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威廉三世全文阅读 第20分节

第四十一章 皇家野兽军团

    弥漫在塞纳河巴黎段的大雾终于开始消散,河畔的大片市区犹如洗了个桑拿浴一般。

    实际上,上风口停止施放烟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烟雾弹在大城市里的效果也是辰天选择巴黎作为突破地点的一个原因。现在看来,这个因素在德军顺利在河面搭建浮桥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当辰天手表上的指针指向11点的时候,20座浮桥已经有18座完成,另外两座由于遭法军炮火破坏严重而被放弃。

    “殿下,我们先头装甲部队已经渡过塞纳河,目前正在突击凡尔赛一带的法军炮兵阵地。装甲军主力正在渡河,按照计划,坦克第1师和装甲第1师将横扫法军塞纳河防线北段和那里的炮兵阵地,坦克第2师和装甲第2师将横扫塞纳河防线南段和那里的炮兵阵地。第1、2机械师分别负责两支装甲突击部队的后勤运输,而第1、3步兵军在清理法军塞纳河防线巴黎段的残余部队之后将就地待命。”霍夫曼报告的时候,战场上的炮声已经微弱了许多,看来法军炮兵已经无暇顾及这里的战场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对此辰天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转过头来问道:“埃菲尔铁塔倒了?”

    “是的,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它是被哪一方的炮弹炸倒的。根据双方的火炮情况来看,它被法国人自己的重炮击中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不排除被我方炮弹击中后倒塌的可能。”霍夫曼对此似乎并不在意,语气平淡的就像倒下的只是邻居家一颗小树似的。

    对于这件事,辰天也没有太多的感触,圆明园都烧得,让他们法国人倒几座塔又算得了什么。

    “倒了就倒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是从今天开始,我和我们部队的名声可能就不好了!霍夫曼上校,你觉得我们军团以后叫‘野兽军团’这个名字吗?”

    “喔,当然!我们就应该像野兽一样进攻,让我们的敌人感到恐惧,不是吗?”霍夫曼的答案令辰天十分满意,看样子军团的官兵们也会喜欢这个名字。

    “明白发布公告的时候,就说号称‘野兽军团’的德国第8集团军成功突破法军塞纳河防线。在与法军的战斗中,巴黎的标志性建筑埃菲尔铁塔遭到误击而倒塌,我军对此感到非常遗憾!”在欧洲很多军团都有自己的独特称号,辰天觉得也是时候给自己的军团起一个好名字了。借着轰塌埃菲尔铁塔这个机会,“野兽军团”的名声想必会迅速传遍世界。

    “是!亲王殿下!”

    原本一个非常有趣的命名,却被这两个人非常严肃的讨论并通过了。

    在塞纳河东岸距离巴黎20公里的地方,德皇皇太子普林斯心情郁闷的听着轰鸣的炮声,他最近情绪实在不佳,败在法国人手里似乎在他心里盖上了一个深深的烙印。他从出生起就不知道失败二字如何拼写,在偌大的皇宫里,他说一没有人会说二;在贵族子弟云集的军校里,他考第二就每人敢考第一;在服役的时候,他的上级比下级还要听话;就算到了战场上,号称欧洲要塞前十名的凡尔登被他顺利攻下,第一个进入巴黎的荣耀也记在了他的名下。塞纳河,这种随随便便就能游过去的小河流,却让他撞的头破血流。

    实际上,那天催促小毛奇下达全面进攻命令的正是他普林斯,德皇对此也非常清楚。可是德皇自然不会在法国战局一片大好的时候将这种失败的头衔扣在自己儿子身上,就算国人不知道,普林斯在军中的威信也会大受影响,小毛奇自然而然成为替罪羊,何况小毛奇当时也没有反对发动全面进攻。

    “太子殿下,总参谋长的电话!”一个参谋在旁边轻声提醒到,生怕打搅了太子的思绪。最近几天被太子修理的参谋可不少,剩下的人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喔!”太子冷冷的应了一身,慢吞吞的走到电话旁。

    那个参谋这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伴君如伴虎,没想到伴个太子也不容易。

    “喂,哦,我知道了!嗯,嗯,那好吧!就这样!”太子说完便将电话筒扔回电话机上,脸色还是那样的骇人。

    “全军做好准备,等待渡河命令!”

    即便是准备进攻的命令,听起来也是那样的毫无激情。

    法尔肯海因命令各集团军在辰天的装甲部队摧毁对岸法军炮兵阵地之后立即渡河,这种在别人帮助下取得的胜利,普林斯自然非常不屑。

    “又是吉吉这个家伙,太可恶了!为什么父皇总是向着他,居然让我和他相互配合、并肩作战,还让我多多向他学习战术战略。我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哼!总有一天我要向世界证明,我才是德国最强的指挥官,我才是德国最优秀的主宰者!”

    20公里外的巴黎,辰天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这么晚了,谁还在想我啊!”辰天半开玩笑的对自己说道。

    相比辰天的轻松心情,第一次正式指挥大规模装甲部队作战的古德里安心情要紧张多了。虽然是坦克指挥官,但他却不得不坐在更适合通讯指挥的装甲指挥车里。

    “201坦克团现在到了哪里?哦哦!那202坦克团呢?嗯,很好,继续前进!其余部队跟紧了,同时注意联络第2装甲师!”

    从巴黎出来拐向南之后,古德里安的部队一路沿着法军防线进攻,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出并干掉法军的炮兵阵地。那些令人讨厌的大炮躲在掩体下面可以对渡河的部队构成巨大的威胁,但是当对手站在它们头顶的时候,它们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至于如何找到它们,掩体顶上的那些小山包从空中看不是很明显,但是在地面部队看来,它们再明显不过了。更何况,古先生认为法军防线后面哪里的抵抗最为激烈,哪里就藏着法军的炮兵阵地,而他的坦克部队也按照这个推断开始清除一个个法军炮兵阵地。

    目前装甲部队的编制基本延续了最初的模式,每个坦克师包括250辆坦克、50辆装甲车和100辆卡车,装甲师包括50辆坦克、200辆装甲战斗车和装甲运兵车,100辆普通卡车及50门大口径榴弹炮,机械化步兵师则由200辆卡车和3000辆摩托车搭载普通步兵师和所有装备。在这些装甲部队中,每师基本编有5个团和1个师直属营。

    作为古德里安坦克师的先头部队,201和202坦克团的103辆坦克呈一字展开,每辆坦克之间大约间隔10米,20辆装甲车和40辆满载步兵的卡车紧随其后,它们就像一把大刷子开始清扫法军纵深。

    在光线黯淡的田野中,上百辆钢铁战车拖着滚滚烟尘以2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无可阻拦的推进着。这些涂着白色铁十字的大家伙们毫不理会法国人失魂落魄的惊叫和惊恐的眼神,纵横交错的法军交通壕、铁丝网、垒成简单阵地的沙包甚至法国人的尸体根本不能阻拦它们的前进的步伐,一串串暗红的子弹不断从坦克上面喷出,如同一条具有强烈穿透力的鞭子在用力鞭笞着它附近的一切。当某辆坦克停下来的时候,法国人就更为恐惧了,因为威力不大却又近又准的炮弹很快就要将不少四处乱窜的法军士兵送上天国。

    “嘿,兄弟们,前面有一片小山包,法国人的机枪火力这么猛,那一定又是一个炮兵阵地了!”一个车长透过观察孔看着车灯照亮的地方,前方一个个小山包如同荒废的坟墓一般,里面却躲着一息尚存不过很快就要被干掉的法国人,还有那些令德军士兵咬牙切齿的法国大炮。

    大概是坦克内部太过吵杂的缘故,其他人根本没有听到车长的声音,他不得不拍拍炮手的脑袋大声重复了一遍。

    炮手点了点头,随即将一枚炮弹塞入炮膛。

    那些小山包前面一般都有一个大约半米宽、1米长的口子,那就是法军大炮的射击孔;小山包后面则是一个长长的斜坡,法国人从那里将大炮推进和拖出掩体。射击孔和斜坡都被法国人用枯绿色的隐蔽纱帐覆盖,因此德军飞机很难从空中发现它们,而将炸弹投中比抽中头奖还要难。

    应该是发现那些小山包的缘故,德军坦克纷纷停了下来,在行进中它根本没有办法打中自己想要打的目标,除非前面的敌人实在多得不用瞄准,否则车长们还是会选择停下来开炮。小山包附近显然有不少法军步兵阵地和机枪堡垒,零星或者连串的子弹不时从那里飞来。

    很快,第一辆坦克猛的一震,炮弹发射后从炮管喷出的火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白色的硝烟反倒不那么显眼。

    炮弹离开炮膛之后,眨眼间便击中了百米开外的目标,从视觉上来说红色尾迹还未消失炮弹就已经爆炸,仿佛是坦克上一根粗直的红色光线直接引爆了目标一般;从听觉上来说,炮弹发射和爆炸就像一颗连在一起的双响炮似的,容易让人误以为炮弹是在炮管中爆炸的。

    坦克一辆接着一辆开火了,不远处的法军阵地一下子被火焰和弹片所笼罩,这个场景就像一群彪悍的大汉你一拳我一拳围殴着一个可怜人,灿烂的血花顿时在那个人脸上绽放。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由德军坦克们扮演大汉的角色,可怜的法国士兵则被揍得晕头转向。

    一开始的时候还有法军士兵从那些阵地或者小山包里面跑出来,坦克上面机枪很快结果了他们。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一辆辆坦克又重新开动起来,而后面装甲车和卡车上德军步兵们则纷纷跳出车厢,他们端着手里的步枪跟在坦克后面向小山包前进着。

    当坦克一辆辆开到小山包后面并横车调炮之后,德军步兵们在坦克炮和机枪的掩护下往那些小山包里面冲,里面往往还有不少残余的法国炮兵,大部分人都在德军坦克和步兵的双重压力下选择投降。当然也有一些顽固份子利用手里的武器进行抵抗,这个时候德军士兵们会很干脆的撤离这里,坦克退到尽可能远的地方之后,朝着小山包屁股后面的那个通道便是一炮。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和一朵巨大的火团之后,顽固份子便和他们的坟墓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201和202坦克团在清理一个法国炮兵阵地的时候,后面的坦克部队就会超越他们的成为新的先头部队。装甲师和机械师赶上来之后,201和202坦克团基本上已经清理完毕,将法军炮兵阵地和俘虏移交之后,这些坦克就会饱餐一顿,加满燃油之后继续前进,直到超越前面清理另一个法军炮兵阵地的坦克部队而重新冲在最前面。

    根据古德里安的战术安排,他的坦克师就这样交替前进,彻底清理沿途法军炮兵阵地之余,前进速度和油料补给也得到了保证。在天亮之前,他的坦克师向前推进了50公里,而奥尔格指挥的第1坦克师采用了整体推进战术也前进了45公里,不过他的部队补充燃油的时候进攻也就暂时停止了。

    德军后续部队源源不断从塞纳河巴黎段的浮桥上通过,其他地段的德军也陆续开始搭建浮桥渡河,天亮的时候已经有数十万德军部队跨过塞纳河。霞飞的得意之作,塞纳河防线已经被德军的钢铁洪流碾得粉碎。从德军发起进攻到突破塞纳河防线不过一晚的时间,霞飞撤退的命令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传达到每支防守部队手里。

    第二天上午,当辰天拟定的公报以第8集团军的名义发布之后,全世界都为之震惊,许多热爱和平的人士纷纷谴责德军破坏文物古迹这一极不文明的行径,既然德国第8集团军自称“野兽军团”,那些人也就乐意认同了。

    塞纳河防线告破之后,德皇欣然将“皇家野兽军团”这一称号授予了辰天的军团。从这天起,每个东普鲁士军团的官兵都以自己是这个军团的一员为荣,军团的旗帜上的主要图案也改成了一只面目狰狞的野兽,一只拥有老虎之霸气、狮子之勇猛、豹子之敏捷和狐狸之智慧的野兽。

第四十二章 最后的骑兵

    晨曦中,一滴滴晶莹透亮的水珠挂在黄绿相间的草叶上。阵阵奇怪的风吹来,它们又一颗颗滑落,湿润着下面干燥的沙土。

    在一片片宽阔的草地上,地勤人员忙碌的为数百架各式飞机添加燃油和弹药。这些飞机有大有小,最大最显眼的是双翼双发的“猫头鹰”轰炸机,它们35米宽的翼展和23米长的机身、两台300马力的大型发动机、2.5吨重的机身让它们如同巨人般霍然立于一群小飞机之间;最小巧的是单翼单发的“蜂鸟”战斗机,相比“猫头鹰”,它们只有10米宽的翼展和7米长的机身,一台150马力的发动机让它拥有17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加上两挺7.92毫米并列机枪,使得任何一架协约国飞机都很难从它面前逃走;数量最多最普遍的则是那些双翼单发的机型,“天空”和“鸵鸟”系列飞机构成了目前德国航空队的主力。

    草地已经被隆隆的发动机和阵阵青烟所笼罩,不少飞机开始一架架滑出整齐的队列,接着拐上前面的临时跑道,而跑道两侧停留的其他飞机仿佛是在为它们送行一般。

    在一些还没有发动起来的飞机旁边,一队队飞行员或是挺直了胸膛认真聆听着军官们的训话和叮嘱,或是聚成一团围着地图讨论着什么。

    “回来的感觉,真好!”一个年轻的飞行员轻轻的嘟囔了一句,一面挥动着自己的胳膊,看来那条手臂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预定的养伤期为3个月,但是这才2个月,他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回到战场了。

    “喔,亲爱的男爵,祝您好运咯!千万不要再被那些卑劣的步兵打中了!”

    另一个飞行员热心的提醒道,不过曼弗雷德看起来并不领情,至少在他看来,骑士是不需要别人同情和怜悯的。他挺直了胸膛,那枚一级铁十字勋章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当大部分飞行员还在按出勤次数累积战功的时候,他已经因为击落两架英国飞机并光荣负伤而获得了这一令人羡慕的殊荣。

    曼弗雷德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少尉军衔再升上几级,但是如果没有碰到敌人飞机的话,自己恐怕就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多多出勤了。他一边盘算着一边走到他的飞机旁,那架涂着红色11的“蜂鸟”战斗机一直为他保留着,似乎只有他,才是最适合这架飞机的骑士。

    “祝您好运!”检查完毕的地勤人员在旁边热情的挥动着手臂。

    曼弗雷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蓝天,我又回来了!”

    此时在长长的塞纳河西岸防线上,法军各部已经混乱不堪了。德军装甲部队像是在替法国人搓背一般,沉稳而迅速的沿着法军前沿阵地后面的炮兵阵地推进,而河东岸的德国各集团军也开始渡河。没有法军炮火的帮助,沿河的法军步兵根本无法抵挡憋足劲要一雪前耻的德军士兵。

    战场上空依旧是德国人的地盘,用于校射和观察的巨大飞艇缓缓的在中空飞行,而德国飞机则如同勤劳的蜜蜂一样在低空穿梭,哪里有法军士兵,哪里就是它们要去采蜜的花朵。

    在一切堵漏措施都实效之后,霞飞也只得无可奈何的承认了防线告破的事实,除了全军向西南方撤退之外他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目前他所关注的,就是能够将多少部队带回法国南部。

    “元帅,我军各部仍有近一半联系不上,防线最南端的4个步兵师已经开始撤退,防线北端有7个步兵师已经完全被德军装甲部队阻断了退路。最为糟糕的是,英国远征军留在法国的最后一批部队也被困在那里了!”霞飞的参谋焦急万分的报告着。

    “英国人……真是太该死了,我们怎么会将他们部署在那里!现在我们最好能够将他们救出来,不然后果是非常严重的!骑兵,派我们的骑兵去试试吧!”霞飞懊恼万分的说道,在德军装甲部队从塞纳河巴黎段防线冲出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无可挽回了,对面200多万德军会像汹涌的海水一般从那个破口涌入这条在风雨中飘摇的防线,因此他将最宝贵的骑兵部队留在最后,原本打算在撤退过程中用他们用突袭和反击的方式牵制一下德军追兵,这样大部分法国军队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但是现在看来,将最后一批登陆法国的英国盟军留给敌人,这种结果对法国局势的军事和政治影响都是非常不利的。

    确切的说,没有了这批人质,英国人很有可能只顾着自己防守英伦三岛去了。

    听到霞飞的话,参谋们都聚拢过来,不过大部分人似乎并不赞成这个危险的行动。

    “元帅,这恐怕希望渺茫吧!天空已经被德国人所主宰,地面上还有3倍于我们的德国陆军。虽然大部分德国军队还在塞纳河东岸,但是他们已经在全线渡河了。我们的防线就像是一条破败的堤坝,随时可能被德国人冲跨。我们的骑兵数量本来就不多,到时候恐怕这最后一批骑兵也保不住了!”

