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怀王全文阅读 第17分节

第一百五十九章

    楚国这也真敢想。

    公孙衍见公叔脸色一变,接着道:“当然,楚王一向仁义,并以守信为宝,绝不会让韩国吃亏的,楚国愿意以当时的市价收购。”

    公叔听到楚国愿意以市价收购,脸色这才舒缓一下,至于楚王的信誉,在公叔眼中一文不值。

    麦米不比粟米,食用起来困难重重,哪怕是制成面粉,依旧是费时费力,根本无法大规模推广。

    因此麦米舂制之法传到韩国,韩国上下在怀疑楚王用心同时,已经打定主意,国库之中留足一定量的麦米,其他的事情那就观望,看看究竟楚王打的什么注意。

    毕竟,就算楚王弄得整个韩国的百姓都去种植麦米,韩国也不吃亏啊。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麦米再难吃,那也是粮食不是,对于穷人来说,麦米随意舂制一番,然后喝粥,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再说了,冬季种植小麦,也不耽误粟米的种植。

    想到这,公叔问道:“此言当真?”

    公孙衍指天起誓道:“楚韩两国可以对天盟誓。”

    公叔闻言下定决心,起身道:“犀首稍侯,我这就去对大王说。”

    公孙衍看着离去的公叔,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大王,楚国···”

    公叔见到韩襄王后,将公孙衍的事情进行说明。

    韩襄王听后,看着公叔道:“卿以为寡人应该答应吗?楚王舂米面粉一事,天下疑虑重重,寡人心中难安,楚国一口气要如此多的麦米,寡人担心其中有诈。”

    公叔叹气道:“大王,请问赵魏两国可以信任吗?”

    韩襄王摇了摇头。

    “敢问楚国可以信任吗?”

    韩襄王再次摇了摇头。

    “敢问秦国可以信任吗?”

    “哼”这次韩襄王的回应更加明显。

    公叔道:“大王,我韩国周边皆是大国,全都不可信任,而秦楚两国明显强于赵魏,我们韩国不是投靠楚国就是投靠秦国,朝秦暮楚,这是亡国之道啊!如今我们背叛秦国,面对楚国这种貌似合理的要求,哪怕楚国在欺骗我们,但是在骗局揭露之前,韩国无法拒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韩襄王悲愤交加。

    明明知道对面可能是一个骗局,明明知道这么做有问题,明明知道对方可能不怀好意,但是却无法拒绝。

    四战之地,土地肥沃,却没有足够的实力自保,这就是原罪。

    秦国楚国,都不是好东西!

    韩襄王沉默许久,然后微微一叹,破罐子破摔道:“公叔,仅凭区区每年五十万石麦米的麦米交易,怎能让楚韩两国结为一体,依寡人之见,我们韩国与楚国还得加深关系才是。”

    “···”公叔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沉默许久,公叔问道:“大王,敢问如何加深关系?”

    如何加深关系?

    韩襄王暗叹一声,可惜让魏王抢先了。

    自己的女儿现在再与楚太子联姻,平白恶了魏国不说,而且将来肯定无法做楚后,这种赔本买卖不能做。

    楚王虽然也有女儿,但是自己的太子已经成婚,楚王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庶子,楚王肯定不愿意,当然肯定也不能给自己的太子做小,自己肯定不能因为楚公主而废了太子妃,这样得罪燕国不说,自己还背上言而无信的骂名。

    想到这,韩襄王无奈道:“寡人有女,年方十五,愿送与楚王为妾,然后楚韩两国结盟,互换人质,公叔以为如何?”

    既然韩王都舍得自己的女儿,一定要绑上楚国的战车,那么自己还能说什么!

    “大王英明。”

    公孙衍回去后,将自己与韩国结盟的条件向楚王一说。

    “混账东西。”熊槐一听韩王要将自己年仅十五岁的女儿送给自己,立即破口大骂道。

    公孙衍一怔,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连忙请罪道:“大王,臣有罪。”

    熊槐解释道:“贤卿何罪之有,寡人这是在骂韩王。”

    “韩王?”公孙衍将最近的事情全都想了一遍,没有发现韩王有什么问题啊!

    就在这时,再次听到楚王道:“话说韩王长女真有十五岁吗?”

    “···”

    难道楚王的关注点在这里,想到楚王宫中权势年轻貌美的美人,公孙衍答道:“回大王,虚岁十五。”

    公孙衍之所以不直接说出韩公主的具体年龄,这是给韩王和楚王留面子,毕竟楚王是君,自己又和韩王有过一段交情,若是直接说韩王之女不到及笄之年,这是楚韩两国同时失礼。

    两个禽兽啊。

    熊槐哑口无言,也就是说韩王之女还没到十五岁。

    看来韩王这是真心打算投靠寡人啊!

    熊槐叹道:“那么就答应韩王吧,寡人愿意和韩王结盟。”

    顿了顿,熊槐问道:“这次来楚国做人质的韩国公子是谁?”

    公孙衍答道:“回大王,是韩王次子虮虱。”

    虮虱···

    虱就是虱子蛋,虱就是虱子,总体来说,就是叫虱子蛋。

    熊槐问道:“韩王次子为何叫这个名字,其中可有缘故。”

    公孙衍答道:“大王,因为虮虱自小聪慧异常,韩王担心天妒英才,特意为其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对于韩王的做法,熊槐很理解,贱名容易养活的说法,在这个年代还是很有市场的,哪怕是国君之子也不能免俗。

    后面那个千古一帝,起初不也是叫刘彘吗?

    给他起这么一个名字,说明韩王对他的次子很喜爱,才会这么用心良苦。

    “等等,贤卿,韩王既然对虮虱很喜爱,那么为何会让他来做质子?”熊槐说到这,再次问道:“还有,虮虱今年多大了?”

    公孙衍张口答道:“回大王,虮虱今年快十岁了!韩王当前有三子,太子婴公子咎具是王后之子。”

    原来如此,这里面还有嫡庶之争。

    只是韩王这又是送女儿又是送儿子的,这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要寡人帮他养女儿和儿子吗?

    心中大骂韩王不是东西,熊槐口中还是道:“依卿之见,寡人应该送那个儿子给韩王做质子?”

    公孙衍拜道:“唯大王之命是从。”

    熊槐摇了摇头,道:“寡人现在有三子,太子肯定不行,至于其他两子,幼子还小,公子兰如今已有十五岁了,那就选公子兰吧。”

    “大王英明。”

第一百六十章 魏国霸气

    在公孙衍行动的同时,陈轸也在前往魏国,因为这次田需也随同魏襄王前来的缘故,公孙衍特意避开了田需。

    之前两人相互视对方如同敌寇,明争暗斗多年,各有胜负,但是如今公孙衍是楚臣,再去想魏王请求麦米,十有**会被田需阻挠,为此陈轸负责向魏国购粮。

    和公孙衍通过公叔不同,陈轸直接求见魏襄王。

    “外臣陈轸拜见魏王。”

    “免礼。”魏襄王见陈轸起身后,与身侧的田需对视了一眼,而后看着陈轸笑道:“卿此时来见寡人,可是楚王有何要事要交代寡人?”

    魏王一说话,就将姿态放得很低,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

    楚王舂米卖包子的事情,魏国是最先知道的,面粉和麦米的事情,根本瞒不住魏国,遮遮掩掩反倒令魏国看轻楚国。

    而且如今魏公主刚刚成为楚太子妃,如今楚魏两国正处在交好阶段,故而陈轸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不敢。”陈轸拜道:“大王,敝国因为缺少麦米舂制面粉,故寡君特遣微臣前来向大王求购麦米。”

    魏襄王呵呵一笑:“不知楚王打算向敝国购买多少麦米?”

