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江山谋全文阅读 第18分节

第一百七十二章 色诱

    可是偏偏这时候她又送上门来,如果就这样一吻下去,下面要怎么办?

    他迟疑着,脱脱渔却已经把锦绒华服的裙摆撩起来,露出里面月白锦绣的亵裤,就那么像骑马似地跨坐在他腿上,放下裙裾,她如一朵鲜花盛开在他的怀里,淡淡的甜香一下子把他攻略,双臂环绕他的脖子,一张白莲般娇嫩的小脸在黑暗中莹莹发光,侧过去贴着他的脸,触感如丝绸一般华丽,娇羞地道:“陛下,把眼睛闭上好么……”

    他不语,但依言闭上眼睛。

    脱脱渔这才大胆了许多,战栗着和他四唇对接,一瞬间心就像飞流直下的瀑布,到了底层之后,聚成一股激流又冲天而起,如烟花在空中轰然绽开了世上最绚丽的景观,之后她搂紧他的脖子,生平第一次把舌头伸进对方的嘴里开始探寻他的,对方也许只是极短暂地想要婉转相拒,可终于变成婉转相就,渐渐比她还疯狂,激情四射。

    自从第一次在锁阳尊被脱脱渔主动亲过,那感觉梦寐以求,这是第二次,这般地投入,也许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她才放弃无声的挣扎,暂时做权利的奴隶。

    假的也好,反正这一刻,他知道她一定着了迷,樱桃小嘴如饥似渴地吸吮他的舌,两个人的舌头缠斗着就像水草,饱满柔软的胸紧紧贴着他的,心跳到呼吸暂停,如果这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

    从前在军营里有人说和一百个女人亲嘴有一百种不同的感觉,还有人说要是真喜欢就只会想和一个女人体验一百种亲吻的方法,可眼前这个女人让他懂了,只要是来自灵魂的一种就够啦!所以她一个红唇就把彼此不可逾越的距离鲸吞,一个香舌就让所有世事沦为陪衬,一个呼吸就欺凌的他眼里心里乃至整个灵魂只剩下了她一人……

    这真的是逢场作戏么?还是幻觉?是梦的话就情愿永远不醒,于是盼着就这样梦下去,梦下去……

    纤云四卷~~天河无波~~沙平水息~~君当歌~~君歌声酸~~辞且苦~~不忍听~~泪雨滂沱~~

    叫一声郎君~~今日情绝恩断~~叫一声郎君~~他日生死无关~~只是~~我要~~这富贵有何用~~我要~~这荣华又如何~~等深宫**~~等花亭醉酒~~明月当头~~千般滋味~~欲说还休~~

    脱脱渔如着魔的心听了这突兀凄婉的歌声,泪便如泉涌,泪水流进两人胶着的嘴里,苦咸苦咸的。

    尊捧着那脸蛋,用唇尝试着吻干上面的清泪,于是,他一人独自吞下了更多的苦涩与寂寞。

    “好端端的怎么就伤心了?嗯?”

    他疼惜地问。

    她还只管哽咽着,半晌答:“陛下……戏里的男子他真是幸福,就算被人背叛,也曾经得到过真心,比起他,流风哥哥连一个一生一世的离别也没有,所以他才了无生趣。”

    “这戏词谁写的?朕要杀了他!”

    脱脱渔摇摇头:“陛下!到此为止吧,刚才只算是谢谢您答应臣的条件,臣可不负责!”

    尊轻轻替她捋顺乱了的鬓发,黑暗中,用额头抵着她的,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方才学着戏词咬牙道:“我要~~你这无赖有何用?你这家伙想怎么就怎么,什么时候负过责?”

    “陛下……”

    她破涕为笑,把一脸的泪痕擦在他胸前的金龙上……

    二人就那么静静地,感觉对方的心跳,由强到弱,总算是可以正常呼吸了,她噘嘴道:那您答应的事呢?

    尊道:“好!依你,挡着流风不叫去了!就按你说的让元宵三做镇东军指挥使,其实,阴山多少知道,咱们三方各提议一人,但凭能力和人品,他的女婿根本比不过元宵三和脱脱宙明,他和脱脱家势不两立,两害相权取其轻,自然同意元宵三的机会大一些,而且,他也想替女儿笼络元嫔。你父亲对这一点也不是想不到,现在早不是他能一手遮天的时候了,他也应该习惯了。”

    “陛下最讨厌了!既然如此,还说那么多,让臣自投罗网?”脱脱渔的脸上晕染红霞。但是朦胧的光线足以掩饰。

    “毕竟是太后的色诱呢,万年难遇!朕怎么能不顺拐呢?”

    他紧紧抱着她,深深吸她身上的百濯香,二人重修旧好,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

    她笑着把话头扯过来,“陛下这么说虽有一点儿道理,但是东道的兵权阴山势在必得,他女婿在河州经营多年,手下也有几个能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关键在于兵部尚书是邱秋,他是阴山的死忠。再上镇东都统帅王人伦的一力举荐,这三管齐下,武醉蝶这个御前观察使是当定了!”

    尊笑道:“什么?既然你同意,元宵三也做不了御前观察使,那朕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哼!一国的太后牺牲色相,总要以议政为前提,不然臣不就成了青楼的娼妓了!

    这一次轮到他了,快把她亲化了。

    她任他亲,但是已经不回应了,但是,也不能真的不回应,因为这样下去,就要出大事了!

    “哎呦,你是狗么?干嘛咬朕的舌头?”冷不防,他叫了一声。

    脱脱渔做到了,长长松了一口气。

    “陛下,臣刚才的色诱,是想让您答应臣一件事,不过,没想到,冒出来流风哥哥要跑到东道王人伦处去送死的事,陛下也答应阻止流风哥哥,那就只好这样了,现在,让您亲回去,您还要答应臣的一个要求。”

    什么?这么多要求?

    他听她这么说,却并不生气,这个傲娇的家伙,主动一回就像千年的铁树开一回花,

    而且,他明显感觉到她的不同,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只觉得,她刚刚那一吻,所释放出的热情与激情远远超过了逢场作戏的范围之外,就像在极力压制一场狂怒的海啸,或龙卷风,这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他死死搂住她,把脸埋在她领口的锁骨里,闷声道:朕……什么都答应你,朕已经把持不住……(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下载小说客户端!

第一百七十三 章 牵丝戏

    尊死死搂住她,把脸埋在她领口的锁骨里,闷声道:朕……什么都答应你,因为朕已经把持不住……

    脱脱渔被他的热烈吓到了:“把持不住就翻姐姐牌子,她不但把持不住,而且都快疯了!”

    这话像一瓢凉水,浇灭他的*之火,从温柔乡里抬头。

    “这也是政务,刚才您可是答应了臣的。”

    她从他身上下来,心虚地背对着。

    可随即被他从后面搂紧了:“好了,别闹别扭了,朕都听宇明说了,因为脱脱鹿乃的事,你被她父亲脱脱象飞骂的不轻,此人实在过份,明天上朝,朕会跟他说的,保证他再也不来责难你,嗯?”

    “……”

    为什么你的怀抱如此温柔?为什么你的声音如此宠溺?

    脱脱渔眯着眼,看着镂空的墙上装饰着的大红色的同心结,“陛下弄错了,鹿乃姐姐她不侍寝,臣说的是脱脱才人。”

    什么?

    对方没听清。

    她深深吸一口气,但也许是冷气吸进肺里的原因,直是痛彻心扉!

    捂住胸口,艰难地重复:“臣说要侍寝的人是……脱脱朔华……”

    刚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她居然又说了一遍,尊脸色大变,放开手,好一阵子没言语。

    低头,拿起桌子上的两折点戏牌,一出一出曲目的名字密密麻麻地,瞧着眼晕,你点哪一出,那些戏子就演哪一出,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戏服脸谱下面,有一颗不着边际的心,都说戏子无情,原来是真的,全特玛的是演戏!因为演技高超,就哄得观众全信了……

    啪!一声,清脆地合上那折子,用力过猛,木刻的东西居然两半了,沉声问:“你……真的想让朕临幸她?”

    脱脱渔点点头,看着地上被自己踹扁的香熏铜炉,香灰泼撒了一地,如覆水,难收。

    “从前她跟流风一吻,你偷看到就痛苦了那么久,可你,现在,却费尽心机要朕和她睡在一起?!”

