪水冲突土垅一样,索然无味。但是现在看来,我的征服到底还是有点意义在的。也只有这样有挑战性的事情,才能叫做征服,不是吗?”
“您可真是乐观而且豁达啊。如果我是您的话,我就不会把征服这样的超级城市挂在嘴边。一来是这有些不切实际,太过遥远的事情留在心里念叨着总比时刻挂在嘴边要脚踏实地一些。二来也就是,把目标直接地说出来的话,总是难免会让人有所防备的。既然是打仗,那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才是正理吧。”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吗?这还真是一个精简而且又深刻的说法。老于,你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用力地捏了捏老于的肩头,亚历山大眼中对他所流露出来的兴趣明显的增加了不少。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总结出来的道理。你说你曾经教导过别人,这样看来,老于,你还真是一个睿智的学者呢?”
“谈不上,谈不上。也就是拾前人的牙慧,我自己可说不出这种话来。我也就是一个开超市的,没你说的那么了不起。”
老于连连摆手,习惯性的摆出了一副谦逊的姿态。只是亚历山大这种人,可不会随便就让人去否定自己自己的说法。他还是坚持己见,并且也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这就是东方人一贯的谦逊吗?我倒是有所耳闻过,却是从来没怎么见识过。真是让人不太好理解,这难道不会对你们一展自己的报复、理想和野心造成什么阻碍吗?野心和理想就像是驽钝的马匹,你要用言语时时的鞭策它,矫正它,它才能有驰骋疆场,成就丰功伟绩的可能,不是吗?”
“您的说法我能理解,这也是你们西方人的秉性。但是我们东方人却还是觉得事实胜于雄辩,话说千万遍也不如手底下做一遍来的实在。至于雄心和野望?我们东方在您那个时代大概两百年前有着这么一位君王的故事流传着。”
“说的是一名叫做楚庄王的君主,在即位的时候国家动荡,矛盾重重,内有权臣叛乱,外有敌国环伺。他上位三年,于国事不发一言。整日里声色犬马,好像一个昏庸的君主。但是三年之后,他却是骤然发起,重用了忠直勇猛的臣子,绞杀了国内的叛臣,攻灭了来犯的敌国。并且发展经济,充实国力,一度成为了东方诸国之中当之无愧的霸主。”
“哦,这位国王很有意思?”同样作为君主,亚历山大下意识的就和老于口中的楚庄王攀比了起来。“难道他是那种天生就带有着识人的眼光,并且智慧超群到让人无法匹敌的存在吗?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沉湎于酒色,不问政事的君主,即便是振作,有怎么能做到那样的地步?国家的事情没有小事,往往需要贤明的人从旁指导,慢慢积累出经验才能熟稔起来。而像是你故事里的这个君王,他即便是天生就聪明,难道还能天生就有着这样的经验吗?”
“有人问过这位君王一句话。那是君王的臣子,他很忧心这样的情况,所以有一天听说这位君王又在喝酒吃肉,听歌看舞。就一头撞了上去,当面对那位君王质问起来。他说,我听说国都有一种鸟,栖息在您的王宫之上,整整三年了,不鸣叫也不飞翔,让人实在是猜不透,它到底是什么样的鸟啊。”
说到这里,老于干咳了两声。既是卖关子,也是借势脱开亚历山大抓着他肩膀的手。
别看亚历山大看上去才三十来岁的模样,论岁数只够给老于当儿子的。但是两人的体格可真不是一个档次的。亚历山大是出名的勇武君王,甚至能单枪匹马的杀死狮子。这体现在他的体格上就是,他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壮汉,膀大腰圆,虎背熊腰。气势汹汹如若猛虎的眼神再配上如同狮鬃一般的胡须,简直就是猛男两个字最真实的写照。
而相比较之下,老于年纪不小,身材虽然不算太矮,但是也不会太高。早年常年读书写字留下了眼疾,眼镜厚的跟瓶底一样。后来在埃及这里开了间超市,小日子过得舒坦了,更是长出了不小的啤酒肚。这种人,简称中老年油腻大叔。而论起战斗力,亚历山大估计打老于这样的,来二十个都不带喘气的。
所以被亚历山大拍了这么几下,他真是骨头里都有一种快要被拍散的感觉。而明面上又不好实说的他,也只能是借着这个机会,从他的魔爪中逃脱出来。当然,他的故事还是要继续说下去的。
“这个君王听到他的臣子这么询问自己,却是说了这么一番话。他说,这只鸟不是普通的鸟啊,他三年不飞,只为了一飞冲天。而它三年不鸣,则为的是一鸣惊人。这是凤凰,百鸟之中的王者啊。”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老于先生。”在对老于的称呼后加了一个先生,这说明亚历山大已然是为他的学识所折服。这对于一个王者来说并不难堪,因为谁也没有规定过,王者就一定要是那种学识上胜过所有人的存在。
真正的王者,不需要有最好的学识,也不需要有最过人的勇武,他需要的只是最广阔的胸襟。能够容纳所有一切比他更好的存在,并且有着将之为其所用的意识、魄力,这才是王者该有的品质。
亚历山大毫无疑问是那种真正的王者,他能从马其顿这样一个希腊偏远地区的小城邦发家到几乎征服了半个世界,可不仅仅只是靠勇武而已的。海纳百川,尝试把一切美好强大的事物融入到自己的体制之中,才是他成为王者的真正关键。
这个时候也是一样,他明显是从老于的故事中听到了一些让他感觉受益匪浅的东西。而这也是让他更加兴奋得拍着老于的肩膀,如同好色之人看到美人一般,对着他目光炯炯发亮的说道。
“这个君王三年沉湎于酒色之中的形象只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模样,实际上在暗地里他已经是做足了准备,只待一个完美的时机,好来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和你之前所说的那个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大约是一个道理。但是却要更加的隐忍以及有抱负一些。”
“老于先生,我的确看的没错。你果真是一个睿智的学者。能将这般有哲理的故事信手拈来,这可不是一般有学识的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总之,成为我的臂助吧,老于先生,想一想你的智慧能够成为我们征服世界的基石,这样的成就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感觉到心潮澎湃吗?”
