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太阳神全文阅读 第225分节

第两千一百五十五章

    如此殷勤而且迅速的对这种可怕的事情进行收尾,是不是也意味着,你本身就在其中扮演着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呢?

    面对着智械们的举动,此刻已经集聚在神经元医院外围,并且已经完成了包围工作的特工们实在是很难不生出这样的想法。

    他们无法认为把这种冷静,甚至于说都有些冷酷的举动当做是防疫工作的正常范畴,他们只能把这看做是某种屠杀之后的某种冷漠收场。而如果朝着这个方面想,作为人类,他们真的没法不生出来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明明是医院这样治病救人的地方,明明是在整个社会中都有着良好声誉的慈善性组织。结果表面上如此的光鲜亮丽,暗地里却是如此的藏污纳垢,如此反差,自然是在让人作呕的同时,也是越发的生出了厌憎来。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这个世界上,资本家果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无线电静默并不能阻止这些特工们在内心里针砭时弊。作为这个国家中的一员,他们也是能切实感受到这个国家在动荡中所承受的隐隐阵痛的。

    或许说比起那些连水电费都交不起的底层民众们要好上一些,但是实际上好的恐怕也是非常有限。不然,也不会说出现那种临阵叛逃的情况。

    他们到底不是那些无知的平民,不可能不知道史塔克政府和原来的资本政府孰优孰劣。而之所以说会让他们放弃更好的史塔克政府,而选择回归到旧政府的麾下,其中发挥主要因素的绝不是什么忠诚,而是更切实际的利益。

    忠诚并非是一文不值。而是在更切身的利益下被比下去了而已。事实上,如果史塔克政府能够以稳定的姿态给他们提供符合他们心理预期的薪水的话,除了少数人,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背叛。

    人到底都还是要脸和自尊的。而之所以说,他们还是做出了那样的选择,终究还是因为,史塔克政府已经连他们需求的底线都满足不了了。

    这不是政府的错。他们有眼睛,能看得出来史塔克政府是极力想要把事情做到最好的。怪只怪,时运不济,种种的劫难总是这么接踵而至。给了那些复辟主义者机会,也让他们没有了选择。

    而即便说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心安理得了。

    人类,总是会在事情变得更糟糕的时候去怀念过往。像是现在,当资本家们重新统治了这个国家,并且把这个国家的秩序重新的规划于他们本来的手段之下的时候,他们这些身处在其中关键位置上的人立刻就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这个国家本身因为这些资本家们的贪婪而受到的种种折磨。

    资本家是没有良心的。当他们重新掌管这个国家之后,他们首先要考虑的并不是这个国家的稳定,而是如何填补自己在过去所受到的损失。而这种损失从哪里填补过来?当然是从人民的身上搜刮过来。这个人民,包括那些最底层的,连电费都交不起的贫民。也包括他们这些看上去似乎光鲜亮丽,但实际上也只不过是打工者的中产阶级。

    每个人都在受到迫害,除了资本家之外。而和之前史塔克政府那种割资本家的肉填补整个社会空缺的手段相比,这种丑陋的吃相,自然是让每一个受到迫害的人都发自内心的鄙夷而且憎恶的。

    他们仇视这些资本家。如果有的选择的话,他们宁愿当初没有过背叛,也不会愿意就这么成为资本家们剥削的对象。可惜,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没有挽回的余地的了。因为除了资本家已经重新掌握了统治权之外,没有史塔克领导的史塔克政府也已经是在独木难支的情况下选择了投降,而失去了这样主心骨,他们自然是无力和资本对抗。

    这是莫大的讽刺。但凡能够想明白这一点的人在这么回想起来之后,都会难免有一种憋屈和愤怒的感觉积蓄在内心里。他们固然是没法公然的反抗资本,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可是,如果资本之间发生这样的内斗的话,那么他们可不会对这些该死的家伙,抱有哪怕半分的同情。

    就像现在这样。当他们把眼前发生的事情定性为资本家的肮脏手段之后,他们的手指都已经是下意识的放在了武器的扳机上。

    对于这些为资本家服务的走狗,他们觉得自己是没有必要留情的。虽然说以他们的身份说这种话并不合适,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们对这些人几乎是充满了一种如同报复一般的,杀之而后快的感觉。

    只等待一声令下,他们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扣动扳机。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来自上级的命令已经是从他们的耳麦中传来。

    “准备突入。注意,以尽可能的制服敌人,减少杀伤为目的。我们需要这些人活着!”

    一如既往的,上级的命令和他们的想法背道而驰。当然,这也是上级决策层该有的考量。

    不管怎么说,神经元公司是具备有复杂背景的跨国企业,其背后所代表的资本以及国家力量,是现在的美国政府及他们背后的资本家所不愿意招惹的。所以,即便说是对弗兰克志在必得,他们也觉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招惹一群惹不起的对手。

    当然,这为难的就是那些下属了。本来正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杀他个片甲不留的特工们乍一听到这么一个命令,当即心里就好像是被咽了一口屎一样的难受。他们实在是没法接受这种玩笑般的命令,所以立刻就有人在无线电里反驳道。

    “长官,我不明白。这明明就是一场屠杀,他们再用那些可怕的武器杀死那些无辜的平民。明明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了,难道你还要让我们为这些魔鬼开一场盛大的欢迎派对吗?”

    “服从命令,士兵。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不是你说的算的。而且就算是,作为下属,你也没有质疑上级的资格。我再说一遍,服从命令,这和你没关系,你听懂了吗?”

    面对顶撞,上级的表现可以说是暴跳如雷。这也是正常情况。毕竟,因为双方政府和解的关系,现在美国政府手上的暴力机关大都是重组而成的。而在其中,为了防止底层人员抱团抵抗新政府的命令,在关键的中级官员上,美国政府必定是要安排那些他们信得过的心腹分子。这这往往也就意味着,空降官员的诞生。

    有本事,能压服住手底下人的空降官员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往往也就是出在那些没有这个本事的家伙身上。

    就好像是绵羊不可能号令群狼猛虎一样。指望一群成天在资本家身边当舔狗的阿谀奉承之辈能压服这些真正从血与火之中杀出来的骄兵悍将,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情。

    他想要维护自己的威信,就只能靠着上级压制的权限。而时时刻刻的强调,服从上级这句话,也就是他傍身的唯一资本了。

    当然,他这么说也不仅仅只是出于一个维护自己威信的原因。更多的原因还在于,他必须要为自己背后的boss着想。

    和这些特工士兵们感同身受不同的是,他感同身受的对象并不会是美国的这些广大平民,而是他背后的那些资本家。这就好像狗必须要要维护主人的利益一样,作为资本所扶持的对象,他也必须时刻考虑资本家的利益。

    而从资本家的角度出发,平民的死活和他们有什么干系?别忘了,这些平民可是最底层的,也就是那些连基本税收都缴不起的一群家伙。于资本主义国家而言,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就算是割韭菜都割不到他们的头上去。

    资本以利益看齐,所以这些连一点利益都无法给他们提供的贫民,根本就约等于最浅薄的纸面数字。而对于这样的纸面数字,美国政府向来有先例。没看十几年来爆发大流感的那个时候,死了几万人他们不也是当没事人一样的吗?

    眼下死的这些人和这几年大动荡中丧生的数字比起来,根本就是毛毛雨而已。而对于这种程度的损失,这些士兵背后的上级认为连上报的必要都没有,他一个人就能做决定了。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带着这么个念头,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的,这个上级就是已经是对士兵们命令了起来。

    “现在,所有人准备,三十秒之后即刻行动!”

    话说到这种地步,士兵们即便是心里再有怨气,也是只能硬生生的给按捺下来了。因为大家都很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再怎么顶撞下去,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上军事法庭去走一遭。而以现在这种高压打击异己的政治态度,真要是上去了,那就不是随随便便剥一层皮下来的事情了。

    他们大都有妻子儿女,不能光顾着一时痛快。所以即便说有什么不满,到底也只是能听命行事罢了。

    小人物的悲哀,基本都是如此。而随着准备时间的告尽,轰然巨响声中,在C4和震撼弹的共同作用下,这伙子早已经埋伏在侧的士兵们,已经是按照命令执行起了突入来。

    这不在智械的预料之内,他们也是真的没有想到,弗兰克的屁股后面居然还有着这么一群追兵在。不过和这些士兵们骤然突入所造成的威胁相比,他们显然更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所以也是立刻的,就已经是有智械高举着双手,对着他们大喊了起来。

    “离开!这里有烈性的传染性病毒,不想死的都从这里离开!听到了没有!”

    他或许喊的很大声,但是说实话,在同样受到震撼弹轻微作用下的士兵们的耳朵里,这并不比蚊蝇的声音来得大多少。

    因为内心的愤怒,以及对他们所认为的资本走狗的偏见。再加上智械的举动多多少少有些反常的意思,突入的士兵当即就把这当做是了某种可能性的进攻表现,然后在合情合理的范畴之内,当即就对着他射击了起来。

    他承认,这里面有钻空子的意思。上面的命令只说了以制服为主,没说不能反击啊。而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的状况,他说一时间看花了眼,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吧。

    总之,这是刻意的举动。不过在看到一梭子子弹扫到这个医生身上,只溅起了叮叮当当的一通火花之后,他立刻就收敛了自己脸上那种小聪明得逞式的得意嘴脸,转而惊声大呼道。

    “小心,智械!”

    作为世界上最早一批接触智械的士兵,他们尽管说因为对方的身份有些惊愕,但绝不至于到惶恐的地步。这也归功于大美利坚万物皆是威胁的策略,当他们认为什么具有威胁的时候,他们总是会不遗余力的去开发一切能针对这些威胁的办法。而奥创和智械作为其中排的上号的人物,自然也是有这样的待遇。

    所以,听到这个士兵的大呼,其余人立刻开始给自己手上的武器加载配件。而也就是那么两三秒的时间,一发发带着强大贯穿性的榴弹,就已经是从他们的下挂式榴弹发射器中喷射了出去。

    这样的攻击远比智械想象中的还要猛烈。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应对,榴弹就已经是贯穿了他们的躯壳,随后超高温的白磷火焰就已经是在他们的身上燃烧了起来。

    人类的外壳以及防护服直接被烧成了灰烬,即便说智械本身,在内部被破坏的情况下,也出现了不一的折损。

    一击立功,但这对于士兵一方来说仍不保险,所以也是立刻的,他们就再度掏出了某种特制手雷,向着智械们的所在投掷了过去。

    低鸣的嗡嗡声中,无数的细小闪电在磁场的作用下蔓延开来。而在这些电磁的冲击之下,缺少外层防护的智械们立刻就和整个大厅里大大小小的电子器械一样,在阵阵青烟中陷入了瘫痪。

    就和以往人类学会了制造枪械一样,当想到了办法之后,杀死一个东西自然就变得不再困难。在这一点上,智械也是如此。所以当这些大兵们就这么击倒并且突破他们的时候,他们中仅存一两个尚且没有完全瘫痪的存在,也只能是干站在那里,如同破旧的收音机一样对他们重复道。

    “离...开,危...危险......”

    没人会在意智械的警告,不管是这些士兵也好,还是他们背后的资本势力也罢,都是如此。

    士兵们就这么向着医院深处挺进,而当他们暴力的一脚踹开急救室的大门之后,弗兰克和玛利亚也已经是非常清楚的暴露在他们面前了。

    “发现目标!”

    “抓住他,把他给带回来!一定要活的!”

第两千一百五十六章

    “蹲下,蹲下!”

    嘴里厉声喊着某些惯用的镇压型用语,士兵们毫不客气的就把自己的枪口对准了弗兰克,这个在正常人眼中理应毫无威胁能力的孩子。

    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样子的对手,他们很清楚,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那么一批人是不能够单纯的以普通人的眼光来对待的。老弱、妇孺,谁说他们就没有威胁力?你当那些一抬手就能架起金门大桥的老头是假的?还是看不起那些一个尖叫就能让方圆百十米之内的所有人都脑壳崩裂的孩子?

    作为出身各种机密部队的特工,这些士兵们早已经是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大场面,不客气的说一句,地狱人家都杀出来过。而有着这样的经历,他们自然就不可能对这种事情有任何的掉以轻心。更别说,这个孩子还姓史塔克。

    史塔克,这可是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角色。以人类自身比肩神明,这大概就是如今的人们回想起那个传奇角色时所给与他的最终评价。而作为他的孩子,不管他继承了史塔克的多少,哪怕说只有十分之一,也足以让这些人对他警惕起来。

    事关乎小命,没有人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所以哪怕弗兰克是史塔克家的遗孤,哪怕他此刻没有做出任何有威胁性的动作,这些士兵们还是拿出了最严厉的态度来。

    “快蹲下!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这是恐吓,他们就算是真的开枪也不会是用实弹,毕竟他们的命令是抓活的。

    可是,纵然是他们已经做足了姿态,弗兰克也依旧是对他们表现得无动于衷。就好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他们一样,这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只让这些士兵们感到奇怪,然后当下有些进退两难了起来。

    没人想要率先上前,因为他们都在顾忌着弗兰克的手段。且先不说他史塔克家的身份,但就是他能摆了美国政府不止一道,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说他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后手,那是谁都不会相信的事情。

    这个时候,谁先上去,谁就最有可能倒霉。详情可参照他们原来的那些莽撞同事们,运气好的,每年还能给他们献束花。运气背一点的,那真是连个献花的地方都找不到的。

    他们现在纯粹是为钱办事,真的没必要拿自己的小命开这种玩笑。所以就在一片尴尬的氛围中,现场已经变成了滑稽片里才有的那种光打雷不下雨的状况。

    这让通过镜头监控全局的幕后长官有些直挠头皮,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家伙能在这个时候给他玩出这种花样来。

    废物!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的同时,嘴上也没有多留余地。通过耳麦,完全可以听到他尖锐的叫喊。

    “你们这群白痴,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啊!他就在那里,你们倒是去抓住他啊!”

