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江山谋全文阅读 第19分节

第一百八十二章 蠢女人

    皇帝的御驾仪仗快到寿康宫的影壁处。

    瞧见前面站着一个红色礼服的妖艳丽人,那是脱脱朔华,她由掌事太监胡腊八和九指玳瑁珍珠陪着说话。

    龙辇上,尊终于开口说话了:“太后娘娘,你的朔华姐姐真的是个才女么?”

    脱脱渔想把靴子穿上,却因为脚疼,穿不进去,好像肿了。

    冷冷答:“回陛下,她是个才女,但更是个女人。”

    “这倒是,否则朕还以为她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

    “是阿,皇后大婚之夜戴了指环,储婉仪侍寝又惨遭退货,阴贵人更惨,被翻了牌子又被陛下放鸽子,只有她侍寝成功,所以……”

    “所以,她就穿的华丽如孔雀,骄傲如山鸡,站在寿康宫门口搔首弄姿,等朕和她一起如新婚夫妇一般进去见太皇太后,想炫耀的让所有女人嫉妒的脸发青?”

    “没有哪个女人得了皇帝的宠幸还不飘飘然的,谁愿意锦衣夜行?”

    “真是个蠢女人呐!是不是?如此一来,她在这宫里还有活路么?”

    她看他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瞧着自己,那眼睛里的“深情”叫她自觉脊背发凉,惊恐地说:“陛下,您要是敢那么做,臣就杀了您!”

    “那朕也不能看着自己的爱妃犯傻吧?要知道她是个可爱的女人。”

    脱脱渔心里大叫:这一个早上糟透了阿。

    昨夜酗酒,酩酊大醉,早上跟月水莲讨了一个醒酒丸吃了,早朝时候,仍然被巡城御史的狗鼻子嗅到酒味,狠狠罚了她一笔,议政时被阴山等人摆了一道,即将被摘了太后头衔,被赶出朝堂,刚刚崴了脚,现在又要被人当成箭靶子使,偏偏她的脚又痛不可当。

    辇很快到了寿康宫的宫门处,停了,落辇的时候,脱脱渔的恐吓完全没起作用,被先下去的皇帝强抱起来。

    脱脱渔被横抱,他的左手环在她的肩胛骨下方,右手在她双腿弯处,她为了避嫌,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头和肩膀尽量离他远一些,尽管这样会让他十分吃力,不过,他练武多年,抱她轻飘飘的身子,根本不会吃力吧?也许没什么阿,皇帝江湖救急,而且这完全是抱一个男人的样子,朔华姐姐应该可以理解,她在心里想。

    早些时候,寿康宫的门口,脱脱朔华已经等候圣驾多时。

    深秋的早晨真是雾气蒙蒙,而且昨夜下了霜,更是寒冷刺骨,脱脱朔华冻的脸发青,抱着一个喜鹊绕梅的黄金小手炉,但实在站的太久了,仍然冷,胡腊八又往手炉里塞进一块银炭,他不知道主人为何侍寝之后比侍寝之前还要不安,其实根本不用来这么早等,通常皇帝武英殿下了早朝,勤政殿议完政,已经辰时正了。

    但这位主人十分固执,或者说迫不及待,想要立刻见到皇帝,这和一个普通的民间少女望穿秋水急着见情郎一模一样了,他想提醒她这是在宫里,对方是皇帝,她只是皇帝的三千分之一,但又不敢开口。

    因为她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早上梳妆的时候,这位大才女不停地和他讨论所知道的所有痴情皇帝的事例,她博文强记,如数家珍,胡腊八被她的才学镇住了,他觉得他要是皇帝,一定会只痴情脱脱才人一个,但是,可惜他不是皇帝,他是太监。

    只好拣一些她爱听的话,说能想到里面的阴贵人看了敬事房的记录是什么嘴脸,一百多个嫔妃一定嫉妒到发疯。

    脱脱朔华嘴角挂着笑意,却啐道:“一次侍寝而已,哪会那么严重?”

    九指玳瑁珍珠却默默站在那里,她们一想起还沉浸在痛苦里的流风大人,就说不出什么恭维和祝贺的话。

    看见皇帝的龙辇终于到了,等了太久的脱脱朔华的心要跳出腔子,一夜未眠,她的记性那么好,居然想着想着,把皇帝的面貌想得模糊不清了,是阿,只见过两次,还不算认识,彼此的关系既陌生又如胶似漆,她想起这个词来就羞的不敢想像见了他,他会怎么看自己。

    于是在等皇帝的这几个时辰,只剩下那个美男子给她的特有暧昧迎着晨风疯长,怀揣小兔似地忐忑不安,这种感觉一生绝无仅有,从前她笃定只要奏琴填词,流风就会为了她神魂颠倒,可如今,即使给皇帝侍寝了,她也不敢保证那个拥有无数后宫的男人第二天会认出她来。

    可是她仍旧怀揣着少女的梦想,犹如秋日暖阳撒下来的碎金,犹如华盖伞一圈随风荡漾的红色璎珞。

    等她看见撩开明黄色帷幔的龙辇上,皇帝先下来了,立即收回视线,双手捂脸:“本宫的妆没花罢?头发乱么?”

    胡腊八道:“娘娘别紧张,您美极了!”

    脱脱朔华这次鼓起勇气,转过去,打算朝她的皇帝情郎飞奔过去。

    可是才走了几步,她就停下来了,一步也挪不动了,因为皇帝从龙辇上抱下妹妹,冲着自己走过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来就很近,皇帝抱着脱脱渔很快走到脱脱朔华面前,脱脱渔刚想解释说自己的脚崴了,可来不及说话,感觉他抱着她的手泄了力,为了不掉在地上,她本能反应,伸出双臂环紧他的脖子,她的小手冰凉,伸进他的黑绒后领里,触到他温热的后颈。

    他觉得皮肤像搁了一个冰块,下意识俯下头一躲,唇贴她的眉心,哪知对方正在抬头看自己,抬起脸的一瞬间,他们的嘴唇居然碰触上了!

    这是意外阿,朔华姐姐应该能看出来吧,她慌乱地要躲开,但她的小嘴早已经被他整个裹住,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给了她一个完完整整的吻!

    天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脱脱渔感觉什么解释都是多余的了,脸红得要滴出血来,怒视尊。

    尊也觉得自己玩儿大了,但是!可是!既然碰触到了,就狠狠亲一下好了,因为她即将下嫁出宫,今生今世只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亲近了。

    为怕她尴尬,把她的头一按,整个羞颜藏在自己龙袍的绒领口里面。(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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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北葵向暖

    尊也觉得自己玩儿大了,可是,既然碰触到了,就把握机会,狠狠亲一下好了,因为她即将下嫁出宫,今生今世只怕再没机会和她亲近。

    一不做二不休付诸了行动,反正御前的人一定会维护皇帝,说这是一次意外,一次巧合,但为怕她尴尬,把她的头一按,羞颜藏在自己龙袍的绒领口里面。

    脱脱渔还想挣扎,不过,这么多人瞧着,还是默不作声比较好,而且,把脸挡住什么也不看,会更好,因为她想象的出来,如果目光能杀人,那自己早被朔华姐姐杀了。

    猜的没错,一瞬间,脱脱朔华的眼睛化做利剑,自少女的胸膛穿过去。

    可目光终究不能杀人,她勉强支撑着,敛衽行礼:嫔妾参见陛下……

    嗯,免了。

    皇帝没看她,脱脱朔华准备好的问候和撒娇全抛到脑后去了,她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脸,因为浓妆艳抹后再被气的脸色发青,已经露出三分狰狞来了。

    一夜的忐忑不安,终于有了答案,她想做杨贵妃,对方终究不是多情的唐明皇。她怀揣少女美好的幻想如阳光下的泡沫,被击的粉碎。

    紧走几步,她跟随在皇帝的身后,她听见自己平时银铃一样的声音像连壳吞下了粗糙的荔枝,嘶哑又生硬地追问:“陛下,太后娘娘怎么了?”

    皇帝没说话,该死的脱脱渔更是把脸藏在皇帝的颈窝里,好像她是新嫁娘,一旁的高常世解释:“才人娘娘,是刚才太后娘娘下马时崴了脚。”

    脱脱朔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太后娘娘的马术是跟胡姬学的,怎么下马都会崴脚?”

    又道:陛下,请您把她交给嫔妾吧?您这样和太后娘娘肌肤相亲,实在太不合礼数了!