    “是啊,我们的一切行动都难以瞒过德国人!”

    “德国人投入了大量装甲部队,我们的骑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现在是白天,德国飞机会大量杀伤我们的骑兵部队的!”

    “元帅……”

    这群人的声音如同苍蝇一般围绕在霞飞耳边,头晕目眩之后,老人家终于怒了。

    “好了!”霞飞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被一群苍蝇盯上,恐怕佛都会有火。

    “我已经决定了,各部暂时停止撤退,不计代价的守住防线,直到骑兵部队救出英国远征军!各位,就让我们相信具有光荣传统的法国骑兵部队吧!”

    众人一片默然,最后一批传统的法国骑兵部队去拯救最后一批登上法国大陆的英国步兵,这似乎是在预示着一个旧时代的完结。

    在开战之初,法国军队中拥有12个胸甲骑兵团、30个龙骑兵团和26个轻骑兵团,这些骑兵大多保留着拿破仑时代风格的装备。胸甲骑兵身披闪光耀眼的护胸铁甲,头盔上垂下长长的黑色马尾辫,手持长枪或者战刀;龙骑兵则是介于重骑兵和轻骑兵之间的一类骑兵,他们一般都不穿盔甲,携带骑兵用短步枪和战刀,最初他们被拿破仑皇帝当作“骑马的步兵”来使用,也就是像骑兵一样快速行进,到了战场上则下马徒步作战,但到了后来,这些龙骑兵更为倾向于和普通骑兵一样拿剑冲锋;轻骑兵的装备与龙骑兵基本一致,只不过他们胯下的战马要小一些,而且许多马匹都是临时从民间征用来的,他们主要负责侦察、巡逻和辅助步兵作战。

    在德国军队的机枪和火炮面前,法国骑兵损失惨重,法军将领们也不再利用他们向对方阵地发起进攻。现在,这些骑兵更多的是承担起侦察、巡逻、掩护运输线以及突袭等任务。霞飞现在手里剩下的,不过是3个胸甲骑兵团、7个龙骑兵团和5个轻骑兵团,可用于作战的总人数为2万1千人。

    这么可怜的一点骑兵对于塞纳河两岸的德军来说塞牙缝都不够,但是霞飞还是义无返顾的下达了命令。他觉得只要有一半的法国骑兵能够冲到英军那边,就能一人带一人的将那近万名英军救出来。至于受困的另外7个法国师,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人与人原本是平等的,可是这个时候,英国人的性命似乎异常娇贵,而法国士兵则如同杂草一样即将被无情抛弃。

    在仓惶撤退的法军人群中,逆向而行的法国骑兵队列格外显眼,他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着武器或者手掌放在大腿上,胸膛高傲的挺起,身体随着战马奔跑而上下抖动,每个人都是神气十足的,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这种失败气氛的影响。

    在塞纳河南段的几座浮桥上,神情和姿势与法军骑兵相仿的几支德军骑兵部队正在渡河。除了常见的普鲁士枪骑兵之外,还有一支衣着鲜艳、装饰华丽而且胯下全都是白色骏马的骑兵部队,他们人数不多,看起来都是些富有贵族气质的年轻人。这些人的任务并不是冲锋陷阵,而是为西线最尊贵的人物保驾护航,他们就是皇太子普林斯的近卫骑兵团。

    此时,普林斯正面无表情的骑在一匹健壮的战马上,众多骑兵紧紧簇拥在他周围,唯恐这位皇太子一不小心跌落到塞纳河中。

    幸好,众多骑兵同时通过并没有压垮脚下的浮桥,普林斯也在来到河西岸之后停了下来。训练有素的骑兵们早已在附近散开警戒线,数百米之内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地图!”普林斯冷冷的说了一句。

    参谋们很快将地图展开,接着高高举起送到仍然骑在马上的皇太子面前。

    普林斯用他的马鞭在地图上戳了戳,“命令所有部队加速渡河!我们要立即对撤退的法军发动进攻!”

    突破塞纳河防线的风头已经被辰天占去了,普林斯并不打算就此沉默,在他的严厉催促下,第5集团军在法军炮火的威胁尚未完全解除的情况下就可是强行架设浮桥,这时附近的河面上还漂浮着不少穿灰色军服的尸体,普林斯对此熟视无睹。

    “殿下,我们集团军渡河所需要的30座浮桥已经全部架好,是全线各集团军中最快的!各部队正在渡河,但坦克装甲部队还要等到2个小时候才能全部运抵西岸!”说话的参谋并没有邀功的打算,只要不受到责罚他就心满意足了。

    普林斯果然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说得不对吧!第8集团军早已全军渡河完毕,现在连他们的步兵也在向巴黎附近的法军阵地进攻了!一群废物,干什么总是落在别人后头!”

    参谋没有解释,而是默默的接受太子的责骂。

    “已经渡河的部队立即向南攻击前进!枪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至于装甲部队,让他们尽快在西岸完成集结,然后迅速跟进!”

    普林斯说完便带着他的近卫骑兵团继续前进。他的第5集团军可谓是8个集团军中人数最多、兵种最杂的一个集团军,他看到什么兵种好就会想方设法拉到自己集团军里面来。传统的枪骑兵、轻骑兵、步兵、装甲部队、飞艇部队、飞机部队、气球部队,除了海军之外其他的部队几乎都能在他这里找到,战马、各式步兵枪支、速射炮、重型榴弹炮、大口径臼炮、迫击炮、坦克、装甲车、摩托车、卡车、马拉炮车、齐柏林飞艇、校射/观察气球、侦察机、战斗机、轰炸机、攻击机,除了舰艇之外的武器也是一应俱全。且不论这支部队的战斗力有多强,光是后勤就够士兵们忙活了。

    在这些兵种的使用上,这位皇太子殿下令人实在不敢恭维,很多时候他根本是凭着自己的兴趣下达作战命令的。在进攻凡尔登的时候,他让装甲部队像骑兵一样密集冲锋;在进攻巴黎的时候,他又让骑兵在街头巷尾冲锋。这次,他又将装甲部队和大炮安排在最后渡河,而让自己的2个普鲁士枪骑兵师先行渡河追击。或许在他看来,骑兵能在追击溃兵的战斗中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且骑兵不需要追着追着就停下来等待燃料补给。

    不论是小毛奇还是法尔肯海因,没有哪位总参谋长会去干涉他如何进攻如何防守,只要他软磨硬缠,到英国谈判德皇都肯让他去。他们唯一在意的,就是这位皇太子不要玩着玩着伤了自己的脚趾头。

    普林斯和第5集团军对岸的敌人,除了普通法军之外,还有德军将领们公认的弱旅――英国远征军。

第四十三章 不经意之间

    当曼弗雷德.冯.里奇特霍芬驾驶着“蜂鸟”战斗机飞过巴黎上空的时候,他着实吓了一跳。两个月前他还没有受伤的时候飞过几次巴黎,那时巴黎基本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而现在机翼下的那座城市,已经没有多少从前那个巴黎的影子了。

    地平线上不再矗立着埃菲尔铁塔的身影,整个城市尤其是塞纳河两岸的房子变得残破不堪,大型建筑大都东倒西歪,炮击引燃的明火虽然基本被扑灭,但许多地方还在冒着残烟。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味道,即使在飞机上也能够闻到。

    巴黎的战斗基本已经结束,偶尔会有零星的枪声传来,或是极少数法军躲在某些角落继续抵抗,或是某些疯狂的市民在为那些被破坏的古迹抱不平。街道上到处都是一队队的德军步兵,不少摩托战斗车也穿梭其间,作为机动小队加强城市的巡逻力量。

    巴黎这位美女虽然破了相,但系在她腰上的绿色塞纳河腰带还是和往常一样自南向北流淌。河面上多了一座座模样奇特的浮桥,德军士兵和车辆还在源源不断的从上面通过。塞纳河上最为吸引人眼球的,就是那些火车的残骸,它们像一条条水蛇一样懒懒的卧于清凉的水中,虽然最终并没有德军士兵从上面通过,但它们却在强渡塞纳河中扮演了不可忽视的角色。

    “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我们到南面的战场上去吧!”

    曼弗雷德的中队长大声招呼着,一面高举右臂做出全体左转的手势,另外19架战斗机依次摆摆机翼飞离了这座废墟般的城市。

    这些飞机发出的嗡嗡声令敌人厌恶,但对于德军士兵来说却是一种美妙的声音。当一批批飞机飞过头顶的时候,辰天和他的军官们看样子心情不错。在巴黎的军团指挥部里,众人聚拢在地图周围,参谋们不断根据前线发回的报告调整那些放在地图上的小旗子,在这里,一面小旗就代表1个师或者约当一个师的部队,红色的小旗代表德军,蓝色的小旗代表法军,黄色的小旗代表英军。整个地图上大多都是红色的小旗,它们已经遍布塞纳河两岸,相比之下蓝黄小旗要弱势许多。

    地图上,在巴黎南面20公里初处的法军防线后面,17面红色小旗围成一个完整的圆圈,圆圈里面不仅有7面蓝色小旗,还有这里唯一的一面黄色小旗。地图上看起来很单调,实际上这个包围圈是由17个师近30万隶属于两个不同集团军的德军部队组成。

    包围圈的西半圈是号称“皇家野兽军团”的第8集团军2个机械师和6个步兵师,他们是紧随着横扫法军炮兵阵地的装甲部队而来的,黎明时分在这里遇上了从防线上撤退下来的英法军队,经过一场激烈的遭遇战之后成功阻挡了英法军队撤退的步伐。

    包围圈东半圈一半是号称“明日近卫军”的第5集团军,他们在皇太子普林斯的带领下渡河而来,1个普鲁士枪骑兵师和8个步兵师顺势将撤退不成的英法军队围了起来。

    “我军与太子殿下的第5集团军成功合围之后,被围的英法军队进行了一次不成功的突围,之后他们似乎已经决定放弃突围在原地坐以待毙了!”

    霍夫曼很平静的说道,他更为在意那些正在向西南方运动的蓝色小旗,但整个战局并不是由这个指挥部所掌控的。在各集团军陆续突破塞纳河防线之后,德军各部是尽可能多的包围并围歼法军部队吃多少算多少,还是追上法军撤退部队来个通吃,何去何从还要由法尔肯海因那里决定。

    辰天还是比较倾向于先消化已经包围的法军、再全力追击这种稳妥一些的办法,毕竟法国的地域没有俄国那么大,用不了多久法军就逃无可逃了。

    “这个结果已经足够了,嘱咐我们的部队千万不要让英国人跑了!我们包围的是英国陆军元帅约翰.弗伦奇爵士和他指挥的英国远征军,这些英国人似乎已经对这场在异国国土上进行的战斗失去信心,据说他们已经1个多月没有拿到从英国送来的罐头和信件,看来他们的大英帝国要将他们全数遗弃了!”

    实际上,与英军士兵们的疲倦与厌战相比,弗伦奇爵士更是对这支部队的伤亡悲哀不已,他当初带来的8万英国远征军士兵,在陆续补充后曾经达到12万的规模,除了在英吉利海峡被封锁之前撤回英国的5万人之外,大约有6万士兵殒命法兰西或者进了德国人的战俘营,爵士现在手里剩下的部队只有可怜巴巴的1万不到了。

    这一切,都与英军最初来到欧洲大陆作战的目的背道而驰。英国陆军大臣给弗伦奇爵士和这支英国远征军的命令,是支持和配合法国陆军,并协助法军阻止德军入侵法国或比利时领土。鉴于“英军及其配属的增援部队兵力十分有限”,必须“经常牢记”,“尽最大努力把死亡和损耗减低到最低限度”。

    可是战斗的实际情况却令弗伦奇爵士感到愤怒,法军防守时虽然不会将自己的部队放在最危险的位置,但是撤退的时候法国人往往就只顾自己了。很多时候可怜的英国人甚至被迫扮演后卫部队的角色,毕竟在法国的土地上,英国部队是怎么也跑不过法国人的。

    现在,法国人却不得不冒着生命来救援这支英军,这不得不说是上天对法国人的惩罚。

    “我宁愿选择体面的投降,也不愿意跟在法国人屁股后面继续这种悲哀的溃退了!”爵士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绝望的坐在路旁的草地上。他后面的英军官兵身上脏乱不堪,脸上更是毫无肉色,大多数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憔悴和茫然。

    “爵士,那么我们……”副官小心的朝四周张望了一下,视野里还有另外几支被围的法军部队。

    “去和德国人取得联系,如果他们愿意接受我们的条件,我们就向他们投降!”弗伦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第一,保证我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我们只交出身上的武器;第二,在战俘营中按照军衔等级给予我们相应的待遇;第三,英国政府可以用赎金将我们赎回去。”

    “是!”副官找来一块白色的手绢,悄悄藏在自己口袋里,再次警惕的张望四周之后,骑上马向东疾驰而去。

    在这个包围圈南面不到10公里的地方,法军骑兵正在拼尽全力向被围英军靠拢,然而整个世界仿佛都想阻止他们前进。整团整团撤退的法国步兵将道路塞得满满当当,遍地都是被遗弃的大车和火炮,德国炮弹不时在附近爆炸,天上还有数不清的德国飞机在寻找自己的猎物。

    这时,一群德国轰炸机盯上了他们。

    对于轰炸机上的飞行员们来说,机翼下面的战场上乱糟糟一片,那里有驰骋横行的德国装甲部队,有用步枪机枪相互射击的两军步兵,还有挥舞着马刀和长矛的两军骑兵,似乎各个时代的武器都在这里战线,令他们的眼睛有些应接不暇了。

    飞行员们忽然发现前方的道路上有一些反射阳光的东西,仿佛一块被打碎的镜子散布在地上一般。

    降低高度之后,飞行员们才发现他们的真面目。

    “上帝,胸甲骑兵!”

    这种骑兵在普鲁士很久以前就绝迹了,只有法国人还保留着古董般的兵种。他们胸前的铁甲或许能够挡住普鲁士枪骑兵的长矛,但机枪子弹却可以轻易穿透它们。

    “快向指挥部发报,我们发现了大批法国骑兵,人数大约2万,正在朝北运动!”