    你行你上啊。士兵们在心里小声的腹诽着,却到底也不敢就这么招惹了这个小心眼的角色。也就是在一阵彼此之间的眼神交涉过后,平日里最点背的,一般也就是欠钱最多的那个,就只能是在心中骂骂咧咧的同时,慢慢地接近了过去。

    “弗兰克.史塔克先生,你被捕了!”

    他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委婉一点,因为他希望这样能稍微减少一点对方的敌意。就算说这仅仅只是个圈套,弗兰克根本不打算束手就擒,那么看在自己这么懂事的份上,饶自己一命也说不定呢。

    他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就已经是用力极为缓和的抓住了弗兰克的手臂,并且用手铐把他给铐了起来。

    这个过程顺利的让他都有些吃惊,以至于他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都忍不住回头,对自己的队友们投之以“我居然做到了”这样的眼神。

    当然,队友们也对他纷纷竖起了大拇指,以夸张他的丰功伟绩。毕竟,刚刚是他们卖了这家伙一波没错,这个时候要是再不有点表示,那可就真是太伤感情了。

    无比顺利的进程,让幕后的长官生出了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而面对着自己手下士兵这时的洋洋得意,他更是恼的牙痒痒。

    就这样的水平,你们有什么好沾沾自喜的?心里面这样贬低着,他也是立刻就生起了新的事端来。

    “都给我警醒点,别在这个时候给我放松了警惕。四下里看看,找找有没有别的目标。别忘了,史塔克家的女主人也应该在这里!”

    这群人的目标从来都不止一个,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当然是希望把史塔克现存的成员都给一网打尽了。而尽管说就这么欺负一群老弱妇孺,实在是有些不要脸的嫌疑。但是到底是美国的大兵,这种事情做多了,反而是有些无所谓了。

    最危险的弗兰克都已经抓获了,剩下一个玛利亚自然就不被他们放在眼中。而也是多少放松了一些警惕的,他们就开始在这件手术室里搜索了起来。

    其实不用搜索,躺在床上的两个人是明摆着的。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注意力还都是放在弗兰克的身上的话,那么现在在放松了对弗兰克的警惕之后,他们已然是注意到了这两个躺着的玛利亚的存在。

    “发现目标!我们找到玛利亚夫人了。该死的,她好像已经死了,完全没有生命迹象!”

    这是首先发现玛利亚本尊的士兵的报告,他反复的验证过,不管是测量颈部脉搏还是用光线刺激瞳孔,他都是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而这个过程也被幕后的长官看在眼里,他当即就是忍不住叫骂出声来。

    “该死的,你们这群白痴!”

    这倒不是真的在责怪这些士兵,而只是单纯的迁怒而已。因为在这些资本家势力的设想中,他们是希望能够把弗兰克和玛利亚都给掌握在手中的。

    作为史塔克家仅存的成员,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决定了他们彼此之间是何等的依赖。所以,如果弗兰克和之前一样,宁愿跟他们鱼死网破也不愿意配合的话,他们就真的只能指望通过玛利亚来对他进行影响了。

    简单点说,就是拿玛利亚来胁迫弗兰克,或者反过来也行。而这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其中的任何一方都必须活着。总不能说让他们拿一个死人来威胁人吧。虽然说以他们的人品倒是并不忌惮于做这种下作的事情,但是这到底是要有用才行啊。而不管从哪个方面讲,这除了激怒对方之外都不会有任何意义。像是现在这样,真要是用玛利亚的尸体做这种事情,鬼知道弗兰克会不会拼着命不要的,和美国来一场你死我活的经济战争了。

    不要怀疑弗兰克的资本和能力。以史塔克家族的底蕴再加上奥创所展现出来的势力,他要真的下定决心这么做,会输的人绝不会是他。

    情况似乎在这一刻陷入到了死局,幕后的长官都开始考虑起该怎么给自己的boss一个像样的交代了。虽然说时间不长,他已然是想了很多,甚至说他心里都已经是罗列出了一串名单,就打算把他们给推出去当替罪羊呢。

    他尚且还在绞尽脑汁,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却是突然的惊呼了起来。

    “该死的,这怎么还有一个...”

    “这是医院,有一两个死人不是很正常的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似乎是恼怒于这个士兵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幕后的长官当即就大吼了起来。不过,士兵显然没有就这么忍气吞声的意思,他立刻就为自己的行为反驳道。

    “长官,是玛利亚夫人,又一个玛利亚夫人!”

    这个时候他们发现的显然就是复制体玛利亚了。而不用验证,光看着玛利亚那灵动的眼神,以及歪着脑袋打量自己的动作,就足以证明,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活着的玛利亚,这本该是一件好事。但是不管是现场中的士兵,还是幕后的那个长官,在同时面对这两个玛利亚的时候,都是难免的生出了困惑以及些许毛骨悚然的情绪。

    他们倒不是怕这是什么灵异事件。事实上除了背后的那个胆小鬼外,像是他们这些身经百战,连魔鬼都杀过的士兵,是不可能畏惧什么幽灵亡魂的。管他多少年的厉鬼,一梭子开过光的子弹扫下去统统要下地狱。而相比较于这种弱鸡的,已经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对手,他们更在意的是,眼下所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已经涉及到伦理的底线了。

    克隆,一个已经被公然禁止的技术问题。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技术本身没有好坏之分,而克隆技术在某种程度上,也的确可以是在人类暂时无法涉足宇宙深空的前提下,解决人类越发严重的资源问题。

    但是,当这种技术被应用于人类本身的时候,它就成了每一个人类都不得不审视的一个问题了。

    克隆技术运用于人类,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器官的克隆,这能有助于数以百万乃至千万计的心脏病、肝病以及其他内脏疾病患者,毫无疑问的是一项利在千秋的技术。

    可是,人类的贪心可永远不会止步于此。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另一个方面,即对人类本身的克隆。

    这是权势之辈对自己日益衰竭的生命而做出的奢望。他们寄希望于克隆技术来为自己塑造出一个年轻的、健康身躯,以达到让他们在拥有权势的同时,又能享受生命的美好的目的。

    想法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残酷。因为克隆技术并不是让你在新的身躯上重生,而是以复制的手段,做出一个全新的你出来。

    纵然说二者没有的区别,哪怕说连记忆和习惯都一模一样。但是,从伦理的角度上来说,这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当你还需要面对自己的复制体的时候,那几乎是意味着两个完全一样的人在分割一个完整的人生。复制体会怎么想,那不得而知,但是本尊?他能接受这种自己生命被分割,乃至于说自己被取而代之的结果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在人类以唯心主义定义自我的时候,这就已经决定了,克隆将不是人类延续生命的选择。而也正是因为人类坚信着,我们的存在是不能简简单单被技术所篡改、取代的,这才使得克隆人类的这门技术,永远的被封存在了高台之上。

    这是一种共识上的默契,毕竟谁也不愿意再自己死了之后,会出现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以自己名义和自己的老婆亲热,顺便还没事打着自己的孩子玩。

    人类社会不能容忍和认同这样的情况。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感到困惑的原因。毕竟,谁能想到堂堂的史塔克居然还会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不过转念一想,站在弗兰克的角度上考虑一下,这却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了。

    刚刚失去了父亲的弗兰克,母亲又染上了这样的疾病。而按照CDC那伙人的说法,这玩意染上了就只有等死一个选择。想必弗兰克是无法接受自己母亲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死亡掉的现实,而为了拯救她,做出这样的选择似乎也就不难理解了。

    而联想到弗兰克的表现,估计是结果不尽如人意,以至于他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而选择自闭了。

    士兵们编排着八九不离十的真相,顺便的也发出了啧啧的同情声。这的确令人同情,可惜他们都是铁石的心肠。所以该抓还是要抓,只是一个问题就是。

    “这两个玛利亚夫人该怎么处理?长官!”

    都带回去?好像也没有必要。一个尸体到底也只是尸体,能拿来做文章的地方并不多,反而还可能刺激到某些人。这样一想,选择似乎也就显然易见了。

    “把那个活的和目标一起带回来。尸体原地销毁!”

    “明白。”

    暗地里为自己长官的狠辣骂了一句婊子养的。士兵们倒是非常服从他命令的,从身上掏出了一根白磷弹来。这玩意只要拧开,上千度的高温直接就能把人烧成彻底的焦炭。用来做销毁工作,真是再好用不过了。

    他们的动作并没有避讳着弗兰克,而看着他们似乎要对玛利亚的尸体做些什么,弗兰克这才在眼中闪过黯淡的光芒。

    “你们想要干什么?离我的母亲远一点!”

第两千五百一十七章

    突然的问话,显然是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他们均是没有想到,在这个他明显已经自闭的时候,弗兰克居然还会做出这种反应来。

    有心想要辩解,但是显然已经是来不及了。弗兰克自闭归自闭,脑子可没有出现问题。只要一看士兵手上拿着的白磷弹,他立刻就能察觉到这些士兵们本来的意图。而这,显然不是他能接受的事情。

    “给我滚开!”

    他不能接受自己母亲的尸体就这么被他们亵渎,所以当即就做出了过激的举动。而很显然的,一直待在他身边的那个点背王,就成为了最先被发难的对象。

    虽然并不以身体的强大而见长,但到底弗兰克也是一半的钢铁之躯。所以区区一个手铐根本无法对他形成任何有效的钳制,不比掰断一块饼干更难的,他就已经是挣开了束缚,然后一把抓过身边的这个倒霉蛋,如同扔出一个充气娃娃一样的,把他向着拿着白磷弹的家伙投掷了过去。

    两人纠缠在一起,摔了个驴打滚。白磷弹也顺势脱手而出,在常温的刺激下直接在房间里燃烧了起来。上千度的高温,几乎一下子就点燃了一切它所接触到的东西,熊熊的大火几乎就是扑面而来,一瞬间就让场面陷入到了绝对的混乱之中。

    “该死的!”

    可以说,只是顷刻之间,事态就已经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掌控。而面对着突然显现出来攻击性的弗兰克,即便幕后的长官拼命的高呼冷静,不要开枪这类的话语,但是面对着已经能够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弗兰克,可没有一个人敢把他的这种屁话放在心上。

    他们当孙子是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利益。可这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的小命还要在自己的身上。而如果说连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谁还能有那个心思,去给你当这个舔狗?

    士兵们到底是现实的,所以他们行动的也是非常果断。几乎是第一时间,他们就把枪口对准了弗兰克,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子弹射到弗兰克的跟前,顿时如陷泥沼一般被一层无形的力场给阻挡。那是法师们常用的法力护盾,一种铭刻在衣服上,简单实用到动作都不要多做,只需要法力激活一下就能使用的便携式武装。

    当然,对法师们来说是简单实用,但是对眼下的这些士兵们来说就有些恶心了。

    好在,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恶心的对手。直接换上一组开过光、洒过鸡血的子弹,法力护盾当即就变成了虚有其表的气泡,直接就是一个一戳就破的结果。

    弗兰克也是没有想到这种情况,而等他想要进行躲闪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来不及了。他只来得及做一个蜷缩的动作,攒射而来的子弹就已经是满满当当的扫了他一声。也就是他身躯的构造与众不同,不然换做一个普通人,这个时候只怕是要被扫成一个筛子。而即便说他不至于凄惨到这么一个地步,这些子弹也还是给他造成了足够大的伤害。

    他的钢铁之躯到底也没有强大到如同电影里超人的那般地步。子弹纵使是无法贯穿他的躯体,在体表上留下许许多多的坑洞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他到底也就是这么大个人,一层层子弹这么扫下去,不说把他给削掉一层肉,活生生扒掉一层皮却还是不成问题的。

    痛苦,这是当然的。但是弗兰克却只感觉这种痛苦不值一提。他内心里所承受的煎熬可要比这种肉体上的痛苦来的强烈的多,所以当这种痛苦传来的时候,他反而感觉到了一种畅快。

    那种一种内心里的压抑和绝望都仿佛被遏制住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于他而言就和溺水之人突然间吸上了一口新鲜空气一样的重要。

    他突然间放声尖笑,在这枪林弹雨之中。而伴随着他的这种发泄式的情绪,他那不俗的法力便已经是混合着他复杂到极限的情感,化作了一种陌生的而且如同实质般的能量,骤然的就放射了出去。

    最先接触这种能量的人只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一道冰冷的浪涛拍中,浑厚的力量在几乎拍碎他身上每一块骨头的同时,也是让他整个身体都冰冷僵硬,进而麻木的仿佛不能自已了起来。

    他是有意识想要挣脱的,但是显然无能为力。而还没有等其他人来得及对他伸出援手,他整个被这力量冲击的浮在半空之中的身体就好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炸弹一样,于无声之间崩溃成了漫天的血沫。

    惨烈的死法,让所有的士兵都陷入了震惊之中。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原本看起来简单的任务最后居然会发展到这样的一个地步。

    袍泽的死极大的刺激了他们的神经,这似乎是崩断了他们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使得他们近乎疯狂的大吼着,同时开始使劲一切手段的对着弗兰克攻击了起来。

    子弹、手雷、甚至有人扔出了C4。面对死亡的威胁,每个人都尽可能的做出了最大的努力,而这导致的结果就是,仿佛一场小型的战争发生在这间房间里突然爆发了一样。无数的硝烟和火焰几乎是瞬间就将之掩埋。

    弗兰克固然是觉醒了新的能力,但是这并不足以成为他抵御这种疯狂攻击的依仗。这种混合了魔法和个人情绪,并且体现出超能力性质的力量或许具有非凡的潜力,但是在它初初诞生于弗兰克身上的前提之下,它所能发挥的作用实在是有限。

    之前的发挥已经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极限了,想要在这个时候在如此疯狂的攻击之下保全弗兰克的安危,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弗兰克自身也不打算做任何的保护。

    他从之前感受到的伤害中体会到了那种内心里的折磨被压抑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似乎也是给他指明了一条出路,那就是他如果想要彻底的从这种折磨中解脱出来,或许死亡,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死亡是能让人无知无觉的,死亡亦是万物的归旅。如果说死亡能结束他内心里的痛苦,并且促使他和自己的父母重新于另一个国度团聚的话,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拥抱死亡呢?