    没得到皇帝回答,高常世拉拉她的袖子,低声提醒:娘娘,您能别再说话了么?您是小小才人,陛下面前,不可放肆!

    她不敢再问,低着头跟着圣驾进去,眼泪涌出来,因怕花了妆容,急忙用帕子沾沾眼睛,为什么不能说话?昨夜侍寝的是她,皇帝却抱着别的女人来了,她想着流风要是听见这个消息,笑话她的样子,她就想拿刀把脱脱渔捅死。

    皇帝一进去,寿康宫就乱了,宫女太监黑压压两边跪地接驾。

    马公公听说骊宫太后娘娘崴了脚,已经一惊一乍地叫人去请御医,又问皇帝要不要竹床,把太后娘娘先抬回骊宫,太皇太后领着一大群嫔妃见礼围观,华太后问了一句:“要紧么?”

    尊摇头,对驻着拐棍的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等朕找个地儿把她放下,再和脱脱才人给您和华太后奉茶吧?”

    太皇太后笑道:“哈哈哈!不用了,哀家不渴!不过哀家想问,陛下昨夜究竟是临幸了脱脱渔还是脱脱朔华?”

    尊也忍不住笑,又不敢笑,怕歇了气,把脱脱渔摔了。

    老疯子!脱脱渔心里骂一句,一张小脸气的通红,装没听见。

    华太后看着这祖孙俩头疼。

    阴贵人等一众嫔妃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们还等着脱脱朔华耀武扬威,大出风头呢!

    此时看着打扮的像新娘子一般的脱脱才人像被雷劈过了一样,焦黑的站在那里,气到浑身发抖,站立不稳叫人扶着,都打心里解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们顿时对骊宫太后敌意大减。

    华太后在一旁对皇帝进言:“陛下,把脱脱渔安置在太皇太后寝殿的床上等御医来吧,您这会子还没用早膳,一定饿了。”

    尊道:“叫御医到北葵堂来,她也饿了。”

    脱脱渔也听见自己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面无表情,任由皇帝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抱进前面的北葵堂,门廊处,一个宫女从一排排漆架上的锦盒里,拿出骊宫太后存在寿康宫的软底绣鞋给她换上,脱下的一只鹿皮高腰靴则收纳起来,另一个宫女因为紧张,给太后穿鞋的时候手抖,引来皇帝骂道:蠢货!不知道先问问太后哪只脚崴了,弄疼了太后朕杀了你!

    皇帝平日虽冷峻不苟言笑,但也从没为这样的小事发火。

    那宫女更不敢穿了,吓的流着泪捧着鞋,心里纳闷,明明抱进来就一只脚穿着靴子,还用问么?

    一个嫔妃过来接过绣鞋,跪下轻轻给脱脱渔穿上鞋,柔声道:“陛下恕罪,她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

    脱脱渔和尊同时看那丽人,原来是元嫔,这温柔使尊少有地囧了,脱脱渔更是把脸扭过去,她真想用手擂他一拳,这么无理取闹,像吃了火药。

    一进去正堂,一股淡淡的檀香和食物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堂上的大红匾额是“北葵向暖”四个金字。

    厅里和平时一样,热气腾腾的早膳已经摆满一个长条食案,尊把脱脱渔轻轻放在她平时常坐的一张椅子上,长出一口气,甩甩酸疼的手,道:“朕看你还是少吃些,重死人!”

    脱脱渔想起来他刚才的可恶,冷笑一声:“活该!陛下累死也是为了自己的爱妃!”

    之后两人分别坐在桌子的对面,月水莲照例过来试味。

    由于太皇太后有命,在寿康宫不拘礼,所以请安过了,嫔妃们无事,阳光明媚,今年寿康宫的存菊堂菊花开的极好,大都去赏菊。

    和前朝勤政殿里议政一样有规律,内廷里每天都是趁皇帝用早膳的时间,大家在太皇太后身边如家人一般聚着喝一会儿茶,但只限几个最得势的嫔妃,通常都是皇后和后宫协理们以及两个太后,脱脱朔华也是第一次请完了安还留下来,那是因为她侍寝了的缘故。

    皇帝坐在那里,回头她说了一句:“你为了等朕,想必也没吃,过来坐下。”

    一早上,脱脱朔华终于听见皇帝跟她说了一句暖心的话,不禁泪眼婆娑,急忙用帕子点点眼睛,低头答应了一声,过去,御前的人在皇帝的宝椅旁边放了一个绣墩,她告了罪,侧身坐在绣墩上。

    满桌诱人的食物,她却怕发胖,只喝了半碗燕窝粥。(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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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主惑狐媚

    皇帝坐在那里,回头对侍奉在侧的脱脱朔华说了一句:“你为了等朕,想必也没吃,过来坐下。Www。しωχs520。com”

    一早上,脱脱朔华终于听见皇帝跟她说了一句暖心的话,不禁泪眼婆娑,急忙用帕子点点眼睛,低头答应了一声,过去,御前的人在皇帝的宝椅旁边放了一个绣墩,她侧身坐在绣墩上,半边屁股悬空。

    满桌子诱人的食物,她怕发胖,就只喝了半碗燕窝粥。

    看见食桌的那一头,脱脱渔大清早就端着一大盘芥辣口水鸡在啃,小嘴巴上是红油,辣的舌头像小狗一样伸出来哈哈喘气,又端过一盏宫里酒坊里酿琥珀胭脂酒,咕嘟咕嘟一大口,月水莲早就见怪不怪了,据说太后娘娘要是心情不好都会这么吃,吃完了就好了。

    脱脱渔吃的时候,太皇太后就在她后面站着,瞧着马公公出去了,就凑过来,让脱脱渔给她喂一块,她啃得极快,吐出骨头,再在少女手里喝一口酒,阿,此生没有白活!

    她年纪大了,常犯咳疾,忌辛辣,忌酒,反正爱吃的都忌,而马公公又管的太严。

    华太后在罗汉塌上坐着喝菊花茶,瞧着太皇太后和骊宫太后一老一小,头疼。

    也许是人老了就会变成小孩儿,太皇太后真的是个老小孩儿,不过好在,只在皇帝和脱脱渔面前这样。

    皇帝今天胃口不好,胡乱吃了几口,就停箸,脱脱朔华急忙代替宫女服侍他漱口净手,又奉茶。

    她看皇帝即使用完了膳,也没离开膳桌,而是拿着一张最新的邸报翻看。一看就是在等对面的脱脱渔,因为宫里用膳有时刻限制,不过只要皇帝没站起来,谁也不敢撤席。

    她忍不住规劝自己的妹妹:“太后娘娘,这是宫里,不是咱们魏王府,宫规里有一条,嫔妃不能酗酒,您这大白天就……”

    今天的芥辣口水鸡尤其给力,又麻又辣冲鼻子,脱脱渔被辣的涕泪直流,拿着帕子一边“哭”,一边吃,回头看着拄拐杖的老太太,“太皇太后您怎么大白天就酗酒?”

    太皇太后哼了一声,道:“还大才女呢!连酗酒和品酒都分不清,真是浪得虚名!”

    老人没原则地这一帮腔,连尊都在心里骂起来了,还不是酗酒,刚刚那个意外的吻里面一股那么浓的酒味儿,也不知道她昨夜喝了多少。

    阴贵人和元嫔还有皇后坐在一旁的桌上喝茶,阴贵人笑道:“脱脱才人虽要拿出魏王府大郡主的身份教训骊宫太后娘娘,也是不能够了,听敬事房的公公说,您认为自己只是魏王的养女,如今打算恢复本家的姓名,以后不叫你脱脱才人,正不知你原来叫什么?”

    终于说到这个话题,脱脱朔华脸色大变,此番要栽在阴贵人手上了!

    脱脱渔听见阴贵人的话,忽然停止了吃喝,一张微醺的小脸上,目光如炬,看着脱脱朔华,浑不似刚才半睡不醒的状态。

    她不知道母亲生前把爱一股脑都倾注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她不知道父亲把姓氏和赞赏都给了眼前这个女人,她不知道自己把童年少年人生当中的所有快乐都让给了眼前这个女人,她居然背叛了脱脱这个姓氏?!