    这个机群中负责负责通讯联络的那架飞机上,飞行员大声朝后面的副驾驶员喊叫着,其他飞机则开始向行进中的法国骑兵扑去。

    看到德国飞机向自己扑来,在道路上前进的法国骑兵开始向两侧的田野分散,他们不再像当初那样向这些飞机挥舞战刀或是用步枪射击,因为德国人总是用更加实际和具有杀伤力的子弹回敬他们。后来骑兵们总算学乖了,他们发现只要自己分散队形并快速奔跑,德国飞机对于他们的威胁就小了许多。

    爆炸的硝烟散去之后,还是有数百名骑兵和他们的战马倒在田野中,而剩下的法国骑兵依旧在向北前进。

    在巴黎的指挥部里,辰天和参谋们也注意到了这支法国骑兵部队。

    “他们想做什么?突破我们的包围圈解救里面的法军部队吗?”参谋们对此有些不解。

    “让古德里安上校的装甲部队回援吧!装甲部队可以说是骑兵的天敌!”霍夫曼指着已经快要扫到法军防线南端的第2坦克师和第2装甲师说道,目前拥有大规模装甲部队的就只有辰天的第8集团军和普林斯的第5集团军,当普林斯的坦克还在渡河的时候,奥尔格和古德里安的坦克基本已经完成了摧毁沿线法军炮兵阵地的任务,同时也为其他集团军打开了前进的道路。

    “太远了!等他们回来,估计法国骑兵的行动都结束了!”辰天摇了摇头,当然深入北端的第1坦克师和第1装甲师就更加遥远了。

    “可是我们包围圈的兵力非常紧凑,调动任何一个师都会出现破口!在法国骑兵进攻的反向上,我们的部队不得不两面作战,这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正如霍夫曼所说的,那些小旗子现在刚好能够围住里面的英法军队,一旦将某一个师调去阻击法军骑兵,里面的英法军队很可能从那里溜掉。

    “那就从两个机械师抽调一些部队前去阻击吧!顺便将这个情报通知普林斯,说不定他手上会有多余的兵力去阻击那支法国骑兵部队。实在不行的,我们就开个口子放法国骑兵进来,然后将他们全部封在包围圈里面。”

    辰天并不知道,这个命令将会引发法国战场上最后一场骑兵对决。

    塞纳河东岸的一个小土坡上,普林斯正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的局势,他的部队正在步步压缩包围圈,密集的枪声不绝于耳,而炮声听起来都是从西面较远的地方传来的。英法军队撤退的时候自然没有什么火炮,而普林斯先生的大炮还在塞纳河西岸,那些炮声基本上都是辰天所部的火炮发出的。

    “‘皇家野兽军团’,莫名其妙!今天你们最好不要再从我嘴里抢食!”普林斯冷冷的哼了一句,随即下令自己的部队加大进攻力度。

    “殿下,我们刚刚抓到一名英国军官,他声称自己是代表弗伦奇爵士前来谈判的!”顺着参谋所指的方向,普林斯看到了那名还在努力保持风度的英国军官,他在一群德国骑兵的看押下骑着马缓缓朝这边走来。

    “喔?确定他身上没有武器再将他带到我面前来!”

    普林斯指挥作战虽然不怎么样,但对于个人安全还是十分注重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德国的恺撒大帝绝不能被扼杀在摇篮里”。

    不一会儿,那名英国军官一边整理着衣着一边在德军士兵的引领下徒步来到普林斯跟前,他不得不抬头仰视这位德国的皇太子。

    “尊敬的德国皇太子殿下!”英国人恭敬的鞠了一躬,“英国远征军参谋纳尔森少校,奉英国陆军元帅弗伦奇爵士之命前来与贵军谈判。贵军强大的战斗力我们已经领教过了,因此我军有意向贵军投降!”

    普林斯非常傲慢的看着眼前这个英国人,那件黄色的英国陆军军服上面有些泥土的污迹,这领他有些不满,不过想到这些英国人刚刚吃了败仗,他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嗯,我认为你们的爵士做了一个非常英名的决定!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

    英国人将弗伦奇的三个要求原文转达,末了还加了一句:“我军目前被几支法国部队包夹,如果殿下愿意接受我们的投降,我们希望您的部队在我军投降的时候能够给予保护!”

    普林斯虽然不是很乐意接受最后一条,但想想可以在赎金的价格和赎回的时间上做点文章,所以还是欣然同意了,接着他又在地图上找了一个位于两军相交地作为受降地点。

    “少校,请转达我对弗伦奇爵士的敬意,我对于他这种爱惜士兵生命的做法非常认同。请爵士率领部队前往这个地点向我军投降,我们会在那里布置好一切以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当英国使者和自己的军官离开之后,普林斯脸上连日来的阴云终于一扫而尽。在装甲部队陆续渡河之后,他决定带着一批装甲部队亲自前往受降,那可是法国大陆上最后一支英军部队。

    就在他准备动身的时候,参谋拿着第8集团军发来的电报向他报告道:

    “殿下,东普鲁士亲王发来电报,说一支2万人左右的法国骑兵正在向北开进,估计他们想要突破我们的包围圈解救里面的英法军队。亲王殿下还说如果您这里有多余的部队,请您派去阻击那支法军部队,或者在包围圈上开个口子放法国骑兵进去,然后将他们一同包围在里面!”

    普林斯显然对别人打扰自己憧憬受降仪式十分不满,他结果电报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丢回给那个参谋,“法国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让我们的普鲁士枪骑兵师去阻击那些愚蠢的法国骑兵吧!如果抵挡不住,那就放个口子让他们进来好了!现在我们的目标是英国人,至于这些法国人,就让他们闹去吧!”

    于是,56辆坦克在前面开道、43辆装甲车保护左翼、39辆装甲车保护右翼、179辆摩托车和30辆满载步兵的卡车殿后、普林斯和他的近卫骑兵团居中,一支奇怪的部队浩浩荡荡的向西开去。

    在得到德军接受投降的允诺之后,弗伦奇爵士的英军不声不响的开始向东面的德军移动。为了不被法军发现自己的目的,弗伦奇爵士对前来询问的法国军官宣称自己是前去寻找突破口的。对于大多数英军官兵来说,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干什么。如果是去与德国人作战,他们决定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战斗到最后,以捍卫英国军队的荣誉。

    可惜,他们的统帅并没有打算成全他们的英雄气概,相反,他只想将这些宝贵的英国士兵带回英伦三岛。

    几乎与此同时,1万3千名普鲁士枪骑兵手持顶端带着小旗的长矛朝着不远处的法国骑兵迎了上去。在得知自己的对手是法国骑兵之后,这些枪骑兵们全都兴奋起来。在法国人开始利用堑壕和阵地战进行防守之后,他们更多的是担任看守押运俘虏、护卫后勤运输线的任务,大量的坦克装甲车辆已经取代了他们曾经冲锋陷阵的任务。

    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与敌人的骑兵一比高下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会是他们一生中最后一次参加骑兵之间的战斗。

第四十四章 枪骑兵的告别賽

    “太子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集团军第3军的两个步兵师已经让开一个大约500米宽的口子,英国人将从这两个步兵师之间出来向我们投降。我们的侦察机已经确定英军后面没有法国军队跟随,这里的一切都在我们掌控之中!”

    参谋立于普林斯马前,毕恭毕敬向他报告最新的情况,英国人果然如约前来投降了。

    普林斯策马立于一处小山坡上,两千多名近卫骑兵围拢在他周围,而装甲部队又围拢在近卫骑兵周围。在他们前面大约2千米处,是30万德军形成的大包围圈,正面的两个德军步兵师正如参谋所说的那样正在缓缓分离,五百米的通道将供给准备投降的英军通过,这样既可以保证英国人的安全,也能防止英国人诈胡,

    当穿着黄色军服的英国步兵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普林斯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望远镜里看来那些英国人并没有什么异样。

    “礼炮准备!”

    普林斯胯下的战马有些烦躁不安,它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士兵们将十几门火炮推到山炮两侧,然后将空包弹填进炮膛,所有人都开始默默的等待英国人来到跟前。

    英国士兵们虽然疲惫,但是他们还是尽量保持着整齐的步伐。步兵们将步枪斜斜的扛在肩膀上,机枪手三四人一组扛着沉重的马克沁重机枪,有些炮手坐在马拉的炮车上,失去马匹或炮车的人只有可怜巴巴的自己拉着大炮。当英国人看到前方的德军部队时,大部分人都吃惊不已。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不少人都开始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对面的毕竟是大批的德军部队,他们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没有人知道那些德国人是否值得信赖。

    在另外一个地方,1万3千名普鲁士枪骑兵排成整齐的骑兵进攻队列,大批法国骑兵已经远远出现在地平线上。

    就在这时,辰天抽调出来的一些机械化步兵团也从西面赶来,这些部队包括60辆满载步兵的卡车、60门速射炮以及10辆装运弹药的卡车,还有大约400辆战斗摩托车,这些部队都由一位步兵中校指挥。

    “将军,我部隶属于第8集团军的装甲军,奉命前来与贵部共同对付法国骑兵。现在我部暂时归您指挥,我们应该怎么做?”

    中校站在地上仰视着这支骑兵的指挥官,一位年纪在50岁左右的骑兵将军,从身上的饰物来看他不仅是一名传统的普鲁士骑兵军官,也是一位普鲁士贵族。

    骑兵将军低头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看他带来的部队,“中校,带着你的人到我们后面去,就地展开防御阵势!你们负责提供炮火支援和清理漏网的法国骑兵!”

    中校有些惊讶,“报告将军,我们是来和你们并肩作战的!”

    骑兵将军的眼睛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中校,带着你的人到我们后面去,这是命令!请遵照执行!”

    “可是将军……”中校不是太理解,毕竟他的机枪可以对法国骑兵造成巨大的杀伤,他带来的部队与数千法军骑兵对抗完全没有问题。

    “敌方的骑兵,就留给我们骑兵来解决吧!”

    骑兵将军很清楚骑兵的未来,也就是没有战斗的未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保持了一贯的高傲,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里面所蕴含的辛酸和留恋。

    中校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

    骑兵将军回礼之后策马回到骑兵队列中间,前方的法军骑兵已经渐渐清晰起来,马蹄声也愈发密集起来。

    “全军准备突击!”

    骑兵将军漠然下达了命令,通讯兵迅即用信号旗将这个命令传达下去。

    整个枪骑兵的队列依旧安静,他们现在所作的就如同冷兵器时代的骑兵一样,冷漠的等待进攻命令。

    法国骑兵的先头部队在普鲁士枪骑兵前方大约2千米处停了下来,那是大约1千名蓝衣红裤的轻骑兵。法国人和他们的战马看起来有些疲惫,毕竟这些轻骑兵所用的马匹都是爆发力很强的小马,不少还是从赛马场临时征用来的赛马。或许是他们只担任警戒侦察任务的关系,这些轻骑兵大都背着骑兵用短步枪,携带战刀的人看起来很少。

    后面的法国骑兵还在陆续赶来,越来越多战旗加入到之前那些轻骑兵的横队,法国人的骑兵横队也越来越宽。渐渐的,那里的骑兵种类也多了起来。

    “将军,对方骑兵数量在1万5千左右,包括大约3千胸甲骑兵、6千龙骑兵和6千轻骑兵!”一旁的骑兵军官在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之后报出了大致的观测结果。

    骑兵将军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飞机发现这批骑兵的时候他们还在50公里之外,到现在才2个小时,因此他们的战马应该是一路不停的碎跑而来。在这50公里的路途中,他们不仅要面对德军的飞机,在一些德军已经渡河的地段,他们甚至要遭遇德军的地面部队和炮火,剩下1万5千人也算是合理的结果。

    对面的法国人还在不断调整阵型,之前的横队也略微发生变化,冲击力最强的胸甲骑兵被他们放在正中央,看样子将作为突击箭头。

    位于胸甲骑兵两侧龙骑兵虽然衣着和轻骑兵相差不大,但是他们胯下的都是高大而强壮的骏马,他们的装备也很整齐,每个人都是一支短步枪和一柄战刀。除此之外,龙骑兵们都属于常备军,不像许多轻骑兵都是临时征召而来,因此他们的战斗力要比轻骑兵高出一个等级。

    至于剩下的轻骑兵,则分布在队列两翼和队列后部,手里的短步枪使得他们只有在旁边提供火力支援的份。

    这一切,普鲁士骑兵将军都默默的看在眼里,他的骑兵真正要对付的,只是胸甲骑兵和龙骑兵。他身后的普鲁士枪骑兵的军容要整齐许多,一致的灰色布军服、圆形无沿军帽以及手里的长枪,他们是属于冷热兵器交接时代的特殊兵种,从使用燧发枪的普鲁士军队到20世纪初的德国军队,他们一直是德意志最典型最彪悍的骑兵。即便在开战之初,他们也显示出自己强大的战斗力,英法军队往往需要非常强大的火力才能阻止他们的前进。与法国骑兵相比,这些普鲁士枪骑兵在这场战争中的战功和荣誉要多上许多,然而,他们被装甲部队所取代的命运是无法避免的。

    骑兵将军高高的举起右臂,枪骑兵队列开始移动起来。所有马匹都用相同的速度碎步前进着,使得整个骑兵队列看起来像是个密不可分的整体,虽然缓慢但具有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在这段过程中,普鲁士枪骑兵们开始屏弃一切杂念,他们的身体开始与战马融为一体,变成一件具有巨大杀伤力的完美兵器。

    在普鲁士枪骑兵的队列后方,辰天派来的部队已经做好了准备,60门速射炮也将炮口对准了远处的法国骑兵。

    “中校,火炮已经准备完毕,是否向对面的法军骑兵射击?”

    炮兵军官询问的时候,中校正站在汽车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的情况。透过如林的长枪,他看到法国骑兵已经停止调动,他们似乎也在等待进攻的命令。

    “三发急速射,然后根据弹着点调整射击诸元!”

