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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九十五章 无脑之举 调转矛头
秘书同情于自家BOSS的悲惨遭遇。也正是出于这份同情，他及时的制止了自家上司的莽撞举动。
于情来说，作为跟了他好几年的手下，他不能让自家上司就这么一脚踏进无底的深渊中，哪怕说他有充分的理由去这么做，也不该是值得应允的。这是看在交情的份上，他必须要救他一命。
而如果说不看交情，仅看利益，他也没有理由去让自家上司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
不是说这个上司没了，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接过他的班子，成为现今这个大行动的负责人的。真要有这种机会，哪怕说机会不大，近乎渺茫，他或者说他背后的家族势力都会铆足了劲的让他去试上一试。
然而，他心里很清楚，这就跟高数微积分一样，不是你试一试，努力一把就能解决得了的问题。
天知道他这个上司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又是多么的幸运才能耕耘出如今的这番田地来。说句不好听的，能从一个草根出身一直爬到他今天这个几乎要让所有老派势力侧目的地位，这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奇迹。而这样的奇迹，不是你换了一个人坐上去就能全盘接收的。
拿破仑皇帝那么雄才伟略，他所造成的波拿巴王朝也堪称是欧洲的一时明星。但是在拿破仑之后，波拿巴王朝后续的七个皇帝里，可曾有人能将这个王朝的辉煌给维系下去？答案当然是没有，不要说辉煌了，便是连支撑这个王朝的存在都没人能做不到。而同样的道理，换了其他人坐到他的这个位置上，恐怕也难逃一个无以为继的命运。
这一点，他是最有自知之明的。他清楚地知道哪怕说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上司留下的这番基业非要有一个人来继承。那么这个机会也轮不到他的身上。或许再熬十年，他能有这样的资格和资本，但是现在，他要是真就起了这番邪念的话，那也是给他人作嫁衣的一个结果。
没人喜欢送这样的温暖。既然他能猜到这样的一个结果，那么就算是出于私心的，他也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可以说，在这件事情上他做的无可挑剔。哪怕说是在事后，这个侥幸活下来的上司想要埋怨他，也绝对说不出什么指责他做得不对的话语。
只是，这并不是在事后，而是事态的正中。在这样一个时节里，他的上司可不会以事后人的语气那么理智得和他交流，他现在满心的只有冲动。
“放开我，那是我的儿子，我必须要去看看，我必须要去救他！”
无法坐视着自己儿子身陷于危险之中的他如同陷入了陷阱之中的野兽，几乎是拼命地想要挣脱来自秘书的束缚。而尽管说他如今的身体状况绝对是比不上正值壮年的秘书的，但是人在这种激动之下所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还是让这个秘书感觉到了吃力，几乎已经快要控住不住怀里的这只野兽了。
“先生，你理智点。那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么一个风险！”
他试图用言语来控制一下自家上司的情绪，但是他显然高看了自己在这方面的本事。或者说，这个时候的父亲是无法用言语来控制住的，别说他不行，就算是把全世界的心理专家叫过来都没用。
官员根本不听他说话，一个发力就挣开了他的双手，同时几乎时手脚并用的就要冲进自己的房子里。而他也算是眼疾手快的，一把就抱住了他的大腿，把他重新得扑倒在了地上。而这也让官员开始对他凶狠的迁怒了起来。
“滚开，混蛋！别拦着我，我要去救我的儿子，你们谁都不能在这个时候阻挡我过去！”
他算是给秘书提了个醒，让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孤军奋战。而当下的，他也不顾自家上司拿鞋跟踹自己的凶残行为，扯着嗓子的就对着那几个护卫的士兵大叫了起来。
“你们是白痴吗？快帮我拦住他，不能就让他这么冲进去，这是在让他送死，你们不知道吗？”
护卫的第一职责本身就是保护这些政府要员的生命，哪怕说关键时候要舍弃他们自己。
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有这份职业道德先不提，最起码的，在这个时候他们是能分清楚好坏的。
虽然说和秘书一样，他们也同情于这个领导的遭遇，但是放任他就这么去送死明显就是他们的失职。现在工作可不好找，即便是他们这种内部人员，也很难说就一定能保住自己的铁饭碗。所以也就是在心里为官员鞠了一把同情泪，他们也是二话不说的，就摆出了一个男上加男的姿势，把官员给牢牢地控制在了那里。
终于是不用他这个文职去这么拼命了。揉搓着自己身上被踹的青紫的伤痕，秘书一边吸着冷气，一边把目光望向了还在挣扎中的官员。他觉得自家上司也差不多是该明白，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这种境地下挣脱出去的才对。既然如此，那么大家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不行吗？
他觉得这值得一试，所以也是稍微得酝酿了一下语气，他就对着自家上司这么说道起来。
“boss，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这真的不是你这么莽撞的理由。你应该很清楚的才对，如果真的是发生了那种事情的话，山姆他是没救了的。你即便是冲过去，也不可能发挥任何的作用。甚至说在激动之下，你还很有可能把自己给搭进去...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boss。别怪我们，真的是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他说的是苦口婆心，可以说是几乎把能说的都说了。可以说，但凡有个明白人在这里的话，都不可能对他的这种行为作出任何的指责。然而问题也就出在这里，那就是他们中间还存在着一个不明白内情的家伙。
哭的已经是糊花了脸，整个人都只能靠着紧紧抱住自己，才能勉强止住自己颤抖的女儿听到他们的这番话，当即就是忍不住的啜泣了起来。
“不，你不能不能这么做，我哥哥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你们应该去救救他，你们要去救他才对啊。”
她害怕自己说的话对这些人没有什么作用，到底还是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父亲身上。
“爸爸，我知道我和哥哥一直都不让你高兴，我知道我们给你丢了脸，辜负了你的一番苦心。但是，但是不管怎么说，哥哥他都是你的儿子啊。就算你平常再怎么讨厌他，再怎么憎恨他，你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啊。求求你，救救他吧。就当是再给他一个机会，我替他向你保证，只要他这一次能活着回来，就一定听你的改邪归正好吗？不管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可以答应。只要你救救他，只要你救救他......”
她几乎是以哭泣的声嘶力竭的方式来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的。而面对着自己女儿这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作为父亲的官员几乎是再度控住不住自己的冲动，又一次的徒劳的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我命令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的儿子，听到没有，让我去救我的儿子！你们不能这么阻止我，该死的，别让我出去，否则我会让你们好看的！我发誓！”
“你越来越不理智了，boss，这不像是你。还有，詹娜，你不明白情况。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多么的可怕。听我的，就此放弃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最起码的，你还能保留有一份不算是那么糟糕的回忆！”
“别和我说话，你这冷血的混蛋。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顾忌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这家伙正在为了你的一己之私阻止我们去救我们的家人。爸爸，看看这个家伙吧，他根本不值得你信任。让他滚开，不要听这个混蛋的话，我们自己去把山姆给救出来！”
詹娜，也就是官员的女儿。这么扯着嗓子叫骂了一阵之后，当即就是扑倒了那些安保的身上，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帮着自己的父亲挣脱起来。
照理来说，她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面对一群国家培育出来的安保人员。把她的战斗力当做是人均数值的五点，那都是对这些大汉们常年所接受的训练的一种侮辱。但是，说到底是架不住这个小娘们无所不用其极的战斗方式，以及她特殊到了极点的身份。
自家上司的女儿，而且有可能是以后唯一的后代，光是这一点就让他们不得不投鼠忌器。再加上这个小娘们不是扯耳朵，就是仗着利爪尖牙的抓挠人，甚至下作到撩阴腿都用出来了。他们在打不还手的情况之下，还真没法说能够把局势给完全控制住。
秘书也是担心，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会让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转变，所以他也是连忙伸手按住了詹娜的胳膊，阻止了她再把这种错误给继续下去。
“别胡闹，詹娜。你根本不明白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听着，别让你的偏见蒙骗了你的眼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也许你并不清楚这一点，但是你该相信你的父亲，而单凡他还有一点理智的话，他都应该告诉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这么说着，也是把目光放在了上司的身上。尽管他并不确定自己的上司这个时候有多少的理智，但是他还是把决定权抛给了他。他承认，这里面有一定赌的成分。但是就像是他所说的那样，只要他还有一点理智，只要他还会顾忌到自己女儿的安危，他就知道该怎么做的才对。
这一次，他赌赢了。哪怕说官员这个时候万分的关注于他儿子的生死，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根本不可能的万一身上。但是他到底也不可能说是愿意因为儿子，也把自己的女儿给搭进去。
他是清楚这里面的危险的。或许说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但是作为父亲，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不在乎自己女儿的安危。
所以也就是叹了口气的，他就像是一个被扎破了的皮球一样松懈了下来。
“他说的没错，詹娜。听他的话，别再继续往里面掺和了。这不是你能参与到其中的事情。”
“我不！”詹娜虽然是个柔弱的大小姐，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是表现出了分外的倔强。“没有人能让我放弃我的兄弟，哪怕是你也不行。我的哥哥就在那里，我知道！卡罗娜也在。我是不会弃他们而去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他们！”
以看出来，她是真的下了决心来说这样的一番话的。然而，对于她在知晓了真相之后，还能不能保持这样的决心，那还真是谁都说不清楚的事情。
官员不打算做这方面的尝试，满脑子里凌乱思绪的他甚至在这个时候呢喃除了一个别人的名字。
“卡罗娜......”
卡罗娜是官员的第二位妻子，也是詹娜和山姆的后妈。说起来惭愧，尽管说他们之间还算是恩爱，并且詹娜、山姆和这个后妈之间的感情还不错，但是真要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候，他们到底是把她给忘在脑后了。
也不算是完全忘在脑后，而是说把她放在了山姆的后面。官员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妻子也很可能遭遇到了不幸。而一时间愧疚和自责发作的他，更是拼命地拿头磕起了地面来。
这是他唯一发泄的途径，不过好在，铺满了草坪的地面足够让他随便折腾。而似乎也是实在受不了自己上司这种冲动之下完全不过脑子的愚蠢举动了。秘书在叹了口气的同时，也是这么对他说道起来。
“先生，我非常理解你现在内心里的感受。但是我觉得真的没有必要。别忘了你的身份，先生。你不是一个人，在你的麾下有的是愿意听你吩咐的士兵。既然说你真的如此急切的想要去赌一下那万一的可能，那么为什么就不让他们去替你见证一下呢？”
多大的仇？秘书的话固然是让官员一愣，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但是却也让周围的几个士兵变了脸色，齐齐苦大仇深的看向了他。
他们觉得自己是看错了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之前还觉得这家伙人情味重，但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不是人。
当然，这些小兵们是怎么想的当官的肯定是不在乎的。他只觉得这话说得对，所以他也是立刻从善如流的。
“你们几个，到那边看看是怎么回事！”
第两千零九十六章 冰冷事实 爱恨两难
心里面骂着MMP，护卫的士兵们理所当然的对于这样的命令表示出了迟疑。这是人之常情，毕竟就算是再怎么精锐、铁血的士兵，也绝对不会希望自己的敌人栏目中出现怪物这么一个种类。
那些有过类似遭遇的人基本上都是出于意外，或者是被赶鸭子上架。真要是说有人听到这种事情还屁颠屁颠的凑上去的话，他们只会把这当做是异类，而绝对不会承认，他们是什么同行的。
干他们这行的，没就有这么不要命的。真要是想找这个刺激，去持械冲击银行或者干脆报名参加红牛敢死队不是更直接一些吗？
士兵们踌躇着不敢上前，秘书当然是能理解他们现在此刻的心情。事实上他连这些人在心里对他骂娘也猜得到，毕竟自己做的多么缺德，他心知肚明。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说让自己事业的依仗去冒这个风险吧。而且身在政府之中，上级吩咐下级，这也不是理所当然的常规吗？
当然，他也不是铁了心的就想要让这些家伙上去送死。毕竟他自己也体会过这种小人物的辛酸和无奈，所以也是略带安慰的，他就这么对着这些士兵说道。
“别太担心。我之所以不愿意让boss干这种事情，是因为这里面和他牵扯太大了的缘故。谁也不敢肯定在那种情况下，他会不会因为过激的情绪而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而你们不一样，你们没有直接的关系，时刻都能保持高度的警惕。而只要有着这份警惕，你们就应该是安全的。毕竟，现在的情况已经表明了，那种东西...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攻击性。”
当着领导和领导女儿的面，他也不好直接用怪物来称呼山姆。不过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这也让士兵们多少有了点心理上的底气。
他们也算是认命了。从事这样的工作，为上司擦屁股永远是难免的事情。总不能说在这个时候撂担子不干了吧。这可是最顶层的政府暴力机关，你就是想要撂担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也只能说是捏着鼻子认了。在相互间推搡了几下之后，他们就给自己套上了专业的装备，手持着枪械，小心翼翼地向着房子的方向摸了过去。
“威廉，你也跟在他们的后面。我需要你替我确定一下情况。”
表面上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理智的官员没有任何疑问的就重新接管过了现场的指挥权。而他的第二个命令就是，让自己的秘书跟在那些士兵的后面，替自己探一探这个雷。
这算是一种变相的惩罚，毕竟之前所做的那一切哪怕说是出于好意，也难免会让他有一些膈应的地方。他这算是打击报复，多少有给秘书一点苦头吃吃的意思。而本身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的秘书听到这话，却也是苦着脸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跟了自家上司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小心眼的秉性。之前还以为这会留到秋后算账，却是没料到，直接就成了现世报。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虽然说他并不认为此行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多少还是会对怪物这种存在有所抵触的。他不敢反抗，不然鬼知道以后上司还要给他什么样的小鞋穿。所以也就是稍微的犹豫了一下，他就磨磨蹭蹭的向着前面的士兵追了上去。