    前两天她还劝过脱脱鹿乃改姓,为的是能够顺利侍寝,可是当听鹿乃表示宁可被冷落一生也不改自己的姓氏,她心里就感动的无以复加。

    这个该死的女人!脱脱渔刚刚还因为和皇帝发生了一场“意外”而对她心存愧疚,可现在!哼!气的没心思吃了,趁着清醒,用湿巾擦嘴,一摆手,吩咐宫人把桌子上的狼藉收拾下去。

    太皇太后急忙道:“唉!别端走阿,再让哀家吃点儿……”

    “说吧,才人娘娘原来叫什么?尚宫局的司簿等着改后妃母家记录呢?”阴贵人追问一句,显然身为六宫协理,问这事是人家份内。

    脱脱朔华在脱脱渔的注视下,就像被扒光了衣服示众的囚犯,从没觉得一个姓氏这么重要,她一直觉得姓氏名字就是一个人的代号,是金子总能发光,汉高祖刘邦要是不叫刘邦一样是开国皇帝。

    嘴唇被贝齿咬出血珠来,该死的是偏偏脱脱渔的脸酷似父亲,那一双眼睛凌厉起来也越来越像父亲,叫人无处遁形。

    可是皇帝在一旁瞧着,要是不兑现昨夜的承诺,就是欺君,她艰难地说:“嫔妾没入魏王府之前叫年小糕……”

    她报了姓名,引来众人哈哈大笑。

    连华太后都撑不住笑了。

    只有尊和脱脱渔没笑,不但没笑,脱脱渔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个“男狐狸”使了什么法子叫一个女人一夜之间变成这样,都说狐媚惑主,没听过主惑狐媚的,全特玛乱套了!

    尊也狠狠回敬她一眼,那意思是说,你自作自受!

    阴贵人笑的前仰后合,她身边的掌事杨树仁咳了一声,提醒她有些失仪,阴贵人忙收敛,极力忍住笑,又问:“听说年才人还有亲兄长脱脱朔明,如今在魏王殿下身边任北道军副都统帅,他从前叫什么?”

    脱脱朔华羞愧难当,不答,脱脱渔冷冷代替她答:“要是记的没错,好像叫年大糕。”

    这名字把刚刚压制大笑的阴贵人惹得再次笑的喘不过气,道:“他们家是有多爱吃年糕呢?他父亲叫什么?年老糕?哈哈哈!”

    元嫔从来稳重,此时也低头笑的浑身颤抖。

    脱脱渔又道:“猜错!叫年初一!是个轿夫。”

    她冷森森说着话,却招手示意脱脱朔华身边侍立的九指珍珠过来,从怀里掏出自己用剩下的舒痕膏给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红肿的脸上。九指珍珠的脸被小主人的纤纤玉手温柔地碰触,想起来,自己这些奴婢在她小时候,听了夫人的教唆,对年幼的她做了那么多恶劣的事,就歉疚地泣不成声。

    脱脱渔像是能看透她的心,轻轻道:“好了!泪水把药膏冲泡失效就不好了,嗯?”

    九指珍珠点点头。(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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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海纳百川

    阴贵人听见了脱脱朔华本家的一些名字笑的花枝乱颤,点头:“太皇太后,嫔妾算是知道了,他们家为了大年初一能吃上年糕还是蛮拼的!”

    太皇太后柱着玉拐杖,笑道:“你这孩子出生在世代钟鼎之家,不知道贫民百姓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能吃上肉和糯米糕,起这样的名字再正常不过!”

    华太后也同意:“年糕很好吃!”

    脱脱朔华胸口起伏,紧咬下唇,一行泪终于流下来,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般闪过母亲生前对她疼爱有加的种种,若母亲在,瞧见自己被人如此羞辱还不心疼死?

    她想起母亲,就流出更多的泪。. .

    华太后见状,走过来拿着帕子给她拭泪:“年才人不必这样,你现在是高贵如凤凰一般的人,别说世代钟鼎之家的千金小姐,就是亲王贵胄也要给你下跪行礼,至于姓名,那要即使年小糕,也是皇妃!哪个人敢小瞧你?”

    脱脱朔华听见华太后安慰的话,不由伏在那温柔的怀里,就像又趴在去世母亲的怀里,越痛哭失声了。

    华太后摸她的秀耐心安慰。。

    脱脱渔只冷眼旁观。

    阴贵人忙叫杨树仁去尚宫局告诉一声,改了脱脱才人的母家和闺名。

    “慢!”

    皇帝的声音叫杨树仁止步,过来躬身听命。

    “依朕脱脱才人虽为魏王府养女,但俗话说亲娘不及养娘大,她得魏王夫妇养育之恩,恩同再造,怎么可以随便改回原来的名字?而且,朕也不想叫人误会,说朕连一个姓氏都容不下,朕身边姓脱脱的很多,宇明就和朕亲如兄弟一般,他的父亲脱脱象飞,又是朕最倚重的臣子,所以,脱脱才人改名一说就驳回,再也不许提起!”

    杨树仁躬身:是,陛下。

    听见皇帝的一番话,脱脱朔华从华太后怀里抬起头,华太后微笑道:“陛下毕竟最宠爱脱脱才人!你还不谢恩?”

    不用改姓的人过去匍匐在皇帝脚下,“陛下,嫔妾……”

    她此时才知道皇帝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而且是个海纳百川的帝王,要说她从前是敬畏他,如今已是死心塌地爱上了!

    哽咽着说不下去,只是抬头,尊摇手道:“你可别哭了,脸上的妆都花了,你想吓死几个?”

    她又哭又笑,由宫人带着去太皇太后的寝殿去净面梳妆。

    太皇太后拄拐,眯眼人的背影道:“蠢头蠢脑的怎么瞧也不像绝顶聪明的大才女!对吧,脱脱渔?”

    “是啊!只要一进宫,人就糊涂了,要是再一侍寝,这人就算直接废了!”

    太皇太后:“那要是有孕了呢?”

    “您没听过一孕傻三年?”

    两个“疯子”的对话,半蹲着的珍珠哈!地一声笑出声来,随即又叫:“嘶!疼!”

    “笑个屁!有你什么事。”由于九指珍珠的脸伤的极重,一盒药膏都给她抹完了,瞧得月水莲直心疼,过来道:“这药膏十两金子都买不来!”

    九指珍珠惊呼:这么贵?

    脱脱渔道:“比人还贵?”

    “可一个最好的奴婢撑死不过一两,太后娘娘!”

    “本宫的奴婢乃无价之宝!那十两金子到鸿渐宫去要。”

    月水莲顿足后悔:早知道说二十两了!

    脱脱渔笑道:“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百两起,一口价!”

    月水莲道:“阿,估计以后鸿渐宫的主位再也打不起奴婢了!”

    外面有内监慌忙忙跑进来“启禀陛下,刘御医到了!”

    宣他进来。

    “启禀陛下,樱晨公主她闯进来了……”

    “什么?”

    之后就见年轻的御医刘寄奴提着药箱进来,他觉得面前一阵香风刮过,有人跑到了他的前面。

    “相公!听说皇帝哥哥要给你在大兴府甄选夫婿,这事是真的么?”樱晨公主扑过去把脱脱渔摇的快散架了。

    “本宫下嫁,你激动成这样子做什么?”脱脱渔平静地说。

    除了尊和月水莲,满堂的人听了这消息都吃了一惊。

    阴贵人等暗暗拍手叫好,皇帝终究要撵这个祸害出去了!

    九指玳瑁和九指珍珠两人哭泣:太后娘娘,奴婢们舍不得您!

    “停!本宫是嫁人又不是去送死,你们嚎什么丧?”脱脱渔不耐烦,但眼睛还是酸楚了。

    太皇太后颤巍巍,噘嘴道:“你走了,哀家就吃不到那口水鸡也不能畅饮胭脂美酒了,说!你嫁到哪家,哀家陪嫁算了!”

    说到这个,樱晨公主兴奋莫名,趴在脱脱渔耳边道:“说好了阿,你嫁流风,洞房花烛夜,咱们仨一起……”

    脱脱渔头都大了。

    一直一言不的皇后真怒了,道:“只有骊宫太后走了,这宫里才能有风纪可言!不然刘御医还在,瞧着成什么体统!”

    刘寄奴在一旁憋着笑,给皇帝,太皇太后和华太后,皇后等见礼,说他的师傅刘一守请假在家收拾宅邸,准备迎娶骊宫太后乳母脱氏。

    他紧走两步,然后跪下,伸手要给伤者脱下罗袜查。

    “等等!”

    他愕然停手,回头,“陛下,有何旨意?”

