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你去医院试试看!(修病句)
</script> joice顺势小跑两步,站到郁林江的跟前,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哪怕没有吭声,这副样子已经惹人怜爱。
郁林江搂过孩子,看到孙子穿着大人的毛衣和裤子,皱起眉头,当即望向走过来的郁庭川:“你怎么回事,连像样的衣服都不给孩子穿?”
joice察觉到爷爷在训斥爸爸,立刻打了个手势,表示和爸爸没关系,但很快意识到爷爷看不懂手语,有些焦急的喊了声爷爷。
孩子嘶哑吃力的声音,让郁林江的脸色缓和下来。
郁林江摸了摸joice的小脸,和蔼的问:“是今天刚回来的?”
joice读懂郁林江的唇语,点了下头。
郁庭川把joice的书包放到一旁,看了眼心情失落的孩子,径直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孩子怎么突然回国了?”郁林江问儿子。
郁庭川开腔说:“澳洲那边没有提前通知我,我知道的时候,joice已经在云溪路八号园。”
这时,joice打开书包的拉链,拿出自己的ipad。
他打好字,拿给郁林江看。
平板屏幕上写着:“我在爸爸住的地方,遇到一个姐姐,爸爸说姐姐也住在那里,她是不是爸爸的新女朋友?”
郁林江看了这句话,当然知道joice说的‘新女朋友’是谁,郁庭川不顾他的反对,和姓宋的小丫头领了证,这事郁林江早就知道,当初不和付敏她们一块过去吃饭,也是因为打从心里不赞同。
在郁林江看来,只有顾嘉芝那样的,配得上郁家少奶奶的称谓。
joice见爷爷不说话,眼圈泛红,心里很难受,又在ipad上打字:“爸爸和那个姐姐在一起,妈妈怎么办?”
因为joice天生听不见,有些问题家里没跟他交代的很清楚,包括父母早已离婚的事实。
孩子还没满周岁,跟着母亲去了澳洲。
这些年,一直长在国外。
即便看出父母关系不融洽,作为孩子,也不希望爸爸妈妈没有和好的余地,不希望家庭破碎,而今晚得知的事情,让joice感觉到,自己以后可能连粉饰过的父母亲情都不能再拥有。
joice的眼泪掉出来,问郁林江:“爸爸在这里有了新家,所以不要我和妈妈了是么?”
郁林江看着平板上的字,又瞧着孙子伤心,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选择隐瞒:“joice,你爸爸妈妈在你很小的时候已经离婚,所以,你爸爸再婚也没有问题,他对你还是会疼爱的。”
“那妈妈呢?”joice眼角有泪珠。
“……”
话题转到慕清雨身上,郁林江的脸色难看,不好在孩子面前说太多他母亲的是非,对这个二儿媳妇,郁林江现在是一点都不喜欢,即便恒远和慕家的公司有生意往来,但一码归一码,他从来没想过让二儿子和慕清雨复婚。
既然去了澳洲,那就留在那里,永远都别回来了。
省得再做些祸害人的事!
joice不知道爷爷在想什么,继续在ipad上面打字,片刻后拿给郁林江看:“爸爸为什么和妈妈离婚?爸爸不喜欢妈妈了么?是因为妈妈不能走路么?妈妈一直有做rehabilitation(复健),以后会好的。”
郁林江的脸色一直不好,看完这段话,他意识到有些事不能拖着,于是斩钉截铁的看着joice说:“你爸爸和妈妈离婚,是他们大人的问题,和你妈妈不会走路没关系,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只要记住,哪怕你爸爸不再婚不交别的女朋友,你妈妈也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
joice垂下眼睫,捧着自己的ipad,泪水却有些止不住。
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不可以和妈妈好好的。
郁林江看着孩子难过,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是郁家目前唯一的孙子,他长长叹息,握了握joice单薄的肩膀:“不管你爸爸再婚还是怎么样,你都是咱们郁家的孩子,是爷爷的亲孙子!”
以前的时候,郁庭川身边没有摆在台面上的女人,加上顾虑到joice的情况,谁也没有整天把离婚的事挂在嘴边。
郁庭川这次再婚过于匆忙,不在郁林江的预料之中。
倒是他轻视了那个丫头,人小心不小,几个月时间就把他儿子迷得连证都领上了。
……现在又被他的孙子撞破。
但是有什么办法?
郁家不可能再要那个闹得家无宁日的儿媳妇!
再说,老二的婚事已成定局,即便他不怎么喜欢那个宋倾城,也不可能让老二立刻去离婚,他不要脸,整个郁家还要在南城立足,绝不能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笑话。
过去几年joice来南城,表现的乖巧懂事,这也是郁林江疼爱这个孙子的原因,同时也更遗憾他耳朵失聪这个事实。
今晚是joice第一次向他这个爷爷问起父母的婚姻。
几年前的旧事,郁林江没打算告知孩子,一是孙子还太小,二是,那样的家丑没打算宣扬出去,况且家里还有付敏母女,当初既然做了决定,那就一直这样吧。
joice再次问郁林江:“爸爸为什么不要妈妈了?”
郁林江不想说这个话题,再多的回答已经给不出来,所以他的态度变强硬:“离婚,是你妈妈自己的选择,这些不是你一个孩子该烦恼的。”
“……”joice有些没懂郁林江的唇语,但大致意思是明白的。
就是因为明白了,他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
然后,他抱着平板电脑跑上楼。
joice在老宅有自己的卧室,他抱着ipad坐在床边,想着妈妈为什么会突然送他回来,是不是知道爸爸要再婚了?
没有多久,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看到进来的郁庭川,joice稍稍侧了个身,脑袋埋得更低。
郁庭川拉开书桌边的一把椅子,放在床畔落座,就这样安静地和孩子面对面坐了好久,大概有二十分钟,他伸过手,擦掉joice脸颊上的泪痕,取过孩子怀里的平板电脑,过了会儿,又把平板放回joice的腿上。
joice低头看去,发现上面有一段话,是爸爸刚打的。
“joice,你一直是个很聪明懂事的孩子,爸爸不希望有些事影响到你的成长,所以没有直白地告诉过你我和你妈妈离婚的问题,这些年你和你妈妈生活在国外,爸爸知道自己对你的关心不够,本来爸爸打算年后去一趟澳洲,就再婚的事和你好好沟通,爸爸也不愿意看到你因为这件事伤心难过。”
joice的眼周红红,回了一句话:“是因为我听不见,爸爸才要和妈妈离婚的么?”
打完字,抬起头看向郁庭川。
郁庭川没再去拿平板,而是放慢语速开腔:“跟joice无关,是爸爸妈妈的性格不合,在生活上存在很大分歧,在生下joice之前,我和你妈妈已经签署好离婚协议。”
joice依旧失落,没有吭声也没有打字。
郁庭川的喉结轻动了下,继续道:“joice虽然听不见,但一直没有让爸爸失望过,明年你就八岁了,爸爸三十五岁,再过几年就会像你爷爷那样,这个家里,除了你小菁姐姐,你是最年长的孩子,爸爸希望,joice照顾好自己的同时,也能像个大哥哥照顾其他人。”
“爸爸不会老的。”joice在平板上写道:“我还没有长大,爸爸说过会陪着我长大的。”
“爸爸会有老去的那一天,在那之前,爸爸想要身边有个陪爸爸一起终老的人,遇到你倾城阿姨,爸爸也觉得意外,但最后认定她就是那个人,joice能不能理解爸爸的这点私心?”
joice又写:“爸爸真的喜欢那个姐姐么?”
郁庭川看到这个问题,没有否认,在儿子的注视下,轻轻颔首,缓声道:“爸爸和你倾城阿姨领了证,也希望joice以后能和阿姨好好相处。”
joice读懂父亲的这番话,没有哭闹,哪怕还是很难过。
他也不想爸爸孤独一个人到老,在澳洲,他好歹和妈妈住在一起,可是爸爸始终一个人住,他来南城的时候,别墅里也冷冷清清的,爸爸整天忙工作,为了让他有个玩伴,爸爸才养了一条黑白边牧犬。
可是,他也有自私的想法,希望是妈妈陪着爸爸走过人生的每个阶段。
“爸爸以后还会去澳洲看我么?”
“会的。”郁庭川摸了摸孩子的额角,男人的手掌温暖,让joice真真切切体会到来自父亲的关怀:“爸爸说过,会参加你每个暑假结束后的开学典礼。”
joice又打字:“爸爸以后是不是会有别的孩子?”
郁庭川没在这个问题上欺骗孩子:“你倾城阿姨的身体不太好,所以,孩子不确定会不会有,一切顺其自然,如果你阿姨怀孕了,孩子肯定会生下来,你的弟弟或妹妹长到你这个年纪,爸爸也老了。等到joice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爸爸可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joice眼里泪光在闪烁,抱住郁庭川的脖子。
他不想要爸爸离开。
就算爸爸妈妈永远不会和好了,也不想见不到爸爸。
……
二楼,书房里。
郁林江坐在书桌前,跟前摆着台笔记本,这会儿连了视频通话,笔记本的屏幕上,是一间装修欧式的卧室,女人坐在不远处的轮椅上,长发被阳台吹进来的风拂起几缕,她抬起手,轻轻的拨开。
深v的白色长裙快到脚边,即便不良于行,也没影响到她优雅而娴静的气质。
然而此刻,郁林江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慕清雨不以为然,看着郁林江黑脸,反而浅浅一笑:“看来joice已经到国内,我刚刚还在想,要不给庭川打个电话,让他去机场接孩子。”
“为什么突然把孩子送回来?”
郁林江出声质问:“当初是你闹着要孩子的抚养权,现在怎么回事,觉得孩子闹腾又想当甩手掌柜?”
慕清雨莞尔,依旧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庭川把孩子送去老宅了?”
不等郁林江接腔,她自顾自地道:“是呀,他新婚燕尔的,把孩子留在云溪路那边,指不定他那小娇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你让孩子自己回来的?”郁林江的语气严厉不少。
以前,joice来南城过假期,虽然也独自坐飞机,但是又有不同,不管是墨尔本还是南城这边,都会安排人在机场接送,可是今天的事,从她的话里来回味,显然不是这么来的。
慕清雨神色如常,只淡淡开口:“想知道什么,你让郁庭川和我谈。”
郁林江好歹是在商场混迹几十年的老江湖,哪里看不出慕清雨那点小花样:“你跟他谈什么,当初不是你吵着嚷着要离婚嫌弃我这个二儿子,现在你们两个还能找到共同话题?”
果然,慕清雨的表情尴尬,但只是一瞬,随即便道:“那又怎么样,哪怕离了婚,您可别忘了,是我给你们郁家生了长子嫡孙!”
郁林江冷笑:“原来你还记得你跟我儿子离婚了,我都看得出你的把戏,你以为他心里没有数?”
慕清雨勉强弯起唇角,在视频那头对上郁林江冷冽的眼睛,故作轻松的开口:“行啊,既然我想什么你们都知道,那我明天就回国,刚好这么多年没有再见大哥,我听说大嫂一直在医院照顾他,挺想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你敢去医院试试看!”
郁林江的额际青筋隐现,难得动怒。
慕清雨一脸镇定:“那就让郁庭川过来,我这双腿是断在你们家的,总该派个人出来和我谈。”
……
郁庭川在二楼的露台点了支烟。
没多久,家里保姆过来:“郁总,董事长喊您去书房。”
郁庭川大概猜到是为什么,他本打算抽完烟给慕清雨打个电话,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需要了。
把烟蒂踩灭在脚边,他转身进了小洋楼。
郁庭川走进书房,看见郁林江坐在沙发上倒茶,书桌上,有一台笔记本,郁林江喝了口茶,深深地看这个儿子一眼,然后离开书房,心情不怎么好,隐隐有发过火的迹象。
等到房门合上,郁庭川去到书桌前。
只一眼,便看到屏幕上还显示视频通话中。
郁庭川没有多惊讶,隔着屏幕,看着那头的女人,开腔问:“怎么突然送joice回国?”
慕清雨往后靠坐在轮椅上,站在书桌前的男人,见他穿着衬衫西装,笔挺中自带几分闲适,不疾不徐的声线,很有磁性,比起多年以前,更加稳重,想到他如今的身家,难怪会引得小姑娘趋之若鹜。
想到这一点,慕清雨脑海里闪过某句话——
教会男人成熟的女人,肯定不是他相伴一生的对象。
慕清雨深吸口气,抛开杂乱思绪,似闲聊般道:“这不是快过年了,我妈希望我今年春节回国,我答应了,因为这边还有点事,所以让joice先回去,他素来喜欢和你相处,我就给他买了去南城的机票。”
“你不知道一个孩子那样很危险?”
“我知道啊。”慕清雨莞尔:“所以我提前给你打电话,是你没有接,你都不管孩子死活,我干嘛还当宝贝捂着。”
话落,她又打趣的说:“怎么样,找了那么嫩的老婆,我在澳洲的日子可没你过得潇洒自在,joice在你的别墅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现在的小姑娘,气性大着呢,不见得肯给人当后妈。”
郁庭川缓声接腔:“这些就不劳你操心。”
比起慕清雨的假装洒脱,郁庭川的语气才是真正轻描淡写,好像就把她当做一个不怎么相熟的普通人。
“我想过了,这两年我一直在加大复健的力度,在管理孩子方面,越来越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与其让孩子跟着我受苦,不如托你照顾一段时间。”
慕清雨说着,看向郁庭川:“你不是再婚了,怎么说joice现在也算你的儿子,让你的新婚妻子照看一下,joice一直很懂事听话,肯定不会给她添麻烦,你要是真嫌这个儿子拖后腿,那就扔老宅吧,终有人给他一口饭吃。”
郁庭川没有就孩子的问题和她发生争执,哪怕她要把孩子扔在南城,见她说完,打算结束视频通话。
慕清雨感觉自己的话像打在棉花上面,又道:“怎么,现在连和我多说句话都不愿意了?”
说着,她用手指拨了拨耳边发丝,佯作不经意地说:“你的小娇妻呢,你送joice来老宅,她有没有跟过来,你打算和她一直住在云溪路八号园那边?”
“说完了?”郁庭川问。
慕清雨没有接话。
郁庭川开腔:“我们住哪儿你不用费心。”
“嫌我多管闲事?”慕清雨轻轻笑了声,想起母亲告知的情况,心里更加难捱:“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我看趁着年后就可以,到时候我刚好在国内,说不定还能过去捧个场。”
“先顾好你自己吧。”郁庭川说完,伸手去关视频。
慕清雨的好修养瞬间崩裂,忍不住出言冷讽:“我以前倒真的没看出来,你还喜欢搞自己侄女的同学,滋味怎么样,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是不是在床上把你伺候的很爽,做的时候,有没有让她喊你叔叔,像你们这种男人,不就喜欢这种变态的癖好,然后买个包就能把人哄得团团转。”
在这番话上,郁庭川没有让她,回望她的眼神深不见底:“既然已经离婚,桥归桥路归路,除了joice的问题,我找怎么样的女人,是我的私事,就算我要把我名下所有财产转给她,旁人也管不着。”
慕清雨见郁庭川这个态度,没有再硬碰硬:“你就是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她,那也是你的事。”顿了一顿,又道:“我作为前妻,关心一下前夫的生活不行么?”
“那就别折腾,少插手别人的家事。”
慕清雨听了,冷笑:“我折腾?我折腾什么了?我要是折腾,你们郁家现在还能维持这副和睦的假象?郁庭川,没离婚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维护我!”
……
晚上十一点多,郁庭川才回到云溪路八号园。
别墅里,客厅还亮着灯。
郁庭川开门进去,在玄关处就看到沙发上的宋倾城,她怀里揣着个抱枕,盘腿坐着,应该是洗过澡,身上换了衣服,扎着丸子头,五官素净漂亮,听见开门的动静,她立刻转头瞅过来。
宋倾城见郁庭川回来,下了沙发过去:“joice留在老宅了么?”