    陈轸看了看魏襄王,然后眼睛余光瞥过田需,试探道:“回大王,敝国打算向贵国求购麦米五十万石。”

    因为魏国不是韩国,陈轸没有提来年的求购的计划,只打算先将魏国现在国库中的麦米捞出来。

    说完,陈轸的眼睛余光就一直紧盯田需,看看魏国究竟是何打算。

    魏襄王虽然是国君,但是陈轸很清楚,魏国的国家战略,基本上都是田需制定的,魏襄王也对田需言听计从。

    只是这一次,田需一直都在闭目养神,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倒是魏襄王听到陈轸的话后,停滞了一下,而后摇头道:“寡人听说楚王免除了楚国百姓两年的税收,导致自己缺粮,这可是大大的仁政啊。”

    “可是楚王其后令人舂制面粉的举动,简直就是穷奢极欲之举,对此寡人不敢苟同。”

    陈轸闻言一惊,难道魏王这是打算用劝阻楚王的借口,来拒绝楚国的借粮。

    “虽然寡人愚钝,但是楚王先废肉刑,而后免税,都是仁义之举也,现在楚王舂制面粉大概有什么寡人未曾想到的深意吧。”

    “如今楚王缺粮,身为楚国的姻亲,寡人怎能弃之不顾,所以寡人决定将魏国国库中的麦米全部卖给楚王,以全楚魏之亲。”

    魏王此言一出,陈轸大吃一惊,而田需依旧面无表情,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

    陈轸咽了咽口水,眼神转向魏襄王,问道:“不知大王愿意出售多少麦米给敝国。”

    魏襄王笑道:“寡人听说麦米可以舂制面粉,故而让人试验一番,结果果不其然,包子的确是天下难得的美味,于是寡人便在魏国收购了一些麦米,如今寡人藏有百万石麦米,不知楚王是否能全部买下。”

    陈轸心思一转,就知道这是魏国的试探,想要弄清楚楚国对麦米的真正态度。

    百万石麦米,这恐怕是魏国多年以来积累的麦米了吧!

    这笔买卖做完,魏国国库之中的麦米恐怕将会被掏空。

    用如此多的麦米进行试探,魏国也真是大方。

    但是石磨究竟能保密多久,现在谁也不知道,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五年,面对这种情况,当然是先将这批麦米吃下再说,就算魏国知道麦米有鬼,百万石的代价那也足够了。

    想到这,陈轸笑道:“大王扶危济困,真是仁义之君也,微臣谢大王。”

    陈轸离去后。

    田需猛然睁开眼睛,一双老眼中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向魏襄王道:“大王,虽然不知道麦米究竟有什么用,但是通过楚国收购百万石麦米的事情,我们可以推测出,麦米肯定有大用。”

    “如果麦米只能舂制面粉,那么楚国接下来的策略,不是想要拉高天下各国的粮价,就是打压天下各国的粮价,以此来打击各国的农夫。”

    “所以微臣的建议,今年秋收之后,号召全国的百姓种植麦米,以此储存麦米,另外严格执行昔日先君文侯时传下的平粜之策,将粟米的价格固定在三十钱一石,以此防备楚国通过粮价来打击魏国。”

    魏襄王点点头,叹道:“可惜,我魏国群臣就此事商议月余,竟然未能看透楚国的计策,寡人深忧之。”

    田需劝道:“大王,天下之事哪能事事看透,文王被拘羑里,管子亦为曹刿所败,商君入秦而被车裂,这都说明世事难料。”

    “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不知彼,胜负各半。百战不殆者,然千古以来不过孙吴两人,余者英才具是胜负各半之辈,所以,大王在看不清敌国对策的时候,只需谨守自己不失即可。”

    “如今魏国急需休养,在齐国被削弱,秦国被困在关中的情况下,能对魏国造成威胁的也就只有楚国,楚国欲争霸天下,首先所面对的对手不是我们魏国,而是秦国,所以现今我们魏国只需紧靠楚国,就可以得保数年安宁,有此时间,再加上这次卖米所得的收获,大王足以再次练出一只魏武卒,到时魏国可无忧矣。”

    魏襄王叹气道:“好吧,那就依照相国之策,休养生息,积蓄国力,以后寡人决定只吃两顿饭,缩衣节食,即便不能恢复魏国的霸业,也要能在各国交锋中足以自保。”

    熊槐得到陈轸的回报后,顿时一惊,震惊于魏王的大手笔。

    百万石麦米说卖就卖了,好像卖的不是粮食而是沙子一般,在这一刻,熊槐都有些怀疑自己这么拼命的收购麦米,是不是有些太急躁了呢!

    虽然这次魏国可能会对麦米有想法,但是这次一口气掏空魏国的麦米,好像也是值得的。

    熊槐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不靠谱想法,要是等魏国的麦米运到楚国,然后魏国的贵族就鼓捣出石磨,魏王这样会不会被自己气死。

第一百六十一章 盟誓

    夜深人静。

    赵武灵王将手中的两片竹简递给身侧的富丁。

    富丁将竹简扫了一眼,然后瞳孔一缩,将竹简递给身侧的王贲。

    王贲一看,顿时一惊。

    竹简上的内容,就是不久前魏韩和楚国交易的内容。

    韩国与楚国联姻的事情,韩国根本就没有想过保密,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韩国现在和楚国亲为一家,想要让其他国家看在楚国的面子上投鼠忌器。

    所以这件事很快就传到赵王魏王耳中。

    等王贲看完,赵武灵王向富丁问道:“魏国卖百万石麦米的消息已经确认了吗?”

    富丁点头应道:“大王,微臣已经再三确认,消息千真万确。”

    “据微臣从魏国得到的消息,魏王得知麦米可以舂制面粉的时间,比我们赵韩两国早很多,最初魏王打算效仿楚王舂米卖包子赚钱,故而学楚王将大梁的麦米收购一空,只是因为面粉舂制困难,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所以包子还没开始卖,就被群臣劝阻。”

    “而后,魏王便下令严禁在国内舂制面粉,并且以身做则,在魏宫中禁止食用面粉。最后魏王手中囤有大量麦米,却一直烂在仓库中,只能用来喂养牛马。”

    “所以魏王卖米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陈年旧米,与其砸在手中,还不如趁机试探并交好楚国,更何况这次卖米的价格,还要比魏王收购麦米的价格略高,魏王这次大赚了一笔,短时间内是不缺钱了。”

    赵武灵王叹了一口,自己的这些邻居,全都不太好惹。

    齐秦两国不说了,燕王现在虽然是拾人牙慧,直接照抄他国的经验,但是燕王的决心已经显示出来,现在只是缺少文种商君那样的大才。

    现在魏王同样不让人省心,魏王为什么缺钱,还不是为了练兵,一想到昔日曾经攻破邯郸的魏武卒,赵武灵王就有一些头皮发麻。

    “楚王究竟想干什么,为了收购麦米,竟然连祸害天下的魏武卒都不管了。”

    富丁摇头道:“大王,楚王想干什么微臣不得而知,但是魏国的百万麦米加上韩国的五十万石麦米,已经足够楚王的大军舂好几年面粉了,可是楚国向韩国购买麦米,却并不仅仅只是今年,而且还包括接下来每年五十万石麦米。”

    “大王,魏王的试探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至少,我们赵国是时候开始囤积麦米了。”

    王贲摇头道:“大王,我们赵国是应该囤积一批麦米,但是在这之前,还需送给楚王一批麦米才行。”

    赵武灵王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而后变成不甘,随后眼神恢复淡然。

    他知道王贲的意思,送麦米给楚国,除了担忧楚国会在赵国背后扯后腿外,更多的是担忧魏国,毕竟和赵国大范围相连的是魏国。

    虽然三晋的关系一向都很好,但是打得死去活来,攻破对方都城的事情,也发生过一两次。更别提在后面扯后腿了。

    如今魏韩两国全都向楚国靠拢,若是赵国独立于外,楚王难免会心有不爽,若是将来赵国攻打中山的时候,窜梭魏国扯赵国后腿,那么赵国就也别想其他的事情了,光是应对魏国那就需要全力以赴。

    只要稳住楚国不再明面上支援魏国,并且交好韩国,那么魏国再想扯后腿,就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若是再给魏国一点好处,魏国就会陷入观望之中。

    “卿之言有理,那就有劳贤卿明日去见一见楚王吧。”

    “微臣领命。”

    第二天,熊槐一大早起来,就得知赵王使者王贲求见。

    自己还没有派人去找赵王,结果赵王主动找上门来了。

    楚赵两国相距有些远,直接交战的可能微乎其微,赵王这是有什么事!

    礼毕。

    熊槐看着王贲问道:“不知贵使求见寡人,有何要事?”