    面对他的质问,她又点点头,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不明白这痛因何而起,临来的时候,她是这么想的,皇帝临幸妃子是政务,临幸谁不是临幸?睡了美女还可以顺便救流风一命,实在是一举两得。

    可是,此时,在黑暗里,和皇帝高大修长的身躯相对,伸出手,探进他的胸怀,那里面,她给他的余香跟温热,渐散渐冷,她感觉得到,他和她一样的痛,这到底是为什么阿?

    陛下……

    啪!她的手被打开,话也断了。

    尊道:朕明白了!既然为了流风,太后娘娘都做到这个份上了……

    忽然提高嗓音,“来人!”

    片刻,高常世进来躬身听命。

    “今夜红鹭馆,脱脱朔华!”

    是,老奴这就派人去敬事房传旨。

    吩咐完,尊冷冷道:“太后,以后朝议上见就够了,私下里别再来找朕!朕的美人嫔妃实在太多,就算你想做青楼的娼妓,朕也没空陪你这个天命孤煞星!”

    雅室的门差一点被如龙卷风一般冲出去的尊摔破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脱脱渔才撩开帷幕慢慢出来,她的戏演完了,可是戏台上的戏还在继续,戏是《贵妃醉酒》,刚才那一段,我要这富贵有何用?我要这荣华又如何?唱的是寿王李瑁和自己的寿王妃分别时的痛苦与不舍。

    “这戏很好听吧,太后娘娘?”高常世坐在雅室前面的一排空椅子上。

    “是阿!从来世人称道的是唐明皇与杨贵妃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爱情,可独独忘了,当初寿王李瑁和杨玉环也是一对少年夫妻,他们被生生棒打了鸳鸯,此后一个在宫外寂寞阑珊,一个在宫里得君王夜夜宠幸,那贵妃也是实属无奈吧?”

    高常世笑道:“依老奴看,杨玉环主动勾引皇帝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毕竟用自己的美貌把皇帝征服就算是征服了天下,女人的虚荣心呐,有时候比小屁孩儿们不切实际的梦想还大,相比之下,牺牲自己的感情,背叛自己的丈夫又算得了什么?”

    脱脱渔瞪了他一眼:“你又懂?”

    “老奴是从戏里看出来的。”

    “本宫怎么没看出来?本宫只看见她在醉酒時很落寞。”

    “嘿!那只是和其他嫔妃争宠时候跟皇帝耍赖吧,还有,吃荔枝泡温泉的时候,早就把从前的寿王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我说老高,你这种人看什么感情戏?斗鸡赛马去是正经!”

    “老奴也不知道太后娘娘一个无赖,不回宫招齐四大天王摆龙门阵(指打马吊),今夜忽然拿出一副悲春伤秋,多愁善感的架势,听这个劳什子干嘛?要知道宫里这样做作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了,可是骊宫太后就一个。”

    脱脱渔道:“为什么你夸得本宫……好想哭……”

    伸个懒腰,长袖善舞,转了一圈,就学着戏文乱唱道:等深宫*打马吊~~等花亭醉酒数荷包~~明月当空~~输了多少?~~哦~~他娘的~~本宫原来不识数~~

    这几句颇具神韵,只为她原就有四大美人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高常世哈哈大笑,拍手叫好,“贵妃娘娘,收了神通罢,老奴肚子都要笑破了。”

    脱脱渔停止滑稽的表演,又问:“你怎么还没走?”

    老太监过来躬身行礼,给她披上一件皇帝留下的黑色绣金龙斗篷:“娘娘,您没乘辇,也没带随从,这夜凉如水,有的地方路黑,陛下吩咐老奴留下,用暖轿把您安全送回骊宫,可是您听戏入了迷,老奴就不敢打扰。”

    那五彩斑斓的衣服上残留的龙涎香把她捆绑,一番话,把她打回原形。

    “老高……借肩膀本宫靠靠。”

    高常世的肩膀靠着绝色少女的头,他僵着一动不敢动:“这是怎么了?陛下又欺负您了?”

    “没有,是我欺负他了……”

    “欺负那么好的男人会遭雷劈的呦?”

    老高……

    老奴在。

    再有打雷下雨,他还会来陪我么?

    也许……不会了!

    那就祈求老天再也别……

    轰隆隆……轰隆隆……

    远处隐隐的雷声,把她的脸打的生疼。

    她逃命似地回到骊宫,在寝殿里喝的酩酊大醉。(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成功便成仁

    虽然变天,不过,好在只是几声轻雷,落下万丝,不过一刻,就转了晴,之后月亮唱主角,花好月圆夜。& {}

    胡腊八认为这是他在心里诚心祈祷的结果,但九指玳瑁,珍珠四人认为这完全是因为大郡主命好,自幼就有道士给她算命,是八字五柱大吉大利的福星,所以,皇帝居然翻了她的牌子。

    脱脱朔华叫赏敬事房的公公们银子喝茶,自己就跟做梦似地,虽然有一种直觉,脱脱渔会有办法,但她也没抱希望,没想到就成真的了。

    她心里乱极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足无措。

    还好,敬事房的公公说,什么也不用准备,到了红鹭馆,一切有人打点。

    一到红鹭馆,下了凤鸾轿,又塞给御前的公公们一大笔辛苦费。

    红鹭馆旁的若骛堂,浴池里的玫瑰花沐浴香汤已经备好,其实她刚洗完,不过还是得下水,侍候她沐浴的八个宫女和嬷嬷都是陌生的面孔,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牛哄哄的。

    真是阎王难见,小鬼更难缠。

    出浴后,擦干身体,这倒是简单至极,如云的潮湿的头发用玉梳子通顺了,松散地披在后面,一条绸带系一个结,身上什么也不让穿,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这和民间的洞房花烛夜有天壤之别。

    照宫人的指示,躺在榻上一张冰凉凉的锦被上,宫女熟练地一卷,这和拿席子裹死人到乱葬岗有什么区别?

    也许是花了银子,宫女的动作轻柔,还是她们一拍掌,那抬人的小内监才进来了。

    她被两个内监扛尸体一样穿过长长的暖廊,过了月洞门,那是通往红鹭馆的路,是通往成功的路,是改变她一生的路。

    杨贵妃侍寝唐明皇的第一夜也是如此?可是,那老皇帝当时都五十多岁了,不同的是,当今的皇帝十九岁,和自己同岁,又是美姿仪的少年郎,这是何等的幸运?

    此夜过后,三千宠爱在一身,要是母亲现在活着,她会怎么为自己骄傲?

    她活着的时候,就在佛前许愿,祈祷她的朔华有一天,能当上金凉国的皇后。

    小时候,母亲总是当着亲友夸耀,说这个女儿是脱脱府的福星,全靠她,一届伶优的父亲青云直上,全靠她,脱脱家族才从琉璃国的贱民里脱颖而出。当然了,长大了她就知道,那完全是父亲自己的本事。

    不过如今,脱脱家遇到的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表面上看,父亲还是风光无限,实际上一手掌握的大权已经一份为三,权利渐渐向皇帝集中,单凭父亲在先帝一朝所作所为,早晚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现在能力挽狂澜的,非她脱脱朔华莫属,这个名字就是铁证,极暗的朔日,也有一束光照进脱脱府,那束光就是她!

    仿佛母亲冥冥之中临危受命,她有一种拯救脱脱家族的使命感。

    可她依然害羞又忐忑,临来的时候,胡腊八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像储婉仪一样发抖害怕,被退回来沦为全宫笑谈不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皇帝了。

    华太后早就让教引嬷嬷教了侍寝的规矩,她平日里本身就端庄静雅,想来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

    红鹭馆里,满堂锦绣,都是御用的明黄,明黄色的宫灯照如白昼,黄灿灿的,刺的人眼睛睁不开。

    转过整整一面墙宽的曲屏风,内堂里明黄色帷幔用金钩挽住,五彩的走马宫灯里面游龙戏凤缓缓游动,两根九龙攀登的红金柱子形成一个拱门,垂深紫水晶珠帘,两翼打开,整个屋子的基调仍然是明黄色唱主角。

    三层铺着萱花地毯的台阶上去,一张紫檀木矮床榻映入眼帘,那榻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榻了,巨大的像一间独立的屋子,三面紫檀木镶白玉围屏和连接处的镜子,屏风上全是叫人脸红心跳的春宫画,镜子又造出一种光怪陆离的幻境,颜色鲜艳,**满满,给整个内堂营造一种暧昧的氛围。

    榻是檀木光面的,也像一面镜子,尽头靠屏风下面,明黄色锦褥和被子香枕,整整齐齐摆放,也许只有成功留宿了,那被褥才会展开。

    榻中间横放着一个长条紫檀木炕桌,桌上摆设各种吃食和精美茶具,左侧,皇帝穿着明黄色绣金龙的寝衣躺在靠枕上面看书,一只翠绿大避役趴在那里,心在蛇皮似的皮肤下一鼓一鼓的,颌下一条麻蝇蝇的抹布一样的东西,眯着朱砂红的眼睛阴险地看着被抬进来的女人……

    好在脱脱朔华及时咬着嘴唇,没尖叫出声来,她现在知道储婉仪为何吓的发抖了还哭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要是旁边有一条那么大的爬虫,光发抖哭叫都是大勇士,不咬舌自尽就不错了。

    被内监放在榻上,他们行礼躬身退下了。

    脱脱朔华在锦被里,眼睛和大避役对视,立即闭上了,心颤肝颤,五脏俱颤。

    她知道,只要露出一丝害怕的样子,就会被退货,如储婉仪一般。

    她只好不看那东西的眼睛,一横心慢慢从锦被里爬出来,试着挪过去。

    心里念了一百遍,一千遍,菩萨保佑!!