“怎么还不睡?”郁庭川关了门。
“嗯,想等你回来。”
说这话时,流露出淡淡的羞赧。
宋倾城看着眼前的男人,隔得近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那股踏实的感觉顿时充斥了她的身心。
第231章 我有你就够了(改错句)
</script> 两个人回到客厅,郁庭川扯开领带,在沙发落座,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宋倾城也坐过去。
宋倾城坐下,开口问:“joice是不是不高兴?”
哪怕joice离开的时候没有哭闹,但她还是察觉到孩子的情绪变化,joice当时的心情,宋倾城多多少少能体会到,毕竟,曾经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他一直不清楚我和他母亲离婚的事,今天知道了,会有自己的想法,但也没有过多的抵触。把他带去老宅,是因为有些问题,比起通过我来告诉他,由他爷爷来说更合适。”
话落,郁庭川视线瞅着宋倾城的脸庞,语气随之温和:“晚上和joice待在一块,有没有不习惯?”
“没有啊。”宋倾城拿过茶几上的小盒子,递给郁庭川看:“joice送给我的翻糖蛋糕,是不是很精致?”
说着,她又拿起另一个小盒子:“这是joice给你做的,刚才走的匆忙,他肯定是想亲手交给你的。”
郁庭川接过盒子,看着那副办公室缩景,即便不是亲生骨肉,joice依旧是郁家的血脉,在他认下joice的那刻起,和孩子之间已经有了某种羁绊,特别是当孩子从牙牙学语到能跑能跳会踢足球,相处的过程里,不可能真的没有半分感情。
直到半夜,两个人才上楼休息。
郁庭川冲完澡出来,宋倾城正在摆弄那两个翻糖蛋糕。
放在床头柜上有些碍手,搁茶几上又太随便,所以,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个椭圆状的玻璃缸,比两个巴掌大一些,缸底铺着几块鹅卵石,翻糖蛋糕就搁在石头上,缸里还插了一枝含苞待放的玫红梅花。
“哪来的梅花?”郁庭川擦着湿发走过去。
宋倾城闻声抬起头,微笑:“隔壁的张大爷在别墅后种了几棵梅花树,我前段时间在露台晒东西瞧见,觉得差不多该开花了,所以去折了一枝。”
云溪路八号园的别墅自带后花园,两户人家只隔着一道竹栅栏。
郁庭川问:“刚才下楼去了?”
宋倾城点着头,一边拿剪刀修了修枝节,然后捧起玻璃缸到郁庭川面前,有些兴致盎然:“有没有觉得像网上的卖家秀?”
郁庭川坐在她的旁边:“大半夜外头降温,有什么明天不可以弄。”
“我喜欢今日事今日毕,不然我会睡不着觉。”
郁庭川笑:“现在这样就睡得着了?”
宋倾城又说:“而且孩子七八岁的时候,特别是这种动手能力强的,很需要大人的鼓励,大人的一个点头一个笑容,都能成为他们的精神动力,但是又不能夸的太过,以免产生自满的心态。”
说着,察觉到旁边没有声响。
宋倾城转过头,发现郁庭川正拿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那样的眼神,好像能把人融化。
她被看的不好意思,忍不住出声:“怎么了?”
郁庭川没有再继续注视她,神情依旧带着些温柔,把干发巾放到一旁,开腔的嗓音低缓:“joice要在南城待些日子,到时候可能会来这边。”
宋倾城听出来,他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所以点了点头:“这里本来就是joice的家,他来这里是应该的。”
“真的不会不高兴?”郁庭川的视线又落在她身上。
“不会。”
宋倾城说的,也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可能……我没办法像他妈妈那样照顾他,但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要是我有疏漏的地方,家里还有巩阿姨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当然,前提是joice对她不会有太大的排斥心理。
郁庭川像是看穿她的所思所想:“joice比别的孩子早熟,不仅仅体现在性格上,对于既定的事实,他会慢慢的接受。”
宋倾城稍有犹豫,还是说出自己以前的经历:“我六岁的时候,我妈妈已经再婚快一年,她回来过余饶,说要接我去她再婚的丈夫家生活,她觉得我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不该再为子女的事烦心。”
郁庭川听着,随手点了支烟:“那你有没有去?”
“去过。”提起往事,宋倾城的心情并不怎么愉快:“在那里待了大半年,后来出了点事,她把我送回了余饶。”
“什么事?”郁庭川问的语调很缓和。
宋倾城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心,所以没有隐瞒:“她再婚的丈夫也有个女儿,我过去的时候,那个孩子只有一岁多,有一回孩子尿了,保姆忙不过来,让我先抱着孩子,她收拾客厅里的沙发,后来晚上,那个家里的长辈抱孩子的时候,发现孩子手臂上有块淤青。”
讲到这里,她没再继续往下说。
她跟着再婚的母亲去到男方家里,说到底,也是个外姓人,很多本来简单的事情很容易被复杂化。
那个家的人,对待她的态度再客气,终归是不一样的。
这些事,她连沈彻都没有告诉过。
包括外公外婆也是。
那个时候,宋莞送她回去,把她支开以后,告诉外公外婆是她不适应北方的生活,等到宋莞离开,外公再问起,她也顺着宋莞的说辞,只说不喜欢住在那个家里。
其实她不算糊弄外公,因为她确实不喜欢宋莞的新家。
宋莞把她接回那个家里,对外说的是,这是她姐姐的孩子,但是她姐姐早逝,又是未婚生子,留下这么个孩子,家里父母年长,所以接过来和她这个小姨一起住。
过了些日子,宋倾城无意间得知,把她接过来是宋莞丈夫的主意。
他希望把两个女儿一块好好地养大。
但是,家里长辈思想陈旧古板,不知道宋莞有过婚姻和孩子,为了隐瞒这部分的情况,只能谎称她是宋莞的外甥女。
所以在那个家里,她不能喊宋莞妈妈,而是喊小姨。
宋莞的丈夫,被她喊作姨父。
哪怕已经过去许多年,宋倾城可以不记得那些人的脸,却依旧对那种生活记忆犹新,比在陆家更为难熬,因为身处在大人编织的谎言当中,就像是提线木偶,连最起码的喜怒哀乐都不能真实的表达出来。
也是因为这段经历,才让她更清楚二婚会面临的困境。
特别是双方或某一方有孩子的时候。
说话间,郁庭川把人揽到自己臂弯里,大手抚摸着她纤细的手臂,就像一种无声的安抚,又低头问她:“这些年没和你母亲再联系过?”
宋倾城摇头:“在我十岁那年,他们一家就出国了,开始还会有电话往来,不过也不多,很多时候都是我外婆接的电话。我外公过世后,我和我外婆来了南城,联系算是彻底断了。”
提到这些,她的心境平和。
对宋莞这个母亲,随着自己的成长,已经没有太多的怨恨。
相反的,抱着一种理解她的态度。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人生,哪怕她生了我,也不该因此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宋倾城倚在郁庭川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缓缓道:“可以说她自私,或者不配做一个母亲,但是没有人能否定她的选择。”
听到女孩豁达的话语,郁庭川往烟灰缸里点烟灰,这根烟,他还没有抽上两口:“有没有想过再去找到她?”
“不想。”宋倾城实话实说:“我现在过得无忧无虑,何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说着,她抬起头,看着郁庭川灯光下俊朗的五官,没有掩饰自己的情感:“我有你就够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在宋倾城真挚的目光下,郁庭川笑得极淡,夹烟的手指把她鬓边发丝拨到耳朵后面,嗓音磁厚沉缓:“只要我一个,这话不知道几分真。”
宋倾城听了,主动亲吻他的薄唇,离开后问:“信了么?”
瞧着她略显活泼的样子,郁庭川的嘴角勾起,捏着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低下头,在她的锁骨下方位置轻咬,是很惯见的*手法,被他做来,却是别样的魅力。
宋倾城的脸颊很热,双手搭上男人的肩膀。
很宽厚,让她觉得很安心。
躺在床上的时候,宋倾城被郁庭川引导着和他拥吻,有种蚀骨的滋味,仿佛有几万安培的电流窜过身体。
中途,宋倾城想起另一件事:“过几天我要回趟余饶。”
“给你外婆办五七?”郁庭川问。
宋倾城没想到他也记得,轻轻嗯了一声,手还揪着他的真丝睡衣:“应该要在那边待两天。”
“那就趁着元旦回去。”
“你也休息?”宋倾城听懂他的意思,要陪自己一起。
郁庭川的手抚过她后腰:“国家法定假日,就算我不想休息,员工也得放假。”说着,他的声线更低,有着旖旎的磁性:“宝贝,自己坐起来。”
宋倾城耳根泛红,不知是因为‘宝贝’这个称呼,还是后半句话,对他温柔的命令,自己同样无法抗拒。
------题外话------
看了这张,大家应该明白,倾城做噩梦为什么会把宋莞和慕谷玥联系起来……
第232章 撞不死你!(有人无耻又坦荡)
</script> 第二天,宋倾城没有闲在家里,和沈彻去商场买了台手提电脑。
沈彻有台式机,但是她以前因为在读书,没有配备电脑,最近在用的手提,也是郁庭川放在书房的,所以稍作考虑,还是决定自己去买一台新的笔记本。
买好笔记本,两个人又去逛了家具城。
昨天租下的套房,没有书桌,需要买一张办公的长桌。
在挑选桌子时,沈彻突然凑过来。
面对他直勾勾的目光,宋倾城也有些不自在:“看什么?”
沈彻用手指点自己的脖子,眼睛却瞅着她。
几乎瞬间,宋倾城就心领神会。
她用手捂上自己脖子右侧,遮住那一片‘草莓’。
今天宋倾城没穿高领,出门前也没注意身上有没有昨晚亲热留下的痕迹,这会儿见沈彻提醒,尽管家具城里开着暖气,她还是拿了围巾重新裹上。
“呦呵,在我面前还害羞呢。”
听到沈彻作怪的腔调,宋倾城作势就要踢他。
沈彻赶紧闪开,嘴里却没闲着:“男人在你身上留吻痕,和动物撒尿划地盘一个意思。”
这时,宋倾城的手机响。
她没再跟沈彻胡掰,看过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喂……嗯……在外面……和沈彻一块买东西,午饭吃过了……你呢?”
沈彻听着她突然娇柔的声线,已经猜到是谁打来的。
“晚上回家吃饭?嗯,那我也早点回去……不用……沈彻有车,他会送我回云溪路八号园……你去忙吧……嗯……好……先这样,拜拜。”
说完,宋倾城挂了电话。
沈彻看着她小女人的神情,感慨道:“你这活脱脱的恋爱期少女,走在大街上,谁相信你已经跟个快三十五岁的男人结婚了。”
宋倾城心里羞赧,警告似的道:“我说过的,别拿他来开涮。”
“我哪敢开涮恒远老总。”沈彻见她的心歪成这样,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说他快三十五难道不是事实么?你干嘛这么护着他,我随口吐槽一下你都这么严肃,要是他被人骂了,你是不是就得二话不说冲上去掐架?”
宋倾城专心看办公桌,懒得搭理他。
沈彻跟过来说:“我也奇了怪了,你这结婚和不结婚也没差,郁庭川身家不少吧,你连出门的行头都没变,好歹挽个lv包、穿身高档定制服,把总裁夫人的架势摆出来。”
宋倾城道:“我要是摆出架子,还跟你在这儿?”
“你架子一摆,这些都送货上门。”
在皇庭工作几年,沈彻的嘴皮子早就练溜:“你这样和我跑进跑出多辛苦,郁庭川真的不心疼?我以为,听说你要开网店,他会立马给你安排好一切。”
听着沈彻的叨叨念念,宋倾城回想起郁庭川得知她要开店的态度。
哪怕她年后还要继续上学,他都没觉得自己开店是在胡闹。
不但没反对,还给了她一张卡。
也没有过多的干预。
沈彻又道:“你不说郁庭川的儿子回来了,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一切顺其自然。”
宋倾城答得坦然。
沈彻问:“真准备当这个现成的妈了?”
看出他是为自己担忧,宋倾城莞尔:“放心吧,就目前来看,joice是个挺懂事的孩子,我会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只求问心无愧,至于其它的,不是我该管的,我肯定不会去多管。”
就像昨晚的事,宋倾城也没有刻意向郁庭川打探他和joice在老宅说了什么。
因为她觉得,不该窥觑人家父子俩的谈心。
她也相信,郁庭川能处理好这些事。
告诉郁庭川自己小时候的事,也是想让他知道,她并没有排斥joice,相反的,会好好去和joice相处。
宋倾城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让郁庭川因为她和孩子陷入两难,她希望,在自己和joice之间能寻找到一个平衡点,即使不能很亲近,最起码可以做到和睦相处。
七八岁的孩子,因为父母的感情问题,在性格上,很容易酿成偏激的一面,况且,joice听不见,比普通的孩子更加敏感。
看着现在的joice,宋倾城会想起自己小时候,和joice差不多年纪,得知母亲要再婚远嫁,她的反应,远没有joice昨晚来的平静,即便她和宋莞的感情淡薄,终归是骨肉相连,幼年的自己对母亲有着无法割舍的依赖。
joice对郁庭川,应该也是同个道理。
即便父子俩没天天住一起,有些感情是融在血肉里的。
大人们都说,孩子在十四五岁的时候最难管教,这个年龄是非常倔强和任性的,但是因为亲身经历过,宋倾城觉得,不管年龄的哪个阶段,大人的言行都在影响着孩子。
所谓的问题少年,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只是在某个特定时间点上选择了爆发。
joice那样的,不该变成一个不爱说话、性格孤僻的孩子。
宋倾城知道自己的年纪不够大,搁在joice面前,有点倚老卖老的嫌疑,但因为有过类似经历,要是没有别的意外,她觉得,自己对待joice的时候,会比一般的大人更清楚换位思考的重要性。
凌晨入睡前,宋倾城也设想过,自己和郁庭川为了joice发生争执,未来那么长,这样的情况会不会发生?
现实里,没有哪一段婚姻生活是不存在争执的。
但是争执过后,也要懂得相互沟通。
她想象不出自己和郁庭川吵架时的场景,可能因为,他对自己的态度始终是包容,撇开自己对他的感情不说,宋倾城真切的感受到,郁庭川也是在很认真的和她过日子。
这份认真,没有在joice出现后发生动摇。
宋倾城对幼时的那段经历,第一次觉得挺好的,如果自己是美满家庭出来的独生子女,现在面对joice,肯定不会是这种起伏不大的心态。
刚选好两张书桌,宋倾城就接到薛敏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宋倾城得知薛敏在南城。
想着开店可能需要薛敏的帮忙,宋倾城和薛敏约了时间见面。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薛敏在那头说:“我在半岛酒店,你过来,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不想出去了。”
宋倾城下午没别的安排,所以答应了。
“要去见朋友?”沈彻在旁边听到只字片语。
宋倾城点头:“在余饶的朋友,就是我之前上班那家店的老板,外婆的丧事上你应该见过的。”
沈彻见过薛敏本人:“那我送你过去,反正也没其它事。”
因为顺路,宋倾城先回了趟云溪路八号园。
这趟去洛杉矶,也给薛敏带了礼物。
到酒店,沈彻在车里等她。
宋倾城上楼,去了薛敏的房间。
按了门铃,薛敏很快来开门,穿着很随意,像是刚刚起来,用手抓着长发,打了个哈欠,边说话边往里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只是先回了趟家。”宋倾城进去后,没忘关上房门。
薛敏订的是豪华单人间。
招呼好宋倾城,薛敏进卫生间洗漱。
宋倾城把纸袋搁在书桌上,自己靠着桌边缘,打量起有些凌乱的房间,眼尖的发现床上有异样,有根领带压在枕头下,暗色斜格,明显是男人的。
半岛酒店,是南城的五星级酒店,却不在市中心。
薛敏在这里开房间,宋倾城本就有疑惑,现在大概猜到怎么回事。
没多久,薛敏从卫生间出来。
宋倾城出于关心,还是问了一句:“你男朋友也在南城?”