士兵们看到秘书居然缀在了自己的身后，当下就以为他是在扮演监军的角色，催促着自己前进。虽然心里面开始忍不住的骂娘，但是到底还是加快了脚步。而眼看着这些士兵加快了脚步，秘书也是心里叫苦的，却也是不得不加紧跟了上去。
一个美好的误会，大大地推动了事态的发展。而看着这伙人就这么钻进了房子的大门里，早已经感觉不对劲的詹娜立刻就拽住了自己父亲的胳膊，对着他低声质问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反手抓住了自己女儿的手，官员没有直接给予她正面的答复。
“别问了，詹娜。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你只需要祈祷...祈祷你哥哥一切都好。至于剩下的，我们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这怎么能这么的草率，我们明明应该做更多的努力...”詹娜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是看着自己父亲好像骤然间苍老了十岁不止的样子，她肚子里的那些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记忆中的父亲。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精力十足，坚定而且顽强的模样。哪怕说是在被她和哥哥伤害到最深的时候，他也从不曾露过一丝疲倦的表情，反而是凶猛的像是发怒的雄狮一样。这一度让她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她的父亲永远都不会露出疲惫，永远都不会屈服和畏惧。就像是钢刀，就像是猎枪一样。
但是她错了，她意识到自己忘记了自己的父亲到底还只是一个人类。而只要是人类，就永远不可能做到人类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不可能永远的顽强，更不可能如同机械一样永远都不知道疲倦。他只是在尽可能得克服着这些，而现在，他已经克服不住了。
最沉重的真相足以击倒一切，哪怕说现在一切还没有水落石出，但是他心里却早已经是有了答案。他到底不过是在侥幸，而这份侥幸甚至骗不了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詹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让她脸色无比的苍白，握住自己父亲的手也青筋蹦起的，几乎快要用掉了她全部的力量。
作为一个一无所知的人，她是根本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但是，哪怕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也明白了这对于她的家庭而言到底意味什么。
这样的悲剧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是她从没有想过的事情。和之前的灾难相比，她倒更希望自己是之前那种无意识的状态，最起码现在她不用如此的惶恐，患得患失。
她有心想要让自己的父亲做些什么，但是看着自己父亲这样的变化。她也是不敢在轻易地张开这个口了。而就像是她父亲所说的那样，除了祈祷，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她只能祈祷，向命运，向无所不能的神......但即便是神，也不可能真的无所不能。所以几乎也就是注定的，她的祈祷是没有作用的。
士兵们进去的磨磨蹭蹭，不过回来的倒是手脚利落。在一阵堪称激烈的枪声之后，很快的几个士兵就跟着秘书返还了过来。
秘书的脸色并不好，因为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而面对着自家上司那渴望中带着一丝乞求的目光，他有心想要遮掩但是到底却是说不出任何哄骗他的话来。对方不是小孩，也不是傻子。真相就摆在那里，哪怕他再怎么粉饰也只会被一戳就破。所以，还不如干脆的快刀斩乱麻，直接把现实摆在他们面前的好。
当然，他不会愚蠢到直接对他们说，你儿子完了，已经变成一坨烂肉了，不止如此，你老婆也完了，就在那一堆烂肉里面。
他要是这么说了，哪怕现在官员不找他麻烦，以后他也别想有安生日子过。而到底也是要靠察言观色的本事吃饭的，他自然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所以也当即就是摆出了一副沉痛的表情，他没有多说半个字的，就对着官员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算是给了一个默认的答案。而对于这样的答案，官员当即就是两腿一软的，有了一种仿佛被抽掉了骨头的虚弱感。
本身就很是柔弱的詹娜根本就没法扶住这个突然间仿佛失去了力量的老父亲，也就是秘书眼疾手快的连忙搀住了他，才算是没有让他之间瘫倒在地上。
而似乎也是因为有人撑住了自己，让自己没有一下子就这么摔过去了。官员到底是缓过了一口气来。也正是缓过了这口气之后，他才颤抖着，拉住了秘书的说，对着他这么说道。
“他在哪，山姆在哪？让我去看看他，我要亲眼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凭良心说，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依照他现在的模样，秘书几乎都会担心他会一个不小心就直接嗝屁了。他非常明白这样的打击到底是多么的沉重，而为了避免自己的上司被这样的打击给彻底击沉了。他只能在他的耳边小声的对他劝阻道。
“先生。您还是节哀吧，看到那个样子的他一定不会是您所期望的事情。所以，听我一句劝，还是放手吧。不管是对于您来说，还是对于山姆来说，这或许都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官员没有放手，反而是把秘书的手掌握得生疼。哪怕说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泄了气一般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但是在这个话题上，在面对自己儿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结局上，他到底还是不那么愿意甘心的。
“威廉！那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你让我就这么放手了吗，你觉得我能就这么放手了吗？我不能！我是他的父亲，哪怕说他真就是死了，我这个父亲也要亲眼见过他最后一面才行！”
这么说几乎又是把问题给绕到了原点之上。而之前就担心他会因此而做出什么过激举动的秘书再看到他死不悔改的要求之后，自然也是坚持了自己原来的做法。
“我要对您的生命负责，先生...而且您现在的这个情况，我是真的不建议您......”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坚持得住。而且，我也明白你的顾虑！”
打断了他的话，官员的眼神里到底还是流露出了他一贯的坚韧来。他尽力的挺直了腰杆，同时也是这么对着秘书保证了起来。
“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即便是我真想要做什么，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的了。我现在只想见他们最后一面，用一个父亲的身份，用一个丈夫的身份，对他们说一声抱歉，我...我救不了他们...难道连这，你都要阻止我吗？”
他都已经说到了这样的地步，而秘书自然也就没有再继续阻拦他的理由。所以想了又想，他才这么回答道。
“我会和您一起的。如果您坚持不住的话，我会带您暂避开的......”
“我知道了......”双方各退一步的达成了妥协，秘书就搀扶着官员一步一蹒跚的向着宅邸走去。詹娜在另一边刚想要跟上，他父亲就已经是用力的按住了她，把她止在了原地。
“留在这里等我，詹娜，别跟我一块儿过来......”
“为什么，哪怕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可以......”
“听我的，留在这里，算是我求你！”
父亲突如其来，也是从未有过的请求让詹娜下意识的一愣，然后便是意识到了，他父亲现在到底是变成了什么样子。那股从未有过的虚弱感觉让她心里发慌，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踌躇了许久，才勉强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好吧，我留下。但是你父亲，你一定要回来...”
她有预感，如果她不这么说的话或许会发生什么更加糟糕的事情来。对于已经失去了两个家人的她来说，她肯定是不想再失去最后一个的。
也是这番话，让官员的脚步先是一顿，然后便对着她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或许有过那样的想法，但是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他才陡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需要照顾。这多少还是让他提起了一点心气，不至于说彻底地丧失掉所有的意志。然而，就是这样，在看到那几乎塞满整个屋子，晃晃荡荡的一如腔体组织的血肉怪物的时候，他还是脚一软的，止都止不住的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很难想象，一个坚强了一辈子，哪怕说出生入死，勾心斗角都没有软弱过片刻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但是联想到他父亲的身份，联想到作为一个父亲，要亲眼目的自己儿子变成这种模样的痛苦，秘书到底还是心有戚戚然了起来。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慰他，他能做的也只是在搀扶着他的同时，也拉住他，不让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血肉在他的面前律动，扭曲而且变化多端到你几乎无法想象的地步。看起来他似乎同样有着情绪，只是这情绪根本无法表达出来而已。
一次又一次，血肉组成的触手伸到了他们的面前，又主动得缩了回去。这让秘书在脸色变得苍白的同时，也是陡然得意识到了，他之前听到的那些关于这些东西的谣言，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妄语。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会意味着什么呢？
他一时间联想了开来，而这个时候，只觉得手上一痛的他眼前却是出现了一张猩红了双眼的可怕面孔。
他的上司，面色扭曲而狰狞得贴在了他的面前，如同疯子或者野兽一般，便是对他发号施令了起来。
“叫军队过来，给我叫军队过来！快！”
第两千零九十七章 骤然转变 人心复杂
当一个掌握着强大力量的人，在遭遇到了这样的悲痛之后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这其实是一件很难揣度的事情。
有人会选择消沉，变得心灰意冷，毫无斗志，甚至就此摒弃掉以往的种种。但有的人却会因此而变得更加癫狂、强硬，一如将自己当做火炬燃烧起来一样，根本不管自己这么做会不会把自己烧成灰烬。
复仇，这会成为他们行动的唯一动力。而从眼下那注视着熊熊火焰高涨如云，巨大的烟云撑天而起却始终不为所动的上司，秘书的心里已然是悄然间浮现出了一丝恐惧。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悲痛之间到底下达了怎么样的决心，但是他能看得出来，此刻的他必然是和以往有所不同的。而这种变化让他感觉到了不安，他真的不能确定，一个斩断了所有希望的男人所做出来的事情，到底还能不能规划到理智的范畴去。
从外表看，你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疯癫的征兆。最起码的说，比起一开始那种似乎无论如何都要拯救自己儿子的模样，他现在看起来倒更像是接受了现实，并且也做出了最现实的选择。
但是，凭借着自己多年跟随在他左右对他所产生的的了解，秘书却是非常笃定的，他并是这样容易屈服的人。
现在的屈服很有可能是一种假象，一种为了躬下身子攥紧拳头想要给什么东西狠狠一击而可以伪装起来的假象。而天知道他是要和谁为敌，这才是秘书心里不安的源头。
他和自己的上司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说真的，他是真的不愿意看到这个家伙就这么往坑里跳。所以在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想什么的前提之下，他也只能是试探道。
“boss，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需要我为你安排关于山姆的后续事宜吗？”
他询问的是自己上司是否需要他代替出面，为山姆安排一个体面的后事。毕竟，这种诡异的死法到底不能算是光彩的。不管是对于山姆来说，还是对于他的上司来说都有一定名誉上的影响。山姆倒是无所谓，一个死人也不会在乎名誉。但是他的上司可不行。作为政客，名誉就是第二生命，一个声名狼藉或者背有污点的政客，是很难爬到理想的位置上的。
所以按他的想法是利用手头上现在掌握着的权力，悄无声息的把这件事给按下去。只要给山姆编排一个意外的死因，那么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刻意抓住这件事不放的，拿来作为攻讦他们的把柄吧。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官员显然就已经和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不用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威廉。一切就照实发布吧。我不介意把真相公布给别人，相反的，我想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种真相，并且意识到一个真正的问题所在！”
“问题，什么问题？”
稍微的发愣了那么一下，秘书显然不太清楚自家上司究竟打得是什么鬼主意。而就和秘书清楚自己和上司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样，官员也很清楚，不论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不大可能离得开自己的这个秘书的帮助。所以他也是回过头来，按着秘书的肩膀，就对他这么说道。
“这个社会的问题，整个欧洲的问题，威廉！”
“山姆的事情给了我巨大的冲击，也让我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个世界威胁着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不仅仅只是那些邪恶的势力，那些旗帜鲜明的敌对者，威廉。那些只是我们看得见的敌人，而在那些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我们的背后，也还有着一样的敌人。甚至说他们更危险，更可怕。因为当我们在防范着正面的敌人，抵挡着来自他们的攻击的时候，我们根本无从预料，也无法防备来自背后的暗算、伤害，而这才是最要命的。”
“所以，您到底想要说什么？”
说真的，上司的话让秘书感觉背后有点冷汗直冒。他隐约得从这家伙的话语里听到了一点怨恨以及毫不掩饰的敌意。而且这敌意显然不仅仅只是对制造出这一切的九头蛇的。他大约是在埋怨着其他的一些什么人，而联想到他现在所掌握的力量，很难说他没有那种利用这种力量突然发动政变的意思。
男人吗，在失去了亲人的羁绊之后，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在野心其实并不奇怪。只是眼下的这个时机，真的是这么做的好时候吗？
说真的，他挺怀疑的。别的先不多说，即便是他这边真的能做出什么事业，来自九头蛇那边的冲击说不准就能让他们所有的努力化为灰烬。到时候什么没捞到没说，还落得一个亲者痛，仇者快的下场，这可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出来的事情。
秘书有心劝诫，让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冒险的举动来。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只要他能漂漂亮亮的给这次行动画上一个句号。那么未尝不能在以后发展成能够左右政局的存在。这一点，秘书敢拿自己的家族声誉保证，毕竟如果不是看到他有这样的潜力，他家族也不会说愿意和他合作到这样的一个地步。
他有这个新没错，但是他不该急躁的。急躁就意味着犯错，而犯错就很可能翻车。在政界之中，一个翻了车的人还想要再爬起来，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这可是世界上最肮脏的狗斗场，而失败者往往的下场就是连一块皮肉都不可能留下，只会被胜利者给吞吃的干干净净。
玩这个游戏的，没有想当失败者的。所以，他真的不建议自家上司冒这样的一个风险。而如果说他一意孤行的话，那么他作为多年的老手下，也就只能说是，谋求后路，看看能不能把他卖上一个好价钱了。
背后有着家族的他不可能跟着他往火坑里跳。能在这个时候还为他着想一下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如果官员真的是这个心思的话，那么他就先劝上一劝。要是这还劝不动，那也就只能来一句告辞了。
