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女汉子全文阅读 第91分节

第五百七十三章 布煮耳芊

    碧紫仙待在病菩提身边,并且好奇地打量着他。“这个假和尚就是寂灭山之主,以病菩提树修出人身的基老吗。”

    “姑娘,你将心思都说出来了,反而没意思了。”病菩提道。

    “哦,你带给我的反差太大了。”碧紫仙直言道,“我想象中的病菩提,就是(消声)巴也得有千丈长吧。”

    “……”

    病菩提再度无语,丫的,还好不是吐槽界的修士,否则真的会气到吐血。

    刷!刷!两道人影倏地飞来,是小玲与花慈。两人站在碧紫仙旁边,“碧萝莉,你没事了?”小玲惊奇道,“龙女在你身上留下来的中二病火的种子还在吗。”

    “自然在。”病菩提道,他刚才还在想吐槽界的人,马上就遇到了吐槽修士。而且还是拥有吐槽呆毛的修士。“我已将那两颗种子封印了,它们很安分,不会再破坏这位混血萝莉的生命之海。而且犬极针也快现世了。”

    “犬极针?那是什么!”小玲好奇道。

    “呵呵,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的。请允许我保持神秘。”病菩提又道。他看上去很和善的样子。然而知道他手段的都是死人了。

    “楚门没和你们一起回来?”碧紫仙忽地望向雪青道人、刘柳六。

    “楚门去见天女了。”病菩提道,“他们之间也需要做一个了断,因为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

    “看啥,难道你喜欢萝莉?”碧紫仙又道。

    “我喜欢的是你身后的那口缸。”病菩提右手向前挥去,一股清圣之气倏地降下,托起“本草缸木”,向他飞来。

    “算了,你救了我一命,这口缸送你了。”碧紫仙大方道。

    “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病菩提道。

    俩人一唱一和,完全无视“本草缸木”的真正主人,葱王。此人已经废掉了。

    “你是想缸里面的息神泥吧。”碧紫仙道,“因为你的本体是树,离不开土壤,哪怕修出了人形。”

    “右脚的总要踩在地上才觉得放心,你体会不来的。”病菩提道。

    哐当!

    倏然间,病菩提一掌拍向“本草缸木”,震声遽起,这口坚不可摧的大缸碎了,而神壤也被病菩提拈了出来,只有两粒,像是黑米。

    据传,基神补天时用的就是这种神壤。

    像是在惧怕病菩提,两粒神壤迎风就长,很快变成两座山。咔嚓咔嚓!病菩提脚下的土地都裂开了,可他的脚还在地面上。哪怕是两座山也难让病菩提弯腰。

    葱王心道,你毁了我的本命之器,还想夺走两粒神壤,哪有那么好的事。基神不会放过你的,他老人家会在天上诅咒你的,病菩提。比丧家之犬还不如,葱王也只能在心里痛快了,他哪里知道寂灭山之主的手段。

    嘭!嘭!

    蓦地,病菩提的两根手指向天刺去,像是金色的柱子,浩荡而又大气。而两粒神壤所化的大山都被金色的柱子撞翻了,向高处抛起。

    碧紫仙、小玲、花慈叹为观止,尤其是碧紫仙,她之前抱过那口大缸,知道它很重。可病菩提用两根手指就推翻了神壤。“萝莉与基老之间的差距究竟在哪里。”碧紫仙郁闷道。

    “缘生即灭。”病菩提轻声道,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自他手指迸飙而出,瞬间湮没了两座山,咔啦啦,咔啦啦!山石都被绞碎了,化为风沙,抛撒而去。最后只剩下两粒神壤,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气息,似乎基神在那里叹气。

    嗡!

    病菩提的脑袋旋升起一团佛光,像是金雪飞舞,和神壤散发的黑色气息对撞。

    黑色与金色像是成了这片空间的仅存色彩。而鄙夷鸟所化的汉子,陡觉双臂剧痛,“啊!”鄙夷鸟痛苦道,他都哭了,只想远离金色的飞雪。

    金色的雪花落在他的手臂上,像是针扎似的疼痛,又像是无数毒虫在啃噬他的骨头。哪怕运转赤火神通,鄙夷鸟也不能炼化那些洒落的金色雪花。“这里面也有因果吗。”鄙夷鸟恨道。

    佛系咸鱼分身无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人被挂在空中,而他不能出手相助,因为要照顾兄弟鄙夷鸟。

    “恶龙潭的潭主也不会轻易放过秋裤六的,我出手只会让她做出更可怕的行为。也许我什么都不做,秋裤六还能活的更久些。”佛系咸鱼也只能这样想了。

    看样子,龙树小僧与不动基王的分身已被病菩提杀掉了。佛系咸鱼虽不愿和病菩提扯上因果,可他不能看着鄙夷鸟痛苦下去。“不要叫。”咸鱼提前打招呼道。

    “喂喂,老哥,你想做什么!”鄙夷鸟吓得不轻,他从没见过佛系咸鱼像现在这么严肃过,所以他很怀疑兄长接下来要做的事。

    “你忘了我名字里有佛系两个字了吗。”咸鱼诡异地笑道。

    “难道说你想……”鄙夷鸟想到了一可怕的法子。“还是放过我吧,让我会化龙池。”

    “是汉子就不能哭。坚强些!”佛系咸鱼忽地抓住鄙夷鸟的右肩,让其不能动。

    “兄长,别闹!”鄙夷鸟真的哭给佛系咸鱼看了。

    可是佛系咸鱼置之不理,忽地脑袋变成了鱼头,身体还是人类的。可比例不对,鱼头的体积也太夸张了,就是一个鱼眼,一口铁锅都放不下。

    “啊!”

    佛系咸鱼一口吃掉了鄙夷鸟。

    (消声)的,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我难道要死了吗。鄙夷鸟像是进入了异空间,四周并无任何亮光,黑暗将他吞噬了。

    “真是感人,你将我的因果与你兄弟一起吃掉了吗。”病菩提淡淡道,“佛系咸鱼,我不杀你。”

    “我该笑还是该哭。”佛系咸鱼道。呼!他幌动鱼头,气浪迸滚,金色的雪花自行散去。而佛系咸鱼的鱼头也变成了人头。

    锵!

    忽地,雪青道人一剑斜斩而下,剑气如虹,掠至病菩提身前。只是剑气再不能前进分毫,像是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下了。“雪青道人!”病菩提冷笑,“我一直都在防备你,而你演戏的本事不差,该拿走一尊奥死卡小金人。”

    雪青道人双目澄净,哪像是被病菩提控制了,“恭迎师姐。”只听他说。

    而他的师姐自然是指金龙湖的主人,金龙王。

    和金龙王一起来的还有龙宫之主,龙女。

    两位龙族大腐女,大玩家,携手而来。登时,两道龙卷风呼啸而出,吹散漫天金雪。

    恶龙潭的潭主却道:“龙牡丹为何没来。”

    金龙王道:“潭主,我们又见面了。”

    龙女亦道:“我记得自己说过,再见面就是杀你之时,潭主,何不主动去死,还能更痛快些。”

    葱王见到金龙王,当即大喜,太好了,我又能活下去了,师尊来了,大势已定。可雪青师弟杀了面码,如何解释才好。葱王也觉烦恼。

    刷!猿闪闪飞向葱王这边,并传音道:“不该说的不要说。”

    葱王不知其意,也没好意思问。因为他的本草缸木与缸里面的两粒神壤都丢了,金龙王真要追究起来,他死几百次都都不足惜。

    而之前还在这里的水相女,早已不知所踪。湖翡翠更是不安,奥死卡小金人毁在她手里,她还不知道如何向龙女解释。好在龙女并不怎么关心湖翡翠,这既让她感到高兴有些失望。

    “碧紫仙,小玲,到我这边来。”龙女命令道。刷刷,两道寒流自龙女双目中迸绽而出,斩向碧紫仙。

    “龙女,你差点害死我,还想让我回去?”碧紫仙躲在病菩提身后,“不可能,我找到新的靠山了,再不跟着你玩。”

    小玲也不会回去的,“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我要回家,我想回吐槽界,师傅,你还是放弃我吧,毕竟我太笨了,不值得你付出心血。”小玲与碧紫仙的关系最好,回到龙宫不是找死吗。

    “傲慢的女人,你又被身边的人背叛了,就像是以前那样。”恶龙潭的潭主道,“你只道是自己背叛了龙牡丹,其实不然,是你的师姐背叛了你啊。”

    “老女人!你住口!”龙女怒道。她忽地挥动太隐剑,哧啦,剑气迸开,形如新月,蓦地劈向恶龙潭的潭主。

    “不敢承认事实的女人啊。你在自欺欺人。”潭主将身一幌,头发,袖口,裙摆齐齐舞动,哧哧哧,剑气如瀑,将太隐剑发出的那道剑气涤荡一空。“太虚剑就在这里,你为何拿着太隐剑现身,讽刺啊。”潭主又道。“太隐剑再好,终究还是仿制品,太虚剑的仿制品。你这种人正好适合使用它。”

    “龙女,她是故意的,不可上当。”金龙王道。

    “我知!”龙女道。她当然知道太隐剑是太虚剑的高仿之剑,也知恶龙潭的潭主在离间两位龙族大腐女。

    可还是很生气。

    “龙女,让你的师姐出来吧,你不配和我见面。”恶龙潭的潭主道,“不管怎么看,你都很可怜。用的剑是次品,人亦然,你更像是龙牡丹的小跟班啊,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听潭主这样一说,龙女反而安静下来了。金龙王颇为惊奇,心道,龙女的修为又进步了吗。

    病菩提暗中传音于碧紫仙,“你我有缘,我会送你一场天大的造化,你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的。”

    碧紫仙回道:“难道你还能帮我杀了龙女不成。”

    病菩提只回了一个字:“然。”

    这下,碧紫仙疑惑了,思忖,病菩提似乎有这本事,可他凭什么帮我,我不过是外人,是两个巨人族的混血儿。啊,是了!病菩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想利用我。可利用价值在哪里,碧紫仙又疑惑了。忽地,她想到了犬极针,病菩提不久前提到的犬极针。

    小玲、花慈、碧紫仙三人待在一起,可花慈仍对碧紫仙怀有敌意,不怎么喜欢她,觉得她很自私也很虚伪,凡事只想着自己。

    然而,花慈已经没地方可去了。待在恶龙潭,绝对不行。潭主不会放过她的。跟着小玲离开,可前提是能活下来,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明天。“和碧紫仙待在一起很危险,找准机会,我带着师傅离开她。”花慈心道。

    ※※※※※

    听了病菩提的话,楚门匆匆离开,前去质问天女,为何要抹除他的记忆。“可恨啊,我一直被人戏耍,而毫不知情。天女,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绝不会放过你。”

    除了天女之外,病菩提与天河之主也参与到其中了。可病菩提已经解印了,楚门找回了一部分记忆。

    “找到你了,天女!”

    忽然间,楚门吼道。轰隆隆,基气荡滚,贯彻天地。十万大山皆动。“天女,出来见我,我知道你就在前面。”

    病菩提真是不仗义。天女心道,她也知道楚门来了,“当初说好的,可病菩提,你是第一个出尔反尔的。真小人也。”天女鄙夷想道。

    猫梨小五郎与琴舅也是一对苦命的基友,天女很可怜他们,所以将他们都打晕了,捆子一起,而看守他们的则是舞菲菲,剑炉的器灵。“你不能杀琴舅,知道吗。”天女哼道。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舞菲菲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怒问道。

    “你也是可怜人,喜欢自己的主人,可他是基老啊,而且还忘不掉前妻妃英鲤。”天女道,“别问那么多,用剑炉收了他们。”

    “好。”

    舞菲菲道,她还是承受不住天女锋利的视线,只得答应。

    轰!

    剑炉遽地一振,一团火光冲出,卷起被捆住的琴舅、猫梨小五郎,向里面抛去。当的一声,炉盖随后阖上。

    舞菲菲向着天女拜了拜,也隐入剑炉之中去了。

    “楚门!”天女忽地抬起头来,瞥向苍穹,在万丈高空之上,楚门怒目而视。

    “天女!”楚门愤怒道。“为什么你要联手天河之主、病菩提,封印我的记忆。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我现在解释,你会听吗,楚门。”天女问道。

    “会,我给你时间,毕竟我很宽容。”楚门平静道。

    “哦。”这下轮到天女感到奇怪了,“那你下来,我讲给你听。”

    “怎么,你想用身后的剑炉将我镇死吗,哼,我这就下来。怕你不成!”楚门大步而来,基风浩荡三千里,风沙遮天。

    真的走下来了,楚门径向天女走来。“来啊,解释吧,若不能让我满意,我们只好相互伤害了,天女,你明白吗,我实在不想杀掉你,因为我们同样无聊。”楚门道。

    “哼。”天女哼道。“你真想听,告诉你也无妨。”

第五百七十四章

    恶龙潭最古老的使节相遇了,为了一个解释。楚门挟怒而来,基风鼓舞,风沙弥漫。

    然天女不为所动,在她身后,剑炉屹立如山,嗤嗤嗤,剑气迸涌,切开虚空,“楚门,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天女道。

    就在天女即将道出被隐瞒多年的事实之际,轰隆隆,远方传来一阵阵雷鸣之声,彤云怒滚,一只巨大的鹏鸟疾飞而来,在它背上,天河之主神情恬淡,手捧古书,气度素雅。“天女,有些话不能乱讲的。”天河之主开口道。

    “洗天河。”楚门一字一字道。

    “哦,多少年了。”天河之主笑道,“当今恶龙潭,也就几个人敢直呼我的名字。洗天河,多么让人怀念的称呼。若非你提醒,我都忘了过去。”

    “哼!”楚门道,“还有你能忘掉的事情,真是天大的笑话。洗天河,你来此作甚。病菩提已经恢复了我的一部分记忆。再来就是你们俩了,趁我还能好好说话,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天河之主。”天女也道,“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你同样也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路过而已。应孔雀鱼母之邀前去化龙池。”天河之主道。在他脚下的那只鹏鸟不是别人,正是红翅鹏王,鱼母的亲子之一。

    红翅鹏王,同样是佛系咸鱼、鄙夷鸟的兄长。他是长兄,最受鱼母的喜爱。将来最有可能继承化龙池,统帅龙池中的众多水族,包括那也野心的不动基王与貌似忠诚的龙树小僧。

    然而,高傲如红翅鹏王,竟然肯成为洗天河的坐骑,可见天河之主的魅力有多大。

    轰嗡!

    红色的气浪迸滚,妖气冲天。红翅鹏王觑定楚门、天女,“俩位,让开。难道你们也愿前往化龙池。我可代替母亲邀请你们。”

    听到红翅鹏王这样说,楚门与天女不以为意,他们才不愿主动进入化龙池,那里是孔雀鱼母的栖息之地,亦是恶龙潭的秘境之一,为龙族所忌惮。

    轰!一团红色的云气迸滚开来,忽地化为红毯,接住了洗天河。而红翅鹏王飞了出去,将翅收拢,倏化人形,赤发迸舞,面如银盘,两眼的颜色并不一样,左眼是红色的,右眼则是绿色的。较之佛系咸鱼,红翅鹏王与鄙夷鸟的长相更接近。

    “洗天河,为何阻止天女。她刚才分明是要告诉我真相的,你们为何封印我的记忆。”楚门无视红翅鹏王,质问天河之主。

    啪。

    洗天河将古书阖上,“除非你自己打开封印,否则所谓的真相也是假的,并不会让你感到快乐,只会带给你无尽的痛苦。我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楚门。”可这话,他更像是说给天女听的。好自为之的是天女啊。

    威胁,洗天河居然威胁天女,九天河之前的女主人。

    更让红翅鹏王意外的是,天女似乎真的在考虑天河之主说的话,不打算告诉楚门真相了。

    “奇怪,难道天女有什么把柄被天河之主抓住了,所以才听他的话。可天女要比天河之主古老的多,这种情况不该发生才是。”红翅鹏王心思疾转,可一时间愁云满面,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点。

    要是母亲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会明白的。红翅鹏王转念想到了孔雀鱼母,化龙池的主人。至高无上的鱼母,也是红翅鹏王最佩服的人,没有之一。

    “我只好用自己的法子撬开你的嘴。”楚门哼道。他右手倏地展开,五指如刀,刷刷刷,五道黑色的刀气迸劈而出,斩向洗天河。

    “你还是那么冲动,哪里有半点前辈的样子。”洗天河笑道,“和鱼母约定的时间还早,我先与前辈过几招。”

    锵!