    他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也甘愿的放手去迎接死亡。只是,尽管他已经做出了这样的觉悟,并且放下了一切抵抗的手段,但死亡到底是没有如期而至。因为此刻,一个身影已经是保护在了他的跟前。

    玛利亚!或者说是复制体玛利亚。她一改之前如同懵懂婴儿般的模样,在此刻仿佛是护崽的猛兽一样,眼神中流露出凶光,面色上带着狰狞,却是死死地把弗兰克抱在了怀里,然后硬生生的用背后承接住了一切的伤害。

    和弗兰克这种半吊子的,血肉结合而成的钢铁之躯不同。复制体玛利亚的身躯是弗兰克投注了巨大的心血,以艾德曼合金成分的纳米金属构造的。几乎是坚不可摧的特性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哪怕是这般猛烈的攻击,也根本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哪怕半分的痕迹。

    她甚至都没有太大的损耗,仿生式的躯体依旧保留有十分的活力。这让她在风头浪尖过后,甚至还能有功夫龇牙咧嘴,对着那些士兵们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而看着她这样的表现,弗兰克的心里显然是惊喜打过惊讶的。

    “妈妈?”

    他忍不住激动地问出了声来,因为在他看来,能在这个时候对他做出反应,并且将他从危难中解救出来,无疑意味着玛利亚的意识已经在这幅身体中觉醒了起来。他不管那些违背社会伦理的说辞,他只知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如他所想的那样,那么眼前的人就是他的母亲,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支柱。

    他无比渴望这一切是真的。然而,面对他的殷切询问和万分的期盼,复制体玛利亚只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就像是本能反应一般的,把他紧紧的护在了身后。

    比起像是她的母亲,眼下的复制体到更像是一个野兽。这是弗兰克仔细观察之后得出的一个结论,不管是复制体把他护在身后的动作,还是她躬身面向那些士兵,龇牙咧嘴做出威胁模样的样子,都差不多是证明了这一点。

    而这,让弗兰克心中沮丧。但是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因为他觉得,这一切未尝是没有机会的。

    复制体玛利亚眼下既然能做出这种动作,那么毫无疑问的是玛利亚本人的意识或者说是记忆正在对她产生影响。而既然存在这种影响,那么也许某一天,她会记起自己的身份,从而让他的母亲重新的回来到他的身边。

    这或许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但是在眼下这个时候,这已经是弗兰克唯一的指望了。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哪怕说知道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他还是愿意去尝试,去赌一把。

    反正他已经是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脑子里已经诞生了这样的想法,弗兰克的态度自然是和之前不同。如果说他之前只是一心寻死,想要求个解脱的话,那么现在的他无疑已经是有了活着的理由。而有了这个,情况自然是不同。最起码的,他想要走,这里没人能留得了他。

    士兵们尚且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弗兰克拉起一道传送门,然后带着玛利亚的复制体连头都不回的钻入了其中。而他们尚且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应对,传送门就像是一个呗吹破的气泡一样,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那里。

    目标就这么消失了?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只是已经迟了一拍的反应让他们一个个的只能是面面相觑,在脸上写满无辜。而幕后的长官也只能是隔着镜头无能狂怒,对着他们破口大骂着。

    “白痴,一群白痴!你们这群混蛋,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你们彻底搞砸了,你们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该死的,为什么我没有在那里。如果我在那里,我发誓,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我一定会把枪口塞到你们的**里,让你们知道,你们的脑子和你们肠子里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不同!废物,都是废物!”

    他骂的犀利,当然,士兵们心里也是沉重。倒不是说他们真的有那份责任感,为自己的失职而感到有所愧疚。而是他们很清楚,在目标是史塔克的前提下,这次任务到底是有多么的严重。

    成功了自然好说,升职加薪一条龙,哪怕说赢取社会名媛,走向人生巅峰,也不是不能想的事情。可要是失败了,那么问题可就不是简简单单,被那个白痴骂两句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这中间关系到政治博弈极有可能把他们所有人都给卷入进去,而一旦他们被当做弃子给抛弃掉,那么军事法庭走一遭都是好的,更有可能是,所有的人都会被当做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清除掉,连一个名字都不给留下。

    平心而论,完全沦为打工仔的士兵们是没有一个想要招致这样的结果的。而面对自己长官的喋喋不休,他们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当即也是立刻叫嚷道。

    “闭嘴吧,白痴。有这个功夫在这里咒骂,不如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别忘了,你可是这次任务的主持者,真要是上面追究下来,你以为你就能逃得了吗!”

    “Fuck!”

    这是个现实问题。幕后的长官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要面对的危机。而他到底也不是那种完全的酒囊饭袋。或许说在第一线的拼杀上面,他是个软蛋没错。但是能被资本势力放在这种足够中坚的位置上,本身也证明了,他身上也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而就在他几乎是绞尽了脑汁,到底的,他也是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或许,我们可以用玛利亚夫人的那具尸体做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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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五百一十八章

    一具尸体能做多大的文章,这是很多人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人死了也就是死了。人死为大,绝大多数的人还想不到亵渎尸体这么邪恶的事情。

    但是,政客到底是和普通人不同,在他们的想法里,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利用的。不管是活人也好,死人也罢,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只要能给对手添堵,他们都是能欣然动手,无所不用其极的。

    此时就是一个例子。在让弗兰克从他们手心里逃掉,他们只得到了一个玛利亚的尸体的情况下,他们也开始是拿着这个尸体大做起了文章来。

    召集起了各界的记者,甚至说把不少国家的驻美大使都给请了过来。美国政府首先就摆出了一个足够郑重的姿态,那就是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而到底是什么样的重要事情需要摆出这种架势呢?

    通过一番角逐以及不光彩手段才拿到发言人位置的共和党议员此刻站在演讲台上,先是自以为矜持的对着四周的人群微微一笑,然后就摊开手里的演讲稿这么说道。

    “今天邀请各位至此,是有一件非常严重也非常令人惋惜的事情向各位通报。在此之前,我诚恳的希望,不管是在做的各位还是通过媒体观看这次政府通告的观众,都能事先做好心理上的准备。当然,哪方面的准备我就不事先公布了,各位可以把这当做一个惊喜,嗯...或者惊吓也可以。”

    他这话说的大部分人都在撇嘴,因为这明显是句废话。现在他们这群人会身穿庄重的黑西装,以一副近乎哀悼的神色出现在这个国家公墓里,本身就说明了他们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消息。

    说句不好听的话,一些人恐怕连发言稿都已经写好了。而在这种情况下还来卖这种关子,发言人给自己加戏的成分就未免也太明显了。

    当然,话虽这么说,这些常年和美国政府打交道的人还是很清楚,这个发言人到底是什么心思的。无非是利用这种机会给自己多拉点印象分,好在未来的大选中尽可能的多占据一些优势。左右不过是说两句好听的,树立个好人设的事情。又不会掉一块肉,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他心里打得算盘是响亮,但是到底有没有用,那就是两说的事情了。和美国政府打了这么多年交到,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他们的这些小把戏已经是见多了,看腻了。或许以前的史塔克政府还能给这些老油条们一些新鲜感,但要换做是这些老朋友,他们真的是半点奉陪的心思都没有。

    传统的美国政府一向把撒谎、欺骗、盗窃当做自己的座右铭,并且无所不用其极的维护自己的利益。他们是把强盗心态贯彻到国家行政的每一个方面的,管是中俄这样的老对手,还是加拿大、澳大利亚这样的铁杆小弟,在他眼里只有一个区别,那就是敌人以及等着割的韭菜。

    而在此前提之下,在座的这些外国使节们,就没有一个没被他们坑过的。

    以往的时候,美国的确唯我独尊,国力之雄厚让人尽管被他拿捏的浑身难受,但很多时候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但是,风水轮流转,在整个美国已经跌落到今天这个样子,在场的绝大多数国家都给他们摆点脸子的时候,他们自然也就不用在像以前那么客气了。

    也就是在公墓里,氛围实在不合适,不然耿直一点的,像是毛子的大使,恐怕当场就是一句“笑个屁,你卖笑呢”之类的话就甩了上去。

    总之就是一句话,那就是在场的各国使节对于复辟政府都没什么好感。也就是谁都不愿意在这种格局下背上一个干涉他国内政的锅,不然指不定会有多少人趁着这个时候,给美国点一点眼药呢。

    美国自是不得人心的,这一点和他多年的横行霸道,胡作为非有关。只是,美国人大都对这点没有什么逼数,尤其是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更是把自以为是刻到了骨子里。他们似乎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交际型选手,走到哪里都能受欢迎一样。哪怕说眼下很多人都已经翻起了白眼,这个发言人还是乐此不疲的说着他自以为幽默的废话。

    当然,废话总有说尽的时候。毕竟仗着脸皮厚,他已经在上面东扯西扯了十来分钟了。几乎都快把一场全国通告变成了他的个人秀,这要是再不进入正题,就着实是有些太不知足了。

    这个发言人或许的确是有些不知足的意思,但是他的那些竞争者们可不会容许这个家伙再这么继续给自己刷存在感。几乎是每隔两分钟的,就有人上台催促他一遍。这让他满脸的不怏,但是到底还是不得不进入正题来。

    “刚刚我们回顾了在过去几年中,整个美利坚所陷入的挫折和困境,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因为我们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当然,我也相信,很多国民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还对过去的错误抱有期待,而对此,我们特此召开这个发布会,为的就是能打消你们的侥幸,让你们意识到,错误的终究是错误的!”

    “在我对上述话语做出解释之前,我想给大家做一个简短的说明,即近日来出现在美国内部的传染性疾病。相信很多人都了解过那出惨剧,并且对此抱有疑问,那么以下是政府统计来的官方数据。”

    “28号凌晨,内华达州州立医院出现首例病情,该医院一共二十七名医护人员,以及前来就医的一百三十六名病患全部遇难,无一幸存。同日下午,加州神经元中心医院再度爆发此疫情,超过三百人因此遇害。”

    “由于该病情传播迅速,感染剧烈,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医疗机构能够对此进行有效的阻止和根治。各位,这是不治之症。而到底这么可怕的疾病是从什么地方传播过来的呢?关于这一点,梅奥诊所的医生们可以给出我们答案!”

    “美国境内的第一号病人,在该日中午之前曾前来梅奥就诊。而这个病人的身份非常值得玩味,因为她是已故前总统托尼.史塔克的遗孀玛利亚.史塔克。”

    “这位令人尊敬的夫人是在其子,也就是弗兰克.史塔克的陪同之下前往医院就诊的。而以当时梅奥诊所医生的陈述来看,玛利亚夫人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她几乎是以某种非正常的形式才勉强保持着,没有立刻身亡的。考虑到史塔克家族一贯的天才资本以及他们庞大的家族势力,可以肯定的,这应该是出自于弗兰克的努力。”

    “但这并不能阻止命运的脚步,从之前的伤亡也能看得出来,这种可怕的疾病究竟是怎么样的恐怖。弗兰克是无能为力的,为此他不得不求诸于一些其他的手段。而就在这种情况之下,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发生了。”

    烈性传染病的事大家都知道,对此尽管不少人心里幸灾乐祸,有一种终于又轮到你小子的意思。但是本着人类本身面对这种灾难时该有的本性以及人道主义精神,绝大多数国家愿意对此表示慰问,并且予以一定程度上的援助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本来该是老生常谈,卖惨叫苦的场面,却愣生生的被发言人一个话锋急转,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声讨。尽管说,发言人的语气很委婉,话里话外也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但是作为一群老阴阳人,他们几乎都能听得出来,矛头已经是暗中指向了弗兰克。

    这是要爆猛料啊。众人心里都来了兴致,连原本听得昏昏欲睡的家伙都忍不住打起了精神。而没让他们失望,发言人接下来就已经是图穷匕见了出来。

    “作为史塔克家族的老朋友,曾经和史塔克家族打了多年交道的人,我个人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幕的。但是,现实却的确是这么发生了。”

    “根据我方追查疾病源头的特工的回报,在加州神经元医院之中,我们发现了史塔克家的玛利亚和弗兰克。而很不幸的是,因为重病不治,玛利亚夫人已经在当时身亡。同时,也因为承受了过于沉重的打击的缘故,弗兰克在那种情况下做出了一个最为错误,也是最为让人无法容忍的事情。”

    “为了让他的母亲不至于离开他,他对自己的母亲进行了生物意义上的克隆。也就是说,他在自己的母亲死后,选择了用一种非人道,并且有违伦理道理的手段去延续了她的生命。”