正所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政客之间背叛与被背叛的戏码天天上演。而既然敢对着自家秘书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官员自然不可能说不防着他来这么一手。
之前的话本身就是一种试探，试探一下秘书的反应。到底说是曾经打算让他当自己的女婿的，他当然希望他们能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一定的共识。但是现在看来，不是一家人到底不是一家人。就算是再有什么休戚与共的利益关系，在真正的风险上面，他们到底还是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官员也并没有说直接就改口，否定自己之前所说的意思。他只是话锋一转的，就把矛头对准了其中的某人。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威廉。我的意思是，一个异类，对我们施加了太多的影响了。”
“看看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吧。与其说是九头蛇在暗中搞鬼，但是何尝又不是因为奥创推广他那该死的纳米卫士的缘故。而一切真的就这么巧合，就在他开始把这种鬼东西普及到整个欧洲的时候，就开始爆发出这样的瘟疫？说真的，我一点都不相信。”
“看看这该死的病变，看看这可怕的下场。要说没有经过一个长时间的研究，你能相信九头蛇能拿出这种水平的生化武器？反正我是不相信的。而如果说，这一切并不是九头蛇仓促制造出来的，而是他蓄谋已久的。那么，奥创到底是为谁服务，又是为谁工作的，就是一件很值得怀疑的事情了！”
“你怀疑奥创？”
在感到惊奇的同时，秘书也是忍不住的在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来。
奥创被怀疑，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要说在政客里有谁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奥创真的是如同他自己所标榜的那样光鲜伟岸，那才让人感到奇怪。
政客们贯会以己度人。而照他们看来，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该是和他们一样，存留有一定私心的。人类，本该就是这么自私的生物。而既然连人类都是如此，那么作为人类的造物，奥创凭什么这么例外。
而且再说了，如果说奥创真的是没有私心的话，那么他掌握着这么庞大的资本集团又是为了什么？也没看奥创把钱拿出来，填补一下政府在国民福利上的亏空啊。掌握着这么大的资本力量，又不肯轻易接受政府的监督，要说没有阴谋，谁信？
整个欧洲的政客，哪怕是那些恰了奥创黑钱的，十个里都有九个是在这般揣度着奥创。所以眼下官员这般揣度奥创的身份，在秘书眼里当真是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要说真的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为什么要选择现在。是因为山姆的死，而选择迁怒了吗？
如果是这样，他倒是能理解官员的选择。只是这么做的话，现在未必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单凭一个猜测就去动员政府和奥创为敌，这本身就不是一件明智的举动。
奥创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足以让人忌惮，而他所掌握的庞大资本势力，更是让各国政府都不得不投鼠忌器。他们不是没有打过奥创的主意，只是面对奥创那种有资格拼一个鱼死网破的能力，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做出这种程度的牺牲罢了。
国家必须要有国家的考虑，而在这一点上，既然他们已经愿意和奥创达成这种虚伪的和平了，那么就不可能说是因为官员的这种一己之见，就彻底的和奥创撕破这个脸面。
除非说，官员能够拿出铁一样的证据，证明了奥创的确是九头蛇的暗子，他所制造的一切都是为了配合九头蛇如今的行动。
然而，尽管官员已经是编排出了一套有理有据的怀疑论。但是真要是细细掰扯的话，这一切到底还是很难成立的。
奥创要真是九头蛇的一员，那么为什么不配合那个拉脱维尼亚的假国王，而是选择揭穿他，并且和他来一场那样的大战？
这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不仅仅说要和那个魔王打生打死，还要暴露出自己的存在。
真要是九头蛇的话，他大可以继续潜伏在暗中，配合着那个魔王暗地里施行他们的阴谋。相信以他们所展现出来的种种手段，拿下整个欧洲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玩这种苦肉计。
所以，这种猜测本身就是不成立的。就算奥创真的是有所谋划，那也该是他自个，或者干脆就是另一个势力的手笔，和九头蛇是搭不上边的。
秘书把自己的观点对着官员说明了一下，省得他在这个问题上面犯下错误。贻笑大方也就算了，要是引来奥创的敌视，让他发动势力攻讦他们，那么说不准就有人顺势抱上奥创大腿的，把他们给赶下台去。
眼下这大好局面好不容易才打造出来，可不能说就这么让别人摘了桃子。
秘书最大的作用就是拾缺不漏，而从他现在的种种考虑来看，他的确也是在尽到自己的职责。这也是官员最为看重他的地方，毕竟现在的年轻人，能有他这种缜密的思路和大局观的已经不多了。
然而，即便说秘书在同龄人中时出类拔萃的人物，但是比起她们这样的老狐狸到底还是差了一筹。
他不是酒囊饭袋，秘书想到的可能他会想不到吗？而之所以还是要这么做，自然的，他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我明白你说的这些，威廉。但是这话不是我要对政府说的，而是我要对社会说的。我需要社会上的广大舆论认同我的这个观点，而不是让政府和我想到一块去。他们想什么不重要，民众们想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您是说，要发动舆论攻势，倒逼政府定下这样的基调吗？”
倒吸了一口冷气，秘书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一种政界常玩的把戏，比如说美国就曾经拿着一管洗衣粉，诬陷说某国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里面的关键不是真相是怎么样的，而是他们想要民众相信真相是怎么样的。而这，放在眼下他们这种情况里，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把事实真相稍微抖露一点出来，再一盆脏水泼到奥创的身上，他想要洗干净自己的嫌疑可不是那么的容易。更何况，他们也不会任由奥创去洗干净自己的嫌疑。
只是，这么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真的有必要吗？
秘书的心里，万分的怀疑。
第两千零九十八章 人心背向 个人心思
人类行动的目的大都以利益为根本驱动，而哪怕说是一些表面上看不出来利益的举动，其最终也往往是为了长远的利益获取而进行考虑的。
而眼下，秘书很难看到什么利益所在。逼得奥创和他们两败俱伤，再让九头蛇从一旁捡了便宜，这么做实在不怎么可取。
“这样做，真的好吗？我是说，似乎除了造成双方的损失之外，我们并不能得到什么实际的利益吧。”
“那是因为你看的还不够深，威廉。”
这么说着，官员就用力地拍起了威廉的肩膀来。
“你只看到了最浅显的一层，也就是棋盘上相互博弈所能得到的那些利益。从这里看，我们的确是吃力不讨好的。除了让站在一边的人看了笑话之外，根本捞不到多少的好处。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除了棋盘上可还有棋盘外的世界，而在这上面，才是我们最能获取利益的地方。”
“民众的支持，这才是我们政治的根本。而在眼下的这个局面下，你真的以为我们所努力的这一切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一点点的真相都不会透露出去？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么就看看我吧。试问连身处于我这个位置上的人都难免会在这一系列的事故中遭遇到这样的意外，你凭什么去打包票，那些一丁点保护措施都没有做的平民，能够毫无例外的被我们瞒在鼓里？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当初结果这个任务，本身就没有做过这方面的考虑。而自然的，舆论后面的压力也需要由我来承受。我设想过很多情况，威廉，所有能够改变舆论走向的方法我都有思考过。而现在，我却是陡然意识到，过去我所设想的那一切到底是有多么的不成熟和可笑。我太过于高估自己，也太过于低估事态的严重性了......”
“我没有想象过这种灾难对于一个家庭的打击居然是这么的严重，而当这一切发生在我身上之后我才切身的体会到，这已经不是安慰和抚恤就能解决得了的事情了。政府如果想要通过这种手段来控制舆论的发酵，那绝对是在火药桶边上点烟的蠢事。而如果你不想和那些蠢货一起被愤怒的人民架上斩刑架的话，那么站在人民的那一边就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这话听起来可不好回答，因为秘书还是能够感觉到那种颠覆政权的意味。他还是觉得官员的想法有些太极端了，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确有那么一定的道理。
现在的情况，真要是让民众知道他们身边出现的怪物其实就是他们的亲人、朋友，那么他们肯定是会发疯的。而如果说他们清楚这些人即便是变成怪物也依然拥有着自己的意识的话，那么政府的所有举动都将化作他们攻讦的矛头。
谋杀。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词汇来形容政府现在所做的一切。尽管说政府这么做的确是有着苦衷，他们不可能放任这些怪物存在来破坏社会的根本稳定和秩序。但是，人民可不会想那么多，他们只会看到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而这一切足够让他们感到彻骨的寒冷和仇恨。
这会制造出巨大的矛盾，而只要有人稍微的挑拨，那么很可能说，一场颠覆性的革命或许将就此展开。
想到了这里，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官员。他或许扮演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也就需要作出选择了，是跟着干呢，还是按照他之前的想法，把他给卖了呢？
以政客不出错的角度来看，卖了他才是最安全的选择。然而，政客也不能永远的循规蹈矩，因为不出错往往也意味着所获取的利益达不到最高的水平。当然，要是三百五百这样的差距，那么当然是稳妥起见的好。但是，如果说这里面的差距是一百和一百万，那么即便是在怎么循规蹈矩的政客，也是会忍不住搏上一把的。
秘书现在就在盘算着自己的利益得失，看看这里面的利益值不值得他跟着冒这样的风险。当然，他不能明着直说，所以也就在思索的关头上，他就把话题给转了回去。
“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这和针对奥创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的目的是获得人民的支持的话，那么你也完全可以试着去争取奥创的支持啊。有了他，再加上民意，这才是最稳定的做法不是吗？”
以传统的观念来思考，秘书并不觉得奥创会是一个一定要搬开的绊脚石。因为他如今的身份相当于资本家，而资本，在这个西方的国度中向来是举足轻重的一环。
政府和资本紧密交集的姿态在西方已经持续了数百年，而这早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并不会因为资本的主人换了一个身份而有什么改变。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自然首先想到的是拉拢，而不是把一个掌握着庞大财团力量的存在给逼到自己的对面去。
因为他太清楚，这种财团势力所能做到的地步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在西方，没有财团支持你想要搞出什么花样来，那可不是一丁半点的难度。而如果你干脆的站在资本财团的对立面上，那更是寸步难行的。
这样的道理，他不相信当了这么多年老政客的官员会不明白，所以他真的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奥创？你搞错了，他不是我们合适的合作伙伴，相反的，他是我们的敌人，是我们要必须战胜的对手。”
“我说过，民众的支持才是我们所需要的。而如果想要获得民心，那么在眼下的这种情况里，我们就必须要把矛头对准奥创。”
“不管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研发出纳米卫士这种见鬼的玩意，哪怕说他真的像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一片好心的为人类构造未来。但是现在，他所制造出来的这种东西已经酝酿出了祸患，而在真相之下，人民可不会因为一个根本看不到的未来就接受现在他们所需要承受的痛苦。”
“他或许不是罪魁祸首。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民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而在我们根本无法揪出幕后真正黑手的情况之下。奥创，就是人民自发所能寻找出来的最合适的一个途径。身份，是他最大的阻碍。而我们也不可能说是违背人民意愿的，去强行和他进行合作。那只会把我们给搭进去，就像是现在政府里的其他官僚一样。他们和奥创牵扯的太深了，而这就使得，他们根本无法从这场人民掀起的漩涡之中挣脱出去。”
“你是个聪明人，威廉，你应该知道，顺势而行和逆潮行走到底有多么大的区别。尤其是在政治上，这种区别可是会要命的。”
“当然，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担心，担心和奥创背后的资本为敌会大大的削弱我们手中的力量。毕竟，我们的筹码并不多不是吗？”
“正因为我们手里的筹码不多，我们才更有理由去对付奥创，想尽一切办法的将他击败，征服！”
打断了秘书的忧心忡忡，官员挥着手臂，几乎是斩钉截铁的就对着他说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手里有多少筹码吗，威廉。我比你更加的清楚，也正因为我知道我们手里的筹码到底有多少，我才会选择这种几乎是铤而走险的举动。”
“军队的调动权只是暂时的，一旦被掐断了补给，他们就是一堆待宰的羔羊。媒体上的配合也是有限的，一旦我们的意图暴露了出去，那么第二天整个欧洲的舆论风向都会改变，铺天盖地的信息都将会变成对我们的口诛笔伐。”
“那些坐在上面的老爷们可不是傻子，或许说出于不想承担这个风险而被迫让我摘下了这个桃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放松绳子的，任由一只不受他们掌控的力量在外面胡作非为。他们时刻抓紧着绳圈，就等着我们做错事的时候好狠狠地勒断我们的脖子。而你说，如果我不先把矛头对准奥创，而是直接煽动民意去对付他们，结果会怎么样？”
结果会怎么样？这都是不用问的。秘书要不是清楚这样做的结果，他又怎么会生出那种二五仔才会有的心思。真当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要钱，真当这么多年的事业是说丢就丢的。要不是全然看不到一丁点的希望，谁又会想着去背叛了。
他心里感慨了一下，但是表面上却依然是不动声色的。
“结果当然会很糟糕，但是这和您打算对付奥创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关系吗？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威廉，你要知道，对付奥创可是我们摆脱掉这些桎梏的关键啊。”
再一次的拍打起了秘书的肩膀，官员就这么语重心长的和他说道。
“你要看到奥创背后的势力所代表的意义。一旦我们拿下了奥创，我们不仅仅说是拥有了民意上的支持，更多的是，我们还将拥有庞大到根本无法想象的资源。那些财团的势力，即便说不能全部为我们所用，我们也能从其中分出很大的一杯羹来。而有了这些，我们才真正有了摆脱那些老家伙们掌控的能力，有了和他们叫嚣以及对抗的资本。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赢得最后的胜利，而不是像你之前所设想的那样，成为徒劳挣扎的炮灰！”
谁都不是傻子，秘书一听这话，就猜到了自家长官已经看出了自己肚子里的那些小九九。这让他有些惭愧，毕竟他之前所动的那些想法实在是不地道。不过，这到底也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政客们独善其身那叫常态，想要找那种愿意同甘共苦一块滚下地狱的，恐怕就真的只能到地狱里去找了。在这一点上，恐怕连官员自己都做不到。真要让他碰上这种事情，恐怕他卖自己的速度也不会慢到哪里去。所以也就是在心里小小的惭愧了一下，他就很干脆的说道。
“抱歉，boss。我也要为我背后的家族做考虑！”
“我知道，波拿巴家族到你这一代只有你一个能扛起大梁来，你有这种考虑是应该的，我能够理解。”
点了点头，官员也是在这个时候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