    洗天河手中的那本古书忽地化为一柄长剑,这剑的造型很奇怪,剑柄的剑身几乎等长。当年,也是用这柄剑,洗天河杀掉了上一任天河之主。

    “寿镜剑!”楚门低声道。他已经识出洗天河手中的那柄怪剑,其曰寿镜,原本是叫“寿尽”剑的,名字被洗天河改过。

    平时,寿镜剑以古书的形态被洗天河捧着,他在看剑,亦在养剑,人与剑从不会分离。

    “神龟虽寿。”只听洗天河轻声道。

    铮的一声,寿镜剑向前斩出,剑气像是水纹似的荡开,哗哗哗,碧浪翻滚。

    嘭的一声,五道黑色的刀气全被碧浪撞碎了。可剑气并未因此散去,凝成一团,有半间屋大小,碧光扬舞,像是柳枝在抛撒。

    神龟!

    一只绿壳神龟出现了,它由剑气凝化而成,四肢像是铁桶,上面覆满了龙鳞。

    轰隆隆,神龟向前撞去,水浪迸炸,杀气弥天。楚门右掌向上摊开,哧啦,一道黑色的气柱腾升,“看我黑手如何破掉你的神龟虽寿剑式。”楚门大声道。

    但见楚门运掌身前,忽地拍出,轰!那道黑色的气柱断裂为五节,五节的长度并不一致,是手指啊,五节即是五根手指。

    当!

    黑色的巨大掌印陡地拍下,狠狠拍向绿壳神龟。登时,金铁相撞声大作,龟壳炸裂,神龟也因此烟消云散。而黑色的掌印也溃散了。

    天女在旁观望,她左手按在剑炉之上,并没出手,因为她还在犹豫,是该帮楚门还是助洗天河。

    于情于理,天女都该和楚门合作才是,因为她想夺回九天河,而洗天河是她最大的阻力,也是必须除掉的障碍。可楚门桀骜,又和天女产生了隔阂,与他合作像是天方夜谭。

    “前辈还是那么喜欢下黑手。”洗天河笑道,“我的神龟虽寿剑式不堪一击,在下输了,技不如人。”

    “你在逗我吗!”楚门怒道。“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施展神龟虽寿,那可不是一只神龟,而是成百的绿壳龟。”

    “唔,前辈这不是记得以前发生的事,为何还那么执着。”洗天河再道。

    “呵呵呵,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与天女凭什么封印我的记忆,你们没资格那样做,就算痛苦,我也要想起全部的往事。”楚门大手拍出,轰隆隆,黑色的气浪翻滚,门,一扇扇门出现了,将洗天河困在中间。

    哐当!哐当!哐当!每扇门都打开了,遽然间,门内产生的涡旋吸力疯狂绞动,能将人撕成碎片。可天河之主像是磐石,屹立不动。

    红翅鹏王也感到压力了,刷,向高空飞去,远离那些道打开的门。“天河之主哪有那么容易被杀掉。”鹏王暗道。

    然而,下一瞬,红翅鹏王差点从天上掉下来,因为洗天河竟然被正北的那扇门吸了过去,像是一棵稻草被风刃斩断了,飞向河流之中。

    雾草,什么情况啊。红翅鹏王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天河之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弱了,他不是和孔雀鱼母、病菩提齐名的存在吗。

    鹏王没看清楚,天女却是看到了。原来洗天河不是被拉进正北的那扇门里面去了,而是他主动飞进去的。

    呼!

    洗天河彻底消失在正北面的那扇门之中。哐的一声怒响,门也阖上了。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红翅鹏王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

    静!周围静的有些可怕,而且楚门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怒火炽盛,咔咔咔,牙齿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崩!崩!崩!崩!

    蓦地,一扇扇门接连炸开,碎片迸飞,四下抛舞。红翅鹏王、天女、楚门同时挥动手臂,挡去飞向他们的碎片。

    洗天河,一下子出现了几十个洗天河。相当于每一扇门里面走出了一个天河之主。

    红翅鹏王也无从分辨,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洗天河,哪一个是残像。

    当!天女一掌拍向剑炉,金属颤声遽起,响彻琼霄。“我明白了,洗天河,你终于修炼成功了吗,第九天河的起源之地,那块玉碑上记载的大神通。”天女惊道。此子的天赋着实可怕,当年不杀他果然是错误的决定。

    呼!呼!呼!

    几十个洗天河向中间的天河之主走去,合为一人。

    “犹有竟时。”洗天河道。

    嗡!光华迸涌,一面古朴而又残破的石镜飞了出来,镜面平整,刷刷刷,一道道彩光劈出,怒斩向楚门、天女、红翅鹏王。

    “天河之主,为何连我一起斩了!”红翅鹏王急道,“友军,我是友军。”鹏王又道。

    “这面石镜,我还不能完全役使它。红翅鹏王,你可要飞的快些,被它误伤了,我无法向孔雀鱼母交代。”洗天河道。

    他这话是真是假,红翅鹏王也不知。只得按照天河之主说的,刷,向更高的地方疾遁而去。若真被那些道彩光击中,鹏王也不知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这才是完成的剑式。经由天河之主施展开来,大气异常,而又杀机凛然。

    “可恶的洗天河。不但将寿尽剑改成了寿镜剑,连犹有竟时的竟字也改成了镜吗。”楚门心道。他左目旋出两道螺旋光柱,绞绕而出,化为两扇门,一门向南开,一门向西开。刷!刷!刷!自石镜劈出的彩光全都涌入两扇门之中,不能伤害到楚门。

    而天女左掌按在剑炉之上,将其抓起,向天空扔去。轰隆隆,剑炉怒旋而出,撞碎了几十道彩光。炉子表面也变得坑洼不平。猫梨小五郎、琴舅与舞菲菲都在剑炉之内,也异常难过,摔得鼻青脸肿,可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抱怨不停。

    舞菲菲是剑炉的器灵,并没破相。可猫梨小五郎与琴舅就惨了,他们被绑在一起,面对面,而且舞菲菲又使坏了,所以他们吃的苦头更多。

    “天女散花。”

    倏尔,天女喝道。几千朵花迸撒开来,将她护在里面。嘭嘭嘭,彩光劈下,毁掉的却是那一朵朵花,可天女安然无恙。

    红翅鹏王也因为速度够快,飞的也高,所以并没受到殃及。

    刷!

    洗天河飞到石镜之旁,站在前面。他一剑刺出,点在石镜中心。叮的一声,其声清脆。石镜当即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光泽,不再向外迸射彩光。“好了,几位,你们可以放心了,它不会再伤害你们。我不小心将石镜放出来,并没特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们知道它很危险。”天河之主笑道。

    “危险?”楚门道,“怕也是分人的吧,对你来说,它再安全不过,可对我们这些外人来说,它可不怎么友好。天女,你刚才说第九天河源头的玉碑,那是什么!又记载了怎样的大神通,我怎么不知。”

    天女右手一招,将空中的花朵全都挥去,“楚门,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楚门忽地笑道,“比如说这颗玲珑珠。”不知何时,他手里拿出一颗珠子,和雪满楼生命之海中的那颗极其相似。

    见到玲珑珠的刹那,纵是洗天河,也怔了怔,“天女!”他直接问道,“这就是你的承诺吗。”

    “洗天河,不要对我大呼小叫。”天女道,“我的年纪比你大多了,叫姐姐。”

    “你有做过什么让我值得尊敬的事吗。”洗天河反问。

    “两位,都不用吵了。”楚门道,“你们不但封印了我的部分记忆,还将一颗珠子仍在我的身体之中,当它是垃圾场吗,是用来处理你们不需要的垃圾吗。”楚门相当生气,按照他之前的计划,是想当着天女与洗天河的面,捏碎玲珑珠。可楚门使用了七成的力气,仍不能毁掉珠子,“怎、怎回事,难道我还要丢人不成。”楚门心惊道。

    “前辈,将玲珑珠交给我,我可以还你记忆。”洗天河忽道。

    “洗天河!”天女怒道,“你真是废人一个,不是你阻止我的吗,为何自己出尔反尔。”

    “此一时彼一时。”天河之主道,“是你先背叛我们的约定,怪得了谁来。”

    “不要,我拒绝。”楚门道,“洗天河,你很在意这颗珠子,我偏不交给你。”楚门张口吃掉了玲珑珠,再次送回他自己的生命之海。

    哼,也许放在楚门这里,对玲珑珠更好。洗天河心道,他也不急着收回珠子。可仍在怨恨天女,为什么盗走了玲珑珠,又将其放在楚门的身体之中。不可理喻,女人都那么麻烦吗。

    刷!

    红翅鹏王从天而降,落在洗天河旁边。他道:“天河之主,这下我们能去化龙池了吗。”

    “还有最后一件事。”洗天河道,他忽地望向天女,“交出剑炉,或者说交出琴舅。”

    “你想要的不是剑炉,同样也不是琴舅。”天女冷笑道。

    “自然不是他们。”洗天河道,“我只要琴舅手里的东西,他本人是死是活不怎么重要。”

第五百七十五章

    琴舅醒了过来,与猫梨小五郎面面相觑,俩人之前明明说过了,要割袍断义,不再Gao基,如今反被绑在一起,颇觉尴尬。

    虽然被仍在剑炉之中,他们还是能听到外面发生的一切。猫梨小五郎问道:“基友,不,琴舅,你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为何天河之主不肯放过你,而且天女对你也很在意。”

    琴舅道:“你我不再是基友,我的事再不用你管了。”

    猫梨小五郎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闹别扭。你若不告诉我实情,我如何帮你。”

    琴舅道:“帮我,就凭你。哈哈哈,猫梨小五郎,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知道什么是冰鸢吗,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哼,你什么都不知,还敢夸夸其谈,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了。”

    猫梨小五郎道:“那个,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琴舅道:“因为告诉你没用啊……”

    所以什么都不说。

    也是为了保护你啊,毕竟之前还是基友,琴舅还是爱着小五郎的,只是不好意思再续前缘,Gao基那不再可能了。琴舅感到很难过,可也只能在心里流泪了,无处诉衷肠。

    舞菲菲更是怒火冲天,她明明也在剑炉之中,可是两头基老在那里盯着彼此,他们眼里再无其它,分明是Gao基的前奏啊。“可恶,我必须破坏掉他们的基情。”舞菲菲暗道,他们真要和好,我岂不是再没机会了。舞菲菲暗恋着猫梨小五郎,为了得到他,愿意牺牲一切。

    砰!

    剑炉又是一振,这次,舞菲菲也难站稳,“啊呀”一声,跌倒在地。痛啊,舞菲菲哼道。可惜,她这声痛也无人问津。因为猫梨小五郎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

    小五郎脚底生出两团剑气,附在剑炉底部,将他牢牢固定在剑炉之中,不动如山。因为猫梨小五郎稳住了,和他绑在一起的琴舅也没摔倒。“小五郎,你,你还稀罕我吗。”琴舅还是问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在那之前,他还有未了的心愿。

    “稀罕,我稀罕你啊!”猫梨小五郎道,“我太稀罕你了。”

    呼!

    舞菲菲从地上爬了起来,怒视两头基老,“够了,你们别再这里释放基情,没听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吗,天女与洗天河都要杀琴舅。冰鸢是什么,琴舅,你也该解释一下了。”

    琴舅这才道:“你们真想知道吗。”

    猫梨小五郎道:“真想!”

    舞菲菲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天河之主不会放过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你死了,他也会让我与主人陪葬的。”

    义愤填膺,剑炉的器灵,脸色很差,几乎是在吼琴舅。

    琴舅这才取出一团冰块似的结晶物,冰鸢,这就是冰鸢。

    冰鸢方甫拿出来,剑炉内的温度倏地疾降,舞菲菲与猫梨小五郎不由打了一寒颤,顿觉不舒服。周身气孔,寒气迸涌而入,冲刷他们的脏器、四肢百骸。

    “冰鸢究竟是什么,你从哪里取来的。”舞菲菲引动剑炉内的气焰,让其燃烧起来,抵御冰鸢散发的寒气。

    “快点将所谓的冰鸢收起来。”猫梨小五郎哆嗦道,“基友,你会冻死我的。我之大姬姬都要冬眠了,毫无活力,不要太凄惨。”

    “从我记事起,爷爷与父亲就一再的告诫我,除非遇到真正关心你的人,否则宁死也不要告诉他你的身份。”琴舅道,“伏特加,出来吧。”

    铿锵!归天剑发出一声长吟,继而剑灵也跳了出来,落在剑炉之中。

    伏特加乃是归天剑的剑灵,他道:“主人,你不介意我在旁边听着吗,真让人感动,我愿意为你牺牲一切,主人。”

    “就算我不让你听,你也会偷听的,不是吗,伏特加。”琴舅道,“所以,我还不如大方些,将你唤出,让你与猫梨小五郎、舞菲菲一起听我的秘密,这是最后的命令,伏特加,保全自己,不要因为我而舍弃自己的生命,因为那不值得。”

    “主人,无需你吩咐,我知道如何做决定。”伏特加道。

    “保持你的理智,然后努力活下去。”琴舅笑道,“我相信你的下一任主人也会善待归天剑的。”

    “琴舅,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猫梨小五郎怒道,“你会没事的,我也会没事的,舞菲菲与伏特加更会没事。”

    “我未了的心愿只能靠你们实现了。”琴舅又道,“小五郎,你什么都不用听了,安静听我说,伏特加,你也是。舞菲菲,我知道你恨我。”琴舅一口气说完。“这块冰鸢并不完整,我我们家族世世代代守护着它。”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悲惨的身世,为何还能坚持活到现在,真是小强般的生命力,让人敬佩。”舞菲菲没好气道,似乎在期盼琴舅马上就去死。

    琴舅无视舞菲菲,又道:“随你怎么说吧,都无所谓了,因为我不在意了。所谓的冰鸢,只是蛋壳的一部分,冰鸢是一种鸟,古老的鸟。它的历史要比恶龙潭还久远。”

    “你说这东西是蛋壳的一部分。”猫梨小五郎奇怪道,“那么问题来了,你们家族为何守护着蛋壳。蛋里面的有营养的物质被人吃掉了吗!”

    “吃掉也不能消化的。还保存在某个地方,也许是某人的胃里。”琴舅道。

    “那它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舞菲菲道,“说吧,是谁吃了蛋里面的东西,为什么要吃掉,不,我们先回到最开始的问题,是谁打碎了冰鸢的蛋,并将蛋壳抛给好几个家族守护。”

    “你是如何知道的,蛋壳有很多家族守护。”琴舅奇怪道。

    “不是你自己告诉我们的吗,你手中的只是蛋壳的一部分。”舞菲菲道,“你们一家只拿到这一小块,肯定还有其它家族也在保护它们。”

    “基友,难道你相信有人能收集齐蛋壳与蛋里面的东西,并将完整的冰鸢孵化出来?”猫梨小五郎笑道,“这也太过天方夜谭。我虽然不想打击你,可你们在做的事情毫无意义。就像铸剑,给你的是废渣,你如何打造出完美的剑。”

    “道理我都懂,我父亲也懂,我爷爷亦然。我的家族都懂啊,可你们不懂。”琴舅道,“因为你们没经历过。”

    “经历过什么,傻傻的守护着一片蛋壳?这不是忠诚,而是愚昧。蠢到骨子里了,基友,你不该这样的,放弃它吧,我们将冰鸢的蛋壳交给天河之主或者天女,犯不着因为它而送命。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珍贵的吗。”猫梨小五郎道。他手腕用力,哧啦一声,绑住他手腕的绳索挣开了。在这之前,琴舅的双手已能自由活动。

    啪!