    榻的光面冰凉,刺激的她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然而,来自大爬虫的威胁,才是真正的,死亡的威胁,她的所有头发根都直立着,浑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里的汗毛都直立着,而且,还忍不住有了尿意。

    要是自己被那个恐怖的大爬虫袭击,皇帝会不会怜香惜玉,把她抱在怀里?

    她听教引嬷嬷说,临幸只有一刻,屏风外面会有敬事房的掌事公公守时,过了一刻就问需不需要延时,所以这第一刻至关重要……

    太好了!那个大爬虫关键时刻一抬头,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爬走了,一定是自己那超乎想像的好运气帮了忙,屏风外,也许有它爱吃的东西,它被诱走了。

    可是,偏偏这时,皇帝开口了:“必胜,回来。”

    一把抓住那物极长的尾巴,那个大避役回头,看着自己的主人,它……它……它就这样又回来了!

    啊!啊!

    脱脱朔华欲哭无泪,虽然自己有着天下最好的运气,也架不住这么煞黑。

    万般无奈之下,她决定不成功便成仁,带着哭腔跟那个吓死人的大爬虫沟通感情,“原来你叫必胜阿!你好乖阿,来,到姐姐这里来……”

    她的声音温柔极了,可是心里想,你来吧!我要掐死你!

    大避役听见她说话,却用动物的天生敏感,感觉这个人身上有杀气,就一步一步后退,最后,居然退至屏风上面,趴到春宫画上去了。

    怕皇帝再把它叫回来,脱脱朔华急忙深吸一口气,死命地自荐:“陛下!嫔妾是鸿渐宫才人脱脱氏朔华。”(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下载小说客户端!

第一百七十五章 侍寝

    因怕皇帝又要把大避役叫回来。

    脱脱朔华急忙深吸一口气,死命地自荐:“陛下!嫔妾是鸿渐宫才人脱脱氏朔华。”

    没听见皇帝说话。

    “陛下,嫔妾侍奉您宽衣可好?”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还是发抖了,不是冻得,深秋的暖阁里点了地龙,暖如春,八宝攒龙的三足大熏笼里龙涎香清新淡雅,若有若无,让人犹如置身森林海洋,只不过被自己身上满身的苏合香味掩盖,自己实在太香了,她听见皇帝被呛得轻轻打了个喷嚏。

    外面传来一阵拂古琴的声音,凭她的耳音立刻听出操琴之人水平仅次流风一筹,一定是宫里的司乐,偏偏奏的是流风写的《风动莲渔》,那个琴师经常和流风切磋琴技,今日为助兴,把这首曲子弹的起合转承之间更加花簇,和《凤求凰》一般轻佻,充满挑逗,跟流风才女宴上深情缠绵悱恻的风格迥然不同,她知道琴师的用意,不知为何感觉就像流风在外面奏琴似地,看着那些春宫画,更加臊的脸皮通红。

    “陛下,臣妾替您宽衣?”第三次问了。

    皇帝终于说话了:“朕自己来。”

    平静的语调里满是冷淡。

    这冷淡更加使她脸发烧,觉得从脸到身体都热胀,一定像刚出锅的螃蟹,她恨自己做不到从容不迫。

    一只手遮上面两点,另一只捂下面一点,她确定自己这副样子极具诱惑力,一直想像着皇帝见了就会把她扑倒,可事实并非如此,皇帝瞧着她的果体像瞧一块门板,她心里凉了半截,果然自己的身材比乌鹊第一美女锦昭仪差了那么多?

    “听这曲子朕倒想起流风,他自请外调东道,脱脱宇明说他脑子坏掉了,镇东蕃帅王人伦和他本来不睦,那个差事去了,就有去无回,要不要这么夸张?你怎么看?”

    皇帝漫不经心说了一些流风的事,她听来却犹如晴天霹雳,皇帝知道多少呢?

    迅速扫过他的脸,那张英俊之极的脸没多余的表情,绝色的容光还让人恍神,更别提看出什么来了,不过,既然是奏这个曲子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当下答:“嫔妾虽然粗通文墨,到底是见识短浅的一届妇人,本不敢妄议国事。不过陛下见问,嫔妾认为,既然流风大人自己愿意去,陛下也没有必要苦拦,毕竟在陛下身边太安逸,他趁着年轻,到地方上立下一些军功之后,到时加官进爵,才真正能成陛下肱骨之臣。”

    “朕也是这么认为,可流风是你们府里出来的,骊宫太后不愿他成行……”

    “这是自然,流风大人打从骊宫太后幼时就在她身边照顾饮食起居,他们感情深厚,比旁人不同。”

    尊又问:“不是有玳瑁她们四个还有乳母?为何还要安排一个男子贴身照顾?”

    脱脱朔华不知道皇帝为何执念于此,在这个地方提起流风,她感到十分难堪,为了赶快结束这个讨厌的话题,她咬牙道:“嫔妾也不想瞒着陛下,因为流风大人根本就是父亲给骊宫太后长大了安排好的男宠!”

    “哦,朕明白了!你的妹妹这样子,那你呢?也有男宠?”

    这话吓的她脸色由红转青:“回陛下的话,嫔妾可没有!因为母亲不离左右,也不需要那个。”

    “这么说起来,有这首风动莲渔也就不奇怪了。”

    她更加快语速:“流风大人和骊宫太后是青梅竹马的情侣,可他不该毫不加以掩饰,才女宴后,流言四起,这实在是有损皇家清誉,基于这个原因,嫔妾认为流风大人应该外调东道。而且,王人舅舅身为一方藩镇,不会因一点私怨就公报之,陛下尽管放心!”

    脱脱朔华说着说着发现皇帝又不说话了。

    大概是光着身子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挺挺傲人的身材,成熟蜜桃上两颗“葡萄”尖,用胭脂粉饰,那物雪白粉嫩,颤巍巍对着皇帝点头,极尽诱惑之能。

    “陛下,嫔妾替您宽衣……”

    “你……转过去。”

    脱脱朔华依言转了过去,她不知道皇帝喜欢这种姿势,可是教引嬷嬷却说这种姿势绝对不可,背对皇帝是大不敬。

    “陛下,嫔妾躺在您身下伺候吧?”

    说出这话,她简直要羞死了,可是一刻转瞬即逝,顾不得许多了。

    对方不答,显然她的提议被无视了。

    她只好诚惶诚恐跪在那里,面伏撅腚,还要尽量高抬起来,男人光脚站在地毯上,双把在她的腰上,粗鲁地把她的后面分开了,明晃晃的灯下,什么都一览无余了吧?虽然她对自己的脸有信心,可对那种地方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啊!

    偏偏她却连对方的脸也不敢看,虽然她的前面就是镜子。

    关键他还一言不发,她羞耻到脸色发青,感觉到有武器,火热热的,跳动地野蛮地杵到自己的下面,一瞬间,钻心的疼痛使她用手紧紧抠着榻上的木质缝隙,几只葱管似的丹蔻指甲全都窝断了。

    之后的每一下都疼的她冒汗,侍寝的时候不管怎么疼痛,都是不能出声的,她把唇咬破了,脸颊豆大的汗珠滴到光面的榻上,聚成两滩,她吓得不知所措,皇帝事后会不会认为那是眼泪?

