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全能者全文阅读 第11分节

第100章 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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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佳公子的信。

    那边有很多做粉条的,种植区不止种植一种红薯,所以佳公子是直接把红薯给弄成粉了,“老三,按你要的量,不弄成粉,我都可以直接给你发火车专列了。”

    这太夸张了,许广陵要的不过就是几百斤而已,好吧,大几百斤。

    信中附了很多照片,在许广陵看来最有意思的一张是佳公子穿着农民伯伯的衣服。——其实现在真正的农民伯伯早都不那么穿了,然后头上还戴着一顶麦杆编织的凉帽。

    喂,伙计,这是秋天了好么,不是大暑天啊!

    不过应不应季倒也不好说,有些地方初秋甚至秋末到了中午时分也都还是比较热的。

    上面那些是佳公子的衣着打扮,而他的动作就更乡土了。——这位大哥微偻着腰,挑着一担沉重重的红薯,一边一个筐子,筐里实实的都是红薯,两筐加起来应该不轻,至少也有个两三百斤的样子,迎着太阳的方向,咧嘴笑着。

    一口白牙灿烂。

    看不出来,这位仁兄还有那么一把子力气,虽然小腰都被压弯了。

    在他身边确实也有一个卖相挺不错的妹子,手搭凉棚,同样笑得灿烂,应该就是他所说的政府工作人员了。

    主要是衣着气质看起来比较像。

    然后,紧接着这张照片下面的,同样是一张“类似”的照片,那是大傻脚趿一双黑乎乎的塑料大拖鞋,穿着大短裤,上身则是十块钱五件的那种地摊式短袖衬衫。

    嗯,云南那边这个时候确实也挺热的,正常二十来度,运动或者说劳动一会的话,身上出汗是肯定的。

    这张照片哪里和佳公子的“类似”呢?

    那就是大傻以两手熊抱的姿势抱了一个大筐,这筐和佳公子那个不一样,前者是阔口扁篮子,这个虽然也是阔口,但却像是竖起来的高高的垃圾筒,以至于大傻抱着这个大筐,而且还是里面看起来同样装满了野山药的大筐,一是很吃力,二是这个大筐把他的整个上半身遮去了大半。

    然后此君从大筐边上吃力地偏出头来,对着镜头笑……

    不,这位没有笑,他是抿着嘴,瞪着大眼,努力作出很有力量的样子,但其实之所以没有笑,估计是不堪重负,实在笑不出来。

    接下来是重点。

    也是佳公子特意把这两张照片放在一起的原因,“老三,你来说句公道话,这两张照片,谁更帅?”

    啧,这位估计不知道帅的人很容易被不帅的人给掐死。

    再接下来就是正题了,就如同之前在qq所说,大傻亲自上山,和他老爹老娘以及找的几个乡亲给挖的野山药,同时,也是亲赴东北,给采购的人参。

    “亲兄弟明算帐,老三,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弟,但志趣相投的关系也未见得就比亲兄弟差了,说不定比亲兄弟还要更好,所以帐还是要按照亲兄弟来走的。”

    “钱你不用给,这把子钱你不会在乎,我和傻哥也不在乎,傻哥中断行程从地球对面飞回来,光机票钱就抵得上材料钱了,只这个就没法算。”

    “老三,你说的这个粉条呢,看起来挺稀罕的,虽然你不是厨师,就算是也是水货,但我和傻哥决定还是信任你,就要你的这个粉条了!做好后,给我们两人一人发一份吧,权当充了材料钱了,如何?”

    如何?

    许广陵还能说什么呢?

    一方面他只能感叹自己识人不差,另一方面却是还是有点压力的。——但愿不要被梦给坑了!

    截至目前为止,许广陵对梦中得来的一切,其实都不是很在乎,是,这事很神奇,那些能力也很神奇,但没有这事,那么多年他也过来了,当然,对于这个际遇,他还是感谢的,真心的感谢。

    但感谢的并非能力,而是变故把他从过去的那种阴霾中拽出来。

    不过现在,他期望,相当地期望,至少在粉条这件事上,梦中的那个经历能够给力点!

    接到这个信息,许广陵这边就可以也需要做其它准备了。

    什么准备?

    比如说在做粉条过程中必须用到的一些工具,如石磨,那是碾野山药用的,如蒸笼,那是蒸人参用的,本来还需要联系打粉机,结果佳公子直接给他一步到位了,其实还需要搅拌机,但这点量,直接手工就可以了,稍微多耗一点力气而已,许广陵现在正是满身力气无处用呢。

    还有其它的一些杂七杂八,不过就都是一些小件了,当然,准备一个大锅也是肯定,而且还得在租的那个院子里手工垒个土灶,用完之后还要把它再给拆除了……

    总之,这零零总总的呢,再加上佳公子信里说的大傻中断行程从对面飞过来的机票钱什么的……

    这些都加到一起,说是“天价粉条”也不为过。

    谁如果做生意这么做,一笔生意做完,就可以收拾收拾,然后跳楼去了。

    从性价比方面来说,这是骇人听闻的低呀!

    好在许广陵不是做生意,而且这个想法也确实是在脑子“进水”的情况下诞生的,算是一种小小的恣意吧。就如佳子公讲过的,以前,在通向“美食爱好者”的养成过程中,他曾经有过一晚上在某地的美食一条街连吃了三十几个摊子的经历!

    然后结果就是在医院连躺了三天!

    不过,人生如果没有一些这样的纵情和快意,回过头来的时候,又有多少能被铭记的东西呢?所以类似这样的事,偶尔做做,也许并不坏。——当然,以不惹起严重后果为前提。

    同样还是以佳公子为例,相信他是再不敢那般“练摊”了,就算还有练摊的爱好,多半也会节制点。

    石磨,许广陵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到了菜市场卖豆腐的那个大婶,第二天下午买豆腐时许广陵一提,大婶先是惊奇,然后相当爽快地答应了,并且,意外之喜的是,蒸笼的事同时也解决了。

    因为蒸笼,大婶家也有!足够用!