    猫梨小五郎一掌拍向琴舅手里的蛋壳,将其抢夺了过来。“基友,将它交给我,让我来处置它。”

    小五郎话还没说完,右掌、右臂、右肩、脑袋都被冻住了,人也讲不出话来。

    琴舅苦笑了一下,将冰鸢的蛋壳拿了回来。“都说了你不能碰它,会受伤的。我因为体质与血脉的缘故才不受影响,你则不同,你只是凡人啊。”琴舅劝说道。蛋壳一被他拿走,猫梨小五郎身上的冰块都掉在地上。

    舞菲菲也有异样的心思,可当她看到猫梨小五郎都抢不走蛋壳,她也就放弃了。何苦为难自己。

    琴舅右手先是合拢,然后摊开,可是冰鸢的蛋壳再也不见了,没入他身体之中。

    嘶嘶嘶,琴舅身上又开始散发寒气,整个人也变得像是冰人,再无多余的表情。“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我的命运。不是我能选择的,除非我死,或者完整的蛋壳与蛋白等聚集起来,孵化出冰鸢,我才能彻底从诅咒中获得自由。”

    “说,除了你们家族,还有哪几个家族,我将他们守护着的蛋壳都取回来。”猫梨小五郎道,“命运对你太不公平了!我竟只顾着Gao基,而没顾及你背负的沉重枷锁,都是我的错。愿以余生让你容颜不老,一生不哭。”猫梨小五郎又道。

    “我如何不知你的心意。”琴舅道,“小五郎,我的爱人呐。”他又道,“我们缘分将近,忘了我吧。”

    “不,我不会忘了你的!”猫梨小五郎疯狂道,“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我们的爱会感到上苍的,基神也会赐下祝福。”

    “基神,呵呵。”琴舅道,“他老人家自己的破事还一大堆,无暇他顾,哪有心思顾忌我们这些小人物。”

    “我命由我不由天!”猫梨小五郎道,“你命由我亦不由天!天女与天河之主也不能杀你,取走冰鸢的蛋壳!相信我吧,琴舅。”

    “都说了,我一直相信你。”琴舅道。

    舞菲菲再望向猫梨小五郎与琴舅,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没戏了,她是无法分开他们的。这就是人世间的基情吗,真是可歌可泣,而又让好姑娘无奈啊。一刹那,舞菲菲想放弃自己的主人,让他与琴舅Gao基算了,可她转身的瞬间,又觉对不起自己,人生不是独角戏,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

    轰隆隆!

    剑炉又开始幌动了。舞菲菲目运两道玄光,倏地望穿剑炉,看清炉外发生的一切。

    不,舞菲菲只看到了一只手,那只手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不是天女的手!是谁的?”舞菲菲诧异道。

    “是我的。”蓦然间,洗天河的声音穿过剑炉,直接传给舞菲菲。

    轰!

    舞菲菲像是被雷电击中了,蹬蹬蹬,向后怒退。最后撞在了炉壁之上,这才停下来。“天河之主,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冰鸢的蛋壳,不是说过了吗。”洗天河冷漠道,“你们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激怒我,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愤怒让我变得丑陋,并且失去理智。而你们承受得起吗,我的怒火。”

    嗡!剑炉遽地发出一声轰鸣,炉子里的一切都在旋转,包括猫梨小五郎与琴舅以及舞菲菲、伏特加。

    “定。”伏特加道。他右手执剑,当的一声,挥剑劈中剑炉内侧,倏尔,剑光迸滚,将几人罩住,固定在空中。

    哗啦啦!

    一团水光自剑炉外涌了进来。初时,那团水光不过苹果大小,遽然间,碧水迸涌,哗!哗!哗!剑炉里面全是水,已将火焰彻底熄灭。

    猫梨小五郎、琴舅、伏特加、舞菲菲陡觉不妙,可他们还未来得及出手,已被骇浪卷走,湮没其中,在水中冲来冲去,像是浮萍,无依无靠。“好冷!”舞菲菲尖叫道,她是剑炉的器灵,最受不了寒冷。

    嗤!嗤!伏特加挥动归天剑,斩断捆住琴舅与猫梨小五郎的全部绳索,让他们自由活动。“别再伤感了,也别被自己的基情感动,我们不能淹死在剑炉里。”

    “是,伏特加说的对。”琴舅道,“我来冻住这水。”

    嘶嘶嘶!嘶嘶嘶!琴舅的气孔迸涌出无数道白色的寒气,涌向碧水,将其冻成一小块,只有桌面大小。

    “伏特加。”琴舅大声道。

    “知了。”

    伏特加答道。他再次挥动归天剑,当的一声,劈中了那块绿色的冰块,倏地,冰块迸裂,化为无数碎片,而舞菲菲也开始施展火系神通,轰!剑炉内,火焰再次迸喷,将冰屑蒸发至尽。

    猫梨小五郎等人这才好受些。

    “哦。”

    洗天河的声音传了进来。接着,碧云迸滚,一双眼睛浮了出来,赫然是天河之主的眼睛。“你们真是没让我失望,琴舅,你还敢反抗我。”洗天河冷漠道。“我杀了你爷爷,同样杀了你父亲,遗憾的是,你从始至终都是基老,还未成家,并没留下后人。所以我杀了你之后,你家再无烟火,而你将是罪人,家主最大的罪人。”

    琴舅愤怒不已,“我知道是你,你这冷血无情的魔头!”

    砰!琴舅一掌拍出,寒气荡滚,倏地逆飙而起,冲向剑炉上方的那团碧云以及天河之主的那双眼睛。

    “你的怒火也只有这种程度吗,可怜啊。”洗天河嘲笑道。

    “寿镜剑。”

    蓦地,洗天河轻喝一声。旋即,铿锵!剑吟清越,一柄造型古奇的长剑穿过剑炉,悬在剑炉上方。剑气如瀑,遽地降下,浇铸在猫梨小五郎、琴舅、伏特加、舞菲菲等人身上。

    “不好!”琴舅惊呼道。他拍出去的那掌寒气,已被剑气冲散了。

    猫梨小五郎也怒了,“我才是剑炉的主人啊,天河之主,你想进来就进来,想走就走,当我是死人吗。”

    锵!

    猫梨小五郎摄来两柄剑,一柄是堕天剑,还有一柄是残剑,因为还未完成。

第五百七十六章 布衫不死

    两口剑,一口唤作堕天剑,尚未完成的即是飞天剑。

    锵!锵!

    堕天、飞天,双剑迸驰而起,剑光彻照剑炉,激起数万道光华。就是洗天河也为之一怔,“好剑!”他也是爱剑之人,寿镜剑的持有者。

    见到尚是剑丕的飞天剑后,天河之主登时起了占有之心,要将飞天剑夺走。“可惜还未完成。如此说来,我更不能杀了你,猫梨小五郎,恶龙潭的铸剑名家,却有其过人之处。”洗天河轻叹道。“我不知寿镜剑是何人铸造的,今日能见另外一柄可与寿镜剑媲美的神剑,不枉此行啊。小五郎,我会将你带往第九天河,为你建一剑坊,这样,你就能专心致志,为我铸剑。”

    刷!

    寿镜剑向下斩去,与堕天剑相接。剑刃相碰的刹那,发出金玉相撞之声,悦耳至极。嗡,一团团剑华迸涌开来,在剑炉中不住翻滚,雪浪滔天。

    飞天剑,因为还是剑丕,猫梨小五郎格外爱惜,虽然祭了出去,可他仍不忍心使用它,生怕毁了它。毕竟,小五郎很看重它,不亚于柯南剑。“人长得帅,又会铸剑,像我这样的汉子,是个基老见了都会喜欢,作孽啊。”猫梨小五郎叹息道。

    “……”

    琴舅听了,颇觉不悦。心道,你心里难道没点底数吗,自己长什么样还不清楚,简直该死。

    猫梨小五郎号称沉睡的神剑,可和帅气毫不搭边,单论外貌,是那种丢到人群里,想找出来都难的中年汉子。

    琴舅暗忖,也就我这样瞎了眼的人才能忍受你。你该知足了,还在这里得瑟,分明是脑袋秀逗了。惊觉洗天河也钟意猫梨小五郎,琴舅难免心生妒忌。因为他以前对小五郎都是放养状态,任其自由发展,反正不会有人瞎眼喜欢他。

    堕天剑虽非寻常剑所能比,可终究不是寿镜剑的对手。当!当!当!一阵劈砍之后,堕天剑的剑光迅速暗淡下来,剑刃也卷了。

    舞菲菲很心疼,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她使用堕天剑。“天河之主真是该死,毁了我的剑。”舞菲菲心道,她敢怒不敢言。担心洗天河会先杀了她。

    轰!碧云迸滚,四下扫荡,将剑炉中的火焰全都扑熄了。寒气森森,地上结了尺余厚的坚冰。人站在上面,若是不小心,只会摔倒在地。

    刷!刷!

    碧云之上,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迸射两道淡蓝色的光芒,遽地斩向伏特加,归天剑的剑灵。

    “还是不肯放过我吗,天河之主,你的气量不够。”伏特加冷笑。

    琴舅虽然说了,让伏特加不要随意送死,可归天剑剑灵的生死,已非他自己所能控制,完全是洗天河说了算。他让伏特加生,他就会生,他让伏特加死,归天剑的剑灵活不过明天。

    “跪下,接受我的爱。”蓦地,洗天河冷酷道,直接给伏特加下令,绕过了琴舅,好似天河之主才是归天剑与伏特加的主人。

    琴舅既怒又妒,因为他还是很在意伏特加的,“伏特加是我的剑灵,洗天河,你省省吧。”琴舅当即道,“你想要冰鸢,自己来取。我若还活着,绝不会将它交予你。”

    “我能杀掉你爷爷,又杀掉你父亲,就能杀了你!”洗天河语气淡漠,并无任何感情,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给脸可你不要,我也很伤心。”

    乍然间,剑炉上空的那双眼睛,忽地合成一只,瞳仁像是金色的十字架,觑定琴舅。

    “啊!”

    琴舅惊呼道,他感觉很不舒服。因为被空中的那只眼睛锁定了。

    “我身体中的基气运转凝滞。可恶。”琴舅再不能将冰鸢的蛋壳保存在体内,只得将其迫出,置于掌心。嘶嘶嘶,白色的寒气向外涌出,“七月飞雪。”琴舅喝道。

    呼!霜雪飞舞,向天涌去,又见一清丽的女子,手拿诉状,向苍天拜泣,“小女冤枉啊,恳请老天爷降下惩罚。斩去那只眼睛。”

    “你就这点本事吗。”洗天河哼道。

    哐!

    剑炉外,天河之主再拍一掌,按在剑炉之上,倾时之间,碧光电舞,齐齐穿过剑炉,涌入那只眼睛之内。而十字架似的金色瞳仁大放光芒,将飞雪尽数蒸发至尽。

    刷!刷!刷!金色的十字斩向外劈出,照着清理女子的脑袋、脖颈、四肢斩去。

    “何必妖言,我一并斩去。”天河之主冷笑道。

    噗噗噗!血水迸起,向天拜泣的女人化为一团污血,旋又炸开。

    “我苦修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到头来仍不是洗天河的对手,不堪一击啊。”琴舅心如死灰,已知命运不可抵抗,哀呼无奈。

    轰隆隆!金色的气浪迸炸,一座高百丈的十字架向琴舅镇下,要将其轰杀。

    “不可!”

    “不能杀他!”

    伏特加与猫梨小五郎同时出手。他们都要守住琴舅。

    可天河之主心意已定,再没有人能让他改变主意,“你们都在做无用功。”洗天河喝道。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伏特加怒道,锵!归天剑向下斩落,一道数十丈长的剑流落在金色的十字架之上。

    蓬!金光迸起数百丈高,可十字架仍在,并无半点损伤。

    “飞天!”猫梨小五郎右掌摊开,摄来还是剑丕的飞天剑,执剑在手,小五郎不再犹豫,一剑斜斩而出。

    哧啦!

    剑气如紫电,陡地延展向上方的金色十字架,不断冲刷,砰砰砰,十字架遽地幌动,一阵阵金雾炸开。

    “剑观沧海!”

    陡然间,洗天河轻声喝道。刹那间,寿镜剑迸绽数万道光华,如同海浪掀舞,轰扫剑炉。而金色的十字架也停止了幌动,向下镇去,力逾千钧,金光开道。刷刷刷,斩向猫梨小五郎。

    天河之主有爱才之心,可不代表他能容忍小五郎的傲慢态度。因为没谁比洗天河更骄傲了,他不许任何人反抗他。你若不服,他以剑震慑你。

    当当当!当当当!还是剑丕的飞天剑发出阵阵金属颤鸣,似难承受寿镜剑带来的澎湃剑压,纵然有不臣之心,可现在也没对抗之力。猫梨小五郎更是呼吸如窒,手腕已经麻木,像是枯木,毫无知觉。“不能放弃,我不能放弃。否则基友就完了。”小五郎再次运转基气,纳于双掌,倏地向上推去,嘭嘭两声,扫中了金色的十字架,将其撞翻。

    “哼。”天河之主淡淡道,显是发怒了。“负隅顽抗,犹如以身投剑海,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嗤的一声,一缕紫色水气自剑炉外渗入,洒向剑海。哗啦啦,剑海如沸,寿镜剑遽地腾升而起,荡开数千道骇浪。当是时,剑吟铮铮,刺入猫梨小五郎、琴舅、舞菲菲、伏特加等人的耳中,来回迸炸,几人的神识溃散,难以聚合。他们也像是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哗!哗!哗!剑海涌下,瞬间吞噬了猫梨小五郎、伏特加等人,在那之前,寿镜剑绽放一团剑辉,犹如锦缎,已将琴舅裹起,抛向剑炉上方,像是在仍木乃伊。

    而那只悬浮在剑炉上空的巨大眼睛,迸涌出数百道血丝,扫向琴舅,将其拖向眼珠子里面。噗的一声,没入其中,再无半点声息。

    “冰鸢蛋壳的碎片,终究落入我手里了。遗憾啊。”天河之主冷漠道,似乎真的很遗憾。

    “基友,基友哇!”

    剑海之中,猫梨小五郎疯狂吼道,“我不能没有你,你是光,你是电,你是我的喜悦来源啊。如果失去你,我绝不独活。”

    舞菲菲虽是器灵,可也非长生之体,她在剑海之中浮沉,嗤嗤嗤嗤,脸、手、脚都被割开,血流如注。“滑稽啊,这里可是剑炉,而我是剑炉的器灵,可寿镜剑反客为主,好似它才能主宰剑炉。”舞菲菲只觉荒谬。

    砰!砰!砰!伏特加一剑又一剑劈向海水,可他的双脚已被剑气腐蚀,已见骨头,触目惊心。“琴舅已被天河之主抓走了,我又何必反抗呢,可是剑海还在攻击我。”伏特加恼怒异常,苦无逃生之法。

    剑炉外。

    洗天河凌空而立,左臂负在身后,右掌五指戟张,已将剑炉抓在手里,他的手指长数丈,而且很灵活,像是铁索。“出来。”天河之主冷喝道。

    当!

    剑炉遽震,一只巨大的眼睛冲了出来。而琴舅就在那只眼睛之中。

    只见洗天河长发飞扬,倏尔,几根头发劈甩而出,扎入那只浮出来的眼睛之中,噗噗噗,天河之主的头发像是长针,贯穿了琴舅的四肢,将他拽了出来。

    “让你多活几年,你真以为我将遗忘在角落里了吗。”天河之主道,“琴舅,其实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起的,只是你不记得而已。什么啊,你的神识已经迸散了,就连我在说什么都听不到了。”

    刷!刷!

    天女与楚门倏然而降,落在剑炉后侧,他们觑定天河之主。“他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吗,洗天河。”楚门轻蔑道,“冰鸢,我想起来了!”