    “哦……樱晨,你给……不是,刘寄奴。”

    “微臣在!”

    “你不是悬丝诊脉么?”

    “陛下,骊宫太后娘娘崴了脚,一定受的是外伤,要用跌打油按摩才妥当。”

    “这么说,只要有跌打油,叫樱晨公主给她抹上就可以了?”

    “陛下恕罪,微臣主要检查娘娘的脚腕骨是否完好无损,确认没有骨裂,再涂跌打油,上药固然重要,按摩手法也有讲究,否则病人消肿慢不说也会很疼。”

    “朕从前在军营打仗对接骨复位都略懂一二,而且她要是骨裂也不会若无其事连吃带喝,所以一定只是轻微的扭伤,待朕给她抹药,按摩手法你在一边指导即可。”

    刘寄奴道:“是,陛下。”

    脱脱渔正在宫人端过来的金盆里洗手,闻言道:“不过崴了一下,其实不打紧……”

    刘寄奴道:“娘娘,从那么高的马上跳下来崴的,总要确认骨头没事才可以安心。”

    之后,九指珍珠给把雪白的罗袜脱下来,尊撩起龙袍一角掖着腰上玉带里,过来蹲下,足背上有些青肿。(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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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 章 玉雕骨头

    刘寄奴道:“娘娘,从那么高的马上跳下来崴的,总要确认骨头没事才可以安心。』. .”

    之后,九指珍珠给太后把左脚的云锦绣鞋和雪白的罗袜脱下来,尊撩龙袍一角掖着腰上玉带里,过来蹲下,足背上有些青肿。

    此时刘寄奴也许知道皇帝为啥不让自己碰太后娘娘的脚了,那纤纤的可爱玉足就如白玉雕成,脚趾圆圆的,涂着银粉大红丹蔻,美的实在叫人脸红心跳。

    不过他是皇帝,比起自己这个大夫,他更不合适吧?

    脱脱渔觉得尊一定是故意的,本来不疼,他捏得她疼的大叫,每捏一处,刘寄奴就问:“疼不疼?太后娘娘?”

    “这么捏,能不疼吗?不治了!”脱脱渔打算缩回脚。

    尊吓唬道:“别动!不然把你脚趾掰下来喂狗。”

    马公公也过来观察她的伤,因道:“记得太皇太后有一个玉雕骨头,不如拿来给太后咬在嘴里。”

    太皇太后大笑道:在寝殿里,快去取来。

    脱脱渔知道自己要离开这里了,当初她认为是地狱一般的地方,现在终于可以走了,可是什么原因使她如此恋恋不舍?

    什么时候,她已经把这里的人当做了家人?

    疯疯癫癫,小孩子一样的太皇太后,胡说八道的旭世子,除了吃就是拉哭个没完的康,外冷内热的月水莲,做事一丝不苟,方正严明的华太后,爱传闲话,尖酸刻薄的贤太妃,和她斗法的曹修仪,胆小如鼠的锦昭仪,遇事就皱眉头的虫子皇后,更别说那些太监和宫女了……

    还有壮丽的苇原宫,可是这一切,不是因为有某人的存在才那么风景无限么?

    尊低头检查她的脚,感觉她的泪直滴到了自己衣领里,凉凉的……

    有那么疼么?他的手抖了。

    稳稳神,对刘寄奴道:“应该没有伤到骨,只是扭到筋了,把跌打油拿来。”

    按照刘寄奴说的,给她抹上,并用御医的口头指点给她舒筋,刘寄奴赞美皇帝按摩手法一流,可脱脱渔一叫,皇帝便松了手劲儿,他命脱脱渔真的叼那块玉骨头,她终于不叫了,可是她这么忍着,把某人的心都忍的颤抖起来。

    按摩完毕,脱脱渔吐出骨头,对太皇太后道:“既然都沾了臣妾的口水,就送给臣妾做嫁妆吧?”

    太皇太后道:“好!不过你知道为何哀家要赐你这东西么?”

    “罚跪绝谷休粮的时候,饿了就舔舔?呸,一点肉味没有!”

    “就知道吃!为的是,新婚之夜,难免疼痛,你咬骨头就罢了,可别咬新郎倌!”

    脱脱渔红了脸,心里啐,老不正经!

    因问:难道这是您当年咬过的?脏死了!

    “不要拉倒,这东西值钱着呢!”

    “要要!等将来臣妾生了女儿可以传下去。”

    太皇太后嘲笑道:“你才是恬不知耻,还没怎么就要女儿了!”

    脱脱渔把玩那个玉雕的骨头,神奇之处在于,一只狗会认为它是一根真骨头,这是雕刻师的最高境界。

    尊在宫女的侍奉下,净了手。

    高常世进来道:“陛下,您约好流风大人和宇明大人在军器监等,曹安民将军已经在太安门前候驾了。”

    皇帝一走,太皇太后才道:“皇帝也是,这诺大的苇原宫多一人不多,干嘛把你撵出去?都不跟哀家提前商量商量!”

    脱脱渔道:“还用商量吗?他知道您一定举双手赞成。”

    “那倒是,哀家巴不得你赶快走!”

    脱脱朔华洗脸匀面,薄施脂粉,依旧进来了,不过居然离开了,就无精打采起来。

    有些落寞地坐在华太后身边喝茶,华太后拍拍她的手笑道:“还是这样淡淡的妆容适合你,你本来那么美,根本就不用过分打扮。”

    一旁坐着给太皇太后绣帕子的储婉仪也怯怯道:“平日里的穿戴,就知道他喜欢素净的颜色。”

    脱脱朔华眼那个父亲是县令的多嘴穷酸,连侍寝都被退回来了,还有脸在这里教她,而且,这女人嘴里说陛下喜欢素净的颜色,自己最近却穿戴的越来越讲究,越来越鲜艳华丽,这是骗傻子呢!

    这样想着,嘴里傲慢地应酬:“婉仪娘娘,嫔妾受教了。”

    她觉得好像自己出去洗了个脸,这存菊堂就不大对劲儿,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就问储婉仪,储婉仪刺刺唯唯不大敢说,又忍不住,极快的度在她耳边道:“听说皇帝逼骊宫太后娘娘下嫁出宫!”

    她仿佛耳边一个炸雷,强忍住笑出声来,皇帝终究容不下脱脱颜飞的亲生女儿?刚要细问,就听太皇太后问御医刘寄奴道:“太后的脚泡温泉应该好的快一些?”

    刘寄奴道:“回太皇太后,现在最好用冰敷,等明日才可以泡温泉,不过时辰不能太长。”

    太皇太后点头,叫他退出去了。

    “那皇后就陪太后去蓝山上住几天吧。”

    脱脱渔拒绝:“不去!臣妾不宜挪动。”

    “你不宜挪动,皇后搀着你呀!”

    “您要利用臣妾到什么时候?皇帝皇后云端汤池双宿双飞,臣妾跟着做什么?惹人嫌么?”,

    脱脱渔也学皇后,眉毛拧成一团。樱晨公主急忙给她捋顺:“夫君,你可不能这样,这样子不适合你,你还是笑起来最美,他们夫妇俩玩儿他们的,咱们玩儿咱们的,那么大地方,不见面就行了。”

    脱脱渔想想也是,就点点头。

    她弄懂了太皇太后的意思,原来皇后因为大婚之夜戴了指环,和皇帝还没真正合卺。

    可皇帝自从那夜就再也没有进懿坤宫的意思。

    皇后因此郁郁寡欢,就让脱脱渔陪着她到城外蓝山上的云端温泉去住三天散散心。

    樱晨公主后娘娘大红的凤冠宫装,明明是个新娘子却无精打采,就笑道:“皇嫂新婚之夜带了指环,可是哥哥一个个宠幸新人,心里不自在了?所以赶紧和他泡温泉,和他鸳鸯池上两两飞?”

    皇后被她说中了痛处,却摇一摇头掩饰,只说:“只是听太皇太后说起金凉云端温泉汤浴行宫美若仙境,想去”

    脱脱渔对太皇太后道:“臣妾为人莽撞,皇后只怕对着臣妾没散心,反添堵心,那就不好了吧?还望太皇太后叫宫中的其他嫔妃陪着去,您(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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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 七章 锦瑟暖风裘

    太皇太后让脱脱渔陪着皇后去云端行宫。..

