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灵波水影
村边的夕阳里，小马车的铃声，父亲回来了，小明洁飞奔，跳上父亲的怀里。别人家孩子做这动作都哭，而明洁嘻嘻哈哈，根本不把白天的事情放在心上，没事儿人一般，父亲听说这事儿后，也只是对明洁摇摇头，身旁赶马车的老头朗声大笑，深深吸烟斗，吐出几个烟圈，飘散夕阳中。
小明洁出生时候绍云奶奶算命，非凡的出生，说是明洁命好，命硬，不是普通孩子。这次事件之后，更加证明绍云奶奶的算命，受到惊吓的孩子们，大病一场，唯有这孩子活蹦乱跳，满村乱跑驯养别人家的猎狗，不听话的猎狗被小崽子打得乱吠，最后也服服帖帖。
大人们都看着孩子，自家的狗，也不管，乐得这孩子调教训练，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好几户人家养了狗，害怕不幸的事情发生，到时候也有猎狗帮一点忙。家家户户养狗，唯独明洁家自己不养，为什么不养，因为小明洁家附近，失常会跑来野狐狸，养了狼狗，小狐狸不敢来家。
一个月过去，村里平安无事，大人们上山放牧，也未听说盗墓的事情，渐渐也放松了警惕，紧张的小村庄，恢复往日的平静。
然而，这天清早，平静的小村庄被三辆驶来的汽车打破，声音轰鸣，原来过山坳的时候，较小的一辆陷进泥里，赶来的人请老村长帮忙，赶村里的牛去拖车出来，全村男女老幼大半赶去看热闹。
喜欢看热闹的小明洁并没有去，而是等待看另一件事情，传说昨天半夜，李洪的父亲病了，传闻做了亏心事的人，容易招惹是非，招惹脏东西，何况李洪的父亲所作所为，属于村里人恨之入骨，有损阴德的事情。
走过李洪家门前，小明洁每次都是奔跑而过，连绍云奶奶都很好奇，这孩子的举动怪异，每次问，小孩子都一问三不知，说是不喜欢那户人家。
坐在绍云家里玩儿，小明洁旁敲侧击，终于得知李洪父亲的病情，并非是病，而是鬼上身，而且很难解决，绍云终于敲敲告诉明洁关于小鬼骑在李洪父亲脖子上的鬼婴之事。
小明洁故作很惊讶的样子，因为阴眼的事情，村里人都不太敢让自己孩子跟随绍云玩儿，因此明洁发现自己不久之前也能看见一些非正常事物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说，自己藏在心中，不想像绍云一样，被别人当成怪胎看待，却忘了自己也是怪胎，出生时候不哭，八九天能爬，一个月学走，两个月能跑，渐渐长大又是白大胆惹祸鬼闹事精，无法无天的孩子。
因为孙子绍云的关系，老奶奶特喜欢明洁这样的小怪胎，有事没事儿帮忙明洁观像算命，一看明洁的首相，又完全推翻相貌得出的命相结论，老奶奶还是看不清小明洁的命运；另一个看不清命相的是自己的孙子绍云，老奶奶只能说算命算命，却不能算清自家的命数，全村命相最好的小海涛，却是全村最贫苦人家的孩子，父亲身带残疾，母亲又是病痨子，生了几个女儿，最后一个小海涛聪明伶俐，又是小明洁家同宗近亲，长相倒也有明洁的几分仪态。
老奶奶边忙碌折纸钱，做香烛，边给明洁和绍云算命聊天。
小明洁一心可二用，观看老奶奶放小桌子上的厚厚书本，上面的各种蛇虫鼠蚁，走兽飞禽等等。一样的书本，完全不一样的内容，老村长家里的《山海经》，虽然明洁看不懂文字，对图画的记忆能力，过目不忘。
“什么书呀？奶奶，可以借我看吗？”
“呵呵，小孩子，看这种书有什么用呢？等你们长大，识文断字以后才能看。”
“为什么？”明洁追问道。
老奶奶微笑，收起红色的绳套，和蔼对明洁说道：“小娃娃，不需要知道太多，很多东西，知道了反而对你们不好。千万记住了，好奇心会害死猫，知道吗？”
可爱的小明洁轻轻点头微笑，绍云一脸茫然。明洁偏头看老奶奶的红色绳套，还有很多香烛之火，习惯了每次绍云奶奶外出帮别人加办事，小明洁问道：“奶奶，这回你又是要去哪村做法事呀？”
这聪明的小男孩，老奶奶微笑说道：“帮忙自己家做法事儿，祖坟被挖，不做些法事，不好向老祖宗交代，懂了吗？”
小明洁挠着后脑说道：“老祖宗都死了几十年上百年了，难道真的能知道后世子孙的事情吗？纸钱真的可以用吗？什么地方还收这种钱，我也弄一些，向他们买些我们需要的柴米油盐回来，省得我们家隔三差五吃些老玉米饭，我都咽不下去，还是白米饭好吃呀。是谁真聪明，纸也可以用来换好多好多的食物。”
小孩子话好多，老奶奶都不知道如何解释，微笑说道：“小洁啊，你这些话可千万不要被你妈听了，否则肯定打你。你说的这些话不吉利，出了门更不准乱说。”
“偶知道了。”
小绍云拉着明洁说道：“对呀对呀，小心另一个世界的人回来，听你乱说，绝对会拉你跟他们走，去另一个世界。如果在家里，自然有门神把守，任何脏东西都不敢进来，完全不用担心。”
“喔，原来如此，难怪我妈告诉我，晚上陌生人叫我的名字，也不可以答应。”
老奶奶忙转移话题说道：“小洁啊，外面来了什么人，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陌生人，我又不认识，去了没意思，我才不管是什么人，万一是坏人，莫名其妙给我糖果果吃，然后哄骗我们跟他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小明洁又提起此事，小绍云身子颤栗，拍明洁说道：“怎么又说这事儿，大人们都说不要再提了吗？”