    中校并不认为向法国人开炮会影响这场骑兵对决,毕竟早在拿破仑时代,骑兵们就已经习惯了冒着对方的炮火进行冲锋,不断落下的炮弹只会给骑兵们增加一种热血沸腾的激情。

    一阵隆隆的炮声之后,炮弹呼啸着划过普鲁士枪骑兵们的头顶,借着这种如同战鼓擂动般的声音,骑兵将军下达了小跑前进的命令。马蹄声一下子密集起来,整个队列都像是在跳跃着前进似的,骑兵们手里长枪组成的枪林也在上下波动着。

    如同他们的先辈一样,法国骑兵在这德军炮火中并没有感到一丝惊慌,一片片骑兵被弹片扫到,后面的骑兵很快补了上来,大有一副前仆后继的气势。

    当第二波炮弹落下之后,法国骑兵终于开始向前移动起来。碎步前进的时候,队列中间的胸甲骑兵们右手举着双刃的长枪,他们挺起胸膛傲视前方,胸甲骑兵百年来形成的高贵气质在他们身上毕显无疑。

    再三思量之后,龙骑兵们还是拿起了战刀,在骑兵冲刺的时候,他们的短步枪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而战刀则可以持续进攻,当然也可能连一次砍中对方的机会也没有。如果他们有幸突破对方的骑兵队列,转身的时候使用短步枪射击则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对于使用何种武器,法国轻骑兵们没有选择的余地,自然也没有选择的烦恼。他们拥有步兵的火力和骑兵的速度,可惜到了真正的骑兵面前,他们就只有当配角的份了。

    当德军火炮的第三次炮击结束的时候,法国骑兵也开始小跑起来。

    两千米,人跑起来至少要5、6分钟,但对于这些骑兵来说,只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后面的德军火炮来不及进行下一轮炮击,双方骑兵就已经开始冲刺。

    上万骑兵冲刺起来的场面是极具震撼力的,整个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颤抖。在普鲁士枪骑兵一方,枪林一下子全都消失了。现在,骑兵们手里长枪水平的指向前方,指向对手的胸口位置,他们现在的姿势,就如同古代举着长枪冲刺的骑士一般。他们没有超长的粗枪,也没有坚实的铠甲,他们拥有的是战斗的激情和对鲜血的渴望。最前面一排每个骑兵前后相差不超过半个马身,整个骑兵队列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带刺的板砖,用力的、狠狠的朝法国人脑门上拍去,只待法国人被拍得血花飞溅的场景出现。

    在法国骑兵一侧,中央的胸甲骑兵形成一个巨大的突击箭头,他们手里的长枪同样放平,古老的骑兵拼刺将在他们与对面的普鲁士枪骑兵之间再次展现,当战马加速到超过50公里的时速之后,这些骑兵的胸甲在以同样的速度相向而来长矛面前就像纸片一样毫无作用,只有准确的刺中对方并躲过对方的长矛,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胸甲骑兵两侧的龙骑兵们将头颅高高仰起,锋利的马刀在他们手中挥舞,他们是这群人中最为勇敢和无畏的,因为他们必须先迎接对方的突刺,才有机会将自己的武器刺入对方的身体。这就像两位骑士举枪面对面决斗一般,后开枪的一方总是更为坚韧的人。

    在“人”字型的法国骑兵队列中,轻骑兵们已经开始脱离胸甲骑兵和龙骑兵向普鲁士骑兵队列的两侧绕去。这些轻骑兵的战斗意志却丝毫不逊于其他人,他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紧骑兵短步枪,在双方骑兵交错的时候,他们将冷酷无情的在两侧射杀那些枪骑兵,可是一旦枪骑兵冲到他们面前,他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他们所扮演的,更像是古代弓骑兵的脚色。

    双方骑兵队列越来越近,双方骑兵脸上的冷漠表情都已经进入对方的视线,每接近一米,骑兵们心中的弹簧就压得越紧,时间每过去一秒,骑兵们的心跳就更加急促。

    在法国骑兵两翼,轻骑兵们手里的步枪为这场激情碰撞鸣响了前奏,一些普鲁士枪骑兵来不及发出哀鸣就已经栽落马下,整个骑兵队列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们依旧在追逐风的速度。

    即将相交前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后面的德军步兵连眼皮都不敢眨的盯着战场。

    两股火热的岩浆终于无可阻挡的碰撞在了一起,在战场中央一座更大的火山在瞬间喷发,大地的震荡愈发猛烈起来。

    枪骑兵们的长矛尖刹那间穿透无数胸甲骑兵的铁甲并直刺他们的内脏,而胸甲骑兵们的双刃长枪也毫不客气的没入枪骑兵的身体,一根根雪亮的枪尖因为鲜血而黯淡下来。

    许多龙骑兵的战刀和心脏一同停在了半空中,停在了普鲁士人的长矛之下;一些在刺中对方后根本来不及拔出长矛的枪骑兵也只能绝望的看着龙骑兵们手里高高扬起的马刀。

    倒下的骑兵们眼眸中只留下敌人清晰而陌生的面孔,他们大脑的一切思维都在这一刻定格,无数的灵魂带着骑兵的荣誉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越来越多的骑兵冲入对方的队列之中,普鲁士人手中的长矛决定了这是一场鲜有钢铁相磕的战斗,不过这个战场上的声音却毫不单调,马蹄声、枪声、身体与身体相撞声、钢铁与身体接触的闷响、长矛在人体中折断脆响以及被刺中的士兵尖利的哀嚎声混杂其中。

    枪声来自于绕着战场中央正在拼杀的两军骑兵打转的法国轻骑兵们,无数普鲁士人的生命陨落在他们枪下,不过这些轻骑兵的报应很快就来了。一群普鲁士枪骑兵在解决了自己的对手之后,朝着这些放冷枪的家伙冲了过来。法国人的子弹根本挡不住他们坚定的脚步,不一会儿,在法国轻骑兵们惊恐的眼神中,枪骑兵们冷酷的用手里的长矛将他们一个个挑落马下。

    当两军初次相交的时候,法国人的伤亡要超过普鲁士人,但是等枪骑兵们失去冲击力的时候,法国胸甲骑兵胸甲的作用开始体现,他们的双刃长枪也舞的虎虎生风。因此普鲁士枪骑兵们在冲过法军骑兵队列之后又前进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他们转身重新开始冲刺的时候,法国龙骑兵和轻骑兵的步枪开始发威,普鲁士人陡然而增的伤亡直到再次冲入法军骑兵队列才会减弱下来

    如此往复之后,双方倒下的骑兵不断增加,战场上孤单的战马也越来越多。当初的整体冲锋也演变成了一群一群的骑兵各自为战,不断有小群的骑兵在冲刺之后迸发出小规模的碰撞,一队队法国龙骑兵和轻骑兵或是停下来射击,或是被普鲁士枪骑兵追得四处逃窜。

    最终,当最后一名法国胸甲骑兵浑身是血的坠落马下之后,独自进攻无望的两千多名法国轻骑兵全都掉头朝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沉寂的战场上忽然爆发出胜利的欢呼声,仅剩的数千普鲁士枪骑兵高举着手中的长矛奋力呐喊着。紧接着战场后方的德军步兵也开始加入欢呼,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参加战斗,但是每个人都被这个场面深深的震撼着,这仿佛是一场属于另一个时代的战斗,骑兵们的英姿深深的刻在这些士兵们心里。

    轰轰……

    普林斯的礼炮并不是骑兵们的胜利而鸣响,它们是在迎接前来投降的英国人,也是在宣扬德国皇太子的丰功伟绩。

    炮声不仅令前面的英军官兵感到紧张,也吸引了一群从巴黎方向飞来的德国战斗机。

    在曼弗雷德和他的同伴们的眼中,近万英军士兵正在向德军包围圈前进,那个包围圈上霍然出现一个缺口,缺口后面有德军装甲部队和骑兵,那里的大炮正在射击,看样子是打算阻止英军突破包围圈。

    “进攻!”中队长当即下达了空袭那群英军的命令。

    战斗机一架接一架向地面的英军部队扑去,当曼弗雷德猛然发现最前面的英军士兵手里举着一面小白旗的时候,前面的战斗机已经开始扫射了。

    “糟了!”曼弗雷德惊叫起来。

第四十五章 肇事者

    “太子小心!”

    一个贴身侍卫大喊一声,猛的将普林斯扑落马下,从英军方向飞来的子弹在他们头顶咻咻飞过。

    “啊……”普林斯的惨叫从地上传来,众人一阵心惊胆战,唯恐这位皇太子出什么岔子。近卫骑兵们立即用身体在太子前面竖起一道厚厚的人墙,而普林斯带来的装甲部队和附近的那两个德国步兵师也立即用猛烈的火力压制前面的英军,毫无遮挡的英国人顿时死伤惨重。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贴身侍卫为惊恐的发现普林斯已经昏了过去,不过还好他身上没有血迹,看来只是刚才被扑下马时摔伤了。

    “快!护送太子殿下离开这里!”太子的贴身侍卫长指挥众人将太子运回后方,接着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英国人,他们已经被德军火力打懵了。

    “该死的英国人,一个不留!”

    除了护送太子离开的骑兵之外,剩下的轻骑兵拔出战刀呼啸着朝英国人冲去,英国人在德军坦克的炮火中已经失去了有组织的抵抗,普林斯的近卫骑兵顺利冲进英国人群当中,紧接着便是一阵残忍的屠戮。在英国人声嘶力竭的哀嚎中,就连英军指挥官弗伦奇爵士也未能幸免。

    曼弗雷德所在的战斗机中队还在空中盘旋,他们的中队长此时已经是一背的冷汗了。下面的战场乱成一团,这一切都是由于他未能仔细了解战场情况就盲目下达进攻命令所造成的。此时他还不知道皇太子因此而受伤,否则他很可能直接在飞机上晕过去。

    曼弗雷德也还在心惊肉跳的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当前面的战斗机开始扫射英军士兵之后,英军的队形一下子混乱起来。

    那些英军人原本就紧绷的神经一下子爆发了,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德国人布下的陷阱,因此士兵们开始朝视野内的德军射击,包括空中的德国飞机和他们正对面的受降部队,这也直接导致了普林斯的侍卫为了保护他而将其扑倒。

    周围的德军士兵原本也是炮弹子弹上膛随时防备英国人诈胡,当英国人开火之后,他们自然也毫不客气的予以回击,而且德军的火力远在英军之上,英军的火炮甚至还没来得及射击就全数被干掉。

    其他飞行员也和曼弗雷德一样不知所措,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场事故都是由他们引发的。在茫然的盘旋了好一会儿之后,他们才满心忧虑的返航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巴黎,德国将领们都大吃一惊。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辰天对此惊讶不已,因为普林斯根本没有把英军投降的情况通报给其他部队。不过就算通报了,那些飞行员也很难在第一时间得到通知,这种事情实在很难避免。

    “意外,纯属意外!”霍夫曼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那个人挂了倒好,否则结果很有可能又会像上次伦敦爆炸事件那样,好事之徒又借题发挥,将阴谋取而代之的帽子扣到亲王殿下您的头上!”

    “对此我也非常担心,可这次我们事先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辰天无奈的摇了摇头,有时他真想直接干掉普林斯算了,省得老是被人怀疑来怀疑去。可是在战争中,任何来自内部的动乱都有可能毁掉德国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优势。

    霍夫曼看起来也很苦闷,“那批战斗的飞行员是之前从我们军团调来支援西线的,现在他们虽然归西线总指挥部直接指挥,但飞行员在军籍上还隶属于东普鲁士军团航空队!”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如果那些飞行员是隶属于普林斯集团军的,我们就不用如此烦恼了!”辰天已经渐渐明白,虽然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是事情一旦涉及到政治,有些东西就不是个人意愿可以决定的了。

    “我想军事法庭会审理清楚的,不过要是有人想刻意栽赃……亲王殿下,您还记得之前俄国近卫军调动的情报被延误那件事情吗?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想将东普鲁士军团置于死地。如果这次那个人又出来捣乱,我们恐怕就很头痛了!”

    “唉!虽然一切线索都隐约指向一个幕后巨头,但我还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全世界都想将我和我们军团都干掉吗?若不是现在处于战争期间,我真想……”辰天越来越觉得自己必须要向毒蛇学习,不但要冷血,还要有两颗致命的毒牙,否则很难在这种政治环境中存活下去。

    “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吧!”霍夫曼咬了咬牙,忠于国家还是忠于个人,他很艰难的作出了选择。

    在巴黎以东5公里处的德军机场,一架架战鹰正在有序的起飞或者降落,战场上空并没有什么悬念,所以飞行员们基本上都是一脸轻松。他们大都期盼着法国人能够多生产一些飞机,因为有冒险才会有成功,像现在这样靠累积飞行次数来换取更高的军衔和梦寐以求的勋章,他们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在机场的西侧,一架架小巧的“蜂鸟”战斗机刚刚降落,一群身穿宪兵制服的家伙就迎了上去。飞机里面的驾驶员似乎已经知道了这种结果似的,没有人感到惊讶,也没有人反抗,他们走下飞机之后便默然跟着这些宪兵们离开了。

    “他们怎么了?”其他飞行员和地勤人员对此感到非常迷惑。

    “听说他们向英国军队开火了!”回答的人看起来消息很灵通。

    众人还是不解,“打英国人有什么不对么?”

    “似乎那群英国人已经投降了,具体我就不知道了!”

    “哦……”其他人若有所悟的样子,其实还是什么也不明白。

    不久之后,几辆小汽车在第8集团军指挥部门口停了下来,陆军总参谋长法尔肯海因急匆匆的从其中一辆汽车里钻了出来,看样子他非常紧张。

    作为西线的负责人,一旦皇太子出事,他还没坐热的总参谋长位置也算到头了。

    一进门法尔肯海因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道:“亲王殿下,太子的事情您也听说了吧!我现在要去第5集团军所在地看看太子的伤势,您是否一同前往?”

    “嗯!刚刚听说,我也正有此意!”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辰天向霍夫曼吩咐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代我指挥一下,除了特别重大的情况要向我报告之外,小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霍夫曼点了点头,随即目送二人匆匆离去,自己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从巴黎到第5集团军所在地只有20公里,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太子伤势怎么样了?”辰天问出了大家最为关心的问题。

    法尔肯海因对此显得忧心忡忡,“具体不是很清楚,据说现在还昏迷不醒!”

    “昏迷?上帝啊!”辰天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伤,德国皇太子之位仿佛在向自己招手,诬陷和嫁祸也在暗处蠢蠢欲动。

    “还有那些肇事的飞行员,我已经让宪兵将他们扣留了,这是他们的名单。”法尔肯海因说着递过一张报告纸,上面用手写着一排排名字。

    “喔!”对此辰天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在这种情况下当事人接受军事法庭调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简单的看了一眼,目光忽然留在一行字母上。

    曼弗雷德.冯.里奇特霍芬!

    “上帝啊!这个可怜的家伙怎么会卷入到这件事情来!”对此辰天真是苦笑不得,万一这些飞行员被军事法庭判刑,传说中的红男爵也许就要在监狱里面呆到战争结束了。

    “亲王殿下,怎么了?”对于辰天的反应,法尔肯海因有些意外,对于一个亲王来说,熟悉手下每个飞行员是不太可能的。

    辰天摇了摇头,“我恰好认识里面的一位飞行员,这么看来这些飞行员都来自东普鲁士军团的航空队,也就是说这些他们算是我的人!”

    这些都是两人已经知道的事实,但是从辰天嘴里说出来又别有蕴意了。

    “令人感到遗憾,不是么?”

    “我想他们是无心之失,毕竟皇太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向我报告那支英军部队的情况,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错误!”从法尔肯海因的语气来看,他似乎已经决定抓住太子的这个疏漏做文章。不过他应该也很清楚,要是德皇真的生气了,就算有理也没有用。

    如果辰天和他站在同一立场的话,两人自保的希望就大了很多,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有利的事情。

    辰天自然也理解了法尔肯海因的意思。

    在这之后,两人都默不作声的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路上枪炮声不绝于耳,看来整个战局的发展并没有受到这件意外事故的影响。在英军被全歼之后,包围圈依旧在逐步缩小,10万法军看起来已经没有其他出路了,而其他德军部队也在有条不紊的渡河和追击法军。

    当辰天一行来到第5集团军后方的野战医院时,他们发现那里的气氛似乎特别凝重,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每个人都呼吸困难。

    整个医院的伤员似乎都已经被转移走,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和神色忧虑的军官。辰天一行来到一个戒备最为森严的帐篷前,从帐篷的缝隙里可以看到一打医生正围着一张病床团团转。

    “亲王殿下!总参谋长!”拦在门口的一个将军小声的向辰天和法尔肯海因致礼。

    “太子殿下怎么样了?”法尔肯海因关切的问道。

    将军犹豫了一下,示意里面一个大概是医院负责人的军医出来。

    “兰特中校,向亲王殿下和总参谋长介绍一下太子殿下的伤情吧!”

    那个军医回头朝帐篷里望了一眼,随即低沉的说道:

    “太子殿下暂时还昏迷不醒,他身上除了几处擦伤以外没有严重的外伤。经过我们检查,他从马上坠下来的时候头部受到剧烈的震荡,后脑出现淤血。至于具体伤情,我们建议等太子殿下身体情况稳定下来之后送回柏林进行详细的检查!”

    “太子殿下生命没有危险吧!”法尔肯海因小心的问了一句。

    军医摇了摇头,“现在会怎样发展还很难说。也许太子明天早上就会醒来,也许……”

    植物人?辰天心里一怔,这下事情复杂起来了。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太子殿下吗?”法尔肯海因用征询的语气问道。

    那个军医看了看普林斯手下的将军,他没有反对。

    “好吧!不过二位只能呆一会儿,太子需要安静和新鲜的空气!”