    “因为病菩提的缘故吗,他释放了你的一部分记忆。”洗天河道。“那也无妨,冰鸢可是和孔雀鱼母同样古老的存在。远非我们所能想象的,楚门,你与天女被人称作是恶龙潭的最古老的使节,可和鱼母、冰鸢相比,不值一哂。”

    “见面礼吗,你将冰鸢的蛋壳献给孔雀鱼母。”天女道。

    “鹏王,为何不敢下来了。”天河之主遽地望向高空,那里,红翅鹏王畏惧地躲在云层之中,似在敬畏那块冰晶,冰鸢的部分蛋壳。

    “天河之主,母亲才不会要它呢,你快将它收起来。”红翅鹏王道。

    “你错了。”洗天河道,“孔雀鱼母可是比任何人都希望得到冰鸢,为了吞噬它。”

    “你如何知道的。”红翅鹏王问曰。

    锵!

    剑吟起于剑炉之内,声传于九霄之外。寿镜剑刺穿剑炉,冲了出来,剑光扬起万余丈,斩落云层。而红翅鹏王再无藏身之所,呼!他振翅疾飞,躲避剑光。“洗天河,为何要杀我。”鹏王惊呼道。

    “自然是为了让孔雀鱼母现身啊。”洗天河笑道。“鱼母,你若再不出来,我将杀掉你的儿子。”

    刷!

    寿镜剑电掠而出,剑气恢弘,扫尽方圆千里内的残霞。红翅鹏王拼命疾飞,可仍躲不开。寿镜剑始终跟在他后面,可又不急着杀掉他,像是在戏耍他。

    “孔雀鱼母真要现身,洗天河,你会是她的对手吗。”楚门冷笑。

    “不,我们不是敌人,是合作伙伴。”天河之主道,“是鱼母主动邀请我的,我怎会与她反目。”

    “可你分明是要斩了红翅鹏王。”天女道。

    “鱼母非常人也,所以我的待客之道也很特殊。”洗天河又道。

    砰!

    洗天河将琴舅的身体狠狠地扔向剑炉,登时,剑气迸腾,气浪翻舞,扯碎了琴舅的四肢。“啊!”琴舅痛醒了过来。“洗天河,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吼道。

    “如何杀我。”天河之主嘲笑道,“你手脚都没了,一生守护的冰鸢蛋壳也没了,如今的你就是废物,彻彻底底的废物,我连杀你的兴趣都失去了。”

    哐当一声巨响,猫梨小五郎冲出剑炉,“琴舅,我的基友,我来晚了,晚了啊。”小五郎甫一见到悲惨无比的基友,登时泪水洒下,“看看你都痛苦成什么样子了,基友。”小五郎又道。

    随后,伏特加与舞菲菲也跳了出来,他们都是器灵,匆匆瞥了一眼琴舅,也觉洗天河做的太过分了。可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琴舅的下场也有可能是他们的。

    “猫梨小五郎,何必揪着琴舅不放,他的基老容颜确实无双,可还不算绝色。九天河的小鲜肉也有很多俊美非凡之人,我都会为你寻来的,只要你肯为我铸剑。”天河之主笑道,“我有爱才之心,而你有真本事。”

    “死心吧,我不会为你铸剑的。”猫梨小五郎淡淡道。

    “你会的。”洗天河道,“我只需抓来猫梨兰与妃英鲤,不管你答应与不答应,最后还是会听我的话。只要是人就有弱点,你亦然啊。”

    “你一贯如此吗,傲慢的人。”猫梨小五郎将琴舅抱了起来,“安心地离去吧,这样对你更好。”他又道。

    咔嚓!咔嚓!猫梨小五郎勒碎了琴舅的全身骨骼,彻底葬送他的生机。“永别了,基友。你曾活在我心里。”小五郎道。“只有这样,你才能毫无痛苦地离去。可怜的琴舅……”

第五百七十七章 再说菩提

    寂灭山。

    很多树人围着一株金色的菩提树。

    金光抛舞,祥瑞纷呈,寂灭山一派祥和之象,哪有半分寂灭的样子。皆因第二株菩提树出现了。而且这株是金菩提,而非之前的病菩提。

    树人之中,年纪最大的那位,身躯佝偻,拄着木杖,他在树人中很有威信,众人簇拥着他,静听他的话语。

    老树人右手按在木杖之上,左手抚须,他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守护这株金菩提,因为它是寂灭山的希望所在。而且……”

    “而且病菩提大人对它也有威胁,兴许还会回来,斩了金菩提,或者占据金菩提,再活一世。”另外一位树人哼道,他很年轻,眼睛里闪烁着智慧之光。

    听年轻的树人一说,周围的树人议论纷纷,“不可!”

    “哪怕是病菩提大人,也不能斩杀金菩提。”

    “一个病字,已能预见那位大人将会为寂灭山带来怎样的影响。我们需要的是希望,而非绝望。病菩提大人只会带领我们走向苍老,以至死亡。”

    “他虽然离开了寂灭山,可没说不回来。我们得想些法子,阻止病菩提回归寂灭山。这里不再欢迎他,希望他好自为之,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我们。”

    绝大多数树人们意见一致,舍弃病菩提,推选金菩提树成为寂灭山的新一任主人。

    陈旧的终会逝去,新生的则代表希望。

    可有一小部分树人,他们平时深受病菩提的照顾,听到众人排斥那位大人,颇为不悦,可他们人少,没有多少话语权。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忘了病菩提大人赐给你们的幸福了吗,若没有他,寂灭山只是一座死山,所有的树人都活不过十年。病菩提大人牺牲自己,为大家续上生命,如今,新长出来一族金菩提,你们就将病菩提大人抛诸脑后,良心就不会痛吗。”讲话的是一冬青树人,他脑袋绿油油的,眼睛也是绿油油的,神情激动,大声训斥诸人。

    听到冬青树人的怒斥,在场的稳健派树人也觉尴尬,诚如冬青树人所说,绝大多数树人的年龄超不过十岁,可病菩提改变了这一状况,可也是有代价的。即消耗自己的生命,为树人续命。

    “闭嘴!他既然成了吾辈的领袖,为了大家牺牲自我,也在情理之中。”一桃树人站了起来,同时挥动手臂,嘭的一声,扫中冬青树人,将其击倒在地。“你心疼病菩提,那别让他为你续命啊,我明白了,你这是为了讨好病菩提,所以才在此歌颂他的高风亮节。真假啊。”

    “揍他!”

    “妖言惑众!”

    “寂灭山的首领就该为所有的树人谋求幸福。”

    “当首领不为树人做主,他还不如去死呢。如今,我们不需要他了。病菩提能做到的事,这株金菩提同样能做到,而且能能做得更好。”

    “对对对。金菩提才是吾等的希望所在,幸福所在。”

    “冬青树人,劝你也忘了病菩提,因为他再回不到寂灭山,这是大家的决定。你若不信,可以随便拉住一人,问一下他的真实想法。”

    更多的声音将冬青树人湮没了,他一脸无助,很受伤。而之前和他一道而来的朋友,也不敢发声,并和冬青树人划清界限,他们也要为自己谋求幸福了。

    “哈哈哈哈!”冬青树人大笑,“大长老,你为何什么都不说,而让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讲个不停,难道他们说的也是你的意思。这些传话筒有意思吗,都一个声音,无趣啊。”

    被冬青树人唤作大长老的是核桃树人,他年龄超过七百岁,拄着木杖,蓦地,核桃树人双目绽放虚电,射向冬青树人。“冬青树人,你资历最浅,休要开口。大家的决定,你听着就好,不管你同意与否,都无否决权。当然,你如果想被驱逐出寂灭山,又是另一回事了。”

    核桃树人显然也看不惯冬青树人,一方面,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另一方面,他本就愧对病菩提,可被冬青树人一语道破那点心思,恼羞成怒,原本的那点感动,荡然无存也。

    “静一下,大家都静一下。”倏尔,山楂树人大声道,他是核桃树人的心腹。“病菩提不再了,金菩提还未长大,所有的一切都由大长老说了算。”

    核桃树人向山楂树人投去赞许的目光,暗忖,这才是老夫想听的话。山楂树这厮值得栽培,是个好苗子,将来我会好好提挈他的。

    包括冬青树人在内的树人全都肃静下来,唯有金菩提的枝叶发出沙沙之声,似乎在嘲笑核桃树人,因为它才是下一任寂灭山之主,而非核桃树。

    金菩提暂时还未拥有自己的心腹,它很孤独,同时也很害怕。因为围绕着它的都是危险,不管是病菩提还是核桃树人,都想利用金菩提,达成所愿,而非真正的为了它好。

    人有私心,树人亦然。他们自私起来更可怕。

    “丑陋,真是太丑陋了。病菩提刚离开寂灭山没多久,这些树人就开始不安分,要将其彻底从寂灭山之中排除掉。我还不能化为人形,若无依靠,活下去都是问题。”金菩提树并不傻,知道什么是形势让人低头。“虽然我有一千个不情愿,可还得依靠核桃树人、山楂树人、葡萄树人,他们占据着寂灭山的有利地形,而且都有野心。”金菩提树心道,他审时度势,知道怎样做对自己最有利。“冬青树人,哼,他是病菩提忠诚的走狗,不值得信赖。就是被山楂树人杀掉,我也不会同情他。”金菩提比它自己想象的还要残忍。

    因为山楂树人开口了,众人安静下来,静听核桃树人说什么。

    “恶龙潭有几个秘境,包括九天河、寂灭山、化龙池以及白鹤海。白鹤海可以无视了,因为它早已没落,不能与其它几处秘境相提并论。而我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寂灭山是最特殊的,也是死气最重的地方,所以化龙池、九天河的人才不敢打我们的注意,谁愿意居住在险恶的环境之中呢。我不得不提一下病菩提,他的出现是个意外,同样也是最大的变数,病菩提牺牲小我,成全了众人。他的付出值得肯定,可近年来,病菩提自以为是,杀心愈重,身边的树人如同伴虎,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杀掉。”核桃树人怒道,“这样的病菩提,再不能带我们幸福。所以大家虔诚祈祷,终于感动了寂灭山,赐予吾等第二株菩提树,金菩提。”核桃树人指着金菩提树大声道。

    “大长老讲的极是。金菩提终将取代病菩提,成为吾等的领袖。”

    “金色代表富贵,金菩提会让寂灭山重生的,兴许以后就该换个名字了,不再叫寂灭山,而是明日之山。”

    “我认为叫做希望之山更好。”

    “不不不,还是叫核桃山吧。”也不知是谁说的,可他肯定在讽刺核桃树人,寂灭山的大长老,也是老狐狸一个。

    核桃树人无视反对的声音,他道:“好了,小伙子们,你们的未来是幸福的,现在,我们问一下金菩提大人的意见。”

    刷刷刷!刷刷刷!

    数百道目光瞥向金色的菩提树,都在等待它的开口。

    金菩提树不觉意外,因为他知道核桃树人会扶持它,成为傀儡,用来号令寂灭山的全部树人。

    不管是病菩提还是金菩提,都不重要,因为核桃树人的生命不受寂灭山的影响,他活过了七百年,这就是他的骄傲所在,底蕴所在。他比竞争对手活得久,手段很高明。

    “诸君!”

    金菩提树开口都,它不得不开口。不能怯场,否则如何服众,如何接管病菩提留下的烂摊子,还有防备病菩提突然杀回来。“我万分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尤其是核桃树人大长老,没有他的支持,我早被病菩提杀掉了。”金菩提语出惊人。

    嘶!

    包括核桃树人、山楂树人、冬青树人在内的众多树人都觉不可思议。不知金菩提为何抹黑病菩提。

    “病菩提仗着自己是寂灭山之主,多行不义,而且他病了,病到无药可救,不信任寂灭山的任何人,在他眼里,我们都是凶手。”金菩提接着道。“他牺牲自己的寿元,为我们续命。本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我相信病菩提的初衷是好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病菩提早已忘了原本的目的,他同样贪生怕死。”

    “而我是寂灭山的希望所在,同样成了病菩提心中的刺。我活着一天,病菩提就会感到痛苦,因为我是健康的,而他托着沉重的病躯。”金菩提树再道。

    “大家试想想看,如果你们是病菩提,见到了第二株菩提树,你们该会怎么做。”末了,金菩提树又抛出一个问题。

    “我不是什么圣人,所以让我先说。如果我是病菩提,牺牲自己,成全寂灭山的全部树人,我会为自己感到骄傲的。可寂灭山重新长出另外一株菩提树,还是健康的菩提树,我对此肯定有意见,心灵自然会扭曲。杀,我会杀掉新出现的菩提树,谁也不能夺取我的一切,包括地位,生命,荣誉。”茶树人哼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金菩提树的出现已成了病菩提最大的心魔,若不除去,他会疯掉的,或者毁掉寂灭山现有的一切。”山楂树人严肃道。“所以大家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对对对!大家要团结在一起,不要只打酱油。”

    “人多力量大,病菩提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何况病菩提已经不再寂灭山,他什么都没留下,活该!”

    “因为他太信任我们了,还是说不见众人放在眼里,认为我们威胁不到他的地位。”

    “不管怎样,病菩提都不能回归寂灭山,我们就算死,也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为后人谋求幸福。”

    “看来大家心意已定。”最后开口是核桃树人,他讲话时,金菩提树也在听着。“所以就由我来做一回恶人吧。我在此宣布,从现在起,病菩提和寂灭山再无任何关系,他是他,我们是我们。如果他执意要回寂灭山,我们只当他是外来者,闯入者,杀无赦。”

    “合当如此。”

    “他就算不进来,而在寂灭山外面转悠,我们也要杀了他。”

    “寂灭山方圆五百里内,绝不许病菩提接近,否则他就是在挑衅我们。”

    “荣耀归于寂灭山的全部树人,而非一人。”

    围绕在金菩提树周围的树人们大声议论道,群情愤慨,好似病菩提是极坏的恶人,他们甚至忘了自己能活到现在,全因病菩提牺牲自我。

    哼!金菩提树心里不住冷笑,这些自私的蠢货,他们以为我也会像病菩提那样无私奉献,想都别想。我会活的好好的,而他们是生是死,都和我无关,哪怕全死了也无妨。寂灭山,寂灭山,唯有沉寂与毁灭才是唯一的色彩。哗哗哗,金菩提树的枝桠抖幌,播撒无数金光,照亮了树人们的脸膛。

    “很好,我们早该这样了。”山楂树人笑道,“病菩提执掌寂灭山数百年,我们也受够他了。是时候享受自由,呼吸新鲜的空气。诸君,你们不觉得寂灭山太小了吗,我们也该到外面活动一下了。恶龙潭也属于我们。”

    “恶龙潭属于我们吗?”

    “还有这样的说法?”

    “山楂树人,你想说什么,我似乎没听懂。”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寂灭山,不,我不会离开的,死也不离开。”

    “寂灭山外面的世界好复杂的,我住不习惯,还是寂灭山更好。山楂树人,你莫要误导大家。你想离开,请自便!”

    包括冬青树人在内,一众树人全都反对山楂树人的提议,当然,核桃树人是赞同的,因为他的野心早已飞出寂灭山,飘向整座恶龙潭。“山楂树人这蠢货,这么早就提出离开寂灭山的建议,还不是时候。”核桃树人懊恼想道。“难道这厮是故意的,让我为难,下不了台!”

    “哦,看来山楂树人与核桃树人也不是一块铁板,他们之间有矛盾!”金菩提树暗道。“我应该利用他们的关系,将其分化,以至反目为仇,互相撕比。”瞬息之间,金菩提已经想好了很多对策。

    树人们的反对声几乎吞噬了山楂树人,他也没想到众人为何变得那么激动。“看来大家在寂灭山待的时间久了,思维也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一群比井底之蛙还不如的蠢人,我还得开导他们。”山楂树人心道。

    “诸君!”山楂树人高声道,“你们想想看,为何病菩提都要离开寂灭山,他的眼光你们也怀疑?”

    “嗯?为何又提起病菩提来了。”

    “山楂树人这次说的似乎有点道理。病菩提不也主动离开寂灭山,难道恶龙潭还有更吸引他的地方?”