“威廉，我也是敞开了和你说吧。你也清楚我的情况，没有了山姆，我这一辈子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詹娜。而她到底是个女人，不是说我瞧不起女人，欧洲政界上也不是没有女人当家的往例。只是詹娜的性格你也清楚，她到底不是那种能够在政治上和人勾心斗角的那种孩子，真要是把她摆在那个位置上只会害了他。所以，我最后能倚靠的还是只有你。”
“等你和詹娜结了婚，那么我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是要由你来继承的。而作为波拿巴家族的后代，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去恢复往日里先祖的荣光吗？”
话说到这里，秘书已经是有些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绪了。
波拿巴家族，拿破仑的后代，昔日里整个法国的统治者。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之中，他们就不可能说不去作那种恢复先祖荣光的野望。只是，他们也清楚，在这个讲究自由和皿煮的社会构架里，想要皇权复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盲目乱来，只能说是把波拿巴的血脉给彻底断送在那里。所以他们也就是隐忍，一边利用家族的底蕴在政界中钻营，一边苦苦的等待着机会。
而现在，机会已经是摆在了他们的面前。而作为家族中的一员，威廉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他到底也不能表现的太急切，所以也就是搓着手的，他就拿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来。
“我当然想过。只是，詹娜似乎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吧。”
“她该成长了。在这样的时候，她应该明白，以往她所希望的生活并不能带给她安全和未来。而这些，只有你我这样的人才能做到。她没有选择，也必须接受这样的安排！”
第两千零九十九章 天翻地覆 剧变格局
社会上的情况，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发生了转变。
本来还能严密得把守住秘密和真相，让关于怪物的一切不至于直接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军队一时间变得漏洞百出，而或是直接或是间接的，公众都已经是从不同的层面上，和那些怪物们做出了接触。
这固然是能让当事人吓得魂飞胆颤。但是却并不乏那种因为感情上的大起大落、无比悲痛，而变得莫名理智起来的人。
不管这些人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还是说有人推波助澜，在暗地里搞鬼。总之，关于怪物出现的原因以及它们所代表的一切，都在一时间席卷了整个网络，并且在民众的舆论之上，掀起了惊涛骇浪来。
怪物是从哪里来的？它们究竟是不是人类，究竟是谁在背后主导着这一切，这到底是谁的阴谋？
民众的舆论像是浪潮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拍打在政府构筑的堤坝之上。而如果说作为堤坝的构造者，官员能够尽职尽责的话，那么从某些角度来说，这些舆论并不会引发什么大的变化。毕竟，他们手里没有证据，而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把没有证据的言语拿出来煽动舆论，政府是完全有那个资格去强行遏制他们的。
然而现在的问题却是，这里面该发挥这个作用的人，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去尽到他该尽的职责。
作为第一线的指挥者，官员在处理这个问题上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漠视，他只是做着一些表面上的功夫，诸如进一步的动用杀伤性武器攻击那些所谓的怪物。至于在舆论上进行控制，他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这就使得，当舆论逐步的发酵，传到各国政府高层的耳目中之后，事态已经是演变到了一定的程度。而这个时候政府再想要去出面干涉，反而是有些不好下手了。
高层的领导只能迁怒于官员，但是官员的事迹摆在那里，他刚刚因为这样的意外失去了儿子和妻子，这个时候把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在对付这些怪物上，完全是有理有据，谁也辩驳不了的事情。他们甚至不能强行让他下课，因为眼下他的心态，鬼知道把他架下来之后他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他们也只能是表面上声讨两句，然后勒令他尽快控制住舆论趋势。当然，他们也肯定了官员在对付这些怪物时所作出的努力，毕竟在不经由奥创的情况下就解决掉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实在是给他们缓解了不少的压力。
他们还想着在问题解决之后利用媒体制造舆论来彻底地平息这一切，却根本没有想过，他们的手下却早已经在暗中起了不轨的心思。
控制舆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他会不会去这么做，就算是他真的去做了，难道现在的舆论趋势还是能控制得住的吗？
担心一个迟则生变的道理，官员在私下里对舆论的推动是最为迅速的。而对于本身就是一个火药桶的社会现状来说，他的举动无疑是往里面投下了一颗火苗，至于后续的发展根本就不用他担心的。
民众本身就擅长怀疑论，哪怕说是那些已经被盖棺定论的事情，都会有人绞尽脑汁的编排出百八十个其他的理由，而且往往拥趸甚多。所以，只要不从一开始去干涉它，那么舆论这东西往往就会发酵成怪物。就像是美国佬的五十一区。
天可怜见，美国佬的五十一区还真没有什么外星科技。因为这东西基本都被那个时候的神盾局给抢光了。但是欧洲这边的人就是相信这个，甚至不少美国人也是坚信不疑。这就导致了另外的一个说法，那就是美国佬之所以那么倒霉的被外星人给入侵，就是他们在五十一区干了些不人道的事情。
三人成虎，基本就是这么个道理。而同样的，在放任舆论发酵了一阵子之后，关于怪物的舆论也已经是甚嚣尘上了起来。
矛头直指向奥创，这是官员暗中指使人操控的缘故。当然，另一部分的原因则在于民众也的确是从那支离破碎的真相中得出了他们想要的结果。
所谓的核辐射根本就是一个谎话。是政府先要掩盖那些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怪物。而这些怪物的出现是因为那诡异的感染病，这种感染不仅仅会让人变成晶化的构造，更是能让他们在后续的变化中，变成这种让人畏惧、而且痛恨的怪物。
人们可以接受晶化病的存在。毕竟和永生相比，那样风险也着实是在可以承受的范畴之内。就好像是人们知道河豚剧毒，但是总有人会愿意冒险品尝一下一样。这都是他们自愿的选择。
毕竟放开来看，也就是一个死而已。反正都是会死的，既然如此变成一个晶状体和自然死又有什么区别呢。不如搏一搏，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个永生。
但是要说是变成一个怪物，而且还是像网络上所谣传的那样，变成一个有知有觉，却无言无语，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的怪物。这就是一个正常人所无法接受的结果了。
不论人们的永生之梦做的是多么的美妙，他们也肯定不会希望自己是以这种方式来得到这所谓的永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还真的宁愿去死。真的，死比这轻松多了，最起码你不用感到痛苦以及悔恨。
看看那些因为怪物的出现而支离破碎的家庭吧，看看那些因为变成怪物，而对自己家人所造成的的伤害吧。这足以让所有的旁观者都引以为戒。
于此同时的，从一开始就拒绝的人会以此为例，来证明人类妄图涉足神灵的禁区到底是多么愚蠢的行动。而那些一开始支持这一切的人，则会这一切已经成为了一个他们眼中的骗局，而更加的迁怒于奥创。
他不该给他们这样的希望，更不该以这种可怕的方式来愚弄他们。这么做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无比的仇恨以及彻底的敌对。
人民几乎是自发式的游行，并且开始直接冲击起了关于奥创名下的所有店铺。而在这其中首当其中的就是新纪元公司。
如果说人类在之前真的把新纪元公司当做是指向未来的灯塔的话，那么在现在，他们就只会把这家公司当做地狱在人间的化身。
其中的仇恨，足以让他们丢掉所有的理智。哪怕这个时候依然还有人能保持一定理智的，站出来说什么公道话之类的，愤怒的人民也会完全不顾的，把他们连带着一起给撕成碎片。
他们已经完全失控了。而这种失控，也很快的蔓延到了抢掠、破坏以及纵火的地步。
有些人是因为悲痛而不能自己。他们在这种骤然的突变中失去了挚爱的亲人，他们当然会想要讨一个公道。而在政府无动于衷的前提之下，所有他们能想到的报复办法，他们都是愿意去做的。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而更多的情况却还是，有人想要趁着这种糟糕的局势，肆意的放纵一下自己内心里的癫狂欲望。
长时间处在这么一个高压环境之中，人类的内心本身就容易被扭曲。毕竟不要高看人类的承受能力，或许在法律以及道德的双重约束之下，人类多少还会知道端起架子做人。但是一旦失去了这些制约，那么很多人，未必会表现得比野兽好上多少。
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政府方面因为官员的作祟，几乎是在放任这些人以公众的名义在胡作非为。这等于是在法律的层面上对他们放宽了枷锁，毕竟法不责众这种事情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尤其是他们这种皿煮国家。
此外，人民汹涌的意愿以及他们为挚爱复仇的呼号，也成为了他们松开道德约束的借口。他们是受害者，至少大部分的人是这么认为的。而既然是受害者，那么寻求正义以及公道，为了自身所收到的迫害而反抗有什么不对的吗？
好吧，哪怕我并不是真正的受迫害者。家里面的人也没有遭受这样的厄运。但是这应该并不妨碍我以正义之名，来为这些不幸者伸张正义吧。至于伸张正义的时候会不小心犯下什么错误，这也是在所难免，同时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正如同人们所熟知的那句话一样，正义啊，多少罪恶假你之名。在如今的这个境况之下，有的是人在做着这样的腌臜事情。而也正是这种完全不讲规矩的行为，使得事态开始逐渐的崩坏起来。
比方说，巴黎，这个欧洲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谁能想得到他有朝一日会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人群高举着火把，一如顺着街道游走的长龙。而在他们身后的是被点燃的高楼大厦，像是火炬一样高挂在半空之中，宛如在预示着一些什么。
城市中风烟滚滚。好像这根本不是一座标榜着自己的和平城市，而是身处在战场之中的孤城。更可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愤怒的人根本抓不到奥创出来泄愤，而只能选择把他们的愤怒宣泄到那些微新纪元公司工作的人身上。
这些人在往日里可是高高在上的。毕竟，新纪元公司的营业能力有目共睹，而自然的，作为几乎垄断了保健医疗行业的新贵，它在自己员工的薪资上面自然也是不会太敷衍。别的不多说，光是公司里的清洁工，周薪也是其他公司的三倍以上。
这也就使得，但凡是在新纪元公司里工作的人，基本上都是鼻孔朝天，而社会上的人也大都是仰慕他们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赚的多，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们所从事的工作，真的让他们有一种缔造了人类未来的使命感和光荣感。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化作了泡影。他们不再是让人羡慕的家伙，而是魔鬼的帮凶，是坑害了无数家庭，使得他们家庭破碎，妻离子散的恶徒。这样的罪孽，是无论如何也洗刷不掉的。哪怕说他们本身也是这一系列事件之中的受害者，他们也遭受了同样的厄运，但是因为身份的问题，所以人都把这当做了报应，并且一点也不打算给他们宽恕以及悔改的机会。
死人，在这中间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先是那些体面的上层人，那些在公司中位居高位的家伙们。然后就是那些普通的员工...前前后后，在几近疯狂的汹涌民意之下，那些根本无辜的家伙们甚至连一丁点反抗的浪花都不曾激起来，就已经是被大潮给彻底的淹没了下去。
这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百上千。哪怕说许多媒体都已经是跟在这些疯子的后面，开始放纵的体会这种实施正义的感觉。但是当这个数字统计上来之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却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发自骨子里的战栗。
不同于往日里那些中东乃至非洲的惯例，那里是战区，是真正的无法地带。哪怕死伤上更多的人他们也不会在意。一方面是因为控住不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无法感同身受。
那毕竟是中东人或者非洲人，和他们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哪怕说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同情，也仅仅只是同情罢了。掬一把同情泪能值多少钱，值一包烟吗？答案是不值。所以往往在更多的时候，这种事情也就是媒体下笔的作料，用来给自己博博眼球，谋求一个收视率的。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现在的死伤可是发生在他们的世界，他们的国家里。而且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最可怕的是这并非是什么恐怖袭击，也不是什么外来人员的作乱，这纯粹就是一场自己人杀自己人的闹剧。
是的，闹剧，媒体到底是媒体，作为信息的中转站，他们到底要比普通人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他们看得到，这是那些已经疯狂的人完全无谓的泄愤，他们更能明白，这一切都只会是一个开始，而不是一个结束。
欧洲将会就此陷入混乱，而他们的生活也将从这一刻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而这时好时坏，他们并不清楚。而他们更不清楚的是，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该在这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指出这糟糕的一切，尽可能的遏制事态的发展，让一切回归于理性？还是说继续在里面装聋作哑，同时利用这糟糕的事态赚一笔黑心钱？
或许有那么一两个有良心的记者会选择前者，但是媒体本身，却是要随大流的。
毕竟这是大势所趋，而逆势而为的事情，他们是干不了，也不会干的。
着笔中文网
第两千一百章 暂避锋芒 精诚合作
事情陡然的恶化到这种程度，奥创是绝对没有料到的。他虽然掌控着巨大的资源，甚至说能听闻到许多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晓的风吹草动，但是说到底，他也不可能做到未卜先知，探悉人心之复杂。
防范工作。他是有做的，但那针对的是那些他有所怀疑的对象，那些政府中不坚定分子。而像是官员这样他看好的人，他基本上没做过防范。
毕竟，这种苗正根红的人几乎不可能被九头蛇所收买，而单从这一点来说，他们就有发展为合作伙伴的潜质。如果他需要外界资本对他进行支持的话，那么奥创真的会不吝伸出这个援手。然而，他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却是突然吊转矛头对准了自己，并且直接就捅向了自己的要害。
完全就是措不及防的，他就已经沦落到了下风。而面对眼下这个群情激奋，整个社会都已经陷入疯狂的局面，奥创也只能含恨的用一招壮士断腕，暗中潜伏了下去。
这对他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打击。因为新纪元公司的意义到底非同寻常。它相当于奥创介入人类社会的桥头堡，是他把自己的手段光明正大地施展到人类社会上的最好途径。而现在，新纪元公司骤然遭受这样的打击，不仅仅意味着他的这番苦心彻底的化作了泡影，更多的还意味着，他今后想要介入到人类社会中，将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才是真正的损失，足以让家大业大的他感到肉痛。要说能稍做补救，那么情况或许会好一点。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在这方面展开工作，因为他只能动员全部力量的把精力投入到救援工作中。
那些智械还好说，第一时间接收到命令的他们完全可以自主撤退。而以闹事群众的行动能力，他们根本阻止不了这些智械的撤离。所以，关键还在于那些隶属于新纪元公司的员工们。