“我爸说了，忘记教训，小心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不会吧，谁这么大胆，还敢来吗？”
绍云奶奶眼睛望向门外说道：“小洁爸说得对，事情还没解决之前，千万要小心，不可小孩子单独行走。”
小明洁哼哼说道：“如果大坏蛋还敢来，我用我自制的大爆竹炸死他们，然后再放猎狗，将这些混蛋撕成碎片。”
这时候老村长进来，看看明洁和绍云说道：“小洁呀，你训练的猎狗，可不能胡乱咬人呀，会闯大祸，刚才来的人，差点被村里的狗咬了。”
小明洁眨眼睛说道：“真的吗？我训练的猎狗敢咬人啦！恐怕不是吧，肯定是谁招惹了猎狗，才被猎狗扑倒。没我的命令，谁家的猎狗都不敢咬人。”
老村长呵呵笑道：“小鬼头，都说虎父无犬子，你们家啊！父亲文质彬彬，一点也不像你爷爷，反倒是你更像爷爷。对了，绍云他奶奶，来我们村的几辆车，都是政府派来的勘探队，说是找寻铜矿，或许还有金矿呢！”
连咳嗽几声，老奶奶站起来说道：“他大伯啊！我们住了一辈子了，难道你觉得我们这儿的地质能有金矿或者是铜矿吗？”
“哎，谁说得准呢？我们这种山野村夫，哪里晓得哟。”
小明洁站起来笑道：“难不成是因为我们北山的山谷中，似有金光闪烁，让人说成地下藏有金矿啦！”
绍云附和道：“东山偶尔也会闪白光，是不是藏有银矿啦！”
“咳咳，小鬼一边儿玩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不准胡搅蛮缠，真烦人。”
相对于小明洁，乖巧的绍云，不敢忤逆老村长，顽劣调皮的明洁则不依不挠说道：“大爷爷，不管是银矿银矿，都需要挖山，如果山塌了，破了我们的自然风水，种不了我们的稻谷，您说该咋办呢？”
老村长举着烟斗，迎着小明洁骂道：“滚滚滚，小兔崽子，谁教你的这些破玩意儿。”
一溜烟跳到门外，小明洁站在门槛上，恨恨说道：“挖矿挖矿，到底是挖矿还是挖坟？鬼才知道。”
老村长瞪大眼睛轰小明洁说道：“鬼机灵，说的是啊，正因为如此，才需要绍云奶奶跟去，可不能让外来的陌生人动我们的祖坟。”
老奶奶摆摆手，摇头说道：“他大伯啊！我不能去，不管什么人，劝他们离开，如果不走，小心遭到报应。”
老奶奶说话严肃，明洁也在旁边胡扯，老村长叹息，后背着手走到门边，看看小明洁摇头说道：“既如此我也不管了。”
小明洁跟着老村长，学着老村长背手的样子，边走边说道：“大爷爷，您老活了一大把年纪，见过鬼吗？”
老头一愣，怒吼一声说道：“大白天，小娃娃，这种晦气的话可不能乱说嘛！”
小明洁蹦蹦，摇转脑袋，看着老人追问道：“见过吗？”
老村长仰头大笑说道：“臭小子，胆儿够大，也不妨告诉你，大爷爷我呀，曾经也碰见过几回，但大爷爷我一身正气，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自然不怕鬼，好人呀！鬼见了也都绕道走。人世间，哪有人怕鬼的道理嘛！”
蹦蹦跟着老村长走，明洁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人是不怕鬼喽。”
“自然。”
“喔，我知道了。”
“如果人，不做好人，专做坏事，鬼也就可能缠上坏人，让这个坏人不得安宁……。”
“还天天倒大霉。”
小明洁可爱的眉毛上挑，小鼻翼吸吸，揉揉鼻梁说道：“大爷爷，我知道了，您老告诫我做好人对吗？”
老村长大笑道：“小洁最聪明啦！”
路过村边大柳树下的车，明洁踢一脚，绕着老村长跑一圈，小明洁挥挥手对老村长说道：“大爷爷，回家啦！”
“跑慢点，别摔着。”
河边洗衣的妇人们哈哈笑道：“哈哈哈，大伯，小家伙怎么可能摔跤，一两个月便能走路的小怪胎。”
说话间，上游噗通砸水的小明洁，抱大石头，一个一个往深水潭中扔，水花飞溅，明媚的阳光，闪烁银光的水珠，透着蓝色虹光，远远看去，小明洁像是站在闪闪的蓝色光芒中，肌肤洁白，也像是流淌淡淡的蓝色阳光水影，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无暇洁净的水面倒影白云蓝天，无限灵动的波浪，奇迹出现两个神似明洁的倒影，回眸微笑，望着岸上的小明洁，辉光闪烁，刹那间消失无影无踪。
无限活力的顽皮男孩，光芒四射，人见人爱可惜喜欢胡闹，村里人也不知道小家伙发什么神经，小孩子的世界，大人们也不关心，也不必理睬，玩闹中的明洁，一笑置之。
“不见了，怎么不见了呢？”
水中镜子般清晰的影子失踪，歪着脑袋在水边看，路过的人还以为小男孩发现水里可能有大鱼，问明洁干什么，小男孩挥挥手，谁也不搭理，任谁走过都忍不住骂小明洁。
河边的大岩石上，闷闷不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晚风习习，已然到了傍晚，家门前，母亲呼唤明洁吃饭，小男孩才慢悠慢悠回家，家里，闷坐发呆，可爱的脸，黑色的发丝，璀璨的眼眸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