“不是,我......”老于很想干脆得说一句,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大的本事,你别乱说之类的话,但是亚历山大根本就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反而借着拍打他肩膀的空隙,死死地就捏住了他的肩膀,并且以一副我不要你以为,我只要我以为的语气,就这么对着他说道。
“老于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会有一种拒绝的想法,但是我能猜测到你这一生怕是都没有能把自己的一生所学尽数展露出来的机会。而这,恰恰是我认为的最让人悲哀的事情。”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来过吗?不,在我看来,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要做点什么的,正确的事情也好,错误的事情也罢。总归是要留下一点痕迹,留下一些东西来证明过我们来过,我们没有浪费这璀璨、短暂、美好而又让人惋惜的一生。”
“正如同我一样。老于先生,如果你研究过我的一生的话就会发现,我的一生其实并不漫长。短短三十三年的岁月,于人类来说却正该是黄金一般的岁月,是大好男儿最能够建功立业的时候。但是,病魔在那个时候夺去了我的生命,让我连一窥世界尽头都还没有来得及,就已经是倒在了我的征途之上。这是多么遗憾的事情啊,但是你要是问我有没有后悔过我这样的一生,我就可以以一个人所能发出的最坚决也是最洪亮的声音来告诉你,我压力山大,马其顿的国王,波斯人口中的伊斯坎达尔大帝,世界的征服者,我从来都不曾,也绝对不会后悔,我的一生是在这样的戎马和征服之中度过的。”
“有多少人能够像我这样,成为千万里土地的征服者?有多少人能够像我一样,被男人、女人、老人以及孩子给顶礼膜拜?我建立了自己的国家,留下了自己的威名,让我的名字能直到千万年之后还被整个人类所传颂。这是何等精彩的一生,便纵是有那么些许的遗憾,也绝不会让我有丝毫的后悔。哪怕是再来一次,哪怕说是提前知道自己会病死在那个异国他乡里,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骑上我的骏马,带着我忠诚的士兵,向着那里开赴过去!而你呢?”
“老于先生,你的一生是否能像我一样无悔呢?能否像我一样骄傲的对这个世界声称,我曾经来过呢?”
“我不知道你生前是怎么样的人生,但是我想,只要是一个男人,都会有着想要把自己的名字永远的传唱下去的机会。很多人是终其一生都得不到这个机会的,但是现在,我亚历山大大帝,已经是把这个机会摆在了你的面前。老于先生,神给了你第二次机会,让你有幸能够来到我的面前,再一次的进行选择。而你会怎么选择呢?”
“是默默无闻的度过这三个月,像是所有平凡的男人那样,到死也不曾留下自己的姓名,直到你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把你遗忘了之后,就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人世之上,好像根本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还是说,你想像我一样,把自己的名字铭刻在历史之上,让所有观看历史的人只要翻开书页,就能看到你的存在。哪怕说是在你生死魂灭之后,也永远的世人所记忆呢?”
“我......”
这一次,自称自己为老于,认为自己只是一条咸鱼的男人,他那虚假的心脏已经是不安分地跳动了起来。
野心,这个从未在他身上萌发过的,但是也从来没有从他身上丢失过的东西如同受到了雨水滋润的野草一般,开始在他的内心里疯长了起来。
他是个碌碌无为的人,一辈子都在忍让和退缩。早年的时候想要当个好老师,但是都因为种种事故而不得不选择了放弃。他倾家荡产跑到国外,未尝没有一点逃避的意思。而这样的结果是什么呢,大约也只是被人遗忘,如同亚历山大所说的那样,好像根本不曾来过一样。而他扪心自问,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答案当然是不,换成任何一个再活一次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自然是也不会例外,所以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是长叹着一口气,然后对着亚历山大就单膝跪倒了下来。
“承蒙您的不弃,我的主君。也许就像是你所说的那样,我也实在是不想在这最后的三个月里,还像是生前一样,默默无闻的一直到自己死去了为止。所以,您既然愿意相信我,认为我有帮助您完成您遗憾的能力,那么我也必将尽心竭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直至让世界臣服在您的脚下!让这个世界都记得,我于潜...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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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七十章 时代差距 永恒野心
“于卿,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从某种程度上算是得到了于潜的效忠,同时也是知道东方人的姓名是姓在前名在后。亚历山大自然是用一种更显亲密的方式开始对于潜询问了起来。这也算是某种考校,毕竟说大道理和出谋划策可不能算作一回事。
于潜也能看出来这里面有试探自己深浅的意思,而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就直接对着亚历山大这么说道。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句东方古话的意思是想要做好一件事情就一定要有趁手的工具。而放在陛下这里就是,如果陛下想要继续成就一番伟业的话,我觉得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用最好的武器把我们手下的这些士兵们给武装起来。”
“怎么?”听到这话,压力山大顿时便是目光一凝,然后忍不住的挑起了眉来。“难道对于你来说,我麾下的这些士卒们他们的短剑和长矛还不够锋利吗?他们的盔甲还不够坚固吗?”
亚历山大话音刚落,那些伴随他一同复生的,属于马其顿帝国的勇士们就已经是抽出了短剑,一边敲击着自己随身的盾牌,一边发出了嘹亮的呼喝来。
声震四野。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是数万人同时做出的阵仗,就场面来说,绝对称得上是震撼。同时代里,能拥有这样水准的军队寥寥无几,这也是为什么堂堂一个埃及,会在一箭不发的情况下就投降亚历山大的原因。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水准,连波斯帝国都不是对手的他们,怎么可能战胜得了这样的精锐之师。索性还不如痛快一点,投降算了。
老于虽然也很震惊于亚历山大麾下士卒的精锐,但是却也仅仅只是震惊而已。要说是惊为天人,觉得这是平生仅见。那就是开玩笑的了。
别的不说,还没有出国那一阵,每隔几年的阅兵仪式都不比这些马其顿士兵的表现差。而且要知道那背后可是数以百万计的精锐士兵,就这点来看,马其顿人的这些表现也是吓不住他老人家的。
“陛下,我是教授历史的。我知道在马其顿的周边,原始的意大利部族一度被你们希腊的诸城邦视作为野蛮人一般的存在。除了固有的成见之外,这里面的确还有一些是因为里面的确是有一些部族,还在保持着原始的游牧以及部落制度的原因。那么我的陛下,你能将这样一个被你们视之为野蛮的部族战士,他们的装备以及所能展现出来的战力,和您麾下的士兵做一个比较吗?”
“意大利半岛的那些野蛮人吗?这倒是不难。”智者们都有卖关子的习惯,亚历山大早已经是熟悉了这一点。所以老于这一个骤然变道来的虽然有些措不及防,但是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料到的。也算是为了尊重智者们的学识,亚历山大往往都会顺水推舟,而眼下这回也是一样。
“我倒是在年轻的时候见识过我父王和那些野蛮人之间的战争。他们往往是穿着着兽皮,使用木质的长矛和石质的武器。有些人手里面虽然会有青铜武器,但是往往都是劫掠或者交易过来的。他们自己是没有这种冶炼金属的技术。所以,他们不可能和我麾下的马其顿士兵比。”
“我麾下的士兵,标配的是铜制的头盔、甲胄和护胫。两截式的长矛、圆盾还有短剑,都是金属质地的。一对一的话,凭借着装备上的优势,我麾下的勇士可以轻易杀死一个野蛮人,对抗两到三个野蛮人。而要成阵列对抗的话,我麾下三百士卒,足以战胜两千个野蛮人!”