    辰天忽然感觉这句话很滑稽,那一打的医生就能带来太子需要的安静和新鲜空气?

    不管怎样,他和法尔肯海因还是轻轻的走了过去,在士兵们撩起帐篷的门帘后,半打医生退了出去。

    帐篷里面只有一张床,旁边的台子上放着各式各样检查身体的工具。面色苍白的普林斯正静静的躺在床上,那张秀气的脸上没有一丝伤痕,看来这个倒霉的家伙确实是后脑勺着地的。

    辰天仔细的盯着普林斯的眼皮看了好一会儿,这家伙的确是处于一种睡眠状态,只是没有人知道他打算睡多久。辰天看了一眼法尔肯海因,他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走吧!”辰天低低的说了一声,接着两人默默的走出帐篷。

    “将军,如果太子的情况出现什么变化,请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法尔肯海因对着外面那个将军说道,而在普林斯的手下面前,辰天尽量保持着沉默。

    “是,总参谋长!”那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嗯!这件事情我会向皇帝陛下报告的!”法尔肯海因点了点头,随即与辰天一道走向他们的汽车。

    那个将军冷冷的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什么。他叫因格维尔.卡尔森,是普林斯的心腹,同时也负责着普林斯的情报网。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更加秘密的身份,一个极少有人知道的身份。

第四十六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德国,柏林。

    “老k,我大了,哈哈哈!”

    德皇威廉二世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皇宫里。

    “陛下英明!”

    陪着皇帝玩牌的贵族们全都一脸崇拜状。

    “嗯嗯,很好很好!再来一局!”

    自从一大早西线德军攻破塞纳河防线的消息传来之后,皇帝的心情就非常的好,现在连玩牌的手风似乎也特别顺。

    众人玩的正起劲的时候,一个内侍默默的走了进来,他径直凑到皇帝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皇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那个内侍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但从他的动作上来看和皇帝的关系绝不简单,而从皇帝的脸色来看,他带来的绝不是一个好消息。这种事情对于长期在皇帝周围打转的贵族们来说再明白不过了,因此不等皇帝说话,这些人全都自觉的告退了。

    贵族们离开之后,威廉二世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普林斯受伤昏迷?怎么会这样!”

    内侍在一旁恭敬的答道:“回陛下,根据影子1号的报告,太子殿下答应接受被围英军的投降,接着他亲自前往前线受降。这时我军的一批战斗机意外的对准备投降的英军发动了空袭,导致英军与我军发生交火。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为了保护太子而将其扑落马下,在这过程中太子不幸受伤,目前太子仍在昏迷中。”

    “上帝啊!先尽快将太子运回柏林,召集全国最好的医生为他治疗!噢,我可怜的普林斯,皇后恐怕又要悲痛欲绝了!”

    虽然皇帝脸上的表情愈发悲伤起来,但他还是努力的梳理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试图用自己敏锐的目光去看透这件事情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但久久没有想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影子2号那边有什么报告吗?”

    “回陛下,影子2号那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内侍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嗯!量2号人物和法尔肯海因也没有这个胆子故意伤害普林斯,不过还是让影子1号彻底调查这件事情,如果让我发现这里面有任何人为的成份,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卑鄙的凶手!”

    “是,陛下!”对于皇帝的命令,内侍没有丝毫的看法和意见,他就像是空气,为皇帝传达信息的空气。

    大约2个小时后,这名内侍再次出现在皇帝面前,这次他带来的是法尔肯海因和东普鲁士亲王的电报。总参谋长在电报中详细的叙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并附上对肇事飞行员的临时问讯结果,最后还特别提到普林斯没有及时将英军投降向西线总部报告的情况。

    东普鲁士亲王的报告内容与法尔肯海因的基本一致,他还在在表示遗憾的同时也替那些犯下无心之过的飞行员求情。

    “哼!这两个人意见倒是很一致嘛!”

    尽管语气有些不满,但皇帝自认为还是很了解这两个人的。东普鲁士亲王脑袋里总会想出一堆古灵精怪的东西,战术上也颇有过人之处,但在皇帝看来他的政治野心并不大,而且和普林斯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冲突和深仇大恨;至于法尔肯海因,虽然算得上老谋深算,但数十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加上这两个人都是新近才调到西线的,“联手作案”的可能性小到足以令皇帝放心,更重要的是影子1号的报告也证实了他们报告中提到的情况。

    “我可怜的普林斯,居然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是谁让他是我的儿子,而且又是这个帝国的继承人呢?现在总要找个替罪羊吧,不然皇后和军队那里也不好交待!”皇帝一边在房间里踱步一边自言自语道,内侍还是静静的立于一旁。

    “对了!是那些该死的英国人,他们似乎总是跟我们帝国的继承人过不去!上次是伦敦爆炸,这次是塞纳河畔投降,他们越来越令人讨厌了!”

    想到英国人,皇帝就非常愤怒,海峡对岸的亲戚不仅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背叛了他,还要一次次想要谋害他的皇储,这次若不是英军向普林斯投降,后来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这一切都坚定了他要将这次事件的主要责任推到英国人头上的念头。

    当然,更加重要的是那些英军官兵已经全部挂点,现在说什么也是死无对证了,何况英国人在这件事情里本来就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我们要向世界各国宣布,英军在答应投降后又重新开火,导致了我国皇储在受降时不幸受伤!不过暂时先不要对外透露普林斯的具体伤情,就说他受伤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吧!至于肇事飞行员,让军事法庭按照战时条例对他们进行审判就好了!命令法尔肯海因加快西线法国战场的进攻,我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他不能彻底扫平法国,总参谋长的位置就让给更有能力的人吧!还有,让提尔皮兹和海军加强对英国本土的袭击和封锁,同时加快登陆英国的准备,我要在1个半月后看到我的士兵登上英伦三岛!”

    “是,陛下!总参谋长还发来电报,请示太子治疗期间由谁来指挥第5集团军!”内侍在一旁提醒到。

    皇帝想了好一会儿,“呃……对了,兴登堡将军不是好几次提到希望再次为国效力吗?就让他临时指挥第5集团军吧!反正他年纪也大了,对于普林斯对第5集团军的指挥权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害!”

    “是,陛下!”

    第二天上午,德国政府有关皇储普林斯在战场上受伤的消息一出,几乎整个世界都为之哗然,德国军队和民众更是异常群情激奋,他们对英国军队这种答应投降而又重新开火的行径表示极大的愤慨,数百万民众更是走上街头高呼反英口号,整个德国继伦敦爆炸案之后又一次掀起了反英高潮。

    英国政府很快作出反应,表示英国军队绝对不会作出这种有辱国家荣誉的事情,英国政府将积极彻查此事,同时对德国皇储的受伤表示深深的遗憾和惋惜。

    法国政府不久也发布公告,表示没有任何法军参与此事,并祝愿普林斯早日康复。

    法国,巴黎。

    “可怜天下父母心!”

    面对德皇所作的一切以及最新下达给西线的命令,辰天不禁感叹到。在他看来威廉二世或许算不上很英名的君主,但爱子之心却是不输任何人的。

    “保证皇储绝对的继承人地位,对于维持这个国家的安定也是非常有效的办法!”

    法尔肯海因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却像一根刺扎在辰天心头一样。作为第二顺位的皇位继承人,若是皇太子发生什么不幸,他将众望所归的登上太子的宝座,然而皇帝现在的行动无疑是在宣布,普林斯才是他心目中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皇帝陛下今年才55岁,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谈论谁来继承皇位似乎有些不敬哦!总参谋长阁下,我们还是谈谈那些飞行员的情况,以及皇帝陛下给我们击败法国的期限吧!”辰天无奈的转换了话题,历史上德皇是82岁才病逝的,若是等他自动退下皇位,恐怕还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法尔肯海因点了点头,和大部分德国将领一样,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涉足政治的人。

    “无心之失间接导致帝国的皇储受伤,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恐怕要面临牢狱之灾了!”

    辰天只得在心里苦笑了,可怜的红男爵难道要就此失去称霸欧洲天空的机会了?

    “总参谋长阁下,就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了?”

    法尔肯海因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件事情已经交给军事法庭调查和审判了,再说皇帝陛下的眼睛也还盯着这件事呢!那些飞行员对您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是啊!我相信我所认识的那个人,会是一个飞行天才。将他的才华埋没在牢狱生活中,我实在于心不忍!”辰天觉得相比邓尼茨等人,曼弗雷德的命运似乎总是多灾多难,难道非要被火烧过才会出现凤凰?

    “那只有相信我们的军事法庭了!有罪的人始终难逃惩罚,无辜的人也不会被冤枉的!”法尔肯海因淡淡的说了一句,他更关心的是皇帝“一个月之内灭亡法国,一个半月之内登陆英伦”的命令。

    “虽然我们这次成功的突破了法军塞纳河防线,但霞飞还是带着近一半的法军撤向了法国南部!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还很艰巨!”

    两人又回到地图前面,失去塞纳河屏障之后,一马平川的法兰西大地正等着德军前去占领,唯一令人担心的,就是主力尚存的法国军队。

    辰天觉得很可惜,如果小毛奇一开始就认真执行“施利芬”计划,在边境就消灭法军主力,战争或许已经结束了。现在,数百万德军却不得不深入法国腹地作战。不管法国人懂不懂老毛游击战“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精髓,他们的地下抵抗组织和游击队总是令人头痛的。对于反游击战,辰天似乎就没有太多好办法了,若是像当年鬼子那样搞个“铁路为柱,公路为网,据点为锁”的“囚笼”政策,然后隔三差五来个“清乡大扫荡”,辰天感觉自己倒真成“鬼子”了。

    “总参谋长阁下,您觉得打到什么时候法国人才会投降,是某座城市的失陷,是伤亡到了某个限度,还是战到最后一人一城?”

    法尔肯海因板着脸盯着那幅法国大地图,打到哪里才算是终点,法国西海岸?里昂?还是最南部的马赛?他似乎也不太确定。

    “那要问法国人了!或许打到他们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的时候,他们就会投降了!”

    “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不停蹄的紧随霞飞的溃兵向法国南部前进,绝不给法国人喘息之机!法国人真是太阴险了,就在我们大家为了太子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居然抛弃被围的军队,带着溃兵飞快的逃离战场,看来他是有意在后面新建一条防线,我们绝对不让他们将卢瓦尔河变成第二条塞纳河。”

    想到强行渡河,辰天就有些心疼那几百辆卡车,在得到新的卡车补充之前,很多士兵又要走路了,不少后勤物资也改由马车来运送。如果到时候又要强攻卢瓦尔河,他可没有那么多卡车再来挥霍了,而且那里也不适合玩烟雾弹,好消息则是法国人在塞纳河防线丢失了绝大部分火炮,再想聚集这么多火炮就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因此他们很难再故伎重施了。

    “嗯!第5集团军的新任指挥官两天之后就会抵达这里,到时候我们再召开一次全体军事会议,对各集团军的下一步行动作出部署。在这两天时间里,各部抓紧时间清理战场和休整吧!”

    法尔肯海因有些茫然,突破塞纳河防线之后法国战场形势一片大好,现在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1月灭法国”看来是个令人不悦的紧箍咒。

    “兴登堡将军……”

    这位接替普林斯的新指挥官,也是辰天幼时的老师。当初兴登堡来哥尼斯堡少年军校给他们上课的时候还是个精力充沛的中年人,算算现在已经67岁了,按照原来的历史,他应该还有20年可活。如果今后不那么操劳的话,或许能够活得更久。

    在兴登堡抵达西线之前,第三次塞纳河战役已经彻底结束,战果很快被统计出来,德军以伤亡7万3千人和损失飞机9架、坦克17辆、装甲车28辆、卡车451辆、摩托389辆的代价,取得了毙伤法军16万、俘获27万的巨大胜利,摧毁和缴获法军火炮3800门,9422名英军士兵全部阵亡,至此法国大陆上不再有英国陆军战斗人员。

    另外,约有40万法军在霞飞的带领下成功向西南方的奥尔良地区撤退,奥尔良后面,正是卢瓦尔河。

    军事法庭对于肇事飞行员们的审判也有了结果,下达进攻命令的中队长被判三年劳役,参与进攻的飞行员服刑6个月,弗里德曼男爵由于发现白旗而没有向英军射击,并第一时间阻止其他战斗机继续攻击,因此被判1个星期禁闭。

第四十七章 清道夫

    “革命万岁!人民万岁!”

    最后一批革命士兵簇拥在他们最尊敬的领导者周围,面对强大的沙俄军队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地中海”心中无限悲凉,革命尚未成功,他却要葬身于此。

    在这群革命者前面,不计其数的沙俄士兵和他们手里的步枪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些人。一个沙俄军官策马来到包围圈外面,朝着革命者们大声问道:

    “你们降不降?”

    革命战士们用最后的呐喊回应着这死亡的威胁:

    “誓死不降!打倒沙皇!打倒反动派!”

    密集的枪声响起……

    1914年10月23日,巴黎,小雨。

    对于大部分德国陆军将领们来说,尽管飞机的效率和安全性能都在稳步上升,火车还是他们心目中最为便捷和安全的交通工具。

    这座城市在战火中损坏严重,连火车站也不例外,铁轨虽然也就全部修好,但候车大厅和月台还是布满了炮火留下的痕迹。天上下着沥沥的小雨,人们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大概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清凉的秋天把自己弄湿。

    几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雨中的站台上,在士兵们中间,几位高级将领正在低声交谈着,这群人与周围的忙碌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些人中间,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红色或者金黄的领章,而是一枚勋章,一枚大十字勋章。这种勋章整个德国仅有两枚,一枚在柏林那位帝国的统治者身上,因此这里这位佩戴者的身份就显而易见了。

    不过,很快就会有另外两个人佩戴上这种象征无尚荣誉的勋章,作为击败英国海军和成功封锁英伦三岛的功臣,海军大臣提尔皮兹和公海舰队司令海德里希亲王将在月底返回柏林授勋。

    不远处,一列装甲列车缓缓驶进火车站,从这种规格上看至少是一位集团军司令级别的人物,只是这个人居然能让帝国的东普鲁士亲王亲自冒雨等候,这不禁令同来迎接的一些将领好奇不已。

    火车缓缓停住了,士兵们匆匆将一切都布置妥当之后,一位将军从这列火车的vip车厢里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居然只是一位将军,还是一位老将军,这令少许不太了解状况的人大为失望,看这架势他们还以为会是什么亲王或者元帅到访。

    佩戴大十字勋章的将领快步迎了上去,迎接者与被迎接者脸上都没有什么笑容,没有人因为对方的身份而谄媚或者崇拜的想要索取签名,一切都如同君子之交一般,空气中仍旧是秋雨的味道。

    “老师,您好!”辰天以学生的身份非常恭敬的说道。

    “亲王殿下,您真是太客气了!”从火车上下来的将军并没有表现得受宠若惊的样子,看样子只有老师对得意门生的赞赏和怜惜之情。

    辰天仔细的看着兴登堡那张熟悉的脸庞,他帽子下的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但胡子还是和从前一样浓密,少量的白胡子参杂其间丝毫不能影响它的精神感。兴登堡的目光仍旧像苍鹰一样有神,脸上的皱纹和挺直的胸膛让人很难相信他67岁的年龄,连辰天也不得不佩服他健身有道。

    “能与老师并肩作战真是学生的荣幸,希望今后能够得到老师更多的教导!”