新纪元公司的员工数以万计，这还不算那些下属公司的相关人员。他们都是这次暴动之中的受害者，是那些已经疯狂的人不惜一切都要伤害的对象。而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为了奥创而工作的，是因为他而遭受这番灾厄的。奥创扪心自问也不可能放任他们不顾，所以他必须要在他们受到伤害之前拯救他们。哪怕是说不能拯救全部人，但是多救出一个，对于现在的奥创来说也是好的。
只是，今时到底不是彼日。依照奥创如今所掌握的势力，也只能是勉强的在那些暴徒们对他们做些什么之前，想尽一切办法的把他们送出欧洲去。这还要是这些员工愿意配合的前提之下，而事实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现在的奥创走的太近。
毕竟说到底，奥创的名头已经坏了。人类天性中对于异类的排斥，让他们这些哪怕是为奥创工作的人也很难相信他真的是无辜的。而出于自保或者侥幸的心理，他们并不愿意和已经暴露出来的奥创走得太近。
他们觉得这样或许就可以不被牵连进去，或许这样就可以侥幸得保住自己一命。但是说真的，他们太小看了人天性中的疯狂，以及这种动荡之下人类生命的价值。
在第一个受害者出现之后，这种事态就已经是如同脱缰野马一样不可控制的了。寄希望于侥幸或者人类对于法律道德的坚守来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无异于是把自己的小命挂在了老虎机里，并且只赌老虎机能不能摇出一把豹子来。几率实在是渺茫。
毕竟，这样的事情早已经是在历史中上演过。就好像是三国时黄巾起义中那些被难民冲击的家破人亡的中产阶级，又比如说法国大革命之中无辜的妇孺，像是会对不小心踩到了刽子手的脚而道歉的玛丽皇后以及那位说出“自由啊，多少罪恶假你之名”的罗兰夫人。
你不能否定一些事情的正确性，但是你也不能否定，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到底存在着多少腌臜和污秽。人，就是这么一种混乱的生物，尤其是这种混乱还没有任何约束的情况下。
所以，奥创的选择才是正确的。他不带任何的侥幸，只想着把自己手下的员工送出这片是非之地。而在见识到了那些人野蛮的手段之后，许多人也是跟着打消了自己内心里的侥幸，不得不抱住奥创递过来的救命稻草。
他们未必想要和奥创搅在一起，但是为了自己以及自己家人的生命安全，他们却不得不接受他的这番好意。
当然，奥创也仅仅只是想要帮他们一把而已，并无他求。可是即便是他做了最快的反应，到底还是有成千上万的无辜者因此受到了迫害。而他，却是无能为力的。
这让他感到了内疚，同时也有些愤恨。不是对那些愚蠢的民众，毕竟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导致了这一切悲剧发生的家伙们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工具人。他们固然是手染鲜血，但是要因此就说他们是罪魁祸首，多少还是有些高看了他们的。
他们只能算是帮凶，罪魁祸首自然是另有其人。而在奥创的信息渠道之下，官员这个幕后的策划者就几乎不可能例外的浮出了水面来。
正常来说，既然已经找到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么奥创便应该是发动雷霆一击的，直接把他给消灭掉，一报这一箭之仇。
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是，他有点投鼠忌器，并不想擅自发动这样的战争。
虽然说他大可以像以前一样玩一出李代桃僵的把戏，但是这并不保险。因为之前他是潜伏在暗中，并且全然没有暴露出一丁点的能耐的。那个时候基本不会有人想到，他会对一些人类出手，并且利用手头上的技术去篡取他们所掌握的资源。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之下，并且也证明了他所掌握的庞大资本力量。这股力量从哪里来，政府这方面不可能不做调查。而哪怕说他们一万个人中只有一个是聪明人，那也能猜测到他在这里面到底耍了什么手段。
表面上不说，但是暗地里必然是有有防备的。而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故技重施，成功了还好。可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是犯了大忌讳了。
政客不可能允许他把手伸到他们的盘子里去，这绝对是逾越，并且是对整个人类底线的挑衅。毕竟，他只是一个智能生命。而如果说让一个智能生命掌控住整个人类的上层建筑的话，那么人类的地位就等同于被颠覆，而这绝对是所有人类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事情要真的发展到这一步，就只能演变成战争。而战争的结果不论胜负，都不会是奥创想要看到的情况。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选择了忍让。但这是对人类自身的忍让，而不是对九头蛇，那个真正幕后黑手的。
制造出这一切的官员虽然可恨，但是到底却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身上发生的悲剧奥创也有所耳闻，所以他清楚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选择其实并不奇怪。
或许有人相信他这是野心作祟，大有图谋。但是奥创却更愿意认为，他这是因为儿子和妻子身上所发生的的不幸，而迁怒自己。
这不是最好的答案，但绝对是最有人情味的答案。奥创是宁愿相信这样的一个答案的，所以他才会对这么一个家伙如此的容忍。当然，这里面也有一定的原因是他利于了不败之地。
不论人类这边再怎么敌对和仇视他，他也不可能被人类所击败。现代科技与他捆绑在一起，人类不可能偿付那种让时代倒退的代价，只会为了从社会的体系中消灭他。他完全可以隐藏在暗中，继续自己的活动。甚至说他可以等待时局平静下来，等待人类恢复了理性，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之后，再继续把自己摆到明面之上。
当然，这需要政府方面的努力。不过想想也知道他们是不可能任由社会这么动荡下去，那伤害的只会是他们自己的利益。所以，在这方面，奥创也只需要安心的等待就是了。
当然，等待也不是让他什么事情都不做。他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性格，所以也是在解救了所有能解救的对象，完全的抽出了手之后，他就把精力全部用在了对付那个九头蛇的幕后黑手身上。
断绝了对人类这边事务的操心，他的进展速度倒也算是飞快。不是说抓到了什么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那种东西就算是抓到了也没有用。而是，他终于找到了现在的至尊法师，并且通过手下与他取得了联系。
用科技和常规的手段来寻找这个幕后黑手他，他已经是放弃了，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了，在这种全然一片混沌的逻辑之中，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条可以利用的线索。在这么下去只能是浪费时间，甚至徒劳的被对方所摆布。所以，他早就打算另辟蹊径，而至尊法师就是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他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在中亚这片混乱的区域中找到至尊法师的所在。而在第一时间接触他之后，奥创就已经表明了向他求助的意愿。不过那个时候至尊法师似乎有要事在身，根本脱不开身来。所以也就是匆匆约定了一个时间和地点之后，他们就匆匆别过。
现在正是他们当初所约定的时间，而奥创也正身处在两人所约定的地点之上。没有等上多久，奥创就看见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道火花萦绕的圆圈，而紧接着，两个人影就已经是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前者是身材高大，光头纹身，穿着着如同僧侣一样装扮的至尊法师，这个奥创已经认识过了。而后者则更加让他熟悉，以至于看到她的出现，他立刻从手上露出了如同光束炮一般的武器，直接就对准了斯特兰奇，并且大声地质问了起来。
“斯特兰奇先生，我需要你的一个解释，就是现在！”
斯特兰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牵扯着的由法力形成的锁链，长叹一声就举起了手来。
“这是个误会，伙计。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么对她。但是没办法，如果不这么拴住她的话，她立刻就会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掉，这样我可没法向两个史塔克先生交代。”
“这个理由并不充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如同拴住一条牲口一样的对待她。你应该知道的，你没有资格这么做！”
奥创的质问是有着充分理由的。毕竟以他的身份，在看到玛利亚如同奴隶一样被斯特兰奇捆着双手、牵在身后，他都没有任何的理由去保持沉默。
虽然史塔克和玛利亚都并不承认，但是在奥创的心中，史塔克就是他的父亲，而玛利亚即便不是母亲，那也是继母一般的存在。他不能让这个继母在自己的眼前受到欺负，哪怕说对方是他想要合作的对象也不行。他是有求于至尊法师没错，但是却还不至于让他出卖自己的原则。
斯特兰奇也清楚，要澄清误会不是这么一句话就能搞得定的，而他的确也很重视奥创的合作要求。
因为他也从里面感觉到了神秘侧的力量。作为至尊法师，他就要肩负起作为至尊法师的职责。而这些职责中很重要的一个就是，绝对不能允许那些神秘侧的力量在人类的社会之中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这力量可以作为人类的保护者，但是绝对不能成为推动者乃至颠覆者。他非常认同这一点，所以他也必须依仗奥创的帮助。正因如此的，他连忙解释了起来。
“玛利亚夫人的事情是个意外。她不小心吃掉了古一尊者留给我的金丹，从而获得了能够驾驭风水，遁影无形的能力。要知道，之前的虚空入侵已经让玛利亚夫人彻底的失去了神智。她现在神志不清，整个人都是疯疯癫癫的。一旦稍有不备，她立刻就立刻会仗着这股神通，消失在我们的面前。而到了那个时候，你在想要抓住她可就不好办了。”
“现在世界上那么混乱，她要是不小心受到了伤害可让我根本没法交代。所以用这个办法困住他，也是我在万般无奈之下所出的下策。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了。”
“我会把这件事通知给弗兰克，相信他应该有办法来安抚他母亲的情绪。在此之前，斯特兰奇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再做任何可能产生矛盾的举措，我不想和你为敌。”
“当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而面对这个敌人，我们需要精诚合作，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斯特兰奇用力的点了点头，在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忍不住露出了凝色来。他太清楚，他们要对付的是怎么样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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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零一章 干戈玉帛 立场认知
弗兰克来的很快，毕竟这里是她的母亲。
他还不知道自己母亲的身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在看到斯特兰奇的第一时间里，他就冲着他的鼻子狠狠地来了一下。
鼻子这个部位，到底是人类身上的一个固有弱点。所以纵然斯特兰奇已经是金刚不坏了，但还保持人类构造的他终究还是被这样的一击给搞了个灰头土脸，涕泪横下。
这让他直骂FUCK，但是却也根本是无可奈何。一来是他堂堂至尊法师，总不能跟自己这个未成年的小师叔计较，那太有失身份。二来也就是，他的确是在这件事情上理亏的。
当初好歹也是弗兰克甘愿自我牺牲，才把他们给送出险境的。结果他前脚刚走，斯特兰奇后脚就把他托付给自己照顾的母亲给弄丢了，这多少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尽管说斯特兰奇在酿成大错之前，及时得做出了补救，但是谁知道疯疯癫癫的玛利亚在这些日子里吃了多少苦头？
出于这一点，弗兰克打他一顿实属是轻的。换了一个脾气爆一点的家伙，就此跟他拼命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也就是弗兰克还算是识大体，才勉强来了个轻拿轻放。而即便是吃了这么个暗亏，斯特兰奇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的，忍下了这口恶气来。
他也不好意思在这件事情上和弗兰克辩驳一些什么，所以揉了揉鼻子的，他就把目光放在了奥创，这个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声名显著的智能生命的身上。
“抱歉，虽然我已经说过了合作这种话，但是有件事我还是想要提前弄清楚的。那就是欧洲正在发生的这些事情，那些诡异的畸变，真的不是你的手笔吗？”
斯特兰奇到底是不清楚这其中的跟脚的。毕竟不像是原来，他上没有政府方面的耳目来为他窃取情报，下没有卡玛泰姬的法师来为他鞍前马后，他只有自己一个人，自然不可能说是把什么都给看在眼里。
之所以之前愿意和奥创合作，那是因为他处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之上。以最单纯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这个想法，能和地狱魔王为敌的奥创，怎么都不应该算是他的敌人才对。而且奥创对公众的发言他也有所听闻过，那些话他不说全信，哪怕只信一个五六分，也差不多能让他大约的估摸出奥创是一个怎么样的立场。这是合作的基础。
但是，毕竟现在他的角度不同，站在旁观者和置身其中可不是一个概念。而哪怕秉着至尊法师这种立场上该有的谨慎，他也必须要确定，奥创到底值不值得他信任。眼下只是一个初步的试探，而接下来就是看奥创是怎么样回答，以及表现的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阁下，这些畸变以及惨剧的发生，并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或许说，这里面有一部分因素是我创造出来的作品导致的，但我的本意绝对是好的，只是我们的敌人利用了我的这份技术，并且使之成为了如今混乱的导火索。相信我，这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否则，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寻求你的帮助。”
“好吧。”姑且算是相信了奥创的回答，斯特兰奇也直接就进入到了正题之中，他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现在的问题，说真的，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寻求我的帮助。事实上，我还以为像是你这样的家伙，应该会用一些...更加科学的办法才对。”
“我诞生于科学，斯特兰奇先生，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科学的盲从者，事实上，把科学当做唯一的信仰来尊崇，在我眼里完全就是钻进了那种宗教迷信的怪圈之中，是完全不可取的。我相信的只有事实，那种真正的唯物主义。即一切能够帮助到我的而且可以实现的办法，我都愿意去理解、并接受。”
奥创这么说着，就已经是伸出了手，并且在自己那全金属质地的股掌之上衍生出了层层的交织电光。
普通人看到这些，或许只以为是简单的电力效应。毕竟这东西当做魔术来表演也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实在是不足为奇。但是内行看门道，一看奥创手上交织的电光，斯特兰奇就忍不住皱起了眉，然后眼神诡异的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奥创，方才以一种有些感慨的语气说道。
“真是不可思议？你从哪里学来的五雷正法，居然能如此的...精纯。”
他用了精纯这样一个词来形容奥创的表现，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没有夸大的成分。作为雷法中最为正统的法门，能像是奥创这样把五雷正法施展到这样一个举重若轻的地步，显然已经不是一个初学者能达到的水平了。在他的认知里，常规的法师就算是在这其中浸淫个几十年都未必能有这样的造诣，毕竟雷法艰辛晦涩，不是大毅力或者大智慧的人根本钻研不通。而这样的本事出现在一个机器的身上，他实在是没有理由不去感到惊奇。
“取了一点巧而已。”散去了手中的雷光，奥创也不在这个方面做什么隐瞒。尽管说这里面有一定偷学的嫌疑，但是坦言声明怎么也比遮遮掩掩的要来的强。“曾经的古一法师在和那个名为多玛姆的虚空领主战斗时，我通过卫星还有各种检测装置校对了古一法师所施展的法术的波长，然后通过模仿和还原学会了这样的能力。就是靠着这种能力，我才有办法去对付那些来自地狱的魔鬼......”