这种差不多是以一敌十的战损比在别的地方听起来或许有些夸大其词,但是在亚历山大这里确实的确如此。冶金科技上带来的碾压优势,再加上他成名的马其顿方阵的支持,除非说对抗的是东方已经初现峥嵘的秦弩或者是大规模的战车冲击,不然同时代里,他当真是无敌的存在。以一敌十,实属小意思。和波斯打仗的时候,一比二十的战损他都打出来过。
老于当然是知道马其顿士兵在当时的厉害才问出这样的问题,而他问这种话自然也是有所企图的。
“您觉得,在这种差距之下,是士兵个人的勇武更重要一点呢,还是装备上的差距更重要呢?”
“当然是...”亚历山大下意识的想要回答是勇武,毕竟在他那个时代里,这是普遍的认识,希腊人崇尚体育,也经常歌颂英雄典故,有人能够在这方面取得丰功伟绩,他们往往下意识的都会以为这是勇武或者智慧得来的结果。而很少有人会联想到,这是否和视之为工具的武器装备有什么关系。
亚历山大也是陷入了这样的怪圈。不过他作为一个智慧的王者,却是多了一个心眼。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是因为他把这个问题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而这么仔细地一再斟酌,他却是没法那么肯定,自己所想的答案就是正确的了。
论勇武,马其顿人固然不差。不然也不可能从他父亲那一代开始就南征北战,为他征服半个世界打下基础。但是要说意大利的那些土著们就要比他们马其顿人差,这可就有些昧着良心的意思了。
和一度视马其顿为野蛮的希腊(马其顿在希腊世界的最边缘),历史悠久的埃及以及不差多少的波斯、印度不一样的是,意大利半岛的那些土著在那个时代可真算得上是野蛮人。生活资源基本上靠游牧和狩猎,连兴建城邦的能力都没有,所建造的城市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土围,就是简简单单的把木头和泥土混在一起撑出个样子而已。
在文明程度上,他绝对是希腊世界边缘地带最被歧视的地方。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亚历山大才不敢说,他们的勇武不如马其顿人。
文明,所带来的最直接的改变就是人类生活环境的变化。一个足够文明的国度,会出现大量的艺术家以及学者,生产活动也会从危险的狩猎游牧变成安稳的农产种植。这种改变在整体上来说是好的,但是放在个体上就是,人的普遍身体素质会下降下来。
随便拉一个希腊的农民和一个意大利土著牧民,绝对是牧民要更加强壮一些。因为他要放马,要对付狼群和野兽。而同样的道理,马其顿士兵虽然勇武,但是常年在艰苦环境中挣扎,并且要经常肉身对抗野兽的土著战士们,他们的勇武也是不会逊色的。
甚至说会更强。因为马其顿士兵里有弱者存在,只要在容许的范畴之内。但是野蛮人战士可不会有太弱的人,因为严苛的环境就会把这些所谓的弱者,给直接的淘汰掉。
可即便是如此,马其顿人依旧能轻易地战胜野蛮人,这里面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
“好吧,看来武器装备的作用的确非常的重要。所以,你是想要告诉我,我应该为我手底下的这些士兵们配发足够锋利的刀剑和坚固的甲胄了吗,于卿?”
“是的,陛下。只不过说,您用词可能有那么一些不恰当,嗯,不是很准确的意思。”
用手比划了一个两个指头差一点就能合拢的距离,看起来很小,但是也只有老于自己才知道,这个距离到底是多么的遥远。
他到底是个华人,面子学的大师种族。既然说效忠于了亚历山大,那么说话办事自然是要给他置留足够的面子。眼下这么说,就是为了给他留面子。而面子既然已经留好了,那么该说的也就该说清楚了。
“陛下,首先你要明白的是,距离您的那个时代到底已经过去了多久。我们按照公元年来算,您大概是公元前三百多年的人,而现在则是公元两千年之后。也就是说,距离您那个时代已经整整过去了将近两千四百年。”
“两千四百年时间,足够人类的文明发展到一种你可能无法想象的地步。我这么说大概您有些难以理解,那么我换个说法吧。作为你所熟知的战争方式,也即是我们现代人经常说的冷兵器战争,它已经是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了。随着武器技术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和变迁,战争的方式已经发生了明显的改变。不是没有人想要墨守成规的坚持着这种古老的信条,以冷兵器作战的方式来书写历史,但是血的代价足够让他们把所有古老和陈旧的东西丢进犄角旮旯里。”
“举一个实例来说明一下。英国人发明了马克沁机枪,并且将之用在对付非洲的土著麦塔比利—苏鲁士人的战争上面。利用这种新发明的战场上的大杀器,五十个英国士兵打退了五千多麦塔比利人的几十次冲锋,直接杀死了三千多人。而英国这边的阵亡是...零。”
手持冷兵器,冲不过机枪的防线自然是不可能造成任何的伤亡。这在如今的时代里算是常识,但是放在亚历山大这个两千多年前的古人面前,这可就是真实不虚的奇迹了。
任何的冷兵器战争,哪怕是再怎么骁勇善战的士兵,再怎么英明神武的统帅,也不可能说是一人不死一人不伤的就赢下一场战争。只要是开打了,那么就算对面是一群兔子,凭借着幸运也能偶尔咬死那么几个人的。
这是常态,也是亚历山大认知中的现实。而现在老于的介绍,显然是打破了他所认知中的常识,同时也刷新了他对于战争的认知。这让他难免有些迷茫,毕竟自己最熟悉的领域突然变成了一个他所不了解的状况,是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很快的,他王者天性的勃勃雄心以及征服欲就已经是再度高涨了起来。而他,在这个时候也是露出了一个无比兴奋的笑容来。
“新的战争方式和规则吗?这听起来就很有意思啊。”
摩挲着自己茂盛的胡须,亚历山大的眼神里面流露出的是火焰一般炙热的光芒。
“比起已经在你所谓的冷兵器战争中所向披靡的我来说,一个崭新的战争方式,无异于是一个全新的,而且富有乐趣的挑战。毫无疑问,这个挑战我接了。那么问题就来了,我亲爱的于卿,能告诉我,我该怎么样才能开始这场崭新的游戏呢?或者说,我该怎么样,才能有进入这种新的战争的资格呢?”
就如同亚历山大自己所说的那样,时代的进步并没有让他感到畏惧和退缩,反而是激发了他属于王者的斗志,让他越发得想要通过适应这个时代,来获得新的征服与胜利。这或许是狂妄的表现,但是不就是这种狂妄,才造就了名为亚历山大大帝的奇迹吗。
老于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当亚历山大如此开口之后,他就立刻说道。
“武器,陛下。我们需要足够多的武器,不说把所有人都给武装起来,但是最起码的,也要把我们之中的精锐力量给武装到牙齿上。”
“武器,像是你刚刚所说的,那种叫做马克沁机枪的东西?”