    “当然,我们无法确定以这种克隆方式诞生出来的玛利亚夫人究竟还能不能被当做我们的同类来看待。我想,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该是和我一样,是宁愿对具备慈悲心肠,在慈善事业上投注于巨大心血的玛利亚夫人抱有最深沉的缅怀和悼念,也绝不会希望她的生命变成如今的这幅模样。这是对生命的亵渎,同时的,这也是对史塔克这个曾经享誉世界的家族,其家族声誉的玷污。”

    “弗兰克,这个史塔克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在他的父亲去世之后,他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走的越来越远了。如果说之前,他对抗现任政府的行为还能看做是他自身的任性和固执,以及对自己父亲所创造的事业的缅怀的话,那么在他恶意的破坏掉这个国家的社会公共利益之后,在他肆意的传播这种可怕的疾病之后,在他枉顾人类的伦理道理,把生而为人的尊严践踏在脚下之后,一切的辩解都已经是在他的身上变得苍白而无力了。”

    “他固然是个孩子没错,但是作为史塔克家的人,作为一个已经犯下了这种种恶行的人类。任何法律,尤其是未成年人保护法这种保障儿童利益的法律,都已经是无法再对他适用了。”

    “是他,给自己掘下了坟墓。因此,在这里,在那些因为他而身亡的数百名无辜平民面前,在他母亲马里亚夫人的灵柩面前。我以美利坚合众国政府的名义正式宣布,弗兰克.史塔克,将被剥夺一切的法律和政治权力,以及...被剥夺身为人类的资格。”

    “我们无法容忍这种疯狂的、邪恶的、践踏人类尊严以及社会基本道德的存在与我们并称为人类。我们也呼吁,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能积极的响应我们的号召,予以这种恶徒,以最为严厉的惩戒。”

    “各位,史塔克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我们不因再对此抱有任何的期望。”

    他这么说着,就从自己的发言文稿里抽出了一张文件来,而指着这张文件,他就这么对着在座的所有人说道。

    “这是一份由重组国会签署的,具备最高法律效益的文件,而这份文件就是关于剥夺弗兰克.史塔克所有一切的最郑重说明。美利坚政府对他最大的仁慈就是,这份文件会在明天太阳刚刚升起,也就是凌晨七点之后生效。而之所以会对他有这样的额外开恩,则纯粹是我们不想在一位母亲真正安息之前,还让她对这个世界抱有恨意。”

    “是的,各位。今天邀请各位过来,出了宣布以上事情之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我们希望各位能和我们一起,参加玛利亚.史塔克夫人的追悼仪式。毫无疑问的,不管弗兰克犯下了怎么样的错误,玛利亚夫人作为一位博爱慈悲的女性,终究是无可厚非的。”

    “她为这个世界倾注了许多,仅在慈善事业上,她就投入了数十亿的资金。这样的一位女性,值得特别的宽容。而也是作为史塔克家的成员之一,她的逝去,也将标志着,史塔克这个辉煌、伟大,对人类世界卓有贡献的家族的落幕。不论如何,愿她安息吧。”

    他说到这里,就当众理了理衣衫,然后从自己的内衬口袋中取出了一朵白玫瑰出来。而伴随着他的一路行走,在场的这些个国家使节们这才发现,就在他们的发布会左近,一个精致的小教堂里,刚刚声明的主角之一,已经是安静的躺在了一副棺木之中。

    栩栩如生的安详样貌和端庄靓丽的礼服,无不证明了现今的美国政府的确是花了一番功夫,来做这个表面文章的。只是,眼看着就在眼前,仿佛只是睡去而根本不是死亡的玛利亚夫人,以及那些美国政客们好似没事人一样给她献花的举动。在场一部分国家使节却是当即忍不住一阵手脚发软,然后根本控制不住的低声叫骂了起来。

    “该死的,这群白痴,他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们不要命了吗?”

    玛利亚是个好人,这一点他们承认。但是,好人可不代表她就没有一点危险性了。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连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的情况下,他们怎么敢就这么把一个病源放在这里,用来做他们的政治文章?难道说他们真的蠢得只知道搞这种政治把戏了吗?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已经不是这群美国政客的初犯了,他们可是早有先例的!

第两千一百五十九章

    十几年前的美国总统就曾经在美国某次大流疫上公然宣称,这只是感冒而已,吃两片阿司匹林回家睡一觉就会好的。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位年事已高的总统因为和病人有着过于亲密的接触,导致了其不幸中招。而在那个大选临近的关头,他因为只能躺在病床上,靠呼吸机来维持生命而不得不放弃掉自己连任的诉求。

    这不是唯独的一个例子,对于这些资本世界的政客来说,为了很多方面的利益考虑,他们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有违常识的事情来。那些普通一点的,顶多只能说是蠢。而像是眼下这种,就是堪称人类迷惑行为大赏的经典了。

    很多国家的使节根本无法理解,这种两分钟前还说玛利亚夫人是传染疾病的根源,下一刻就把人领到她跟前的操作是怎么样的一种迷之行为。就算是美国的这些白痴政客们都不怕死了,他们一个个可还是惜命的。

    所以,很多人心里面已经是打起了退堂鼓。而面对他们已经表现出来的畏畏缩缩,这个发言人则是微微一笑的,就露出了一副一切全在把握之中的模样来。

    “别担心,先生们。这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她毕竟已经死了,而一个死去的人,可是没法通过呼吸以及活动来把疾病传播出去的。更何况,我们的专家也为此做了充分的消毒工作...如果你们还不放心的话,或许我这里还可以提供一点洗手液和杀毒酒精之类的东西。”

    听起来似乎很安全,但在场的这些人却全然没有一点安全感可言。别忘了,美国政府的座右铭中可是撒谎和欺骗存在的。所以,即便是他给出了肯定的保证,似乎有一百二十万分的把握。但是按照国际惯例给美国政府的话打打折扣,四舍五入一下的话,这番话里能信的字眼绝对不超过五个。

    洗手液和消毒酒精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但是要说他们做了消毒工作,以及死人没法传播病毒这种事情,在场的一部分见过世面的人就只能在心里呵呵了。

    黑死病那个时候为什么要焚烧尸体,埃博拉的时候为什么要把病毒肆虐的村庄都给一把火烧了?真以为是愚昧和野蛮使然?如果不是说因为病毒的肆虐和传播已经超过了寻常人所能认知的范畴的话,谁会愿意干这种事情,真当被人戳脊梁眼是好受的吗?

    任何事态之下所做出的选择几乎都有其一定意义上的考量。谁也不能说在那个时候,他们的选择就真的是一无是处。所以,以此来作为参考的话,美国人现今的这些操作,就真的很成迷了。

    他们究竟是哪来的自信?带着这样的疑问,有些大使很不客气的就张嘴询问了起来。

    “阁下,请恕我冒昧。我想知道的是,贵方对于这种疾病的研究究竟已经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是已经能够有效防控这种疾病的传播了呢,还是已经研发出相对应的疫苗了呢?”

    “这个...我并不是相关的工作人员,也不是病理学方面的专家,恐怕我很难给各位一个准确的答复。”

    发言人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一副我不是专家,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的表情,企图以此来蒙混过关。然而,事情都已经上升到了有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地步,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这么轻易的让他糊弄过去的意思。

    “那么您的顾问呢,您说您的专家已经在此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那么请您的专家出来回答一下,你们对这种病毒的解析已经到了何种的地步,同时的,你们是否可以确认,你们的工作真的能够对这种病毒进行有效的杀活,从而确保我们的安全?”

    “这......”

    发言人很不想说,他所谓的专家不过是从CDC里随便叫了一堆人过来,按照标准的杀毒流程走了一遍过场而已。至于关于此类病毒的解析,他们可没有那个多余的功夫去等待CDC以及几个病毒实验室那漫长而且毫无必要的调查报告。

    这本身就是一场政治作秀,是为了从法理上褫夺弗兰克的一切权力,从而让他们更好的谋夺史塔克家族财富的一种手段。无数的资本家在其中嗷嗷待哺,他们可不会愿意因为一个所谓的病毒调查报告而再去把自己的贪念按捺上几天。

    作为资本家的代表,这些美国政客们自然要满足他们的需求。而在时间有限,政治作秀迫在眉睫的情况之下,他们也就只能在这方面略作缩减了。

    危险吗?或许的确是有那么一点,但是要说是有多严重,这个发言人内心里却是不相信的。

    作为政客,他太清楚自己手下那些人在办事的时候会采用什么样的作风了。不客气的说,有时候为了完成任务,或者说让任务显得漂亮那么一点,他们是并不忌惮于使用一些违规、乃至于违法的行为的。

    就好比说面对歹徒挟持人质的行为,美国警察能够直接开枪把歹徒带着人质一块送上西天一样。美国的暴力机关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很有可能制造一些意外性伤亡的。当然,这些在事后都会被统计到对方的身上。泼脏水这种事情,他们一直都很擅长。

    所以在这个发言人看来,整个疫情事件中最少有一半的伤亡是含有水分的。这种疾病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杀伤力,那些派过去执行任务的士兵早就该死光了,根本不可能说把玛利亚的尸体给安然的带回来。所以,为此有任何的大惊小怪都称得上是过激的反应,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要知道,史塔克家擅长的是武器开发,机械物理。而不是这样的生物病毒,他们又不是九头蛇那样的家伙。一群土包子,恐怕他们根本分不清楚这里面的区别。

    脑子里飞转着这样的想法,这个国会的议员也是在脑子里编纂好了对策。

    他先是摊了摊手,做了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随后则这么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我理解各位的谨慎,也很清楚各位在顾忌什么。尽管在我看来,这似乎是根本没有必要的事情。但是为了打消顾虑,我觉得还是需要我做出一些特殊说明的比较好。”

    “首先各位要明白的是,病毒的传染性。这一点我们的专家已经做出了结论,那就是这种病毒的传染性非常的有限。不仅仅是距离上的有限,同时也是针对人群的限制。如果不是说弗兰克带着玛利亚夫人这个移动病源在医院里四处奔走、和人群进行接触,以及医院内部绝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的话,这个伤亡数字未必会有我们如今看到的这么严重。”

    “它受限于空间,同时它也受限于方式。如果不是那种近距离的,有着诸如打喷嚏或者咳嗽之类的接触的话,那么它基本就是无害的。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东西会像是流感病毒一样通过飞沫,直接或者间接接触的方式传播。所以,大可不必对它如此紧张。”“此外,这种病毒也未必有各位看到的那么致命。玛利亚夫人作为最开始的患者,都是在坚持了那么长时间之后才致命。这足以证明,这种病毒本身对于健康人群,是很难起到应有作用的。此外别忘了,我们的士兵可是第一时间和玛利亚夫人有所接触的,而他们现在依然健康,这本身就能说明问题。”

    “综上所述,只要各位能够从科学的角度出发,理性看待,那么这所谓的疾病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大家都是体面人,又不是街上的流浪汉,玛利亚夫人现在也只是躺在那里,又不会突然站起来亲你一口。更何况她身体里的病毒早已经伴随着她的死亡失去了活性,在这种前提下,各位真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各位还不相信,那么我愿意为各位做出一个示范。相信诸位总不会认为,我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和各位开这种玩笑吧。”

    口说无凭。看着自己快要累干了口水都没有几个人愿意卖他这个面子的,这个议员干脆的一咬牙,就使出了杀手锏来。

    反正他是真的不相信有病毒这种事情,就算是有,他也坚信以美国的医疗水平,这也终究只是癣疥之疾而已。无非就是去医院里呆上几天,打上两针的事情。和政治作秀背后所代表的巨大利益以及支持相比,他还是愿意为自己的政治资本而搏上一博的。

    这是真正的猛士。从他的这番发言开始,周围围观的各国政要乃至于记者们,都已经是陷入到了一种震惊的状态中。他们很难想象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勇气能够让这个家伙做出这个惊人的决定来。而他们更加难以想象的是,他似乎并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而是切实的付出了行动的。

    没人在这个时候出来制止他,他就像是真的和玛利亚有着深切交情一样的,信步走到了玛利亚的跟前。先是把手里的白玫瑰放在玛利亚的身上,然后就低下了头,对着玛利亚来了一个近距离的贴面礼。

    看起来充满了仪式感的缅怀,当然到底是真的缅怀还是仅仅只是作秀,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总之就是,他的确是给了一些人以信心。而在他带了头的这个前提之下,到底还是有人愿意看在史塔克家族以及整个美国政府的面子上,继续这种迷惑性行为的。

    这种情况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而伴随着所有愿意进行这种尝试的人都走过了这趟流程之后,剩下留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者更甚至于说还主动远离的,就只有几个至始至终都不愿意对美国的这些个政客抱有信任的国家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说真的,这种环境让我感觉好像是身处在一战的战场上,就是那种刚刚开始把芥子毒气洒在战场上的时候。”

    毛子的大使给出了一个贴切的形容,而面对他的这种提议,向来是在对美国问题上共进退的老朋友国家也是当即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的确。我感觉他们似乎已经疯狂了,不管是对付史塔克家族的态度也好,还是现在的这种作秀手段也罢。都好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性一样。这样的家伙,几乎是可以肯定已经走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了。而本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原则,我们实在是不应该和他们站在同一条船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

    “走,事不宜迟。这里多呆一秒钟都是危险的!”

    几个人一合计,立刻就做出了决定来。而相比较于在这种场合上甩了美国政府面子的事情,这些使节显然更在意的是,不想要让自己以及自己国家的随行人员因为这种愚蠢的政治作秀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到底不是什么特别正式的场合,也不可能说把这种问题上升到国家外交的层面上。顶多说,有些得罪这个看起来春风得意的议员,但是这种事情,谁又在乎呢?