    王贲答道:“寡君听说贵国缺粮,正在向他国购粮,故特意从府库之中调出三十万石麦米,以全楚赵两国之义。”

    三十万石麦米!

    这或许不是赵国国库中所有的麦米,但是绝对是其中的一大半了。

    自己还没有去说,赵王就主动提出,这是在讨好寡人啊!

    在加上之前赵国和秦齐两国的交好行为。

    或许赵国已经准备好了。

    熊槐想到这,微微一笑,感慨万千:“赵王果然仁义,之前为燕国之事多方奔走,现在得知寡人缺粮,竟然主动伸出援手,寡人感激不尽。”

    第三天,四国盟誓的日子。

    在三晋同时承认楚国大哥位置的情况下,熊槐当仁不让的承担起执牛耳者,接下来就是一整套的盟誓程序。

    熊槐割下牛左耳后,又用玉碗盛满一碗牛血,而后用牛血将已经拟定的盟约书写在玉片上,接着对天宣读盟誓,与三晋歃血为盟。

    一套流程走完,已是日中时分。

    就在熊槐与三晋寒暄的时候,公孙衍走过来道:“大王,如今盟誓已成,若是我们四国就此离去,难免会让天下以为我们四国胆怯。”

    “依微臣之见,何不将四国之兵陈列于函谷关之外,一则向天下显示四国团结一心,二则威慑秦国,让秦国从此不敢出兵东向,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熊槐点点头,这是自己拿到盟誓的时候就发出的感慨。

    韩襄王闻言赞同道:“犀首所言极是,若是我们四国在函谷关外会盟,却没有和秦国对持,不仅会让秦国轻视,而且还会被其他各国耻笑。”

    若是韩国提出各国去向秦国耀武扬威一番,韩国是不敢的,主要是担心进一步惹怒秦国,遭到秦国的报复,而且其他三国的援兵来不了。

    虽然已经歃血为盟,但是其他三国来不来,韩国完全不敢保证。

    现在犀首提出这个建议,韩王立即同意。

    魏襄王迟疑道:“现在函谷关内还有秦国十万精兵,恐怕难以攻克函谷关。”

    魏王这是担心秦国十万精兵出关而攻。

    赵武灵王对魏王的畏首畏尾不以为然。

    “此事无妨,现在我们四国的二十万精兵,具是国中精锐,哪怕面对秦国二十万兵力也可一战,更何迁区区十万秦兵。”

    夜深人静。

    赵武灵王将手中的两片竹简递给身侧的富丁。

    富丁将竹简扫了一眼,然后瞳孔一缩,将竹简递给身侧的王贲。

    王贲一看,顿时一惊。

    竹简上的内容,就是不久前魏韩和楚国交易的内容。

    韩国与楚国联姻的事情,韩国根本就没有想过保密,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韩国现在和楚国亲为一家,想要让其他国家看在楚国的面子上投鼠忌器。

    所以这件事很快就传到赵王魏王耳中。

    等王贲看完,赵武灵王向富丁问道:“魏国卖百万石麦米的消息已经确认了吗?”

    富丁点头应道:“大王,微臣已经再三确认,消息千真万确。”

    “据微臣从魏国得到的消息,魏王得知麦米可以舂制面粉的时间,比我们赵韩两国早很多,最初魏王打算效仿楚王舂米卖包子赚钱,故而学楚王将大梁的麦米收购一空,只是因为面粉舂制困难,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所以包子还没开始卖,就被群臣劝阻。”

    “而后,魏王便下令严禁在国内舂制面粉,并且以身做则,在魏宫中禁止食用面粉。最后魏王手中囤有大量麦米,却一直烂在仓库中,只能用来喂养牛马。”

    “所以魏王卖米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陈年旧米,与其砸在手中,还不如趁机试探并交好楚国,更何况这次卖米的价格,还要比魏王收购麦米的价格略高,魏王这次大赚了一笔,短时间内是不缺钱了。”

    赵武灵王叹了一口,自己的这些邻居,全都不太好惹。

    齐秦两国不说了,燕王现在虽然是拾人牙慧,直接照抄他国的经验,但是燕王的决心已经显示出来,现在只是缺少文种商君那样的大才。

    现在魏王同样不让人省心,魏王为什么缺钱,还不是为了练兵,一想到昔日曾经攻破邯郸的魏武卒,赵武灵王就有一些头皮发麻。

    “楚王究竟想干什么,为了收购麦米,竟然连祸害天下的魏武卒都不管了。”

    富丁摇头道:“大王,楚王想干什么微臣不得而知,但是魏国的百万麦米加上韩国的五十万石麦米,已经足够楚王的大军舂好几年面粉了,可是楚国向韩国购买麦米,却并不仅仅只是今年,而且还包括接下来每年五十万石麦米。”

    “大王,魏王的试探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至少,我们赵国是时候开始囤积麦米了。”

    王贲摇头道:“大王,我们赵国是应该囤积一批麦米,但是在这之前,还需送给楚王一批麦米才行。”

    赵武灵王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而后变成不甘,随后眼神恢复淡然。

    他知道王贲的意思,送麦米给楚国,除了担忧楚国会在赵国背后扯后腿外,更多的是担忧魏国,毕竟和赵国大范围相连的是魏国。

    虽然三晋的关系一向都很好,但是打得死去活来,攻破对方都城的事情,也发生过一两次。更别提在后面扯后腿了。

    如今魏韩两国全都向楚国靠拢,若是赵国独立于外,楚王难免会心有不爽,若是将来赵国攻打中山的时候,窜梭魏国扯赵国后腿,那么赵国就也别想其他的事情了,光是应对魏国那就需要全力以赴。

    只要稳住楚国不再明面上支援魏国,并且交好韩国,那么魏国再想扯后腿,就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若是再给魏国一点好处,魏国就会陷入观望之中。

    “卿之言有理,那就有劳贤卿明日去见一见楚王吧。”

    “微臣领命。”

    第二天,熊槐一大早起来,就得知赵王使者王贲求见。

    自己还没有派人去找赵王,结果赵王主动找上门来了。

    楚赵两国相距有些远,直接交战的可能微乎其微,赵王这是有什么事!

    礼毕。

    熊槐看着王贲问道:“不知贵使求见寡人,有何要事?”

    王贲答道:“寡君听说贵国缺粮,正在向他国购粮,故特意从府库之中调出三十万石麦米,以全楚赵两国之义。”

    三十万石麦米!

    这或许不是赵国国库中所有的麦米,但是绝对是其中的一大半了。

    自己还没有去说,赵王就主动提出,这是在讨好寡人啊!

    在加上之前赵国和秦齐两国的交好行为。

    或许赵国已经准备好了。

    熊槐想到这,微微一笑,感慨万千:“赵王果然仁义,之前为燕国之事多方奔走,现在得知寡人缺粮,竟然主动伸出援手,寡人感激不尽。”

    第三天,四国盟誓的日子。

    在三晋同时承认楚国大哥位置的情况下,熊槐当仁不让的承担起执牛耳者,接下来就是一整套的盟誓程序。

    熊槐割下牛左耳后,又用玉碗盛满一碗牛血,而后用牛血将已经拟定的盟约书写在玉片上,接着对天宣读盟誓,与三晋歃血为盟。

    一套流程走完,已是日中时分。

    就在熊槐与三晋寒暄的时候,公孙衍走过来道:“大王,如今盟誓已成,若是我们四国就此离去,难免会让天下以为我们四国胆怯。”

    “依微臣之见,何不将四国之兵陈列于函谷关之外,一则向天下显示四国团结一心,二则威慑秦国,让秦国从此不敢出兵东向,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熊槐点点头,这是自己拿到盟誓的时候就发出的感慨。

    韩襄王闻言赞同道:“犀首所言极是,若是我们四国在函谷关外会盟,却没有和秦国对持,不仅会让秦国轻视,而且还会被其他各国耻笑。”

    若是韩国提出各国去向秦国耀武扬威一番,韩国是不敢的,主要是担心进一步惹怒秦国,遭到秦国的报复,而且其他三国的援兵来不了。

    虽然已经歃血为盟,但是其他三国来不来,韩国完全不敢保证。

    现在犀首提出这个建议,韩王立即同意。

    魏襄王迟疑道:“现在函谷关内还有秦国十万精兵,恐怕难以攻克函谷关。”

    魏王这是担心秦国十万精兵出关而攻。

    赵武灵王对魏王的畏首畏尾不以为然。

    “此事无妨,现在我们四国的二十万精兵,具是国中精锐,哪怕面对秦国二十万兵力也可一战,更何迁区区十万秦兵。”

第一百六十二章 劫粮

    在其他三国都同意的情况下,魏王只能放下心来,既然楚王赵王韩王都不怕,.