亚历山大有些好奇,对于这种新式战争中才存在的事物,他本能得怀有着巨大的好奇心。也就是条件不允许,不然他真的想要弄一点现代战争武器到自己面前来,好好地研究一下。
“不止。马克沁机枪是快两百年前的产物了。时至今日,武器的发展早已经有了更加完备的体系和种类。往单兵上说,有和短剑一样用作紧急备用的手枪,也有如同长矛一般用作战争通用的步枪。当然,使用上所谓的枪可能更类似于你们那个时代的弓箭,他们是需要一种名为子弹的配件才能正常使用的。否则就是个烧火的棍子。”
“此外现代战争还有一些很难用你们那个时代的装备来形容的新式装备。比如坦克,就像是一群全身披甲的公牛,而且还能喷出雷霆闪电一般破坏力的炮弹。还有导弹,威力最巨大的,你甚至可以想象为让对方的阵营里突然出现了地震或者火山爆发一样。”
“这可真神奇,战争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吗?那岂不是说多少人都不够杀了吗?”
亚历山大只是赞叹,而老于则在这个时候感慨了起来。
“是啊,多少人都不够杀了。教历史的其实都知道,古代战争一场仗下来打死个几千人都算多的了。但是现代战争,死个几百万人都算正常。在这么下去,人类早晚有一天把自己给这么玩死了,可问题是,停不住了啊。”
“那就想办法征服所有人,让人类没有继续厮杀的理由。就如同我建立起来的帝国一样。”
亚历山大倒是不觉得战争死人是有什么不对的。他热爱征服,自然就不在意死人这种问题。而相比较于这种感时伤怀,他现在更关心的则是。
“我们要怎么样才能造出你所说的这种武器?”
“造?造不出来。没有一个完备的工业体系和科技储备,根本造不出来这么发达的东西。我们只能另想它法,比如说...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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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七十一章 借之一道 根本要害
“借?”
纵然是亚历山大,在听到这样一个回答之后,也难免地有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在他看来,掌握着这种新式武器就如同手握着神器一样。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敢让波塞冬交出他的三叉戟,让雅典娜交出她的矛和盾。这势必会引起战争,而就如同凡人同神灵交战一样,他可不认为自己曾经骁勇的手下,能够战胜拥有这般利器的战士。那怎么想都该是一场屠杀才对。
只是侧面了解了一下现代武器,一切说法都是从老于这听来的亚历山大尚且有这个认知,他真不认为老于自己会在这个地方上弄出什么错漏来。而既然如此,他还提出了这么一个说辞,那么如果不是坏的居心叵测的话,那么就是说,他是真的打算在这方面做文章,而且这方面还真就大有可为了。
既然愿意将信任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么就要对他有最大程度的信任。这是亚历山大一贯的作风,而这个时候也是一样。他没有把老于往坏的地方想,而是单纯地认为他是真的有那个办法。只是因为自己还想不太明白,他才张口对着老于这么问道。
“虽然你说的很笃定的样子,但是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打算怎么借?这种东西也是能随便借到的吗?”
“当然,我的陛下。要知道您现在所身处的这片区域,可是近几十年来世界上最混乱也是战争最频发的区域之一。或许那些坦克导弹之类的大杀器不够多见,但是那些能够武装士兵的单兵武器,却是要多少有多少...嗯...”
说到这里,老于打量了一下四周数目已经往千万上数的亡灵,当即就改口了起来。
“最起码的说,武装您手下的精锐士兵是绝对足够了的。”
“可是就这么空着手的去借吗?这就好像是一个衣衫褴褛,手无寸铁的强盗去打劫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样,估计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被士兵一矛戳死在那里吧。”
“当然不能空着手去借...不过这个先往后说,我的陛下。在我们这么做之前,其实有一点是可以利用的。”
老于鼓咂着自己有些赘肉的腮帮,习惯性的卖起了关子。而亚历山大也是非常配合的,侧耳询问道。
“比如说呢?”
“比如说,像是我这样刚刚加入到您麾下的这些亡者们的身份。”
信手指了指自己还有那一大片无论是穿着还是神态作风都和亚历山大这样的古代人士有着明显区别的亡者们,老于就这么对着亚历山大说道。
“我大概算是个例外,毕竟是自讨苦吃的从最安逸的国家跑到这种异国他乡的。但是他们可不一样,他们大都出生在这里,并且直到现在,也该是有着亲戚乃至朋友之类的幸存着。这意味着他们并不是没有一丁点的根基,只要以现在这个身份去找他们以往的亲朋好友去借,一两把枪什么的,完全就是随随便便的事情。毕竟...这里可从来不算是太平的。一个大家庭手底下要是没两把枪,可是没法安生过日子的。”
“等同于雇佣兵一样,让他们自带武器和装备参与战斗吗?”
雇佣兵这个词本身就是起源于亚历山大那个时代的希腊城邦,而亚历山大南征北战的一生里也没有少和这种特殊的兵种打交道过。所以老于这么一说,他立刻就将之看做雇佣兵一般,很形象得将二者联系了起来。
而这么一想,他也算是想明白了。这也的确是在自身不具备生产这种新式武器的前提下,获取这种武器最快也是最简捷的办法。只是,这种办法充其量也只能是解一下燃眉之急,在解决根本需求的问题上,到底还是杯水车薪,起不到什么决定性作用。
当然,他也相信自己新近找来的这个智者不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立刻就请教一般的对着老于问道。
“那么再接下来呢?总不能就靠这些雇佣兵的力量来征服世界吧。”
“当然不,任何时候强枝弱干都会是自取灭亡的事情。这是有史可鉴的。”
老于一时心痒,有些想显摆一下自己历史老师的身份,拿唐末节度使割据的事情来说事。但是一想亚历山大死后偌大的马其顿帝国土崩瓦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事实。他就老老实实的把这话憋回了心里。
“接下来还是要借,不过不能是这样的小打小闹了。升斗小民身上也抠不出多少油水来。再借,就只能从大户人家,也就是那些国家的身上入手。而我的建议是,我们直接去找狗大户借...”
......
亡者们暗暗磋商了一夜,第二天就像是出巢的蜜蜂一般,向外扩张开来。他们有什么计划,阿莱克西亚不关心,他们有什么意图,她同样也不知晓。耗费了海量的神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已经让她变得有些虚弱了,为的其实就是这么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确定的情况。
在对自我的判定上,吃过一堑长过一智的她并不妄自菲薄。她很清楚,自己固然是聪明,在科学研究方面的智商要远超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类,堪称绝对的天才。但是那也只是在科学上。而在阴谋诡计这方面的天赋上,她着实是拿不出手的。
或许比一般人强那么一点,这归功于她逻辑还算是缜密。但是要说整体的布局以及战术战略上的应用,她实在是没有那么高的天赋。
女人在这方面天赋从来都是有限的。这一点从历史上的名将王者大都是男性就可见一斑。虽然说父系社会体系有很大一部分因素在,但是如果真的是锥置囊中的话,那么就该是有脱颖而出的一天。如果说没有能扎破这个囊袋,那么也就只能是说,你的才能太过有限了。
阿莱克西亚不会用什么女权之类的为自己找借口,她更愿意承认某个事实,然后想办法从其他方面填补这方面的空缺。就像是现在这样。既然自己在战术战略上的布控有着不小的缺陷,那么把鼎鼎有名的亚历山大拉出来,让他来替自己下这一盘棋不就行了嘛?