    “我们真的该坚持己见,留在寂灭山吗。”

第五百七十八章

    寂灭山的树人,人心浮动,不再尊病菩提。

    除了病菩提本身的原因外,更多的则是树人们的野心与自私作祟。他们见惯了病菩提在寂灭山呼风唤雨,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取而代之。

    “山楂树人有些本事,能说动这些榆木疙瘩。”核桃树人暗道。“寂灭山虽好,可地方太小了,恶龙潭才是我们的天下。树人的眼光不该太局限,我的格局又岂是山楂树人、冬青树人、桃树人等所能预测的。哼,等我掌握了寂灭山之后,将会肃清他们。”核桃树人目光闪烁,已经定下死计,该杀的不该杀的都得死。

    金菩提的树干,蓦地泛起一团金光,一张人脸浮了出来,却是年轻女人的脸。“诸君。”女人的脸开口道。

    “荒谬!怎会是女人!”

    “金菩提竟然是女人!”

    “怎回事,寂灭山怎会有女人。”

    “大长老,为何金菩提会是女人,我绝不认同她。”

    树人们惊恐道。

    因为寂灭山的树人,只要是女人,出生时就会被处死。可是他们的希望,第二株菩提树却是女人,这让他们震惊之余,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哪怕是山楂树人都无法辩驳,目瞪口呆。

    核桃树人暗道一声不妙,“金菩提怎回事,为何在这个时候现出一张女人的脸。它难道不知寂灭山只有男树人,而活下来的女树人也被严格控制,并无自由。”树人们的大长老无语地望向金菩提。

    “如何,吃惊吗。”金菩提树上浮起的女人的脸笑道,“你们的希望是女人。就是我。”她又道。

    “女人,住口!”冬青树人怒道,“我不认同你,病菩提大人才是寂灭山的山主,你什么都不是,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可大多数树人尽管吃惊,可他们并没响应冬青树人。这让后者很是尴尬,也不再大声呼叫,讪讪地站在一旁。“都是些没见识的树人,没了病菩提大人的庇护,他们脑子也坏掉了。哼,金菩提,你这是自掘坟墓。”冬青树人心道。

    轰隆隆!

    地动山摇,尘沙迸滚。

    “地震了?”

    “滑稽啊,寂灭山还会有地震?”

    “不,是有人在捣乱!”

    树人们吼道,他们挥动枝叶,荡开尘烟。同时长长的树根向下扎去,稳住山体。

    咚!

    核桃树人将木杖捣向地面,登时,黑烟滚滚,很快覆盖了方圆千里,地面像是结了一层黑色的冰霜。最终,山体还是稳住了。谁,是谁在这个时候动摇人心。核桃树人震怒异常,他是病菩提之外,寂灭山最尊贵的人,可今天有人胆敢无视他,试图挑战他的权威,身为大长老,核桃树人怎能不怒。

    飕!

    金菩提树上甩出一道长长的树藤,劈向核桃树人。

    “女人,尔敢!”核桃树人吼道。“不要忘了,没有老夫,你什么都不是,而且现在能不能保住你还是问题。”

    “不用了。”金菩提树上浮起的人脸笑道,“我能保护自己,哪里需要你这个老东西。省省吧,你的春秋大梦也该醒了。你猜,外面闯进来的树人都有谁。他们又是为了什么才来此地的。不觉得奇怪吗,核桃树人。”金菩提直呼大长老的名字,语气中尽是嘲讽之意。

    “老夫懂了,是你!原来都是你在使坏。”核桃树人惊道。“你想做什么,女人。”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们能让我做什么。”金菩提道。

    飕!飕!飕!

    几十道树藤犹如神链,遽地扫向核桃树人,破空声不绝于耳,金色的气浪迸滚,已将核桃树人困在中间。

    山楂树人起了异样的心思,“我的机会来了,说不定能取代大长老。”念头一转,山楂树人扯开步子,向山下奔去,也不理会核桃树人。

    “女人果然靠不住,老夫一开始时就该知道的。”核桃树人恼道,他左臂抡起,五指化为树枝,陡地扫出,哗哗哗,黑色的长流飚射而出,已将树藤撞碎。“老夫在寂灭山行走时,哪有你嚣张的份,女人,你成功引起老夫的注意了。”核桃树人冷漠道。

    “啊!”

    倏尔,核桃树人痛叫一声,向前栽去。他的后背被一枝长箭穿透,脓血迸出。

    “大长老。”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可不是金菩提,而是另外一个女树人的。

    “你是……”

    核桃树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若无木杖,他站着都难。树人们的大长老目光如电,瞥向前方。见到了他此生最不愿见到的人,红杏树人!

    红杏树人手持长弓,方才,那枝射中核桃树人的长箭就是她发出去的。“大长老,看来你还记得我。”红杏树人咬牙切齿道,“你这老东西,杀我全家,将我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是金菩提大人救了我。”

    “金菩提,又是你!”核桃树人吼道。

    “嗯,又是我,能者多劳。大长老,你太见外了。”金菩提树笑道,“我本想和你们和睦相处,可时间不多了,而你又不愿成为我的家臣,反而想着暗中支使我,让我成为你的傀儡。”

    “所以你就联合寂灭山被关起来的女树人,反抗我们吗。可笑啊,她们从出生起就注定了悲惨的一生,你亦然。老夫相信,寂灭山还会有第三株菩提树出现的,你完了,再无人能保住你。”砰的一声,核桃树人一掌击向自己,将后背的那枝长箭震碎了。“老夫苦心经营多年,就是病菩提也不敢拿我怎样。你一个女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大长老不屑道。“还有你,红杏树人,和你母亲、姐姐、小姨等一样,你们天生就有反骨,只会出墙。”

    崩!崩!崩!

    红杏树人接连射出三支长箭,倏然间,红雾翻滚,电闪雷鸣,一股让人心悸的恐怖气息涌向核桃树人,远比三箭还要可怕。

    “这是……”

    核桃树人眼神锐利,已经识得红杏树人手中的长弓,遮天弓!

    “是遮天弓,你怎会取得遮天弓。”核桃树人尖叫道,咔嚓,他右足顿地,地裂数十丈,飕的一声,一条树根从地下甩了出去,像是黑色的毒蛇,扫向红杏树人,要将她手里的遮天弓夺走。

    寂灭山,树人们的大长老,选择无视射向他的三支长箭,只取遮天弓。然而,异变横生,一支长箭改变方向,忽地窜向核桃树人的左眼。而另外两支箭分别刺向他的双肩。

    瞥及树根扫来,红杏树人嗤笑一声,再次拈起一枝长箭,对准黑色的树根,崩!长箭飚射而出。

    蓬!

    木屑迸舞,黑色的树根全部炸裂开来。

    “遮天弓,遮天弓!”核桃树人大笑道,“它是老夫的。”大长老颌下长须飞舞,将三支长箭折断。“红杏树人,还多亏了你,否则老夫何德何能,怎能取走遮天弓。”

    腾!

    核桃树人向前纵去,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想象。

    红杏树人又惊又怒,她虽然持有遮天弓,可她面对的敌人是核桃树人啊,让所有女树人都感到恐惧的老东西。

    念头未落,红杏树人右手执起遮天弓,向前劈去,以弓代剑。“大长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红杏树人怒道。她与大长老有不同戴天之仇。

    哧哧哧,数千道基气自核桃树人的须发里迸出,漆黑如墨,极为灵巧,它们避开了斩过来的遮天弓,并且附了上去,将弓弦、弓身全都缠住了,向后拖去,冲向核桃树人。“放手吧,这等神物,你不配拥有。”大长老冷笑道。“遮天弓出现在寂灭山之中,它就是老夫的。”核桃树人又道。

    “你果然是基老!”红杏树人怒道,“所以才憎恨女树人,不惜杀掉她们,只是为了让男树人都成为基老,因为没了姑娘,他们不Gao基还能做什么。”

    “老夫做事,哪需要向你解释。”核桃树人哼道,他一甩头,一股大力扯着遮天弓,几乎挣开红杏树人的手。因为她宁死也不会放手的,若失去了遮天弓,她拿什么和大长老斗。

    腾!

    一道蓝烟迸起,旋即,香气迸旋,杀机降临。砰的一声,又有女树人挥掌拍向核桃树人,偷袭,她在偷袭大长老。来人也是红杏树人一伙的,为了反抗甚至杀掉大长老而来。

    “老东西,这样你都不死?”

    身穿蓝裙的女树人不悦道,她右手上长满了尖刺,刚才那一掌,力道之大,足以拍碎金铁。可大长老只是吐了一口血,并无生命危险。

    “蓝梨花,你来了。”红杏树人喜道,她趁机收回遮天弓,并且荡去上面依附的黑色基气。

    “我若不来,你能杀掉这老东西吗。”蓝裙女树人笑道,“妹妹,你不该那么早拿出遮天弓的,只会让我们的大长老觊觎它。”

    “金菩提,除了红杏树人、蓝梨花树人,你还放出多少女树人。”核桃树人怒道,“她们都是该杀之人,老夫怜惜她们修行不易,故而将她们关起来,而不是杀掉。”

    “少来。”蓝梨花讥笑道,“你有那么好心吗,大长老。”

    “梨花之雨。”又听蓝梨花树人冷声道,她将手一抖,一大片梨花洒向高空,随后,花落如雨,悉数洒向大长老。

    “微末小技,也敢献丑。”核桃树人道,他将手向上一翻,一个个青皮核桃跳了起来,忽地炸开,砰砰砰砰,梨花之雨也被冲散了。“蓝梨花,红杏,老夫再不会手下留情了。”大长老又道。

    除了青皮核桃外,还有铁皮核桃,紫皮核桃,数量众多,密密麻麻,在空中都排满了。这些核桃都是大长老收集起来的,并放在他的基油油田中祭炼过,每一颗核桃都散发着基老的芳香。

    可惜,红杏树人、蓝梨花树人都没那功夫去欣赏大长老的核桃。

    喀啦啦,泥土翻起,金菩提的树根忽地窜了起来,像是八角章鱼。“大长老,你以为我只能待在原地吗。”金菩提大笑,“我早就能离开此地了,只是为了迷惑你,所以久未动身。”说话间,金菩提树冠是上悬着的藤蔓,陡地甩出,像是无数毒蛇齐出,冲向核桃树人。

    “老夫并不意外啊。”核桃树人道,“毕竟,你是寂灭山长出来的第二株菩提树。”大长老一张口,一颗拳头大的黑皮核桃滚了出去,“这是老夫的本命之器,本来是为了对付病菩提用的。如今,病菩提不再,就拿你开刀。”

    黑皮核桃迎风就长,径逾三丈,像是一颗巨大的铁球,轰隆隆,向前滚去,虚空迸碎,基气迸扬数千丈。

    “好厉害的核桃。”金菩提暗道,它不敢大意。就像大长老说的,谁敢保证寂灭山不会长出第三株、第四株菩提树。“金蟾望月。”蓦地,金菩提大声道。

    嗡!一团金色的气浪炸开,内中有一只蟾蜍,双眼微阖,似睁非睁。蓦地,金色的蟾蜍呱的叫了一声,红色的月亮陡地坠下,如同流星飞坠,砸向那颗黑皮核桃。

    当!

    金铁交鸣声遽地响起,红光迸散,黑烟滚滚。红月、黑皮核桃在空中连撞数次,旋又分开。这时,金蟾呱呱大叫,刷刷刷,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陡地劈出,也斩向黑皮核桃,将其击退三千丈。

    “厚土箭!”蓦地,红杏树人喝道。她拈起一枝朴实无华的长箭,箭头无锋,而且对准了核桃树人。

    弓是遮天弓,箭是厚土箭。

    崩!

    红杏树人一箭射出,刹那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唯有厚土箭杀机大作,直指核桃树人。

    “你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厚土箭也能被你寻到。”核桃树人嫉妒的快要疯掉了,他活的要比红杏树人久远多了,可哪见过遮天弓、厚土箭这等神物。

    “若非老夫修为高深,还真会死在此地的。”核桃树人手臂一挥,飕飕飕!飕飕飕!一颗颗核桃砸了下来,可厚土箭已经变得像是土龙,长千米,头角峥嵘,碧眼金睛,“吼!”土龙仰天大吼,震碎了一颗颗核桃。

    “已经化龙了吗。”核桃树人悚然一惊。“真是天赐神物,不管是遮天弓还是厚土箭,老夫都要得到。”大长老不惧反喜,右手一招,攫来那颗黑皮核桃,“就是龙,你也得给我趴着。”

    呼!大长老将黑皮核桃扔了出去,砸向土龙。

    “老东西,你总是无视我。”这时,金菩提恼道,“我的金蟾还没死呢。”

    呱呱!金色的蟾蜍大叫,同时跳了起来,它用前肢捧着红色的月亮,遽地高高跃出,投下巨大的黑影。

第五百七十九章

    金蟾望月,只为杀人。

    而现在,金色的蟾蜍抱着红色的月亮,倏地降下,砸向核桃树人。

    “夫子剑。”蓦地,核桃树人大声道。铿锵,一口长剑自九天之上降下,斩向金蟾。

    “老东西,你终于肯亮出夫子剑了吗。”金菩提喜道。“我等的就是现在。”但见树叶纷飞,向上抛舞,形成绿色的旋涡,卷向那柄夫子剑。

    相传,夫子剑并不属于寂灭山,同样不属于恶龙潭,是从异界飞升而来的。“得夫子剑者可修得无上神通,可号令群剑,莫敢不从。”金菩提暗道。它亦是首次见到夫子剑,却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得到,金菩提只想得到夫子剑。

    剑气陡地斩下,噗!红色的月亮迸裂,而金蟾也被削成两半,血水迸飙。

    飕!

    核桃树人分出一道树根,抓住夫子剑的剑柄,将其抓回来。“以父为名。”蓦地,大长老吐出一道血水,洒向夫子剑的剑身。铮铮铮!夫子剑长吟不已,剑光照耀十九州。

    当是时,由厚土箭所化的土龙,遽地冲来,龙爪锋利,像是弯刀,劈向核桃树人。吼!龙吟大作,尘土飞扬。

    嗡!

    夫子剑迸绽出万道光华,贯穿苍穹,声势浩荡。猝然间,一尊高百丈的老夫子,身着儒服,凌空而立。刷刷,老夫子目绽两道锋锐的寒光,劈穿虚空,斩向土龙的爪子。

    当!当!当!

    数声金属颤响之后,土龙之爪,已被斩断,化为残烬,倏地散去。吼!土龙带着不甘之心,再次化为厚土箭,箭长三丈,箭头闪烁着冷冰冰的金属光泽,像是镀了一层蓝漆。

    “老夫自然不能毁了厚土箭,它不是这样用的。红杏树人,你在浪费遮天弓、厚土箭。老夫简直看不下去了。”核桃树将夫子剑指向红杏树人、蓝梨花树人,他盛气凌人,刷刷刷,身体绽放数千道基光。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核桃树人生来就是基老,他要让所有的树人都知道他的取向。

    腾!百丈高的老夫子向下走来,他每踏出一步,剑气翻舞,伴随他两侧。“逍遥手。”只听老夫子说道。轰隆一声,老夫子的右掌劈出,一座比山还高的掌印向下镇去,厚土箭如临危机,不住幌动。

    “红杏妹妹,你能收回厚土箭吗。”蓝梨花树人小声问道。

    遮天弓、厚土箭是她们俩人一起发现的,可神兵认主,否定了蓝梨花树人,只尊红杏树人,认同她的存在。即便如此,蓝梨花树人还是很在意这遮天弓、厚土箭的。总不能便宜了核桃树人,让他夺去。

    “我已经尝试了,可厚土箭收不回来。”红杏树人回道,“夫子剑,老东西竟然祭出了夫子剑。”

    “若非夫子剑傍身,大长老不知死了多少次。他在寂灭山的人缘很差,想杀他的人不少,就是那被推向神坛的病菩提,恐怕也有杀他之心。”蓝梨花树人取出一秀囊,里面装了很多梨花针,每一枚梨花针都经过她的祭炼,上面有毒,都是用来对付基老用的。

    寂灭山的女树人地位低下,难见天日。所以绝大部分男树人都是基老啊。

    “暴雨梨花。”蓦地,蓝梨花树人洒出几百枚梨花针,每一枚梨花针又散开,变为更多的细针,一蓬蓬崩散,像是牛毛,又如细雨,绵密不绝。

    “老夫的基油油田哪有那么容易被破掉。”核桃树人一剑挥出,哗啦啦,剑流迸涌,逆天而起,将漫天的梨花针冲散了。叮叮当当,无数梨花针或折断,或落地,无从伤害大长老。

    可有一枚梨花针躲过剑流,飚射而来,刺向核桃树人的腹部。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那些梨花针都是障眼法。”核桃树人并指如刀,斩向那枚长长的梨花针,叮的一声,长针断裂了。“嗯?”大长老陡觉左手食指微痛,定眼一看,手指上缠了一圈蓝色的薄雾,像是有无数毒虫在撕咬他的手指。

    “大长老,如何,你大意了吧。”蓝梨花树人得意道,“你总是瞧不起女人,如今糟了我的暗算,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呼!