    脱脱渔道:“臣妾为人莽撞,皇后只怕对着臣妾没散心,反添堵心,那就不好了吧?还望太皇太后叫宫中的其他嫔妃陪着去,您

    皇后急忙道:“太后娘娘,臣妾只是对您做的一些事有不同的已,但对您还是很尊敬的。”

    脱脱渔摇手,示意她别说了,她知道皇后说的尊敬是尊敬她的身份,但她们两个性格格格不入,所以说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她便眼睛盯着太皇太后,希望她改变主意。

    太皇太后还没回答,殿外内监禀报:“启禀太皇太后,阴贵人求见。”

    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来了?

    “叫她进来吧。”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太皇太后!听说今儿您不吃斋,有进贡的天山雪鸡,嫔妾想和您一道用午膳。”

    “好!”太皇太后笑着答应,又道:“你们先说话,顺便给哀家做些针线,哀家到了静禅的时候了。”

    阴贵人却已经进来了,轻起朱唇,笑道:“太皇太后,嫔妾的叔叔阴灿,最近得了几个罕见的暗水紫狐,叫金凉国纹绣轩里最好的绣做师傅集腋成裘,嫔妾因太后喜爱绛紫色,这衣服穿在您身上,才会显出它的好来。”

    她的叔父阴灿大将军是西南军都统帅,居金凉西南方五州十六城,挡吐箔王廷于外,手握十几万重兵,是齐王阴山的左膀右臂。

    娇兰殿的掌事内监杨树仁跪下进献,抖开来,那绛紫色的锦瑟暖风裘,在日光的斜射下水毛纹理光彩夺目,如珠如宝。寿康宫的众人都笑道:“传说战国孟尝君给秦昭王的幸姬献狐白裘没见过什么样,想来不过如此。只是颜色不同,恭喜太皇太后,贺喜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乐的合不拢嘴,把禅修挪到晚上,她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自然喜欢打扮,当即试穿,掌声雷动,她自己也在宫女们抬过来的大穿衣镜前顾影自怜。

    她臭美完了,又叫脱脱渔试穿,脱脱渔白了她一眼:臣妾脚肿那么大,哪里站得起来?

    太皇太后笑道:哀家居然忘了。

    因叫脱脱才人来试穿,脱脱才人只得遵命,在阴贵人恶狠狠的眼神里把紫狐裘穿上了。

    众人忘了鼓掌,只说:“才人娘娘的模样也许是当年秦昭王的幸姬。”

    阴贵人的笑不阴不阳:“脱脱才人穿着好是好,不过,根本穿不出太皇太后那种雍容华贵的大气。”

    “也是,她的容貌虽盛,可气质远不如哀家!”太皇太后越来越像个老小孩儿了。

    华太后来穿吧?

    太皇太后的吩咐,华太后不敢不从,答应了就从脱脱才人手里接过来,穿上。

    众人啧啧称赞道:“这回真是雍容华贵,大气十足!”

    “陛下常说华太后娘娘是这后宫里最美的女人,真是当之无愧!”

    阴贵人鼻子里面哼一声,“华太后娘娘身材虽好,但这终究是要,您可别以为陛下见天说您很美就当真,那不过是安慰您!”

    脱脱朔华刚要出言帮着骂回去,却听华太后笑呵呵道:“陛下是因为在乎哀家才安慰?骊宫太后?”

    脱脱渔忙答道:“是的华太后娘娘,估计阴贵人要是再多损您两句,飘到陛下耳朵里,不出三天,慈恩宫也会摆上一件锦瑟暖风裘。”

    阴贵人将信将疑,“哼!骗鬼去吧!”

    “不出一天。”

    “不信!不信!不信!”

    “不出一个时辰!本宫脚有伤,储婉仪,此时陛下在御景宫换骑射服,你骑马过去学给他听,要一字不拉!”

    不光阴贵人不信,所有人都不信,连华太后自己都不信。

    储婉仪不提防有了一个名正言顺去找皇帝说话的机会,都傻了,呆在当地。

    “快去呀!”脱脱才人轻轻推了她一把。

    她做梦一般地跑出去了。

    这边厢太皇太后她摸擦那异常珍贵的华美裘衣,倒有些为难:“哀家受了你的稀世之宝,这会子赏你点儿什么?”

    脱脱渔急忙进言:“太皇太后,臣妾行走不便,可赐阴贵人陪同皇后云端温泉沐浴。”

    她的一再拒绝使皇后皱眉,说实话她已经后悔揣摩着太皇太后的意思,把华太后从六宫协理的位置上撵下来了,才不过十来天,宫里的风气为之一变,六局尚宫个个出入娇兰殿,阴贵人明明比元嫔品级低,却每日叫元嫔到娇兰殿和她议宫中事务,而阴贵人大多自作主张,元嫔也没不大敢说话。

    更夸张的是,自从她们协理六宫,就没上懿坤宫来过,连晨昏定省都是直接到寿康宫解决。

    从前华太后理政,最起码大事还知会她这个皇后一声,而且,华太后常常请示太皇太后,为人处事又极其公正,苇原宫中无人不服。不过,就像人无完人,华太后是脱脱党,皇后以为阴贵人和元嫔会更听话,谁知道完全打错了算盘,阴贵人是何许人也?阴山之女,怎么会把她这个皇后放眼里?

    何况她在家做小姐时,据说她的几个嫂子加起来都吵不过她一个人,连骊宫太后都忌惮她三分,可她明白这些已经晚了。

    所以此时太皇太后叫阴贵人陪伴温泉汤池,她一百个不愿意,比起脱脱渔她更讨厌阴贵人,可转念一想,爹爹叫她亲阴远脱,又罢了。

    阴贵人一时竟忘记了和骊宫太后是死敌,只拉着她的袖子问:“陛下也会去么?太后娘娘?”

    她这样一问,连皇后的眼睛都充满期盼。

    “这个……本宫不知。”

    脱脱渔人们没有得到期盼的答案,目光立即暗淡了。

    太皇太后笑道:“听说明日皇帝要到蓝山一带狩猎,那山下是围猎场,山上就是云端汤池,你们还怕他不带着安王世子,齐王世子和曹氏兄弟,流风,脱脱宇明一群坏小子上去玩儿?”

    皇后急忙道:“太皇太后!此事大大不妥!温泉行宫自来只是皇族出入之地,再说,世子们和曹将军流风大人他们毕竟是外臣,即使不是一个宫殿。也是万万不成体统的。”

    她大惊小怪,太皇太后道:“其实那云端温泉是皇家消闲的行宫,规矩可以不必像苇原宫那般一板一眼,你若想给皇帝一个惊喜,就不能提前去叫外臣回避。”太皇太后道。

    皇后只是低头不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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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八章 云中漫步

    “其实那云端温泉是皇家消闲的行宫,规矩可以不必像苇原宫那般一板一眼,你若安心给陛下一个惊喜,就不能提前让外臣回避,装出一副无意中遇见的样子,俗话说,男人都经不起命中注定的邂逅。.』.”太皇太后道。

    不知道太皇太后哪里听来的“俗话”,皇后只是低头不语。

    “不过,皇后既然那么在乎皇家体统,哀家是你自己拿主意吧。“太皇太后摇摇头,满头白上的珠翠步摇也跟着晃动。

    阴贵人知道,凭自己的份位,只能在嫔妃该待的听水轩观澜阁里。没有皇后的引领,那甘泉宫里的皇帝她连影子也不会见到。

    忙劝道:“皇后娘娘,您总不能逆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一番苦心。”

    皇后想了半天,理智与情感做斗争,从她的反映后者战了上风,她总是如此,贯彻原则,从来没有坚持始终。

    “既然皇后愿意去,就照原来的安排,哀家让脱脱渔和樱晨公主也一道。”

    这话引来了脱脱渔和阴贵人的强烈反对。

    太皇太后坚持,“皇后如果被陛下问及为什么忽然到了甘泉宫,你就说,御医声称骊宫太后脚伤泡温泉好的能快一些,哀家叫你陪着她云端汤浴,这个理由天衣无缝。有道是有巧遇必是有缘,那地方没那么多规矩,这样子你可以和皇帝尽情游乐,又不失女孩儿家的矜持......”

    皇后大喜,太皇太后想的实在周到!其实她不敢去的原因就是在此。

    太皇太后又给脱脱渔安顿:你要在一旁尽量撮合皇帝皇后,使他们顺利圆房,早点儿生下皇子。

    “哼!到头来,臣妾就是个挡箭牌。”脱脱渔恨恨说。

    樱晨公主吃着葡萄,惊呼明日可以和流风大人一起泡温泉?