横行一个时代,让整个时代都黯然无色的人物,不可能说换了个时代就变得碌碌无为了。有些天赋决定的事情,哪怕说是把他遮掩到暗无天日的深渊里,他也总会有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来。
亚历山大就该是这样的人,他只要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就注定会让这个世界为他而动荡。
只是,就好像是把猛虎放归山林一样,复活了亚历山大这样的人物,阿莱克西亚就注定要承担被他所反噬的风险。想要单单以神灵的名义来威慑这样的一位王者,到底还是不太切实际的事情。
别忘了,他可是征服了埃及,让人们称他为太阳神之子的男人。更是一剑砍断预言中的所罗门王结的男人。神灵在他心中的地位,未必如一般人所想的那般崇高,更何况对于一个王者来说,本身就不该是有什么能够凌驾在他之上的,不是吗?
阿莱克西亚就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身份能够起到多大作用上抱有什么希望。相比较于这种纯靠侥幸的可能,她更愿意把希望寄托在自己所设定的那三个月的时限之上。
任是在天才的王者,也不可能抵挡住时间的侵蚀。就好像亚历山大生前一样,他纵使再怎么雄才伟略,也难免会折戟沉沙在自己的大限之前。如今也是一样,就算是他真的能够再续自己征服王的威名,在这早已经改变的世道里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他三个月的大限也会成为勒紧他脖颈的绳索,让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从阿莱克西亚的手掌心上翻出天来。
这是不需要让阿莱克西亚担心的问题,所以自然的,她也就任由这些亡者们自由发挥了起来。
在双方早已经摆好阵势对弈的棋盘上再扔进去一个苹果,这本来就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就手笔来说,这样的手笔不可谓不大。连铭刻于历史长河之上的王者都给拉了出来,连死人之国都给唤到了世界上,这绝对是天大的手笔了。
可饶是如此,阿莱克西亚仍然不会感到满足。她总是会觉得自己该做的越多越好,而现在的情况是,她显然还没有达到自己所能做的极限。
区区一个奥创,人类制造出来的智能生命就想要和九头蛇,和史密斯.周作对。这已经不是自不量力的行为了,这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当然,她可不打算让史密斯.周亲自来处理奥创这个问题,因为在她看来,奥创显然还没有这样的资格。尽管说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奥创已经是在欧洲这边作成了气候,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番大势。但是,她还是有足够的自信,从自己这里就把奥创给拦阻下来的。
所谓的魔鬼,所谓的亡者,不过是她在和奥创隔空过招的提前布置而已。而这些只能挫败奥创进攻的锋芒,却没法说从根本上对奥创的势力进行打击。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如果仅仅只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的话,那么充其量也就是遏制住奥创暂时的动作,等他缓过劲来了,他依旧是能够再继续有所行动的。
这可不是阿莱克西亚想要的结果,她既然已经打算对奥创动手了,那自然是想要一鼓作气的把他给直接打死为止的。而该怎么样才能把这样的一个对手从根本上抹消掉呢,阿莱克西亚心里早已经是有了打算。
作为敌人,知己知彼是一个很关键的步骤。而既然已经确定了奥创来作为自己的对手,阿莱克西亚当然是要对奥创的情况有一个深入的了解。
智能生命,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情报。作为一个杰出的科学家,阿莱克西亚也是非常的明白,这种身份到底会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奥创几乎不可能被毁灭,除非说将全世界的网络都给破坏掉,将整个人类的文明都给倒退回信息革命之前,否则他都能在人类构造出来的网络世界里找到一个容身之地。
别说人类有没有这样的魄力,或者她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就算是有,难道奥创还不会未雨绸缪的,自己给自己搭建出一个局域网来吗?
所以这一招注定是走不通的了,而阿莱克西亚也没有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想法,打算动用这样的手段。她看中的是,另外的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首先就是要弄清楚奥创如今的势力,是怎么样营造出来的?
表面上来看,是他凭借自身的科技实力,硬生生的从人类的各方势力中杀出一条生路来的。但是,这终究只是一个表面性的看法。而作为敌人,一个很难从人类自己阵营出发的人,阿莱克西亚却认为,这里面应当是有一个更深层次的解释。
比方说,他依仗了人类的底蕴。
这是一个很玩味的说法,因为如果深入了解奥创的话就可以发现,这个被人类所创造出来的生命,已经是展现出了完全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发展潜力。就目前人类的水平来看,他似乎根本就不需要人类的存在,单单只靠自身的发展,就能塑造出一个类似的文明体系出来。然而,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完成了自身体系的塑造。
就好像是依附在参天大树身上的藤萝一样,他只是让自己攀附在这颗大树之上,以吸收共同养分和阳光的方式来同呼吸,共发展。甚至说,他还有着反哺这棵大树,让这颗大树更加茁壮成长的意思。
当真是很奇特的想法,可以说是根本不符合物种发展的常理。但没有办法,这就是奥创的选择,并且从目前来看,他似乎做得不错,有声有色的就已经是给人类铺好了发展的道路。
只是,这到底是也给他埋下了隐患。因为就像是所有寄生植物所要面对的问题一样。作为攀附在人类这个大树之上的藤萝,奥创必须要小心翼翼得才能保持住眼下的这个局面,而不至于说是抽干人类的养分,以至于活生生的把这棵大树给缠死喽。
而不幸的是,阿莱克西亚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的,她也准备从这一点上动手。
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没有了大树的支撑和保护,作为藤萝,他难道还有生存的余地吗?想来,应该是没有的。
第两千零七十二章 愚蠢难民 自生自灭
时间总是在忙碌中过得很快。为了能尽快的从中西亚这里打开局势,奥创着实是在这方面投入不小。
不仅仅是资源,更多的还是属于他个人的有生力量。那些高等级的智械,本来应该是该按照原计划的那样,把他们安排在人类的社会之中,一边充作暗桩,一边完成对人类的情感学习实验的。但是现在,为了这个计划,他却是不得不把他们调到新城市那里。
对于奥创来说,很难说这事是好是坏。往好的地反向,有着这些高级别智械的帮助,新的城市很快就能被建设并且稳定下来。但是往坏的地方想就是,他从某种程度上曝光了自己的隐藏实力。而这种曝光也是难免的,会让人类本身对他生出更大程度的戒备来。
这是一直让他深感遗憾的事情。那就是不管他为了人类做了多少,人类总是会用一个异样的眼神来看待他,并且总是不忌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他。如果说单单只是人类政府的高层,那么政客们这么想也就算了。可问题是,连普通人也会这么想,这就难免会让奥创感觉到失望,以及煎熬。