    于是四国联军以楚国景翠为主将,合兵移师西向,杀到函谷关下,开始耀武扬威。

    函谷关上。

    “将军,这是城下送来的盟誓,说是送给大王保管。”

    魏章从副将齐昴手中接过玉片,看到上面的极其强硬的誓词,然后又看了看关外明显防御阵型的联军,笑道:“将此物送给大王,让大王高兴高兴。”

    “是将军。”齐昴不明所以的应道,停顿了一下,看着魏章道:“将军,如今关外四国联军不过二十万,我们守关的将士就有十万,我们为何不出关与他们一战。”

    魏章摇头道:“若是在野外,我军可以迂回,倒是可以对这群貌合神离的联军进行偷袭,但是现在,他们摆出防御阵型,明显就是在戒备我们,偷袭不可能成功。”

    说到这,魏章笑道:“而且这次不用我们出兵,四国联军也坚持不了两天,很快就会退兵的。”

    两天后,结束了当天的挑战后,景翠向熊槐汇报道:“大王,末将已经连续挑战两天,但是秦军似乎料定我等不会攻城,关上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回应?

    这是对四国联军不屑一顾吗!

    还是有其他的阴谋?

    熊槐点点头:“有劳贤卿明日继续挑战秦军。”

    “唯。”

    景翠离去后,韩襄王看了看身边的公叔疑惑道:“这次秦军有些不正常啊,会不会是秦军已经打算暗中偷袭我等。”

    赵武灵王摇头道:“秦国的动静虽然可疑,但是我军戒备森严,而且秦军偷袭只有从函谷关出发这一条路,秦军怎么可能会偷袭成功,或许秦国在其他地方有阴谋。”

    其他地方。

    如今联盟已经将秦国封锁住,秦军难以离开关中,所以秦国想搞大事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不是秦国···

    魏襄王身侧的田需突然道:“难道现在秦国已经联合齐国了。”

    这是魏国一直担心的问题,也是魏国积极投靠楚国的原因,担心遭到两面夹击。

    赵武灵王道:“齐国新败,就算秦齐联盟,这个时候齐国不太可能会出兵骚扰我们后方。”

    话音刚落,帐外就有一个赵国的偏将走进来。

    “大王,相国急报。”

    “相国!”赵武灵王一惊,难道赵国出问题了?

    赵武灵王接过肥义送来的帛书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什么。”赵武灵王发出一声惊呼。

    “赵王,发生何事?”韩王问道。

    “不久前,秦国送给燕国的二十万石粮食,在燕赵边境的赵国境内被劫,现场一片狼藉,所有麦米被焚烧殆尽。”

    燕赵边境被劫,所有粮食全都被烧?

    难道是赵国出手,然后毁尸灭迹!

    众人看赵王的眼神不对。

    “什么?”熊槐闻言大惊。

    听到楚王的惊呼,所有人全都看了来。

    貌似天下对麦米有巨大奢求的,好像只有楚王吧。

    难道楚国和燕国搅到一块去了?

    只是这不对吧,若是麦米从秦国运到燕国,再从燕国运到楚国,这可不是三晋到楚国的水运,全都是陆运啊,消耗不是一般的大,最后到达楚国,还剩下多少粮食,还有一半没有?

    赵武灵王没有想楚国的事情,而是在疑问,究竟是谁在离间赵国与秦燕两国的关系?

    楚魏韩三国可能性极少,因为距离远,实力不够,齐国的动机最大,秦国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也不小,最坏的情况就是燕国可能起异心了。

    熊槐见赵武灵王脸色变换,立即开始思考谁是真凶对楚国最有利。

    燕国?

    燕赵联盟破裂,燕国很有可能会被齐国削弱,然后再也发展不起来,所以燕国不是凶手。

    秦国齐国?

    一旦赵国攻打中山,齐国肯定得参合进去,不必多此一举。

    想到这,熊槐出言道:“依寡人看,这是秦国的计策,能在赵国边境抢劫秦国和燕国的,而且焚烧粮食的,只有他国才会干这种事情。而在赵国境内,能发动这么多人力的,其他人或许会说是赵国。但寡人不以为然,赵王仁义天下皆知,只有背信弃义的秦国,才会干这种时事情。”

    在楚王身旁作陪的公孙衍符合道:“大王所言极是,这肯定是秦国的阴谋,目的是离间赵燕关系,并以此为借口出兵攻打赵国,然后秦燕两国正式结盟。这两天秦国函谷关上的秦军之所以无视我们联军,肯定是因为秦军的主要目标不是我们,而是在其他地方。为赵国计,需要警惕秦国出兵蔺地。”

    赵武灵王心中有些迟疑。

    公孙衍这么一说,联系秦军这两天的态度,难道真的是秦国!

    田需见赵王迟迟没有表态,想了想开口道:“或许这是齐国在削弱燕国,同时也在离间赵燕两国关系,这事可能就是齐国干的。”

    燕国的粮食被烧,燕国损失最大,齐赵两国获益最大。

    但是现在是团结赵国的时候,当然要将赵国撇开,即便真是赵国干的,联盟也肯定不会承认的。

    想到这,田需心中惊疑不定,难道真是赵国干的?

    赵武灵王摇了摇脑袋,心中将秦齐两国确定为重大嫌疑对象。

    只是楚魏两国说这是秦齐两国干的,肯定是希望赵国跟秦齐两国干上,这样符合他们的利益。

    但是这样就不符合赵国的利益。

    符合赵国利益的凶手,现在还无法确认,需要再等等,等待风暴中心的另一个人表态。

    这关系到赵国的战略布局是否胎死腹中。

    想到这赵武灵王一拱手道:“楚王以及田相说的极有道理,这件事目前来看秦齐两国的嫌疑最大,很可能秦齐两国现在就在谋算赵国,所以寡人决定明日启程返回邯郸。”

    “什么?”

    众人大惊,如果赵王离去,那么赵国的军队肯定也会离去。

    也就是说这次耀武扬威的行动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劝说的话,在场的人全都无法开口。

    就在赵武灵王准备返回赵国的时候,远在蓟城的燕昭王已经启程前往燕赵边境。8)

第一百六十三章 襄成君案

    散会后。

    楚王营帐,熊槐见陈轸到来之后,问道:“赵国发生事情,可有消息传来。”

    陈轸摇了摇头。

    熊槐见状叹了口气,虽然略有失望,但是也在情理之中,知北涯的创建时间还是太短了。

    不仅没有把真凶查清楚,连消息的的传播都比赵国慢许多。

    熊槐想了想,向公孙衍和陈轸问道:“两位贤卿,赵国所发生的事情,明显是冲着赵燕两国而去,而且如今我们四国会盟,二十万大军陈兵函谷关下,如此好的机会,只需赵王开口,那么劫毁粮食的凶手,我们就可以直接栽在秦国头上,但是赵王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回去了。”

    “很显然,赵国并不打算攻击秦国。”

    公孙衍叹气道:“这么好的机会,实在是可惜了,赵国这一离去,秦国就不可能是凶手。”

    陈轸点头道:“大王,对于赵国来说,此事的关键,不在于真凶是谁,而是燕国的态度。”

    “若是燕国认为这是一个机会,那就会把凶手栽在齐国身上,那么赵国只能认定齐国是凶手,若是燕国自认实力不足,打算暂时休养生息,那么,依微臣之见,恐怕赵燕两国会以此为借口,出兵中山国。”

    听到陈轸的话,熊槐在这一瞬间生出一个念头,这件事该不会是赵燕两国自导自演的大戏吧。

    现在赵国攻打中山正缺一个借口,现在借口就送上门,实在是太巧了一些。

    只是,这种情况对楚国来说很不利。

    熊槐摇头道:“现在我们楚国还没有做好准备,如果此时赵国伙同燕国攻打中山,若是赵燕两国一不小心灭亡了中山,这对楚国很不利。”