“没有啊。”薛敏在床边坐下,一边往脸上拍精华液,一边抬头看宋倾城,出声揶揄:“干嘛,想要给我介绍对象?”
既然薛敏不打算说,宋倾城也没有不识趣。
薛敏是个成年人,比她还要大几岁,平日表现的精明,不至于在男女之事上吃亏。
所以,宋倾城把装咖啡豆的纸袋给薛敏,话题跟着转换:“给你带的。”
“从洛杉矶带回来的?”宋倾城在朋友圈发过在洛杉矶的照片,因此,薛敏知道她前些日子去‘度蜜月’了,把纸袋接过来,打开后,发现里面是新鲜烘焙的咖啡豆。
宋倾城道:“你不是喜欢喝咖啡么?这是在当地一家咖啡店买的,味道不错,本来打算回余饶带给你,既然你来了南城,我就给你带过来。”
薛敏合上纸袋,满是感叹:“你能嫁给郁庭川,搁在五六年前,打死我也不相信。”
五六年前,宋倾城还是那个被沈挚牵着手的女孩。
不管是心境还是行事,远没有如今成熟,哪怕受过伤害,宋倾城也没有自怨自艾,偶尔她会漫不经心的想,如果不是那样,她不会遇上郁庭川,现在自己的生活安稳,其实也要感谢那些糟心过往带给她的磨砺。
一个人经历了磨砺,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想起沈彻还在楼下等自己,宋倾城没有再耽搁,开网店的事,她之前就在微信上知会过薛敏,薛敏家里的工厂走中端线路,不符合他们的定位,所以想让薛敏介绍几家不错的服装工厂。
薛敏也没拿乔,爽快的帮忙打电话,又把联系方式给倾城。
搞定这些,宋倾城起身离开。
薛敏把人送到门口。
电梯停在一楼,宋倾城刚出来就遇到不想见的人。
“干嘛特意跑这来吃自助餐,还是大中午,我还没睡饱就被你拉起来,这会儿眼皮还在往下掉!”
女孩骄横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揶揄:“再睡就成懒猪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吃完午饭,再回去睡个午觉,总好过你作息不规律。”
酒店大堂边上的楼梯,季凉城正往下走,左手臂被个女孩圈着,两个人举止亲密,没有丝毫的避讳。
季凉城说着,稍一偏头就瞧见电梯门口的宋倾城。
那个叫慕苒语的女孩也跟着瞅过来。
宋倾城没想和他们打招呼,径直走向酒店富丽堂皇的旋转门。
这会儿,沈彻还在车里。
沈彻没把车停去地下停车场,而是歇在酒店旁的路边,瞧见宋倾城过来,他立刻下车:“你在车上等我会儿,我去上个厕所。”
“刚才怎么不去?”宋倾城接过车钥匙。
沈彻作势瞪她:“不识好人心,还不是怕你到时候等在冷风里。”
宋倾城想起刚刚遇见季凉城,还未等她告知,沈彻已经急吼吼的跑远,一眨眼就进了酒店。
过了五六秒,见沈彻没有折回来,宋倾城才上了车。
刚才季凉城他们,应该是吃完午饭准备走,瞧他们走向电梯的架势,是要去负二楼取车,所以沈彻现在进去,遇上的几率不怎么大。
宋倾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闲着没事,从包里取出小本子和笔,把一条腿当做‘桌面’,咬掉笔套,在本子上记今天在家具城买东西的开支,既然是她和沈彻合开的店,两人关系好,账目上更该清清楚楚。
没写几个字,耳边是重重的击撞声!
宋倾城还没系上安全带,在白色高尔夫车尾被撞的时候,即便反应再快,她的额角还是磕到仪表台,疼痛瞬间袭来。
撞上高尔夫的,是一辆**白色的保时捷。
片刻后,宋倾城用手揉着额角,照了照后视镜,没有破皮出血,但是有淡淡的淤青。
沈彻没有违规停车,所以,责任全在后面那辆保时捷上。
见对方不下车,宋倾城推开车门下去。
宋倾城走到保时捷的车头前,肇事司机还坐在车里,隐约看清是个女的,她用手敲了敲车头盖,示意对方下车。
半晌,对方不紧不慢的开了车门。
看到嚼着木糖醇的慕苒语,宋倾城已经没有多少惊讶,自然料到对方是故意撞上来的,对上慕苒语不以为然的白眼,宋倾城的语气平静:“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给你个教训呗。”慕苒语抿嘴一笑:“姑奶奶教你怎么做人,哦,用不着磕头道谢,心意我领了。”
旁边,已经有路人评理:“小姑娘你这样很危险的。”
慕苒语转着手指上的车钥匙,微笑:“不小心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不知是谁唏嘘出声。
慕苒语听到了,继续笑:“我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
说着,她的视线落在宋倾城身上,没有掩饰轻蔑,又不姓郁,她还怕这个女人不成,充其量,不过是刚刚飞上枝头的野鸡,她随手给收拾了,郁家难道还能因此和慕家撕破脸?
路人好心的劝道:“小姑娘,你道个歉,大家以和为贵……”
“我给她道歉?做梦呢!”慕苒语精致的五官上,笑容更加得意:“我就不道歉,她能拿我怎么着?”
话落,又挑衅的拿余光扫向宋倾城。
保时捷旁,宋倾城静静地和慕苒语对视,右手刚扬起,手腕就被拽住,转过头,看到来人是季凉城。
季凉城的脸色不怎么样,显然已经看到那辆被撞坏的高尔夫,但他还是阻止宋倾城的手打下去,刚想开口询问,慕苒语的右脸已经挨了重重一耳光,清脆的声音突如其来,让所有人都怔在那里。
“你打我?”慕苒语先回过神,用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
宋倾城收回左手,又甩开被季凉城抓着的手,转身回去沈彻的车子边,从车里拿了包,取出手机后准备拨打110。
季凉城察觉她要报警,立刻过来阻止:“不过是一场小闹剧,大家都认识,在南城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真要闹到派出所去?”
这时,沈彻的声音传来:“怎么回……我去,我车的屁股谁爆的!”
季凉城的神色微变,不复刚才的冷硬态度。
下一秒,沈彻也瞧见了季凉城。
宋倾城没有因为沈彻就不打这通电话,交警来的很快,看到身穿制服的交警,慕苒语的气焰稍稍收敛,特别是交警请她出示驾驶证的时候,整个人支吾起来,她在美国考了驾照,但是大陆规定,必须年满十八周岁。
季凉城在慕苒语身边,低声说话,应该是希望交警通融通融。
慕苒语红着眼圈,已经改措辞:“我不是故意踩的油门,脚放下去位置不对,后来吓得忘了踩刹车。”
“……”宋倾城站在不远处,听见她狡辩的说辞。
交警已经在勘察现场。
季凉城开口:“交警同志,这辆保时捷是我们月初刚买的,如果是故意的,未免得不偿失,只是我太太年纪小,又刚刚回国,对南城这边不熟悉。”
这番话,被他说得无耻又坦荡。
第233章 不信他郁庭川这辈子不栽跟头
</script> 宋倾城没再听下去,转过身,看着季凉城:“照你这么说,有钱人肯定不会犯法,大牢里关着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因为有钱人金贵惜命,哪里会大马路上飙车去撞人。”
富二代,飙车,撞人,这是近几年流行的话题。
也是令大众非常反感的新闻。
季凉城被宋倾城犀利的反问驳得无言,心里清楚是慕苒语这次胡闹,却不能放着慕苒语不管,只说:“既然你没有受伤,这件事就私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
哪怕慕苒语是故意想撞人,实际证据却没有,她没把油门踩到底,所以现场的迹象,真的就像她说的,只是不小心踩错油门。
至于那些挑衅的话,大可以推到‘口无遮拦’上头。
加上她‘认错’态度积极,已经不需要宋倾城再补充什么。
同样的话,不同人说,意思大相径庭。
交警很快出了事故责任认定书。
——慕苒语负全责。
交警秉着和气生财的原则,建议双方私了,对宋倾城道:“这起事故没有人员伤亡,根据交通法规的相关条例,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
这个结果,宋倾城其实已经猜到。
季凉城跟着开口:“这回是小语莽撞,乱动车子,差点害你受伤,还请你不要和她计较。”
旁边的慕苒语暗暗翻白眼,不愿意放低姿态。
宋倾城没管她,对视着季凉城说:“既然交警已经判出结果,那就按责任认定书来执行,就像季先生讲的,谁让我们开的是辆高尔夫,不是上百万的保时捷,如果我家里长辈也像慕小姐家一样,我也会被惯得肆无忌惮,只要后台够硬,撞辆车又算什么?”
话毕,宋倾城又问交警:“交警同志,如果我没记错,在中国大陆未满十八周岁是不能开车的。”
交警点头:“我们会带人回交警大队问清楚。”
没多久,保险公司的人也来了。
下午三点半左右,宋倾城和沈彻先离开。
慕苒语望着白色高尔夫驶离,表情格外的平静,然后转头看季凉城:“你和这个宋倾城,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凉城正和保险公司的人交谈。
“说话!”慕苒语的声音骤然尖锐。
所有人纷纷瞅过来。
季凉城止了声,见慕苒语黑着脸,只能解释:“什么‘什么关系’,就是以前见过几面,算不上熟。”
说着,拿出手机打电话,准备托人解决慕苒语的事。
慕苒语抢过季凉城的手机砸在地上。
季凉城低声道:“现在什么时候,你还胡闹!”
“我就胡闹怎么了?”慕苒语气得不行,更笃定自己的猜测:“季凉城你个王八蛋,是不是和她有一腿?居然还想害我去坐牢,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季凉城捡起手机,屏幕碎了,可以打电话。
他解锁手机,脸上一疼。
刚刚反应过来,慕苒语已经像一只怒气冲天的小兽扑过来,双手十指往他脸上招呼,挠出好几条血痕。
季凉城一把拽住她的手,忍着痛:“没看到这么多人,能不能安分点?”
“我草你麻痹的!”
慕苒语抬脚,狠狠踹向季凉城。
……
宋倾城瞥了眼反光镜,刚好瞧见慕苒语踹到季凉城的裆部,那一脚的力道不小,哪怕离得有些远,也能感觉到季凉城的脸色难看。
随即,季凉城把慕苒语强行控制在怀里,不让她再继续折腾。
宋倾城收回目光,顺手关上车窗。
车内很安静,遇到季凉城以后,沈彻就没怎么说话。
半晌,沈彻转头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指宋倾城额角的伤。
宋倾城摇头:“没什么事,不用去。”
说完,用手碰了碰额角,她刚才揉的及时,所以淤青不怎么明显,打算回家用冰袋敷一敷。
“你怎么得罪那女的?”
宋倾城的语气平和:“她是慕家人,认为我抢了她堂姐的丈夫。”顿了一顿,解释:“她就是季凉城的妻子,上回在酒店吃饭遇见,不怎么愉快,所以没有告诉你。”
沈彻嗯一声,像往常那样吐槽:“看着傻白但不甜,挺没教养的。”
话落,犹豫了下,又道:“刚才在酒店里,我碰到那谁了,他好像把手机落在吃饭的地方。”
瞥见宋倾城看过来,沈彻赶紧道:“放心吧,他都是有家室的人,我还不至于想不开给人做小三。”
宋倾城听他说‘小三’,不免觉得好笑。
“其实你去洛杉矶的那段日子,我已经见过他一次。”
沈彻的样子坦然:“当时我挺傻逼的,没忍住,居然问他为什么突然结婚,他也没瞒我,说是真的喜欢他老婆,是在前几年的万圣节认识的,当时他老婆戴着面具在那跳街舞,然后……应该是一见钟情了。”
说着,他又扭头看了看宋倾城:“刚才我以为你会打电话给郁庭川。”
“就算他来了现场,交警也是那样处理。”
“我看你这心是越来越宽。”沈彻说。
“法律条例摆在那,我胡搅蛮缠也没意思。”宋倾城往后靠着座椅:“想给她定罪判刑,首先要证据充分,刚才那种情况,就算闹到派出所,民警也会建议和解,除非我横着进了医院。”
沈彻叹气:“是该说你懂事还是想的太周全。”
宋倾城并不认为自己有多懂事,只是更明白‘现实’这个问题,刚才那一撞,如果撞得她流血骨折,她肯定第一时间打给郁庭川。
沈彻不放心,最后送倾城去了趟医院。
医生给宋倾城做过几项简单的检查,关掉手电筒,放回白大褂的口袋里:“没有脑震荡,额角淤青是正常的磕到碰到现象,回家先局部冷敷,超过24小时以后再热敷,一星期左右就能消。”
两人和医生道了谢,然后离开门诊大楼。
“你在这儿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宋倾城点头:“去吧。”
沈彻离开,宋倾城踱到一旁,坐在干净的长椅上。
在等来沈彻之前,她先看见了沈挚。
沈挚穿着高领毛衣,羽绒服外套,下面是藏青色休闲裤和板鞋,脸色偏苍白,一条手臂还用夹板固定着,即便如此,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清俊出众,而他的身边依偎着一个女人,不是陆韵萱。
哪怕宋倾城不想管他的事,还是多看了那个女人两眼。
酒红色大波浪卷发,打扮很时尚,包臀皮裙和皮草外套,妆容浓艳,却不难看出底子不错,算是个美人。
女人的左手上,拎着打包的晚饭外卖。
这时,打包袋突然坏了。
一瓶可乐掉在地上。
女人停下来,弯腰蹲下去捡。
沈挚双手抄袋站在边上,眉眼间有隐隐的冷漠,没有帮忙的意思,女人也不介意,自顾自把东西捡起来,重新挽上沈挚的胳臂和他说笑,哪怕沈挚对她的态度是爱理不理。
对沈挚,宋倾城的感情有些复杂。
曾经的喜欢,更像是妹妹对哥哥的,而非成熟男女的那样。
比起恋人,那个时候,她更把他当做可依赖的兄长。
现在遇到他和不是妻子的女人这么亲密,宋倾城心里不可能没触动,不是吃味,仅仅是瞧见熟人出轨的那种心理。
下一秒,沈挚也看到了前方路边的宋倾城。
宋倾城猜到他是在这里住院。
如果要回住院部,必须从她跟前经过。
所以,宋倾城起身就走。
不想碍人眼。
没走多远,沈挚追了上来,拽过宋倾城的胳臂,力道加重的同时,就像个做错事被发现的男人,喉结耸动了下:“宋宋,我和她——”
“你和她怎么样和我没关系。”
宋倾城打断她,对上他的眼神平静:“这是你的私事,我会当没看见,更不会到处八卦乱说。”
“你知道我不是想说这个。”沈挚望着她的眼神很专注。
“别的,我也不想听。”
宋倾城抽回手臂:“好好养伤吧,祝你早日康复。”
沈挚却开口:“那天在高架上,郁庭川故意的是么?他知道我跟在后面,所以故意来那么一出,像他那种有钱人,是不是就喜欢把人耍的团团转,自己却表现的从容不迫?”
宋倾城停住脚步看着他:“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如果你不跟一路,不会有后面的事情,指责别人之前,先从自身找原因。”
沈挚见她帮郁庭川说话,心里阵痛:“你说得对,是我技不如人,他郁庭川,恒远的老总,在南城可以横着走,整个人有什么难的,凭着郁家的人脉关系,又有几个人斗得过他?”