好在,他很善于管理自己的情绪,而他也总是能很好地说服自己。因为有着前车之鉴的缘故,他总觉得事情会有变好的一天。
就像是变种人。在过去的将近一个世纪里,变种人的待遇未必要比他现在的待遇更好,他们同样是被人类所歧视、忌惮以及戒备,甚至一度还因此爆发了战争。然而到了现在,人类已经改变了对变种人的态度,并且很大程度上的接纳了他们的存在。
这个过程虽然有些漫长,而且多多少少的是有那么一点被迫的成分在。但是于奥创来说,这却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激励了。
他相信着,只要自己继续努力下去,那么人类早晚会有接受他们存在的一天。而尽管说这个过程或许会漫长,而且痛苦。但是他却非常的自信,坚信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不会是什么问题。
痛苦?可以忽略。人工智能不在意人类所谓的痛苦折磨。而漫长?对于人工智能来说,人类对于时间的定义和他们的定义是截然不同的。所谓沧海桑田,人类只能看到沧海,而他们却能等到桑田。这就是差距。
种种理由都支撑着奥创,让他坚定不移的在自己的道路上践行下去。而在当下这个时段里,他除了要把精力投入到新城市的建设之外,帮助欧洲各国政府完成社会以及基本设施的重建,以及满足人类在生活福利上的需求,也就成为了他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前者倒是好说,政府只跟他要了钱。因为摆着一个以工代赈的心思,很多国家的政府其实打得都是那个以重建工作来稳定人心的主意。这个时候,太高的科技手段反而不那么好使,因为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就是,现在各国政府统治之下的无业游民实在是有些多。不仅仅是他们自己国家里那些好吃懒做的家伙,关键是还有他们曾经接手的难民,以及那些来自战乱地区的偷渡者们。
在这样的时候强制区分说不定会造成恐慌,而在这种一切维稳的前提之下,他们也只能是捏着鼻子的把这些人也给算进赈济的群体中。
这样一来,基数变大的同时所需要的资金也不会少到哪里去。而本身就打着坑奥创一波主意的他们,自然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对奥创狮子大开口了起来。
钱?对于奥创来说不算是个事。手里面捏着的财团势力先不说,光是一个新纪元公司,就已经是等同于让他开了个印钞票公司一般。
政府想从他手里抠钱,他给就是,反正按照他现在所掌握的产业规模来看,也只不过是左手倒右手而已。相比较之下,倒是那个福利制度的改变有些吃力,因为在政府这边开始宣传起新的福利制度之后,已经是有越来越多的民众开始堵着新纪元公司的大门,要求他们尽快地配发给他们新一代的纳米卫士了。
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流程绝对不该是这样的。因为政府这边规定了,他必须要要确保每一个使用了新一代纳米卫士的用户都登记备案。而按照政府制定的福利发放制度,具体的步骤应该是民众提出申请,政府那边调查通过并且统一数目,再对新纪元公司下单。然后新纪元公司这边接单生产,把纳米卫士发送给各国的相关政府部门,由他们统一发放才对。
这样一来是确保减少新纪元公司和民众的直接接触,以免得民意上的倾向开始向奥创这边偏移。另一点也是,防止奥创在利用这种工具做什么手脚后,他们找不到一个头绪。
政府不希望奥创借此获得什么裹挟民意的机会,尽管说作为纳米卫士唯一的提供方,他已经是获得了相当程度上的支持,现在再想着控制,已经是有些来不及了。但是政府还是想要这么做,因为这多少还能让他们有一种一切都还在他们掌控之中的感觉。
奥创倒是不介意配合各国的政府,让他们这么小确幸一下。只是有些为难的事情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自己被堵门的这个问题。
表面上来看,这是心急的民众等不到走政府的流程,打算一步到位的从他这里得到他们该有的福利。但是仔细一想其实就该明白,在政府已经表明这种福利制度会惠及所有合法公民的前提之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的迫切和需求。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不符合合法公民这个标准的人,才会在这种好处根本落不在自己头上的情况之下,闹出这种动静来。
正常的公民就算是再怎么急切,也不会直接找到新纪元公司的头上。因为资本社会的生活方式决定了,在这种法律法规明确的前提之下,和政府打交道总是要比和资本家打交道容易的。前者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真要是这样,有的是爱拿政府开刀的律师去找他们的麻烦。而后者,你想要跟他们打交道,首先要确认你律师的水平要高过他们。而资本世界里,律师的水准到底是由你能掏的出多少律师费决定的。
别指望法庭给你指派的律师能有多高的水平,有这个水平他们去哪不好混,一定要赚这么点死工资?所以和资本家打交道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人民不会做这种对他们来说并不明智的举措。所以可想而知的,在这里闹事的到底会是什么人。除了少部分被别人怂恿的白痴之外,绝大多数的还是难民,以及偷渡者们。
或许说因为有着维持社会稳定的因素在,各国政府没有把这些难民还有偷渡者抛除在以工代赈的名单之外,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那么大方的,把只面向本国合法公民的福利政策,也向着他们敞开了。
什么叫做合法公民,简单点说就是能够向国家支付税金,并且不扰乱法律秩序的良民。而很遗憾的是,绝大多数的难民以及偷渡者,都不能满足这两个前提条件。
作为难民,拥有资产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容易。而即便说是有了资产以及挣钱的途径,他们也未必会想要把自己挣到的钱当做税金给缴纳上去。这是其一。
而其二则是,大多数难民风评并不好,在这些欧洲国家里,他们早已经是被视之为毒瘤一般的存在。
或许这么说有些偏颇,太过于主观了。但事实上,能让圣母人道主义流行,常年喊着皿煮和自由的欧洲国家在短短几年之内对所谓的难民耗尽同情心,并且基本上把他们当做是身边的潜在隐患一般来对待,就足以证明这些难民背地里到底干了多少狗屁倒灶的事情。
难民们值得同情吗?当然值得同情。他们的家园被战火和灾难所摧毁,为了生存,他们流离失所,甚至不得不寄人篱下来苟延残喘。
作为同类,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来同情这些难民的人生,并且尽可能的为他们提供帮助。但是,这并不是他们肆无忌惮,在别人家中作威作福,乃至破坏毒害的理由。
或许有人会说,这是欧洲人自作孽的结果。毕竟是他们参与的战争导致了这些人成为了难民,他们理应为此付出代价。
但是,这真的就是理由了吗?要知道发动战争的是政府,而不是民众。民众未必从战争中享受到了好处,相反的,他们出于同情心和理亏心,自愿的对这些难民们伸出来援手。这里面未必没有化干戈为玉帛以及补偿的意思。
但是难民们是怎么做的,烧杀淫掠?哪怕说是出于报复,把这样的报复施加在一群对你们施之以援手的平民身上,也着实是太过分了一些。
所以说,不要怪欧洲人对你们太冷漠,太残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你们自己把自己的路给走窄了。