    配合对方的动作,一会儿男人轻轻呻吟一声,她觉得一股热流激she出来,浸满了她,随即对方没有一丝留恋,迅速抽离,而她,整个人都委泥了。

    外面的凤求凰也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等她回过身来,皇帝已经又躺在那里了,一句话不说,拿着书看。

    她才发现,皇帝根本就没脱浴衣。是不是临幸女人就像到外面撒了一泡尿一般随意,果然后宫女人太多,皇帝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她默默拿过一方敬事房事先准备好的白绫擦拭两腿之间下来的点点落红,又擦榻上的汗水……

    “陛下,一刻已到,续不续?”

    敬事房的公公在屏风外提醒。

    脱脱朔华满心指望他说续,要是这么短的时间被送回去,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可是皇帝翻了一页书,答:不。

    这拒绝,把她气的胸口起伏。

    宫人又问:那留不留?

    留是指皇帝是否允许她怀上身孕,不想留的会被宫人按住特殊的穴道,使龙jing流出去。

    尊把目光从书上挪开,看了一眼女子,“你想留么?”

    不知道怎么,这一句毫无起伏的声线,让脱脱朔华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鬼使神差,顾不得羞涩,光着身子在地毯上跪拜,“陛下!如果您讨厌嫔妾的姓,嫔妾愿意改!”

    尊大出意外:改姓?

    “是!这样做是为了给陛下生下很多皇子,如您所知,嫔妾只是魏王的养女,嫔妾在没进脱脱府的时候,有自己的姓名……”

    “还真是方便……”

    脱脱朔华听不出也看不出皇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此人就像天上的云,一眼望去,洁白无瑕,透着蔚蓝,可云是没有形状的,变化万千。

    “陛下,该沐浴了。”高常世一听不续时,在屏风外面躬身搭话。

    尊放下书,长出了一口气,下榻懒懒道:你想留就留吧……

    “陛下!”

    什么?

    尊愕然回头,脱脱朔华本来想照教引嬷嬷教的那样,说出侍奉皇帝一起沐浴的话来,可她看见那条大避役趴在他的肩头上,那头缓慢地左顾右盼,一双蛇一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瞧着自己,就吓的拼命摇头:嫔妾没事!恭送陛下。(未完待续。)>

、(作者推荐一款免费小说手机客户端,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安装小说客户端!

第一百七十六章 醒着做梦

    脱脱朔华回鸿渐宫的时候还不到亥时正,九指玳瑁四个宫女和胡腊八没想到这么快,都说凭娘娘的姿色一定会被皇帝留在身边过夜呢。

    她沐浴完,躺在床上无力地摇头,连话都懒着说,胡腊八摒退了几个宫女,吓的终于问出来,“娘娘难道也让皇帝像退储婉仪那样给退回来了?”

    没有……

    翻个身,她趴在床上“呜呜呜”地哭起来。

    “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明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脱脱容华的牌子在敬事房被取掉的时候,她就料定脱脱渔不会就这么算了,一定会给皇帝好处以换取脱脱容华侍寝的机会,所以她给流风写了一封恶毒之极的绝情信,故意叫人送到骊宫给脱脱渔叫她转交流风。

    果然,脱脱渔看了信,并扣留了,转而为了流风,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叫皇帝临幸了自己。

    可是她对皇帝临幸这件事根本准备不足,不知道整个过程那么屈辱,如果说她在流风面前像个女王,交往三年,到最后要谈婚论嫁,他都没舍得碰她,只等一个洞房花烛礼成夜。

    那她在皇帝面前就是一条下贱的母狗。

    是不是侍寝的过程一直要如此清晰地刻在了她的余生里了?深深的划痕使她像受伤的小狗蜷缩在锦被里哭泣,无人怜惜的泪水洇湿了枕头。

    后来她浑身有些发热,又觉得冷,打摆子。

    像是病了,整整一夜,闭着眼睛,有时做梦有时清醒,满脑子都是皇帝英俊无比,冷峭傲娇的脸,那张巨大的榻,和他那时攻击她的那个“武器”,还有他大获全胜时的那一声磁性的轻音……

    听胡腊八报快卯时了,她才想起来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为了对皇帝表忠心居然脑子一热,自己主动恢复从前的姓名,这样一来,她就成了脱脱党的叛徒,就连安王也会责怪她吧?

    更别说父亲,他无比看重脱脱这个姓氏,就为了给它争光,培养出来一代贤后脱脱英。就因为害怕给它抹黑,这么多年罚了脱脱渔多少次?有几次祸实在闯太大,还差一点儿杀了她,要是父亲知道自己连这个姓氏都抛弃了,他会怎么说?

    她越想越怕。

    在心里替自己辩解:可那能怪我么?红鹭馆是个神奇的地方,皇帝是个神奇的人,不光相貌美如画,身材高大强壮健美,完美的无可挑剔,一双清冷眸子还透着冷光,让人无所遁形,那种临幸女人的方式更是可以把人变成畜生臣服在他脚下,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能够驾驭,他天生是万人之上的真龙天子,他的冷漠点燃了她上进的狂热,她自己把自己烧糊涂了。

    皇后大婚穿龙凤呈祥大礼服,脱脱朔华小小才人,侍寝后仍然被胡腊八打扮的极尽华丽精致,玫红色滚金边镶红色绯边的团绣礼服,头上也是云髻高耸,红珊瑚攒的金簪和步摇,金边红色绢花,衬托精致白皙的鹅蛋脸,雍容华贵,感觉成熟了许多,想起来这打扮真是和新皇后拚上了,只不过自己比她美的多。

    她一向不喜欢艳俗的打扮,胡腊八却说这是给后宫嫔妃们看的,没被宠幸的妃子就像干巴巴的狗尾巴草,可被皇帝雨露滋润的妃子一定是娇艳欲滴的红牡丹,否则皇帝还以为这个妃子心里有旁人呢!

    说得她吓的又把唇脂涂厚一层,于是,胡腊八更上一层楼,给她画长眉入鬓,上眼皮用手指一抹艳紫,斜飞出去,脸涂白粉,晕染些微胭脂,唇似滴血樱桃,真是美艳动人中一种霸气十足!

    脱脱朔华打量镜中的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从一个有书卷气的大家闺秀,变成了华服艳媚的妖妃,确实经过昨夜,她算是重生了,

    第二天勤政殿议政,皇帝还没到的时候,阴山广发口头请柬给阴山党,今晚广菊园摆螃蟹宴,中秋一过,螃蟹鳜鱼正肥,极品菊花怒放,琼脂美酒相佐,美人歌舞养眼,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他高兴啊!不可一世的脱脱太后被他们家的阴宝儿进宫就给了一个下马威,身边的奴婢被打的半死,还狼狈到割发代头,面壁三天。

    阴山和祁王都乐疯了,一连几天大肆摆酒宴庆祝,果然这部棋走对了!

    如今金凉国唯一一个脱脱颜飞势力不能及的地方就是皇帝的后宫,但后宫分明是权利的中心,曹修仪身怀有孕,都被脱脱渔欺负成那个样子,可现在,阴贵人一进宫,还没侍寝,就把华太后撵下来,夺了她的六宫协理,脱脱鹿乃也被敬事房下了牌子,这种例子绝无仅有,皇帝这是有多么宠爱着阴宝儿。

    这从根本上击溃脱脱颜飞布置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车没了,卧槽马和隔山炮也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祁王此时开始佩服自己的岳父有先见之明。

    之后皇帝来了,骊宫太后是最后来的,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和皇帝不交一语,显然二人彻底掰了,果然互相利用的男女,一旦反目,连面子上的客气都维持不下去了。

    议政开始,皇帝把流风自请调东道否决了,因为御前他走不开不说,还兼着军器监督造一职。

    脱脱象飞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脱脱宙明去,他有两个嫡子,宙明,宇明。再说侯也不像王爷,可以世袭罔替,封王可不容易,除了皇族,异姓王,金凉国只有齐王,安王和魏王。所以年轻人出去立下军功,才能有大出息,可他又犹豫不决,王人伦虽是自己弟弟的妻弟,可一想到宇明和脱脱渔那两个家伙曾经干的事情,他们的哥哥去了,王人伦还不依样画葫芦,把他也骟了!