“你什么意思?”宋倾城听出他的话外音。
沈挚的手在裤袋里攥紧,眼周泛着红晕,继续道:“我在银监会的工作被另一个同事接手,主席让我带病休假一个月,等同于接下来的案子没我什么事,除了郁庭川,还有谁会趁这个时候在银监会高层那里给我上眼药水!是,我没他出身好,干什么都要靠自己,所以他郁庭川动动手指就能把人打回原形。”
这是宋倾城第一次见到沈挚这样情绪外露,或者说,失态。
“挂电话前,洪主席对我说,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沈挚的语气嘲讽:“如果没有谁在他那里暗示或明示过什么,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近日来,素来器重他的洪主席态度大变,不再提之前说要提拔他的话,只把他当普通新晋职员来看了。
“怎么样才叫脚踏实地?别去奢望自己再也得不到的女人,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基层员工,他郁庭川想要警告我什么,大可直接说出来,何必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宋倾城听了个大概,听出他最近在银监会不顺。
不远处,那个女人正往这边张望。
郁庭川有没有在整沈挚,宋倾城不知道,但是,听着沈挚把原因都归咎到旁人身上,她出声反驳沈挚:“如果他想针对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那天打球碰到银监会的主席,郁庭川是和他认识,就因为他们认识,你就可以把自己工作不顺都往郁庭川身上推?你说是他在整你,证据呢?口说无凭,是连小孩都明白的道理。”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是不是?”
沈挚注视着她:“郁庭川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好的,同样的,你现在只觉得我虚伪,心胸狭隘,他不想让我往上走,不就是怕我有朝一日碍到他的眼!他已经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是不是,与其将来我事业有成,继而影响到他的婚姻幸福,不如先把我像只蚂蚁那样碾死。”
“他要整我就使劲整,最不济就是封辞职信的问题。”沈挚的喉结又动,看着宋倾城姣好的五官:“风水轮流转,世事无常,我不相信他郁庭川这辈子都不会栽跟头!”
“说完了?”宋倾城开口问。
沈挚没有作声。
宋倾城深吸了口气,不想去追忆过往情分,现在的沈挚,已经完全不是那个让她能全身心依靠的大男孩,她也已经无话可说。
“你想做人上人,所有挡你路的都是无耻小人,是这个意思么?”宋倾城呵气成雾:“你的本质在我被判刑的那刻就看清楚,永远只想着自己,等你有钱有势后又怎么样,因为你做不到问心无愧。”
说完,宋倾城转身欲走。
沈挚闭了闭眼,望着她的背影说:“以前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等到我有足够的钱,我就可以把我爱的人捧在手心宠着,让她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受苦,她那么漂亮,不该穿廉价的衣服住破陋的房子,现在,她确实过上了富足的生活,给她这种生活的,是另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
宋倾城的情绪出现波动,却没回头,只说:“哪怕他将来一无所有,我也不会再离开他。”
……
沈彻把车开过来,半路上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宋倾城。
“遇到个大姐打不开电动车的锁,拉着我帮忙,费了好大劲,这才耽搁了。”沈彻探身打开副驾驶车门,一边解释:“是不是等不耐烦了?”
“还好。”宋倾城系上安全带:“开车吧。”
沈彻把人送回云溪路八号园就先离开。
宋倾城到家的时候,郁庭川还没有从公司回来。
裤衩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这会儿,前肢攀着栅栏,嘴筒子搭在缝隙之间,乌溜溜的眼睛望过来。
看着它这副机灵样,宋倾城的心情好了许多,忍不住揉了揉边牧的头,然后一人一狗走过院子,回别墅里去。
巩阿姨眼尖,发现她额角的淤青:“出去一趟,怎么还受伤了?”
“不小心磕到的。”宋倾城微笑解释。
她没有说是碰上慕家人被撞的,不是替慕苒语隐瞒什么,只是不希望在意自己的人担心,包括郁庭川在内。
晚上六点一刻,郁庭川到家。
宋倾城正在和巩阿姨一块往餐桌上摆菜,听到开门声,抬头露出笑容:“你回来啦?”
郁庭川把钥匙和外套搁去沙发,抬手扯着领带过来,他脚上是暖灰色的棉拖,配着那身西装衬衫,严肃中又有居家气息,在餐桌上看了眼,又去看宋倾城:“又下厨做菜了?”
“没有。”宋倾城身上是毛衣牛仔裤,披着长发,双手交握在身后:“我今天只负责打下手。”
说着,替他拉开椅子:“坐吧,我去拿碗筷。”
刚准备转身,郁庭川先把她给拉住了。
郁庭川比她高了差不多一个头,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从郁庭川的角度,把她整张小脸尽收眼底,他抬手,拨了拨她左侧几缕刘海,深邃视线落在她额角的淤青上,眼里有关心:“额头的伤怎么回事?”
第234章 我来教,难道就能过了?
</script> 宋倾城知道他没巩阿姨那么好糊弄,正想着怎么回答,额角就被按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但因为疼痛来的突然,她下意识往后仰头躲了躲。
郁庭川看着她这样,缓声问道:“不小心磕到的?”
“……”宋倾城犹豫片刻,说出被撞车的事:“沈彻的车被追尾,我当时没系安全带,所以额头撞到了。”
“他几年驾龄,还被人追尾。”郁庭川扯了领带搭在椅子上。
“三年吧。”
宋倾城捋了捋刘海,想挡住那块淤青伤:“其实和沈彻的车技无关,车停在那里,是对方撞了上来。”
郁庭川的目光又停在她额角:“交警有没有过来处理?”
“嗯,打了电话。”宋倾城听出他对自己的关切,心窝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温暖情绪:“送我回来后,沈彻就把车开去维修,事故责任认定书出来,也是对方全责。”
郁庭川问:“在哪条路上撞的?”
“半岛酒店门口,襄阳东路那一段。”
见郁庭川问得这么详细,宋倾城心想,他是不是打算往交警大队打电话,刚好巩阿姨从厨房出来,所以,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下午去了医院,医生也说没事,淤青过几天就能消。”
郁庭川在桌边坐下:“以后出门要用车,打电话给老赵,让他接送。”
“赵师傅不是你的司机么?”
宋倾城说:“他要是给我开车,你怎么办?”
郁庭川瞧着她笑了笑:“你现在这样,就算自己拿了驾照也不让人省心。”
“今天就是个意外。”宋倾城解释。
话落,她握着手里的调羹,看向对面的郁庭川,突然来了兴致:“我最近都没时间去驾校,要不……你教我开车,反正吃完饭也没事。”
郁庭川评价她:“想一出是一出。”
“我总觉得我去驾校也学不会,到时候教练会不会嫌我笨?”
吃饭的时候,宋倾城又说:“看着你们开车好像很容易,等到自己上手,感觉随时都能把车开到河里去。”
“想太多,开车不就那么回事。”
“你学会开车的时候,我才几岁。那个时候考驾照肯定没现在这么难,我上回问过教练,要考理论、场地、路考、文明驾驶,外加夜考这一项,就算前面能蒙混过关,夜考我肯定挂。”
郁庭川的表情饶有兴味,视线专注着宋倾城用筷子戳白米饭:“我来教,难道就能过了?”
“如果你教我,我肯定不会那么紧张。”宋倾城说着,认真保证:“哪怕你教会了我,没有驾照前我肯定不胡来,就算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也不会罔顾别人的生命安全。”
“有这种思想觉悟是好事。”
郁庭川放下碗筷:“学开车之前,先处理好自己额头的伤。”
刚才到家,宋倾城已经用毛巾裹着冰块敷过。
郁庭川像是不放心,晚饭后,又取了冰块给她冷敷,然后上楼拿来医药箱,打开药箱,拿出一瓶云南白药,是用来活血化瘀的。
看过说明书,郁庭川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在家?那现在过来一趟。”
大概十分钟后,门铃被按响。
郁庭川走去玄关口开门,来人是江迟。
江迟一进来就瞧见茶几上摊着药箱,又见宋倾城用冰袋按着额角,立刻回头问郁庭川:“你动手打人了?”
“……”郁庭川回到客厅,让江迟看哪个药能消淤青。
“脑袋磕到了?”
江迟问的是宋倾城。
宋倾城点头,在江迟的示意下,拿开冰袋让他察看自己的伤势。
江迟拿手指碰了碰那块淤青,然后看向郁庭川:“没大碍,用不着云南白药,过几天自己就会好,你要是真不放心,用温水混合醋,在瘀伤处**,淤青褪的会快点。”
说着,江迟又问宋倾城:“有没有头晕想吐的感觉?”
宋倾城摇摇头:“刚撞到的时候有些疼,现在只要不去碰,已经没多大的感觉。”
郁庭川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下午去过医院,刚才吃饭也挺正常,应该没有脑震荡的情况。”
“这瘀伤不像是随便磕的。”江迟说。
郁庭川瞅了眼宋倾城,向江迟解释:“轿车停在路边,被另一辆车追尾,刚好人又在车里,脑袋磕到了仪表台。”
这会儿,巩阿姨已经回住处去了。
宋倾城放下冰袋,见两个男人坐着说话,她站起来:“我去泡两杯茶。”
江迟说:“白开水就好,夜里喝茶影响睡眠。”
“好。”宋倾城应下,又去看郁庭川。
郁庭川对上她询问的目光,眉眼温柔几分:“水壶里还有水,就按江迟说的,倒几杯温开水过来。”
宋倾城很快端着两杯水回来,分别放在郁庭川和江迟面前,傍晚的时候,她在客厅里看过电视,所以她的水杯还在茶几上。
江迟正在和郁庭川说话,瞧见宋倾城,转而问她:“你朋友的车被撞,肇事者就罚了点钱?”
“……”宋倾城最初没有听明白,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江迟是指她额角受伤的事,点了点头:“对方全责,有被交警带回去问话。”
“是在襄阳路那边?”江迟问完后,把眼神投向郁庭川:“那就是雨台区的交警大队,老瞿他连襟去年不是就调到那一块,派出所和交警大队平日里来往挺多的,给老瞿打个电话,让他妹夫帮忙问问。”
江迟会这么讲,肯定是郁庭川刚刚和他提了车祸的事。
慕苒语被带去交警大队,这事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顶多思想教育后再罚点钱,这会儿,恐怕已经舒舒服服的在家里。
这时,江迟拿出手机,边拨号边问宋倾城:“你朋友叫什么?还有那个肇事者名字。”
宋倾城见郁庭川没有阻止,也就没再做隐瞒,实话实说:“沈彻,沈从文的沈,彻底的彻,至于肇事者……是慕苒语。”
慕苒语,郁庭川肯定是认识的。
至于江迟认不认识,宋倾城不确定。
郁庭川听了,抬起头瞅过来,因为先前倾城没和他提过肇事者,就连江迟也微怔,没料到是这么一出交通事故。
宋倾城看江迟的反应,显然也是知道慕苒语的。
在这两个男人面前,宋倾城没有再重复慕苒语那些挑衅难听的话,是非曲直,他们比她多活了十几岁,肯定有自己的判断,这个判断,不是通过她陈述几句话就能左右的。
江迟瞧着宋倾城的样子,像是早已知道慕苒语,转头问郁庭川:“是慕家的那个慕苒语?”
“上回在酒店吃饭,碰巧遇到过。”
郁庭川说着,温润目光落在宋倾城的脸上:“刚才问你怎么不说?”
“你们不用这么严肃。”宋倾城道:“其实我也没吃什么亏,说起来,我还打了她一耳光。”
她不想标榜自己有多委屈,没有隐瞒打了慕苒语的部分。
江迟听了,点着头说:“慕家这个丫头,性格上确实有问题,我没见过本人,不过从我姐那儿听过她的‘江湖传闻’,在华盛顿的时候,她家和我姐他们挨得挺近的,年纪小小,早就已经不服管教。”
话落,江迟瞧了瞧宋倾城,见她听到慕家人的事没流露出反感和排斥,这才继续往下说:“大概两年前,认识了她现在的丈夫,直接打包行李追到人那里住,住了一段日子,男方才知道她未满十八岁,爹妈要逮她回家,直接爬上窗台,不同意她结婚就往下跳,这事闹得见了报。她的心脏不太好,家里从小把她当眼珠子疼着,见她寻死觅活,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
“美国的婚姻法和咱们国内不同,加上父母同意了,这事也算圆满收场。”说着,江迟抬手点了点宋倾城:“你就是说她开车故意撞你,我都不怀疑。”
宋倾城拿过杯子喝了口水,心说,她就是故意撞我的。
但是这话,她没有脱口而出。
“这个丫头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天真不做作,前提是别惹她不高兴。你顺着她,她还能像活宝逗你开心,一旦惹到她——”
江迟摇头,显然一言难尽。
宋倾城想起慕苒语踹向季凉城的那一脚,身为男人,应该很疼,沈彻说,季凉城对慕苒语算一见钟情,这样的情,一般人恐怕无福消受。
不过这世上,多得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感情。
就像她和郁庭川。
宋倾城从慕苒语的事想到自己身上,是什么时候真正在意起郁庭川的,其实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可能是他出现在余饶的那一刻,或许还要更早,也可能还要迟些。
感情,从来都是握不住看不见,也推测不出来的。
……
江迟坐了会儿就起身告辞。
他连轴转二十几个小时,刚从一台手术下来,连晚饭都还没吃,接到郁庭川电话的时候刚停好车,连家门都没进,直接来这儿了。
宋倾城站起来,也想送客人,江迟却做了个‘别送’的手势:“老郁送我就行,外面冷,伤患还是待在家里吧。”
郁庭川让宋倾城先上楼,自己拿了外套送江迟离开。
等到门合上,宋倾城把水杯拿回厨房,然后上楼回了主卧。
宋倾城走去拉窗帘,发现郁庭川和江迟站在院子里说话,夜晚光线不好,但隐隐能看到人影,还有他们手上的烟头星火。
听不见,也瞧不清楚,宋倾城没有在窗前停留。
拉上帘布,她回到房间里。
宋倾城从包里拿出手机,发现有新的qq信息,解锁后打开qq,来自好友‘joice’,有两条信息。
信息,是傍晚五点半发来的,是一个含羞的微笑。
下面那条信息,时间则是7:48分。
——“sorry,我刚刚不小心按到了表情。”
就像是在为自己解围。
宋倾城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八点半左右,觉得孩子应该还没睡,所以打字回道:“手机放在包里,刚刚一直在楼下,现在才看到qq信息。”
发送成功后,宋倾城想了想,又回:“没关系,点错的时候大家都会有,joice睡了没有?”
结尾处,她加上一个‘咧嘴笑’的表情。
大概过去十分钟,joice回复:“我刚洗完澡回来!”
“在家洗的?”
宋倾城几乎是秒回,习惯了一句话一条信息:“当心别感冒。”
joice回:“嗯!”
宋倾城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进衣帽间拿了衣物,准备先冲澡,刚出来就听到信息提示音,她走回到床畔,重新拿起手机,是joice发来的信息:“小菁姐姐说元旦要去barbecue(烧烤),你要不要去?”
元旦,宋倾城要回余饶,只能拒绝:“我那几天有事,要回趟老家。”
考虑到孩子敏感,宋倾城打字,多解释一句:“我家里长辈不久前过世了,我要回去给她扫墓。”
她把‘五七’改成‘扫墓’,是觉得孩子不懂中国的习俗。
宋倾城自然也知道,joice主动在qq上找自己,相当于示好,所以,她也没有不去搭理,故意冷落孩子,只是用平常心和他聊天。
这一次,joice很快回了:“那你早点回来。”
“好。”宋倾城打完这个字,稍有迟疑,加了一句话,然后点击发送,对话框里,出现她的询问:“joice明天要不要过来云溪路这边?”
看着自己发的邀请,宋倾城觉得就是脑子一热,可能在孩子眼里,她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毕竟,以前joice来南城,根据巩阿姨和赵师傅的说辞,joice大多数时间是住在这里的。
没多久,joice回信息:“会不会打扰你和爸爸?”