    许广陵拜谢,然后就谈起了租金的事,大婶随口说了个数字。

    结果是,经过一番小小争执,许广陵终于成功地把这个数字给往上翻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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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做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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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在公园里打太极拳的时候,他又是极动的,一夜休憩得来的精力,仿佛大半都倾泻在那半小时里,而且和外面的动作势若奔雷相比,身体内部的气血激荡,更是骇人之极。

    一次打完,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从微汗到大汗淋漓乃是必然,和之前相比,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甚。

    对于这种情况,许广陵其实还是略有些惴惴的,不太有底气,无法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单纯从他的身体感觉来说,是好的,而且是好到不能再好,但心中的某种理性又提醒他,这似乎有点“过犹不及”的样子?

    好在身边有两老。

    问了,章老只是淡淡告诉他,“没什么,继续。”

    而在他注意不到的时候,两位老人家目光交错,眼中心中,俱都非常之不淡淡。

    早餐后,回去,又是睡觉。

    这又是一次大休整,休整之后,被耗去的精力仿佛又被全数地充满,而且也基本是在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醒来。若是之前,许广陵会到图书馆看书什么的,但这几天,书肯定是没时间再看了。

    下午,是许广陵化身大厨的时间。

    虽然只是做粉条这么一件事情,但其实也相当考验许广陵的统筹调度能力,三样材料,三种处理,而每一种处理,以至于每一种处理过程中的每一个小细节小步骤,对于许广陵来说,都是既熟悉的,也陌生的。

    他是以一种相当奇异的心态,像是老手,又像是新手,来实验着这一切的。

    租下小院的那位房东大婶说话算话,在许广陵需要的时候,连院门都没出,只是一个大声的吆喝,不多会儿,小院里便聚集了好些大妈大婶,其实之前就有几位了,都看热闹来的!

    只是做粉条就是个新鲜事,这些大妈大婶们以前小时候多数都是见识过做粉条的,但长大后基本就没见过,这时是抱着怀旧的心情来看热闹的,更何况,这做的,还不是一般的粉条。

    岂止不一般呢?

    便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也因此,这些大妈大婶们的热情很高,甚至主动的参予度也很高,本来还说帮工啊价钱啊什么的,不多一会儿,大妈们的意见便统一了,工钱不要,这年头,谁家也不缺那点小钱。

    把工钱换成粉条吧!

    许广陵一口答应,其实真要算起来,他是亏了的,而且是亏大了!大妈们并没说要他送多少粉条,但其实哪怕只送一斤,他都是巨亏!但这种亏,他必须吃,而且还吃得心甘情愿。

    就如前番在菜市场那里他主动地把租石磨的价格往上抬一倍一样。

    说了,大妈们很热情,而且应该是家里常年伺候葡萄的关系,所以手脚真的是很勤快,做起活来,真是利索得很,不像许广陵那般,只会装成大厨样地假模假样分配指挥着,真下场做的话,他多半快不过大妈们。

    但大妈们除了做活利索之外,多半还天生地拥有一种天赋技能,尤其是当她们扎堆,而又碰到了个似乎合适的对象的时候。

    “小许啊,结婚了没有?”

    小许是房东大婶最先叫开的,其他大妈大婶自然也是跟着叫。

    “看你说的,小许才这么点年岁,咋可能就结婚了呢!小许啊,有女朋友了没有?”

    “没有。”这是许广陵答的。

    “我娘家那头有个闺女长得挺俊俏的,和你也差不多大,就在银行上班,等周末我把她叫来你俩相个亲?”

    “就是去年来过的那个?那姑娘都二十四五岁了吧,哪能配小许,小许啊,我家丫头年岁和你相当,这星期天,她回家来的,我把她叫过来,你看看!”

    “你家丫头,你家就一个丫头吧?”

    “对啊!”

    “才上初中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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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月明好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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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当然只是小事,或者说点缀。

    许广陵是新手,不折不扣的新手,但他的安排调度毫不含糊,因为这个新手的另一面,却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手,或许用“老手”这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之。

    人参、野山药、红薯,这三样材料简单,但三样材料的处理及配比,却是要求极其精细的,真要一一说起来的话,还不知道要说多少。但这些所有的东西,许广陵都是谙熟在心。

    仿佛过去早已做过了千百万次一样。

    经过整整四个下午的忙碌,以及十来位大婶的帮衬,三样材料耗尽,主要是野山药耗尽,其它两样却都还有剩下,而取而代之的,是挂满了整个院子的细细长长的粉条。

    做好的粉条需要晾晒。

    要晾晒几天?以前的许广陵是不知道的,更何况是这种相当不一样的粉条,但现在,略微感受了一下最近的天气情况,许广陵已经心中有数。

    如果这期间不下雨,天公作美的话,只需要五到六天,就可以了!

    晚上许广陵有事,没法在这里看(kān),所以只能拜托给房东大婶了,其实就是上午他也都是没空的,只能是每天下午抽空过来走一遭,而后,就是收拾手尾,杂七杂八。

    很快,六天过去。

    这六天,皆是晴好无雨,期间最差的一天也只是晴转多云,也因此,粉条也是到了晾干可收的时候,而直到现在,大院里的粉条也不见丝毫少了的迹象。

    于是许广陵的傻病就又发作了。

    本来对那些帮工的大婶,许广陵先前是打算一人给上一斤的,但这时,他相当爽快地一人给了两斤,当然是没过秤,他随手撕的,但保证一两不差,嗯,差不到一两,相当精确是不可能的,而且都是多了些,然后,房东大婶家么,他直接给了五斤。

    而后,双方依依惜别。(汗)

    租了一辆小电动三轮车回程的许广陵,车里除了装有数百斤的粉条之外,还有数十斤的葡萄,都是那些大婶们送的,有的直接连篮子都送了,哪怕许广陵一再申明这么多的葡萄实在吃不了,也没有用。

    大婶们对于自己家的葡萄根本一点都不珍惜,这家三斤那家五斤的,十几家,结果一送就是好几十斤,而且还都是好葡萄。现在卖的话,十好几块一斤呢。

    许广陵若回城被人看到了,多半会以为是个卖粉条以及卖葡萄的,只是这两样东西混搭在一起卖,有点新潮?