    哦,不行了,激动的鼻血都淌下来了。

    皇后严厉地晨:“长公主自重!如今大力提倡寡妇改嫁,不如你改嫁给流风大人算了,省得老是这么胡说八道,传到邱家的耳朵里,又要在陛下面前非议你的德行了。”

    “哼!他要是肯,我早嫁了!”樱晨黯然神伤。

    脱脱才人才知道流风被公主追求多年,可是他瞒得她真紧。

    储婉仪终于回来了,气喘吁吁,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骊宫太后娘娘,嫔妾……”

    捂着腹部喘息了一会儿,接着道:“嫔妾到御景宫跟陛下一字不拉地说了,陛下说他倒有暖风裘,是男式的,记得锦昭仪有一件舍不得上身的,是乌鹊国王给的,可能也是好的,就打人和嫔妾到紫宸宫给取来,送给华太后娘娘,免得她瞧见别人穿好的,得红眼病。”

    华太后笑骂道:“哀家就那么眼皮子浅?”

    阴贵人道:“您被关了十六年,据说出来的时候穿的别提多寒酸了,粗布衣裙,一个面纱还大窟窿小眼子,能不眼皮子浅么?”

    华太后一点儿没有生气的意思,依旧笑的合不拢嘴:“陛下倒是深知哀家原也是爱慕虚荣的女人。”

    阴贵人气的无法,只觉得说什么恶毒的话也打击不了人家,皇帝显然不愿这个老女人受一丝委屈,一切居然让脱脱渔言中,难怪安王倚靠这个女人在宫里的势力趾高气扬,再加上又是脱脱颜飞的朋党,安王华氏一族风头快阴氏一族了。

    不过,她不确定皇帝这么仓促的时间里,送了一件什么样的便宜货给这个老女人,等储婉仪把包裹打开,一件白狐浮光锦裘衣,其白如雪,华光四射,显然可以和那件紫色的并驾齐驱,而且这颜色更年轻。

    太皇太后惊呼:听闻黑斯的天鹅绒,乌鹊的浮光锦裘,中原蜀锦苏绣软烟罗,金凉的云中漫布,是四大名衣,真是名不虚传!”

    阴贵人道:太皇太后,您能别硬把咱金凉的土布加进去吗?还美其名曰:云中漫布,穿上以后往哪一坐一屁股褶皱,没有任何垂感,寒酸之极。

    太皇太后:“傻孩子,就是你的想法,其实那是宝,比什么天鹅绒,狐裘羔袖,软烟罗都实用。试想平民百姓一年四季都需要它遮风蔽体。不然,冬天要冻死多少人!”

    所有人都笑:“实用也没见您老人家穿,谁都知道那是贱民穿的!”

    “哦,我堂堂一国太皇太后穿成那样,威仪何在?”

    “这不还是么?升斗小民勒紧了裤腰带,就为了能攒够钱,做一件锦袍,逢年过节,走亲访友,参加宴会,多气派!”

    她们说着,太后穿上那件来自乌鹊的白色浮光锦裘,都不说话了,良久脱脱渔才道:“怪不得,古时孟尝君靠一件衣服从秦昭王的眼皮子底下逃得活命,这是哪个女人都不能抗拒的诱惑吧?”

    太皇太后气的用蜜蜡拐杖把地毯快戳烂了:“皇帝这是存心给哀家添堵么?哀家方才得了一件好衣服,他就立志要把哀家比下去?”

    华太后急忙脱下白裘,跪地高举头顶献上:“太皇太后,把这一件也给您好了,臣妾的脸已经毁了,十几年来只穿土布衣裳,早就习惯了!”

    太皇太后一扁嘴:“这是皇帝孝敬你这个庶母的,哀家拿了,你不会后悔?”

    “不会!只要有皇帝的一片孝心在,臣妾就是穿上土布衣服,也的确是如在云中漫步一般幸福。”

    这还差不多……

    太皇太后笑得满脸褶皱开花,刚要伸手拿,就听脱脱渔道:“这样好么?以后逢年过节,太皇太后和华太后娘娘皇后接受外命妇们朝贺,甚至异国使节也会带着夫人来觐见,要是太后娘娘穿的比宫里的教引嬷嬷还寒酸,堂堂一国太后,威仪何在?做为您的儿媳,丢的可是您的脸。”

    太皇太后缩回鸡爪般的手,恼羞成怒道:“你从冷宫里出来做什么?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件衣服!”

    华太后不语。

    “太皇太后,您好好想想,华太后娘娘不出来,您能瞧见这衣服么?”脱脱渔笑道。

    老人掩面哭道:“先帝呀!瞧瞧这些不孝的家伙们是怎么对待哀家的?”

    “太皇太后,午膳时间到了!”马公公过来提醒。

    “嗷,樱晨,天山的雪鸡汤,炖了鲜竹荪和松茸的。”太皇太后立即把袖子拿开,干打雷就没下雨……

    樱晨道:“孙女不吃,那玩意最长肉了!”

    “无妨,丰满一点儿的孩子才有福气。”太皇太后哄小孩儿似地哄她。(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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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清梦被扰

    樱晨因道:“孙女不吃,那玩意最长肉了!”

    “无妨,丰满一点儿的孩子才有福气。. .”太皇太后哄小孩儿似地哄她。

    脱脱渔拍手叫好,“快摆上来,臣妾就没动地方。”

    不过这招来老人家的骂:吃货,总算要滚蛋了!

    尚宫局的王尚宫指挥司膳内监们摆宴,午膳霎时齐备。

    众人落座,只有华太后还跪在那里,太皇太后冷冷道:“你这是给哀家添堵是不是?打算传到皇帝耳朵里又要他送你一斛大珍珠来配那件衣服?哀家可再也见不得你那副嘴脸,过来喝汤。”

    华太后被于往今扶起来,“太皇太后,臣妾站着服侍您用膳吧?”

    “不用!今儿你们都托阴贵人的福,可以坐着陪哀家一起吃饭。”太皇太后说话连

    阴贵人大是得意。

    之后华太后坐在脱脱渔旁边,悄悄埋怨道:“只把两件都给老太太罢了,不然她没完没了。”

    脱脱渔低声道:“得了,陛下送的您舍得?”

    华太后低头笑道:“舍不得!”

    十六年的冷宫生涯,过的还不如大兴府街头的乞丐,她从没料到此生还会有这么巨大的幸福等着自己,一度以为老天把她忘了,心情大好之下,觉得今日的野鸡汤实在太好喝,一口气喝了两碗。

    因道:“皇后,今日是贤太妃的千秋,不知道是你忘记了,还是尚宫局的尚宫们根本没提醒你?”

    皇后东城凤吃了一惊,停箸道:“没听说阿?”

    她把眼睛盯着阴贵人和元嫔,“你们知道么?”

    元嫔不语,阴贵人道:“皇后娘娘,三日前嫔妾们就听尚仪局的尚宫回禀了,不过嫔妾们想着先帝才大行没多久,贤太妃一定也没什么心情过寿,就压下没提。”

    皇后皱眉道:“这是什么理由?贤太妃不想过是她的事,你们该张罗的就得张罗,再不济也要摆个寿宴,畅音阁安排大戏……”

    太皇太后冷冷打断她的话:“不行再办烟花会?”

    皇后陪笑道:“那可不行!太皇太后忘了?臣妾和陛下大婚之日,您为了烟花会的事,把骊宫太后狠狠罚了?”

    哀家老了,亏你们年轻人记性好!

    华太后愣了,凭她的直觉,太皇太后平时虽然一直别别扭扭,把她的脱脱渔视做“眼中钉”,不是训,就是骂,可都像是插科打诨,胡逗乐,但此时,冷冷的声音里分明含着一些愤恨。

    可惜皇后没听出来,依旧埋怨阴贵人等处理的不周到,想想贤太妃今天居然没到寿康宫来,一定是生气了。

    脱脱渔忽然道:“皇后不必觉得薄待了贤太妃。她今儿个没来,是被祁王接出宫去了。祁王府正在给她大张旗鼓地贺寿,张灯结彩,大摆三日宴席,九百九十九桌。大戏唱半月,今夜的烟花会全大兴府都能估计文武百官送的礼物祁府里都推不下了,祁王特别叫本宫带信,务必请太皇太后,华太后和皇后还有各宫嫔妃娘娘们今夜赏光。”

    听了骊宫太后转告祁王的话,皇后喜道:“太后娘娘真能沉住气,此时才说。”

    “哦,你们不说起的话,本宫因摔了一跤,都忘了!”