    他考虑再三,跪求皇帝把脱脱宙明留在大都,因为她母亲病卧在床,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尊没想到脱脱象飞会在节骨眼上退缩,其实他就是搭个架子,因为尊真正属意的是元宵三。

    想来当年脱脱渔和脱脱宇明为了区区一名女奴被奸污就把王人伦的独子骟了,之后王人伦多年求子未果,险些断子绝孙,这奇耻大辱忍了这许多年,脱脱宙明一旦到了人家的地盘,没了魏王的保护,等于羊入虎口。(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弹劾

    尊此时才知道脱脱渔为何苦苦哀求自己阻止流风成行,而且她也料定脱脱象飞会留下脱脱宙明,可是要是派别的脱脱党去,若果真的成行,一定被王人伦收买,到时候,东道依然尽归阴山,而且和武醉蝶三人结党,则母舅元宵三永无出头之日了。小说

    由于这件事情极是棘手,尊想着不行就同意武醉蝶做观察使,然后让元宵三退而求其次,做个河州刺史……

    谁知道呢!御前观察使属于朝廷委派,有替皇帝监督东道政务军务的职责,插进去一个阴山的女婿,这算怎么回事嘛!

    而且这个武醉蝶为人比王人伦还阴险无耻,说不定为了替阴贵人把元嫔和元承荣的母家彻底搞垮,寻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再和王人伦一起沆瀣一气,把区区刺史元宵三干掉。

    说到底,他这个皇帝刚继位几个月,根基不稳,可用之人若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可能信任之人,却凤毛麟角,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但是这事情已经拖太久了,今日阴山大有必须拍板的意思。

    阴山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自己的女婿武醉蝶这个御前观察使是当定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去年初王人伦夫人死了,新续的弦是武醉蝶的亲妹妹,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王人伦早就归他阴山党一边了。

    如此一来,以太后为首的崇政院,以东城临为首的枢密院都没话说,祁王屁颠屁颠亲自瞧着李轻怜拟圣旨。

    圣旨刚写了一半,有御史大夫郑齐在殿外求见。

    尊像看见了曙光,急忙叫内监宣进来。

    就像所有的言官都有一副洪亮的嗓音一样,郑齐的大嗓门憋足了劲儿,把他要参的官员,大声念出来后,武醉蝶的名字就在勤政殿里回响。

    于是,李轻怜本来在一张草纸上打底稿,正要往圣旨上誊,此时却把拟旨的笔停下来,端起一杯茶喝。

    祁王道:“你怎么不写了?”

    李轻怜摇头:“大都纸贵。”

    就听郑齐道:“陛下!臣要参河州刺史武醉蝶,纵妻行凶,指使奴婢打死人命。”

    等拟完旨再说不行么?阴山真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他气得短粗的脖子拉起风箱,一时不知道郑齐这个家伙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了这件事,然后拿来大做文章。

    尊一贯地懒懒坐在龙椅上,斜靠着一侧扶手,手肘支头,翘着二郎腿,拿着一本《春秋》看,脱脱宇明在他后面侍立,偷看到书里夹着一张刀谱。

    看见阴山气的说不出话来,尊就问勇:“武醉蝶的妻子,不就是舅舅的女儿么?你的祁王妃是老四,朕的阴贵人是……”

    勇回答:“回陛下,阴贵人娘娘是最小的,行八,武醉蝶的妻子是老三,”

    尊呵呵笑:“天呐,舅舅有那么多女儿!”

    “女儿虽多,八个,名字却好记,两句成语,叫做名媛美姝,希世珍宝,儿子也多,挨着是福禄寿禧财如意,神奇的是里面还有双生子,龙凤胎!”勇说起这事来语气有些微的嘲讽,岳母生了那么多,他的祁王妃却只生了两个女儿,而且最近的一次小产后,大夫还宣布她只怕不能再有孕了。

    阴山被皇帝哥俩说的红了脸,勉强挤出一丝笑:“陛下,您只要宠幸了阴贵人,保证也会给添龙凤双子!”

    坐在御案右侧的脱脱渔,拿着朝笏“啪啪啪”拍掌心,不耐烦道:“阴山大人,这是勤政殿!议政的地方,你们翁婿连襟要唠家常,回御景宫唠去!本宫早起还没用早膳呢,没空饿着肚子陪着您瞎扯淡!”

    阴山呛她一句:“是啊!粗俗不堪的无赖,天命孤煞星就剩下混吃等死了!”

    安王花贵中磕磕巴巴道:“郑……嗯大人,你要……嗷说什么尽管唵说!”

    郑齐点头,接着说,但声音明显不那么大了,“陛下,臣前日下朝,有一百姓拦轿喊冤,说他的妹子是河州刺史武醉蝶娶的外室,可是却被武醉蝶的大夫人阴美儿带着一批健妇悍仆,找上门去,把家里砸个稀巴烂不说,还把人凌辱致死,可事后,武醉蝶就跟缩头乌龟一般躲了。因是民告官,死者遗族只好变卖家财,上都城告状,状子递进大理寺,如今整整一年过去了,杳无音信……一打听,才知道,这案子被大理寺丞阴有禧压下了,这明显是官官相护,一手遮天,草菅人命!百姓有冤无处诉,长此以往,将尽失民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明鉴!”

    阴山好歹等他说完了,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圆圆的眼睛里一道凶狠的目光射向脱脱渔,难道又是这个死女人捣的鬼?

    尊问刑部尚书脱脱象飞:“有这么回事么?”

    脱脱象飞摇头:“陛下,这么小的案子,一个区区大理寺丞刻意隐瞒,老臣身为刑部尚书,管金凉一国的刑罚诉讼,如何知晓?”

    啪!尊一拍御案,怒道:“朕看你眼睛瞎了,心也瞎了!眼皮子底下的事都管不了!一天倒眼睛盯着内廷的敬事房,关心脱脱容华几时被翻牌子,朕告诉你,要是她有你这般无能的母家,她就只配一辈子躲在玫瑰园里去捣鼓那些香料!”

    脱脱象飞急忙跪下:“陛下,请恕老臣不察之罪,不过依老臣看,当务之急,是处理武醉蝶纵容家眷打死人命一案,也好给苦主一个交代,平息民间舆论哗然才对。”

    他们翁婿之间的对话本平常,可阴山倒吸一口冷气,他的宝贝女儿也在宫里,难道因为母家有人犯罪一辈子不得被皇帝临幸?

    当即也跪下回禀:“陛下,不可听一面之词,臣的三女儿阴美儿,跟河州刺史武醉蝶十年伉俪情深,已经生有四个儿女,她当日乍听夫婿在外偷偷置了一房外室,而且还是一名私娼寮里的娼妓,气愤难平找上门去说理也是有的,可谁知争吵之际,那女人指使仆人先动起手来,打的小女鼻青脸肿,小女这边的奴婢自然不能瞧着主人挨打,所以双方发生一场混战,等到女婿武醉蝶来了以后,制止了她们,才发现那名娼妓已经倒地不起。”

    他说着,听见勤政殿里已经是嗡嗡嗡的小声议论纷纷。(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

第一百七十八章 贬官

    阴山说着,听见勤政殿里已经是嗡嗡嗡的小声议论纷纷。

    提高声音又道:“事后,那名娼妓的遗族找上门来,狮子大开口,要讹诈一大笔钱,可这事双方都有责任,何况,死者做为外室,对主母大不敬,难道没有宗(尊)卑之人不该得到教训么?所以,除了把误杀了那名女人的奴婢关进大狱,绳之以法,就拒绝了遗族的无理要求。那人急了,离开河州上大都告状,状子递进大理寺,因是民告官,升堂前,原告要先滚钉板,此人怕的哭起来,情愿撤回诉状,不告了,后来,由犬子阴有禧出面替姐姐跟他私了,付了遗族一笔丧葬费和盘缠,按说,民不举,官不究,何况这是家事?此事已经过去一年,不知道有些人又翻出老账,是何居心!”

    尊点头,原来如此。

    脱脱渔今日心情不好,冷笑道:“阴山大人撇的真干净!本宫在你话里听出来了,你女婿河州刺史武醉蝶是妻管严,可是又贼心不死,在外面弄了个外室,他原配阴美儿知道了,就带着人打上门去,砸了人家的家,还把那个女人杀了。之后,阴美儿找个身边的替罪羊,承认打死了人,抓进大狱给外人做样子。遗族不服,可苦于身为河州刺史的武醉蝶一手遮天,他只好来天子脚下告状,哪知状子递进了人家弟弟的手里,还被恐吓,要滚钉板,别说升斗小民,生来胆小怕事,要是本宫也吓的不敢告了。再之后又给仨瓜俩枣打发了事,可是阴山大人!什么叫民不举官不究?这可是一条人命啊!要是此风一开,所有人都纵奴杀人之后再用奴婢顶罪,自己逍遥法外,那金凉岂不要大乱了?”