    区区一个议员,还不需要他们那么的放在眼中。而这一点体现在现实中就是,正一脸笑意,和周围的各国使节们谈笑风生的议员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除了眼角抽搐了一下之后,却是连半点难堪的脸色都不敢流露出来。

    他或许在心里拼命的骂娘,但是到底也不敢在这种场合下做出任何得罪人的举动。鬼知道周围的这些使节里有多少是人家的舔狗和小弟,真要是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说不定第二天就要成为别人外交黑名单上的人物。

    时代已经变了,他太清楚这一点了。和当年可以而靠着自己背后的国家而肆意得罪人的畅快和无所顾忌相比,现在的他们已经是需要夹起尾巴做人的了。

    不仅仅说不能得罪人,甚至还需要他尽可能的去和别人交朋友。虽然说很不习惯这种事情,并且就以往的美国来说的确是有些丢脸的事情,但是考虑到现实和利益,他到底还是愿意拉下这个脸的。

    “也许这两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别担心,各位,我相信他们会在晚上的宴会里出现的!”

    面带微笑的他既像是在给那些向他靠拢的国家使节们以信心,又像是再给自己以信心。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的是,随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眼神也开始逐渐的变得惊恐了起来。

    七窍流血却还保持着微笑的人,到底该是惊悚片里的模样。而如今,惊悚片已经来到了现实,并且就在他们的眼前上演。

第两千一百六十章

    政客的信心本身就是构建在虚妄之上。他们的自以为是,并不能取代现实。

    就好比病毒这个事情。他们以为这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和他们现在所面临的政治竞争相比完全就无关紧要。但,现实就是会在这种时候给他们一巴掌,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和残酷的现实相比,他们所谓的政治游戏才是真正不值一提的事情。

    病毒,在经历过短暂的蔓延和演化之后,已经是出现了潜伏期。而也正是因为这种潜伏期,使得这些盲目的政客们掉以轻心,并且直接就把自己拖入到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这个倒霉的国会议员是第一个出现这种病发反应的,当然,他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伴随着他那可怕症状出现的是他的死亡,而这种死亡,也理所当然的触及了很多人的心灵。

    不是说出于怜悯和同情,现在的他们可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东西。而是说因由着政客之间必然会出现的交集,那些不管是明面上的会晤还是私下里的觥筹交错。都导致了每一个直接或者间接接触过玛利亚尸体的人,成为了潜在的病毒携带者。

    多少人和这些人接触过,谁也不知道,而他们又直接和间接的接触过多少人,这更是几乎没法考证的事情。这些位高权重的家伙可是不会那么容易就透露出自己所接触过的人群的,因为这些老狐狸们谁也不想因为这个,而透露出自己在政治上的偏向。

    利益,尤其是个人的利益,这是他们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首先考虑到的一个问题。而比起这种病毒所带来的死亡威胁,他们更在意的也当然是这个。说起来有些可笑,好像是他们连命都不要,就想着要钱一样。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人性之中固然存在的一种侥幸罢了。

    他们当然也会惊恐,只不过说是在惊恐的同时,他们心中的侥幸却让他们觉得,不管是传染了谁,只要自己能够避免就好。

    很多人自恃健康,再加上没有作死的和马里亚夫人做什么亲密接触,都觉得他们应该是可以幸免的那一个。毕竟,他们到底是所谓的精英。虽然说精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但是自身所处的环境以及他们的财富所能给他们提供的保障,却是能极大的拉开双方之间的差距的。

    比方说,他们可以建造起足以防御核战争的地下堡垒,在里面安然的度过数十年。而普通人就只能听天由命,即便说是侥幸从核爆中存活下来,也只有在废土上捡破烂的命。这就是差距。

    放在眼下,精英们可以享受完善的医疗保障,让最顶尖的医生为自己服务。而普通人,哪怕说是在有医疗保险的前提下,也就只有老老实实的排队这么一个选择。而在这种病毒尚且没有任何的应对手段,并且具备如此可怕传染性和致命性的前提下,去医院排队,和等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这不是官僚老爷们会担心的事情。他们担心的只有自己,最多也就是延伸到自己所关系的利益盟友上。底层平民的死活他们是不会太关心的,而这也就导致了,官僚集团内部一个个都闻风未动,为自己的安全做足了准备。而平民的世界里,他们却还对此一无所知。

    所有人对于这场风波的印象就是,史塔克家族烟消云散,弗兰克被开除人籍。至于那个在镜头面前,七窍流血死的简直好像鬼附身的议员,官方对他的解释是,他受到了来自某种神秘力量的诅咒,而这种诅咒大概率是来自于弗兰克。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反正往弗兰克身上泼的脏水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加上这么一笔。当然,为了取信于人,他们也不完全是张嘴就来的。毕竟整个美国也不可能都是傻子,任由他们胡说也没有人站出来质疑一下。所以为了让自己这个说法显得真实一些,他们甚至把弗兰克是至尊法师的弟子这种事情都给搬了出来。

    从史塔克家族和至尊法师之间的合作来看,这似乎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按照他们的这个思路一捋,事情似乎就变得好像的确是那么确有其事了起来。

    只要说弗兰克接受不了那个倒霉的议员用那样的方式亵渎他母亲的尸体,然后以自己从至尊法师那学来的魔法对他进行了诅咒,相信糊弄绝大多数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即便说有人质疑,你倒是先拿出证据来啊。

    这本身就是死无对证的事情。就算是弗兰克站出来辟谣,他们也完全可以说是这个孩子在说谎。以弗兰克今日的声誉来看,愿意相信他的人应该是寥寥无几的。所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已经不重要,官方已经是这么盖棺定论了。

    民众面对官方的遮掩、谎言是很难有什么辨别能力的。现代社会的信息渠道虽然广博,但真真假假的实在是难以分辨。尤其是在这种美国政府这种能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势力下场亲自引导舆论的前提之下,真相根本就没有浮出水面的能力。

    美国的普通民众最多就是从有限的渠道上知晓有这么一种传染病存在,并且为这种传染病的存在抱有一定的担忧。但在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们,这种传染病究竟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会在什么人群中传播,以及他们该怎么做才能对这种疾病进行防治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是无能为力的。

    聪明点的人顶多也就是囤积点物资,然后尽可能的离那些看起来不对劲的人远一点。那些连问题也意识不到的家伙,就只能继续每天乐呵呵的,过着他们平常而又乏味的生活了。

    一切似乎都是风平浪静的模样,普通人大概怎么也不可能意识到,这种风平浪静的背后到底是怎么样的波诡云谲。他们只感觉生活在继续,而生活也的确是在继续。只是,今天和明天到底是有区别的。而这个区别就是,每一天,情况都开始变得更糟。

    美国政府的大选越发的临近,政客们在彼此竞争越发激烈的同时,也是渐渐显露出凶狠的模样。

    这可不是在和平时期,在他们的头上更没有一个真正有权威的政府在限制着他们的行动。如果说以往,大家都还只是在规则之内出招的话,那么现在,一切的手段,包括那些上不了台面盘外招,都已经是被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了起来。

    暗杀政敌,已经是一种寻常可见的手段了。而像是那种雇佣大票的群众,直接引发冲突暴动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

    政客们为了抢夺新政府的第一把交椅,完全是使足了手段。可以说他们几乎就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上面。而不只是他们,资本家也是一样。

    在以合法的名义褫夺了弗兰克对史塔克家族企业的权力之后,资本家们也是忙不迭的开始发动起他们的攻势,以期望在史塔克这只巨兽上面咬下一块大大的血肉,好填饱他们那怎么也不可能填满的辘辘饥肠。

    以有些人的观点就是,这个国家的领导者们已经是疯了。他们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欲望之上,以至于他们该看到的、该听闻的,几乎都被他们给忽略了过去。

    当然,就和有些国家、有些民族即便再怎么沉沦愚昧都会出现有识之士一样。哪怕是在这个时候,也并不是全部的政客和资本家都是他们的这幅模样的。

    到底是有人注意到了一些非比寻常的变化,到底是有人能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这些人尽管未必能引导主流的方向走势,但是他们却依旧是可以做到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把最真实的第一手数据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是几大医院发过来的全部病例,除了拥有过往病史的患者,所有新增的患者都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被分类了出来。其中,绝大多数是流感患者。还要少部分是因为其他的一些流行性疾病...说真的,科尔森,我不认为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是有用的。”

    作为某种意义上的老朋友,或者说比朋友更加亲密,几乎类似于亲人的存在,斯凯显然是很难拒绝科尔森的。所以在她得到了来自科尔森的请求之后,她立刻就发动了自己手上全部的力量,对他提供了帮助。

    在这里要说明一下的就是,此时的斯凯已经不再是什么特工了。在执行任务意外和哈利.奥斯本坠入了爱河之后,她就主动的从自己的特工身份中脱离了出来。当然,这里面多少有一点来自科尔森的帮助,不然以她个人的资历和状况,她想要在违反纪律的前提下脱离身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总之,得益于科尔森几乎如同父亲一般的宽容,斯凯有了站在阳光下的权力。而也是因此的,她有了一个崭新的身份,那就是奥斯本夫人。

    奥斯本集团作为史塔克政府上位时的得益者,在那个时候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几乎是一跃晋升到了世界顶尖财团的水平。而也是因为其出生,既非是传统的财团势力,也并非是史塔克政府的拥趸。这让他不论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都基本保持了自己的发展和体量。

    说到底,美国还是回到了资本家的掌握之中。而作为资本家,他们完全没有理由去敌视同为资本家的奥斯本家族。所以,奥斯本依旧健在,并且比起史塔克政府所在的那个时候发展的更加壮硕。

    毕竟,这个时候不可能会有人站出来制约资本的发展。而以资本本身野蛮发展的天性,只要它还有发展的底蕴,那他就能以怪兽的姿态,吞吃掉自己面前的一切。

    拿奥斯本举例子,作为生物科技上最尖端、也是规模最为庞大的跨国企业。整个美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医院,都不可能避免的和奥斯本公司有所交集的。而在这个前提之下,斯凯这个奥斯本的当家女主人想要从这些有交集和合作的意愿里取得一些不那么紧要的资料,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这是小事,对于斯凯来说,可能一个电话就有的是人愿意为她鞍前马后,让她连催促都不需要,就自然会有人把她所要的一切给摆到她的面前来。而按理来说,科尔森多少也算是当今美国政府上的高层人物,他要是想的话,也应该是能很轻松的做到类似的事情才对。

    然而现实却是,他必须要求助于斯凯,才能得到这些他想要得到的信息。

    资本家的回归导致了以往的行政体系彻底的崩溃,而当他的命令根本传不出自己的办公室,哪怕说就是传出去了,人家也根本不当你是一回事,对你的命令只有敷衍和推脱的时候,你就是身份地位再高,也是无济于事的。

    很显然的,他们在那个时候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选择。而这个选择所导致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被排挤到了权力的边缘。

    或许在以往,他们可以拍着胸脯的说,自己对于权力并没有那么的看重,完全可以说是视权力如粪土的。但是今天,他们却不得去不承认,权力这东西到底是多么的珍惜和宝贵。

    人只有失去了之后才会知道珍惜。而这个时候往往也都是太迟了。科尔森就是如此,只是他并没有因此而自怨自艾,而是想尽一切办法的去尽自己所能。

    利用奥斯本的关系网络,就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而对于他的这种做法,斯凯到底也是能猜出来几分。再加上她所处的位置也是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一些隐情,所以在这个时候,她也是很干脆的说道。

    “这么做没有用。如果你真的想要解决问题,你必须要找到病毒最根本的来源。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利用奥斯本的力量帮助你!”

第两千一百六十一章

    “找到弗兰克?”听到斯凯的发言,科尔森脸色顿时一垮,苦笑当即就难以抑制的浮现了出来。“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恐怕那个孩子现在都已经是恨死我们了。”

    “你这个时候所需要考虑的不应该是他的个人情绪,你更应该考虑的是那些普通人的安危。别忘了,这个时候能帮助他们的只有你了。如果连你也在这个时候无所作为的话,那他们可就只能等死了!”

    斯凯一如既往的对科尔森抱有着信心,而可惜的是,面对这样的一个情况,就连科尔森自己都是不知道该从那里获得这份信心。

    他已经是无权无势,因为伴随着他们对以往事业的背叛以及尼克.弗瑞的死,就连他们手底下的人都已经是呈现出一个树倒猢狲散的趋势。

    此刻的他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光杆司令,除了几个老部下之外,他甚至都没有别的人手可以调动。而指望这么小猫小狗两三只的就能解决这种潜在的全国性危机,这就实在是有些太高看他了。

    当然,这些难处他并不准备让斯凯知道,因为在他看来,这并不是需要斯凯操心的事情。先不说斯凯有没有能力在这其中提供必要的帮助,光是她应不应该出现在其中,都是科尔森需要考虑的一个问题。

    尽管一直都是一个老好人,但这并不代表科尔森就没有自己的观点。而在他看来,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其实都不过是他们所有人咎由自取之后,所酿成的苦果罢了。

    是他们对资本势力妥协,才导致了和史塔克家族之间的彻底破裂。而也是因为那些愚蠢的平民随意的就把怨气撒在了他们的身上,才会给了那些打着复辟旗号的家伙们以可乘之机。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因由的。而在这一系列的因果之中,每一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而这代价,就是他们现在所面临的,但又偏偏熟视无睹的一切。

    可以想象,当这一切都浮出水面的时候必然是山崩海啸一般的场景。但即便如此,他们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人愿意听他们诉说,除了斯凯之外,甚至没有人愿意为他们提供帮助。所有人,几乎可以说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沉浸在这么一副国泰民安的虚幻之中。而既然他们是如此的安于现状,那么当洪水来临之时溺死在其中,自然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科尔森并不准备做更多,他只是想要尽自己的一份义务,做到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这大约可以说成是一种心灰意冷的表现。也的确,伴随着史塔克的死,他们事业的土崩瓦解,以及事实证明自己的老上司把他们带进了一条死路之后,他已经是对前路感到了迷茫,并且彻底地丧失了斗志。

    他不在乎自己陪同着眼下这个腐朽的政府一起覆灭,因为这本身也在他所认为的咎由自取的范畴之内。他只是不想让斯凯卷入进来,让这个从未做过任何错事的人跟着他们一起为此付出代价。所以他果断地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斯凯这么说道。

    “我明白,斯凯。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了。你的身份不适合插手其中,奥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所以,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会解决这一切的。”

    “菲尔,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几乎是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但是到底却又不知道不对劲在什么地方。斯凯只能张开了口,以狐疑的表情对着他发出了质问。而对此,科尔森只是摇着头。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我一贯善于对付这样的问题,不是吗?”