    陈轸点点头,这种情况正是他所担忧的,如今楚国还没有做好攻打越国的准备,还需要中山在背后牵制赵国。

    “大王,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提醒中山加强对赵燕两国的警惕,只要中山国有所防备,那么在赵燕的攻击下撑个两三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熊槐点头道:“可惜现在我们和赵国是盟友,否则就直接与中山结盟了,虽然不能直接帮助中山,但是让人去提醒中山王,这还是可以的。”

    “唯。”

    第二天,四国联军再次在函谷关下耀武扬威半天,然后慢慢从函谷关撤退。

    远离秦国的打击范围后,四国联军一分为四,各自踏入归程。

    且说赵国这边。

    赵王回到赵国后,没有回邯郸,而是直接赶到燕赵边境,然后与燕王会盟。

    会盟的第二天,赵燕两国同时宣布,已经找到证据,劫烧粮草的凶手就是中山国。

    一时间,北边各国战云密布。

    就在熊槐担忧北方战事的时候,一个麻烦找上门了。

    大军刚刚走到宛城时,谒者庄辛带来了一份郢都急报。

    三天前新任襄成君谋反,襄成君带领部下围攻太子府,结果兵败被杀,而后,惊闻襄成君谋反,廷理庄严派人抓捕襄成君族人时,遭到襄成君府上武力抵抗,最后襄成君满门被灭。

    “···”

    “咔嚓”一声响动,在庄辛毫无感情的述说中,熊槐又惊又怒下,直接将手中木简捏断。

    打断庄辛道:“这么说来,襄成君有一百多部下,自己只带着八十多人就去攻打太子府,并且还留下四十人守卫自己府第!”

    庄辛拜了下去,低下头道:“回大王,廷理发布的公告就是这么说的。”

    “廷理的公告!”熊槐大怒道:“那么令尹是怎么说的。”

    庄辛汗流浃背道:“回大王,令尹得知此事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微臣立即向大王禀告,另外令尹已经派人去房县迎接襄成君之弟。”

    熊槐一怔,道:“好,令尹老臣谋国,这事寡人知道了。”

    当天晚上,陈轸一脸肃然地跪坐在楚王面前。

    “大王,据郢都的人回报,事发当日,襄成君一大早就被太子召见,直至日中,都不曾离开太子府。然后,不知何故,襄成君府上的军士,在襄成君司马的带领下,前往太子府外要人,结果遭到太子府守卫的攻击,所有人全部被杀。随后廷理命人缉拿襄成君满门,结果发生冲突,襄成君除了一个幼弟尚在封地房县外,其余族人,全部被杀。”

    “因为太子府中并没有安插眼线的缘故,襄成君在太子府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外人并不知晓。”

    “只是令尹那边,据说,令尹在处理国事的时候得知此事后,立即派人前来向大王汇报,另外就是追回廷理派去缉拿襄成君之弟的人,并以令尹的身份,发文邀请襄成君之地会郢都。”

    熊槐眯着眼睛问道:“寡人不在郢都这些天,太子都在干什么。”

    “回大王,据郢都的人汇报,太子这些天的行为十分规律,一大早听取令尹司马的汇报,大小事务全部让令尹司马处理,然后回到府中闭门读书。”

    熊槐点头问道:“可曾查明太子为何召见襄成君。”

    陈轸摇了摇头:“大王,此事暂不知晓,太子深居浅处,而襄成君年仅十八,尚未行冠礼,同样很少出门,此前太子只在大婚之时,匆匆与襄成君接触过一次,两人并无深交,不知太子为何会突然想起襄成君来,然后召见了襄成君。”

    熊槐闻言坐立不安,脸上阴晴不定。

    自己这段时间的动作,明显让郢都那些贵族惊恐。

    所以郢都那些守旧贵族被刻意引导后,就把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十分努力的在教太子如何做一个成功的太子。

    而太子的行为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每天都在读书,本本分分的,完全是一个合格的太子模样。

    如果说现在谁是最不希望太子出事的,那么肯定是郢都的那些贵族。

    抛开郢都的那五万军队不提,恐怕就算是自己这个楚王,在郢都的势力都远远不如那些贵族联合起来大,照理说太子监国,而且还有三位重臣辅政,应该风平浪静才是,偏偏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一下子将太子推到了风尖浪口。

    而且太子这个有人生没人教的蠢货,诬陷襄成君谋反的计策,明显是想以快打慢造成既定事实,计划简单粗暴十分拙劣,到处都是败笔,等到景鲤知道后,想帮太子擦屁股时都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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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中央地方

    其中的猫腻实在是太明显了,完全是欲盖弥彰。

    明眼人都不信,更何况其他有心人。

    仅凭这有限的信息,熊槐用脚也能想到,襄成君肯定在太子府上意外身亡,而且太子肯定有责任。

    或许自己给太子的压力太大了,又或者是那些贵族给太子的压力太大了,导致太子想要撇开责任,脑袋一热,冲动之下,导致此事难以收拾。

    “大王,现在事已至此,还需想想如何善后。”陈轸见楚王良久不言,面色沉重提醒道。

    熊槐叹了口气。

    太子这件事做得,无疑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这件事情单靠令尹景鲤已经无法善后,必需得自己亲自出面不可。

    一想到太子惹下一个如此大的麻烦,熊槐一时头大。

    如果只是一不小心,或者就是动手打死了襄成君,那也是小事一桩,大不了换一个襄成君,然后对其加封,以睹天下悠悠之口。

    只是,太子灭襄成君满门的事情,无疑是对规矩极大的破坏,打死人,那只是个人作风有问题,但是灭门,那就是践踏原则的大问题。

    封君最重视的,无疑就是自己的传承,太子杀人灭族,如此残暴的举动,必然会引起各地封君的不满和恐惧。

    太子连立下刚刚立下大功的襄成君都说灭就灭了,下一次说不定就是某某某了。

    熊槐更加担心的是,封君很有可能会把太子的态度,当成自己的态度。

    如果各地封君联合起来废太子,麻烦就大了。

    自己好不容易才通过战败秦齐两国,并且灭掉了哪陵君满门才树立起来的威望,肯定再次毁于一旦。

    而且太子现在还不能倒,楚国的那些贵族,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希望,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封君们干掉了,估计那些贵族得崩溃。

    让那些贵族把希望放在太子身上,然后减少自己变法的阻力,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成功的转移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要是太子被废了,自己从哪里再找一个已经快成年的太子,为自己争取变法的时间?

    次子子兰马上就要去韩国,幼子不过五岁,很难想象那些贵族会把希望寄托在幼子身上。

    所以太子这次得保下。

    想到这,熊槐向陈轸道:“贤卿,太子虽然不孝,但是终究是寡人与王后之子,如今公子子兰即将远赴韩国,如是太子再出事,寡人于心何忍,于心难安。”

    “请问如何保下太子?”

    陈轸其实自从得到消息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至于襄成君满门被灭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太子究竟有没有道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是各地的封君,有很大的可能,要借着太子的事情,想要在哪陵君被灭的事情上搬回一局。

    既要保住楚王的权威,又要能让各地封君满意。

    现在还要加上保住太子。

    若是用强,楚王也不必询问了。

    陈轸沉默许久,然后道:“大王,微臣愚钝。但是令尹老成谋国,派出的人马,恐怕已经将襄成君之弟保护起来了。只要襄成君一脉尚有子嗣,那么太子这件事情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熊槐点点头,景鲤和陈轸的意思就是再次延续襄成君的封号和封地,只要襄成君的封地还在,那么太子的踩线越界行为,那么就变成了太子与襄成君的个人矛盾,不再是太子为代表的王室与封君们的矛盾。

    如此一来封君们就要被分化一半。

    陈轸顿了顿,接着道:“大王,襄成君司马带人去太子府上行刺太子,这也是事实,所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下狱

    羕陵君不以为然的摇头道:“此言差矣,大王因为魏美人的事情,而处罚了自己最宠爱的夫人郑袖。可见大王赏罚分明,怎么可能会因为亲近太子而委屈襄成君呢。”

    金君三人再三劝说,但是羕陵君始终不愿意出头。

    三人离去后,羕陵君之孙舒云问道:“大父,襄成君被灭门的事情,让各地的封君全都惊惧不已,为何大父毫不在意?”