    阴山反唇相讥:“太后娘娘说的是,小女对奴婢管教不严终究有限,不比太后娘娘,自己亲自动手把王人伦儿子的命根子割了,那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嘿嘿嘿,当年要不是您父亲一手遮天,您也要蹲五年牢狱吧?可王人伦也是有冤无处诉不是?你父亲连仨瓜俩枣都不舍得掏,用朝廷的官位来摆平自家的纠纷,逼着王人伦私了,啧啧啧!您还有脸在这说小女?您有这资格么?”

    一席话说的祁王等阴山党笑的肚子疼。

    脱脱象飞一众脱脱党臊的趴在地上找地缝。

    脱脱渔面不改色,平静地道:“本宫那是替天行道!不比阴美儿,只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就草菅人命。”

    祁王笑道:“太后娘娘还真生猛!老实说,那王人公子裤子被你趴下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呦!他的老<<二原来长这样子?哈哈哈!”

    寻城御史拿着纸笔过来,高声道:“祁王对骊宫太后口出污言秽语,大不敬,罚俸一年……”拖着长长的尾音。

    祁王怒道:她能做不让本王说?

    啪!一声响,原来是皇帝用玉镇纸拍御案。

    大殿里瞬间安静了。

    “每日议政都像泼妇吵架,除了金凉国也就没谁了!朕被你们吵的头疼,要回宫吃药去了!”

    阴山忙道:“陛下留步,等把任命武醉蝶的旨意发下去再回不迟。”

    尊只好点头。

    哪知郑齐道:“陛下!臣认为武醉蝶纵容家眷打死人命,是有失官德,应该罢其河州刺史之职,削职为民,不然何以服众?文武百官若拿他做榜样,个个不知洁身自好,还纵容眷属作奸犯科,那还有什么法纪纲常可言?将来陛下如何统领百官?”

    脱脱象飞也道:“陛下,这关系到人命案子,虽然阴美儿有人顶罪,但她终究脱不了纵奴行凶之过。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身为她的夫君武醉蝶是整个事件的罪源,所以,这样的人别说做镇东御前观察使,就是河州刺史,也不能再继续做下去了。”

    吏部尚书徐献也跪下道:“陛下,王人伦推荐这样的人做东道御前观察使实在不识贤愚,有举荐不当之过,老臣也认为这样的人应该削职为民,不然不足以平民愤。”

    面对众怒,尊瞧着阴山皱眉道:“看来生的子女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要是朕临幸了阴贵人,生下的皇子个个叫人这般操心,那朕可要烦死了!”

    阴山又急又气,唬得脸变色:”陛下!阴贵人进退有度,娴淑有礼,陛下要是不对她青眼有加,怎么会在没侍寝的情况下就许她掌了六宫协理之权?这一码归一码,她姐姐姐夫犯下的过错跟她没关系!”

    尊抓住他的话把,道:“既然有错就要罚,朕看他这个刺史也别做了。”

    兵部尚书邱秋苦苦求情道:“陛下!毕竟不是武醉蝶自己打死了人,整个事件跟他关系不大,小惩大诫即可!”

    “那就调到大兴府来,到礼部做个进奏官,抄抄邸报……在舅舅眼皮子底下,也省得再杀人放火,影响了阴贵人的前程。”尊连姿势都没变,依旧斜靠着龙椅,手支着头,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息事宁人。

    脱脱渔冷笑:“到底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陛下为了袒护连襟武醉蝶也是把正义都撇过一边了,外官调内臣,谁看不出这是明降暗升!本宫不同意,必须削职为民!再叫六扇门过去彻查此事,务必把阴美儿投入大理寺受审!”

    脱脱党声援。

    说是六扇门彻查,可是如果阴美儿入狱,只怕被这个毒妇使人拷问,别说打死人,就是说她谋反她都经不起恐吓而承认,转眼间,阴山眼看着女婿升官无望不说,被撸的成了从八品闲职芝麻官,女儿又面临锒铛入狱,气的脸成猪肝色,叫道:“陛下!此事其实可大可小,而且河州那边已经结案,杀人者早已伏法。要是有人居心叵测,挑唆遗族跳出来大作文章,只怕从此百官人人自危,就又回到从前脱脱颜飞在时,满街抓人了!”

    尊道:“舅舅别急,朕心里有数,既是双方都动了手,失手打死人命的人也伏法认罪,这事就好办了,贬了武醉蝶的官,也就是惩罚他自律不严之过,至于夫人,夫妻一体,罚同身受。”

    阴山等一起道:陛下圣明!(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下载手机客户端!

第一百七十九章 阴逖的建议

    最后皇帝裁决道:“既是双方都动了手,失手打死人命的人也伏法认罪,这事就好办了,贬了武醉蝶的官,也就是惩罚他自律不严之过,至于夫人,夫妻一体,罚同身受。”

    阴山等一起道:陛下圣明!

    脱脱渔不服,又道:“那大理寺丞阴有禧既然明知道苦主告的是自己的姐姐姐夫,却不知道避忌,把案子交给其他官员审理,这是为官不正,象飞大人,您怎么说?”

    脱脱象飞急忙跪下,“是,太后娘娘,老臣认为,这事看起来不大,但影响极坏,都这么官官相护,那百姓就算含冤负屈,也申告无门,久而久之,民心尽失!”

    “那就叫他也和武醉蝶一起去礼部抄邸报算了。”

    脱脱渔这是第一次没问皇帝的意思,自作主张,不过她以太后之尊,又兼崇政使,谁也没办法说出个不字。

    阴山恨得咬牙切齿,但无可奈何。

    李轻怜在一旁早就和流风斟酌,挥笔拟好了发河州刺史武醉蝶和吏部大理寺丞阴有禧贬官的圣旨。

    流风又问:“启禀陛下,东道那边的任命也不能再拖了,这镇东军御前观察使一职只有东城大人举荐的元宵三还幸存,不如就把这道旨意也一起拟出发兵部邱秋大人,着元宵三克日上任?”

    皇帝目光遍视众人,沉声道:“要是崇政院和宣徽院都无异议,就这么办吧。”

    阴山不同意也不成了,皇帝刚刚做主把武醉蝶夫妇保下来。

    此时众人道:陛下圣明!

    这回李轻怜大笔,三道圣旨一挥而就,流风呈皇帝盖玉玺,赶着送出去了。

    阴山虽恨郑齐多事,但他知道其背后有人指使,因此更恨自己这些儿女们不争气,就像皇帝说的,儿女多了根本就不是好事,被人家抓小辫子就像吃饭喝水一般容易,可看人家脱脱颜飞,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做事滴水不漏,还蛮能干。

    他输了一局,总要扳回来,对着自己的堂弟户部尚书阴逖使个眼色。

    阴逖站起来躬身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讲。”

    “陛下,有关此事,臣前儿已经递过奏折了,不过也许每日奏折太多,您还没批到?”

    “那你直接说来听听。”

    “是,如陛下所知,去年金凉国自东向西,瘟疫流行,致使各州县百姓户数大幅锐减,这人口减了,每年的赋税就只有按户再增加,不然户部无法完成朝廷规定的税收钱数,可是这样重的税终究使百姓负担过重,生计艰难,怨声载道,臣下属各州县的税官累死,今年也只能完成定额的一半,如此臣这个户部尚书被百姓骂的连门都不敢出,长此以往,不是办法。”

    尊道:“接着说。”

    “臣想金凉国越往西北,越地广人稀,要想国库充盈,一定要想法子增加人口,人口多了税收也就上去了。”

    “增加人口?这哪里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可以把极西的菖蒲海大批原住民内迁过来一些,因为本来靠海吃饭的渔民面临海水逐年干涸的窘境。他们内迁,可以使西北大片闲置荒地变为良田。”

    尊问:“先帝一朝为何没有施行?”

    阴逖没想到皇帝会这么问,就笑道:“那是因为菖蒲海一带,除了靠海为生,当地的贵族也普遍蓄养从西域远泊过来的昆仑奴牟利,那些短卷发黑皮肤的家奴,被贩卖到十几个国家。其地的蕃主为了跟先帝示好,岁贡里居然有黑番美女,先帝本不喜女色,见了那些女人,就十分厌恶。而且据说铁门关内的刺史们也上表,怕这样的人多了,会危害地方治安,于是迁民于内的事作罢。”

    “只要不允许通婚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是陛下!那些黑色的人种看起来叫人不舒服,实际上单纯善良,对家主忠心耿耿,很少有作奸犯科的事发生。”

    “那就迁吧,身为地方官,本来就要极力扬复人口以增加赋税为要务,要是连几个昆仑奴都怕,那些刺史和县令也就做到头了,徐献,这件事你们吏部配合户部来做,派巡查御史过去,监察妥善安置迁民,有不能压制或恶意排斥的州县,其官员的名单就报吏部年终审议,酌情罢免!”