    好在一路上,没有发生这种窘事。

    做好的粉条,首先均成三份,两份分发大傻和佳公子,这是看过佳公子信件之后许广陵便决定了的。不过在分发之前,许广陵还要自身品尝一下,这粉条究竟怎么样。

    太差,那是不会的。

    首先,这粉条,一无添加剂,二所用材料皆是养生健康的,并且所选用的不论园参还是野山药又或者红薯粉,在许广陵的判断之下,都是上佳货色。

    也可以说,弄这三样材料,大傻佳公子他们两人是确实用了心的,红薯和野山药这两样倒也还好说,特别是园参,大傻是用心甚至是费了心的。

    许广陵若自己赴东北去买,很可能逛遍整个人参市场,都未见得能挑选出这种品质的园参。

    正因为是“行家”,所以许广陵知道这其中的分量。

    这一天晚上,许广陵的晚饭便是炖粉条,没加白菜,没加豆腐,也没加蘑菇,什么都没加,甚至连油和盐都没有!

    就是白水煮粉条!

    正常来讲,哪怕是以前的许广陵,这种没滋没味的东西大抵也是吃不下去的,甚至别说人了,恐怕倒给猪吃,猪也都吃得不欢!但现在,许广陵却吃得津津有味。

    不知道是心态变了,还是味蕾变得更灵敏了,总之,哪怕没盐没油没任何添加,单纯地只是粉条,许广陵也都吃得,感觉很是香甜。

    并且,这还是有生以来,某种意义上,他真正地亲手制成的东西。

    所以,或者心理上的满足也是一方面?

    当然了,就算如此,如今晚这般偶一为之还可以接受,顿顿这么吃肯定也是不行。

    总之呢就是,一顿饭吃完,许广陵毫不犹豫地为自家这粉条打了九十分!八十分是不足以形容其质地、口感、滋味的,一百分的话……许广陵其实还是很谦虚的……

    所以尽管不知道这粉条还有哪里不足,他也还只是给打了个九十分。

    而评估既出,这粉条他也可以安心地分送两位江湖大哥了。

    晚饭后,在例行地去章老家的路上,许广陵还想着这粉条还有没有人需要送,先是章老和陈老两位老人家,当然两位可以合为一位,就是章老,但到底是先送上粉条呢,还是请两位老人家吃上一顿他专门做的饭菜呢?

    之前,听说他会做饭之后,章老送给他菜单子,陈老后来也说要见识一下。

    所以于情于理,许广陵是应该请两位老人家品尝一顿的。

    但问题就在这里——他不是真的厨师啊!

    或者凑合着,就用这特殊的粉条,配上豆腐,配上土豆,再配上蘑菇,做一个混合版的“九品白玉羹”?虽然这配法完全超出了白玉羹的范围,而且做出来的汤羹绝对是既不白也不玉,但对于基本的味道把控,许广陵还是有那么一点信心的。

    材料,过关。

    火候,过关。

    那成品没有道理不过关,不过也只是过关而已。许广陵自家人知自家事,做这种随心配的混搭,是绝无可能达到原版“九品白玉羹”的水准的,至于十菌清汤的水准,那更是想都不用想,完全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但这怎么也比早上的豆腐脑包子要高不知道哪里去了吧?

    所以对于请两老吃这样的东西,许广陵也并没有什么忐忑,问题在于,在哪里请呢?他自己租住的地方?又或者,章老家不知道有没有做饭的地方?

    还有,今天好像已经是阴历的八月十四了。

    换言之,明天,是中秋。

    中秋,佳节,团圆节,很多个家庭合家团圆欢聚的日子,也是许广陵对景伤怀的日子。——以前的那几个中秋是怎么过的呢?其实没怎么过,对许广陵来说,这个节,是没有的。

    当然,其实是有的。

    不过却是表现在另一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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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高山仰止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视野,和偏远郊外比起来,也不差几分。

    不像某些城市,纵然再晴好的天,晚上你抬起头来,也只能看到三两颗星,而哪怕月圆时分,天边的那一轮月,也毫无存在感,就如随便拿张画纸贴上去的一样,平扁、黯淡,连最劣质的ps都不如。

    感受着一缕缕清凉淡淡地洒向大地,许广陵的心情其实还不错,纵然再度想起了父母,也只是遗憾着,遗憾在此美好世界,值此良好佳时,一家三口,不能团聚。

    但他们两口子在一起,也可以了。

    儿子长大了,总是要独立,总是要走出,去担起自己的那一片天的,和现在这样,大体也没啥两样。

    人间天上,两处相安吧。

    许广陵就是以这样的一种思绪,走进了章老的小楼,而后,当如往常一般进入书房中时,依然是做到了澄心静虑,聚精会神,尽力汲取着章老传授的东西。

    是的,传授。

    如果说一开头的一两天、两三天只是“讲述”,章老在讲述的时候还有点遮遮掩掩,放不大开,以一种和许广陵“闲侃”的方式来说点什么东西的话,那么随着接下来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一老一小两人都习惯了,在讲述中,一点点地深入,由“讲述”,而过渡到“传授”。

    事实上,到了现在,两人已经是不言而自明、有实而无名的师生关系。

    不过章老的讲述实在很天马行空,倒也有点冲淡了传授的氛围,然而对于许广陵来说,他每天从章老这里接受的东西,真的是很多很多的,从量上来说似乎不能与梦境相比,但从质上来说……

    嗯,那还真有点不太好说。

    总之,随着讲授的深入,章老的渊博精深在许广陵的认知中也越来越具体起来。

    当初刚踏入这间书房的时候,一整个大书房的书很是把许广陵给唬了一下,然而现在,许广陵才知道,那些书不过只是背景只是陪衬而已,这个书房真正的重心,还是章老本人。

    这个书房里那些所有的书加起来,再乘上十倍一百倍,也不如章老自己本人有分量。

    得出这个结论,许广陵敬佩之余,其实也是有着不小骇异的。

    如果脑袋正常的话,许广陵多半不会想章老也有他那么一种“梦”什么的,而且从章老的讲述得知,其小时候是给地主家放羊的,多半也并未受到什么良好的幼时教育。

    其实就算从幼时开始,他的知识也渊博到过分,而至于精深么,暂时许广陵只能是高山仰止,章老的高度究竟有多高,他还看不到。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一种渊博精深,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许多人对此可能并没有一种太具体的概念,但许广陵不一样,他是踏踏实实地窝在图书馆中,读过几年书的。正因为有过这样的一种经验,所以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章老的渊博到底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什么样的程度呢?

    大抵是让许广陵现在再窝在图书馆中再苦读上一百年的程度。

    当然了,这只是许广陵的大概感觉,不可能很精准。但就是这样一个大概,就很令许广陵震惊了。——还是那个问题,章老,他是怎么做到的?