“不会的。”宋倾城想了想,又打字发送:“这里也是你的家。”
五六分钟以后,对话框里出现joice的新信息:“那我明天上午十点过去行么?”
宋倾城回了个‘ok’的表情。
……
郁庭川送完江迟上楼,推开房门,看见宋倾城正坐在床边玩手机,怀里还抱着睡衣:“还没有洗过澡?”
宋倾城抬头,看到他回来了,微微一笑:“马上去。”
“这么高兴?”郁庭川的表情温和。
宋倾城放下手机起身:“没有啊,我去洗澡。”
郁庭川看着她走进洗手间,自己去了书房,刚掩上房门,手机就响了,他看过来电显示,那边的人先开口:“郁总,已经查到了,季家有位近亲是开建材公司的,不久前还被举报发现电线材料不合格,碍于季家有人在上面,开发商那边不敢解除合约,怕以后被穿小鞋,只要求更换部分电线,这事最后不了了之。”
……
宋倾城走出洗手间,郁庭川正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看着一本书。
听到动静,郁庭川抬起头。
见她已经洗完,他把书搁回茶几,放下长腿站起来。
郁庭川冲好澡出来,宋倾城已经在床上,腿上放着白天新买的笔记本,有些猎奇的心理。
等到男人掀开被子**,她转头说:“joice明天中午要来吃饭。”
郁庭川似乎有些讶异,宋倾城主动解释:“昨晚你回来前,joice加过我qq好友,晚上他有给我发信息,我就问他明天要不要过来。”
“刚才是在和joice聊天?”郁庭川问道。
宋倾城点头,想到明天是三十一号,也是周六,恒远应该放假了,她说:“我打算后天回余饶,可以么?”
郁庭川没有意见,看着她捣鼓新笔记本:“怎么不买好点的?”
第235章 我二叔现在都成贤夫良父了!
</script> “这个不好么?”宋倾城听他这么说,打量了遍笔记本,抿了下嘴角:“打折下来也要五千左右呢,还是因为这个牌子,我看其它都只要四千左右。”
郁庭川上半身倚在床头,从她腿上拿过少女粉的手提,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
见他操作电脑,宋倾城靠过去,看到屏幕上出现电脑的配置情况。
“这台手提三千都不值。”郁庭川下了定论。
宋倾城将信将疑:“这是上个月出的新款,我追的韩剧女主角就用这款。”
“这种机型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小姑娘。”
“……说的你好像很懂一样。”
郁庭川一笑,合上笔记本:“理论上是这样。”
宋倾城看他这样,能感觉到那股男性成熟的气势,透着令她信服的稳重,接过他递还的手提电脑,有些后悔:“其实沈彻也说这台不实用,我当时没听他的,因为打了员工折扣,不是质量问题不能退换。”
“家里不是还有台苹果。”
“那是你的。”宋倾城抱着笔记本,心情有些不美丽,特别是想到书房里那台商务手提,更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郁庭川说:“书房的手提我不怎么用,你要是喜欢就拿去,至于这台,暂时搁在家里。”
“是不是说客套话?我会当真的。”
“不想要?”郁庭川笑,眼眸注视着她灯光下的脸廓。
宋倾城也笑颜逐开,立刻凑过去亲他的薄唇:“已经盖过印,不准再反悔。”说完,把少女粉的笔记本放到他怀里,自己掀开被子下床去。
郁庭川瞧着她这般冒失,顺手把笔记本搁床头柜上:“都睡觉了还去哪儿?”
“我去书房。”宋倾城回头:“不把东西拿到手,我睡不着。”
她披着快及腰的长发,身上是棉质碎花睡衣,有些宽大,跑向卧室门口的样子,怎么看都透着小孩心性。
郁庭川靠着床头,趁势点了一支烟。
落在宋倾城背影上的目光,带着不遮掩的宠溺。
……
第二天,考虑到joice上午要过来,宋倾城起得比较早,想是一回事,真的要以‘继母’的身份和孩子相处,她发现,心里还是会有些顾虑,因为明白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差距。
这日,郁庭川也推掉应酬在家。
他往老宅打了个电话,没让那边送孩子过来。
上午九点左右,郁庭川穿了外套,拿上车钥匙去紫苑接joice。
宋倾城把人送到家门口:“路上小心开车。”
只是这句话以后,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郁庭川没有当即下台阶走人,看着她恬静适然的模样,伸手把人揽到跟前,宋倾城脚上还穿着棉拖,堪堪的只到郁庭川肩膀处,因为站在门口,他身上带着寒气的清冽,低下头,嗓音磁性又温柔:“紧张和joice接触?”
宋倾城没否认,问他:“如果我和joice处不来,会不会让你难做?”
“一切顺其自然。”
郁庭川戴着腕表的左手,在她耳边拨了拨发丝,这个动作温柔,每次他做的时候,宋倾城都觉得心里踏实,又听到他说:“以前接近我的那股气势去哪儿了?”
“……”提及过往,宋倾城心里有些窘迫。
那个时候的自己,现在再来回想,还是觉得挺傻的。
宋倾城抬头,看着他说:“那又不一样。”
“也可以把joice当做另一个我,当初怎么来的,现在依样画葫芦。”
闻言,宋倾城莞尔:“那……攻克下joice有什么鼓励?”
她伸出手,摊在男人的面前。
郁庭川淡淡一笑:“还要奖品?”
宋倾城点点头,随后,主动环上他的身躯,脸颊蹭着大衣外套,语气轻松不少:“要是实在想不出,那就把你自己当做奖品。”
“这个奖品是不是重复了。”郁庭川也搂着她。
“那就延长持有期限。”
宋倾城说着缓缓放开他,往后一退:“快去接joice吧,不耽搁你了。”
话落,她又踮起脚,亲了亲郁庭川的薄唇。
“快去吧。”宋倾城催促道。
这样子,终于不觉得少了点什么。
郁庭川却顺势拥住她,大手覆上她后颈,加深这个未完待续的吻。
宋倾城呼吸到男人的气息,忍不住闭上眼。
直到回到屋里,她感觉自己的嘴唇还热乎乎的,口腔里,是男人留下的味道,仿佛会通过唾沫融入她的血液当中。
可能是真的喜欢了,才会觉得这样的亲昵很甜蜜。
……
上午10:17分,郁庭川把人接到家里。
彼时,宋倾城正蹲在楼梯旁,看着裤衩吃狗粮。
外面传来轿车的鸣笛声。
裤衩吠叫一声,立刻冲向玄关处。
宋倾城跟着站起来,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她推开别墅的门,刚好看见joice双手掰着栅栏门往里推,裤衩已经飞奔过去,围着joice拼命晃尾巴,热情的让人无法抗拒。
joice咯咯笑,蹲下来把裤衩抱了个满怀,任由裤衩舔他的小脸。
比起其他同龄的男孩,joice个子偏矮,也是这个原因,让七岁的他看上去像个漂亮的小姑娘,阳光下,柔顺的短发,平刘海,深咖发色,牛仔裤小板鞋,穿着羽绒棉袄,只是这样远远瞧着,看不出孩子有生理上的残缺。
随后,轿车锁门的滴滴声响起。
栅栏外,停着那辆路虎。
宋倾城稍一转头,瞧见郁庭川推开栅栏门进来,他手里拎着孩子的书包,一颗脑袋在郁庭川身后晃啊晃,除了joice,学校放假的郁菁也来了。
“怎么出来了?”郁庭川注意到杵在家门前的宋倾城。
他望过来的目光深邃,也很温柔。
宋倾城脸热,走下台阶,然后踱步过去:“裤衩听到声音往外跑,我也出来看看。”
郁庭川看着她身上的毛衣和九分裤,开腔说:“先进屋,感冒刚好没两天,别又着凉。”
话落,一行人进别墅。
这会儿,巩阿姨已经开始准备做午饭。
郁庭川去厨房倒水。
宋倾城则带郁菁和joice去客厅,郁菁依旧是那副不见外的样子,倒是joice,现在面对宋倾城,没有之前的热情,但也很有礼貌,在郁菁旁边坐下后,两小手搁在腿上,脚尖却碰不到地毯。
宋倾城戴上一次性手套,剥了个砂糖橘,先递给joice。
“谢谢!”joice用双手接过去,出声道谢。
腔调不是很标准。
郁菁伸过手,掐了把joice的脸蛋:“我昨天在家陪你玩了一下午加晚上,除去开头那声姐姐,再也没有吱过声,怎么来了这里,嘴巴这么甜?”
joice把橘子掰开来,分出一半递给郁菁,余光瞥到走进客厅的郁庭川,立刻转过头,喊道:“爸爸!”
童音沙哑,掩不住对父亲的依赖。
郁庭川端着杯水,看向宋倾城:“joice这两天肠胃不适,打开书包把那瓶蓝色的益生菌拿出来。”
宋倾城点头,走到书包前,很快拿出那瓶益生菌。
是一瓶澳洲产的life/space。
她拧开瓶盖看了看,发现是粉末,再看包装,按照joice的年纪,应该是吃一勺。
joice很配合,吃下益生菌,接过玻璃杯咕咚咕咚喝水。
宋倾城怕阿姨忙不过来,起身到厨房帮忙。
没多久,郁菁也晃荡进来。
“有酸奶么?”
宋倾城放下土豆,打开冰箱门帮她拿了一杯:“马上就要吃饭,你还喝?”
“这不无聊嘛。”郁菁呵呵笑。
说着,她瞅了瞅巩阿姨,凑到宋倾城耳边,压着声说:“joice虽然是我二叔跟前妻生的,不过性格挺好的,这些年被他妈妈养着,对咱们家的人也没有仇视。”
夫妻离异,负责照顾孩子的那方,很多都会向孩子灌输父亲或母亲不好的话,以防孩子和另一方亲近,在生活里,这是很常见的现象。
郁菁又贼兮兮的说:“我看joice对你不排斥。”
宋倾城似笑非笑地瞧她:“怕我虐待小孩?”
“……不是!”郁菁矢口否认:“你怎么可能虐待孩子。”
说着,圈住宋倾城的手臂,把头往她肩上靠:“我们家二婶贤惠又善良,最重要的是,那么喜欢我二叔,肯定爱屋及乌。”
宋倾城被她逗笑,合上冰箱门:“出去吧,再过一刻钟就能开饭。”
郁菁道:“吃完饭,我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宋倾城好奇。
郁菁却不肯多透露,往外走:“吃完饭告诉你。”
……
11点半左右,巩阿姨把菜端上餐桌。
宋倾城给每个人放好碗筷,郁庭川已经拉开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过去,joice则和郁菁并排坐,两两相对,餐厅里的气氛比较融洽。
郁菁夹了一筷土豆丝,忍不住夸赞:“倾……二婶的厨艺真好!”
说着,还冲宋倾城竖起拇指。
宋倾城笑看了眼郁庭川,这盘土豆丝是郁庭川炒的,方才他进了趟厨房,宋倾城正好在切土豆,见她笨手笨脚的,还差点切到手指,立刻接手过去,连切带炒,哪一样都没有落下。
可能是味道真不错,joice拿起调羹,舀了两勺到饭碗里。
哪怕他的眼神透露出喜欢的讯息,也不见他把整盘菜占为己有,举止多有克制,足以看出孩子的教养不错。
宋倾城望着吃饭的joice,不得不承认,他被他的母亲教得很好。
也是这样,让她对郁庭川的前妻生出了好奇。
一个修养得当的女人,为什么会连婚姻都经营不好?
吃过饭,宋倾城起身准备洗碗。
郁庭川却说:“放着吧,我来洗就好。”
对面的郁菁看看这又瞧瞧那,随后招呼joice去客厅玩,一时间,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郁庭川又讲了一遍:“你去陪郁菁他们,碗我来洗。”
刚才,巩阿姨已经被打发去休息。
说这话的时候,郁庭川素来有些严肃的五官,神情很温柔,特别是对上他柔和的眼神,宋倾城的脸颊微热,有些受宠若惊的甜蜜,嗯了一声,又道:“那我先把吃剩的菜端进去。”
看着宋倾城转身进厨房,郁庭川的嘴边噙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郁庭川在餐厅抽完一支烟,站起身去厨房洗碗。
客厅里,郁菁拉着宋倾城八卦:“我二叔现在都成贤夫良父了么?”
“这也是第一次。”宋倾城边削苹果皮边说:“可能是你们来家里,他心情好吧。”
“我怎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郁菁抿了抿嘴,见joice顾着自己玩平板,伸手向宋倾城讨要从洛杉矶带回来的礼物。
宋倾城切好苹果,把小碟子放在joice手边,然后上楼一趟。
她给郁菁买的是一条围巾。
宋倾城拿着包装精致的礼盒下楼,joice先留意到,他扬起小脑袋,也瞧见宋倾城手里的盒子,大眼睛忽闪了几下,似乎很好奇。
“给你的。”宋倾城把礼盒交给郁菁。
郁菁一脸欢欣雀跃,接过来,坐直后就开始拆包装。
宋倾城收回视线,转头看向joice,她手里,还有一个小本子,轻轻放到joice的跟前,然后和joice比了个‘礼物’的手势。
“给我的么?”joice在平板上写字。
宋倾城缓缓笑起来,然后点头,不过还是在平板上写道:“之前不知道joice会寒假过来,所以没有特意准备,这是我在一家书店里找到的,挺普通的,就是每页上都有卡通logo,看着很可爱。”
joice已经打开小本子,翻看后,红着脸告诉她:“我很喜欢,谢谢。”
后来,郁菁想要和宋倾城说悄悄话,无奈,刚张嘴就看到过来的郁庭川,立刻放开宋倾城的衣袖,乖乖到一旁啃苹果。
下午的时候,郁菁带着joice在院子里和裤衩玩足球。
郁庭川则坐在旁边晒太阳喝茶。
宋倾城陪着玩了会儿,呼吸有些喘,走到郁庭川的身边坐下。
“不玩了?”郁庭川递给她茶杯。
“嗯,有些累。”
宋倾城发现是他的杯子,接过来喝几口,捧着茶杯侧身问:“joice的足球踢得不错,以前是不是练过?”
“澳洲那边,学校里都会组建球队,不管年纪大小。”
闻言,宋倾城点点头。
她把茶杯放回去,然后看向在玩耍的人和狗。
忽然间,搁在腿上的手一暖,宋倾城低头,是郁庭川握住她的手,他也正看着草坪上,握手的动作,像是无心之举,两个人甚至没有眼神交流,但他没有再松手。
宋倾城重新看向郁菁她们,嘴角勾起,心里仿佛有暖流滑过,在这个午后,被在意的男人这样握着手,让她感到满足又安宁。
这晚,郁菁和joice吃过饭,被郁庭川送回老宅。
joice离开的时候,情绪没有低落。
郁庭川回来,差不多晚上九点。
夜里躺在床上休息,宋倾城主动开口:“我以为joice会住在这里。”
上午,她已经让巩阿姨收拾过joice的房间。
“他明天要和小菁他们出去玩,住在老宅那边方便。”
“joice这次是不是要待一段时间?”
郁庭川没否认。
宋倾城组织了一下语言,说:“joice很有礼貌,也很懂事,我今天和他接触了,挺好的,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就行。”
郁庭川揽过她的肩膀,薄唇轻碰她发顶:“额头疼不疼了?”