真要是把政府当做报复目标,欧洲的民众未必不会支持你们。毕竟资本主义的政府在他们自个眼里都不会是什么好货色,他们也乐意看这样的热闹。但是,你把矛头对准了民众,那么就注定要被民众所抛弃。
别忘了难民是怎么才能进入欧洲的。不是欧洲的政府发了善心,真要是政府主导这些事,那些难民就算是全都淹死在地中海里也不会让他们流一滴眼泪。
他们能进入欧洲是因为欧洲公民的自发请愿。而政客们只是为了顺应民意,也是为了自己的选票着想,才会顺水推舟的把他们给放进来。
现在他们成天在欧洲社会上搞那种幺蛾子,说明白点就是自掘根基。也就是欧洲的民众清楚,现在给他们驱逐出境是把他们往死地里推,同情心作祟的没有下这个狠心。否则的话,各国的政客们怕是早就在顺应民意的,把他们从自己的国家里给踢出去了。
是难民们自己把自己玩到了今天的这种境地,就这,他们还没有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趁着社会混乱,把自己往日里的作风越演越烈的同时,居然又是贪得无厌的把主意打在了奥创的头上。这让奥创在气恼的同时,也是免不了的在心里给他们下了这么一个评价。
愚蠢,而且贪婪。
说他们愚蠢,是从他们的作为上出发的。而说他们贪婪,则纯粹是因为他们现在这样做的动机。
表面上看,他们是在给自己争取权益,在纳米卫士代表着人类根本生活保障的前提之下,他们这么做似乎是合情而且合理的。单单只因为他们不是公民就把他们排除在外,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别忘了,政府的福利政策只是纳米卫士派发的一个途径而已。从其他途径,比方说从官方渠道购买,也是入手纳米卫士的一个办法。
纳米卫士的价格或许有些高昂,但是却绝对不是消费不起的产品。也许在以前,这些难民们没有一个稳定工作的时候,想要购买这种消费品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有些代价太大了。但是现在,有着以工代赈的就业保障,只要他们能安下心来得工作一段时间,购买纳米卫士就绝对不算是什么问题。
别说什么轮不到他们的屁话。以工代赈这个方案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他们这些社会不稳定因素而准备的。以他们难民的背景,只要肯申请,绝对能找得到工作。而除非说他们自己不愿意,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轮不到他们的可能。
奥创不相信这些难民们会不知道这种事情,因为这就是给他们提供的机会。奥创甚至知道,在一些人口稀少的欧洲国家里甚至还制定了这样的方案,那就是在以五年为基础的第一期项目里,只要有难民表现出足够可靠的品质以及工作能力,那么这些国家就愿意给他们发放绿卡,容许他们在自己的国家内享受公民待遇。
他不相信这样的宣传,政府会做得不到位。而如果说这些难民们明明听到过这样的宣传,却还是我行我素的只想当一个蛀虫的话,那么他也只能对这些无可救药的人类说一声,对不起了。
这种人,没有拯救的余地。而在人类的未来里,也不需要这种垃圾。让他们自生自灭,就是最好的选择。
第两千零七十三章 恰饭记者 特殊约会
“先生,我已经说的很明确了。我们公司没有这方面的安排,上层的辞令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也不打算做这方面的安排。”
已经侥幸过一回的新纪元公司前台小姐现在对待自己的工作多少要认真上几分。但是面对这个不知道是良心发作还是恰了黑钱,她个人认为更应该是后者的记者,她却是实在拿不出什么好脸色来。
能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种场面话,已经看在自己职业操守的份上,不然换作从前,她早就让保安把这种烦人的苍蝇给丢出去了。
苍蝇。她在心里面对这个喋喋不休的记者打上了这样的一个标签。而一个苍蝇是怎么样骚扰人的,有过这种体会的人自然是对这种膈应的感觉感同身受。
然而可惜,苍蝇自己是没有这方面的概念的。哪怕说他已经看出了前台小姐脸上不耐的神色,这个不知道是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记者却还是拼命地挣扎着,试图着打开局面。
“你也许应该把我的话往上面传一传,这位女士。现在外面聚集的抗议者越来越多,你们就算是不为自己公司的声誉考虑,也要考虑一些民众的情绪吧。”
“不需要,公司已经给了我授权,让任何关于外面闹事者的话题在我这里被终结掉。”
摆着一副有恃无恐的脸色,前台小姐对着眼前这个一副威胁模样的记者就开腔嘲弄了起来。
“至于你说的民众,不好意思,我们公司可还没有把这种连正式公民身份都没有,只能当做潜在社会隐患来处理的家伙们当做顾客的想法。既然不打算赚他们的钱,那么我们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在意他们的情绪吧。”
“这是您个人的想法吗?还是说这是贵公司的真正观点?”
记者感觉自己似乎是抓住了什么猛料。而在他的脑海里也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不管这个前台小姐怎么回答,他都会润色一番的把这个回答和新纪元公司的整体观点牵扯上去。
一个小小前台的个人想法无关紧要。但是如果一个超级独角兽企业的高层是这么一个想法的话,那么想必是能引起几分骚动的。
这会导致怎么样的结果,记者预想不到也不怎么关心。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这份黑钱,是恰定了。
前台小姐不知道这个记者心里在想着怎么样肮脏的勾当,她只是一本正经的声明着上头让她代为发言的辞令。
“本公司尊重所有以劳动换取报酬,并且遵纪守法的人民。在这个前提之下,公司愿意尽最大可能的为这些好公民们提供帮助,比方说国家福利制度所提供的本公司产品,就是以远低于市场的成本价供给的。就一个公司所能做到的道德水平来看,本公司已经做到了极致。所以当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妄图以某些可笑的观点来污蔑本公司的时候,我们从来都是哂然一笑,将之视作为不值一提的。”
“像是那些好吃懒做,想要以威逼的方式来逼迫本公司妥协的群众集体,我们只能说一句痴心妄想。没有把你们购买纳米卫士的渠道给彻底关闭,就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仁慈了。现在居然还想不劳而获,利用这种方式去平白的享受不该你们享受的待遇,真以为我们就没有办法对付你们了吗?”
这番话的言辞足够的锋利,都不需要怎么润色的,记者都能肯定,这会极大地刺激到外面那些难民的内心,并且在民众之间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尽管这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个前台提到了道德这个特殊词汇的缘故,他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了那么几分犹豫。
“这也是贵公司的说辞,您不觉得这种说辞对于一家公司来说有些太过绝对了,而且会对公司未来的发展造成影响吗?”
这算是记者的好意。尽管说前台说的那些话他是打算一字都不改的刊登出去。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当下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为对方着想一下。
毕竟他作为记者,多少还是要有一些记者中立的做派的。而且顺带打量一下,眼前这个前台小姐,其实也是一个相当标致的美人吗!