    正因为对章老有着这样的一种感受,所以在章老的讲授下,他对人体的认识以一天一个高度的速度往上拔升的时候,许广陵也并未怎么感到惊奇,这一切,是应该的!

    他只是担心自己辜负了章老的期望。

    话说许广陵也不是傻子,这么多天过来,这么多晚的传授,他已经分明体会到了,章老是有一种传他衣钵的味道,传授之时,真的是他能理解多少,章老便掏出多少。

    毫无隐藏,毫无保留!

    哪怕曾经一度对学习相当的自信,但现在,面对这样一个有点不期而来的学习,许广陵也还是感受到了相当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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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突飞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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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最近的身体及精神也很给力,并且似乎有点越来越给力的样子,也正因为此,许广陵才能化压力为动力,竭心尽力地汲取吸收着章老传授于他的知识。

    不然,很可能会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然后一点点累积,到不可避免地产生汲取上的懈怠以及吸收上的障碍,然后劣性循环,然后碰到所谓的瓶颈。从而无法保持现在这样,运转飞快,但是状态良好。

    但是有一件事其实也是许广陵所不知道的。

    那就是从讲授的第五天开始,章老的日程已经被打断了。——白天的时候,老人家本来用于安闲以及做其它好些事的时间,被开始大量地挪用占用,用来备课!

    用来为晚上的讲授作准备。

    在晚上的讲授过程中,章老先生,比许广陵更早一步地,感受到了压力!

    老先生本来准备用一年左右的时间对许广陵进行“学前”教育的,但现在他有点震惊地发现,这个一年左右的时间很可能要缩短,缩短到一个月左右!

    换言之,许广陵的学习速度,在老人家原本预期的十倍以上!

    而老人原本的安排,就是考虑到了许广陵的天赋在内的!

    这其实也是许广陵自己没有注意,经过那几个“梦”的洗礼,虽然他其实并未怎么重视那梦,但不知不觉中,却已经接受了“一夕之间获得一整个人生经历”这么一个概念,所以现在对于每天学习的东西,哪怕汲取吸收得再多,许广陵也是不可能真正觉得多的。

    再多,能有一个梦学到的多?

    所以,也可以说,不知不觉中,许广陵对于“知识量”的判断标准,早已经不正常了,而且偏离正常的标准,极远极远!

    这是许广陵自己暂时没有意识到的。

    这当然也是章老先生所不可能知道的。对老先生来说,他只是觉得许广陵像是一块海绵,大海绵,像大海那么大的大海绵,不论他泼多少水上去,第二天再看,还是干干的,似乎需要泼更多水的样子。

    于是,本着“不误人子弟”的原则,老先生便泼下更多的水。然后第三天……

    就这般,滚雪球一般地,往下滚……

    所以许广陵感觉到了压力,感觉自己似乎稍一懈怠,就要被章老传授的知识给淹没。而章老先生呢,就是感觉自己传授得稍微少一点,稍微平淡一点,便都是误人子弟。

    因此现在每晚的一个小时,作为接受者,许广陵每天回去要用两个小时来吸收,而作为传授者,章老先生每个白天要用至少四五个小时来备课。

    备课!

    第一次见到章老先生备课,作为老友,陈老头是相当骇异的。

    他曾经开玩笑地说收许广陵为学生,章老秃弄不好将来会有这么一天,但真是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将来”,会是来得如此之快!就如同本来是两脚步行的速度,结果走着走着,就tm的走成光速了!

    如果某些老家伙知道章老秃现在面前这么一种状况,估计下巴都能跌到脚面上去。

    好在学习可以快,但有的东西,却是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的,这也是陈老头为之庆幸为之得意并可以用来嘲笑章老秃的事,但是,一切,似乎也就到今天为止了……

    书房的课后。

    正课转为闲话,书房转到客厅,端坐变成随意坐的啜茶,这已经是这许多天来的惯例。

    也就是在这一天啜茶的时候,许广陵转对陈老先生说道:“陈老,我今天在练您教给我那四招一式的时候,在练到第三招,倒挂金钩时,左腿向上一抬的时候,好像突然有一大桶水从天上倒下来,从左腿经过右臂,然后穿过右手心,直接灌到地下去了,再之后,习练的时候右手心凉热的感觉都没有了。”

    顿了顿,许广陵又补充了一句:“倒是其它几个地方,凉热的感觉和以前一样,也就是更明显了一些。”

    而听了他的这话,两位老先生都是神色大变,难以置信。

    陈老先生更是直接伸出手来,拽住许广陵的右手,一直把许广陵的右手拽到他自己的身前眼前,翻来覆去地横看竖看着,并极为失神地在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你绝对是在骗我!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许广陵被陈老先生的这个反应弄得有点懵,他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章老先生那边,期待章老先生能给他解答,但他转过头去的时候,却看到章老先生这时也在明显地失神着,嘴里念叨着和陈老先生一样的话:“不可能!”

    见得两位老人这般情形,许广陵也只得呆坐着,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姿势。——他的手还被陈老先生扯着呢。

    好一会儿,才见得章老先生如同猛地回过神来,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快步转入书房去了,等其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是拿了一根……银针?

    正所谓没有见识也有常识。

    而通过常识来判断,章老手里现在所拿的,就是那什么针灸用的银针?

    之前就已经基本确认了章老先生的身份,所以现在见其拿出银针来,许广陵并不奇怪,他只是诧异章老这时拿出银针来,是要干什么?

    章老先生要干什么,许广陵很快就清楚了。

    “拙言,把你的左手放在茶几上,稳定一点,不要动。”章老这般说道。

    许广陵依言照办。

    “陈大狗!松开你的爪子!”章老先生轻喝一声,一时没注意,倒是叫出了陈老先生的诨名,这也说明了老先生此时确实是处于一种心神失守的状态。

    而被叫着陈大狗的陈老头,也并没意识到这一点,他依言放开了许广陵的手,然后眼巴巴地把目光放在了茶几上,具体地说,是放在了许广陵的左手上。

    下一刻,章老先生把手中的银针轻轻地点在了许广陵的左手大拇指外侧,只是轻轻一点,微有深入。

    许广陵几乎没多大感觉,不疼,不痒,就是有一种轻微的触感,好像拿一片树叶的叶柄在这个位置轻轻拂动一样,而接下来,他确实是感到这个位置被前后左右地轻轻“拂动”了几下。

    然后章老先生便收了银针。

    “拙言,什么感觉?”章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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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开窍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那么,里面〈大宗师〉那一篇中的一句话你是否还记得,其寝不梦的?”