    羕陵君溺爱道:“惊惧,那有什么可惊惧的,太子的鲁莽之举,针对的又不是所有的封君,我们有什么好惧怕的。”

    见舒云若有所思,羕陵君解释道:“只不过因为大王这段时间权势太重,所以封君们才想要借着太子的事情逼迫大王有所退让罢了。”

    “虽说我们这些封君也都是大王的臣子,但是我们与朝中的大臣相比,又有所不同。大王的权势越重,对朝中诸公来说,这自然是好事,但是对我们来说,这就是祸事。”

    说着,羕陵君微微一叹,道:“而且现在各国交战太频繁了,各国之间打来打去的,大王每次用兵,都要向我们征召粮草和士卒,每一次都是对我们的损害。尤其是这一次,大王亲征秦国,更是将江汉一带的封君抽调一空,虽然除了鄂君,其他的封君都没有赶上与秦国的大战,但是我们消耗的粮草也不在少数,而且去年的冬天,为父本想征召百姓修整领地的水渠,结果被耽搁了。”

    “如果大王权势太重,频频征召我们与各国交战,哪怕我们每次都只是派出农夫上阵,但这也是不小的损耗啊。”

    舒云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这一次大家就是想借着襄成君的事情,向大王表达不满。那么大父为何要拒绝金君他们,难道这次我们要置身事外?”

    羕陵君摇头道:“表达不满的方式有很多种,襄成君的事情仅仅只是小事,只要我们上书询问襄成君的事情,这就是表达不满。同时通过这种默契的上书,不急不缓,柔中带刚。”

    舒云问道:“难道金君他们前往郢都不对吗?”

    羕陵君摇头道:“对,也不对,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太子的事情,那么也无妨,但是金君他们几个心乱了,这次目的不单纯,所以我们就不参合了。”

    金君的确心乱了,不仅乱,而且还很烦躁。

    联络羕陵君的事情又失败,自己走访了七个封君,答应一同前往郢都的,只有三个。

    其他人全都不愿意出头,只想上书了事,并不想直接和楚王对上。

    说实话,如果可以,金君也想过自己的小日子,每天悠哉游哉,不亦乐乎。

    可惜,自从去年一战后,金君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罪魁祸首有三个,金君最恨的人有两个,其一是鄂君,因为鄂君征召领地内的百姓,导致鄂君的邻居,金君领地内流言四起。

    随后,陈地的谣言传来,直接导致金君领地内的百姓纷纷逃亡,前往陈地做国人。因为当时金君正带着人马前往丹水支援楚王,结果金君悲剧了,等金君回来后,领地内的青壮,除了自己所带走的那些人,其他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金君第二个仇恨的人,那就是令尹景鲤,是他阻止了自己的司败缉捕盗贼,一口气就把自己的百姓给吞下去。

    若不是楚王免除了今年的贡奉,恐怕金君今年收上来的粮食,还不够向楚王进贡的,只能对外购买才行。

    只是鄂君势大,令尹权重,金君敢怒不敢言。

    只能自己收拾领地内的烂摊子。

    就在金君到处购买奴隶的时候,太子的事情爆发了,于是金君的怒火瞬间就有了宣泄口,不费吹灰之力就联络上了同样悲剧的难兄难弟詹阳君以及阴君。

    其后,联络事宜陷入停滞,随着远离宛邓叶三地,封君的态度逐渐暧昧起来,对于是否前往郢都,逐渐从考虑中变成了坚决不去。

    从羕陵君府中出来,金君三人对视一眼,满满地都是失望。

    同时叹了口气后,三人向郢都而去。

    经过数日急行军,熊槐终于返回郢都。

    回到楚宫后,熊槐第一件事情就是传召太子。

    大殿中。

    熊槐盯着在下方跪拜的太子久久不语。

    已经接连数日寝食难安的太子横,驺然被自己的父王冷处理,时间一长,不由冷汗直冒,全身瑟瑟发抖。

    “寡人让你监国,太子你就是这么监国的吗?”熊槐冷声道:“说说吧,襄成君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王···儿臣···儿臣···”现在太子横压力很大,说话都有一些结巴。

    虽然已经和其他人商量好了说辞,但是一面对自己的父王,太子横就全然无底气,自己是应该撒谎呢?还是应该撒谎呢!

    太子横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自己的父王,见其面色无表情,心中再次一紧。

    这是怎么回事,母后和令尹司马他们不是都说父王一定会保下自己的吗?

    为何父王是这种表情。

    见太子良久无言。

    熊槐眼睛瞪得滚圆,大怒道:“怎么,难道对父王我也要有所隐瞒吗?”

    一见自己父王真的生气了,太子横顿时一慌,心中瞬间下定决心。

    暗道母后肯定不会骗我的,父王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儿臣不敢···”太子横心一横,开口解释道:“儿臣听说襄成君作战英勇,每战必先,因此父王将房县封给襄成君一脉,只是先襄成君已故,儿臣心想虎父无犬子,于是就召见了襄成君。只是没想到襄成君华而不实,与儿臣比武时,不是儿臣的对手,儿臣失手之下误杀襄成君。”

    熊槐一见太子横目光躲闪,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于是再次问道:“真的是如此吗?”

    太子横低着头应道:“儿臣死罪···”

    一见太子横低头不语。

    熊槐暗骂一声蠢货,难道寡人仅仅是在询问你襄成君怎么死的吗?

    熊槐一挥手:“来人,将太子横下狱···”

    太子横闻言一怔,立即抬起头来,惊恐不已的看着自己的父王。

    “父王···”

    熊槐闻言摆了摆手,并未说话。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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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李秋见太子横被侍卫带走后,走到楚王身边,小心翼翼道:“大王,王后在殿外求见。”

    南后自从得知楚王归来后,就想先见楚王一面,只是楚王回宫后直接进入议事大殿,紧接着就召见太子,于是只能在殿外等待。

    “王后···”熊槐一叹道:“让王后回去吧,就说寡人还要召见令尹。”

    “唯。”

    大殿之外。

    一位侍从快步走出,来到景鲤身边道:“令尹,大王召见。”

    景鲤问道:“大王召见太子时,太子是如何回复的?”

    侍从答道:“回令尹,太子说自己误杀襄成君。”

    “什么!”景鲤一惊,不是已经对好台词了吗?

    为何太子临时改口!

    景鲤皱着眉头,原地来回走了几步,随后叹了口气,对侍从道:“你去对王后说:太子仁厚,这是太子之德,但是身为臣子,自然要有臣子的责任。”

    “诺。”

    景鲤进入大殿后,立即请罪道:“臣有负大王所托,请大王赐罪。”

    “令尹请起,太子的事情,这几日有劳令尹费心了。”熊槐叹气道。

    “臣不敢。”

    熊槐顿了顿,问道:“令尹,现在各地的封君有多少人到了郢都,又有多少人上书议事?”

    景鲤脸色一沉:“回大王,现在已经亲自到达郢都的封君,只有九人,正在为襄成君办理后事,而各地封君的上书,只有彭泽君、靳君等数位封君上书询问,而其他各地封君的上书还没有到达郢都。”

    景鲤所说的上书的封君,全是湘水赣水流域的封君,而近在咫尺的江汉地区,一封询问的上书都没有。

    熊槐心中暗暗一惊。

    亲自来郢都的封君只有九人,这比熊槐预料到的人数要少很多,事情发生这么多天,除了远在淮水的封君难以赶到外,江汉洞庭地区的封君,如果要赶来郢都,应该已经到了。

    但是大部分封君的上书没到,这其中就有大问题。

    距离远没到可以理解,但是距离近的也没有到,那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封君串联起来了,要不然不会这么默契。

    想到这,熊槐问道:“现在襄成君之弟到哪了?”