    “是,陛下!”徐献看了死对头阴逖一眼,站起来躬身答应后入座,

    阴逖接着道:“陛下,此法可解燃眉之急。”

    “嗯。”

    “最近几个月陛下叫臣整理户数,臣发现去年那场大瘟疫过后,死了丈夫的寡妇数目十分可观,再加上先帝一朝穷兵黩武,战争不断,这积年寡居之人竟达三十万之众,为金凉国历朝历代所罕见,另一边,又有大批穷困乡民,因为凑不起娶妻巨额聘礼,只好打光棍,所以臣提议,大力提倡寡妇改嫁,因为寡妇几乎不需要什么聘礼,而那些贫民子弟也不在乎女子是否再醮,这样子的话,不出五年,这些成婚之家,就会使金凉国人口增加不小的数目,同时对于人心安定也会有百利无一害。”

    这种看似荒谬的建议在先帝一朝,臣子是万万不敢提的,先帝一朝提倡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那“子”其实是代表夫家的家长,试想,夫家人怎么会愿意寡妇再嫁?而西宗本人,更是极重礼教风化,一旦触碰禁忌,轻则获罪下狱,重则满门抄斩,甚至株连九族。

    尊考虑了片刻,赞道:“朕看六部里就户部办事得力,这件事也很好!”

    阴逖没想到这个年轻的皇帝居然赞同了自己的建议,顿时如六月酷暑吃了一大盏百果冰饮般畅快淋漓。

    高兴之余,又苦着一张脸:“可是陛下,这个也不容易呢!”

    为何?

    阴逖解释道:“因为从金凉开国,尊崇道家,儒家礼法森严,孀居女子都以守贞为荣,您只看每年礼部颁出多少贞节牌坊就知道了,这个观念深植人心,内廷里的外命妇就是她们膜拜的榜样,所以,说服寡妇改嫁也是一件很为难的事,尤其叫家里的长辈骂不守妇道就更退缩不前了。”

    尊道:“那好吧,朕就下旨今年礼部不再表彰贞节烈妇,在锁阳时就听说那贞节牌坊只要花钱就可以买到,挂羊头卖狗肉,有几人是真的?不如礼部拿出些米布来奖励生育多的家庭,就如齐王这般生十五个以上的。”

    阴山啐自己的皇帝女婿:“陛下说说就把老臣带上,小心您舅母不依呢!”

    祁王大笑:“这是好事呀!舅舅做了个好榜样。”(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站小说追书神器上架啦!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书虫必备!关注公众微信号 zaixianxiaoshuo (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本站阅读器!

第一百八十章 寡妇改嫁

    尊道:“那好吧,朕就下旨今年礼部不再表彰贞节烈妇,据说那贞节牌坊花钱就可以买到,挂羊头卖狗肉,有几人是真的?不如礼部拿出些米布来奖励生育多的家庭,就如齐王这般生十五个以上的。”

    阴山啐自己的皇帝女婿:“陛下说说就把老臣带上,小心您舅母不依呢!”

    祁王大笑:“这是好事呀!舅舅做了个好榜样。”

    “陛下,要解决这个问题,说难也不难,只是臣不知当讲不当讲?”阴逖眨眨眼,不看他不知道猴精什么样。

    “你有什么好法子只管讲。”

    尊痛快地说。

    其实就像刑部的脱脱象飞老成持重,方正威严。

    这个户部的阴逖为人风宇条畅,神识沉敏,也是个一丝不苟的实干家,所以,脱脱颜飞用人方面也做到了人尽其才。

    阴逖咳了一声,回禀道:“陛下,升斗小民一个大字不识,要是张贴告示什么的那些到底有限,也提不起她们的兴趣,这些老臣也都试过了,收效甚微,不过臣知道表率的力量是无穷的……”

    尊干脆打断他的话:“不行!樱晨公主她不会再嫁!”

    公主的老公爹兵部尚书邱秋噗通!一声跪地泣道:“谢陛下体恤邱氏一族,臣必尽心照顾长公主!”

    尊叫他起来,其实尊绝对不是体恤邱氏一族,他的本意是除非樱晨自己愿意,否则不会强迫她。

    阴逖微笑道:“说句陛下不爱听的话,樱晨长公主改嫁与否,真的没那么大的影响力,呃……”

    他停顿是为了让所有人听的更清楚:“臣要说的是骊宫太后娘娘!”

    脱脱渔此时才抬头,看着阴逖,终于明白阴山党绕了那么一个大弯子,就是想把自己从朝议上踢出去。

    由于皇帝长久地不语,阴逖就进一步解释:

    陛下,您想阿,当今骊宫太后娘娘虽说言行举止粗俗不堪,但其美貌实在惊人,她清丽绝伦的小像早从各大书斋里飞进寻常百姓家,从进宫伊始,她的穿衣打扮就是宫女乃至各大宗族小姐们效仿的对象,李轻怜大学生给她编了一出杂剧《骊宫飞燕》,流风大人为她谱《风动莲渔》,李轻怜大人状元之才,风流倜傥,流风大人音律大家不说,更是貌若潘安,太后娘娘有两个这样的倾慕者,让全金凉国的女人都羡慕不已。

    陛下此时若下旨在贵族子弟中间大张旗鼓给太后娘娘选婿,由李轻怜大学士再编一出《太后改嫁》,在民间一演便会造成轰动效果,那影响力一定超乎想象的巨大,那些孀妇保证群起效仿,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嫁出去,这就是女人的跟风心里。

    这一番话,引起众人的悄悄议论……

    对于阴逖的鼓噪,脱脱渔侧目皇帝,议政时她还从来没这么认真的看过他。

    不比正式的早朝,这每日勤政殿里的议政只有一些三院六部重臣,看似杂乱无章,随意性极大,好像是拉家常,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但其实不是,那都是提前布置好的,就像下棋,每一步精准计算,阴山党自然对赶走太后蓄谋已久,但阴逖也许根本就是说出皇帝的意思。

    阴山的目的很明显,脱脱渔以太后的身份干政,旁人还真不好说什么,因为自古以来还有垂帘听政一说呢,可她要是下嫁出宫,却不能顶着太后的头衔,因为太后的夫君只能是太上皇,第一步就是废后,恢复魏王府郡主的身份,这样她绝无可能再在朝堂上牝鸡司晨,指手画脚。

    眼看要被阴山党摆一道,脱脱渔拿眼睛注视安王华贵中,希望他出来反对,出乎意料,华贵中想了片刻,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他结结巴巴说他的世子华从龙年方十九,跟太后娘娘再合适不过。

    几个月朝议下来,他对这个和他绑在一起的“小蚂蚱”,喜爱已深入骨髓。

    脱脱渔大出意料之外,华贵中就像吃错了药,阴逖只不过提出可以用太后改嫁这件事刺激引导愚民百姓效仿,起到扬复人口的作用,可是,这也不代表就一定行得通,若有人以先帝遗孀不容不忠来反对,理由便十分充分,可是安王却直接提出来要纳她做儿媳,忙不迭把这事做实了。

    翰林院修撰李轻怜也来凑热闹,当即表示,他因为自视甚高,年近三十,还未娶妻,只有几个小妾,所以他愿意迎取太后娘娘。

    脱脱宇明大笑:“轻怜兄!你倾慕太后娘娘,被你父亲李慕白大人打出家门,现在还寄住在我家哎!”

    李轻怜咳咳咳道:“宇明兄,反正也被赶出来了,不如就娶了她,将来我们住在魏王府,不是连府邸都有啦?”

    脱脱宇明一挑大拇哥:财色兼收,实在是高明!