    皇后又道:“阴贵人是祁王妃的亲妹妹,为何也不知道?”

    其实阴贵人虽是祁王妻妹,但祁王妃和她的婆母贤太妃水火不容,祁王执意给他母亲贤太妃大肆过寿,祁王妃压根不愿意,所以居然不通知自己的妹妹。

    阴贵人笑道:“确实不知,嫔妾六宫事千头万绪,忙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既然祁王诚心邀请,他是陛下的亲兄长,总不能驳了他的面子,那都谁想去王府参加寿宴的?”皇后道。

    太皇太后:“哀家不去,晚上还要静禅呢!”

    一指华太后,她也不去,没脸见人,一指脱脱渔,她也不去,不能挪动。

    两个太后是不受欢迎的人,就是全须全影,大喜的日子也是不应该到祁王府给人家添堵的,皇后会意,笑道:“那臣妾带着储婉仪,元嫔和阴贵人,贺兰美人去好了。”

    用完了午膳,此时才真的散了,皇后等人忙忙回宫穿戴打扮,这是出头露脸的好机会,樱晨公主出宫去找皇帝,她知道他跟流风在一起。

    储婉仪第一次出席那么盛大的场合,六神无主,回宫把所有衣服找出来,可是她的衣服统共也就是尚衣局送来的十几套,所以赶着到钟粹宫找元嫔商议,元嫔却因为身子不爽不能成行,但她十分热心,把自己的饰借给储婉仪搭配宫装。

    脱脱才人却陪着脱脱渔回到骊宫,因为要教旭世子写字,可一去,旭早吃完了午饭,由宫人陪着睡午觉去了。

    她只好等在书房里。

    脱脱渔被内监用竹躺椅抬到寝殿的床上躺着,宽衣后,盖着锦被,叫宫人把窗子上的幕帷都放下来,戴上绣花的遮阳眼罩合眼睡了。

    宫人报:“才人娘娘进来了!”

    “要不你也找地方睡一会儿?”

    脱脱渔清梦被扰,进来,把蓝色绣花眼罩推到额头上。

    “我不困。”脱脱朔华说着,张大的嘴出卖了她。

    “侍寝……不累么?”

    脱脱渔一边问,依旧把眼罩的带子系在脑后,眼前一片漆黑。

    “阿,很累,虽然只有一刻,可是前面准备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回宫又睡不着,辗转反侧到天亮。”脱脱朔华也躺在了对面的美人榻上,拉过一条暗花毯子盖在身上。

    此时,外面起了风,秋风狂扫落叶的正午,苇原宫暂停了一切的嘈杂与绮丽,各个宫殿的嫔妃美人们休憩在温暖的向阳的宫殿里,宫女们则拿着绣作,在一旁炭熏笼,或拿着美人拳给主人轻轻捶腿。

    但脱脱渔摒退了所有宫人。

    半晌才问:“所以呢?你满意了?”

    “你生气我写了那样的一封信给流风?”

    “你说呢?”脱脱渔忽然之间觉得连和她呼吸一样的空气都讨厌。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用了什么法子叫皇帝招幸了我?”

    脱脱渔道:“是朝堂上的事,你不必知道,我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抱歉!就凭你今早叫皇帝抱着你进寿康宫,搅了我们给长辈奉茶,我就不能守什么承诺,你知道么?我没有洞房花烛,没穿大红吉服,没有红盖头,没有交杯酒,没吃子孙饽饽,除了一次和他一起敬茶的权利,什么都没有……”

    “他不是睡了你么?”(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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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但闻新人笑

    “他不是睡了你么?”

    “少废话!今早的侮辱不能忍,陛下是我的!”

    脱脱渔不道她什么表情,“哦!知道你是个不守信用的女人!去吧,告诉流风哥哥,说他不过是罪官之后,一个被黥刑的贱奴,脸上的黥面让你感到屈辱。. .当年你用美色才艺引他上钩,不过是跟我置气,因为你觉得凭什么我就有男宠,而你没有。可笑的是,流风还自不量力地打算娶你,你可是当年的连太子都拒绝了的人!”

    脱脱朔华听见她在念自己写给流风的绝情信的内容,脸上一红,潮热不止,更不敢一语。

    脱脱渔怒气渐生:“其实你们爱过一场,你要不要做的这么绝?专往他最痛的地方捅刀子。事实上,你们俩的事情魏王府人尽皆知,尤其流风哥哥还正在筹备婚礼,你却狠心把他甩了,明知道他心高气傲,最禁不起背叛。”

    “还有,你也许还不知道,流风哥哥一气之下居然毛遂自荐要去王人伦舅舅手下当差,那不跟自杀一样?这还是没接到你那封该死的绝情信之前,你难道想气死他才甘心么?”

    一个多月的谋算,终于一朝侍寝成功,脱脱朔华只有比从前更加争强好胜,当下怒道:“怪不得昨夜给陛下侍寝,只有一刻的时间,他倒用了半刻来说流风的事,哼!太讨厌了,在那个节骨眼上。所以,气死流风又怎么样?比起他伤心我更希望你能难过!你简直不要脸,故意崴了脚,好引得皇帝抱你。可你知道吗?明日皇后和阴贵人要去云端汤池,等她们和皇帝在温泉里嬉闹个够,等皇帝不依照宫里侍寝的规矩和她们整夜缠绵在一起,从蓝山回来,还会记得我的存在么?”

    女人说着,咬着下唇,脑补皇帝和女人们赤身果体在水里做那种事,就恨不得此时苇原宫来一场地震,把这些女人全都砸死才好。

    脱脱渔冷笑:“本宫不是提前警告过你么?你放着和流风哥哥的小日子不过,进宫和三千个女人抢一个男人,而更可怕的是,你一心要做杨贵妃,可却连一点儿自信也没有。”

    她懊丧地道:“那能一样吗?杨贵妃面对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而我呢?陛下和我同岁,而且相貌比我还胜,沉默寡言,像是冷酷无情又像是拘谨腼腆,叫人捉摸不透,你说我哪来的自信?”

    这嘤嘤哭诉,甚至让外面呼呼的聒噪的风声都动听起来。

    脱脱渔目不见光,“别哭了成吗?都说但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你的眼泪,真叫人恶心!”

    被咒骂的人没生气,却恳求:“鱼儿,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皇帝爱上我?”

    “知道么?朔华姐姐,太皇太后刚才悄悄问我,这个蠢头蠢脑的女人真的是个大才女么?”

    脱脱朔华气道:“在这宫里文采顶什么用?当年汉成帝的妃子班捷妤,惊世才名,不也被赵飞燕姐妹挤兑到长信宫守了活寡?凄凄惨惨写下《团扇歌》,之后老死了,也再无缘君王一面。”

    “唉!本宫都替你活的累!没侍寝的时候想尽办法侍寝,侍寝了以后,又要皇帝爱上你,呐,爱上了以后呢?”

    “自然是……芙蓉帐暖度**……”

    大才女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诗,下意识地念出口,脸不禁红了,不过殿里帘幕低垂,太阳光从外面透进蓝红两色的光,映在脸上,也,况且脱脱渔戴着眼罩也没

    “从此君王不早朝?”脱脱渔讥讽地接了一句。

    脱脱朔华不答,嘴角上扬。

    过了一会儿,像是梦中惊醒,又愤愤不平道:“我不明白,皇帝今早那是什么意思!要说完全是你一个人的错,也不可能。而且,更过份的事,他居然还当众亲了你一口,老天啊!”

    她想起那个场景就气的疯,昨夜侍寝,那人也没……

    知道她一定会问这个问题,脱脱渔的脸微微红,回答:“还能有什么意思?皇帝临幸了你,喜欢上了你,他那么做是在保护你。”

    听到这个解释,脱脱朔华像孟春正月,突然被一声春雷惊醒了的土壤里蛰伏的冬眠动物,猛地坐起来:“什么?你说什么鱼儿?我不懂!”

    “喏,本宫只说一遍,那时在辇上,陛下远远瞧见你在寿康宫门口等他一起进去给太皇太后和华太后敬茶,他说,你是个蠢女人,侍了寝就这般张扬,穿戴的像新娘,这样一来全后宫的女人都会嫉妒的脸青,那你在这宫里还活的下去么?正好我脚崴了,所以他才不顾我的反对,硬抱我进去。”

    脱脱朔华扑过去抓着她的手:“鱼儿!这么说陛下他不讨厌我?他全是为了我?他难道……喜欢上了我吗?”