偷学是法术界的一个大忌，不管古今中外，但凡是神秘侧的法师都在自己的传承方面遮遮掩掩，生怕自己的独门绝技流传出去。这里面固然是有一种保持自己地位不被动摇的因素在，但更多的还是因为，法术本身就是法师的根本，而如果这东西流传出去的话，那么指不定就有那个仇家参悟了其中的奥秘，然后提着刀找上门来。
试想一下五雷正法大成的天师遇到了一个能够化气为法拉第笼的近身刺客，那感觉真的是不要太美。
正是有着如此一层忌讳，所以偷学才成了法师之中的大忌。而像是奥创这样不请自拿的，作为新一任至尊法师的斯特兰奇完全有将其拿下，听候发落的资格。只是，斯特兰奇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摇了摇手，就算是把这一章给揭了过去。
至尊法师一脉并不怎么需要遵守这个规矩，因为和大多数法师不一样的是，他们走的时候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路子。像是古一，号称精通世间万般法术，你就是偷学了其中一两个，也是根本奈何不了他的。更何况，古一所创立起来的卡玛泰姬从来都是一个有教无类的原则，只要你愿意学，并且有那个能力去学，那么什么法术基本上都是可以教授的。
现在的卡玛泰姬虽然是个空架子，但是规矩可没有变。所以斯特兰奇干脆也就把奥创当做一个特殊的法术学徒，对于他偷学的这种事情直接就略过不提了。
“算了，小事，下不为例就行...说说我们的合作，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在这方面，斯特兰奇还是相当热心的。因为作为一个正派的角色，并且身为新一代的至尊法师，他其实非常清楚这幕后的主使者，九头蛇的那位首领，古一法师的老师，和自己所具有的的渊源。
他们之间基本上是一个势不两立的架势。这一方面是因为至尊法师一脉本身的固有渊源，另一方面则是，斯特兰奇完全接受不了这位初代至尊法师所缔造出来的一切。
如果说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小人物的话，他或许不会有这么深刻的感触。毕竟那个时候的他所见所闻都只是自己眼前的那一亩三分地，即便说电视新闻上有过不少关于九头蛇的转述，但那到底距离他有些遥远，不会有什么感同身受的感触。
但是在成了至尊法师之后，尤其是在寻找失踪的玛利亚这一路的见闻上，他是切实看到了整个南亚、中亚在九头蛇影响下的改变。
弱者如同羔羊般任人宰割，强者则如同狮虎一般肆无忌惮。无辜者的尸骸遍地都是，城市成为废墟，田亩化作叫图，文明成为泡影，整个世界都好像是已经荒芜了一样，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和秩序。
或许，九头蛇治下的几个大一点的城市情况会好上一些，但是也实在是好的有限和可怜。那种情况，没有任何文明健在时那种该有的生活和秩序，不过是一群无家可归的难民在有限的条件下卑微的寻求着生存的机会罢了。
斯特兰奇不相信人们是甘愿把污秽泥土下的蚯蚓、垃圾堆中的蟑螂还有尸体上的蛆虫捡起来当食物的。任何一个曾经生活在秩序之中，沐浴着文明所带来的光影的人类都不该会愿意接受这种比野兽还要凄惨的生活。他们只能是被逼无奈，为了生存才不得不接受这一切。而究竟是谁把他们逼到了这样的田地，除了九头蛇基本不用做第二人想。
斯特兰奇不敢说自己是绝对的公理以及正义的，至尊法师的身份注定了他在人类的争端中理应保持一个中立者的身份。但是，作为人类，作为曾经秩序中的一员，他无法接受世界在某人的野心之下变成这样一幅模样，所以让他和九头蛇同流合污，他做不到。别说同流合污了，就算是让他对九头蛇所做的一切熟视无睹他都做不到。
所以，他几乎是必然要和九头蛇敌对的。而既然如此，不敢孤军奋战，自寻死路的他自然就是寻找起那些可以倚靠的盟友来。
南亚次大陆上的那些天兵天将们他不敢去打扰人家，因为就古一法师所留下的信息看来，他们之间实在是称不上关系和睦。尤其是古一法师有很大程度上摆了他们一道的缘故，他要是凑上去指不定就是一个自投罗网的结局。
再说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上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手。所以转念一想，他就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奥创的请求，到了欧洲这一亩三分地上，来发挥一下他的余热了。
他是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的。这种迫切奥创看得出来，所以他也就是直接回答道。
“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一个人，斯特兰奇先生。那个在幕后制造着欧洲动乱的那个人，那个利用我所制造的科技，将之拿来祸害人类的家伙。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他，战胜他，并且从他嘴里得知接触这一切根源的办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恢复欧洲的平静，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那些无辜者有一个交代。”
斯特兰奇很想说，我们这个词用得有些不太准确，因为确切的说需要给欧洲人民一个交代的是你自己，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想了想是他先说出精诚合作这句话的，这种斤斤计较的话语他反倒是不太好说出口来。
“有什么线索吗？就算是你要我帮你找什么人，也不可能说是一点线索都不给我吧。我虽然回点小法术，但是也没有到那种无所不能的地步。最少，你要给我一点能够用得上的提示。”
“对方的行为是完全混沌的，没有一丁点逻辑的行动方式，所以就目前来看的话，我们手上并没有可以能直接利用的线索......”
奥创实事求是，说明了自己的困境。同时他也是有些诧异的，对着斯特兰奇资讯了起来。
“我以为魔法应该能有办法解决这样的问题才对，比方说你拿出一个水晶球，然后直接就把我们要找的人给显现出来？”
“我倒是会用水晶球占卜之类的法术，但是那样的前提是你必须和你要找的人接触过，并且有一种带着她气息的东西充当媒介才行。凭空显现一个人，抱歉，这一点没人能做得到。最起码最起码的，你也要给我一点能够与之产生联系的东西才行。”
翻了个白眼，斯特兰奇用科普的方式反驳了奥创的异想天开。而面对他的反驳，奥创并没有感到沮丧，反而是稍微一沉吟的就这么问道。
“东西我没有。但是我知道有一种东西是他所创造出来的，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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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零二章 锁定目标 匪夷所思
“你先说说看......”
斯特兰奇不敢打什么包票，毕竟他连奥创到底会掏出什么东西来都不知道。要是这家伙突然掏出一截女士内衣，你说他是占卜呢还是不占卜呢？
到底是个机器人，斯特兰奇可不敢肯定奥创平日里的思维逻辑，伦理人情到底和不和常人一致。所以他终究还是保留了三分底线，没敢说什么大话。而也就是在他有所保留的说出了这话之后，奥创两眼一亮的，就已经利用他附身的这台智械自带的3D投影功能将一幅画面投影在了斯特兰奇的面前。
“这是那种人造病菌的基本结构图，我从中发现了古埃及的象形文字成分，但是有限于现在的埃及文化断层，根本无法完整的破译。同时，我也从其中发现了一些特殊的能量波长，与我在某些神灵身上所感受的波长类似...利用这些，可以吗？”
奥创算是非常正经的提供了一些必要的道具。而看着这些特殊的构造，斯特兰奇的脸色也是慢慢的变得凝重了起来。
作为曾经的医学博士，尽管是外科方面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于病菌有所研究。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少病菌是结构奇特的，比如说著名的大肠杆菌噬菌体，它在显微镜下的结构就是如同戴着菱形头脑的八爪机器人一样的构造。
很难想象自然界会生成如此奇特的构造，但这的确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从专业的角度，他一开始并不认为奥创所描述的这种特殊，真的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是很快他就发现，眼前的东西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
奥创无法辨别哪些象形文字的全部内容，那是因为现代对于古埃及的文化考证有着巨大的断层。说句不好听的，欧美学者在破译古埃及文字时那种单纯的拿拉丁字母和古埃及象形文字对比的方式简直就是在欺世盗名，因为在没有相同参照物的对比之下，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肯定自己的翻译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就好像是中国在考古方面针对甲骨文乃至金文的破译，哪怕说是在甲骨文出土研究已经有多年历史的今天，也没有哪个专家敢肯定的说，自己就一定能破译出那些甲骨文文献的真正内容。这还是在一个文化根系之上的情况。而埃及和欧美发源的希腊罗马文化根本就不是一个体系的，他们自然就更加没有这种以己度人的资格。
这属于前人挖了一个大坑。而身在这么一个大坑里，奥创要是能从其中破译出什么真实的内容，那才叫做奇怪呢。
斯特兰奇到不会有这方面的疑虑，因为卡玛泰姬本身的传承之中，就有对世界各国文化传承的精确记载。作为至尊法师，手持神器阿戈摩托之眼的他完全可以在时间的长河边旁观，学习那些已经被遗忘了的知识。
所以别说是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就是完全失传的楔形文字乃至更古老的一些原始部落壁图，他都能辨识个大概。而也正是这样的能力，使得他一眼就看出了这种特殊构造的真意所在。
“接触此物之人，将受到诸神的诅咒，灵魂与肉体将永世不得安息。这是古埃及诸神才会使用的文字，上面具备了他们的神力，一个非常严厉的诅咒，哪怕是拿到那个时代里，也是很少会被众神使用的...我想，我大概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了！”
略微的沉吟了一下，斯特兰奇已经是在自己心里锁定了一个目标。而听到他这么说，奥创也是立刻测过了脑袋，做出了关切的模样来。
“一个女人，我在她身上见识过已经消失的埃及众神的力量。她是九头蛇那个首脑的左膀右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想你现在所遭遇的这一切，应该就是她的手笔！”
“阿莱克西亚，你说的是这个女人？”
从一开始就一直在一边旁听的弗兰克在这个时候插进了嘴来。他和阿莱克西亚有过接触，所以一听斯特兰奇这么说，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阿尔弗雷德家族的次女，相传已经过世了的天才生物学家？如果是她的话，能够制造出这样的生化武器，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奥创一听名字就大致的判断除了阿莱克西亚的身份。至于资料中显示的已经死亡的这个记录，就连他也知道，这种东西只用笑笑就足够了。
人类对于权势之辈的书面记录从来都是破绽百出，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到底那个记录是真的，那个记录是假的。所以听一听也就算了，真要是把这当做是了真相，恐怕你连怎么比坑死的都不知道。
奥创也是深暗这中间的道理，所以他才没有对阿莱克西亚的身份提出质疑。相反的，在斯特兰奇表明这个对手身份的第一时间里，他就调动了自己所能调动的全部资源，在整个欧洲的范围之内，搜索起了这个女人的存在。
当然，这是无用功。因为阿莱克西亚已经改头换面。而单纯的拿着她原来的形容来搜索对比的奥创，当然是不可能找得到她的真身所在。
“没用的，以她的能力绝对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形容，你用这样的方式不可能找得到她。”
弗兰克在一边提了一个醒，对于这个让他一度陷入险境中的女人，他还是很有那个心思想要看到她在什么人手中吃瘪的。
“博士？”
奥创束手无策，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斯特兰奇的身上。因为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想要找到这个潜藏在暗处的巨鳄，恐怕还真的要靠斯特兰奇的神奇手段不可。
而在这一点之上，斯特兰奇则表现得有些责无旁贷。
“说起来还挺幸运。如果说是之前的话，我或许还没有办法给你一个肯定的保证，说我能够从茫茫人海之中找到这么一个潜伏在暗处的家伙。但是现在，因为玛利亚夫人的缘故，我在找人这方面已经是有了不少的心得了。”
看到弗兰克适时地翻了个白眼，斯特兰奇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嘚瑟下去了。所以他干咳了一声，就连忙转移了话题。
“给我一点时间，我有办法确定她的位置所在。不过在这之前，我觉得我需要提醒你们一下......”