    他是善于处理这样的问题没错,而这种过往的经验,也的确是给了斯凯错误的信号。她不再追究,只当这是科尔森有着自己的想法。而犹自有些不放心的她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是这么对着他说道。

    “好吧,科尔森。但是别忘了,我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的。不管你有什么麻烦,在第一时间联系我,OK?”

    “当然,我可不是那种迂腐的家伙。有需要奥斯本帮助的地方,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就这样吧,黛西。谢谢你的支持,我该开始行动了!”

    他单方面的挂断了通讯,然后怅然一叹的就跌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面前的数据上显示的是一副触目惊心的数字。而面对这种几乎要让人感觉到绝望的答案,他实在是打心眼里感觉到了无力。

    数以十万计的骤然增加病患,虽然说并不排除其中有流感的可能。但是根据他手底下最聪明的两个大脑所设计出来的数学模型来计算,真正的感染者极有可能是接近百分之十七这个数字的。

    百分之十七...短短两天之内。完全无法想象,当这个已经演化出潜伏期的病毒真正爆发出来之后,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噩梦。更让他没法想象的是,当面对这样一副恐怖的境况,政府的高层却还是一味的沉迷于他们的权力游戏之中,始终拿不出来应对的手段的话,这又会是怎么样的一幅场景。

    美国的末日吗?听起来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在外星人,在地狱入侵,在毁灭世界的阴影面前都犹自坚持下来的美国,却会毁在它自己人的手中。这真的是对它,对于为了这个国家而奋斗过、拼搏过的所有人所能给予的最大的讽刺。

    但尽管如此,他又能怎么样呢?最多也不过是,让这个国家在毁灭的时候,多上一个愿意为它殉葬的人罢了。

    心里面已经为自己的命运做出了选择,科尔森草草地签署了几份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之后,就已经是站起身,走到了一副看起来很是气派的落地镜前。

    镜子中的他和当年相比,已经是显得苍老了起来。不管是已经后退到地中海边缘的发际线,还是越发深重的眼角纹都已经证明了,他在这艰难的岁月里所承受的到底是何等的分量。

    某一个时刻里,他的确是可以骄傲的自称,自己是问心无愧的。

    那个时候的他参与了这个世界上他认为最为伟大的事业,而这份事业完全值得歌颂,甚至被历史所铭记。那个时候他可以挺胸抬头,面对任何人都能以最大的自信,向别人宣称自己的名字,甚至不厌其烦的称道自己的事业。

    但是现在......他只能尽可能的挺直自己的身躯,抬起自己的头颅,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佝偻和卑微了。

    “这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啊...”

    他喃喃自语着,脸上的苦笑似乎已经是刻印在了那里。但他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并且伸出了手掌,紧紧地按在了落地镜的镜面上。

    掌纹扫描过后是瞳孔扫描,随后是对比声音。一系列繁复的手续过后,整个镜面焕然一新,俨然是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电子荧幕的模样。

    无数的文件、资料以及那些不可告人的隐秘就潜藏在其中,而这正是从神盾局时代一直到今天为止的,所有的情报资料备份。

    尼克.弗瑞到底是一个习惯性狡兔三窟的人。纵然是说他没有料想到自己会这么丧命在异国他乡,一群古代人的手中。但是本身就在防备着那些资本势力,同时想尽一切加大自己在复辟政府中的权柄的他,不可能不对自己的身后事做出安排和准备。

    同样的,也因为他在如今的这个时局下已经是没有几个人可能信任的了。所以,把一切交托在科尔森的手中,也就成为了他唯一的选择。

    他本来的想法是,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导致他回不来的话,那么掌握着这么一份庞大资讯和情报的科尔森,就算是不能借此铲除掉异己,从而掌握住复辟政府的主导权。那么最起码的,以此作为筹码,从那些资本政客手中捞取到足够的资本,从而让神盾局以另一个名义重现于世,那么也是可以接受的情况。

    他们需要在现在这个政府中保留一块自留地,不仅仅说是因为他们这些前朝余老需要一个喘息和舔舐伤口的地方,更多的是,他们需要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来培养他们自己的力量,以期望在未来能得到起复。

    和资本妥协,从来不是他们的本愿。如果不是说当时的时局太过于恶劣,几乎所有的情况都对他们不利的话,他们是根本不可能对资本势力妥协的。而即便说是他们妥协了,他们本质上也是不愿意放弃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的。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明明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最终却只能放弃,并且和错误的苟合。这无疑是一种内心上的折磨。当然,那个时候他们并没有放弃,因为他们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只是如今再回头看来,这会是有希望的吗?

    苦笑着摇了摇头,科尔森强迫自己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随后他犹豫了一下,就果断地对着眼前的这些文件下达了删除的指令。

    诚然,这种行为是一种非常浪费的行为。要知道,这可是信息时代以来美国数代特工的共同成果。曾几何时,为了得到这些资讯和情报,有无数人的灌注了心血,乃至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的代价。而这其中的价值之巨大,哪怕说仅仅只是泄露个十分之一出去,都是足以轻易间颠覆一个小国的力量。

    科尔森太清楚这其中的价值了,但是正因为他清楚这里面的价值,他才更加担心这些东西落入到那些可鄙的家伙手中,然后成为了他们用来挥霍的筹码。

    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相反的,这几乎会成为一种必然的事实。当美国的国力无法保证这些资本家的利益的时候,他们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会想办法出卖自己的国家,来为自己撷取更大的利益,就好像当初的苏联一样。

    他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他也根本无力去阻止。势单力孤,并且已经是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的他,所能做的唯一事情也就是,摧毁这些宝藏,让他们长久以来的努力不至于被那些人所利用,让它哪怕化为飞灰,也绝不至于成为分割这个国家的武器。

    当然,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但是,他已经不愿意去多想了。他已经累了,心力交瘁的那一种。他现在只想做完自己还能做的,然后安安静静的给自己安排一个归宿罢了。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一个想法,而也是在这个想法的催促下,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然后对着自己面前的镜子就已经是发出了声来。

    “贾维斯,我想我需要和你谈一谈!”

    半晌无人回应,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傻瓜。但是他还是笔直的站在那里,用一如既往的笑容面对着这面镜子。而就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贾维斯的声音已经是从镜子中传来。

    “我不明白,科尔森先生,你是怎么猜到的?”

    “并不是猜。仅仅只是因为我太了解史塔克先生的缘故。别忘了,他可是有窃取情报的老毛病,而作为他设计出来的产物,我很难相信这面镜子里他没有留下什么后手来。显然易见的,又一次被我说中了不是吗?”

    “您一直都很富有智慧,科尔森先生。”简单的恭维了一下,贾维斯就用一种平淡中带着疏远的语气对着科尔森这么说道。“那么,我可以简单的询问一下,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需要你的帮助,贾维斯。我需要你为我预约一次和弗兰克的会面!”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而在略微有一些焦急的等待之后,科尔森就听到了贾维斯那有些嘲弄的话语。

    “是什么让您认为,我会同意您这样无理的要求?难道说直到这个时候,您还认为,我们之间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关系吗?”

    “不,我当然清楚。我也不奢求原谅。”

    被一个智能生命问出这种尖锐的问题,科尔森心中自然是难堪。但他还是艰难地保持住笑容,同时对着贾维斯这么回答道。

    “但你应该清楚,我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的才对。不是为了我个人或者这个国家的政府去考虑,而是为了那些真正的无辜者,那些数以亿计的普通人去考虑。我肯求你,贾维斯,帮帮我吧。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了!”

第两千一百六十二章

    科尔森的语气足以说是恳切,但是这却很难打动贾维斯。

    和他的同类不同,如果说奥创是那种以人类整体利益为自己底线和原则的话,那么贾维斯,他的底线和原则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史塔克这整个家族的利益。

    贾维斯本来就是那个从小看着托尼长大的管家的名字,而以他的名字来为智能系统贾维斯命名,这本身也体现出当初托尼创造出他的想法。

    一直以来,贾维斯都很好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哪怕说是在他有了自己的生命和意识之后,他也是如此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认为自己是能够一直为史塔克家族服务下去的,从托尼到弗兰克,再到弗兰克的儿子、后代。如同一个真正的长辈一样,他希望乃至于渴望,能够看到史塔克家族一代代的在他的守护下延续下去。

    然而,他的这个愿望似乎从来都没有实现过。不管是托尼也好,还是现在的弗兰克也罢,总是有过多的挫折和磨难降临在他们的头上。尽管说,这里面不是他的缘故,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会感觉,这是自己没有尽到义务的缘故。

    他很自责,也因为这份自责,使得他更加的想要维护史塔克家族。而像是科尔森现在所提及的,有可能会威胁到弗兰克的事项,自然就不可能存在于他的考虑范畴之内。

    “我拒绝,科尔森先生。你口中的无辜者和我无关,我所存在的意义从来都只是为史塔克家族而服务。史塔克家族的利益于我而言高于一切,所以,你想要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打动我,让我侵犯我主人利益的事情,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实话,也是这话让科尔森意识到了自己思维上所出现的误区。他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贾维斯是和以往他所面对的那些角色不同的。以往他所面对的那些人,尽管身处在不同的阶级,有着不同的身份。但是总的来说,他们都还是人类中的一员,对人类这个主体有着足够切身的体会。

    可贾维斯不一样,他并非是人类,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异类。人类的悲欢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甚至都不用去在乎人类的命运究竟会走向何方。于他来说,只有一个史塔克家族是他和人类之间唯一的羁绊,而如果说去掉了这个,那么人类对他来说还有任何的价值吗?

    想来是没有的。意识到这一点,科尔森难免暗叫失策。不过他却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如果从大义上说不通的话,那么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而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手段,他都是要从贾维斯这里得到弗兰克的位置的。

    他打开了思绪,而很快的,他就找到了自己所认为的突破的方向。

    “那么,如果不是为了这些普通人,仅仅只是为了托尼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科尔森先生。”

    或许是自己感觉上的错误,但是科尔森明显的从贾维斯的回答中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他不认为这会是自己的错觉,当特工的要是连这么点敏锐度都没有,早就可以安排人给他收尸了。

    而如果不是,那么就只能说,他的话已经明显的触怒了贾维斯,并且让这个长久以来一直保持着温文尔雅状态的智能管家真正的愠怒了起来。

    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件真实发生的事情,因为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就只能说贾维斯的智能程度到底是超过了他的想象的。这近乎不可思议,然而考虑到奥创这样的存在,这似乎又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

    智能生命终究已经是介入到了生命的范畴,而作为生命,有自己的情感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能说他们的思想太局限,一直把这些智能生命当做是以往那样的存在,而这本身就是错误的,只是如今显得格外的愚蠢罢了。

    科尔森无意在这一点上激怒贾维斯,这不是他的诉求。只是他必须要从这一点着手,所以哪怕知道自己可能是找错了话题,但是他还是继续为自己辩证道。

    “抱歉,我知道我可能提起了一些伤心事。但是你不能否认的是,假如托尼还活着,他一定不会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别忘了,他为了这个国家倾注了多少的心血!而如果这个国家就这么坍塌了的话,你觉得他的在天之灵,就会好受了吗?”

    “这只是一份事业!”

    贾维斯在强调,他不为所动。而科尔森依旧在坚持,而他也是有自己的理由。

    “这是一份值得为之献身的事业,而他也的确是那么做的,不是吗?我们所有人,都曾经为了这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也正是因此的,我才更加明白他会在这个时候做出怎么样的选择。贾维斯,你否定不了这个,你必须要承认,如果是他在这里,他就会这么选择!”

    “这么选择,怎么选择?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去危害自己的家人吗?”

    贾维斯冷笑了起来,这一次,他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请恕我直言,科尔森先生。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么你就未免太不了解我家老爷了。”

    “他的确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你们所说的这份事业倾注了许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把这些东西凌驾在他的家人之上。他是永远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的,哪怕说在天平的另一端是整个世界的分量,他都不会这么做。”

    “所以,如果你真的打算靠打着老爷的旗号来说服我,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你打错主意了!”

    “我并没有打算伤害弗兰克,我只是想要和他谈一谈。他是这次疫病的中心,是最关键的那个人。我想要得到这次疫病的关键信息,就只能从他的身上入手。我发誓,我不会做任何可能危害他的举动。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完全可以配合你们,按照你们所要求的去行动!”