    胳膊被她的手接触,脱脱渔立即头皮麻,厌恶地躲开了,翻个身,给她一个后背,不耐烦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你们如今是那种关系,旁人哪有资格说话?”

    “我都懂了,陛下良苦用心,他怕我遭人嫉妒,就装着对我毫不在乎,他讨厌你和鹿乃的姓氏,把你们一个打算撵出宫去,一个下了牌子,却独独允许我留下脱脱朔华的姓名,他喜欢的是我这个人,与姓氏无关,所以他也允许我留下他的龙种。”

    脱脱朔华半跪着趴在床边,越想越有理,整个人不但像泡过的黄豆一样膨胀起来,就快出豆芽来了!

    连脱脱渔此时都困惑了,一时间,感觉姐姐才是对的,因为她若想得到,就什么都能得到!一开始是母亲,然后是流风,现在是皇帝。

    说她没有自信是天大的笑话,真正没有自信的是自己才对。

    或许对于脱脱渔来说,无论是母亲流风还是皇帝,从来就没得到也就无所谓失去。

    后来,脱脱渔真正快睡着了,她迷迷糊糊听见脱脱朔华哀求道:鱼儿,你能把那封绝情信还给我么?我要烧了它!因为进宫之前我就销毁了有关我和流风来往过的一切痕迹,那一旦叫人现,皇帝面前我百口莫辩。

    在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你自己去拿。

    脱脱朔华柱床边有一个红漆描金人物画雕花角柜,过去拉开袖珍抽屉,拿出了那封信。

    打开迅检查一下,确定是自己的那一封,就慌不迭打开鎏金熏笼的镂空盖子,投信入火,那信随即被橘红色的碳点燃,烧成灰烬。(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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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成器的学生

    脱脱朔华烧了给流风的信,终于可以安心睡了。. .

    外面脱敏回禀:太后娘娘,旭世子醒了,哭着要母后。

    脱脱渔被吵醒,气的把眼罩摘下来扔了,“这个家伙每次午觉醒了都哭,这都多大了!抱过来吧。”

    玳瑁和珍珠人醒了,就进来奉茶,因为脚伤,不宜挪动,她们把床的一侧软褥收起,底下是光面的黄菠萝木,那是带机关的,销子打开,一个莲花纹折叠式炕桌就会变戏法似地撑在那里。

    因把茶点都一一摆好,才退下了。

    旭被脱敏抱进来,坐在母后的怀里后,立刻停止了哭泣。

    “又做噩梦了?”脱脱渔一双大眼睛还湿漉漉的,拿帕子给他擦额头上的汗。

    旭撅着小嘴点头,桌上各式的精美点心,果盘,脱脱渔笑问:有刚做好的榛子酸奶,要吃么?

    旭摇摇头,忽然美人榻的陌生人,“这个女人是谁?”

    “你睡糊涂了?她不是教你习字的老师吗?”

    “是华骏的老师才对吧?”

    脱脱朔华道:“旭世子好记性,才女宴的时候和华世子一起戏,交上好伙伴了么?”

    脱脱渔惊奇地说:“真好!那下次再把他接进宫里和你玩儿吧?”

    旭小拳头一握,强烈反对:屁!谁要和他玩?才女宴那天,木偶戏台上演官兵捉强盗,他就说儿臣的父亲是杀人凶手,儿臣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告诉儿臣,说他的老师告诉他的,还说死了的人是他老师的姑姑,我们就吵架了,这个女人就来了,她对华骏说,别跟杀人犯的儿子待在一起,否则会被官兵捉走的,她领着华骏走了,华骏还回头吐了一口口水,当时把儿臣气哭了!”

    脱脱渔斜了她一眼:“朔华姐姐,你当时真的这么说了?”

    脱脱朔华讪讪道:“嗳,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为了帮自己的徒弟?”

    “嗯……”

    旭是打死不跟这个女人习字的,可是毕竟是母后搬出皇叔来,于是他答应隔着一个屏风学写字,脱脱朔华不满地对脱脱渔道:“哪有这样对师傅无礼的,鱼儿你简直把这孩子惯上天了!”

    脱脱渔道:“你说话的口气简直和母亲如出一辙!”

    脱脱朔华的心情好极了,笑道:“别这样,鱼儿,你即将下嫁,咱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以后我来教旭世子写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旭在屏风那边道:“母后过来,别和那个坏女人在一起,皇叔说了,咱俩的字再写的不好,他就不带咱们去骑马和捞鱼放风筝了。”

    脱脱朔华忍无可忍,“你说谁坏女人?告诉你,你的皇叔是本宫的夫君,他最听本宫的,你要是再这么对长辈无礼,本宫就叫他把你送出宫去。”

    旭把手里的笔扔下,叫道:“呸!皇叔他不会听你这个坏女人的话!他也不会把我送出宫!他说过,我是他的孩子!这宫里就是我的家。”

    脱脱朔华耐下心来,摇头:“旭世子,男孩子长大了就要离开家建功立业,你是不能永远待在皇叔身边的,所以他才叫本宫来教你习字,长大了做个有出息的人,也不枉他这么疼爱你一场。”

    旭听见她的话,嘴一扁,要哭,脱脱渔过去抱起来哄:“嗳,朔华姐姐,你跟他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儿,他只有五岁呢!”

    “本宫五岁把《千字文》,《百家姓》和《诗经》都背全了,还能写,旭世子,你不想做个笨蛋吧!”

    “这个女人好讨厌!母后,儿臣再也不想见她了!”旭骂起来。

    脱脱渔道:”朔华姐姐你能别这样么?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过目不忘的神童,我到现在也背不出千字文,百家姓,用的时候拿书查就行了。”

    “笨鸟先飞这道理你不懂么?你小时候就笨,笨就虚心一些,还倔的要死,一骂你笨你就干脆撂开了,课业上一窍不通,惹祸打架一流,陛下不知道怎么想的,把孩子交给你这个无赖,能学出什么好来?满口污言秽语,他将来怎么能有大出息?我想好了,既然陛下要我教他,我必须要把他领到鸿渐宫教养,不然这孩子就毁了。”

    一席话引来旭的一阵嚎哭,“你这个坏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把我骗走,卖给人贩子,我不要离开母后!”

    这一下脱脱渔哄都哄不住,高叫:外面谁在?

    脱敏进来,过去把旭抱起来:“旭世子,脱嬷嬷等着和您一起去钓鱼呢!”

    旭听了,才哭的不那么厉害了,抽泣道:“我要钓绿毛乌龟。”

    “好,今儿钓多多的小乌龟!”他把旭举起来,坐在脖子上,旭的视野一下子高了,居高临下,满脸泪痕,眼睛却笑成月牙,对脱脱渔道:“母后,回头儿臣送您一只这么大的!”

    他比划着就被脱敏扛走了。

    脱脱朔华道:“我算瞧出来了,这个小家伙是你亲生的!简直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烂泥扶不上墙,除了玩儿,正经事儿一样没有!”

    脱脱渔道:“所有的小孩儿五岁都这样,只不过你是例外。还有,你想想,按你说的,他要好好念书,将来有大出息,可是他偏偏不能有大出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脱脱朔华替她解释了一下,迟疑道:“那我就不教他了?陛下问起来怎么交代?”

    脱脱渔自炕桌上端起一盏茶,喝了一口,琉璃杯盏里绿色的菊花被水滋润活了,一朵朵像精灵,飘忽不定,她闲闲道:“你这个大才女怎么了?什么都问我这个笨蛋。”

    是阿,连她自己都想不通。

    “依我只要一遇到有关于皇帝的事就抓瞎,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蠢货!”脱脱渔把喝完的茶盏放回去。

    我也觉得不像自己了……

    脱脱朔华手里举着莲蓉山药糕,却习惯性地捏的粉碎。

    “喂!你弄脏本宫贵重的萱花地毯了!”

    她在对方的大呼小叫中回过神来。

    “我不是抓瞎,我是没有一丝退路了,你知道么?鱼儿!我千辛万苦进宫,处心积虑侍了寝,要是还得不到皇帝的宠爱,就会成为世人的笑柄!尤其是父亲,他会怎么”

    “别担心,他远在白陀城,也你!”(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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