    一道黑色的树根自地下冲出,犹如黑色的长链,陡地照头劈向蓝梨花树人。毫无疑问,树根正是核桃树人的。

    “蓝梨花,你嫌命长吗。”核桃树人哼道。他也未动用夫子剑,因为大长老觉得女树人不值得他挥剑,尤其是夫子剑。

    在核桃树人用树根攻击蓝梨花树人之时,那百丈高的老夫子已将厚土箭镇住,让其无法腾挪,只能乖乖落入他手中。

    这位老夫子不是别人,而是剑灵,夫子剑的剑灵,他不尊天,不敬地,就连核桃树人也不放在眼里。“吾行走世间,为的是逍遥今生,哪管它什么来世。”老夫子哈哈大笑,他用逍遥手摄来厚土箭。“此箭虽好,和吾又有什么关系。”忽然间,老夫子放手了,扔出厚土箭,掷给一脸萌萌哒的红杏树人。

    哇,还有这样的好事。红杏树人感觉天上真的会掉馅饼。既然是老夫子丢过来的,她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噗!”

    核桃树人一口老血飙出,“老夫子,你马币啊!”大长老吼道,“为何扔掉厚土箭,你难道不知老夫好钟意它吗。”

    老夫子白了一眼核桃树人,“你稀罕厚土箭,自己去取啊,关吾何事。吾不想要,直接扔掉。夫子剑虽然在你手里,吾可不是你的剑奴。”傲骨铮铮,老夫子轻蔑地望向大长老。“一个活得久的基老之树而已。”

    夫子剑的剑灵取向正常,喜欢美食,同样喜欢美女,他最瞧不起那些喜欢汉子的汉子。

    “金佛原乡。”忽听金菩提轻声道,它自断树冠,蓬的一声,木屑迸舞,金光翻涌。一尊高大的佛像自木屑中走出来,手按魔头,足踏金贝。

    这尊佛像又叫做原乡佛,右手所按的魔头不是别人的,而是他自己的魔化之躯的脑袋,至于他脚下的金贝,也是炼魔至宝。

    轰!轰!轰!佛气迸涌,犹如海水被煮沸了,梵唱声声,响彻诸天。“杀!”只听原乡佛开口道。

    “哈哈哈哈!”

    原乡佛右手按着的魔头大笑,“原乡佛啊,你只能斩了我,而不能渡我,你枉为佛也。”

    “我不渡无缘之人。”原乡佛哼道,咔嚓,咔嚓,咔嚓!他五指用力,几乎抓碎魔头的脑袋。“让你不死,只是为了让你看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滑稽啊,难道我就不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魔头笑道,“还是说,原乡佛你慧眼蒙尘了。”

    原乡佛不为所动,驭使金贝,向核桃树人飞去。“魔就是魔,执迷不悟。”原乡佛哼道。“而你也是魔。”刷刷刷,数百道佛光斩落,劈向核桃树人。

    “老夫子!”核桃树人道,“你该做些什么了。”

    “吾来了。”

    空中,那尊高百丈的老夫子倏地走下来,他大袖一振,圣气涌出,结为戒尺、玉圭、竹简,打向原乡佛。“和尚,为何动怒了。”

    原乡佛抓起魔头,“啊!”魔头一张口,登时,魔焰冲天而起,将玉圭、竹简等付诸一炬,燃为灰烬。“你也是邪灵。”原乡佛怒道。

    “喂喂,吾怎么就成了邪灵。”老夫子笑道,“吾可是夫子剑的剑灵,再清圣不过了。”

    可原乡佛哪里听得进去,声声只道杀,轰,佛气迸扫向老夫子,同时,魔光明灭不定,与佛气相照应。

    “斩魔不尽,和尚,你心魔并未除去啊。”老夫子将身疾转,儒门正气,浩瀚而出,其如烟海,涌向那团佛气。

    轰隆!

    儒门正气、佛气相撞,方圆千丈内,虚空崩塌,佛光涣散,能量风暴四下扫荡。

    红杏树人、蓝梨花树人等只得躲避,她们可不想被卷入其中,做那冤魂,她们可以去死,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跟随核桃树人而来的树人们,死伤惨重,可山楂树人还活着,“可恶,被核桃树人害惨了。”他道,“我不该来这里的,金菩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年纪虽轻,比核桃树人还坏。我早就说过,女树人不该留下的,都应杀了。留下她们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啊。”山楂树人抱怨不停。

    “你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倏地,一道声音响起,还是女声。

    山楂树人悚然一惊,抬起头来,望向来人。

    树人,女树人,很多女树人。

    不用数了,山楂树人放眼望去,站着的都是女树人啊,她们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已将山楂树人包围起来了。

    “看到你们,我只觉得恶心。”山楂树人说,“而且你们还是一群群的出现的!”

    “怎样,让你绝望了吗。”为首的女树人道,她是山花树人,留着褐色的长发,眼睛是琥珀色的。“山楂树人,知道我们平日里如何称呼你的吗。”

    “不想知道。”山楂树人道。

    “我们都叫你渣渣啊。”山花树人笑道,“你这树人之渣,不知杀害了我们多少姐妹,死再多次都不足平息我们的怒火。九茶花。”只见山花树人十指疾弹,咻咻咻,九朵茶花旋转而出,荡开阵阵花香,氤氲不散。

    “该死的女人,还敢对我动手!”山楂树人怒道。他双臂倏地化作树枝,长数十丈,向前扫去。

    嘭!嘭!嘭!嘭!

    九朵茶花接连撞在两道树枝上,可出乎山楂树人意料的是,茶花并未损坏,迸裂的反而是他自己的手臂所化的树枝。“啊!”山楂树人痛嚎道。“血,我流血了,好多血。”

    “你就这点出息?我给你放了点血,你就受不了?”山花树人不可思议道,“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得呢,原来是怂货。”

    哧啦!

    山花树人右臂一挥,一道剑气怒斩而出。荼蘼剑,山花树人使用的是荼蘼剑。而那九朵茶花也是荼蘼剑的一部分,相当于剑符。

    两道树枝被废,相当于双臂被斩去了。山楂树人痛哭流涕,在地上翻滚,毫无形象可言,像是一条癞皮狗。

    周围的女树人们极其不屑,鄙夷地盯着地上的山楂树人。

    “他真的是那个山楂树人?”

    “好恶心啊,他怎么这样?和我想象的不同。”

    “见过怂的,可没见过像他这样怂的。我连杀他的兴趣都没了。可怜的汉子。”

    “基老,他一定是基老,就像核桃树人、病菩提一样。寂灭山的男树人都该死,你们不肯动手,让我来。”

    腾!一道人影飙出,是葡萄树人,她身穿紫色的长裙,俏脸生寒,五指遽地按下,抓向山楂树人的脑袋,要将其捏碎。

    “姑娘,放过我吧,饶了我!”山楂树人忽地求饶道,“都是核桃树人威胁我,让我做的,我不想杀害女树人的,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大长老他会杀掉我的,如果我没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你们要报仇,该去找他才是。病菩提也有份,他什么都不做,也是帮凶!”

    “死到临头了,你还在为自己找借口,恶心死了。”葡萄树人置若罔闻,刷刷刷,五指落下,按住了山楂树人的头颅。嗤嗤嗤,血水、脑浆迸飙而出,沿着葡萄树人的手指洒向地上。“脏死了。”她不悦道。

    “你们不能杀我!”山楂树人害怕道,“我还不能死。”

    “那被你们杀掉的女树人就该死吗。”葡萄树人怒道,“你杀她们时,她们是否也向你求饶过。”

    “求过,求过!”山楂树人道,“所以我让她们死的很安详,毫无痛苦。”

    “混账!”

    葡萄树人怒极,右掌用力,咔嚓一声,抓碎了山楂树人的颅腔。“你还好意思说出来,我现在就杀了你,杀了你啊!”

    啪!

    葡萄树人的后背伸出来一道葡萄藤,劈在山楂树人的身体上,刹那间,将其砸裂,尸块抛洒而去。

    “做得好!”

    “他活该被杀!”

    “死在他手里的姐妹们不知多少。他也有今天,完全是报应。活该啊!”

    “天道好轮回,又曾放过谁!”

    “走吧,山楂树人虽然死了,可他的同伴还在,我们齐心协力,将他们都杀了,为了死去的姐妹们报仇。”

    女树人们义愤填膺,气贯长虹。

    “请不要忘了一件事。”山花树人忽道,她执起荼蘼剑,目光闪烁。“是金菩提大人将我们放了出来,我们当拥护她!”

    “理当如此。”

    “病菩提已成为过去,金菩提才是未来。”

    “她会带领我们走向新的纪元。”

第五百八十章 布茧卜咩

    “荼蘼剑终于也现世了吗。”

    一女树人站在山脚下,倏地瞥了一眼山花树人以及她手中的荼蘼剑。

    “此剑本是我茶山的镇山之宝,可七十年前,剑灵与荼蘼剑同时消失了,茶山也因此成了死山。任何茶树都不能成活。”女树人暗道。她是茉莉花树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同时,她也是茶山的传人之一,有义务寻回荼蘼剑,让茶山再次恢复生机。

    刷!刷!刷!

    三道人影遽然而至,有两个汉子一个姑娘,他们几乎是同时到来的。

    与茉莉花树人一样,他们也是茶山的传人。寂灭山,女树人毫无地位可言,可茶山则不同。茶山以女为尊。

    当然,茶山亦是寂灭山的一部分。可以为它独特的地位,所以才不受其它树人的影响。“外人不知,我们却是知道的,茶山终会走向灭亡。”枇杷树人道,他是男树人。

    “荼蘼剑就在那里,何不取来。”苹果树人笑道,她是姑娘,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茉莉花树人旁边。

    还有一个男树人,他是铁树人,可是脑袋上都是花,而没头发。“世人都道铁树难开花,荒谬啊。几位,你们看看我的脑袋,上面可都是花啊。”铁树人笑道,他觉得几人的气氛有些压抑,所以试着逗笑大家。可铁树人的冷笑话实在是太无趣了,他自己也觉得不好笑,只得讪讪站在一旁。

    明显的,从茶山而来的几位树人,他们都尊茉莉花树人为主。

    “荼蘼剑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再者,我们还未见到剑灵,现在还不是将它接回茶山的时候。”茉莉花树人漠然道,“七十年前发生的怪事,若不理清楚,我们纵是迎会荼蘼剑,它仍会离开茶山的。”

    “可茶山的长老们对此讳莫如深,从不谈论此事。”

    “茶山都快完了,他们还有心事内斗,也是没得治了。都是些迂腐的古树,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思想,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的。”

    “老人家嘛,难免怀旧,铁树人,你就原谅他们吧。”苹果树人笑道,啪,她一掌拍向铁树人的脑袋,无数花朵落下,撒了一地。

    “小苹果,你想做什么!”铁树人激动道,“我脑袋上开的花都很珍贵的,不能随意丢弃。”

    “不就是铁树花吗,瞧你吓的。”苹果树人又道,“就算它们再珍贵,可比得上菩提子吗。”她终于道破天机,让这些从茶山走出来的树人们感到紧张。

    病菩提已能化为人形,而且离开了寂灭山。可山里还有第二株菩提树啊,金菩提!

    金菩提暗中传信给茶山的树人,寻求合作。茶山之主,那株活了九千年的悟道茶树,既没答应,也未反对,此事不了了之。在那之后,金菩提也再未麻烦过茶山。

    可茉莉花树人、铁树人、苹果树人、枇杷树人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为何荼蘼剑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是当着茶山之人的面现身,里面大有文章。

    “这山是金菩提树的栖息之地。”枇杷树人道,“我们并没收到邀请,要上山吗。”

    “还用问吗,既然来了,哪有不拜见山主的道理。”铁树人笑道,“走吧,我们上山。金菩提又不会吃了我等。”

    “茉莉花,你说呢。”苹果树人看似毫无心机,事事都先征求茉莉花树人的意见。

    “大家都已决定了,我也不好反驳。进山。”茉莉花树人说,“静观其变,不管核桃树人与金菩提谁胜谁负,我们的目的不变,迎回荼蘼剑,重整茶山。”

    “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枇杷树人忽道,“我们虽是茶山的传人,可并非核心弟子,为何那些老树派我们去迎接荼蘼剑?”

    “因为我们长相随和?好欺负?”铁树人问道。

    “因为我们是炮灰。”苹果树人没好气道,“可有可无啊,事情如果成功,我们在茶山的地位将会增高,如果失败,那些古树肯定会与我们撇清关系,把一切责任都推给我们。最坏的打算即是我们被所有的人追杀,直到死亡。”

    “事情就是这样。”茉莉花树人说,“茶山的老东西们计划好了,事情成与不成,都和他们无关。”

    “荼蘼剑!”枇杷树人哼道,“它只是一柄剑而已,为何与茶山的生死有关。既然那么重要,为何不想法子让它与剑灵永远留在茶山,或者说,杀掉剑灵,只留下剑。这样,它就会安定下来,再无其它的心思。”

    “你以为那些老家伙没想过这个问题吗。”铁树人不悦道,“可荼蘼剑太特别了,就是悟道茶树也镇不住它。所以,七十年前,剑灵与剑同时下山时,悟道茶树并没阻拦它们。”

    “反正悟道茶树不会死的,茶山的其它树人,是死是活,和他无关。”苹果树人哼道。

    “悟道茶树,他是否真的悟道了?”枇杷树人忽道,“为何茶山的树人都不敢反抗他,不公平,我觉得不公平。”

    “那你为何不当着病菩提的面,对他说,矮胖子,你久居高位,也该下来,让我坐一会!”铁树人笑道。

    “哈哈哈,还是算了吧,我们都知道病菩提是什么样的人。”枇杷树人尴尬道。他自然知道病菩提树要比悟道茶树还可怕。一位是茶山之主,而另一位则是寂灭山之主,现在仍是,虽然他已经不再寂灭山了,可没人敢保病菩提不会回来。

    “明知山有虎。”苹果树人道,“走吧,兴许,金菩提树也在等我们。”

    “不会的,若是悟道茶树来了才有可能,金菩提看不上我们这些小角色。”铁树人道。

    茉莉花树人走在最前面,吸引她的始终是荼蘼剑,尽管相隔很远,她仍能感觉到荼蘼剑独有的剑息。“剑灵呢,剑灵在哪里,难道山花树人没能获取荼蘼剑剑灵的信任?”虽有疑惑,茉莉花树人脚步并没停下。她每向前踏出一步,都有茉莉香散开。

    刷!刷!刷!刷!

    一道道人影倏然降下,挡住茉莉花树人、苹果树人、铁树人、枇杷树人。“此路不通,离开吧,女人们!”

    拦住茶山树人去路的是冬青树人、柳树人、杨树人,他们觉得机会来了,所以守在山下,不让任何人靠近金菩提,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病菩提,而非金菩提。

    铁树人怒道:“你们眼睛瞎了吗,没看出来我们是茶山的人。”

    柳树人当即回呛道:“茶山的人就了不起吗,若非悟道茶树庇护你们,你们茶山的女树人早被斩杀掉了。枇杷树人、铁树人,你们竟然和女树人为伍,吾辈不屑与你们Gao基。”

    枇杷树人道:“茉莉花,你说怎么办,杀了他们吗!”