    科尔森竭力的争取,只是他争取的方式显然很难打动贾维斯的铁石心肠。他的态度依旧,并且非常干脆的就拒绝了起来。

    “放弃这个想法吧,科尔森先生。这没有用,你们从弗兰克少爷这里得不到任何的帮助。那份病毒,它的源头是九头蛇的首脑——阿莱克西亚。因为杀死了她,弗兰克少爷才受到了她临死之时的诅咒。当时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玛利亚夫人也因此才遭遇到了不幸。而当这种病毒借由着种种机会扩散出去了之后,它几乎就已经是无法被阻挡和消灭的了。”

    “这个国家的命运已经注定,你们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应对时间。所以,与其浪费时间来打扰弗兰克少爷,倒不如想一想,该怎么样才能保存下你们的火种。在这个问题上,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等等,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虽然并不乐于听到这样一个答案,但是科尔森还是敏锐的从贾维斯的回复中得到了一些紧要的信息。这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头绪,也是因此的,他立刻就追问了起来。

    “你说阿莱克西亚,那个九头蛇的首脑?这个病毒来自于她?可如果是这样,我们应当可以......”

    “不,你们没有这个能力。”

    贾维斯清楚科尔森此刻的想法是什么,无非是得到关于阿莱克西亚研究的资料,从而逆向破解出这种病毒的解药。正常来说,只要是人造的病毒都可以用这种办法来逆向破解没错。但是可惜的是,阿莱克西亚的作品并不在此类之列。

    贾维斯对此做过分析,所以他有充分的发言权。而也是为了打消科尔森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他也是立刻就解释了起来。

    “你们并不了解阿莱克西亚是何等的存在,她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明。也是从这个角度来说,她的作品也已经是超出了你们所能认知的范畴之内。”

    “并非是寻常的病理学,而是在其中掺杂了非常多的神秘学成分。这种成分使得这种病毒的内在充满了神奇,而这种神奇也使得它每时每刻都在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之上吸收着力量,来推动着自身的演变。”

    “它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能完成普通病毒数百年乃至数千年才能完成的自然演变。而仅凭这一点,它就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病毒学家一生都无法攻克的难关,整个人类疾病史上的噩梦。”

    “你们根本无力去解决这样的问题,纵然是你们费尽心思的从九头蛇手里得到了相关的资料,你们的能力也不足以去应对。所以,放弃吧,科尔森先生。这就是你们的命运了,也是你们给自己所选择的结局!”

    这个答案并不乏恶意,毕竟对于贾维斯来说,这个国家乃至那些人民的遭遇,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他们的所作所为足以伤透任何人的心,尤其是对于史塔克这样的人来说。

    史塔克付出了一切,好几次都压上了性命。而他得到了什么,微不足道的恭维,崇拜?然后更多的是愤怒、诋毁、咒骂以及怨恨。愚蠢的人民只顾及他们眼前所失去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代价,他们根本不在意史塔克的牺牲,以及这种牺牲所为他们争取来的一切。

    可以说,他们将史塔克为之奋斗一生的努力给践踏在了脚下,同时的,他们也彻底地断绝了自己的未来。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也正因此的,当他看到命运如同被无形大手推动一般的,将这些人给带到这样的末路的时候,他的内心里只有畅快和复仇般的快意。

    命运就是会这样取悦于人,哪怕说是贾维斯这样特殊的存在也不例外。只是,有些人固然会因为这种命运而欣慰,但其他的一些人就只会因为这种命运而感到痛苦了。

    科尔森没有想到自己得到的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所给他带来的煎熬和痛苦,并不比从他的心口上剜上一刀的来的轻松。

    他有想过这是不是真的,但是考虑到贾维斯的身份,他并不觉得他会在这种时候开这样恶劣的一个玩笑。而如果这是真的,那就真的太让人绝望和惊恐了。

    以他这阵子没少对病毒学下的苦功来看,他很是清楚,病毒其实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物一样,都存在着一个进化演变的过程。

    例如流感,最早期的流感其实早就已经有药物可以克制,可是流感病毒本身在接触到这种药物之后,自身也开始如同生物适应环境一般的,适应起了这种药物的改变。这就导致了诸如甲型流感、H1N1型流感的出现。

    当然,这个演变是有过程的,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尽管很难预见这种情况,但人类总能通过研究寻找到解药,并且积攒一定的技术储备,来平稳地渡过基于此类的种种难关。

    可眼下不同。如果真相真如贾维斯所说,那么不管你拥有怎么样的技术都是不足为据的。因为很可能你刚刚研究出这一代的解药,病毒那里就已经是演化到了下一代,乃至下下一代。而这样的差距之下,足以让你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所以说,这真的就是他们的末日了吗?或许早有预期,但当他真的听到一切仿佛都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科尔森内心里还是如同坠入冰冷刺骨的深渊一样的绝望。

    他明明是想要奋作一把的。就好像是在茫茫黑夜之中的薪柴一般,哪怕说明知道不可能照亮整个黑夜,也会希望着凭借一己之力,带来哪怕一丝光明。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就算是真的被如同薪柴般燃烧殆尽也无所谓。可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命运几乎就是明晃晃的嘲弄着他,告诉他,你连薪柴都做不了!

    这样的人生真是太失败了。

    科尔森内心里的绝望,已然是无可附加了起来。而面对他突然表现出来的,如同死枯一般的表情。贾维斯却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给出了这么一个说辞来。

    “不过,也并非是真的就没有办法了。有一个人或许能给予你们帮助。而他,也可能是唯一愿意给你们帮助的人了!”

    “谁?”如同溺水之人抓住岸边的稻草,科尔森表现得是那么的不顾一切。而本身也没有什么卖关子的意思,贾维斯很快就说出了他的答案来。

第两千一百六十三章

    “奥创。它或许是唯一可能有办法帮助你的人。”

    贾维斯的回答让科尔森感到诧异,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所推荐的人选居然会是这个。

    而就在他脸上刚刚浮现出疑惑,还没有问出声的时候。贾维斯就好像是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对着他解释了起来。

    “我知道你心里很困惑,不明白为什么我所指的人选会是他。事实上,如果你对奥创有着足够了解的话就会明白,他才是唯一有动机,也有能力帮助你的人。”

    “老爷在创造奥创的时候,所赋予他的核心指令是他奉为圭臬的原则,哪怕说是在人类对他最为刻薄、恶毒的时候,他也从未放弃过这个底线。和我不同,他乐意善待人类。所以,如果你真的以这样的名义去请求他的话,他理应是不会拒绝你的。”

    “至于说能力,相信我,如果连他都没有这样的能力,那么你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找不到第二个具备这种能力的同时,还愿意给你们提供帮助的人了。”

    “你要明白,他具备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级的运算能力,而这种能力对于应对这种病毒的激变来说,本身就是最合适的。人类的思维和应变速度跟不上病毒的速度,但是他却可以。而这,就是一个关键所在。”

    “此外,他本身的研究也已经是探入到了神秘侧的领域之中。或许未必能达到当初至尊法师那样的高度,但是凭借他的学习以及运算能力,想要通过这方面的知识来破解这个病毒中的神秘,也绝非是什么难事,最多也就是一个时间早晚上的问题罢了。当然,即便是他花费了最长的时间,也只会比你们人类自己去破解这个问题来的只快不慢。”

    道理是这个道理,话也是这么说。但是科尔森实在还是难以相信,奥创会成为这次危机破局的关键。事实上,他心里面在贾维斯这么提点的时候也已经是想起了一个人选。那就是斯特兰奇,这个极有可能继承了至尊法师之位的男人。

    从之前发生在法国的战斗就能看得出来,斯特兰奇和他们之前所认知的状况,已经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几近乎于神的战斗力让人根本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几年之前还是一个重病在身,几乎不久于世的凡人。

    是魔法早就和改变了他,让他脱胎换骨。这一点,是凡是了解他底细的人所公认的。此外,科尔森还知道一些更加隐秘的东西,那就是他在神秘的卡玛泰姬一脉中所具备的继承至尊法师尊号的权力。

    古一法师身陨之后,至尊法师这个称号必然是要有人继承的。理论上来说有两个人最有这个资格,一个是莫度男爵,这个老牌的法师。另一个就是弗兰克,这个和莫度男爵一样,被古一法师收归门下的弟子。

    可问题是,莫度男爵铸成了大错,给这个世界招来了无穷的祸患,并且也自陷于了绝地。而弗兰克,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就不像是继承了至尊法师尊号的模样。

    这么一分析,斯特兰奇这个师从于莫度男爵,可能只具备第三继承人资格的家伙反倒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个。那个高大的巨人化身实在是太具有辨识度了,几乎和古一法师如出一辙。而从他的成长水平来看,这也的确是可以反推过来的事实。

    那么,既然如今的斯特兰奇已经是今非昔比,那么考虑到他以往的医学学识,再配合上他今天所拥有的神秘侧的财富,那么他会不会是比奥创更加合适的人选呢?

    这个想法几乎说是刚一萌生,就已经是按捺不住。不是说因为看不起奥创,而是单纯的从身份和立场来考虑,作为人类的斯特兰奇或许都会是更值得期待的人选。

    当然,他也不会盲目的去相信自己的判断。在这样一个时候,放着科学和理性不顾,而去凭借着自己的第六感行事,想要误打误撞,达成目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现实毕竟不是电影,不可能存在那么多的巧合性。所以,他在思考了一番之后,到底还是对着贾维斯这样询问道。

    “奥创现在在欧洲政府的监管之下,我不能冒着开罪欧洲政府的风险去和他做交易。如果,我是说如果,斯特兰奇医生愿意帮助我们的话,那么这件事是否会出现转机呢?”

    “你寄希望于斯特兰奇?”

    虽然没有表情,但是科尔森能从贾维斯的语气中听到非常明显的嗤笑的意味,他说。

    “斯特兰奇或许的确可以在神秘侧方面帮你们一把,但是指望他一个外科医生帮你们解决这种水平的病毒,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嘛?”

    这的确是在开玩笑一般的想法。要知道,医学里面的分类门门种种,即便是斯特兰奇这样的天才人物,也仅仅只能是在外科手术方面达到一个顶端的位置。指望他制霸全职业,在身为一个顶尖外科医生的同时,还是呼吸科、泌尿科、心肺大科乃至病毒学方面的专家,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而且,就算他是这样的全才,那也不可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眼下的问题是,这种病毒的演化是超出人类所能应对范畴的。而身为人类,哪怕说他再怎么通才,也不可能跳出这个范畴之内。这就是人类脑力上的极限。忽视这一点,一意孤行的结果就只能是招致失败。而他们能承受失败这个结果吗?

    答案必然是很明显的,所以在这个时候,科尔森心里已经是拿定了主意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贾维斯。感谢你的帮助,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

    科尔森的话语一如既往的诚恳,当然,他也并没有什么虚心假意的意思。他是的确在感谢贾维斯的,因为如果不是他的话,他现在甚至都找不到方向。

    有方向可寻和没有一个方向,到底是有区别的。前者是茫茫黑夜中摇曳的一盏灯火,纵然微弱,但多少是一点希望。而后者,则干脆就是无尽的黑暗,等待你的只有沉沦这个一个选择了。

    希望,在任何时候都该是宝贵的。所以他的感谢完全是贾维斯应得的报酬。只不过,贾维斯对此并不感冒,他只是沉默了一下,就对着科尔森答复了起来。

    “科尔森先生,你是个好人,这一点我一直明白。只是这并不能构成你打扰我主人一家安宁的理由。你应该明白的,命运对于我主人的家庭来说已经是给予了太多的苛责,沉重的苦难已经是让他不堪重负。我不想,也不能再放任我的小主人被任何人欺凌和打扰了,他现在只需要休息...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容忍你们在我面前提及史塔克的名字。”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将不吝以一切的手段,发动起属于我的报复!我从未这样做过,同时我也希望,你们不要逼我这么做!”

    这似乎是一种通告,而在这番通告过后,贾维斯就已经是骤然的消失于了无踪。镜子仿佛又变成了一面镜子,空荡荡的镜面映照着科尔森艰难微笑的身影,让他显得格外的无助。而看着镜子里自己那颓废的样子,科尔森当即就用力地拍了拍脸。然后不带任何犹豫的就转过了身来。

    他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蹉跎了。既然已经知道了该行动的方向,那么他就必须要立刻行动起来。

    寻找奥创。这意味着他们必须要深入到欧洲政府最核心的要害之处。毕竟也是当初威胁奥创的那个计划的从旁制定者,所以他很清楚,在囚困住了一个这么危险的角色之后,欧洲那边到底会付出怎么样的行动,来确保这种危险角色被他们掌握在手中。

    那个骗局应当会继续下去。同时,也是为了维持和确保这个骗局的继续,他们必然会派遣重兵把守,来防止任何意外的可能发生。

    这中间,欧洲那边的瘟疫还有动荡或许会导致政府的力量出现一定的波折,但是在这种关系到他们所有人共同利益的前提下,科尔森并不认为他们会在这个方面放松警惕。所以,如果真的要以奥创作为目标的话,那么一支精锐的,能够带着他突破欧洲布置在那里防线的小部队,就是必须的准备了。

    而一个很尴尬的问题也就在这里,那就是他手中其实并没有那么精锐的力量。

    失去了权力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他失去了对手底下最精锐的武装力量的掌控。不管是国内的武装力量也好,还是天锤局里培养的精英也罢,他都因为权力的移交而无法对他们下达任何的命令。

    想要驱使他们,他只能靠私人的交情。但即便是他这样八面玲珑的人,又哪有那么多的交情好用?