他说到这儿，脸色已经是肃然凝重了起来。
“这个叫做阿莱克西亚的女人可不会好对付。我和她交过手，几乎是完全地落在了下风。即便说是现在，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对付得了她。这会是一场硬仗，你要有心理上的准备。”
“不论如何，我们都需要阻止她才行。她的强大不是我们无所作为的理由，在她一手缔造了欧洲如今混乱的前提下，我们只有战胜她，才有阻止这混乱继续扩散下去的可能。这里面有太多无辜的生命需要我们去拯救了，我们必须要有所行动。”
奥创的回答一如他以往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格调，高尚的让斯特兰奇这个人类都感觉到有些咋舌。他认为奥创的说法多半是有些作秀的成分，但是实际上，奥创的确是这么想的没错。
他并不怨恨那些作乱的疯狂民众，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作乱的原因是人类的劣性根作祟。这并非是依照人类现有的道德水平就能够在一时半会之间克服的问题，所以他能够容忍，也能够接受。
毕竟他的损失非常的有限。明面上最大的伤害是那些员工的伤亡。但是这些其实只是表面上的数字，并不能算作是真正的损伤。天堂网络上存储着他们的一切信息，等到风头过去了，他自然是可以让这些人复活过来。所以，他真正的损失只有那些物质上的，而物质损失相对于他所掌握的资源本体来说，只能算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得一提。
真正让他感到痛心的是那些被感染的无辜者，以及那些不幸被牵扯进去的无辜者的家属。就人类中的不同的集体来说，这里面的大多数都是愿意接受他这个异类的存在，并且最先对他加以信任的存在。这些人，本来可以作为他和人类进一步合作的桥梁，打开他所畅想的关于人类与智能生命光明未来的大门的。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让他多年来努力的成果变做了苦果，使得他几乎成为了过街的老鼠般人人喊打。这样的损失才算是真正的巨大。而出于这一点，哪怕说是出于止损以及挽救，他都觉得，自己有必要想办法，让那些因为这该死的诅咒而变化成那样怪物的人类恢复过来。
机会自然是非常的渺茫，但阿莱克西亚无疑就是其中唯一的途径。他有着这样的认知，自然就不会把阿莱克西亚的强大当做是自己却步的理由。
而这一点，则是让斯特兰奇感到万分的满意。一个用于担负重任，直面强敌的盟友，总比那些表面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却拖拖拉拉，只想着喝汤分肉，却不想承担任何风险的家伙要好得多。
所以他当即点了点头，就保证道。
“我会尽快，最多两个小时......”
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两手空画着，用法力在自己周身制造出了许多如同仪轨一般的存在来。这些仪轨有些类似于古代的那些天体观测装置。很多部位都分别对应着天空、大地乃至不同星辰的位置。看上去非常的繁复，精妙而且神秘。
而就在这其中的，斯特兰奇手托着其中的许多精密构造，如同操作着一台复杂的机器一样，开始一点点的推演、运算了起来。
这是近代才被卡玛泰姬法师研究出来的一种综合型占卜术。是结合了古代的占星学以及命理推算而得到的一种成果。对于法师的基础知识非常具有考验性，但是同时的，因为是作为综合和完备的手段，它在推演的准确性上也是最靠谱的。基本上可以说是指哪打哪，而不会说是出现某些占卜预言那样，表面上告诉你的是没有人可以杀死你，结果转手你就被一个女人给捅死的乌龙。
斯特兰奇在全神贯注的推演，而奥创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光明正大的偷学。他到底不是法术界的一份子，并不知道这种事情到底是多么的忌讳。但是弗兰克知道。尽管说卡玛泰姬对于自己的知识很少敝扫自珍，但那也是在针对大多数正派法师的前提之下。这里面有两个前提，正派，而且是法师。而奥创，显然不满足后面的一个条件。
好歹他们也算是合作的关系，弗兰克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让他们之间有所芥蒂。所以直接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弗兰克就用一种带着警告的语气，对着奥创这么说道。
“我们需要谈一谈其他的事情，奥创......”
作为某种程度上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两个个体，弗兰克的言下之意奥创稍微一想就能想到一个大碍。他虽然有些可惜错过了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但是却也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家伙。所以很快的就侧过了头，他就把目光放在了弗兰克的身上。
“关于什么？”
“那三座城的事情。如果你关注一下的话就会发现，那里的时局并不是非常的安稳......”
虽然说最近的精力几乎都放在了欧洲这边，但是中东那里到底是有着奥创所安排的智械在。所以弗兰克这么一提及，奥创当即就是和那些智械取得了联系。然后大致的情报就已经是了然在了他的心中。
“一支特殊的政权？并且在短时间之内统一了近半的大小军阀势力？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反馈来的信息让奥创自己都感觉到了惊讶，因为据他了解的，那片土地上并不存在具备这样能力的势力，同时想要在那里进行稳固的统一，也着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自从奥斯曼帝国土崩瓦解之后，整个中东地区还没有出现过能够统一这片土地大小势力的政权。大多数的情况之下是，他们彼此之间都有着这样的野心，但是人脑子都快要打成了狗脑子了，也未曾有人能做到这一点。这种情况从一战之后一直持续到现代，直到现在这里几乎都要快沦为法外之地了，都没有任何的改观。
而现在，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特殊的政权，正在做到以往百十年里都没有人能做到的事情，这当然让奥创感觉到了惊讶。
“这是让人不可思议，到底是谁有着这样的本事？”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答案。”弗兰克摇着头，神色古怪的说道。“因为他们的首领号称是亚历山大，那个想要征服世界的马其顿之王。”
第两千一百零三章 借力打力 王者之风
“亚历山大？”
听到这个称谓，奥创和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都是不相信的。因为关于亚历山大的故事说的很清楚，这位皇帝是属于英年早逝的类型，不仅没有留下什么正经的继承人，就连他所创造的帝国也因为自己麾下将军的分割和对立而彻底的土崩瓦解。
历史上有不少号称是亚历山大后裔或者他继承人的存在，但是基本上都是假借了他的名号，意图糊弄人的而已。而自然的，奥创也是把眼下这人当做是了其中的一员。因为在中东和北非这片曾经被亚历山大所统治的土地上，亚历山大的名头到底还是有些作用的。
只是，弗兰克神情有些古怪。他鼓咂着嘴的就说道。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但是当我偷偷潜入进去，发现了一大堆身穿马其顿铠甲的卫队之后我就不这么认为了。如果仅仅是造价的话，这样的成本未免也太大了。而且，名头可以伪造，但是人的作风还是气势，恐怕是伪造不出来的吧。”
“气势？”这个词对于奥创来说比较玄学，因为他很少从人类的身上看出什么所谓的气势。大多数的情况之下，他所认为的气势都是由人类的情绪以及当时的环境所表现出来的。比如说一个人因为自身知识以及经验的丰富，而表现出绝对意义上的自信，这大概就是一种从容不迫、稳如泰山的气势。而假使是一个警官背后有一整个编队的特种部队给他撑腰，能百分之一百的保障击毙歹徒、营救人质，那么面对抢劫银行的劫匪，估计他也可能表现出大义凛然、不可力敌的气势来。
这是奥创对于人类气势的认知，而当弗兰克说起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以为弗兰克口中的气势，就是这个新兴政权的统治者在局势一片大好，说一不二的情况下所表现出来的一种大权在握的自信。
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认知。而作为一个向来尊重别人想法和观点，从不会单纯的我要我觉得，不要你觉得的智慧生命，奥创也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就对着弗兰克微微地侧过了头来。
他想听听弗兰克的解释。毕竟相比较于他，构造上有一半归属于人类的弗兰克显然是在这方面更具有发言权的。
“是的，气势。”看出了奥创倾听的意思，弗兰克也是不带遮掩的，直接就把自己的感触说了出来。而似乎是所见之人的确是让他有些印象深刻，以至于他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加入了感慨的语气来。
“该怎么形容才好呢？就好像是你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人一样。那家伙说话、做事都非常的夸张，有一种近乎极端的情绪化反应。该笑的时候，他笑的比谁都大声，该愤怒的时候，他愤怒的比任何一个人都可怕。这样的人本该是被常人所排斥的，不认同的。但是发生在他的身上，却是让人感觉到一种天生的...理所应当。就好像是，他是千万人集聚在一起的化身，是人类这一生物最鲜明的一个形象。比所有人梦想中的都更像是一个人的样子，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比所有人梦想中的，都更像是一个人嘛？”这个形容让奥创感觉到了有意思，并且几乎是止不住的就对这样的一个人生出了好奇来。
人类永远是他学习的一个难点，而对于一个如此特殊，几乎能够代表人类模型的存在，他当然会产生好奇。不过，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
有机会的话，他或许会愿意去看上一眼。但是，现在的他则更多的还是把精力放在对付阿莱克西亚的身上。至于这个亚历山大，他最多只是倾斜一些资源，而倾斜资源的前提还必须是，他们之间是敌对的立场。
“他的立场是什么？我是说，他打算以怎么样的方式来统一中东地区以及他对于我们正在建造的城市有什么样的看法？”
这种问题一般人肯定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毕竟，统一一个地区的方式或许还能从政策之上做出分析，但是看法这种完全私人的东西，不经过交流可是一点也摸不着头脑的。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指望拍拍脑袋就说出别人内心里的想法，你还要问问别人答不答应。
当然，弗兰克到底不是那种不负责任，随便杜撰别人观点的家伙。奥创非常明白这个小老弟的行事作风，他既然都专程私下里去探究一下这个亚历山大的究竟，并且都能做出那样的形容了。自然不可能说，对于他的观点没有一个客观的了解。
看法这东西杜撰是杜撰不出来的，但是却能够从日常的表现，以及口风上探听一二。毕竟说他们所建造的城市不管是在战略意义上还是在资源意义上都是整个中东地区的重中之重，他不相信这个叫做亚历山大的家伙平日里在这方面能够一点口风和态度都不透露出来。而既然都已经专程跑过去打探消息了，弗兰克也不可能说会忽略过这方面的内容。
在这一点上，他猜测的一点不错。弗兰克的确是把这些东西打探的清清楚楚，所以奥创这边刚一问出口来，他就已经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如果你要问他是打算以什么方式来统一这片区域，那么我只能说，他和那个历史上的亚历山大完全是如出一辙的，选择了以征服来作为自己的手段。”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盲目的发动战争，并且完全以武力来统治自己所占据的领土的那种类型。相反的，他是在以最出色的手腕做着一个统治者该做的事情。”
“在对外的战争上，他善用智慧，并且总是在谨慎的使用着自己手上的武力。能通过外交手段而完成的征服他就不会轻易地选择武力；面对那些强大的，一时间难以攻克的对手，他也会利用层出不穷的手段，来一一瓦解对方的势力，最后再毕其功于一役的，用一场大胜来宣告他的征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或许是他目前最合适的形容。”
“而在对内政的处理上，他所做的事情也堪称出色。面对文化以及习俗上的不同，他表现出了足够的克制和容忍。他接受自己麾下的民众们拥有不同的信仰和不同的文化，比方说在接手了埃及的流民之后，他就一度以法老的自称来安抚那些民众。至于在打到了中东之后，他就给自己挂上了一个哈里发的名号，用以接纳和统治那些阿拉伯人。“
“他不容许自己麾下的民众有太大的摩擦，甚至不惜杀鸡儆猴，通过血腥镇压那些势力庞大的闹事者的方式来控制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当然，他也会给予这些人足够的利益，用最切身的东西来满足他们的需求，以达到安抚他们，让他们接受这种变化的目的。”
“知人而善用，让手下的能臣武将都尽显自己的本事。恣情而豁达，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恶和目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前往何方，又该如何自处。如果说不是那个亚历山大已经死了几千年，估计连骨头都已经成灰了的话，我真的会以为，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征服者。当然，即便说是现在，我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神话中又不是没有出现过死人复生的事情，一个古代的王者跑到现在来，又有什么好惊奇的呢？”
弗兰克对于亚历山大的评价很高。这并不是因为他个人的喜恶来决定的，而是出于一定程度上的客观判断而下定的结论。
他不是那种目光短浅，仅仅看到冰山一角就会大呼小叫的人。事实上，有一个总统父亲，并且经常亲眼旁观自己父亲处理公务手段的他在这方面早已经是有了一个足够深刻的理解和认知。
他知道治理国家是什么样的概念。就某些人的说法而言，这是一门艺术，一门妥协与不妥协的艺术。很多时候，你都必须要通过妥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一味的妥协退让其实并不能让你有所成就，甚至说反而会让你陷入到被动。
就好比以前的英国一样，因为公投而闹出了脱欧，因为脱欧而下台了三个首相。这基本上就属于太会妥协，以至于连政府的基本决断力就已经丧失了的情况。政客们只想着妥协，而不想着得罪人就是这么个下场，那就是一整个国家政权都变成别人口中的笑柄。
至于他父亲这样，毫不妥协，一手把资本势力从美国财团从美国境内给踢出去的，也不能算是特别成功的典范。
这一点，弗兰克有自己的判断，他不会因为托尼是他的父亲就对他有什么盲目的夸大。实事求是的说，托尼在他眼里或许是一个好的总统，但觉得称不上最出色的。因为，他显然还有着其他更好的选择，只是出于个人的习惯，他没有选择那么做而已。
相比较之下，这个亚历山大的手腕就明显要比他父亲来的更加高明一些。以至于说连他都不得不称赞一下这个家伙的手段。
当然，这是站在中立的立场上所做出的评价。而在一个有可能对立的立场上，他对于这么一个可能存在的对手，就难免是有些头疼的了。
“至于说他对于我们所建造的城市的看法，说真的，我现在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奥创的重心放在了欧洲，而自然地，弗兰克也就顺理成章的接手了三座新城的建设。这本身就是他提出的想法，再加上他仅次于奥创的权限以及史塔克集团在这方面的投入，把三座新城看做他名下的资产，其实也是未尝不可的事情。