    “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许广陵把那一句背了出来,“章老,您说的是这个?”

    这话,许广陵读过,但当时并没有注意,而是很自然地略了过去。

    许广陵读很多书都是这样,对于书中不感兴趣又或者不太懂的部分,直接就跳过,他读一本书,可以十页只用一分钟,那多半是不太感兴趣,又或者读起来感到有点艰涩,于是他就快进或者直接略过了,也可以一页中的某一句话,直接就让他沉浸几十分钟甚至一整个上下午什么的。

    总之,在时间分配上,是极不均匀的,同样也可以说是极不合理的。

    当时这句话,就让他快进了过去,此时之所以能背诵出来,一方面亏得他记忆力还算不错,另一方面也是这句话很有规律,或者说很有记忆点,对于一个比较擅长记忆的人来说,看过就记住,难度不大。

    不像有的内容,你记很容易记住,但同样也很容易忘记。记忆的时候没有障碍和难度,但是过的时间长了,回忆的时候却又找不到“线头”,死活也想不起来任何点滴的信息,那是最让人郁闷的事情。

    但就算如此,背这一句话,许广陵也是缓缓地念诵出来的,他是一边念诵,一边在脑海里回忆,好在总算顺利地把它给掏了出来。

    听完这话,章老,包括陈老,两位老先生都是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章老道:“严格来讲,庄子的这一句话其实是略有点小问题的,就是那最后一句,‘众人之息以喉’,当然,说有问题也只是吹毛求疵,庄子的本身语意表达,是没有问题的。”

    “吹毛求疵下的小问题在哪里呢?就在这个‘众人’。其实有一种人,他们的呼吸不是通过口鼻喉咙的。”章老说着,然后问许广陵:“拙言,你知道我此时要表达的意思吧?”

    许广陵点头,表示明白。

    母亲生孩子,向有“十月怀胎”之说,而胎内的孩子,其实几个月之后就已经发育得差不多了,并且经常还会手舞足蹈的,这一点每一个当过母亲的人应该都知道,所以社会上还有“胎教”的说法,至于什么“适合胎内婴儿听的音乐”之类的,更是不知凡几。

    胎教啊音乐啊什么的,有无效果不说,但这反应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人们普遍认为,婴儿到了几个月之后,是能够感受到外界信号的,他们也就是差一个从母亲肚子里出来。

    但这个时候,婴儿的口鼻喉咙以至于整个的肺呼吸系统,是关闭的。直到他们降生世间,发出第一声啼哭开始,肺呼吸系统,才正式启动,而后,就是所谓的“众人之息以喉”。

    那么婴儿在母亲体内的时候,是怎么呼吸的呢?

    是通过脐带,也就是肚脐眼那一块儿,来呼吸。

    “从胎儿的情况我们可以得出两个结论,一、口鼻呼吸,并不是人体最初的呼吸方式,二、口鼻呼吸,并不是人体惟一的呼吸通道。”章老淡淡说道。

    这两个结论似乎可以合二为一,但是其中还是有一些区别的,许广陵细细品味着这两个结论,然后点了点头。

    也可以说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暂时来说,他并不知道章老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下意识地,他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右手。

    从刚才直到现在,这其后发生的一切,都是从他向二老说及练习时右手发生的异常变化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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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真人之息以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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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我们有说过,动物和植物,在许多地方,非但不是截然不同,相反却是有极多共同点的。但有一个地方,动物和植物,似乎很不一样。”章老说着,在“似乎”那个词上他略微加重了点语气。

    “拙言,植物是通过什么来呼吸的?”此时,章老问道。

    这就是章老之前讲课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那就是他经常提问,如现在这样,而且他提问涉及的范围实在是太多太广,有的时候许广陵能够回答,有的时候许广陵则根本是晕头转向的,完全接不上线。

    但章老的渊博每当这种时候就体现出来了,一个询问,许广陵不能接头,他很快就会换另一个询问,直到许广陵接上头为止。——而这些所有的询问,虽然各不相同,但都会导向他接下来所要讲述的东西。

    但他现在问的这个问题,许广陵却是知道的。

    植物,作为一种生物,“呼吸”,那是肯定要的。但植物不像动物那般,具有口鼻,所以它们肯定不是通过口鼻来呼吸,那么通过什么呢?

    叶子?

    但是好多树到了冬天叶子都掉光了。

    根?

    但是有的植物是没有根的,不是有个词语叫“无根漂萍”么?

    所以答案是,植物用它的整个体表,来呼吸,凡是它和外界接触的地方,不论是处在地下、水下,还是空气中,不论是根、茎、干,又或叶子之类的,都可以用来呼吸。

    植物没有口鼻,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可以说,处处都是口鼻,只不过它们的口鼻是“微型”的,无数个微型的,一起呼吸着。

    当然,是不是“一起”也不好说,也有可能是这个时间段这一部分呼吸,那个时间段换到另一部分呼吸,这也是有可能的。但像这种进一步的具体的知识,许广陵肯定是不知道的。

    许广陵向章老说了他当初大概是从十万个为什么之类的上面了解到的知识。

    章老点了点头,接着却是向许广陵说了一句让他有点目瞪口呆的话:“那么,拙言,你有没有想过,动物,或者我们直接点说人类,人的身体,其实也是可以像植物一样呼吸的?”

    许广陵的反应是啊了一声。

    这估计也是绝大多数人听到这话后的反应。

    然而,章老接下来却只用一句话就稀释了许广陵的目瞪口呆,“拙言,你早上打太极拳之后,身上的汗水,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这还用问么?

    肯定是从毛孔里啊。

    接着章老就道:“拙言,水可以从体表流出来,那可不可以从体表流进去?”

    这应该不是单向玻璃,一面透光一面不透光什么的,所以,水,在人的体表应该是可以双向流动的,虽然从体外向体内流进去有点奇怪,但“渗进去”,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而其实流汗也只是渗出来嘛,所以其实也是一样的。

    在许广陵点了点头之后,章老又道:“水可以通过体表,那么氧气,可不可以?”