    流风一如既往沉默,因为事发突然,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脱脱渔自己的意思,毕竟如今宫里不比从前,皇后,阴贵人等一大批后妃上位,身为太后则被罚跪抄经,割发代头,前几天更是听御前的人说掉到宫厕里把脸摔了,又看皇帝提起她就像提起一只蟑螂,他就知道,脱脱渔也和自己一样被人利用后一脚踢开了,对于脱脱朔华的绝情变心,他自己浑浑噩噩,不喝到酩酊大醉就无法熬过漫漫长夜,所以心里即使替脱脱渔难过,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件事叫他心如刀割。

    脱脱象飞本就沉默寡言,这个关键时刻也没发言,因为这个侄女,实在是个惹祸精,从进宫里就叫全族人都提心吊胆。而且因为她,自己的女儿深受拖累,敬事房里的牌子都被下了。要是此女出宫,那宫里剩下脱脱朔华,和女儿互相照应,反倒更好。

    面对他们全体的缄默,脱脱渔的眼睛里不禁涌起一抹薄雾,第一次,她旗下的脱脱党没有了默契,从此以后,也再不会有。

    兵部尚书邱秋得寸进尺,说起前些天豫王过寿,豫王府里见到他的世子,年纪有为,一表人才,只是眼光特高,还没娶妻。

    在场的人都知道此话恶意满满,要知道,金凉自东向西,是连接中原和西域的纽带,所以,既有儒家礼教约束,又有西域各国游牧民族的蛮俗。临近的乌鹊,吐箔,丹图等国都还保留父死,庶母由子纳,兄死,嫂由弟娶的习俗。

    金凉国是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但太后下嫁,若迫于情事所逼,也是被允许的。可是她再嫁,也绝不能嫁给豫王的儿子,因为按辈份她可是他的婶娘!(。)>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安装手机阅读器!

第一百八十一章 坠马

    对于兵部尚书邱秋的提议所有人都愣了,邱秋也自觉太狠,就讪讪道:众所周知,骊宫太后是在太皇太后的坚持才坐上皇后之位的,当时是什么情形呢?说句大不敬的话,太皇太后前一天还疯的连人都认不全。【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而由于先帝当时已经基本上算是殡天了,所以,除了大征礼,其他的都没有办法完成。

    可谁都知道,国婚非同小可,有一整套隆重严苛的程序,那大征礼只不过是婚前的准备事宜。真正礼成,必要行皇家的婚成礼,包括:册封奉迎礼,坐帐合卺礼……等等,只有走完这一系列的程序,双方才真正成为夫妇。

    而骊宫太后一样程序没完成,只是披着皇后礼服,被太皇太后草草授予册印,根本不合皇家的规制,礼部的礼仪。这礼不成,则无名,无名则无份,应该说剥夺其皇后,太后之名,以一名普通的宗室女,嫁给谁都可以,这样子选择范围就可以大一些。

    脱脱渔本来想说作为先帝遗孀不容不忠这一条也被邱秋彻底堵死。她一直很讨厌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后头衔,可此时,她才知道这个头衔对自己还有父亲有多重要。

    当下冷冷道:“这些邱大人怎么当时不提出来?当时文武百官都没有异意不是吗?”

    阴逖道:“太后还好意思说起这个,当时先帝驾崩在即,整个朝里都乱套了,太皇太后非说冲喜,朝臣怎么好反驳?不过,用一个天命孤煞星来冲喜,先帝只有走的更快!当时大家以为您会识趣一些,衔圣恩从先帝于地下,哪知道您还厚着脸皮活下来了!”

    脱脱渔被呛住了。

    祁王讥笑道:“邱大人提议豫王世子,是担心大兴府年轻才俊虽多,可天命孤煞星没人要吗?”

    阴山道:“陛下!老臣声明,阴家的儿子没娶的一个十三,一个十岁,太小,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不过,要是太后娘娘不介意做妾,那些大的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尊淡淡一笑:“舅舅说话不经大脑?她即使不是太后,仍然是魏王的郡主,嫁给亲王都必须是嫡妻,哪里会做妾!?”

    皇帝这话本意是责怪阴山太过份,可祁王勇却觉得自己像临出锅的爆糯米花,要爆炸了,若只嫁亲王,那这些王里面,只有他的年纪合适?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皇帝最后拍板:“那就这样!从明日起,开始给骊宫太后甄选夫婿,朕和宇明把关,以一月为限,务比挑一个文武双全的。”

    脱脱渔知道,勤政殿里没有一人反对,此事已成定局,当即道:“要本宫同意嫁人,有个条件……”

    祁王打断她的话:“寿王是皇子,只能生活在宫里,太后娘娘下嫁,难不成寿王还要认他人作父?那先帝的魂灵会不安的,从即日起,寿王要送到东宫六所,娘娘自便!”

    脱脱渔看向皇帝:陛下……

    尊不语,显然默认了祁王的话。

    脱脱渔绝望了,议政随即散了,她出了勤政殿,骑马准备先走。

    看见祁王过来笑道:“太后娘娘,今日是贤太妃寿辰,本王要接母妃回府看戏,可到慈熹阁一路上挺远,外面的马不允许骑进内廷,不如太后娘娘捎我一段。”

    烦恼异常的脱脱渔却不动声色,道:“内廷里尚宫局的女官比巡城御史们还要严苛,祁王已经被罚一年俸禄,还要和本宫合骑一匹马,三思阿。”

    祁王笑道:“本王什么时候要靠那几个俸禄过活了?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那好吧。脱脱渔痛快地答应了,感觉马整个一沉,对方已经坐到她的身后。

    坐在这满身尖刺的美丽女孩儿身后,祁王鼻子里嗅到甜甜的懒洋洋的百濯香,心如鹿撞,这感觉真是奇妙,他居然不敢伸手搂住她的腰!

    “太后娘娘,臣知道您不愿意离开寿王,您要是答应嫁到祁王府……”

    这人真可笑,寿王的事,他说了哪算?可是被他吹过脖子的热气搞得一身鸡皮,她就笑道:“好阿?嫁谁不是嫁呢?不过,本宫可扒过王人表哥的裤子,祁王不介意么?”

    祁王生平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女孩儿,哈哈大笑。

    说话间,就见高常世过来,对着马行礼,道:“太后娘娘,陛下叫您后面御辇上坐,把马让给祁王。”

    一挥手,一名粗使内监过来,躬腰撑地在马身左侧,代替下马石。

    脱脱渔摇头,“不用你。”

    内监却不敢起来。

    她纵身轻盈一跃,从右侧跳下,她马术本来很好,但由于后面坐着祁王,没什么空间,再加上习惯从左侧下马,忽然改右边,一落地哎呦!一声,崴了脚,坐倒在地。

    高常世急忙来瞧,脱脱渔笑说无妨。

    她虽如此说,但已经站不起来了,月水莲也过来,轻轻骂了一句:“娘娘比猪还笨!”

    弯腰把她抱起来。

    被骂的人呻吟一声:这宫里,用大活人做下马石,本宫下不去脚……

    月水莲同意:“奴婢也觉得太残忍,可宫里的嫔妃习以为常。”

    搂着她的脖子,脱脱渔见她欲言又止,“你怎么啦?”

    “太后娘娘,您忘了祁王和锦昭仪的事了?还和他搅在一起?”

    “嘿嘿嘿,月当家,你说,本宫要是下嫁祁王,那他势必把祁王妃休了,如此一来,他岳父阴山就要弄死他,怎么样,这美人计?”

    月水莲怒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贱货,小心奴婢把你活埋了!

    “你怎么又炸毛了?本宫就这么一说……”

    二人因往御辇前走,脱脱渔被安顿在龙辇上,高常世喊了一句:“起驾……”

    御辇上,尊十分不快,劈头一句:你有“下马石”不用,故意崴了脚,好叫朕抱你?做梦去吧。

    脱脱渔脱了靴子,隔着雪白的锦罗袜揉揉脚腕,连话都懒得答。

    辇下的月水莲冷冷道:“陛下不抱,奴婢抱。”

    尊骂一句:“你现在怎么啦?多嘴的不是一般?”

    “陛下,奴婢舍不得太后娘娘嫁出宫去……”

    “舍不得就跟着她去!当初口口声声要杀了她的是谁呢?”

    月水莲不敢再说,她杀手出身,性格极其孤僻,浑身一股杀气,叫所有人敬而远之,在这宫里格格不入,这些日子下来,发觉只有和无赖太后最投缘。

    之后辇上的两人不但无话,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快到寿康宫,远远看见红色宫墙处,有一排排香车宝马轿辇整齐地停在那里成一方阵。

    前面站着几个宫人打着五彩花边的巨大华盖伞,伞下一个妖艳丽人,影子被朝阳拉得老长,那是昨夜侍寝了的脱脱才人。

    尊终于开口说话了:“太后娘娘,你的朔华姐姐真的是个才女么?”(。)>

++(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 下载免费阅读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