宋倾城摇头:“已经没什么感觉。”
……
第二天,郁庭川开车陪宋倾城回余饶。
这趟,他们在余饶逗留了三天。
给外婆做过五七,宋倾城又买了束花去墓园,外婆和外公是合葬在一起的,看着墓碑上的两张黑白照,她在心里默默告诉两位长辈,自己现在过得很好,也希望他们在天有灵,能保佑自己身边的人。
再回到南城,是四日的傍晚。
宋倾城接到沈彻的电话,两个人约了见面,刚好郁庭川也有饭局,于是,把她在湖南路附近放下。
晚上,皇庭会所,七楼的包厢内。
郁庭川在饭局上见到季家人,是由另一位房地产老板拉的线。
第236章 难道我还要敬茶给你赔不是么
</script> 饭局到尾声,亚宏的黎总起身过来和郁庭川说话。
亚宏和恒远这两年在生意上有合作。
黎总起的话头很简单,无非就是有点事,想跟郁老弟单独聊聊,郁庭川没有不给这个面子,两个人暂时离开包厢,进了旁边一个小包间。
刚落坐,立刻有服务员送茶上来。
茶香袅袅的包间,灯光柔和。
黎总主动拿起茶壶,给郁庭川倒了一杯茶,嘴里说着:“年纪大了,最不愿意过的就是年,儿孙满堂是好事,往另一个方向想想,自己不也老啦,这一想,多了几分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感慨。”
郁庭川说:“以黎总的年纪,在商场上再驰骋三十年也在话下。”
黎总笑起来:“说的是你自己吧?”
说着,他叹了口气:“我奋斗一辈子,临到老却找不到一个接手的人,要不然,我肯定早找个地方养老去了。”
郁庭川看着两鬓花白的黎总,没有再拐弯抹角:“黎总让我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喝茶聊家常。”
黎总笑,又探身给郁庭川添茶水:“是有点事情,我一个老朋友给我打的电话,说想和老弟你见一面,刚好咱们两家有往来,我就腆着脸做了这个中间人。”
郁庭川也笑了笑,往烟灰缸里磕磕烟灰:“哪位朋友能劳得动黎总出面?”
黎总见郁庭川没有反对,于是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黎总的秘书就把人带过来。
包间的门被推开时,郁庭川正在喝茶,抬眼瞧见秘书身后的人,没有太大的惊讶,似乎早已了然于心。
倒是黎总,已经站起身,揽过对方的肩膀介绍:“郁老弟,这位是齐盛建材的季总。”
“郁总。”季文堂立刻打招呼。
郁庭川放下茶杯,缓缓站了起来,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
黎总的秘书已经站到一旁。
几位老总重新落座。
为避免冷场,黎总先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把话语权交到季文堂手里,季文堂也没有扭捏,四十几岁的人,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开门见山的说:“不瞒郁总,今晚过来,也是想跟郁总赔个不是。”
郁庭川长腿交叠,不疾不徐的开腔:“不谈私交,恒远和齐盛也没有生意合作,季总这个‘不是’恐怕赔错人了。”
“……”季文堂有不好的预感。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顾不上黎总还在场,直接赔不是:“家里的晚辈不懂事,开车撞了郁太太,这事我这两天刚刚知情,我兄长也打电话回来训斥过,改天就带着两晚辈上门向郁太太道歉。”
黎总也帮腔:“现在年轻人莽撞,往往闯了祸后才知道反省,老季,这事就是你家晚辈不对,可得好好和郁总解释清楚,免得双方落下嫌隙。”
季文堂连声说一定,同时观察着郁庭川的神情。
昨天上午,质监局的人突然来公司,说是接到举报,他们公司的建材严重不合格,做建材这一行的,水分怎么样大家心知肚明,以前也有客户反映问题,从来没有闹到质监局的人上门,还跑去工地现场检查,最后查出来有问题的不仅仅是电线,不管他怎么使后手,对方都一副铁面无私的做派。
刚从工地回来,工商局的几尊大佛已经镇在公司里。
他开始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眼看年底,还这样搞花样玩他。
一整天忙的焦头烂额,回到家从妻子那里得知,大哥夫妇还没有回京城,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去大哥一家的住处。
大哥见了他,碍于职务,本来不想插手他公司的事,耐不住他的磨,帮忙给打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大哥开口就问他,是不是和恒远发生过冲突。
他听得一愣一愣,随即矢口否认。
“那郁庭川呢?”
结果,不等他回答,大哥家的儿媳妇刚从楼上下来,恰巧听到‘郁庭川’三个字,立刻走过来问:“郁庭川?不就是我的堂姐夫,他怎么啦?”
慕家和郁家有过姻亲关系,圈子里都知道。
大哥得知他连郁庭川都不认识,皱眉头:“我那朋友帮我打听到,是工商局的领导往质监局打过招呼,而那位工商局的领导,恰巧和郁庭川非常要好。”
在南城,大家多少会因为他大哥卖他一些面子。
他大哥顿了一顿,又说:“除了郁庭川,我想不到还有谁,你没开罪他,他怎么会无缘无故针对你?”
不等他解释,大哥家的儿媳妇在旁边冷笑道:“一定是那朵白莲花在我堂姐夫那里告状,那天没把她撞残真是便宜了她,不但不知道收敛,还学会装委屈了,下次再碰到,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
这下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当即,大哥打电话给黎尚明请他帮忙。
然后就有了这次见面。
季文堂收敛神思,取了支烟递过去:“家中晚辈有得罪的地方,请郁总不要和他们计较,至于齐盛的事情,一码归一码,郁总你说是不是?”
郁庭川没有接香烟,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黎尚明:“拙荆受伤的事,我也是当晚才知道,交警当场就给了责任认定书,这事就当是揭过去,季总公司的建材质量不过关,找我这个做生意的恐怕没用。”
黎尚明一愣,随后点头称是,懂了郁庭川的意思,转而对季文堂说:“老季啊,你先出去等着,我和郁总再说几句话。”
“这——”季文堂心里急,眼看事情还没解决。
黎尚明的秘书走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离开小包间,季文堂被带去不远处的休息区,想着郁庭川的态度,怎么看怎么不靠谱,黎总还没出来,他只能从黎尚明的秘书这里探口风:“黎总看上去和郁总挺熟的。”
说着,客气的递了支烟给秘书。
季文堂比不得黎总他们,但大小也是老板,秘书接了烟,也透露几句:“上半年,公司和恒远有项目合作,我在饭局上见过郁总几面,对待我们这些下属很和气,没什么老板架子,既然季总你亲自来了,应该没大问题。”
季文堂点头,心说,但愿如此吧。
想到自己那个刁蛮的侄媳,又觉得头疼,他好好做着自己的生意,怎么就连累到他身上来了?
慕家在京城是红门,搁在南城,强龙也压不住地头蛇。
现在质监局只是查了一个工地上的建材,要是继续玩下去,一个个的去查,等到结果出来,也够他喝一壶的。
季文堂也抱有侥幸的想法,大哥问过侄媳妇,郁庭川的太太只撞伤额头,在商场混的久了,他觉得这其实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儿,男人做生意,讲求的是利字当头,难道真要为个娘们儿撕破脸?
就算郁庭川不卖季家的面子,也要考虑到京城慕家。
这时,季文堂的手机响。
他接起来,那边传来老婆忧心忡忡的声音:“老季怎么办,钱太太和张太太刚刚打电话来问我,说咱们家的建材是不是真偷工减料,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们可不敢跟咱们合作,你说,我陪人打了大半个月麻将,好不容易……”
季文堂正烦着,听到这丧气的话,顾虑到旁边有人,想发火又不敢,只能耐着性子道:“这些等我回去再说,我这儿有点事。”
说完,不等那边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大概半小时以后,黎尚明姗姗来迟,只有他一人,季文堂见状,赶紧起身迎上去询问,到底郁庭川是怎么个说法?
黎总摆手,脸色不太好:“你公司建材质量有问题,质监局不找你找谁?与其到处钻营找空子,不如接下来脚踏实地的做事,你自己不犯错,别人也抓不住你的小辫子。”
“……”这话可不是好话!
季文堂额头有薄汗:“黎总,郁总他——”
“你也别再想着找郁庭川,刚才他的态度你已经看到,这条路显然走不通,他已经回包厢,我就过来和你说一声。”黎尚明说完就要走。
“哎黎总!”季文堂把人拉住了:“您先别走。”
黎尚明爱莫能助,叹气:“你拉着我也没用,这事我是真帮不上忙了,你还是再想想其它路子吧。”
看着黎总离开,季文堂撸一把脸庞,感觉这次遭了无妄之灾。
。
包厢里,郁庭川刚进去,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已经到了?”
……
宋倾城和沈彻吃过饭,去租住的那套房子简单布置,因为郁庭川晚上有应酬,她没急着走人,直到晚上九点半,才让沈彻开车送她回去。
到别墅门口,沈彻死活不肯进去坐会儿。
宋倾城边解安全带边失笑:“你干嘛这么怵他?他又不会吃人,再说,估计这会儿还没回来。”
“不去。”沈彻抿着嘴:“你就当我市井小民见不得大人物。”
宋倾城听了,没有再勉强他。
望着沈彻的车远去,她收回视线,推开栅栏门进去。
别墅的门没反锁。
宋倾城手搭上去就发现了。
推开门,她发现里面灯光如昼,刚才没在栅栏外看见路虎,应该是停去了车库。
屋子里隐隐有说话声。
宋倾城瞥了眼玄关处的皮鞋,还有一双军靴,家里来了客人。
她换了棉拖,然后踏上实木地板。
刚拐过玄关口的隔断,宋倾城就看见客厅里的情形,郁庭川正坐着,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也坐了个男人,和郁庭川的年纪差不多,身着迷彩训练服,袖口挽起着,即便是坐姿,也能看出他的身板严正挺拔。
宋倾城注意到迷彩服上的领章,两杠三星,上校军衔。
郁庭川抬起头,朝着家门口看过来。
连带着那个男人也转过头来。
宋倾城见他们都看着自己,出于礼貌,唇角微微勾起,心里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第一次在家里碰到陌生的客人。
郁庭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很温柔:“回来了?”
“嗯。”宋倾城点点头。
郁庭川转头,告诉那个男人:“她就是宋倾城。”
说着,湛黑的视线重新投向宋倾城,似噙着淡笑,开腔道:“别傻站着,过来吧。这是我一位朋友,这些日子刚好在隔壁市的郊外搞演习。”
宋倾城走进客厅,先向男人点头问好,然后坐到郁庭川的身边。
“沈彻送你回来的?”郁庭川问。
“对。”宋倾城看着他说:“我让他进来,他不肯,直接开车走了。”
郁庭川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了水:“怕见到我?”
宋倾城没想到他知道,不过碍于他朋友也在,只推说是沈彻还有点事,只不过看郁庭川好整以暇的表情,对她的说辞显然不相信。
接下来,宋倾城就在客厅作陪。
两个男人聊天,聊的也是一些家常,但又透出些正经来。
大约十点半,男人起身告辞。
宋倾城站起来,随着郁庭川出去送客人。
站在栅栏边,郁庭川和对方道别,手轻轻揽着宋倾城的削肩,这个举止,显得亲密,又不会不得体。
男人开的是一辆东风猛士,停在旁边的林荫道下。
刚才沈彻还瞧着这辆越野啧啧感叹,在看到那块军用牌照,还疑惑着怎么有军官不住大院住这里,当时宋倾城也没想到,会是家里来了客人。
回到别墅,宋倾城见没了外人,开口道:“你的朋友军衔挺高的。”
郁庭川瞧着她兴奋的样子,笑了一笑:“喜欢军人?”
“……”被看穿心思,加上那是他的朋友,宋倾城有些窘,坐回到他的身边,组织着语言解释:“嗯……这种喜欢很大众,就是没有特定性的,不是指某一个,而是喜欢这个群体,其实很多女的都喜欢军人,军人这种职业神圣,而且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郁庭川反问:“不是军人就不能给你安全感了?”
“不是啊。”宋倾城圈上他的胳臂,觉得还不够,又亲一口他的脸:“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很踏实,所以,比起军人我更喜欢你。”
郁庭川侧头看她,无奈一笑,像是真的拿她无可奈何一样。
过了会儿,郁庭川站起来。
他去了趟洗手间。
再出来,手里拿着拧干水的毛巾。
宋倾城知道,他是要给自己热敷额角的瘀伤,这么多天过去,淤青已经消得差不多,当刘海被撩开的时候,她感觉到额头一热,很舒服,被这样照顾着,是个女人都不可能没有感触。
……
元旦过后,宋倾城开始和沈彻捣弄他们的网店。
第二天早上,郁庭川去公司,没多久,宋倾城也拾掇好自己出门。
下午,宋倾城接到巩阿姨的电话。
说是家里来了客人。
宋倾城赶回云溪路八号园,刚进家门就看见季凉城,还有红着眼圈的慕苒语,像是刚刚哭过,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在家里,扭头去看巩阿姨。
巩阿姨说:“先生打过电话,说他就不回来了,让太太你招待一下。”
“……”宋倾城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她没有像慕苒语那样沉不住气,哪怕不待见这两位‘客人’,也不会立刻轰人,既然郁庭川让她招待,肯定是有原因的。
季凉城瞧见回来的宋倾城,神情有些不自然,转过头,柔声对旁边的慕苒语说:“小语,宋小姐回来了,你不是要跟她道歉么,还不过去。”
这番话,与其说是提醒,更像是敦促。
慕苒语心高气傲,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但想到家里的施压,堂哥今早还直接上门,逼着自己来道歉,不得不磨蹭着上前,低头咕哝道:“对不起。”
口齿不清,就像在应付了事。
宋倾城没说话,只是抬眼看向季凉城。
季凉城见此,开口补充:“那天在半岛酒店门口,小语做得不对,不该开车撞你们的车,事后态度也有问题,家里的人已经训过她,她自己也知道错了,所以今天特意过来跟你道歉。”
宋倾城瞥了眼一脸不情愿的慕苒语,问季凉城:“你说这些,是做说明还是替她道歉?”
不等季凉城开口,宋倾城又道:“算了,你们走吧。”
慕苒语抬头,忿忿的盯着宋倾城:“你不要得寸进尺,不就磕了下额头,又没出血,难道我还要敬茶给你赔不是么?”
宋倾城拿正眼看向她,不但没有因为慕苒语的强词夺理动气,反而像是认真思考起她说的可行性,对上慕苒语不甘的眼神,出声咨询:“要不我先坐下?”
慕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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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小郁先生在他五岁那年的春节,遇到了他的真爱(问号)。
看着甜甜的小萝莉,一度挪不开眼睛。
几个月后,小郁先生随父母前往江城做客,发现主人家是萝莉的爸爸,内心澎湃不能自己。
翘首以盼一下午,小萝莉终于被她妈妈从幼稚园领回来。
小郁先生红着脸过去搭讪。
“(?)?嗨!”
小萝莉微笑:“你是我家的客人么?”
小郁先生憋着红脸,拘谨的往小萝莉身边一坐:“是呀,咱们春节见过。”
小萝莉点点头:“我记得小哥哥。”
“那就好。”小郁先生点头。
这晚,郁先生一家人准备离开。
顾太太挽留:“云宝这么乖,晚上在家睡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小郁先生羞涩,拉着小萝莉走到楼梯口,问顾太太:“那我晚上可以和妹妹睡么?”
两对夫妇:“……”
第237章 回去收拾你!
</script> 感情还真想让自己给她敬茶?!
慕苒语涨的脸发红,因为有所顾忌,不敢随意发作,宋倾城看她这样,径直把包放在沙发上,自己也走过去坐下,没有再搭理他们的意思。
季凉城见宋倾城这副泰然姿态,想起叔叔公司的一堆烂摊子,更加确信这事和郁庭川有关,同时想到沈彻和宋倾城的关系,难保不是宋倾城借题发挥,在郁庭川那里吹枕边风。
婶婶已经连着几天上门,就差卷个铺盖躺他们家门口,说话也是夹枪带棍,意思很明白,你们小两口闯祸连累我们公司生意,要是不给妥善解决,我也跟你们没完!