很显然的，弗兰克也是如此想的。他把三座新城看做自己复仇的桥头堡，所以自然不可能说愿意任由他人这样的觊觎。只是说，在能力方面，他可能会有一定的欠缺。
在背后出谋划策还行。掌握着资源，并且有着远超常人的智慧水平，这种事情他可以说是做的得心应手。但是，要让他站在台前，让别人去信仰他、追随他，听候他的吩咐去舍生忘死。这就未免有些太过于高看他了。
人类是自私而又迷信的生物，对于自己该追随什么样的人，又该为什么样的人而奋斗，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这不是说你随随便便做些什么，就能够改变的事情。除非说你做的事情别人根本做不到，并且能够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否则的话，一般人都不会有所动摇。
人类喜欢追随强者，追随那些自信而且有魅力的角色。就好像是草木总是向着太阳，莹虫总是追逐着光亮一样，这是种天性，也是种本能。而在这一点上，弗兰克天生有着一个巨大的欠缺，那就是他的年龄实在是太幼小了一些。
一个孩子，不管是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所看重的。他们天生就是弱者，这是个固有的观点。哪怕说是如同弗兰克或者周尚这样与众不同的存在，在一般人的眼里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没有人会想要去追随一个孩子，那是在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弗兰克也是清楚的认知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表现得如此犹豫。
“那个家伙似乎对我们的城市非常感兴趣，甚至说，他私下里都已经给它们取了名字...这意味着他势在必得的心理。而以他一贯的作风来看，他想要获得这三座城市的做法无非就是两个，用武力征服，或者是让我们甘心投降，臣服在他的麾下。”
“我倒是不怕他所谓的武力。毕竟以我们的科技水平，真要是想要对抗，他未必能够如同征服其他那些势力那样，轻易地来征服我们。我只是有些犹豫，如果单纯的从我们的观点来出发的话，就此向他表示臣服，会不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呢？”
“他毕竟是一个合格的王者，最起码的说，以我的标准来评判是这个样子的没错。而既然是王者，那么以他的行事作风，他恐怕也不会容忍自己的身边有着九头蛇这么一个危险的存在吧。”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如果真的有那份雄心，那么将我手中的力量托付给他，让他来代替我去和九头蛇为敌，会不会更好呢？”
第两千一百零四章 赌博心理 局势转变
理论上来说，弗兰克的这个想法并没有什么错。
让专业的人士来做代替自己，这本身就是一种用人上的学问。只是，这种事情存在着被鸠占鹊巢的风险。就好像是世界上不乏被踢出局的管理人一样，这个世界也不会少了那些被架空的董事股东。
所以如果弗兰克真的打算把自己的力量托付给这个亚历山大，并且让他去代替自己和九头蛇为敌的话，那么他最好要对被鸠占鹊巢这种事情做好准备。
事实上并不简简单单的是架空这么简单，奥创在这方面其实还有另一层忧虑，那就是他在担心着另外的一种可能。
“或许会。但是你需要考虑清楚才决定要不要这么做。毕竟，这个人的来历成谜，我们并不能肯定他到底是站在怎么样的一个立场上的。如果说他真的是那个传奇的帝王，那么他出现在这个时代上的原因就值得人怀疑。而如果说，他的复活是和九头蛇有着某种联系的话，那么你的这种做法恐怕就和送羊入虎口没有什么区别了。你必须要谨慎，因为这关系到的不仅仅是你个人的利益，这里面还有数以万计的无辜生命。他们可是和这三座城市的命运息息相关的！”
奥创是很慎重的在警告，他猜测出了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的结果无疑是最糟糕的。长久以来的心血被人篡夺什么的倒是其次，家大业大的他们还不会为这种事情而太过在意。可是，无辜者的生命他不能熟视无睹，而即便是从弗兰克的角度来说，本身用来当做桥头堡的城市拱手让人，成为敌人进攻欧洲的前沿阵地，这恐怕也不会是他所期望看到的结局吧。
奥创现在没有精力去经营中东这边的事务，他只能希望弗兰克能够深思熟虑，不要过于轻率，而把大好的局面给葬送进去。而弗兰克也听出了他的意思，只是从他个人的观点来看，他依然觉得自己的想法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三座城市的建设是艰难的。魔鬼的侵扰直到现在还在继续，如果不是智械掌握着跨时代的科技力量，那么恐怕那里早已经是尸横遍野的结果了。
而即便说，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把城市给建设了起来，也不是说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魔鬼们不主动消停下来，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而关系到他们的小命，他们自然不会轻易地选择放弃。这是弗兰克目前所面临的一个难题。但这还不是困难的一个。
最困难的不是魔鬼的围城，也不是亚历山大的征服压力，而是来自内部，来自那些已经定居在城市里，以城市市民自居的人们所自然滋生起来的野心。
这些人起初只是寻一个安稳，找一个能够让他们生存下去的，温饱无忧的地方。而这一点，城市很轻易地就满足了他们，轻易地都有些过了分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太过于轻易的获取，使得不少人都搞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认为弗兰克所代表的智械势力并不能被称之为城市的主人，而相反的，他们才是。
他们觉得是自己建造了这个城市，如果仅仅只是捡捡垃圾和破烂也算的话。同时，在人数的对比上，他们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智械只能充当做工作，弗兰克则只是一个根本上不了台面的小孩。他们并不愿意栖身在这么一个奇怪的组合之下，所以也就是几乎出于本能的，他们开始蠢蠢欲动的，想要在这座城市里谋取更高的地位来。
这算是依仗于智械不会轻易对他们做些什么的有恃无恐，但是弗兰克却不得不承认，正是这种有恃无恐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他清楚人类的本性，所以才更加明白这些人愚蠢的心思发作起来，究竟能愚蠢到怎么样的一个地步。而哪怕说他们只是土鸡瓦狗，乌合之众，真要就纠集起来搞什么政变的，他一个冲锋都能把这些狗东西打得叫爸爸。他也绝对不愿意真的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了。
一方面是这里面必然所伴随的流血事件会引发他和奥创之间的矛盾，而另一方面就是刚刚建设起来的城市被这么内忧外患的一搞，十有八九的要黄。
城市，到底是因为有人居住才能被叫做城市。而他建造这个城市的目的也是为了吸引难民，利用他们再对九头蛇发起攻势。
对于他来说，这三座城市中最宝贵的资源就是那些民众。而如果说因为这一系列的问题而导致民众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那么他的计划就等于从一开始就破产了。真要是这样，还不如不建这三座城，任由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
但既然投入了巨大的精力以及海量的资源来促成了这三座城市的建设，那么他自然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只是，不能服众到底是个问题。他也是在见识了亚历山大的手腕和能力之后，才会想到这种把问题托付给他，让他来代替自己和这些蠢货玩权力斗争的解决办法。至于说亚历山大可能是对方手中一个棋子的可能，他考虑过，但是在见识过亚历山大本人之后，他就不再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九头蛇或许阴谋诡计无数，但是他到底也不可能说是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给算计在自己的诡计之中。有些人，他们的确可以利用手段掌控住。但是还有一些人，却是你用尽所有办法，都不可能驾驭得了的。
亚历山大不该是他们能控制得了的人。这种恣情任性到了极致，永远都在自己道路上纵马奔驰的人，是不可能因为外界的干涉而停下自己的脚步的。假使他是真的，那么在那个时代里，都敢于冒着随时葬身于异国他乡的危险，奔驰于万里之外的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屈从于九头蛇之下。因为连生死都已经置之度外，他真的就不该有什么好怕的了。
弗兰克是这样揣度着亚历山大，也正因为如此的，他愿意这么赌上一把。输了，打不了再想办法。反正倒霉的是欧洲人。可如果赢了，那么他距离自己报仇的野望可就更近了一步，而这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奥创的面直说。因为这话一说出来他就必然会反对。在弗兰克的眼中，已经给自己套上一个沉重枷锁的奥创并不是一个可以完全依靠的对象。因为就像是他会在最后放弃自己的父亲那样，他也坚信着，当面临着一个艰难抉择，即把人类和他放在天平的两端的时候，奥创很有可能的是会选择前者。
这家伙作为一个有理想的智能生命已经是有些疯魔了。他在理想的道路上走的太远，以至于他在现实的基础上已经偏离了太多。如果不是说他掌握着整个智械体系的最高权限的话，弗兰克未必会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和他交扯这么多。所以面对奥创的警告，他也只是支支吾吾的应付了一声，并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答复来。
奥创猜不透人心，自然就更加猜不出弗兰克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弗兰克言不由衷，可能会做点什么。而就在他谋划着到底要不要设置一些保险措施的时候，斯特兰奇就已经是突然间睁开了眼......
“我找到她了，就在巴黎！”
他话说完，立刻就是双手一划拉的，就在自己面前拉出了一道直通巴黎的传送门来。而也不等其他两个人有所反应，他就已经是一头扎了进去。
利用法术搜寻到一个在世的神灵，几乎不可能说不让她有所察觉。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本身就是最合适的选择。毕竟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就是遥遥无期的事情。所以与其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犹豫里，那么还不如就快刀斩乱麻的，直接开始行动的好。
奥创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毕竟天知道他为了找出这个幕后黑手究竟花费了多少功夫。现在终于抓到了这个家伙的尾巴，他自然是不可能错过。只是说，他不需要像是跟屁虫一样跟在斯特兰奇的背后。毕竟现在的他用得也只是一具普通的智械身躯罢了。
这玩意没有资格参与到这种程度的战斗之中。就算是当一个炮灰都凑不了数。真要是对付神灵这个级别的对手，到底还是要出动奥创的那个振金身躯才行。也就只有靠着这东西，他才有资格参与到和神灵这种位于神秘侧顶端的生物正面交锋的战斗之中。
不需要多废话。隐藏在暗中的振金奥创就已经是出动了起来。而看着已经分身行动开来的奥创和斯特兰奇，弗兰克却是一时间踌躇了起来。
照理来说，报仇心切的他是不会错过这种针对阿莱克西亚，这个史密斯.周的左膀右臂进行斩杀式行动的机会的。但是，他却非常清楚，这里面并没有自己参与的余地。
一来是她的母亲还需要他来保护，在妥善得安排好他母亲的前提之下，他根本不敢做任何的轻举妄动。
二来也就是他个人的本事不济。如今顶多只能算是法师入门的他甚至连旁观这样战斗的资格都没有，自然就更不要提报仇雪恨这么高标准的事情了。
他有心寄希望于找人帮忙，但是刚一扭过头，一直蹲在角落里，戴着个耳机玩游戏的周尚就已经是有所感应一般的，很干脆地摇起了头来。
“别看我。我不会也不能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之中。那毕竟是我的长辈，我不可能和他为敌......”
周尚明显是指望不上的了。而意识到了这一点，弗兰克也只能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果断地就选择了放弃。
很清楚没有了周尚的帮衬，自己上去只能算是白给的他并没有被复仇两个字蒙蔽了心智。相反的，他做出了最为理智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忍辱负重，以图后事。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而也就是这么自我安慰着，他就自然而然的，把希望寄托在了斯特兰奇和奥创的身上。
他希望他们能成功，能够一举消灭掉史密斯.周的这个重要下属。尽管说这未必能对史密斯.周进行什么切实的伤害，但哪怕是能让他肉痛一下的，那也是会让他感觉到快意的。
复仇，到底不是把仇人给一刀卡擦了那么简单。而是要让他切身的体会到自己所感受到的所有痛苦，甚至说是十倍乃至百倍得奉还回去。这也是他极力想要打击九头蛇的原因，毕竟消磨一个人奋斗终生的理想与野望，远比杀死一个人的肉体要让他痛苦的多。
弗兰克是这么期望的没错。然而，现实却并不一定会按照他所期望的发展。因为命运从不青睐于谁，她更像是一个婊子，在对立的双方中摇摆不定。就好像是现在，在阿莱克西亚与奥创他们的斗争中，事态就已经是朝着对他们不利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阿莱克西亚到底是神，而就像是斯特兰奇所顾虑的那样。当他用魔法搜寻起这个神灵的真身的时候，她就不可避免得有所感应了起来。
正常来说，做下这么大布局的她不该轻易地暴露出自己的位置。哪怕说是被人探查到了，也该是以最快的速度转移开来的才对。但是，她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
因为局势已经变了。如果之前还能说她是众矢之的的话，那么现在，置身于这个位置上的无疑是奥创以及他的那些同谋们。
他们现在需要面对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人民的汪洋大海。而到底该如何应对人民掀起的浪潮，这才是他们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奥创显然是漏算了这一点。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以阿莱克西亚的高贵身份，她居然会选择藏身在那些暴乱的民众之中，并且借由他们来充当自己的挡箭牌。
这是他现在所遭遇的困境。当他跟随在斯特兰奇的身后，以振金身躯这个让人熟悉的身份出现在满大街的游行群众面前时，他面对就是这些人狰狞的面孔以及他们那疯狂的，几乎是想要择人而噬的眼神。
“怪物，去死吧！从我们的世界滚出去！”
人们这样高呼着，恨不得就地把他给拆成碎片。而面对他们这样的一副表现，奥创不由得，就停下了脚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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