    更何况这还不是请客吃饭,顺利搭车那么容易的事情,这需要的是那种深入虎穴,稍有不慎就把命给搭进去的觉悟。不是过命的交情或者足够的信任,科尔森都不敢随意开这个口。而这样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梅琳达或许算是一个,但是都已经年过五十的她,指望她还能像是当初一样,一个打十个的呈现出铁骑的英姿,这多少是有些难为人了。至于西蒙那两个萌货,在后面提供技术支持还行,让他们上前线出任务,估计不到半小时,自己就只能给他们收尸。

    能信任的就这么几个,而就这么几个还是状况百出。这实在是让科尔森感到无力。而就在他颓然,并且不知道该到底如何是好的这个时候,突然的敲门声却是将他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

    很遗憾的一点是,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敲过他的门了。人走茶凉,甚至连一个秘书都没有的他,自然就更不可能有什么任务或者热情的拜访者需要从他这里经过。

    所以,敲门声是反常的。而本着特工一贯的谨慎,悄悄地把手按在了腰后的枪把上之后,科尔森不露丝毫的破绽,就已经是对着门口的方向回应了起来。

    “我在,请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玛利亚,那个一度登临副总统位置的女人。当然,尽管说她的身份一度如此的显赫,但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她也和科尔森处于一样的境地,基本上是无人问津的。

    二人身上史塔克政府的烙印太重,根本就不被资本势力所接受。尼克.弗瑞在的时候,他们还能凭借着尼克.弗瑞天性里的狡诈和那些人掰掰手腕,但等到尼克.弗瑞不在了,他们两个就算是加起来,也只有溃不成军的份。

    这很尴尬,而更尴尬的还有二人之间的生分。时间作为一把利器,硬生生的把他们改变了许多。而这其中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玛利亚早已经不像是当年那么纯粹了。

    几乎是登临到一个国家巅峰的玛利亚似乎是品尝过了权力的滋味,而这种滋味让她顿时就有了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她想要得到更多,而在史塔克政府中,她的确也能是得到更大的权力。

    史塔克本身并不在乎权力,同时他对于自己信任的人也是从来没有底线的,这是玛利亚可以放纵自己的原因所在。

    但是,当这个国家重新回到原来的轨迹上,并且无数的政客如同饥渴的野兽一般,开始争夺那本身就十分有限的权力的时候,她那些因为权力欲而培养出来的政治手段,立刻就显得浅薄可笑,相形见绌了起来。

    她尝试过很多手段,不管是对抗还是合作。到最后都不过是被对面的那群老狐狸耍的团团转。在他们所设定的规则里和他们玩这种权力的游戏,本身就是一种不智的行为。而最不智的还是,她主动的要求参与到其中,并且把他们也给拖累了进来。

    尼克.弗瑞留下的资本不少,理论上他们不该如此快的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可惜,玛利亚太过于执着于那些不可能赢的政治博弈,以至于她很快的就输掉了自己以及科尔森手里所有的筹码。

    要说为此怨恨,科尔森倒也觉得不至于。这是本质性的错误,而这种错误导致的结果是大势已去,不是她不败家就能挽回得了的。只是,那毕竟也是他们的心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这么被糟蹋,多少还是让他心里有些隔阂。所以这个时候看见她,他也是难免的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你怎么找到我这来了?”

第两千一百六十四章

    玛利亚希尔当然是能感觉到他们彼此之间的生分,但是对于她来说,这反而是不需要太过于在意的事情。

    从事政客工作这么多年,她虽然没有在手段上有太大的长进,但是在脸皮上却是深得厚脸皮的造诣。毕竟大家都知道,玩政客就不能要脸,而这种事情一旦入门,就自然而然会习惯了。

    玛利亚没有顾及科尔森表现在脸上的生分,而是很直接的,就对他开起了口来。

    “我需要你的帮助,科尔森。找到弗兰克,让他将病毒的解药交出来,你应该知道的,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是什么让你以为找到弗兰克就能找到解药,难道说在这个时候,你还以为这种病毒真的和史塔克有什么关系吗?”

    科尔森皱眉,他从本质上就觉得玛利亚的想法出现了问题。什么叫让弗兰克把解药交出来?到目前为止,除了一些偏激的政客认为这是史塔克研究某种病毒失败的后果外,一切的证据都仅仅只是证明,史塔克只是事故的第一受害者,也就是零号病人而已。

    让病人把解药给交出来,这跟让被害者交出凶手一样可笑。而更可笑的是,居然有人真的有这样的想法,而这个人还居然站在自己的眼前。这让科尔森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变得荒诞了起来。

    “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或许也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失去了分寸,玛利亚眉头一皱,也是补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他是非常关键的存在。找到他将有利于我们找到解决这个病毒的关键。别告诉我你不关心这个,你应该知道的,这关系到无数人乃至这个国家的命运,我们可不能就这么冷眼旁观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科尔森反问。“我们现在难道还能做什么事情吗?别告诉我,你不清楚我们目前的状况。在我们所有人的努力之下,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承认吧,希尔。我们已经是被踢出局了。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局外人,难道不好吗?”

    “做一个局外人?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听到科尔森的回答,希尔当即就是抱起了胸,以毫厘之差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对他审视了起来。

    “做一个局外人,然后慢慢的等死。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你居然会接受这样的一个安排。是什么让你说出这么丧气的话,是因为心灰意冷了,对我们的失败?还是说,你已经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纵然说这些年来希尔的确有沉浸于这种权力游戏不能自拔的感觉,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会丧失自己本身的敏锐感知。别忘了,她可是能在神盾局当中充当母舰指挥官的角色,而这靠的可不是他和尼克.弗瑞之间的裙带关系。

    事实上,想要仅以女流之辈的身份坐稳这个位置,让别人不至于说闲话。水平是最不可或缺的。而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战术运作,还有判断能力。

    她总是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一些人的意图,并且及时的予以针对。而放在眼下,就是当科尔森刚刚说出一些消极的话语来,希尔就已经是察觉到了他脑子里潜藏的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她太了解科尔森了。十几年的共事经历让她几乎能对科尔森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了如指掌。所以,当科尔森摆明了是在搞鬼的时候,她立刻就察觉了出来。而这,恰恰就是科尔森所不想要看到的情况。

    节外生枝,这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在他要做的事情非常敏感的前提之下。所以脸色非常尴尬的一咳嗽,科尔森就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希尔。抱歉,我有一场演唱会要听。所以如果你没有什么要紧事情的话......”

    他希望能打消掉希尔的好奇心,但是显然,这个时候的希尔已经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了。她紧盯着科尔森,把守着大门一步也不挪开。而在她把自己阻拦的意图表现得非常明显了之后,她立刻就对着科尔森追问了起来。

    “我都不记得你有多久没有听过大提琴演奏了。还有,菲尔,别表现出这种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太了解你了,你可不是这种到了最后关头就会罢手说放弃的人。尤其是,这关系到的还不仅仅只有我们......说吧,告诉我。你到底找到了什么办法。如果可能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你也说不定呢?”

    “你......”

    听到希尔的这番话,科尔森脸上也是难免的显露出了犹豫的模样。他倒不是怀疑希尔的人脉,事实上一直在监管超级英雄注册法案的她,反而能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提供最优质的的人选。他在意的是希尔的态度。因为以希尔目前这种一心想要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的心态,他很难肯定,当自己说出自己计划的时候,她到底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

    如果赞成,那自然一切都好,但如果不是,那么他就要考虑一下其中的风险了。

    站在希尔的角度上,他首先要考虑一些希尔这么做的可能性。因为赞同他的行事等同同于作为主谋参与到其中,这无疑是意味着她将要背负起重大的政治责任的。科尔森自然是无所谓,他连死亡都不畏惧,自然就更不要说一些政治上的起伏了。但玛利亚可不一样,以这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彻底断送掉她政治前途的风险来看,她赞同这种行事的可能性当真是微乎其微。

    而如果她不赞同。那么显然的,她将会成为这一系列计划中最大的一个障碍。

    并非是对希尔有什么特殊的看法,而是他太清楚,一个人在迷失于权力的状况之下,终究会产生多大的转变。他可以肯定的说,以前的希尔是绝对忠诚于这个国家的人,哪怕说是面对死亡,她都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有任何的犹豫。可问题是现在,现在,当这个国家本身都成为了她权力斗争的舞台时,她是否还能有以前的那种觉悟,他真的是一点底气也没有的。

    这很难堪,尤其是对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来说。但是,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信任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脆弱,哪怕是你最熟悉的人,你也不敢说将自己所背负的最沉重的担子就这么给分担过去。不仅仅害怕压垮了他,更多的还是担心会连累到自己。

    所以,科尔森只能沉默。而这种沉默似乎是伤了希尔的心,以至于她立刻就竖起了眉,对着科尔森质问了起来。

    “你不敢告诉我?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值得信任?”

    这样的一个问题几乎是把科尔森给逼到了一个死角里,让他不得不做出回答。而一边是十几年的交情,一边则是他心中最坚守的希望和底线。这就导致了他不论是哪种回答,都必须要做出取舍的。

    很显然,他不可能放弃自己最后的希望。所以也是艰难的点了点头之后,他说道。

    “我不想要冒不必要的风险。”

    “不必要的风险?”希尔提高了声音,同时,她的脸色也因为恼怒而变得赤红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共事多少年了,科尔森!从我开始给弗瑞局长当副官开始,已经快整整二十年了!这快二十年的时间里我们一共并肩作战了多少次,多少次出生入死,你难道忘了吗?”

    “你忘了,我可忘不了。你这混蛋的小命有多少次是靠着我才救回来的,你自己心知肚明!如果不是我,你这家伙早就躺在哪个棺材里,等着别人去给你献束花了!现在倒好,你居然对我说不必要的风险,怀疑我会出卖你?很好,真的很好!”

    这是一种气急了的表现,而看着她表现出的这种模样,科尔森也是难免有些内疚了起来。

    凭心而论,自己真的有必要这么对她吗?这当然是一个很难有正确答案的问题。而毫无疑问的是,从眼下来看,他的做法是有失偏颇的。最起码的说,他对不起这些年他们之间血与火中诞生的交情。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里当然是有些过意不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去妥协,他还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家伙。所以他只是难堪,然后在这种难堪的情况下,他又不得不对着希尔解释道。

    “抱歉,希尔。我只是简单的不想把你给拖累进来,这很危险。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来说......”

    “危险?真好笑。那么请问是你害怕危险,还是我害怕危险呢?什么时候连我们这种人都开始对危险避之不及了?”

    以危险作为借口,实在是一个可笑的理由。要知道不管他们现在是什么身份,在以前,他们可都是特工。是那种一点点的从前线的阵地上拼杀上来,不客气的说当真就是从尸体堆里钻出来的人。这样的人,连死亡都几乎是和他们如影随形的,要说他们会畏惧危险,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们的工作本身就是危险。

    这构不成理由。科尔森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可是他不打算改口。因为危险本身就可以从很多方面进行阐述,比方说他要陈述的这一点。

    “我知道你并不在意这些,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不在意所有的情况了。我只能告诉你,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可能会造成非常糟糕的影响。失败了,大家就一起等死。而即便说是成功了,也很有可能是为我们的这个国家遭来非常严峻的敌对和打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参与了进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和你的政治生涯彻底说再见。糟糕一点的,那情况简直就无法想象。我固然是可以无视这一切,因为我已经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你,希尔。你真的能有这样的觉悟吗?”

    科尔森并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虽然说作为特工,他固然是会在某些必要的时候说一些好听的假话,但是当面临真正严峻的问题,非常严重的事态的时候,他却从来都是很严肃的。

    这一点,希尔非常清楚。所以她才更加愕然,有些难以置信,不知道科尔森此时到底是酝酿出了怎么样的一个计划来。

    “真是见鬼了,我的老天爷,科尔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先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我才能告诉你,我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科尔森把问题重新地扔了回去,而对于他的这个问题,希尔也是难得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和自己的政治生涯说再见,这的确是有够糟糕的事情。但是这却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所熟悉的一切过往都不复存在了。

    史塔克死的时候她还没有怎么在意这个问题,但当尼克.弗瑞也不在了之后,她就已经是明显的察觉到了,自己所熟悉的世界已经明显不在了。

    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去改变,乃至于阻挡这个世界的剧变,面对这个国家的沉沦,她和科尔森一样都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

    这一点,她当然不甘心,但是即便是再怎么不甘心,也根本是无能为力。她阻止不了这些,甚至都没法靠自己的手段,从那些狡猾的政客手中夺走那份本来属于他们的,能用来挽救这个国家的力量。

    和以往多少还能发挥一点作用相比,此刻的她已经是彻底的无关紧要了起来。而这,当然是让她抑郁、以及痛苦的。

    作为一个女性,她天性中就带着感性的成分。而在她最本质的想法中,她实在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

    她不想某一天早上醒来,星条旗变成没有意义的破布,喧闹的城市乃至于这个国家都陷入到死寂。她不想再睁开眼睛,就只能面对一片荒芜以及凋零,目光所及只有皑皑的白骨。

    她只想挽留这一切,哪怕说眼前的一切已经是非常的糟糕。所以根本就没有太多的犹豫的,她就已经是对着科尔森发起了声来。

    “说说看吧,你的计划是什么?而我,又有什么能够在里面帮助你的地方?”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要是真的加入进来,可就真没有再缓和的余地了。”

    科尔森例行的做最后一次警告,而这自然是吓不住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希尔。

    “少废话,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很简单,我仅仅只是想要去挖一下欧洲的墙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