父亲回北京前,也找他谈过话,言语间多有不满。
当初,他娶慕苒语,父亲就不怎么同意。
今天早上,慕苒语的堂兄慕晏青来了家里,说是军演结束刚好路过,所以来看看回国没多久的小堂妹。
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慕苒语,瞧见坐在那喝茶的慕晏青,就像是小老虎到了狮子的面前,立刻收起张牙舞爪的凶相,乖顺的不行。
当慕晏青提到她把人连带车撞了,慕苒语都没敢狡辩,得知要来这边道歉,立刻红了眼眶,在慕晏青面前却不敢哭出来,怕这位堂兄冷脸斥责她。
对慕苒语来说,这也算是童年留下的阴影。
小时候,因为她身体不好,家里其他人都会顺着她,只有慕晏青不会。
久而久之,她都不敢在堂兄面前胡来。
面对慕晏青的时候,让慕苒语联想到那晚在酒店碰见郁庭川,对她的态度也平平淡淡,好像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回到国内,季凉城的朋友见了她都要喊一声小嫂子,更别提在美国的这些年,她总是被众星捧月的,可是堂哥这个年龄段的男人都不怎么待见她,不是皱眉就是无视,似乎都在偏帮姓宋的这朵白莲花。
慕苒语也知道,慕晏青和郁庭川的关系很不错,即便郁庭川和堂姐离婚,慕晏青都没有因此和郁庭川这个前妹夫断绝往来。
现在,居然还让她向一个外人赔礼道歉。
这些活了三十几年的男人,说成熟,脑子都跟被驴踢了一样!
因为这件事,连季家人都开始甩脸色给她看……
慕苒语看着宋倾城坐着低头翻看杂志,心里记恨着,终于沉不住气,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怎么样才肯不使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宋倾城把杂志丢回茶几,抬头望向慕苒语:“我不懂慕小姐这话的意思,什么叫我使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慕苒语张嘴欲驳斥,却被季凉城拽住。
季凉城盯着面容平静的宋倾城:“小语用词不当,她没有别的意思,今天过来这里,是希望大家把之前的误会解开,至于我叔叔公司的建材问题,也希望你能和郁先生解释一下,人前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你说对不对?”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宋倾城打断他。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宋倾城兀自道:“说起来,季先生比我还年长几岁,你太太年少无知,你肯定是明白事理的,我不知道你叔叔公司怎么了,到现在,我连你叔叔叫什么都不知道,在我先生面前更没提过你们季家一句,你叔叔开公司,建材出现问题,难道是我找人去换的?还是你们怀疑是我先生陷害的?”
“……”季凉城的脸色不好看。
慕苒语已经接上来:“装什么天真无暇,如果不是你怂恿的,质监局和工商局为什么会去凉城叔叔的公司找茬?撞你是我干的,有种就冲我来,把气撒到旁人身上,算什么本事!”
宋倾城自认也有过叛逆的时候,却从来没像慕苒语这样,摆出一副‘有义气、全宇宙她最发光最闪亮’的架势,本来不想和她浪费口舌,但慕苒语的话里满是指责,宋倾城不想‘被默认’,只能看着季凉城反驳:“我没在生意场混过,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但是你叔叔公司的建材有问题,质监局派人检查不是很正常的事?难道因为我不久前和你太太发生过冲突,你们现在就能碰瓷上门?”
“说白了我也是个普通人,没有通天的本事,谁碰我一下,我就能把人往牢里送,哪怕我先生是郁庭川,他也不可能做到。我先生管着恒远下面十几万号人,恨不得把每分钟都拆成一天来用,哪有工夫去管这些小事?”
慕苒语冷笑:“要不是你在郁庭川那里煽风点火,我堂哥怎么会知道我开车撞你的事?”
宋倾城喝水的动作停顿,又听见慕苒语说:“我堂哥好好的在部队里,突然跑到我家让我来跟你道歉,要是我不答应,他就得亲自押我过来,还叫我赶紧回北京。你的脸有这么大么?我堂哥还不是卖郁庭川的面子!”
“所以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宋倾城问她。
“……”
慕苒语心里憋屈,愣是接不上话!
宋倾城放下手里的水杯,然后站起来:“既然是来道歉的,那就摆正你的心态,如果不想道歉,没有人按着你的头强迫你。”
话落,宋倾城转头对季凉城说:“也希望季先生搞清楚,哪怕我心里还介怀你太太故意撞我的事,但是不至于跑去陷害你家里人,我先生也是生意人,还指使不动政、府的相关部门,你们心里有疑虑,就去质监局或工商局问明白,我相信工作人员会给你们答案。”
说完这句,她拿过沙发上的包。
宋倾城看向一旁的巩阿姨,脸色有所缓和:“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家里的客人劳烦您送一下。”
巩阿姨点点头,问:“晚上回来吃饭么?”
“不确定。”宋倾城弯唇笑了下:“到时候给您打电话。”
别墅外,沈彻还没有离开。
他那辆白色高尔夫还在维修,现在开的车,为方便出行,特意回家向他老爸借的。
“这么快?”沈彻问。
宋倾城关上车门:“难道还要留人吃饭不成?”
“火药味这么浓……”
沈彻刚想问怎么回事,眼角余光瞥到栅栏门那边,看见季凉城拉着耍性子的慕苒语出来,一时竟忘了再开口。
几乎同时,季凉城也朝这边瞧过来。
即便隔着轿车的挡风玻璃,好像也认出了对方。
宋倾城察觉到旁边沈彻的异样,也看见外面的夫妻俩,伸手,在方向盘的喇叭上按了一下。
“滴——”鸣笛声骤响。
沈彻吓了一跳!
他回过神,心有余悸,转头看宋倾城:“我靠,你干嘛?”
“帮你驱邪。”宋倾城回答。
沈彻边发动车子边吐槽:“邪是驱了,魂也快被你吓没了。”
宋倾城说:“那也好过你为情所困。”
轿车很快驶离原地。
半路上,沈彻突然开口问:“那个女孩真的很好么?”
这句话出口前,他在心里经过一番争斗,与其说是不甘心,倒不如讲是疑惑,不明白季凉城怎么说结婚就结婚,说喜欢上小姑娘就喜欢上了,或者说,是他还需要一个人来开解自己。
“可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宋倾城没有拿话贬低慕苒语,中肯的道:“你觉得合适的,别人未必这么想,同样的,你认为不般配的两个人,也许人家正值相爱,既然已经过去,现在最该做的,是让自己走出去。”
沈彻喉结轻动,有犹豫,最后还是问出口:“宋宋,你和我堂哥分开后,真的没想过重新和他在一起?”
宋倾城转过头看他:“你还想着和季凉城旧情复燃?”
“……没有!”沈彻立刻否认:“我就是好奇,你面对这类情况是怎么样的想法?”
“没有任何想法。”
宋倾城说:“我的情况其实和你不一样,比起感情,那个时候我更看重的是怎么把日子过下去,分开了就是分开了,所谓的遗憾,不过是心有不甘,真的复合在一起,谁能保证这次就会走到最后?”
半晌,沈彻接腔道:“你说得对,即便我和他在一起,肯定也不会有结果。”
季凉城是家里的独子,凭他父母的社会地位,不可能允许唯一的儿子走上那条弯路。
宋倾城从来没有轻视过沈彻的性取向,对待感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和选择,这是旁人无权干涉的。
经过商场,沈彻停了车,打算去地下超市买些吃的。
宋倾城懒得走路,也没想买的东西,干脆坐在一楼的长凳上等他。
中途,宋倾城拿出手机拨了郁庭川的号码。
响了几声,那边终于接起来。
宋倾城先开口:“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忙么?”
“嗯,这会儿打来,有事?”
他在那边问。
听着男人熟悉的声音,宋倾城伸直长腿:“没事啊,就是无聊,给你打打电话,你要是忙,挂了吧。”
“家里客人走了?”
“走啦。”宋倾城回道:“我已经在外面。”
郁庭川开腔:“晚上早点回家。”
宋倾城哦了一声,唇角不禁勾起,慢条斯理的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点想你,你呢,想不想我?”
“……”听筒里传来男声,不是他的。
过去几秒,郁庭川说:“在开会,先这样吧。”
“开会你还接电话。”
宋倾城的语气一本正经:“老总带头做坏榜样,下次开部门领导的例会,必须点名批评!”
说着,她又把话题转回来:“开会多无聊,有没有想我?”
“有事晚点再说。”郁庭川的口吻敷衍。
会议上,其他人肯定以为他们老总接的是公事电话。
宋倾城没再耽误他开会,先挂电话,然后发了条短信给他,只有一个‘(* ̄3)(e ̄*)’的表情。
发动成功后,她用手机支着下巴抿唇笑。
没多久,收到短信回复。
郁庭川发来五个字:“回去收拾你。”
看着对话框,宋倾城感觉自己的恶作剧得逞,嘴边的弧度扩大。
这时,身后好像有人喊她。
宋倾城回过头,发现是郁家老宅的许阿姨。
然后看见被许阿姨牵着的joice。
许阿姨他们走近的时候,宋倾城也从凳子站起来,joice望着她沙沙的喊了声‘阿姨’,比起‘姐姐’,咬字不是很准确。
从姐姐晋升到阿姨,这里面的身份变化,宋倾城还是有些不适应,特别是joice这样叫她,应下或不应都显矫情,所以,她伸手摸了摸joice的脑袋,又蹲下身问他:“和许阿姨出来逛街么?”
joice扭过头,看了看许阿姨,然后冲着宋倾城重重点头。
许阿姨在旁边解释:“前几天还有小菁陪孩子玩,现在她回了学校,家里的大人都各有各的事,我看着孩子确实在家无聊,刚好要出来买菜,干脆也把孩子带上。”
郁家老宅,有三位家政阿姨。
比起另外两位,许阿姨对待宋倾城比较热情,可能是因为,宋倾城第一次去郁家的时候,是她招待的,那个时候,宋倾城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恰在这时,沈彻买好东西回来了。
手里拿着两杯甘蔗汁。
“遇到熟人啦?”
说话的同时,他转过头,不认识许阿姨,一眼就认出那小鬼。
特别是对上孩子好奇的眼睛,沈彻明显吓了一跳。
他立刻凑到宋倾城的身边,嘴唇不动,用嗓子含糊发音:“这不是郁庭川的那什么吗?”
宋倾城没有理他。
看出许阿姨在打量沈彻,宋倾城拉着沈彻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沈彻,我最近在和他合作做生意,刚刚从家里出来,经过超市来买点东西。”
许阿姨点头,没有追问什么。
沈彻喝了一口甘蔗汁,打破沉默:“现在走么?”
不等宋倾城应答,许阿姨先说:“二少奶奶,我过会儿要回趟自个儿的家,带上孩子可能不方便,能不能麻烦你照看一下?”
“……”宋倾城忽然觉得,许阿姨也不是完全信任自己。
沈彻已经开口:“这不太好吧?”
话落,接收到许阿姨的眼神。
沈彻张嘴咬住吸管,默默地转过身,脑海里浮现出容嬷嬷拿针扎紫薇的经典画面。
许阿姨收回目光,看向宋倾城的时候,神情和蔼:“joice很乖巧,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要是真的不行,也没有关系。”
宋倾城低头去看joice,joice正侧仰着脸,孩子黑溜溜的眼睛很澄澈,可能在好奇许阿姨说什么,却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许阿姨的嘴唇,宋倾城重新看向许阿姨,微微一笑:“您去忙吧,孩子交给我照看吧。”
许阿姨松口气,笑了笑:“那就麻烦少奶奶你了。”
“没事。”宋倾城接过joice的小手。
joice乖巧的走到宋倾城身边,却下意识回头去找许阿姨。
许阿姨离开之前,没忘和joice交待一声。
joice得知许阿姨要先走,自己要由宋倾城带着,他没有闹着说不好,只不过,小脸上的表情有些拘谨。
等许阿姨的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后,宋倾城拿走沈彻手里的另一杯甘蔗汁,不顾沈彻的嘀咕,插好吸管后,蹲下来递给joice:“要喝么?”
joice看着饮品有好奇,见沈彻在喝,点了点头,从宋倾城手里接过来的时候,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捧着纸杯喝了一小口。
沈彻咋呼道:“卧槽,居然会说话。”
joice正低着头,没有瞧见沈彻的嘴型,咽下甘蔗汁,望着宋倾城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
第238章 一看就是好丈夫好父亲
</script> 上车的时候,宋倾城陪joice坐在后排。
沈彻长叹一口气,发动了车子,把着方向盘倒车:“你还真敢接手这孩子,到时候要是出点什么,指不定给你按个虐待继子的罪名。”
joice还在喝甘蔗汁,他在国外没有喝过,对这种饮品很新奇,两只脚轻轻的晃荡着,心情不错。
宋倾城摸了下孩子的小脑袋:“我今年运气挺不错的。”
“真倒霉起来,再好的运气都挡不住。”
沈彻往后视镜里瞥一眼:“换做我,恨不得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搞得跟圣母一样。”
joice正低头研究杯子上的包装,没有注意两大人在说话。
沈彻继续说:“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亲妈教儿子对付后妈,你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人,小心着了道。”
“……”宋倾城和joice相处过,不觉得他是那种孩子。
况且,她会答应照顾孩子,并不是圣母附身。
宋倾城心里明白许阿姨的顾忌。
某种程度上,joice也算个证人,证明她和沈彻的相处很清白。
郁庭川相信她是一回事。
郁家其他人会不会乱想又是另外一回事。
宋倾城没有因为多了个joice就不去租房的地方,她和沈彻打算今天就把网店弄好的,不想一拖再拖。
大概一刻钟,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joice扒着车窗往外看,没来过这里。
进电梯的时候,joice主动去抓宋倾城的手,显然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有好奇也有提防。
宋倾城回握住孩子的小手。
公寓里,之前收拾过,还比较干净。
宋倾城将joice先安排在客厅,又把许阿姨给她的纸袋交给孩子,里面装的是joice用的ipad。
为照看孩子,她没和沈彻去书房,而是用手提在客厅里干活。
沈彻在超市里买的都是零食。
不顾沈彻的眼神抗议,宋倾城拿了几包给joice。
她没忘记给郁庭川发短信。
可能还在开会,郁庭川没有即时回复。
中途,宋倾城去了趟洗手间,再出来发现,沈彻正拿了手机给joice拍照,joice则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很配合。
“你干嘛?”宋倾城过去,拽了下沈彻的后衣领。
沈彻立刻把手机送到她的面前:“我觉得吧,可以发展童装这一块,是不是很上镜?现成的模特都有了。”
宋倾城低头,照片里的joice五官漂亮,有点像混血儿,又听见沈彻说:“我都已经和他商量好了,给个公仔,给拍十张照片,到时候如果不想露脸,我给他p个卡通头像……”
“瞎胡闹什么。”宋倾城夺过手机,删掉那几张照片。
沈彻哇哇叫:“别删啊!我还不是为咱们的事业,没看到我连公仔都送出去了?”
“你这么大个人,那些公仔早该送人了。”
宋倾城把手机塞回给沈彻。
抬头去看joice,孩子正专心摆弄手里的公仔。
沈彻也瞧了瞧垂着眼睫毛弯弯的孩子,在背后拽了拽宋倾城的衣服,尽管知道孩子听不见,还是轻声道:“你最近有没有调理身子?”
“……”宋倾城扭头,不解的看他。
沈彻觉得自个儿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孩子的问题。总不会真的不打算要孩子?医生又没说绝对不孕,平日里多注意着点,指不定就怀上了。”
“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宋倾城的语气很平和。
沈彻啧了一声:“事在人为听过没有,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可爱,你难道真的不想自己生一个?”