    听了这一问,许广陵再次目瞪口呆。

    他就算任何一点丁儿的生物又或者化学知识都不知道,凭本能,大概也会得出这样的答案:“连‘那么大那么重’的水都可以通过,‘那么轻那么小’的氧气又或者说空气,难道反而还不可以?”

    而氧气可以通过体表,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意味着人体可以像植物一样用体表进行呼吸啊!

    通过简单的逻辑判断,从而得出这个简直是无可置疑的结论,一时间,许广陵却反而是迷惑了,因为,这个结论明显有悖于他的认知,又或者说,和“常识”,是明显不相符的。

    此时,章老就笑了笑,对许广陵道:“有点难以接受?”

    许广陵如实点头。

    “那你相不相信?”章老又问。

    当然相信!事实都摆在这里了,就算不相信,这也是事实!许广陵只是一时觉得,这事很奇妙而已,但把这事在脑海里稍一回味,也就顺利地接受了这个新的观点。

    但还是有问题的。

    那就是人的口鼻呼吸是不能中断的,中断了必然窒息。

    这个疑问,许广陵没有问出来,但章老直接为他解答了,或者也是知道他必然有这个疑问,“就算每天都吃饭,人也是可能饿死的,假如吃的不够。就算每天都喝水,人也是可能渴死的,假如喝得不够。”

    第三句话,章老没有说。

    而许广陵自动为章老作着补充,这也是这些天讲授时两人早已养成的互动模式,“就算体表可以呼吸,人也是可能窒息而死的,如果体表呼吸不够,不足以满足整个身体需要的话。”

    待许广陵说完这话,章老微微一笑,然后道:“拙言,现在你明白了?”

    许广陵点头。

    他确实是明白了。

    “所以,人体的呼吸,口鼻呼吸,和体表呼吸,这两种呼吸方式,是一直都同时存在的,也是一直在同时进行着的。关于这一点,在生理实验上可以得到验证的。但是普通人知道的,以及能够直观体会到的,只是口鼻呼吸。体表呼吸,因为不容易感知,所以也不为人知。”章老进一步解释道。

    许广陵还是点头。

    “之前的时候,我们有讲过人体的毛细血管的问题。”章老缓缓说道,“婴儿的全身内外,都很畅通,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婴儿的体表呼吸,也最旺盛,体表呼吸旺盛,就表示在代谢问题上,不存在任何阻碍。”

    “所以婴儿的皮肤,也最好,好到可以用‘纯净无瑕’来形容,那是任何成年人都难以相比的,而且成年人,随着年龄越大,身体从核心向外围的流通也越来越不通畅。”

    说到这里,章老向讲广陵道:“之前,拙言你通过早上的太极拳习练,以及老陈教你的那个招式,让身体内的气血流通情况,一步一步地,向婴儿靠拢,但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你右手发生的情况。”

    “简单来说,拙言,你现在的右手,右手心,是可以呼吸的。如果你游泳,潜水的话,你现在会比一般人潜的时间更久,因为你的右手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相当于鱼的腮。”

    “暂时只有一个右手心。”

    “等你左手心、头顶心、左脚心、右脚心,都通达了,也就是所谓的‘五心通’之后,再潜水,就不是在水里能潜多久的问题,而是……”说到这里,章老微微笑了起来,如孩子一般带着点小狡猾,“拙言,还是庄子大宗师里面,有一个词语,它和前面的‘真人之息以踵’是相对应的,也可以说是补充。”

    “那个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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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超凡、宗师、大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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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词,所有看过庄子大宗师这篇文章的人都知道,因为它就在“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这句话的前面。

    也可以说,真人之息以踵,根本就是对前面那个词语的解释。

    哪个词?

    入水不濡。

    当年许广陵还特意查过“濡”这个字的意思,发现是“湿”,或者说湿润,这和他看到这句话后的第一理解完全不一样。他的理解是什么?

    是“溺”,溺水。

    也就是说,在水里,不会窒息。

    然后他就干脆用“入水不溺”这个词语来查找,然后这一查,就发现,这么理解的居然不是他一个人,在先秦时候的其它一些典籍里,已经存在了!

    而后面,就在庄子里,在秋水篇里,直接有了对应的另一个说法,“水弗能溺”。

    也因此,从庄子的本意可以知道,入水不濡,就是入水不溺。

    但这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秋水篇,也得是庄子写的才行。——问题来了,秋水篇,是不是庄子写的呢?

    不知道,或者说不确定。而当前的研究者普遍认为,不是。虽然这篇文章写得确实好、非常好、特别好,而且好多关于庄子的典故,都是从这篇文章里来的。但是从里面的一些描述及用语看,细究起来,确实不大像是庄子本人的手笔。

    这就比较坑了!

    就好像直到现在人们也无法确证《后出师表》到底是不是诸葛亮写的一样,从好多证据来看,它不是,或者说不像,但无奈它写得好呀,尤其是那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简直就是诸葛亮整个人生的写照。

    再没有比这八个字,能更精确地概括其后半生的了。

    如果这篇文章不是诸葛本人写的,恐怕其本人看了,也都会老泪纵横,然后将文章的作者引为知己。

    但这恰恰就是最坑的地方,那就是让后人完全无法通过“质量”或者说“水平”来分别真假。因为真货假货,水平差不多,甚至有的时候假货的水平似乎还要更高那么一些。——你怎么分辨?

    不像红楼梦,其后四十回续作,不论是风格还是水准,都完全无法和前作相提并论,所以一经发现、提出,学界很快就众口一词了,意见统一。——这就是续作,而非原作。

    不需要任何的外在证据。

    作品本身,就是证据!