    虽然历史上有不少看法认为兴登堡出名靠的是鲁登道夫在背后出谋划策,但辰天觉得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毕竟凭借历史的片断去给一个人下定义是很难保证不会出现偏颇的。至少他觉得兴登堡的魄力、冷静和指挥能力还是勿庸置疑的,否则也不可能继法尔肯海因之后担任总参谋长达两年之久,后来更是成为魏玛共和国的总统。

    这次没有鲁登道夫的帮助,兴登堡是英雄还是狗熊不用多久就会在战场上见分晓。

    “亲王殿下过奖了!我不过是希望在有生之年为帝国尽一份绵力而已,帝国的未来还是掌握在殿下这辈人手里!”兴登堡说的很平淡,但他所要指挥的是一支最具实力的集团军,这个国家所有的精华部队和武器都被普林斯搜刮了过来,能否在他手里发挥最大的威力,这才是众人所关注的。

    在这之前,辰天还在为如何与普林斯的部队配合作战而为难,与皇太子一起战斗是要非常小心的,表现既不能太弱也不能太强,否则这家伙很可能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给你出点难题。

    现在兴登堡来了,辰天觉得至少不用担心在战场上被自己人暗算了。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钻进在旁边等候已久的车队,他们将直奔巴黎的西线总指挥部,西线全体军事会议就等着他们两个了。

    车队刚刚在指挥部门口停下来,霍夫曼便迫不及待的将电报交给辰天。

    电报内容很简单,也很震撼:

    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新沙俄军队攻陷莫斯科。俄国革命党大批中央要员和众多革命士兵在激烈的巷战中几乎全部阵亡,革命党宣布转入城市地下和俄国东部地区继续抵抗。

    辰天默默的将电报塞进口袋,小列挂了,阿格列尼赢了,这对于德国来说未必是个坏消息。俄国革命恐怕永远也不会平息,新沙俄政府短期内很难恢复国力,这样的俄国才是德国希望看到的。何况阿格列尼的新沙皇政府有意退出协约国而加入同盟国,从这点看来他比前任尼古拉二世明智多了。目前德国东线仅有的麻烦就是奥匈盟友了,他们不仅陷入塞尔维亚战场,还要面对蠢蠢欲动的意大利人。

    看来自己在俄国人身上的投资要从斯大林同学身上取回了,辰天有些庆幸没有将这个家伙干掉,在必要的时候将他塞回俄国,其效果绝对不亚于往邻居家的米缸里面塞进一只大老鼠。

    一切就像收到东线无战事的电报一样,辰天平静的说道:“老师,我们进去吧!大家还在等着我们呢!”

    “嗯!走吧!”兴登堡也很平静,平静的像根本没有看到辰天收到电报一样。

    当他们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各集团军的将领们都很守时的出席现场了。会议室里面的气氛远没有上次那么沉重,但人们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看来太子的受伤和皇帝的1月期限大大冲淡了攻破塞纳河防线的胜利喜悦。

    “好了,让我们大家欢迎兴登堡将军,他将暂时接替皇太子担任第5集团军指挥官,希望大家在战场上能够通力配合!”总参谋长法尔肯海因像是班主任给大家介绍新同学一样,接着会议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看得出来,兴登堡虽然在军界摸爬滚打多年,却没有得到太多人的认同,辰天觉得这多少也是他退役之后还要积极要求重新出山的一个原因。

    在这之后,法尔肯海因照例通报了一遍第三次塞纳河战役的战果,末了还加了一句:“东普鲁士亲王殿下的第8集团军不愧是那支在东线歼灭百万俄军的无敌之师,他们在这次战役中一马当先突破法军塞纳河防线,其表现值得赞扬,希望大家在今后的战斗中也能够像他们一样,打出我们德意志帝国军队的威风来!”

    众人又开始鼓掌,皇太子不在的时候掌声似乎热烈了许多。

    然而辰天心里却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他手下的官兵们可以因此而得到勋章和晋升,而勋章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至于晋升,以他的身份似乎也没有多少上升空间。恐怕有人既期望他获得胜利,又害怕他获得胜利,更加糟糕的是他们家海德里希亲王也要面对这种局面了。虽然功高盖主这种事情在欧洲并不多见,但人性的贪婪和自私却是全球通用的。

    就在辰天还在心里默默品尝这种无奈的时候,法尔肯海因又说话了:

    “想必各位已经知道皇帝陛下给我们下达的1月灭亡法国的期限,在作出最新部署之前,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辰天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默默看着其他人说话。听说法尔肯海因和他的参谋们已经熬了两个通宵制定作战计划,看来他的作战计划基本已经完善了。让众人发表意见似乎只是一种形势上的过程。

    德国的军事制度很特别,在理论上,德军的统帅是德皇本人,但实际上是总参谋长在代行统帅的职权,也就是说法尔肯海因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而其他将领则是具体执行者。众人的意见说与不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时间紧迫之下,法尔肯海因制定的作战计划已经不太可能去改动大框架了。

    “进攻,反复不断压迫性进攻!冲锋,不计伤亡的冲锋!打到法国人投降为止!”克卢克的性子有些急,这个人倡导进攻,进入法国之后也就数他的集团军前进的最快了。

    “寻找机会与法军主力决战,一举消灭法国人最后的力量!”看来比洛将军喜欢采用一劳永逸的办法,不过要逼法军出来决战不是一件易事。

    豪森将军对于剩余的法军似乎并不在意,“利用我们的兵力优势全面进攻,吞并法国的每一寸土地”

    “用最快的速度拿下法国临时首都里昂!”符腾堡公爵似乎喜欢擒贼先擒王的办法。

    轮到鲁普雷西特的时候可行的办法好像都被说光了,他只是表示赞同豪森将军的意见,全面吞并整个法国。

    黑林根将军似乎比较擅长集他人之精华,“直取里昂,围而不打,逼迫法军主力与我们决战!”

    兴登堡没有说话,一来他是新嫩,二来他还需要战功来增加说话力度。

    法尔肯海因直接跳过兴登堡,用征询的目光看着辰天。

    “不管采用哪种部署,都应该尽量发挥我军所长,避免我军所短!”

    辰天先是来了一句非常官僚化的总结,这句话在另一个世界是非常通用的台词,很适合在这种场合吸引人注意。

    果然,会议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将领们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辰天。

    “不论是比洛将军的一战定胜负,还是豪森将军的全面突进,或是符腾堡公爵的直取敌人首都,只要能够发挥我军的空中优势、装甲突击优势、火炮优势和人数优势,我想击败法国人都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具体采取哪种进攻办法,我想我们的总参谋长已经有了很好的办法,我在这里就不妄加揣测了!请总参谋长为我们解开谜底吧!”

    法尔肯海因暗暗的朝辰天点了点头,辰天的这个台阶增加了他说话的份量,就连他的声音也更响亮了一些。

    “我和总参谋部的将军们连夜制定了一份作战计划,皇帝陛下在原则上已经批准了!根据各集团军的兵力和武器配置,我们决定由克卢克将军的第1集团军和比洛将军的第2集团军组成右翼集团向西推进,自北向南横扫法国西海岸;豪森将军的第3集团军、符腾堡公爵的第4集团军和鲁普雷西特王储殿下的第6集团军组成左翼集团向南推进,沿着瑞士和意大利边境向法国最南部推进,你们要一直打到地中海沿岸;东普鲁士亲王殿下的第8集团军、黑林根将军第7集团军和兴登堡将军的第5集团军组成中路集团,紧跟霞飞的法军主力向西南方推进,横扫法国中部并尽量寻找与法军主力决战的机会!”

    “各集团军除了保持原有的兵力配置外,我们将为左右两翼各增加半个装甲军的兵力,以加强两翼的进攻能力。至于航空部队,左右两翼各配置1/4的飞机,1/2则留给中路部队。希望大家牢记皇帝陛下给我们的1月之限,争取早日灭亡法国、登陆英伦!”

    “是!”众将领哗啦一声所都站了起来。

    法尔肯海因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作战计划的名称就叫做‘清道夫’,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我们伟大的德国军队前进的步伐!”

第四十八章 新格局

    德国,柏林,阴。

    繁华的街道依旧喧闹,市民们并没有因为德国皇储的受伤和低厚的云层而蒙上阴影。在大部分德国人看来,被卑鄙的英国人弄伤的太子普林斯很快就会好起来,而且他们还有个身体健康的皇帝,没有必要在局势大好的情况下为这点小事而担心。大家所要做的,就是全身心为德国这部优秀的战争机器服务。

    市民们并不知道,此时皇宫里的气氛甚至要比天气更加令人感到压抑。在某个装饰华丽的房间里,足足两打医生正围在一张大床旁边,躺在床上的人看起来脸色已经恢复了许多,唯一与常人不同的是他的睡眠时间实在太长太长,似乎已经超过三天没有醒来了。

    德皇神情沮丧的坐在一边,旁边几个大臣也是默不吭声;皇后曾经美丽的双眼现在已经哭得红肿不堪,几个贵妇人在一旁不停的安慰着她。

    这群德国最好的脑科医生不停的用各种工具对普林斯进行检查,经过严肃而认真的会诊之后,他们推举了一个年纪较大的医生作为代表来到皇帝面前。

    老医生叹了口气,用低沉的声音开口道:“陛下,我们检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太子他……”

    德皇猛的站了起来,惊得那个医生差点摔倒在地。

    “你最好告诉我普林斯他安然无恙,否则我会吃了你们!”

    老医生哆哆嗦嗦像片风中的叶子,虽然德皇并不真的会吃人,但皇帝的威严还是令他和其他医生感到恐慌不已。

    “太子他身体各部位都很正常,只是后脑勺受到猛烈的撞击,这种剧烈的震荡恐怕伤了他的脑部组织。他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不能说话,肢体无自主运动,眼睛可无目的的转动,貌似清醒,其实是处于深度的昏迷状态。”老医生生怕皇帝听不明白,所以尽量放慢语气并选用一些通俗易懂的词语。

    “告诉我结果!他会不会醒来?还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和行动?”德皇一把抓住老医生的肩膀,像晃小鸡一样摇晃着可怜的老人。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几个大臣在一旁劝道。

    “陛下……太子他不会死,但是至于他会不会醒来,或者什么时候醒来,如果醒来会不会有后遗症,这些我们都没有办法确定。毕竟他伤在大脑……”

    医生说完的时候,皇帝已经失魂落魄的坐回到椅子上。

    “陛下,让太子熟悉的人多和他说说话,平时多活动活动他的身体,他还是有醒来的希望的,虽然这种希望不是很……”

    可怜的老医生还想说些什么,皇帝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老人们有时不小心摔伤就会这样,然后一直睡到自然死去为止,没想到正处于青壮年时期的普林斯也会遭遇这种厄运。

    一个内侍大臣将医生们带了出去,他各位严厉的叮嘱他们不得将此事泄漏出去,否则将犯“叛国罪”。

    医生们纷纷小鸡啄米般点头答应了。

    看着几乎要昏厥过去的皇后,威廉二世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对于他来说不亚于“中年丧子”的打击。他独自一人来到走廊上,默默的点上一支烟。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配他的心情,没有哪怕一丝阳光。

    一阵秋风吹过,几片枯黄的树叶从大树上飘落。

    莫非这一切都是天意?

    德皇心里百感交集,自己从来没有给予任何人百分之百的信任,因此他在整个国家铺下一张巨大的秘密情报网,任何有机会威胁到他的皇位或者德国安危的人身旁都有他埋下的眼线,这些眼线如同影子一样紧紧监视着那些重要人物,甚至连他的亲生儿子普林斯也不例外。可是日防夜防,他却没有发现这些人有对国家不利、对他的皇位不利的行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觉得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错了,而且错的很厉害。现在也许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对自己某些自私自利甚至毫无君主风范的行为的惩罚。

    他很想苦笑,可是嘴角连一丝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对于权力,他从来没有痴狂到要霸占整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他只是想得到全世界的尊重和认可,让那些曾经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人甘拜下风,让他领导的国家成为世界的最强者。

    对于生命,他知道人难免会有一死,永生只是一个永远的梦想,但他希望自己的帝国能够千秋万代延续下去,那么他的精神将与这个国家一道长存于世。

    击败从陆上对德国产生巨大威胁的法国,压过世界第一海军强国英国,为德国获取足够的殖民地,这就是他最初所想做的一切,然而战争的发展大大超出了他的设想。乔治五世和尼古拉二世都是他的表兄弟,他与这两人之间的私交甚密,可是战争爆发之后却不得不与这两个人领导的国家作战。现在,尼古拉二世和他的政府已经消失,而乔治五世和他的英国已经成为自己水火不容的敌人。原来计划中半个月就扫平的法国还在苦苦支撑,战火已经蔓延到大半个世界,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打开,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外。

    当威廉二世有升华成为思想家的趋势时,他的内侍快步走到他旁边,小心的开口道:

    “陛下!外交大臣报告说奥匈帝国、新沙皇俄国、日本的特使求见,都是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做决定!”

    皇帝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被这种事情打倒的,更何况医生说了普林斯还有醒来的希望,或许明天的太阳刚升起,他就又活蹦乱跳了。

    “喔,我马上就去,至于接见的先后顺序你让比洛安排一下!”

    “是!”

    皇帝再次走到普林斯的房间门口,里面已经安静了许多,大臣们已经离开,贵妇们仍旧陪在默默流泪的皇后旁边。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普林斯,他熟睡的样子就像个初生的婴儿。

    当皇帝来到书房的时候,比洛和奥匈帝国特使已经等在那里了。

    “尊敬的皇帝陛下,奥皇托我带来他最真诚的祝福!”这位特使看来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他语气中半点拘谨的成份都没有。

    “喔,原来是帕尔先生,贵国皇帝最近还好吗?”德皇的语气有些缓慢,给人一种飘忽无力的感觉。

    “感谢陛下关心,奥皇一切都好!他还请我转交给您的一封信!”

    帕尔毕恭毕敬的回答道,他面前的这位德皇脸上只有憔悴,而看不出丝毫的悲伤之情。

    皇帝揭开火印,拿出里面的信纸细细的读了起来,外交大臣比洛和特使帕尔默默的立于他的书桌前。

    信纸页数不多,大约只有三四张,皇帝花了几分钟就读完了,接着他又将信重新看了一遍,在确定没有遗漏或者误解什么之后,他才开口道:

    “这么说奥皇愿意以分享塞尔维亚的土地为条件邀请保加利亚加入战争咯!”

    “是的!尊敬的皇帝陛下,奥皇希望能够与保加利亚两面夹击塞尔维亚,那样的话只需要半个月,我们就能够结束在塞尔维亚的战斗。在这之后,我们奥匈帝国将腾出手来全力对付意大利!”帕尔所说的这些奥皇在信里都已经提到,而他要做的就是详细的向德皇解释,并解答德皇对此提出的问题。

    “看来贵国已经做好与意大利全面开战的准备了!”

    在德皇看来,奥匈帝国军队的战斗力很一般,与伟大的德国军队根本没有办法相比,还好他们的军队在与俄国人的作战中损失不大,而且意大利军队的实力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是的,陛下!想必您也非常清楚,意大利一方面参与我们的三国同盟,一方面又以种种借口保持中立,而且他们与英法秘密谈判加入协约各国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实,奥皇已经决定先下手为强,不给意大利人主动进攻我们的机会!”特使很快回答到。

    德皇看了看比洛,又看了看奥匈特使,“的确,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意大利人已经做好了背叛我们的准备,只等最佳的时机向我们进攻了!如果贵国对意大利宣战,我们德国也会毫不犹豫的向他们宣战!另外,我们还会一如既往的向贵国提供军队和武器支援,具体数量可以由我们两国进行会谈商定,然后交由我国陆军部审批和实施。”

    特使略略鞠了一躬,“那真是太好了!奥皇一定会高兴的,我们两国永远是最坚实的盟友!奥皇还听说陛下已经决定在一个月之内扫平法国,他请我代为转达对贵国军队的祝福,也希望贵国军队在攻陷法国之后能够从西面与我军夹击意大利,之后两国更是可以分享意大利的土地!”