    茉莉花树人还没答话,苹果树人却道:“这些垃圾一样的树人,留着有什么用,敢质疑我茶山之人的实力,他们真是活腻了。”

    倏尔,苹果树人祭起一袋子,袋子里都是苹果,而且这些苹果都被咬了一口,“就让我来送你们归西。”她道。嘭嗤一声,袋子炸裂,里面的上百颗苹果滚了出去,轰砸向冬青树人、柳树人、杨树人、桑树人。

    刷!

    冬青树人右臂一振,一道青色的长流劈出,斩向空中洒落的苹果。“你们都是金菩提的帮凶,留不得,杀!一切都是为了病菩提大人。”

    其实,冬青树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否则,柳树人、杨树人、桑树人也不会追随他。

    嘭嘭嘭!一只只苹果都被冬青树人劈碎了,他暗自窃喜,“很好,我已经镇住茶山的人了,再来就是劝退他们。”冬青树人忖道,他可不打算和悟道茶树为敌,刚才,他说要杀掉茶山的人,只是做做样子,说给柳树人等人听的。

    茶山,悟道茶树人,他的资历要比核桃树人还老。可悟道茶树很低调,从未离开过茶山。然而,他的实力摆在哪里,谁敢上茶山去找事,就是去送死。

    “铁树开花。”

    遽地,铁树人抛出一树枝,那枝条本来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忽然间开满了黑色的花朵,只是这些花朵长相奇丑,像是铁疙瘩似的堆在树枝上。

    哗!树枝抖动,上面的花朵迸飙而出,打向柳树人、杨树人,这两人的关系极好,始终不曾分离过。

    “基友,小心啊!”杨树人惊呼道。

    “晚了,我中招了!”柳树人失声道。他的脑袋上嵌入了几十朵花,血水与脑浆都开始向外迸涌。柳树人吓坏了,他胆子一向很小。“杨树人,救我啊,我不想死,可恶,我尝到了自己脑浆的味道!”

    “我不是说了吗,铁树开花。”不远处,铁树人冷漠道。

    噗!噗!噗!柳树人的脑袋迸绽起几百朵血花,而与此同时,柳树人的颅腔开始燃烧,火光窜起数十米高。“这就是你们的结局啊,惹怒茶山树人的结局。”

    铁树人、枇杷树人、苹果树人一脸冷漠,看着柳树人被烧成灰烬。杨树人还未反应过来,待他醒悟,只能看到地上堆积的骨灰。“基友,我的基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杨树人伤心道。

    咔嚓!

    骨裂声遽地响起,原来是茉莉花树人站在冬青树人之后,一掌劈出,刹那之间,冬青树人的脖颈断掉,脑袋也飞旋而出。

    “病菩提听不到你们的呼唤声,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出手帮你们的。”茉莉花树人冷笑道,“因为你们哪怕是死了,也不会被人铭记,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挥之即来,同样挥之即去。”

    “其实,我和你们也是一样的,可又不太一样。”茉莉花树人接着道,可惜,冬青树人听不到她在讲什么了。

    桑树人在一旁发抖,他们一伙人只剩下他一个了。“不要杀我,我……”

    “你有什么价值,说说看。”苹果树人笑道,“我请你吃苹果,怎样。”说完,她扔出一颗苹果,嘭的一声,击中桑树人,将他的身体炸成无数碎片,迸扬而去。

    “哼,尽是些不中用的树人,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枇杷树人不悦道。

    “谁说不是呢,病菩提的追随者真是麻烦啊。”铁树人亦道。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何病菩提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寂灭山,是为了躲避什么吗?”

    苹果树人问道。

    “不是为了躲避,而是为了夺取。”茉莉花树人说,“因为他并没将金菩提树放在眼里。我相信,金菩提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才急着和茶山合作。可悟道茶树是谁,他怎会掺和两株菩提树的明争暗斗。”

    寂灭山,菩提树才是最尊贵的,而且只能有一株活下来,成为山的主人。新的菩提树若想诞生,除非上一株菩提老死,或者被杀掉!

    而现在,寂灭山竟然有两株菩提树,他们相安无事了很长一段时间,本身就是一桩奇事。

    “去山上。”茉莉花树人又道,“荼蘼剑在呼唤我们。看来,它也想重新回到茶山了。”

    “你怎知道的。”铁树人问,“荼蘼剑的剑灵和你联系了?”

    “不是剑灵,是剑本身。”茉莉花树人笑道,她将手掌摊开,里面有一柄小剑,还不如小拇指长。“这是什么,你们应能猜到才是。”她道。

    “结晶,剑气的结晶!”苹果树人惊道,“难道是荼蘼剑的剑气所化!”

    “太不可思议了,它主动联系我们。”枇杷树人笑道。

    “你错了,不是主动联系我们,而是联系茉莉花。”铁树人道,“所以接下来,我们要保护好茉莉花,她不能死,必须活着带走荼蘼剑,将它交给悟道茶树人。”

    “嗯!”

    “好!”

    “我会的!”

    枇杷树人、苹果树人等人郑重其事道,都愿为了茶山牺牲一切,包括他们的生命。因为茶山若是没了,他们早晚也会死去的,时间问题而已。

    几位树人将茉莉花树人围在中间,再次向山顶走去。

    山上。

    山花树人也觉得手中的荼蘼剑很奇怪,“它似乎不听我的使唤了,为何会这样。是金菩提大人让我带它过来的。”

    “金菩提自有她的打算,我们遵照她的吩咐行事即可。”

    “她很快就会取代病菩提,切会为寂灭山带来希望。”

    三位女树人都在称颂金菩提,可是有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她们的颂词。“金菩提带来的可不是希望,而是绝望。你们都被她骗了。”

    “谁!是谁!出来!”

    “不要躲藏了,我们知道你就在附近。”

    “你好大的胆子,敢说金菩提的坏话,而且还是当着我们的面说的。”

    女树人们怒道,她们找寻四周,可没发现说话的树人藏在哪里,都觉奇怪。

第五百八十一章 飞蚁锁匙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知道我来过就行了。”暗中躲藏的人说道。

    山花树人陡地挥动荼蘼剑,向前斩去,哧啦,剑气迸开,如同悬瀑。嘭的一声,砍中了躲藏的树人。

    “我投降,我投降!”那人道,“大家不要那么认真,我只是和你们开了一个玩笑,小小的玩笑而已。”让人意外的是走出来的树人却是瘸子,只有一条腿。他看上去很年轻,而且面生。包括山花树人在内,没人见过他。

    “说,你究竟是谁,为何躲在金菩提大人的山上。”

    “你肯定没安好心,还说什么金菩提大人只会带来绝望。”

    “什么都不用问了,我们还是直接将他杀了!”

    女树人们怒道。她们视金菩提为神明,任何说她坏话的人都罪该万死。

    “荼蘼剑!”

    只有一条腿的男树人笑道,“我是为了这孩子而来的。因为有人拜托我将它带回去。”

    “是茶山的人吗。你来自茶山!”山花树人怒道,“荼蘼剑已经和茶山再无任何关系,它是我的。谁也不能拿走它。”

    “包括金菩提吗。”单腿的树人忽道,“她让你带着荼蘼剑上山,目的再明显不过了。你还在期待什么,女人。我已经说过了,金菩提不会给寂灭山带来任何希望。你们不能指望她牺牲自己,为你们续命。她可不是病菩提。”

    “住口!”

    “不准你诬蔑金菩提大人!”

    “杀了他,他果然该死!我要让他万箭穿心而死。”说话的是箭树人,她的每一根头发都可化为长箭,锋利无比,而且上面都有毒。

    “金菩提真的值得你们为之付出一切吗。”瘸腿的男树人问道,他左掌向前拍去,轰隆,气浪迭炸,将箭树人撞向高空。“让我万箭穿心而亡,你做得到吗。”单腿的树人不悦道。“你现在就给我去死吧。”他左手捏拳,向上挥去,气浪掀舞,将箭树人卷入其中,咔嚓,咔嚓,咔嚓,竟然给绞碎了。

    当着山花树人的面,独腿树人杀掉了箭树人。而且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交出荼蘼剑,自废四肢,我可饶你们不死。”瘸腿的树人再道,“我没开玩笑,箭树人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

    女树人们都望向山花树人,因为她才是这些人的主心骨。“此人究竟是谁,敢在金菩提的山上杀人,而且还能气定神闲。”山花树人暗道。忽地,荼蘼剑向前冲去,几乎挣离山花树人的手。啊的一声,山花树人失声道。

    “荼蘼!”山花树人怒道。她右腕一转,哧哧哧,真元迸涌,将剑柄缠住几十圈,和她的右手固定在一起,不至于让荼蘼剑逃掉。

    而对面的独腿树人,哈哈笑道:“山花树人,你难道不好奇吗,是什么指引我来到这里。”

    “难道是……”山花树人想到了剑灵,荼蘼剑的剑灵!

    当年,荼蘼剑与剑灵同时离开茶山,而它们随后分开了,剑灵并没和剑在一起。也是机缘巧合,山花树人才得到了荼蘼剑。

    因为现在的剑灵并没死去,所以荼蘼剑不能蕴生新的器灵,山花树人也是知道的。

    “然也。”瘸腿的树人笑道,“我失去的这条腿就是代价,获得荼蘼剑剑灵认同的代价。”

    “剑灵在哪里,让她出来!”山花树人喝道。

    “放心吧,在你死之前绝对见不到她的。”少了一条腿的树人笑道,“你大概没还看出我是什么树人吧。”

    “钱树人!”山花树人哼道,“你身上散发着钱的臭味。”

    “哈哈哈,不错,我正是钱树人,每片叶子都值千金。你却说我散发着铜臭味。女人就是见识短,不知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蓦然间,钱树人右手一摇,哗啦啦,一对金币向外撒出,堆成小山。

    女树人们向后退去,不知钱树人又在耍什么花样。当当当!山花树人手里的荼蘼剑不住幌动,不愿臣服于她。好似钱树人那边有什么吸引它的地方。

    轰隆一声,忽地一个巨大的石磨从天而降,而地上堆积的金币被一阵阴风卷走了。青面鬼,红肠鬼,饿死鬼,三个鬼走了出来,他们冲着钱树人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瘆人。

    “收了我的钱,你们也该工作了。”钱树人说。

    “是,你有钱,你是大爷。”青面鬼笑道。

    “有钱就是好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红肠鬼也道,他的肠子都在地上拖着,上面都是杂草、碎石。

    饿死鬼还在吃土,“饿啊,饿啊,太饿了。我穷啊,穷到只能吃土。钱大爷,你给了我很多钱,可不够还债的啊,所以我除了吃土别物法子。”

    钱树人指着地上的巨大石磨,笑道:“你们不是将工作用的宝贝带了出来吗,这些女人,你们随意处置,只要放过山花树人就行。她得留着,荼蘼剑的剑灵不许我杀她。”

    “山花树人,你还在等什么,下令吧,杀了他们!”

    “这三个小鬼好恶心的样子,不要看我!”

    “金菩提所在的山也是灵山,你们这些鬼头不该来的。找死啊!”

    也有女树人,不等山花树人下令,已经攻击青面鬼、红肠鬼、饿死鬼。飕的一声,饿死鬼跳了出去,他的獠牙忽地变长,像是弯刀,从上向下划去,将石榴树人的身体剖开了,肠子、内脏淌了一地,饿死鬼拊掌大笑,“红肠鬼,看啊,她的肠子不是红色的。”

    “不可浪费。”红肠鬼身子一拧,在地上拖着的红肠甩了出去,啪的一声,扫中石榴树人,将她拦腰折断。

    “都是些没有合作意识的自大鬼。”青面鬼不悦道。腾嗤,他化为一阵青烟,袅袅升起,飞向地上的石磨,将其卷起,抛向高空。

    “只能我来推动石磨,毕竟带出来了,不能晾着不用。”青鬼笑道,他的声音从青烟中飘出,带着一丝残酷的意味。

    轰!石磨遽地滚了下来,砸向小红枣树人。

    “姐姐们,救我!”小红枣树人尖声叫道,她年纪最小,很受女树人们的喜爱,大家都很照顾她,尤其是红杏树人与蓝梨花树人,她们更是将小红枣树人视为亲姐妹。

    “小红枣不能死。”山花树人心道。“荼蘼剑偏偏这个时候反抗我,可恶的钱树人,都是他的错!”

    锵的一声,山花树人挥起荼蘼剑,斜斩向从天上冲下来的石磨。

    “碧螺之春。”山花树人道,哧哧哧!荼蘼剑迸绽数百道绿色的光流,凝为一只碧螺。碧螺散发着茶香味,螺盖忽地迸开了,哗啦,一道绿色的水流向空中的青烟飚射而出。

    “我感觉到春天的气息。”青面鬼奇怪道。“滑稽啊,我可是鬼,怎会知道什么是春天。”

    轰!青烟散去,石磨也停止了旋转。青面鬼站在石磨之后,呆立当场,还未反应过来,已经中招了。

    “哼,活该,山花树人的碧落之春从未失手过。”小红枣树人笑道,她才离开危险,就放宽心了。

    “青面鬼,你在做什么!”红肠鬼怒道,“被几个女树人耍了,很值得炫耀?”

    这时,饿死鬼已将石榴树人吃得干干净净,可他的肚子还是空的,什么都留不住。“饿,还是很饿。”他道,“青面鬼,你再发愣,会被那只碧螺吃掉的。”饿死鬼好心提醒道,“你若死了,石磨就交给我吧,放心,我会吃了它的,什么都不会剩下。”

    “还不过来!”山花树人冲着小红枣树人吼道,“站在那边很危险,你待在我身后,哪里都不要去。”

    “山花树人,你太小心了!”小红枣树人笑道,她一离开危险,连姐姐也不叫了。

    哗!哗!哗!碧螺向外迸喷几十道绿色的水流,洒向青面鬼与石磨,不断地冲刷他们。其实那些道水流都是锋利的剑气,都在切割青面鬼的身体。

    “哈哈哈,这就是痛苦的滋味吗,好怀念啊。”

    青面鬼笑道,他身体摇了几下,青烟迸滚开来,再次将他与石磨吞殁了,同时挡去那些道绿色的水流。

    “下面的树人,你完了。”青面鬼怒道。

    轰隆!

    青烟迸荡,像是云海翻滚,向下涌去,而石磨也再次旋转,像是齿轮,向小红枣树人劈了过去。

    “呀!”小红枣树人再次尖叫。可这次没人能救她了。

    咔嚓一声,碧螺被石磨撞碎了,绿色的剑气倏地散开,不能阻挡石磨与青烟。刷刷,青面鬼目绽凶光,觑定下方的小红枣树人,“能逃过一次,可你没第二次机会。我可不是佛爷啊,没那么好的心肠。”

    嘭!

    旋转的石磨还是削去了小红枣树人的脑袋,血水迸洒,枣泥纷飞,抹去了她的生机。

    山花树人虽然伤心,可也仅是停在伤心的层面上,因为她自顾不暇。没多余的心思理会小红枣树人死后,红杏树人、蓝梨花树人会怎样惩罚她。她始终认为金菩提没有红杏树人、蓝梨花树人可怕,还当金菩提是寂灭山的救赎,是仁慈与爱的化身。

    钱树人拿钱驱使青面鬼、饿死鬼、红肠鬼为他工作,可他也在警惕四周发生的一切,毕竟是在金菩提的山上,谁知道那位尚未修出人形的菩提树会做什么。

    刷!刷!刷!刷!

    四道人影倏然而至,是茶山的人到了。

    茉莉花树人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铁树人、枇杷树人、苹果树人。“有人抢在我们前面动手了。”苹果树人笑道,“这位只有一条腿的汉子,见了我们,你为何还不滚下山去。”

    钱树人也不生气,道:“这位姑娘,你的小脸似乎很美。饿死鬼,把她的脑袋拧下来!”