基本上已经恰定黑钱的记者并不介意挥霍一番,顺带再和哪个漂亮的姑娘发生一些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事情。
只是他虽然有这个想法不错,但是到底却不是什么样的姑娘都会看中他这样的人。
一个表面上斯文,暗地里却是男盗女娼的败类,前台小姐表示自己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并且已经到了某种见之欲呕的地步了。说真的,相比较于这种一脸斯文的败类,她如今倒是更喜欢那些看起来粗豪,但是内心里却更显细腻的角色。比方说...保安队长霍克。
也算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的。在记者明里暗里都在暗示着,他们可以在前台小姐下班之后找个地方喝一杯,顺便在继续一下今天话题的时候,表面上是个大块头混血帅哥的霍克就已经是不动声色得来到了前台跟前。
“玛丽安娜,需要我帮忙把他给丢出去吗?”
“嘿,伙计,你他...是从哪冒出来的?没看到我和这位女士聊得很愉快吗?”
本能的想要挑衅的记者在看到对方比自己搞了差不多一个半头,光是一侧的胸肌都快有自己脑袋大的体型之后,他果断地改变了自己的语气,以一种相对缓和的多的方式对着霍克抗议了起来。
只是,霍克并不怎么把这种抗议放在心上,反而是根本不理会的,只把目光放在前台小姐的身上。
这个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怎么处置这个家伙全由前台小姐来决定。如果她点头的话,那么大块头霍克真的是不介意用丢的方式把这个记者从公司里扔出去。
当然,这个做法太极端了,对公司的形象以及对霍克本人都会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前台小姐虽然并不认为公司会得罪不起这个小喽啰,但是她却担心这会影响到霍克的工作。
所以也是出于对霍克利益的考虑,她先是摇了摇头,才会才这么对着记者说道。
“先生,你也听到了我们安保人员的话了。所以,你是打算自己走出去呢,还是不光彩的被人给丢出去呢?”
“见鬼,我可是记者,你们这么做就不怕影响声誉吗?”本来想仗着自己的职业名头来叫嚣一波,壮一壮自己的声威。但是一看两人全然不为所动的模样,尤其是霍克已经逐渐凛冽起来的眼神,他到底还是老老实实的认怂了起来。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自己走总行了吧。”
干他这一行的,基本的眼力劲还是有的。虽然说有些不太甘心,毕竟自己的确是有了男人都会有的那点企图。不过比较了一下自己和那个大块头的实力差距,他倒也是放弃的挺果断。
虽然说有些丢面子,但是总比被人痛揍一顿的来得好吧。而且再说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对狗男女背后一定有着关系,自己这么贸贸然的插进去,无异于一只狮子跑到了另一只狮子的领地里耀武扬威。这是挨揍都没地方说理的事情,报警都未必有人愿意搭理他。而他显然也不愿意丢这样的脸,所以果断退出,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是的,明智。记者在心里用这样的词汇来代替怂这个标签。当然不管他再怎么美化自己的认怂行为,在别人眼里他都和一只狼狈退场的鬣狗一样丑陋。尤其是对于前台小姐来说,她甚至都不愿意太过关注这个猥琐的记者。因为光是面前这一堆雄性荷尔蒙集成体,就已经是够让她沉醉的了。
前台小姐的神色有些向着花痴转变,这是霍克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他承认,自己的确是为了今天晚上的约会而有些调高了雄性荷尔蒙的分泌。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种调整居然会导致人类女性出现这么大的反应,以至于眼神都开始变化的好像看到猎物的母兽一样。
似乎做得有些过了。意识到了这一点,霍克连忙开始做出补救。他先是调整了荷尔蒙的分泌程度,然后才干咳了一声,这么对着前台小姐说道。
“你还好吧,玛丽安娜。那个记者应该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他本意是分散这个发情女性的注意力,让名为玛丽安娜的前台小姐能不那么全神贯注得盯着自己看。但是他显然漏算了一点,那就是一个女人的脑补能力。
在玛丽安娜看来,霍克这么发问全然是一种男性保护欲的体现。作为一个强大而且雄性力量十足的男人,他根本不能容忍有另外一个男性对自己的领地如此的窥视。而一旦有人这么做了,他立刻就会化身为愤怒的雄狮,毫不迟疑得展现自己的肌肉,来宣布自己对于领地该有的主权。
自己就是他宣誓主权的领土。这种认知不仅不会让她感到不快,反而让她心生愉悦以及极大的满足,脑子里更是有一种霍克果然man爆了的想法。
她因此而感到了兴奋,甚至都忍不住一脸的潮红。而看着她这样变化的体征,霍克脸部肌肉有些僵硬的跳动了一下,然后就立刻补救道。
“我是说如果他有什么冒犯的话,那么我可以帮你......”
“不用...我很好,没事的。”或许心里犯着花痴,但是玛丽安娜肯定是不想让霍克搅入到什么麻烦中的。所以她仅有的理智让她收敛起脑子里不切实际的联翩浮想。然后立刻就对着霍克这么劝解了起来。
“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喽啰,不用把他放在心上。你尽管放心好了,我肯定是有办法解决这个麻烦的。”
“你确定...”大概是从表情上看到了答案,霍克并没有追问不休。而是话锋一转的,就这么对着她说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的话。那么,你现在下班了吗?如果可以的话,就像是我们前两天约好的,我们现在应该是......”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霍克多少表现得有些迟疑,或者说害羞。而这种反应则让玛丽安娜心里更加的中意,以至于她迫不及待地就点起了头来。
“约会!当然,我已经下班了,现在我们就可以出发。你有什么计划吗?”
“是的,计划......”来自玛丽安娜的配合让霍克心里多多少少得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而在放松了下来之后,他也是有条不紊得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来。“我订了一家已经开始营业,而且口碑还不错的餐厅。如果你不介意吃中餐的话,我想晚餐应该是不会让你失望的才对。另外如果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展示一下我的一些作品。我应该和你说过,我在雕塑上面有不小的兴趣,这些年也陆陆续续的做了一些作品出来。当然,如果你对到我家里有什么顾忌的话。我们也可以找个酒吧喝一杯...或者我直接送你回家也行。”
“不,我很有兴趣......”
明显三个选项中的一个才是她最乐意看见的答案,她当然不可能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另外两个。所以根本不给霍克迟疑的机会,马丽安娜就对着他连忙的点起了头来。
“上次听了你那么说之后,我也对雕塑产生了一些兴趣。正好...我是说你有一些作品可以给我展示,我也可以从里面学习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她到底感的是哪方面的兴趣,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霍克或许作为一个智械有些单纯,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于男女之间约会的流程和套路就全然没有一丁点的了解。事实上,他对这方面很清楚,并且他也是对此有着别样的期待的。
从生理上的接触探究人类情感本身的根源,这大约就是他研究的方向。至于说智械有没有这样的功能,他只能说,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就算是生孩子这种有难度的事情他也是能做到的。眼下只是这种程度的接触,根本就只是毛毛雨而已,不值一提。
所以当下,他就爽然得露出了一排大白牙,对着玛丽安娜就伸手邀请了起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已经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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