    想着这么的一些东西,其实在脑海里思绪的时间只是一瞬,然后,许广陵以确定的语气回答章老道:“水弗能溺。”

    这个答案显然是错误的,把大宗师篇从头找到尾,眼睛找瞎了也不可能找到这一句,所以如果是考试的话,许广陵此时已经零分出局,但分明的,这个回答,又明显表示许广陵完全明白章老的意思。

    也因此,章老便笑了笑,陈老先生同样于此时笑了笑。

    小毛孩在两个老头子面前耍小小的不是花招的花招,还是颇能令两位老人开心那么一下下的,在笑意中,章老道:“对的,就是入水不溺,但这其实也没有多大意义,再怎么入水不溺,掉到海里,照样淹死。”

    这次是换许广陵笑。

    他好歹也是潜过水的人啊,对这方面的基本常识,肯定是知道的。

    越往下去,水里含有的氧气越少,且不说氧气的问题,就是压力,也不是人的身体能受得了的啊。所以,如果古代有某个自恃自己“入水不溺”的大宗师潇洒地纵身朝海里一跳……

    好了,他不用再上来了。

    “五心,头顶心,两手心,两脚心,这五心中,头顶心距脏腑最近,而且本身也属于‘京畿重地’,由于气血及代谢最为旺盛的缘故,所以头顶心是最容易畅通的,而且通过判断来看,古今中外,有很多人的头顶心天生就是畅通的,所以并不算多稀罕。”

    “其次是两手心,而这两手心之中,因为右手通常使用得更多一些,所以正常来讲,右手心也较左手心要更早一步畅通。”

    听得章老说到这里,许广陵下意识地看了自己的右手心一下。

    “最后才是两脚心,这是距离脏腑最远的位置,也是首先被身体实际上抛弃的位置,所以两脚心的畅通,最不容易,位居最后。”

    “这是五心畅通的基本情况。”章老缓缓述说道,“所以通过‘真人之息以踵’这句话,我们基本上也可以得出结论,那就是,这是一个五心俱通的人。”

    “通一心,通三心,都配不上这句话。”

    “通一心,可以称为资质超凡,通三心,可以勉强称一声宗师,只有五心俱通,才是真正的大宗师,也是古书里所谓的‘真人’。”

    古书,而不是庄子这本书,大概“真人”这个词不是庄子的首创?

    许广陵这般想着。

    章老说到这里,顿了顿,大概是留出时间让许广陵建立一下基本概念,稍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又继续说道:

    “通一心,可以在水下待大约半个小时,通三心,可以在水下待两三到七八个小时,或许有的人还可以更长一些,但也就是一个耐受度的问题,基本情况是,三心畅通尚无法做到在水中完全地呼吸自给。”

    “至于五心俱通者能否做到自给,从而无限延长待在水中的时间,古书中无任何明确记载。”

    “但就算能够做到自给,也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章老话语一转,“水生生物,不论是虾蟹鱼鳖之类,还是水草海带之属,全都可以做到这一点,人类如果沦落到和它们较长论短,那也太可悲了一点。”

    “人类的长处,不在这里。”

    说到这里,章老站起身来,然后背着双手,缓缓走向书房。

    陈老先生笑了笑,跟在其后,许广陵见状,也站起身来,跟在其后。

    来到书房中,章老先生腾出一只手来,伸着手指,指向这个大书房的四周或者说四壁,那满满的从上到下密密麻麻都是书的所在,然后整个身体也随之缓缓地转了一周,再之后,转对许广陵淡淡说道:

    “拙言,如你所见,这间书房里所有的书,我都读过,一本未缺,一页未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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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老夫当年未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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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吓到了!

    过去几年,他是有读过一些书的,尽管当时只是毫无意义地“瞎读”,谈不上什么收获,但数量到底是摆在那里的,然而现在他才知道,此时站在书房里的三个人。

    章老自称粗人。

    陈老先生是惟一的“文化人”?

    他么。

    文盲?

    也只有这个词了。

    这时,回想前事,许广陵才对那天早上在公园的小亭里赢了陈老先生的一局象棋感到很荣幸,相当的荣幸。老先生如果在这一道上只要稍微多倾斜一点精力,对的,就是稍微,稍微多倾斜一点点的精力,估计就会把他给虐得连渣都不剩吧。

    他从“梦”里获得再多、水准再高的象棋技艺,也没有用!

    象棋对弈,说到底讲究的也不过就是一个精力及天赋。

    精力?

    陈老先生显然是不缺的,任何一个少年的精力,可能都比不过他。

    天赋?

    如陈老先生这样的,不需要天赋。他只需要博览群书,博览群书,博览群书,然后博览棋局,博览棋局,博览棋局,再然后,一路平推就可以了。那才是真正的推土机。

    棋盘上,世间大抵无人,能受他一推。

    就算有,那也必然得是旷古绝今的真正的盖世天才,几百年以至于几千年出一个的那种。

    然而,再说了,如陈老先生这样的,天赋又怎么可能差了?估计随随便便,都在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然后小数点后不知道多少个九的人之上。

    陈老先生如此,章老先生大抵也是一样。

    而从那天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人的象棋水准大约都是业六左右,其中陈老先生略高一些。但两人都不到业七。

    当时不知,现在想起这事,许广陵才感觉相当的恐怖。

    象棋水准不高,那只能说明两位老先生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最多也就是个偶尔的业余爱好,是的,在业余爱好面前必须加一个“偶尔”,这样才能和他们的水准相衬。

    那么

    他们的心思专注之处,其水准,该是有多高?

    今日之前,或者说此席谈话之前,虽然对“梦”并没有怎么真正地重视,但许广陵脑子没昏,终究是知道其了不得之处的,但现在他才真正领略到,世间了不得之人之事,实在是不知凡几。

    这不,他眼前,就存在着这么两位。

    而以世间之大,非凡之辈,该是多如天上繁星吧。

    不过章老此时并没有留太多时间给许广陵思索,只听他接着说道:“过去农村,乡人骂自家孩子笨,多半会说一声不开窍的。开的什么窍?其实就是指头顶心窍。”

    “足窍通,日行千里当不觉倦。至于日行百里,老头子当年还完全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生计关系,用这两条腿,一天走上几十里以至过百里实是寻常之事,是天天都这样走!”