    “奥皇果然很会挑时间!哈哈!”德皇很勉强的干笑了两声,奥地利人终于有些开窍了,知道两面夹击敌人的胜算要大上许多。

    “陛下是答应了咯!那在下告辞了!”

    德皇点了点头,示意比洛将这位奥匈特使带了出去。

    大约5分钟之后,比洛又带着另外一位特使走了进来,金发碧眼看来是俄国的特使。

    俄国人一进来便深深的鞠了一躬,“您好,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叫罗斯科夫,是沙皇陛下派来的特别使臣,他请我代为转达他对您最崇高的敬意!”

    “嗯,请替我将谢意和问候转达给你们高贵的沙皇!”

    皇帝对俄国特使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意外,阿格列尼之前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向自己表达了退出协约国并加入同盟国的意愿,这次算是正式派来谈判的代表。

    俄国特使也送上了新沙皇的书信,“谢陛下!沙皇陛下这次派我来,是希望能与贵国和解。沙皇陛下说了,之前尼古拉二世时代俄国的立场并不代表他的立场,他希望能够与最强者站在一起。我国准备退出协约各国,如果能有幸与贵国缔结盟约,沙皇陛下很乐意与贵国并肩作战,共同对抗英法日塞等国!”

    德皇快速的浏览了一遍,阿格列尼的信中洋溢着对自己的崇敬和赞美之辞,他表示俄国将放弃波兰和巴尔干地区的利益,以证明俄国与德国世代修好的诚意。对内,他希望在德国的帮助下彻底镇压革命;对外,他希望能与德国共同开发远东地区和压制日本的势力。

    看完这封信,德皇很勉强的露出一丝微笑,看来阿格列尼的俄国打算做德国的跟班,养这么大一条北极熊虽然需要很小心,但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德皇对于俄国冰天雪地的土地没有什么兴趣,一个亲德的俄国政府自然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贵国真的愿意放弃波兰和巴尔干地区?那也就意味着贵国要退出欧洲的争夺咯!”

    “可以这么说,尊敬的皇帝陛下。我们沙皇陛下认为现在的俄国已经今非昔比,尤其是在贵国即将掌握大半个欧洲的时候,继续与贵国作对是愚蠢的,共同开发亚洲才是上策!当然,沙皇陛下还表示,我国将毫不犹豫的根据贵国的需要派出军队协同贵国军队作战,无论是在欧洲还是在远东!”俄国特使说的既恭敬又不软弱,就像是商人在表达积极的合作愿望一样,这令德皇感到满意,如果真的这样的话,来自东面的威胁也就彻底被解除了,而世界的格局也将因为这艘国土辽阔的俄国战舰调转航向而发生巨大的变化。

    “请替我转告你们尊贵的沙皇陛下,他为自己和整个俄国都作出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我国愿与贵国就缔结盟约进行更为深入的谈判!”德皇已经看到了陆上通往亚洲的道路,亚洲大片的殖民地对于他来说似乎一下子就唾手可得了。

    “是,尊敬的皇帝陛下。我们的沙皇陛下一定会高兴的,希望我们两国的友谊能够长存!”

    俄国特使又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满心欢喜的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日本特使了,德皇冷冷的盯着眼前这个矮小的家伙,这个国家见风使舵的本领令他感到不悦,俄国改变立场完全是因为换了沙皇和政府,而日本人不久之前还在拼命进攻青岛,天皇没有生病,日本内阁也没有倒台,日本政府的立场却一下子来了个180度的转变。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谨代表我国天皇和首相献上最真挚的敬意!”日本特使鞠了一个比刚才俄国特使还要深的躬,身体基本上弯成一个直角。

    “嗯,那么也请特使先生转达我对贵国天皇和首相的问候!”德皇言语平静的说道。

    “谢陛下!对于之前与贵国在青岛发生的纠纷,我国感到非常遗憾和抱歉,这场战争完全是由于我国一些将领受到英国人的唆使,并不代表我国天皇和人民的根本意愿。在彻底查明此事之后,我国希望能够与贵国和解,结束这场非两国本意的战争!作为补偿,我国愿意协助贵国修建青岛周围损坏的设施,恢复和维护胶州湾的海上运输,为贵国在远东地区的商业贸易提供尽可能的海上保障!”日本人表情很恭敬,但是言语中并没有多少让步,所谓的补偿也都是一些很模糊的东西。

    “我国军队和奥匈盟军在青岛外围损失了数千士兵,我必须给我的国民以及奥匈盟友一个交待!”

    德皇说道这里便停住了,他在思索这次怎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在日本人身上多榨点好处,最好还能够让日本人收敛他们在远东和中国咄咄逼人的气势。俄国表态之后,德国的士兵很快就能通过俄国前往中国,到时候就算战争继续下去,德皇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么贵国有什么具体一些的要求吗?”日本特使偷偷的瞟了一眼这位德国的君主,在他看来欧洲人最常用的办法就是要求对方割地赔款,但这两样都是日本政府所不愿意付出的。

    “第一,交还被贵国占领的德属太平洋诸岛!”德皇不慌不忙的伸出一个手指头。

    日本特使连连点头。

    “第二,赔偿我国在青岛的经济损失,具体数量我会交由内阁讨论!”

    日本特使面部肌肉似乎有些僵硬了。

    “第三,将贵国在中国的一部分矿山开采和铁路建设权移交给我国,具体也将由我们的内阁商议决定。”德皇伸出第三个手指头的时候,日本人的两鬓好像已经沁出汗珠了。

    “第四……”德皇伸出第四个手指头,想了好一会儿觉得还没想好,于是将手放了下来。

    “第四等我与内阁商议之后再告知你们吧!”

    日本特使掏出手帕,轻轻的在脸上擦了擦。

    “尊敬的皇帝陛下,像商人一样讨价还价似乎有损我们两国的友谊,因此我们首相提议,除了我国提出的补偿办法之外,我国愿意以退出协约国来证明我国追求和平的诚意。另外,我国还希望能够加入贵国主导的同盟条约,共同对抗英法塞等协约国家,我国将不遗余力的牵制英法在亚洲地区的军事力量。”

    德皇又笑了,这次是冷笑。日本人的算盘打的很精,英国人不行了,他们就准备对东南亚的英国殖民地下手,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特使先生这就不对了,两国进行商议,本来就像商人交易一样,直到谈到双方都认可的时候买卖才会成交。虽然目前我们两国开出的条件相去甚远,但我们在青岛问题上的出发点非常一致,就是结束那里的战争。因此,我们两国可以从这个基础上进行更为深入的协商,并最终寻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但是,作为最为基本的诚意,贵国军队不得再对青岛进行陆上和海上封锁,我不希望看到我国在青岛的公民生命和财产受到贵国的威胁,否则和谈将立即停止!”

    “是,是!尊敬的皇帝陛下,我会向我国政府转达的!”日本特使有些意外,毕竟在远东和青岛日军力量还是占优的,德国人的态度却如此强硬,很多东西已经大大超出日本政府授予他的谈判权限。

    1914年10月29日,奥匈帝国正式与保加利亚缔结盟约,商定两国共同进攻塞尔维亚,事后保加利亚将得到第二次巴尔干战争中被塞尔维亚吞并的领土。

    与此同时,德奥两国签署秘密协定,商定若奥匈帝国向意大利宣战,则德国也对意宣战并直接出兵加入战斗。

    1914年11月2日,新沙皇俄国宣布正式退出英法主导的协约各国。次日,新沙皇俄国与德奥缔结盟约,宣布正式加入以德奥土等国组成的同盟各国,并对英法日塞等国宣战。

    1914年11月7日,德国与日本签订停战协议,日本交换已经占领的德属太平洋诸岛,日本政府向德国赔偿军费1000万英镑,向在青岛之战中死难的中德两国士兵和平民支付1000万英镑的赔偿金,并将日本在中国的9座矿山开采权、5条铁路建设权移交给德国。

    同时日本宣布退出英法主导的协约各国,日本代表还提出加入同盟国的请求,但德方以不想扩大亚洲战场为由予以拒绝。

    中国,山东,响马庄。

    黄义达的烈士墓前,众多中国百姓和士兵用愤慨和鄙视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数十位日本陆军高级将领,这些日本人默默的走到烈士墓前,毕恭毕敬的向英雄的墓碑鞠躬。忽然间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中华万岁”“英雄万岁”“日本狗滚出中国去”的喊声不绝于耳,日本将领们只得灰头土脸的夹着尾巴溜走了。

    这一切,就是德皇第四根手指所提出的要求。除此之外,德国胶澳总督还奉命将丰厚的抚恤金交到了在青岛之战中阵亡的中国将士的家人手里,并在青岛为这些人竖立了一座巨大的纪念碑,上面放浮雕刻着欧亚非士兵共同冲锋的场面,这座纪念碑后来也成为中德两国友谊的象征。

    随着德国太平洋分舰队的主力巡洋舰缓缓驶进胶州湾,协约国对德国在远东地区最大军事基地的封锁正式宣告结束。由于德土联军已经将战线推进到埃及,两大军事集团之间的战火也暂时离开了亚洲,但是世界并不平静,欧洲和非洲的战事仍高潮迭起,而日本与俄国在中国东北的利益争夺也随着日本军事策略的改变而愈演愈烈,将重心放在平定革命和恢复国力的阿格列尼只得选择暂时退让。日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惹毛了这位正在隐忍不发但极具报复心理的新沙皇,何况德国人也不会就此忘记日本人主动挑起青岛战端这一无耻行径。

第四十九章 法兰西的夜空

    坐了一天的车,辰天感觉自己快要被颠散架了。

    今天第8集团军的指挥部临时设在一个法国小村庄里,士兵们征用了这里的大部分民居,而村民们今天只能到教堂里过夜了。

    看到这个情景,辰天不禁想起从前电影里的某些场面,似乎是美国独立战争时期,英国人将美国村子里的人全部赶进教堂,然后锁上门放一把火。

    “晚上教堂不会着火吧!”辰天扭头对一旁的霍夫曼说道。

    霍夫曼一脸迷惑,“殿下,怎么忽然这么问?”

    “呵呵!让士兵们晚上注意安全,小心防火什么的。万一教堂着火而那些法国人挂了,我们就成恶魔了!不下地狱也会被人骂下地狱的!”辰天半开玩笑的说着。

    “那倒是……这一路上法国平民还算合作,我们也不用为难他们!”霍夫曼看来是当真了,还找来一个军官仔细叮嘱了一遍。

    辰天活动着脖子、胳膊、和腿,一边走到参谋们刚刚铺好的地图前,一个参谋还在做最新的标示。

    “少校,今天我们前进了多少公里?”辰天觉得坐装甲车就已经这样了,恐怕那些坦克手们就更惨了,而且一路上不时可以看见一辆辆抛锚的坦克,而坦克手们则极其郁闷的在一旁进行修理。

    那个参谋如同条件反射一样挺直了上身敬了个军礼,“报告亲王殿下,大约75公里,这已经算快的了,我们昨天才前进了60公里。”

    “哦,很好!少校,不用拘谨,继续忙你的吧!”辰天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法军撤退的时候破坏了几乎所有的桥梁和大部分公路,现在先头部队几乎是一边前进一边搭桥铺路,从巴黎到法国最南部有大约1200公里,如果一定要打穿整个法国的话光走就要走半个多月了。这还是没有遭到对方阻击的情况下,一旦与法军遭遇,一天能前进几公里就很难说了,不过扫平法国也未必就要看到地中海沿岸才算数,也许再打个几天法国政府就决定投降了,或者出个维希傀儡政权之类的。

    这时霍夫曼布置完安全警戒任务也走到地图旁边,“亲王殿下,现在我军三路部队都没有遭遇法军像样的抵抗,看来霞飞是决定集中兵力在法国腹地与我军作战了!”

    “那就好,我还怕他分兵与我军周旋呢!兴登堡将军和黑林根将军那边有什么新情况么?”

    “兴登堡将军的第5集团军也进展顺利,他们现在与我们齐头并进,两个集团军之间相隔大约30公里。黑林根将军的第7集团军也按照计划跟在我们两军后面负责支援和保护后勤运输线,由于他们还要负责修复铁路线,因此第7集团军的主力距离我们有大约60公里,也就是一天的路程!”

    “嗯!我想只要继续这样稳步推进,法国人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总参谋长哪里没有什么最新指示吧!”

    “暂时还没有!总参谋长还稳坐巴黎掌控全局呢!”

    “很好!”辰天摸了摸肚子,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指挥部外面,士兵们还在布置警戒哨、架设电话线,一片忙碌的景象。在他们头顶,好几个旁然大物悄然飘过,一些士兵们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忙自己的了。

    普林斯的第5集团军原本就是飞艇大户,当夜晚飞机侦察效果较差、起降存在一定危险的时候,兴登堡毫不犹豫和吝啬的将大批飞艇派出来执行空中警戒和侦察的任务,中路的3个集团军都处于这些大家伙的庇护之下。

    飞艇上,一个年轻的军官表情沉醉的看着舷窗外面的美丽夜景,地面上是星星点点的火光和灯光,而天上那轮明月几乎掩盖了星星的光芒,晴朗的天空中还飘着几丝浮云。

    “德克少尉,来个牛肉汉堡吧!”一个艇员热情的将香喷喷的汉堡递了过去,他们的飞艇要在天上呆一整夜,所以飞艇上食物、水甚至马桶都一应俱全。

    “喔,马尔库斯先生,真是太感谢您了!”年轻的少尉转过头来,这种优雅的环境让他胃口大开。这艘中型齐柏林飞艇的吊舱里能够容纳20多个人,现在这里除了6名艇员和他这个实习军官之外,就只有一台发报机和三挺重机枪了,因此这上面的空间显得非常充足,艇员们甚至在角落了用布围起了一个简易厕所,这一切对德克来说都意味这一次舒适的飞行。

    “少尉您太客气了,以后就叫我马尔库斯下士好了!”刚才那个艇员微笑着回答道,飞艇的发动机声音远没有飞机那么大,所以上面的人也可以较为轻松的交谈。

    德克拿起汉堡咬了一口,看来厨师们的手艺很不错。

    “那么马尔库斯下士先生,您在飞艇上已经呆了很久了吗?”

    “有8个月了!”马尔库斯说着边给其他人分发食物,并向德克示意水壶就在他们旁边的一个篮子里。

    “乘坐飞艇安全么?我是说上面的气囊里全部都是氢气!”德克小心翼翼的问出了他上飞艇之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这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马尔库斯拿着自己的汉堡咬了一大口,嚼嚼吞下去之后才继续开口道:

    “这是战争,不论你在什么地方,随时都有可能毙命。杀死你的可能是一颗子弹,或者一块弹片,还有敌人的刺刀之类的,担心什么时候会死是没有用的。我们的命运注定了我们要为这个国家而战,必要的时候要为这个国家而死。这个大家伙被钻几个眼是没有问题的,一旦发生大爆炸,我们也不会有痛苦的感觉,一下子就升入天堂了,呵呵!”

    德克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继续进攻手里的汉堡。

    两人很快都消灭了自己的汉堡,灌了几口水之后感觉满足极了。

    马尔库斯坐到属于他的那挺机枪旁边,“这艘飞艇的武器除了这三挺机枪之外,吊舱下部的弹仓里还挂着几颗炸弹,不过炸弹使用的几率要比机枪高得多,因为机枪主要是用来对付空中目标的,但是开飞机的那群小伙子早已将法国上空会飞的东西都干掉了,害得我们现在连鸟都很少看到!”