想不想要自己生个孩子,宋倾城的答案是肯定的。
可能因为孩子的父亲是郁庭川。
看着他抱别的孩子,还有和joice相处时候的小细节,她觉得,郁庭川一定是个好父亲,有耐心,看着孩子的目光会很深情。
沈彻又说:“有了孩子,不管是郁庭川的生活重心还是情感重心,肯定都往你们娘俩这边倾斜。”
宋倾城瞧着他,温声细语地道:“要不,咱们也别开网店了,你这能力,窝在这实在是屈才,早该去居委会,你说是不是,沈主任?”
说着,宋倾城端起水杯恭敬的递上。
沈彻翻白眼,喝了口水润喉,继续问:“不是说郁庭川这个儿子常年住在国外,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准备一直在南城啦?”
“目前还不知道。”
如果joice要在这边长住,郁庭川肯定不会瞒她。
joice的母亲突然把孩子送过来,那日的情形,澳洲那边显然没有提前和郁庭川打招呼,加上慕苒语的态度,宋倾城也有想过,可能是郁庭川的前妻对他再婚的事有想法。
既然还在意,当初为什么那么干脆的离婚?
宋倾城自己缺乏婚姻方面的经历,但也看过不少例子。
婚姻里,如果一方试图挽留,加上有孩子,身边的人都会劝和,这婚到最后十有八/九是离不成的。
可是,不管是郁庭川曾经透露的意思,还是其他人告诉她的,郁庭川和前妻决定离婚,是双方协商一致的结果。
沈彻蹭到宋倾城后方,小声说:“你现在照顾这个孩子,别告诉我心里真的没膈应。”
宋倾城看着边吃薯条边玩公仔的joice,心里确实没有阴暗的想法,孩童时期,是一个人最干净纯粹的年纪,尤其当这个孩子很乖巧懂事,让人没有办法把负面情绪施加到他的身上。
“我要做的,问心无愧就好。”
宋倾城弯了下嘴角:“而且我相信,不管大人做什么,孩子都会有自己的判断和理解。”
傍晚时候,薛敏打来电话请宋倾城一块吃饭。
宋倾城从茶几旁边站起来,看了眼joice和沈彻,握着手机说:“今晚不太方便,我旁边还有一大一小,你还在南城?要不明天吧。”
“和郁庭川在一块?”薛敏问。
宋倾城回答:“是沈彻,你见过的。”
薛敏直接说那就一起,反正两个人是吃,几个人也是吃,宋倾城没有和她矫情,约好时间地点,然后挂了电话。
沈彻听说能蹭饭,乐见其成。
至于joice……
宋倾城在孩子跟前蹲下,秉着充分尊重孩子的原则,询问joice是回云溪路八号园还是跟着她去和朋友吃饭。
沈彻在旁边说:“先送回家呗,反正顺路。”
joice和宋倾城平视,用手语问她,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跟去?
宋倾城颔首,微笑了下:“是和一个漂亮阿姨吃饭。”
“……”joice稍稍的犹豫,转脸看了眼沈彻,然后点头,自己滑下沙发,把热水袋轻轻放到一旁,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下楼时,沈彻啧啧叹道:“这么久,郁庭川都没打电话来问一问,这信任值可不低,也不怕你弄丢孩子或是苛待。”
宋倾城道:“你这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彻叹了口气:“女生向外,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啊!”
路上,宋倾城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告知巩阿姨晚上不回去吃饭,结束通话,又拨郁庭川的电话,本来以为他还在忙,结果那边很快被接起,宋倾城直接说了joice要和她去吃饭的事。
郁庭川的语气寻常,没有就joice叮嘱她什么,那一刻,宋倾城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他们是一对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就像沈彻说的,郁庭川给了她足够的信任。
薛敏请他们吃的是火锅,在雨台区一家豆捞店里,正是晚饭时间,加上快过年,四下都是聚餐的客人。
joice见到薛敏,有些害羞,一路牵着宋倾城的手。
薛敏不禁多打量几眼,不等她询问,沈彻已经大嘴巴的说明:“这是她老公的孩子。”
郁庭川有个儿子,薛敏是知道的。
落座后,薛敏的目光停留在挨着宋倾城坐的男孩身上:“这么看来,你们相处的还挺融洽。”
哪怕joice听不见,宋倾城也没想在孩子面前说些是非,借着点菜的名头转移话题。
考虑到孩子不能吃辣,他们点的是鸳鸯锅。
宋倾城还帮joice点了南瓜饼和生煎,怕单吃菜孩子不饱腹,joice表现的乖巧,一直安静的坐在宋倾城旁边,偶尔好奇的朝周围看看。
等上菜的时间里,沈彻拿着手机刷微博。
过了会儿,沈彻嘀咕道:“这年头小三都能上热门,还最美小三,感觉节操都没了。”
宋倾城往杯子里倒好橙汁搁在joice跟前,沈彻已经将手机递到她眼皮底下,不忘给薛敏瞅一瞅,八卦地道:“一张整容脸,妆也挺浓的,大多数男人确实喜欢这类。”
joice很好奇,也伸着脖子想要看。
“在孩子面前注意言行。”宋倾城提醒沈彻。
沈彻坐回去:“这不是等吃饭无聊嘛。”说着,他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出声感慨:“我在皇庭工作的时候,见过不少类似的事,有一回,有个老总带女的在楼上开房间,正室直接带三姑六婆操着家伙上门,不顾保全的阻拦,强行踹开房门,把老公打的鼻青脸肿,还把小三从卫生间扯出来,扒光了衣服扔走廊过道上,拽着头发扇巴掌,当时还惊动了派出所。”
“有时候,我想不通那些美女的想法,明知道男的有老婆,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名没分,为什么还要上赶着?”
宋倾城没有开口,旁边的薛敏喝了口橙汁,缓缓道:“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吧,可能有各自说不出口的苦衷,这又是个没钱活不下去的社会,有的时候,贞操在金钱面前,往往变得不堪一击。”
这个话题,无形中让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薛敏忽然话题一转,看着宋倾城说:“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倾城这么好运,随便钓个金龟婿就能钓到郁庭川这样的,我要是有她一半运气,这会儿肯定坐在珠宝店里试戴各种钻石翡翠。”
宋倾城听得一笑,不置可否。
因为薛敏说的没有错,遇上郁庭川,估计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时运。
……
一顿火锅,快吃完的时候,joice想要上厕所。
宋倾城不放心他,起身陪他一块去,不忘拿了包里的纸巾带上。
人刚走,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
沈彻瞧着宋倾城没回来,电话不停响着,迟疑的拿过来,看到来电是郁庭川的面子,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键,不等那边开口,主动解释:“宋宋……宋倾城带孩子去了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晚饭吃好了?”郁庭川的声音传来。
男人宽厚的嗓音算平缓,又有那种大老板的积威和气势。
沈彻不敢隐瞒,立刻据实交待,口吻很客气,包括在哪儿吃的,大概多久就可以离开。
郁庭川来得很快,当他出现在豆捞店二楼的楼梯口,宋倾城一眼就瞧见他,身上是西装和大衣,joice瞧见爸爸,立刻推开椅子跑过去,刚要去搂郁庭川的长腿,人已经被郁庭川架着咯吱窝抱起来。
“一看就是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薛敏在宋倾城的耳边打趣。
------题外话------
晚上十点半左右,大家来刷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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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招架不住郁庭川的眼神(二更
</script> 郁庭川来的时候,薛敏正在刷卡结账。
打趣完宋倾城,薛敏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银行卡,很识趣的先走,沈彻见状,取过自己的外套,找了个借口跟着离开。
宋倾城也从位置上拿了自己和joice的衣服,然后跟着郁庭川下楼,她走在后头,joice还被郁庭川抱着,单手搂住爸爸的脖子,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拿出小公仔给爸爸看。
“阿姨朋友送给你的?”
即便joice听不到,郁庭川的语气依旧很温厚。
joice点点头,回过头,黑琉璃般漂亮的眼睛去看宋倾城。
宋倾城看出他很高兴,回了他一个笑容。
豆捞店位于一条小吃街里面。
郁庭川把车停在附近的酒店旁边,于是两个大人带着个孩子步行去取车,临近年关,小吃街上摆着不少临时摊位,经过玩具摊的时候,joice看上一把玩具狙击枪,没有闹着要买,只是眼睛一直盯着瞧。
宋倾城落后两步,然后付钱,买下那把玩具枪。
经过奶茶铺,她又买了三杯热饮。
上车后,joice抱着那柄玩具枪很兴奋,表现却克制,没在车里拆包装,喝着奶茶,拿出ipad平板打了行字,递给前面的郁庭川。
郁庭川往ipad屏幕上扫一眼,joice写的是‘阿姨给我买了枪’,似乎迫不及待想和爸爸分享自己的喜悦。
“有没有和阿姨说谢谢?”郁庭川笑。
joice连连点头。
“……”宋倾城买下这柄玩具枪是一时性起,对孩子当时的眼神没抗拒,并不纯粹是想借此博取joice的好感。
父子俩在交流,她把那杯柚子茶放在挂档杆旁的杯架里。
抬起头,恰巧对上郁庭川投过来的视线。
男人的目光很温柔。
那种温柔,似乎又和以往不一样。
宋倾城有些招架不住,脸热的回到后排座位上,听见他和孩子说:“joice先坐回去,爸爸要开车了。”
纤白的手指握着那杯奶茶,想着沈彻下午说的话,心里不是没有期待,如果自己和郁庭川有孩子,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
与此同时,沈彻还坐在车里接电话。
电话是季凉城打来的。
沈彻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握着电话的手指有些收紧,特别是季凉城说希望他帮忙和宋倾城沟通一下,不要再让郁庭川针对季文堂的公司,他的情绪有明显的波动,忍不住开口:“既然倾城说不是郁庭川做的,那应该就不是,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季凉城接话:“郁庭川现在和她什么关系,她肯定偏帮自己的丈夫,就算是郁庭川做的,她也不会当面承认。”
况且,女人是感性动物,最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比起外人,宋倾城肯定是无条件相信郁庭川,下午的时候,季凉城也看出来,宋倾城是真不知道这些事,但是,郁庭川拿他叔叔来隔山打牛也是不争的事实。
“照你这么说,你叔叔公司的建材有问题是事实,郁庭川是有能耐,那些领导见到他也要给几分薄面,这个不可否认。”
沈彻在皇庭工作的时候,那会儿不熟悉郁庭川,却见过南城的书记在饭局上对待郁庭川的态度,言辞间客气,以恒远在私企里的实力,确实有这个资本,但要说郁庭川操纵相关部门要把人公司整倒,未免太过了点。
“就像倾城说的,如果郁庭川真能一手遮天,想要谁倒霉,还不是他一句话,何必要大费周章让监察部门去管?”沈彻下意识帮宋倾城说话,对季凉城已经没多少的情谊可讲:“这件事,你找我也没有用。”
季凉城顿了顿,在电话那头问:“你相信不是郁庭川干的?”
“……”沈彻不吭声。
“其实你心里也很明白,不是么?”
季凉城长长叹息:“宋倾城我以前接触过,不傻,反而很精明,但她下午的态度,百分百相信郁庭川,而且是不容商量的那种,女人会这样,只能说是被感情蒙蔽双眼。”
“我叔叔公司的建材质量问题,与其说是质检不过关,倒不如说是拿次充好,根据我叔叔说的,以前也有客户发现,最后都是协商解决,只有这一回,质监局说接到举报,至于谁举报的,所谓的证据,没有给一样,建材不合格,还是在工地现场查出来的,现在更是一副要依法办事的嘴脸,连我父亲的面子都被驳回,事情到这一步,只能说明我叔叔得罪了比季家后台还要硬的人。”
然而季文堂处事圆滑,从来不和人起冲突,最近这段日子,问遍季家所有人,唯一对上号的,就是慕苒语开车撞了宋倾城。
刚好赶上年底,又是正风气严纪律的档口。
各部门都赶着抓典型凑人头。
慕家那边也表明态度,说是清者自清不怕查,显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
今天已经有电视台的记者去公司蹲点。
季文堂的建材公司,这次就算不倒闭也要一振不起。
“你找别人吧。”沈彻道:“我就一普通老百姓,管不着你们有钱人的是非。”停顿了下,他又低声说:“况且……是你老婆先故意撞的人,事后态度又恶劣,换做是我,也见不得自己的妻子被人那么欺负。”
话落,他直接掐断电话,把手机往仪表台上一丢。
这一回,季凉城没有再打过来。
……
云溪路八号园,别墅。
这个点,巩阿姨和老赵已经歇下。
joice没有被送回郁家老宅,豆捞店和云溪路在雨台区,而紫苑在相反方向的元江区,于情于理,孩子都该留宿在这边的。
回到家,郁庭川看时间不早了,先让孩子上楼洗澡。
过去一刻钟,郁庭川解着衬衫袖扣打算下楼,经过二楼的独卫,见里面没有动静,推开门察看怎么回事,却发现joice坐在放满水的浴缸里,湿发乱糟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枪偷偷拿进了卫生间,这会儿正举着枪在玩。
瞧见出现在门边的郁庭川,joice显然有被吓到,一时间,不知所措的抱着玩具枪。
七八岁的小人再懂事,也还只是个心智单纯的孩童。
郁庭川想到这点,倒没出言责怪他,也没有黑脸,走过到处是水的地砖,摘下腕表搁在盥洗台边,捋起衣袖,亲自帮着孩子一起洗澡。
宋倾城在joice的房间翻了翻,找到一件八成新的浴袍,孩子换穿的短裤和夏装不缺,就是没有保暖内衣,别墅里开着暖气,不至于太冷,最后她取了条短裤,和着浴袍送去独卫。
刚走到门口,宋倾城就瞧见郁庭川坐在浴缸旁给joice洗澡。
衬衫上,已经湿了好几处。
宋倾城敲了敲房门,把衣物放在盥洗台上,然后下楼去烧开水,站在厨房的流理台边,转过头,看着别墅里的灯火通明,心里格外的安宁。
这一幕,她以前在脑海里预演过。
一家三口回到家,丈夫帮孩子洗澡,妻子在厨房里忙活。
听话的宠物犬趴在门口,偶尔晃动一下尾巴。
整间屋子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现在,类似的情形发生了,哪怕joice不是她的孩子,没有孩子吵闹的声音,宋倾城也很享受这份安静和温馨。
等她拎了水壶上楼,joice已经洗完澡,郁庭川正拿着蓬头冲洗浴缸。
宋倾城回到主卧,没有合上房门,走去茶几前,往两个洗干净的空杯里倒上热水。
热气氤氲,映着房间里橘黄的灯光。
没多久,郁庭川回来。
joice穿上睡袍,举着那柄玩具枪在走廊里跑来跑去。
宋倾城说:“先去洗澡吧。”
郁庭川看了看身上湿了大半的衬衫,随手把腕表搁在床头柜上,深邃视线望向拿着水杯的宋倾城:“你还没有洗?”
她身上,还是出门的那身衣服。
宋倾城点头:“刚才我下楼去烧了壶水,你这样容易着凉。”她把玻璃杯放回去:“我先帮你放水,等你洗完我再洗。”
说着,率先进了洗手间。
宋倾城拿过蓬头,用水冲了冲浴缸,转过脸问:“今晚还是泡澡——”
话未说完,剩余几个字哽在喉间。
因为她发现,郁庭川正拿眼睛盯着自己看,那样深邃的眼神,温柔的匪夷所思,还流露出某种情意,让她的耳根连着脸颊发热,想要装作镇定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感觉洗手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宋倾城被看得不好意思,关掉蓬头放到浴缸边,直起身,抬手指了指外面:“我去看看开水凉了没有……”
还没走两步,郁庭川就把她拉到自己跟前。
她的手,摸到了皮带。
郁庭川低下头封住她的唇瓣,温柔又不失力道,拉过她湿漉漉的手,环上自己的侧腰,轻抚着她背脊的左手缓缓往下,撬开她齿关的同时,宋倾城感觉自己的臀被不轻不重的握住,让她整个人往他怀里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