    “手窍通,拙言,你现在就是手窍通,虽然暂时只是右手窍,所以老头子我就不班门弄斧了,究竟会有什么效验、哪些效验,不久之后,你自当会一一清楚。”

    “顶窍通,就是我刚才所讲的,精神倍增,智识大开,日览千书而不感其乱,遍习诸艺而不觉其繁。看起来,这似乎也是五心通中效用最大的一个,但它其实是最容易达到的,甚至就如我前面说的,很多人天生此窍就是通的。”

    “最容易达到的效用最大,最不容易达到的反而没什么效用?”章老缓缓说道,“这不符合常理,或者说不符合我们的常规认知。所以,我和老陈的共同猜想以及判断是,必待五心俱通,才会有新的效验展开。”

    “那当是属于真正的大宗师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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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烂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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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书友“iv小夕”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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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章老家回去的路上,许广陵的心情一直沉浸在一种相当奇妙的状态中。

    树木、道路、街上的霓虹、往来的行人与汽车,这些等等等等,外景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有点虚幻而不实,又或者说,这一刻,许广陵感到自己,犹如身处梦中。

    这是哪怕那天晚上的异变发生之后,许广陵都未曾产生过的感觉。

    毫无疑问地,今天晚上,他的世界观又一次地被刷新了,他又大开了一次眼界,世界又一次在他的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窗口。只是这扇窗口似乎也忒大了点,以至于窗口骤然打开,狂风突然卷进,吹得他有点不稳。

    没有达到世界破碎的地步。

    但确实地,这一刻,许广陵感觉许多东西都有点迷离。

    好在,他的脚步还算稳定,而且非常稳定。不论是早上的太极拳习练,还是每天不定时的那四招一式散手的习练,都让他现在身体的平衡性达到一种相当的地步。稳健,再加上身体内气血的畅通,让他的步伐,散淡中透露着随意,而在随意的底子下,却是一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实。

    大概也只有这一点,才能证明他现在不是一个酒鬼,不是颠颠倒倒地神智不清,也不是迷迷糊糊地身处梦中。

    于是,就在坚定有序的步伐下,许广陵一点点地向着租住的小区靠近,意识中的那种迷离虚幻也渐渐被轻轻的夜风吹散,呈现如同现在外界的皓月晴空一般的状态。

    但迷离散去,某种情绪却仍在。

    许广陵现在已经知道如何处理类似的这种情绪冲动了,进屋,拿出稿纸,在书桌前坐下,许广陵下笔恣意,毫不加拘束,于是,几分钟之后,又一首曲子在他的下载猫诞生。

    说是一首,其实也是两首。

    因为这两首是在一种对立而又统一的情绪下产生的,对许广陵自己来说,不可分割。

    在这首写好的曲子上方,许广陵题写了它的标题,《灼灼其华》,语出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也就是取了这一句,后面的就全不相干了。

    春天,桃花开得灿烂,既灿且烂,如霞似锦。

    其中意象,大概还可以用另一首诗中的前两句来作为衬托,“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这是一棵正开得肆意开得烂漫的,在彩云环绕与阳光照耀下的桃花树。

    这也是一种灿烂的、绚丽的、热烈的人生。

    许广陵在灼灼其华之后标了一个3,然后移开这一页稿纸,又开始了第四首曲子的创作,其实在刚才第三首的创作过程中,第四首也已经同时完成大半,这时则只是进行正式的整体性处理而已。

    不久之后,这第四首也宣告完毕,但在拟写这一首标题的时候许广陵遇到了一点点小的障碍。

    真人。

    这是写完曲子后许广陵顺手写在页首的标题,但是才刚刚写完,许广陵就微皱了下眉,然后把它划掉了,将之改为“仙人”,然而下一刻,许广陵发现还是不妥,将这两个字也划掉了,又题上“道人”。

    但是接下来,看着这两个字,许广陵依然是皱起了眉头,这两个字依然是不妥,而且是很不妥!

    他这一首写的,非真,非仙,非道。

    再说了,截至目前,截至现在,他其实也并不知道何为真人,何为仙人,何为道人。

    细究起来,他只是写一个人,站在那棵“灼灼其华”的桃花树边,看着那开得灿烂的桃花,有喜爱,有欣赏,但更多的还是欣赏,而欣赏完了,他坐在桃花树下,取出一卷书,静静地读了起来。

    那灿烂的桃花树,渐渐地淡化为背景,而在桃花树旁,有小溪曲曲,流水悠悠,载着桃花,载着那个读书人的淡淡心绪,也载着流光岁月年华,就那么缓缓地,流向远方……

    该怎么来为这首曲子命名呢?

    在连否了三个命名之后,许广陵细究起这首曲子本身,然后打算直接将之命名为“桃花流水”,但还未等题写到稿纸上,这个名字便又被他给否决了。

    太直白。

    直白本身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命名并不能代表这首曲子本身,只得其表,未见其意。

    又或者,“岁月”?

    但这个名字又太沧桑了点,也太含糊了点,并且,不止沧桑,也不止含糊,同样是和前面的命名一样,未能准确地抓住许广陵创作这首曲子的心绪。

    将思绪彻底从这首曲子上放开,许广陵一时间神骛八极,良久之后,他终于再次落笔,在那已经连划了三次的标题之旁,缓缓地写了下两个字:“烂柯。”

    有一人,上山砍柴,见有人弈棋,便上前观看,待一局棋毕,被人提醒道:“你该回去了。”这人才恍然,于是伸手拿刚才放在身边的斧子,却发现,斧柄已经烂了。

    《烂柯》,这就是许广陵第四首曲子的标题。

    是标题,也是主题。

    关乎平静,关乎时间,关乎永恒,也关乎沧海桑田,关乎人世,也关乎非人世,很复杂,便是许广陵自己,也难以定位这首曲子中寄托的真正的想法,大概真正的想法,也就是很多种期望、设想与矛盾,交织在一起。

    但无论如何,两首曲子创作完毕,许广陵那积蓄于心中的情绪冲动,也已经消耗大半,剩下的还有一些,但已经无碍其平静了,然后就在这种平静状态下,许广陵收好稿纸,走向房间中间,再一次地开始了那四招一式散手的习练。

    没有期待,没有妄想。

    有的只是专注,一如既往。

    更因为刚才那第四首曲子的关系,许广陵在练这四招一式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就进入了一种相当平静而又深远的境界,总的来说,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看时间,已经是十点过半了。

    其实大概是九点半的时候,他练完了最后一招,然后收起了架子。

    然后就那么站在那里,甚至也不是金鸡独立的开式姿势,而就是两脚立地,坚实而又松缓地站在那里,任气血在身体的上下内外,奔腾,周流,然后又一点一点地过渡到和缓,过渡到细微,过渡到让他忘了身内身外的一切。

    恰如刚才那首曲子的后半段。

    桃花流水,渐去渐悄,但不是流向遥远,而是栖在心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