    景鲤答道:“微臣昨日接到消息,襄成君之弟已经启程返回郢都,估计也就在这一两日赶到郢都。”

    熊槐闻言松了一口气。

    “好,等襄成君之弟返回郢都,立即让他来见寡人。”

    “唯。”

    此时州侯府中。

    和上次相比,这次的人数多了一半。

    州侯等六人,脸色全都不好看,尤其是潘君和安陵君,脸色惨白。

    州侯道:“刚刚王后传来消息,太子对大王说,是自己失手杀死襄成君,但是大王没有说话,直接将太子下狱。”

    “这···”

    六人脸色全都不好看。

    太子该有担当的时候,一点担当都没有,现在这时候,有担当已经没用了。

    潘君和安陵君松口气的同时,脸色却变得死白死白的。

    州侯道:“太子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人惨死,这是太子仁厚,但是身为臣子······”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

    但是话音落下,州侯叶侯召陵君濮君全都有意无意的看向潘君和安陵君。

    要不是这两人的世子在太子面前提起襄成君,太子怎么会召见襄成君,如果太子没有召见襄成君,怎么会发这种事情。

    潘君和安陵君咽了咽发干的喉咙,脸上浮现出决绝之色,同时拱手道:“拜托了。”

    州侯等人点点头。

    此时景鲤已经离开大殿,熊槐独自一人在大殿中闭目养神。

    良久,李秋过来道:“大王,潘君和安陵君求见。”

    熊槐露出一个微笑,该来的终于来了,只是没想到这次会是这他们两人。

    “让他们进来。”

    潘君安陵君,各自拿着一个木盒走进大殿,来到近前,同时下拜道:“罪臣拜见大王。”

    “两位卿家何罪之有?”熊槐面露疑惑。

    潘君安陵君对视一眼,而后潘君道:“大王,罪臣教儿子不谨,以至铸成大错,故微臣前来向大王自首。”

    熊槐问道:“所犯何事?”

    潘君语气低沉:“回大王,先前襄成君拜见太子时,微臣的不孝子也在太子府上,因为襄成君英勇善战,故而太子请襄成君演武,结果襄成君果然勇武,连败太子府上七位勇士,逆子见状上前挑战,结果襄成君自持英勇,同时挑战数人。”

    安陵君接着道:“逆子等人在和襄成君交战时,因为襄成君连战数场,一时力竭,大意之下失手被杀。”

    潘君继续道:“逆子等人见襄成君惨死,一时间惊慌失措。不想消息泄露,襄成君司马听闻主君惨死,一时悲愤交加,竟然怒而攻打太子府,结果陷襄成君与不忠,导致襄成君府上被杀戮。”

    安陵君拜倒:“大王,微臣逆子做下这等错事后,竟然还想隐瞒,以至陷太子于不仁,微臣逼出事情真相后,将逆子斩首,以向大王请罪,臣罪该万死。”

    潘君亦道:“臣罪该万死。”

    请罪之后,潘君安陵君将身边的盒子一推,拜道:“大王,这是逆子首级,请大王赐罪。”

    李秋让人拿走盒子,在远处打开一看,果然是潘君和安陵君两人世子的首级。

    虽然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但是潘君和安陵君的世子,并不足以替太子顶罪。

    熊槐默然许久。

    叹了一口,熊槐道:“此事到此为止,两位卿家退下吧。”

    潘君和安陵君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再次向楚王拜了一拜,道:“谢大王。”

    潘君和安陵君失神落魄、摇摇晃晃的离去后,陈轸走了进来道:“拜见大王。”

    熊槐看着陈轸问道:“可曾查明襄成君究竟是怎么死的?”

    陈轸沉默了一息,然后拜道:“回大王,微臣经过多方打听,已经查明,襄成君乃是自杀身亡。”

    “自杀!”熊槐一怔,随后想到了什么,不由向安陵君和潘君离去的方向看去,眼睛中冒出一股怒火。

    他们俩家的世子,肯定是这次事情的罪魁祸首。

    就在此时,一个侍从急忙走进来禀报道:“大王,刚刚潘君和安陵君离开楚宫后,在楚宫之外自言对不起大王,双双自刎而死。”

    “什么!”

    熊槐沉默许久,才道:“唉,忠臣义士,潘君安陵君无愧寡人,此事到此为止,将太子关入太子府,禁足一月,静思己过。”

    陈轸闻言拜道:“大王英明。”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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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封君上书

    楚宫之外一次性死亡两个封君的消息,并没有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之外,连日来的紧张气氛顿时随着潘君和安陵君的死亡,顿时轻松了不少。

    无论襄成君死亡的背后原因究竟是什么,现在有潘君以及安陵君为其陪葬,襄成君应该都能瞑目了。

    州侯等人得到从楚宫传来的消息后,全都松了一口气。

    “刚刚从楚宫传出的消息,大王已经将襄成君之死,定为一场恶性打架斗殴事件,潘君世子与安陵君世子在打斗中误杀襄成君,导致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现在此事随着潘君和安陵君之死,到此结束了。”

    “至于太子,大王以无仪失措的罪名,将太子禁足一月,下令太子静思己过,并且命令贵族官员在这一月之内,不得探望太子。”

    叶侯等人闻言大松一口气。

    这个惩罚比预想中的还要轻一些,表明太子在大王心中,并没有失宠。

    州侯说着,看了看众人,浑身轻松的笑道:“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大王此次与三晋的会盟中,加强了与韩国的盟约,两国互换人质,公子子兰将在一月后,前往韩国充当质子。”

    “此言当真!”濮君大喜过望。

    王后有两子,若是大王不喜太子,产生了换太子的念头,对他们而言,那就是大大的不妙。

    他们都是在郢都的边缘化贵族,这种贵族在郢都有一大把,若是太子横被废,那么他们这些投靠太子的人,十有**将会积累边缘化。

    如果公子子兰离开楚国,那么太子短时间内将会地位稳固,他们这些投靠太子的人,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忧虑的。

    州侯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王后已经在为公子准备行礼了。”

    与州侯等人只想保住太子,不让楚王对太子失望不同。

    对于金君这些拥有封地的封君而言,无论谁当太子或者谁当楚王,只要不损害他们的利益,他们就无所谓。

    得到潘君和安陵君自杀的消息后,金君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从各地来到郢都的九个封君立即齐聚一堂。

    他们有的参加了去年的大战,有的因为封地不在江汉,没有接到楚王的征召,没有参加去年的大战。

    但是众人的共同点就是,都被陈地的谣言和令尹景鲤坑了,只是损失的大小罢了。

    他们这次来郢都,只是想借题发挥,来发出自己的声音,向楚王表达不满的,是来找景鲤的麻烦的。

    “大王的动作好快,回到郢都不到半天,就将此事定性,轻易将太子从这件事中撇清。”

    金君叹气道。

    既然大王已经处罚了太子,那么他们再想用太子位突破口,那就是在动摇国本,明目张胆的与楚王作对了。

    阴君道:“我等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太子,现在既然太子已经脱身,那么我们撇开太子就是了。”

    “不错,我们几个来郢都可不是来跟大王表决心的。若是真的要表决心,我等在封地写一封奏疏即可,何必舟车劳顿,在郢都和封地之间来回跑呢。”忻君亦道。

    詹阳君点头道:“那就不用扯太子的大旗了,明日上朝,直接用襄成君的事情,一同弹劾景鲤,以报昔日之仇。”

    “好,共同进退,一定要扳倒景鲤。”

    ······

    楚宫。

    熊槐看着案上的书简,默然无言,自己刚刚回到楚宫,封君的上书就到了郢都,顿时心情都有些不太好了。

    这些书简全都是江汉之间,距离郢都最近的七个封君,上书询问襄成君事情始末的。

    不是一个接一个上书,而是七个封君的书简同时到达郢都。

    这七个封君的封地,距离郢都远近各不同,但是同时到达郢都,这就是在向楚王示威。

    熊槐很清楚,襄成君的事情,给各地封君一个联合的借口。

    各地的封君,散布在楚国的各地,平常时间,处于种种顾虑,封君之间的联系并不频繁,尤其是距离较远的两个封君,根本就谈不上联系可言,这样一来封君们的默契是极为有限的。

    现在襄成君灭门案一爆发,封君间如同心有灵犀,全都采取了同一种方式,来向楚王施加压力。

    熊槐看着书简对下方的景鲤笑道:“令尹,这些封君的上书,倒是巧合的很那。”

    景鲤应道:“大王,这次选择联合上书的封君,都是江汉之间的封君,大家这都是在对去年大王亲征秦国表达不满。”

    熊槐点点头。

    去年对秦国的一战,自己征召了江汉之间的所有封君,虽然这些封君当时大都亲自带着领地内的军队前来支援了。

    但是他们的内心肯定都是不愿的。

    只是因为楚王都亲自上阵了,自己依旧在领地内不动弹,这就说不去了。

    除了胆子肥大的哪陵君和秋君,其他人全都害怕遭到楚王事后的清算。

    所以他们才不情不愿的带兵去丹水支援了。

    即便如此,除了鄂君是提前到达的,党君和喜君赶上了大战的尾声,其余的封君,包括羕陵君在内,全都没有与秦国发生战斗。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楚王亲征,如果不是楚王直接派出使者要求各地的封君出兵支援,那么,毫无疑问,各地封君肯定会拖拖拉拉,纠结许久,然后派出一些农夫应付了事。

    之前,这些封君接到郢都令尹和司马的调令,基本上都是这么干的。

    对于封君来说,打战基本上都是赔本买卖。

    征召农夫,难道不要钱粮吗?