    “知道了。”

    饿死鬼回道。

    飕!飕!饿死鬼身后飞起两道灰色的死气,劈扫向苹果树人。

    “哼!”铁树人冷笑,“无知的鬼,不知道我们来自茶山吗。吃我的铁肘子啊。”只见铁树人右臂倏地化为树枝,向两道死气挥了过去,蓬!蓬!蓬!死气炸开。

    “你见过荼蘼剑的剑灵。”蓦地,茉莉花树人说道,她盯着钱树人,看个不停,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荼蘼剑本是茶山之物,可它的剑灵却不愿回归茶山,甚至不想亲自迎接荼蘼剑。而我只能代劳了,谁让我很热情,拥有忠肝义胆,还有侠肠。”

    “我把你的侠肠揪出来,将你的忠肝与义胆摘掉,看你还能逞口舌之利吗!”枇杷树人道。

    “哎呀,茶山的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友好了。”钱树人笑道,“茉莉花树人,你也是被荼蘼剑所吸引,才走到这里的。我们目的相同,谁能拿走荼蘼剑,各凭手段。”

    “我能见一见荼蘼剑的剑灵吗。”茉莉花树人又道。

    “我又不是她的代理人,问我没用,这样吧,我割掉你的脑袋,拎着你去见她,如何。”钱树人道。

    轰隆隆!

    青面鬼推着石磨,陡地冲向茉莉花树人。“我看你很顺眼,所以先杀你。”青面鬼大笑。

    呼!

    铁树人右臂所化的长枝扫向青面鬼、石磨,“不得无礼,小鬼!”

    “敢叫我小鬼!”青面鬼怒道,“你找死。”

    青烟忽地散开,而石磨越滚越快,“滚刀肉。”青面鬼诡异道。喀啦啦,石磨的边角忽地裂开,像是尖刀,若被它们钉住,身上的肉都会被扯下来。

    铁树人蹙了一下眉,不悦道:“我讨厌这个小鬼。”

    他话还没说完,树枝已被石磨撞成木屑,漫天抛撒。“啊。”铁树人惊道。

    啪哒!啪哒!

    铁树人的后背忽然被两根肠子扫中了,登时,他钢铁似的皮肤也裂开了,深可见骨。是红肠鬼在攻击他。“你的肉太老,不好吃。”红肠鬼不悦道。

    “让我来吧,咱不挑食。”饿死鬼像是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他獠牙向前划去,哧啦,剖开了铁树人的后背。

    而此时,枇杷树人、苹果树人、茉莉花树人都散开了,让铁树人独自面对三个鬼的攻击。

    “有好戏看了,铁树人很狂的。”枇杷树人笑道。

    “他们惹谁不好,偏偏惹他。”苹果树人也道。

    茉莉花树人甚至没关心青面鬼、红肠鬼、饿死鬼的下场如何,于她来说都是小事,不值得放在心上,更没必要放在眼里。而她所关心的是荼蘼剑以及剑灵。

    山花树人背腹受敌,前面有茶山的人,后面有钱树人。“红杏树人与蓝梨花树人在做什么,金菩提大人又在做什么,为何不来接应我们。”山花树人不安想道。

第五百八十二章

    遮天弓虽好,可是使用它的人却不行。红杏树人并不能发挥遮天弓的全部实力。因为心有忌惮,红杏树人拈着厚土箭,犹豫数次,还厚土箭还在。

    蓝梨花树人已经和红杏树人分开了,她正在追杀核桃树人带来的人。

    仗着手中的夫子剑,核桃树人在和红杏树人、金菩提的对峙之中,不落下风。而夫子剑的器灵,那位老夫子更是和原乡佛撕比在一起。

    原乡佛的脑后有七圈佛光,每一圈佛光的颜色都不一样,越是靠近他的脑勺,佛光的颜色越深,最里面的那一圈是黑色的,与其说是佛光,倒不如说是魔光,有数万魔头在那圈佛光附近飞舞,像是无数毒蜂聚在那里,而原乡佛的佛头就是蜂巢啊。

    老夫子虽是剑灵,可修的是儒门正气,他右手一张一摄,一把戒尺飞了过来。戒尺可长可短,落在老夫子手中,与他的手的尺寸很符合。

    “和尚,你不明事理,非要和妖孽待在一起,老夫今天就要打破你的脑袋。”老夫子一脸正色,朗声道。戒尺在他手里大放光芒,彻照千丈方圆。

    原乡佛手里的魔头大笑道:“哈哈哈,原乡佛,你听听,在世人眼里,你和我一般无二,都是恶人。你自视甚高,以佛自诩,到头来也是魔啊。哈哈哈哈。”魔头得意之极。他本是原乡佛的恶体魔躯,全被原乡佛斩了,只留下脑袋。

    听到魔头的嘲笑,原乡佛恼极怒极,脑勺后的佛光嗡的一声,向前迸斩而去,共有三圈佛光,一环接着一环,倏然划破长空,劈向老夫子。虚空迸碎,能看到无数裂纹延展开来,像是蛛网。

    “与妖孽在一起,你也是妖魔之流。”原乡佛怒道,“如是,我将斩断你的生机。”

    老夫子右脚踏出,轰隆,浩然正气迸滚开来,犹如大江东去,骇浪滔天。嘭的一声,冲在最前面的那圈金色佛光被撞破了,化为无数流萤,倏地散开。“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蓦然间,老夫子喝道。锵的一声,他将手中的戒尺向前砸去,登时,儒门正气翻滚,聚成一正方体,一圆球,都向前滚去。

    轰隆!轰隆!

    两声巨响之后,第二圈佛光,第三圈佛光也被正方体、圆球分别给撞碎了,轰然散去。

    就是原乡佛手中抓着的魔头,也忍不住赞叹道:“对面的老东西不简单,原乡佛,你要是将他当成一般的剑灵,非要吃亏不可。”

    “佛什么时候轮到魔来教我如何斩人了。”原乡佛怒道。他脑后的七圈佛光同时绽放光华,嗡的一声,一只巨大的金色佛手拍了出去,登时,金光迸舞,像是江河被煮沸了。“悲喜佛手。”原乡佛抓着的魔头惊道。

    当年,他正是中了原乡佛的“悲喜佛手”,以至魔元运转不畅,四肢如废,才被斩去了脑袋,身首两分。

    佛手拍来,老夫子为之凛然,他大袖鼓舞,里面像是装了气球。“和尚,老夫真要动怒了。”老夫子道。他手中的戒尺忽地打了出去。“尺有所长。”老夫子喝道。轰隆一声,戒尺遽地迸荡,数万道气浪飙起,而戒尺也延长了,更像是一座没有桥墩的石桥。

    嘭!

    金色的佛手抓了下来,与那把巨大的尺子撞在一起,刹那间,佛气迸滚,缠住戒尺,像是锁链也似,锁上了戒尺。

    “老东西,小心他的悲喜佛手,哪有那么容易被毁掉。”魔头提醒道,他很担心夫子剑的剑灵。生怕老东西也被原乡佛斩了,就像当年的他。

    “丹青正气。”蓦地,老夫子大袖一拂,两团气旋冲了出去,一团是红色的,一团是青色的。这两团气旋正是丹青之气,也是老夫子修炼的儒门玄功所致。轰!轰!两团气旋撞向金色的佛手,将它掀飞了。

    咔啦啦,缠在戒尺上的锁链似的佛气全都迸裂开来,戒尺得以遁出,怒腾而起,长千丈,宽百丈,乌黑似玉。而两团丹青之气涌入戒尺之中,当!当!当!戒尺遽地幌动不已,与此同时,它的颜色也变了,不再是黑色的,而是半边青色,半边红色。

    “哼,明明是器灵,却学那些酸儒。”原乡佛恨道,“你更该杀了。”

    话音落,原乡佛身前浮起一个“空”字,轰嗡,金属颤声遽地响起,气流都在啸动,而“空”字上有数万大大小小的僧人一齐吟诵斩魔经,声浪炸开,如同雷池被摧毁了。

    轰!

    由数万僧人加持的“空”字飞向金色的佛手。

    “老东西,快毁了那个空字。”原乡佛抓着的魔头吼道,“否则你会后悔的。”

    “老夫什么时候可怜到需要一个魔头来提醒我注意安全了?”老夫子鄙夷道,可他也觉得不能让那个“空”字和金色的佛手汇合。当即,老夫子长啸一声,戒尺镇下,刷刷刷,三十几道青色的光浪劈出,斩向巨大的“空”字。

    可是“空”字周围的大大小小的僧人高声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砰砰砰!砰砰砰!五万个尺余高的僧人舍生取义,撞向青色的光浪,将它们轰成光屑,随风散去。

    而金色的佛手,两指向天,三指指向大地,做出诡异的手印来。砰!砰!砰!又有七万两尺高的僧人一头撞向五根佛指,将佛指都染红了。

    “看,天上的那个空字也变成红色的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很多树人齐刷刷望向天上,注视着血红色的空字。

    再看佛手,手面、掌心都是金色的,可是五根佛指却是红色的,因为上面都是僧人的血。

    “悲喜佛手,悲喜佛手啊。”原乡佛抓着的魔头痛嚎道,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这才是真正的悲喜佛手,老东西,你完了。”他在为老夫子感到悲哀。

    “化掉了!空字化掉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烤化了。”

    “你们不觉得很恶心吗,看着化掉的空字。”

    “为何我感觉很热!”

    “手,我的手,我的脚,它们也化掉了!”

    “我的也是!”

    还活着的树人们惊慌道,因为他们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消融,像是沸油浇在了冬雪之上。

    红杏树人、蓝梨花树人也觉不妙,她们呼唤同伴,都是些女树人,聚在她们身旁,一起抵御从天而降的佛雨,若被它们淋到了,身体都会化掉,而且变成一滩红色的脓血,流向悲喜佛手的下方,汇聚成河,可没渗入到地下。

    “红杏,不好!”蓝梨花树人不安道,因为她注意到最外围的女树人已经死掉了几十人,她们像是燃烧的红烛,一截截融化。

    “金菩提大人,这是为何,我们都是来帮助您的。”红杏树人大声道。

    悲喜佛手是原乡佛祭出去的,而原乡佛则是金菩提树释放出来的,究其原因,金菩提才是杀害女树人们的元凶。红杏树人、蓝梨花树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都迷惑了,不安与恐惧占据了她们的心灵。

    一瞬间,信仰崩塌,放在谁身上,都会难以接受,甚至会感到绝望,何况是女树人们信赖的“新神”。

    金菩提树浮在空中,树根抛舞,枝叶飒飒作响,“你们这些傻姑娘,怎会无条件信任我。我有许诺给你们什么吗,没有吧,从头到尾,我什么都没承诺,只是要求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包括让你们去死,乖乖按照我说的做不就好了吗,兴许会好受些,死了也不觉遗憾,因为你们活在梦里,也同样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滑稽啊。哈哈哈哈。”金菩提树涌现出来的那张女人的脸大笑不已,尽情嘲笑女树人们,包括红杏树人、蓝梨花树人。

    核桃树人手持夫子剑,一脸匪夷所思,“女人啊,你们为什么不懂我的良苦用心,现在好了,被金菩提树骗了,你们活该啊,不听长者的话,死有余辜。红杏啊,快些将遮天弓与厚土箭交给我老人家,或许我心存慈悲,还能为你们报仇。看,在我说话时,有些好多可怜的小姑娘死掉了,你们的心难道都是铁做的,一点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太让人失望了。”核桃树人故意道。他的随从们死了很多,有一部分树人是被女树人们杀掉的,还有一部分死于原乡佛之手,可这都没什么,只要核桃树人自己还活着,他都会东山再起。

    轰!蓝梨花树人、红杏树人如遭锤击,神识倏地炸开,灵台遽晃,很是不稳。一天之内,她们受到的打击太重,难以置信。

    “红杏姐姐,蓝梨姐姐!”

    “救我们,我们不想死。”

    “来此之前,你们不是告诉我们,只要跟着金菩提,我们就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再也不用生活在黑暗之中,无需再受那些讨厌的基老树人的欺负。”

    站在最外围的女树人们惊恐道,她们已经失去了希望,故而将怨气都撒向红杏树人、蓝梨花树人。

    人在绝望的时候,会变得相当可怕,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不止是外面站着的女树人,靠近红杏树人、蓝梨花树人的那些实力强横的女树人,她们也开始动摇了,怀疑跟着红杏、蓝梨花只会走向无底深渊,看不到任何光明。

    红杏树人、蓝梨花树人相视而望,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慌乱,她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向最坏的方向发展,远远超出她们的预料。

    核桃树人还在高谈阔论,无非是让红杏树人交出遮天弓、厚土箭,做人要识趣,也懂得取舍。“可恶,老夫子那家伙能拿下原乡佛吗。那只佛手也很可怕,怪吓人的。”树人们的大长老心道,他也很担心金菩提还有后招,还没等病菩提杀回来,金菩提就已经将寂灭山的树人都杀得差不多了。

    熔化的空字,像是血瀑,哗哗哗,浇灌在悲喜佛手之上。佛手上面的纹理清晰可见,交织成佛头与魔头形状的花纹,佛头是金色的,而魔头则是红色的,异常古怪。

    当的一声!悲喜佛手的食指点出,击中了戒尺,将它轰退数千丈。而戒尺上也留下了几百道划痕,里面涌动的都是魔头,比芝麻大不了多少。魔头们都在啃噬戒尺中的丹青之气,咔嚓咔嚓,像是锯木头时发出的声响,被老夫子听去,也觉刺耳。

    轰!陡然间,悲喜佛手的无名指按了下去,虚空崩塌,裂痕遍布,血河迸涌,里面聚集的都是密密麻麻的魔头,还有僧人的脑袋,半对半。

    老夫子以袖代剑,扫了出去,剑气如山,轰隆隆,横扫而过,迎向悲喜佛手的无名指。“核桃树人啊,老夫快不行了,还是你来对付原乡佛,我先遁了。”

    刷!

    老夫子两袖生风,他自己却向西侧遁去,迅速离开悲喜佛手。

    瞥到夫子剑的剑灵逃之夭夭,核桃树人手里抓着夫子剑,气到吐血,哇的一声,上百斤鲜血飚射而出,血染长空,极其悲凉。

    “保重,你可要保重身体啊,气死了可不好。”老夫子还不忘传话给核桃树人,似乎还很关心夫子剑的持有者。

    噗!核桃树人又吐出几口老血,在风中瑟瑟发抖,他的头发迅速枯萎,“怒啊!”树人的大长老吼道,随后,基气迸旋而起,跃出他的颅腔,而他的头发也不再枯焦,青丝如瀑。不但如此,大长老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实力也恢复到了全盛时期。因为他不得不这样做,悲喜佛手向大长老按了下来,天空都被镀上了一层红色。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蓦然间,核桃树人高声道。铿锵!夫子剑向上斩去,剑气分为两道,一道是黑色的,一道是白色的,黑色的剑气化为月亮,白色的剑气化为太阳,日月同时升起,黑白不分。

    然而,悲喜佛手重重拍下来,砰!砰!两声之后,黑色的月亮,白色的太阳,全都迸裂开来,再次化为剑气,难以重聚,都被佛光涤扫一空。

    腾!

    核桃树人霍然而起,长发飞舞,他长眉似剑,肤胜白雪,年轻化的大长老分明是一头英俊的小鲜肉,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小伙子,是个基老见了他,都会喜欢上他的。

    看悲喜佛手哪管核桃树人长相怎样,佛指如血柱,轰隆隆,扫向树人大长老,要将他镇死,肉为泥,骨成渣。“我要逆天!”核桃树人吼道。

    噗!大长老的掌心迸裂,血水不断冲洗夫子剑的剑柄、剑身。“我若死掉,你也得陪葬。”核桃树人冷漠道,他也不知是说给夫子剑听的,还是讲给老夫子的。

    飕!飕!飕!飕!核桃树人的树须向上抛起,像是黑色的毒蛇,齐齐冲向五个佛指,将它们缠住,不停勒绞。

    可佛指并没被绞断,反倒是那些根须,像是被火烧过似的,不堪一击,全都被佛指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