    就算农夫自己携带粮食,但是一个农夫自己能拿多少,最多也就是十几天的口粮罢了,后面那些时间,依旧需要封君自己提供粮食。

    这还不算,楚王打战,本身就要封君进贡部分粮食的。

    如果打赢了那还好,多多少少还能捞到一些好处,若是打输了,那就是血本无归。

    更关键的是,阵亡的每一个农夫,都是封君自己的损失。一个农夫从出生到可以被征召,那就需要十五年时间,若是死的多了,一个领地十几年内都难以恢复元气。

    去年那一战,若不是熊槐事后免除了封君们一年的进贡,恐怕这一次江汉的这些封君就不是一同上书这么简单了,而是一同赶来郢都抗议了。

    令熊槐头痛的问题,不是如何回复这些封君,而是封君们想要表达的内容。

    一旦王室太过分了,封君们也会联合起来的。

    这次只是联合上书,那么下次呢?

    熊槐心中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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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宛城

    见到楚王沉默,景鲤淡淡的道:“大王,封君们虽然在向大王表达不满,但是也仅仅只是上书询问,书简中的措辞,也没有出现口诛笔伐的尖锐之词,可见各地封君还是心向大王的,相信大王会公正处理此事。(. 比奇屋 bi qi u 的拼音)”

    熊槐叹了口气,道:“那么就这样吧,明日上朝之时,正是各地公布襄成君一事的处理结果,另外襄成君之弟来到郢都后,第一时间送到宫中来,寡人直接宣布其继承襄成君之位。”

    “唯。”景鲤应道。

    看着景鲤离去的背影,熊槐摇了摇头。

    自己这个楚王受到地方的封君的威胁,景鲤却让自己暂时向封君妥协。

    诚然,这一次是王室理屈,应该让步。

    但是让步之后呢?

    如何找回场子,重新树立楚王的权威,景鲤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既没有短期计划,同样也没有长期计划,这就是景鲤已经被楚国数百年来的规矩所左右了。

    只是如何对付这些有钱有人有军队的封君,熊槐自己也一时头大如斗。

    直接削藩,那就是自寻死路,用武帝的推恩令,这同样也行不通,自己连封君领地内的寻常内政都无法干涉,更何况这种关于继承权的特大事件。

    归根结底,还是这些封君权利太大。

    熊槐叹了口气,内忧外患,短时间内这些封君根本无法解决。

    这或许就是景鲤提都不提的原因吧。

    相比这些封君,倒是郢都的这些朝中的贵族更加容易解决一些。

    毕竟楚国传承这么多年,贵族多得是,在郢都的大街上,随便拉出一个人,说不定都是没落的贵族后裔。

    更何况这百余年来,楚国的势力范围从河水边缩退至淮水边,失去封地的封君,同样不少。

    既有襄成君这样努力复兴的封君,也有潘君这样在郢都到处投机取巧的封君,还有不少渐渐没落的封君。

    那些已经没落的封君,难道真的心甘情愿就这么慢慢没落吗?

    如果真的心甘,这个时代就不会出现楚材秦用这种说法了。

    在平民还没有实力打垮贵族之前,能打垮贵族也就只有贵族了。

    “大王,刺史令求见。”

    听到李秋的提示,熊槐收拢思绪,道:“传。”

    陈轸进来后,熊槐问道:“贤卿,金君他们的事情可曾查明原因。”

    潘君两人自杀,对襄成君一事已经有交代了,但是金君他们前来郢都的原因,却不能不查明白。

    陈轸答道:“回大王,经过微臣初步查探,金君他们之所以特意赶到郢都,应该是和去年的大战损失太大有关。”

    随着陈轸的叙说,熊槐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也是削弱封君的一种方式。

    如果封君的领地没人了,那么封君还会是封君么!

    只是去年的那种机会太难得了,而且有了金君他们的遭遇,恐怕剩下的那些封君都有所警惕了。

    想到这,熊槐叹道:“可惜了。”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大多数封君的百姓都跑到楚王哪里了,恐怕现在封君全都来郢都逼宫了。

    顿了顿,熊槐问道:“也就是说这一次金君的损失最大,所以金君的态度是最坚决的!”

    陈轸点了点头。

    熊槐想了想,向陈轸问道:“寡人记得金地之所以叫金地,乃是因为金地盛产恶金的缘故吧。”

    陈轸答道:“回大王正是如此。”

    宛城除了是楚国北面防备三晋的战略要地外,同时还是楚国最重要的冶铁基地。

    究其原因,除了因为宛城附近拥有大量的铁矿外,还因为宛城靠近秦岭,拥有丰富的林木可以烧炭炼铁。

    因为资源丰富的缘故,再加上战略位置重要,于是楚国多次加强宛城的防守,吴起入楚后,最先治理的地方,也是宛城。

    为此,宛城成为了楚国人口极多的大城市,商业繁荣,手工业极其发达,尤其以冶铁业为最。

    鄂君和金君的封地,都在宛城附近,两人虽是邻居,但是走的道路却是不同的,鄂君走的是商业道路,而金君走的就是手工业道路。

    因此,金君领地支柱产业,就是需要消耗大量劳力的冶铁业。

    金君手下除了经验丰富的铁匠外,剩下的就是负责挖矿的人。

    身为金地的所有者,金地领地内所有的百姓都归金君统治。

    为此,金君除了购买奴隶充当劳力外,还频频征召领地内的百姓,反正都是不花钱的。

    结果这次金君抽调了领地内士卒前去支援楚王后,就出现意外了。

    脑海中浮现金君的情况,熊槐暗叹,冶铁可是好东西啊。

    想到这,熊槐对李秋道:“把先王珍藏在宫中的那把湛卢剑拿来。”

    “唯。”

    不久后,李秋就带着人捧着一把宝剑走了过来。

    熊槐拔出剑来,露出一把通体漆黑如墨,黑不溜秋的剑。

    这是越国铸剑师欧冶子所铸的第一把名动天下的宝剑,于湛卢山挖出神铁并在湛卢山铸成,故命名为湛卢剑。

    用手轻轻抚过剑身,丝毫感觉不到此剑的凌厉,号称仁者之剑。就卖相而言,实在是不咋地,远远比不上历代楚王的佩剑太阿。

    虽然传说中湛卢剑的出世之时,如何如何惊天地泣鬼神,而且欧冶子自己也说,湛卢剑是其毕生的追求。

    但是熊槐把腰间的太阿剑拔出来后,这把有欧冶子连同干将两位铸剑大师共同为楚王打造的宝剑,威风凛凛寒光绽放的太阿,立即就将湛卢比下去了。

    虽然大家都认为神剑自晦的湛卢要比太阿好,但是楚王都是佩戴太阿,而将湛卢收藏,连之后的秦始皇,都是把太阿当做随身的佩剑的。

    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宝剑也是看脸的。

    熊槐一只手拿着一把剑,再次比较了一番,还是太阿更加衬托威严一些。

    而后,熊槐单手用力挥出湛卢。

    “噗”的一声,身前的木案被斩成两段。

    熊槐点点头,这剑外表虽然不咋地,但是也不愧是同时被越王吴王楚王认可的宝剑,同样锋利异常,不比自己经常使用的太阿差。

    心中有了底,熊槐将太阿放回腰间,然后拿起湛卢,对陈轸道:“走,去铸剑坊,另,传令金君,让他去铸剑坊见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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