    封闭的吊舱里一片笑声,德克也跟着笑了起来。

    “少尉,听说您之前是在柏林的什么军校学习?”另外一个艇员远远的问道。

    “是的,先生。我刚刚从柏林高级军事学院毕业,我是自愿来到前线的!”德克觉得自己登上这艘飞艇真是机缘巧合,不久之前他刚刚前往第5集团军的一个团参谋部报到,上级为了让他更好的了解情况,就让他搭乘飞艇参加一次夜间侦察行动。

    “喔,柏林!”好几个艇员羡慕的说道,看来他们大都是来自某些偏远的小城镇。

    “等战争结束了,我一定请大家去柏林喝啤酒!”

    “喔噢!”吊舱里又是一阵欢呼。

    “巴黎的酒馆我们去过了,现在少尉说请我们去柏林喝酒,那么下一个,我们大家一起到伦敦去喝酒吧!”马尔库斯提议到,不过当即遭到前面几个艇员的反驳。

    “我们不是去过伦敦喝酒吗?”

    马尔库斯拍了拍脑袋,“哦,哦!我都忘记了!可是我们也应该请德克少尉去一次啊!”

    “你们去过伦敦?”德克有些惊讶。

    “是啊!上个月去轰炸过一次伦敦,我们特意带了酒过去,然后在伦敦上空开瓶畅饮,不就是去过伦敦喝酒吗?”马尔库斯得意的回答到。

    看着这群淳朴的人,德克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军队的生活了,尤其是飞艇上的生活。

    “好了,大家安静!我们已经飞过我军占领的区域,现在进入法国人的地盘了!”

    从前面传来的声音不大,但整个吊舱一下子安静下来,人们耳边只有吊舱后面低沉的发动机声。

    德克发现除了吊舱中部那个简易瞄准镜之外,艇员们就只有用望远镜对下面进行观察了。飞艇在大约2千米的高度平稳飞行,这样既可以避免被法国人从地面发射的子弹击中,又可以保证一定的观测距离。他也掏出望远镜看了好一会儿,但是地面基本上都是黑乎乎的一片,鲜有几个法国村庄还亮着灯火,看来看去似乎只有月亮最好看了。

    不久之后,德克发现月亮那边有几个长条型的东西飘过,他赶忙用胳膊捅了捅马尔库斯。

    “那边有飞艇,我看不清上面的标识,会不会是法国人的?”

    “我看看!”马尔库斯拿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从外形上看那是我们的齐柏林飞艇,从航向上看它们应该是白天出发现在返航的,更重要的是飞艇不比飞机或者地面部队,法国人不可能将这么大的家伙隐藏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白天我们的飞艇和飞机已经对方圆200公里内的区域做过详细的侦察了!”

    “哦……”德克这才放下心来。

    在地面上的人们看来,那些庞然大物在月光下的身影格外显眼。

    “是该给这些狂妄的德国人一点颜色瞧瞧了!”在一大块平坦的草地附近,两个法国军官低声交谈着。在他们身后,一群法国士兵正将几架飞机从伪装成粮仓的临时机库里面推出来。这几架飞机都是双翼单发,看起来与之前的法国飞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令法国军官们信心大增的是他们不久之前从英国人那里得到的射击同步协调器技术,一种能够在很大程度上缩小法德两国飞机差距的小技术。

    这种装置可依靠螺旋桨的转动来控制机枪的射击,当枪口指向桨叶间隙时子弹射出,而枪口对准桨叶时射击停止,使得飞机可以从正面进行射击。在这之前,法国的飞机基本上都是靠副驾驶在飞机后部操纵机枪对空中目标进行攻击,这使得法军飞机的空战性能在普遍采用射击同步协调技术的德军飞机面前远远处于下风。

    在巴黎战役和塞纳河战役中,法国人还从几架坠毁的德军飞机上取得了这种装置的实物,这也加快了法国人为自己的飞机安装同步协调器的进度,因此第一批飞机刚刚改造完毕,法国军官们便迫不及待的将它们推上战场。

    尽管如此,法国人还是意识到自己的飞机在数量和飞行性能上与德国飞机都存在一定的差距,因此他们既不想与德国航空队正面交战,又希望取得一些胜利来鼓舞部队士气,想来想去,那些雪茄状的德国飞艇成了他们的新目标。

    当法国飞行员们登上飞机的时候,其中一个法国将军显得较为忧虑,在这种月光较明亮的情况下,飞机起飞并不是问题,但降落的时候就比较麻烦了,一来飞行员不容易找到机场的位置,二来降落的时候看不清楚地面的情况,因此在这个年代,飞机都尽量避免在夜间起降。

    “指示用的信号弹和照明弹都准备好了吧!还有,我们新研制的防空火炮什么时候才能运来?”

    “将军,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飞机降落的时候已经不会有什么问题。据说新式防空火炮在技术上还有些问题,在南部进行的试射效果好像不是太好!”一旁的军官回答到。

    “愿上帝保佑勇敢的法国军队吧!”那个将军默默的祈祷着,不过似乎在拿破仑时代之后,上帝就很少眷顾法国军队,尤其是法国陆军,在普法战争更是荣誉扫地。

    飞机发动机启动之后,法国士兵们一人手持一支点燃的信号棒,在前面的空地上形成两条直线,为飞行员们指明起飞的跑道,而飞机降落的时候也是采用相同的办法。

    不一会儿,四架法国“安特拉”战斗机依次升空,那些巨人般的德国飞艇此时还全然不知危险正在向它们逼进。

第五十章 幸运中的不幸

    飞艇上3挺机枪拼命的嘶吼着,机枪射击的声音完全掩盖了气囊漏气的咝咝声。一串串橘红色的子弹不断从法国“安特拉”战斗机上飞来,与飞艇上射出的子弹在空中交会穿梭。

    “快,将炸弹全部扔下去,我们要尽快爬升高度!”艇长在前面大喊着。

    没有人在意飞艇下面是什么地方,是条河流也好,是个村庄也好,没有人想白白挂在这里。当一个艇员扳动炸弹拉杆之后,飞艇仿佛被一双大手托起来一样猛的开始上升,而那些法国战斗机则在不远处盘旋着寻找下一次进攻的机会。

    几秒中之后,地面传来一阵爆炸声。听起来炸弹砸在了泥土上,不过艇员们丝毫没有欣赏夜间炸弹爆炸景象的心情。

    “少尉,来,背上这个,一旦出现意外,不要犹豫,跟着我们跳出吊舱。记住,拉动这个拉环降落伞就会打开,否则你就会摔成肉饼了。明白吗?”马尔库斯一面帮德克背上降落伞一面大声说道。

    德克看了看其他人,他们也在将降落伞背到背上,所有人得到的教导就是“武器可以再造,但生命只有一次”。

    这些降落伞产自哥尼斯堡的武器试验室,在那个高度保密的试验室里,还存放着许多还不为外人所知的武器和技术资料,这些不起眼的东西看似平常,但对某些特定的东西却有着致命的威胁。

    在这些武器里,有4中武器技术显得最为重要,一旦将它们进行大量生产和列装部队,德军战斗力将得到很大的提升。

    1号技术:军用声纳。

    作用:发现水中或水面目标并进行定位。

    1880年,英国科学家彼埃尔.居里等人成功地制造出换能器,实现了电、声信号的转换。这样,通过换能器,可将电波变成声波,并向海里发射;声波遇到物体后,又反射回来,换能器接收到声波,并把它变成电波,显示出来。根据超声波发出到接收所需的时间,就可以测出发射地点与物体之间的距离,这就是第一代声纳。

    1913年,哥尼斯堡武器试验室根据上述原理对声纳进行改进,成功研制适用于水面舰艇和潜艇使用的军用主动和被动声纳。

    备注:英国已研制出具有类似的武器――水听器,一种能测定在非常安静的环境中潜航的潜艇位置的水声设备,但它所提供的定位精度还不够高。声纳武器技术一旦被敌国掌握,德国的潜艇优势将缩短10年。

    机密等级:绝密。

    2号技术:深水炸弹。

    作用:攻击潜入水中的潜艇。

    这种炸弹使用一种特殊的引信,平时由弹簧的张力,将撞针与雷管分开,保证炸弹处于安全状态;当它入水到达设定的深度时,水压大于弹簧弹力,弹簧被压缩,撞针击到雷管上,就会引爆炸弹。由于水的密度比空气大得多,可压缩性比空气小得多,因此水是炸药爆炸能量的良好传递者。深水炸弹在爆炸的瞬间产生压强极大的气体,形成强大的压力波,向四周辐射,造成在陆地爆炸时无法比拟的破坏力。即使它在离潜水艇较远的地方爆炸,也会将潜水艇震坏。

    1911年第一枚深水炸弹在哥尼斯堡武器试验室研制成功。

    备注:英法等国正在积极研制,其中英国已经研制出威力较小的试验弹,但暂时尚未量产和列装部队。一旦英法等国的深水炸弹技术成熟,将对德国潜艇造成巨大威胁。

    机密等级:绝密。

    3号技术:高射炮

    作用:有效攻击飞行器。

    1906年,德国爱哈尔特军火公司根据飞机和飞艇的特点,设计出专门用来射击飞机和飞艇的火炮。目前这种火炮根据口径分50毫米、65毫米和77毫米三种,最大射高为4200米、5200米和6000米,它们均采用门式炮架和手轮调整高低射届,使用汽车搭载并加装了盾式防护装甲。

    备注:英法等国已研制出类似的高射炮,但是射击效果较差,英法等国近期会将它们投入战场。

    机密等级:保密。

    4号技术:特种子弹。

    作用:有效攻击飞行器。

    这里的特种子弹包括三种,高爆子弹、白磷子弹和混装子弹。高爆子弹中填充了火药,击中目标后会发生爆炸;白磷子弹是填充了白磷的燃烧弹,击中目标后会发生燃烧,混装子弹则是在一条弹链中混合装入高爆子弹与白磷子弹。高爆和白磷子弹对于蒙皮飞机具有巨大的杀伤力,混装子弹则能有效引爆氢气飞艇。

    1911年上述特种子弹在哥尼斯堡武器试验室研究成功。

    备注:英法等国正在研制,估计还需要1年以上时间才能投入战场。

    机密等级:绝密。

    当战争已经进行了3个月的时候,这些机密的技术资料仍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虽然按照历史的轨迹英法等国也将在不久之后研制出相同或相似的武器,但至少在目前来说,德国的潜艇和飞行器还是比较安全的。

    德克少尉和sl-41上的全体飞艇成员应该为4号技术的那条备注感到庆幸,因为正在攻击他们的法国战斗机使用的还是普通的子弹,换作特种子弹的话,飞艇恐怕在法军飞机最初几次进攻时就变成火炬了。普通子弹能做的基本上就是在sl-41的粗厚外皮上戳几排小洞,不过也没有人可以保证它们绝对不会引燃气囊里不断向外泄漏的氢气。

    飞艇依旧在缓缓上升,发动机已经全力开动起来,整个飞艇正在向东转向,遭遇袭击的电报早已发出,艇员们所要做的就是战斗和祈祷了。

    法军战斗机很明智的选择了从飞艇上面发动一次又一次进攻,那里是飞艇上机枪的射击死角。

    “该死的法国人!”当四架“安特拉”再一次攻击完毕并重新盘旋的时候,马尔库斯用一串子弹追着其中一架飞机的尾部拼命扣动扳机,直到整整一条弹带全部打光为止。然而子弹并没有击中那架法国飞机,而飞艇的上升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见鬼!看来我们的氢气泄漏严重!”马尔库斯愤愤的骂了一句。

    “伙计们,法国人看来今天是要和我们耗上了!再坚持一会儿,我们的援军很快就会来的!”艇长仍旧在前面大喊着,德克的心情也随着那浑厚的声音而稍稍安定一些。

    附近的飞艇也在纷纷爬升和转向,拿飞艇来对抗飞机是不明智的,飞艇上的机枪不仅很难击中飞机,还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击中附近的同伴。艇长所说的援军,就是冒险从后方机场起飞的德国战斗机,所有人都相信德国不会抛弃他们。

    sl-41遭到法国飞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飞艇指挥部,德国人高效的特点在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情报层层上报到命令级级下达,仅仅五分钟之后,后方机场上整整一个中队的“蜂鸟”战斗机就已经开始滑离跑道了。

    在飞艇上机枪射击的间隙,德克觉得那种咝咝的声音越来越大,气囊里面的气体正在大量外泄,仿佛整个飞艇被扔进真空一般。

    这时连艇长都已经坐不住了,他走到吊舱中部,掀开一大块地板,凉风一下子从那个口子冲了上来。德克凑了过去,下面就是炸弹舱,在投弹之后弹仓并没有关闭,这个位置足以容纳两个人同时跳下去,如果这两个人的身形不是特别庞大的话。

    “一旦飞艇起火,大家按照距离逃生口距离远近依次跳下去!愿上帝保佑我们!”艇长说着又跑回到最前面那挺机枪旁边,那里距离这个口子最远。装有氢气的飞艇要是被点燃的话,一般不会立即发生大爆炸,而是爆燃。因此只要在着火时尽快跳离飞艇,艇员们的小命也就得救了。

    (历史上著名的“兴登堡”齐柏林飞艇事故中,97名乘客就有61人成功逃生)

    sl-41只是一艘中型飞艇,它16个气囊里面的近3万立方米的氢气并不足以这样一直挥霍下去,当气囊外面的氢气含量越来越高的时候,法国人的子弹就变得非常危险了。

    飞艇终于停住不再上升了,虽然发动机全力开动,飞艇60公里每小时的飞行速度对于飞机来说实在不值一提,法国飞机很快再次围拢过来。

    “大家快逃!”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德克的心猛的一惊,外面的黑夜似乎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德克的身体还没有得到大脑进一步的指示,马尔库斯已经一把将他推到逃生口。

    这种感觉,仿佛像一脚踏空从墙上摔下了一样,只是这堵墙似乎永远没有底,德克大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拉绳!拉开降落伞!”

    马尔库斯的声音飘忽的从上方传来,德克猛然惊醒,那个拉环就在他手边。拉动拉环时,德克的心就如同身体一样无助的在空中坠落,接着有什么东西呼啦一声从背包串了出去,然后他的身体一下子被背包带给拽住了,他悬的心这才稍微松了一些。

    他努力的仰头看去,拽住他的是一朵圆形的大白花,看起来另外几个艇员也得以逃生,一朵朵白色的花团在空中绽放,配以正在剧烈燃烧的飞艇和被映红的夜幕,这个场面给人一种壮观而奇特的感觉。

    看着那艘右后侧正喷出大股大股火团、全身像点燃的雪茄一般逐步变红变亮的飞艇,德克忽然担心起那个大火炬会不会就这样掉下来砸在自己头上。幸好那艘飞艇之前是在全速航行,而一侧最先燃烧也使得它侧向一边。最终,那团大火球无可阻挡的开始坠落,它从德克等人数百米处经过的时候,众人甚至可以感觉到强烈的热感。

    飞艇一边坠落一边燃烧着,里面的气囊和蒙皮最先被烧光,等整个飞艇落到地上时,就只剩下一堆木质骨架还在燃烧了。很快连这最后的木架也坍塌下去,只在空旷的田野中留下一堆残留物。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击落sl-41之后,法国战斗机开始转向返航了,这不仅是因为它们将大部分子弹都耗在了这艘德国飞艇上,更因为大批飞机发出的嗡嗡声正在由远及近朝它们逼进。看着正在远去的一个个雪茄状黑影,法国飞行员们无奈的心情和当年英国飞行员对抗空袭伦敦的德国飞艇时是如此相似,他们迫切需要一些可以有效攻击飞艇的工具。

    从飞艇残骸的距离来看,德克发现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了,他从来没有跳过伞,刚才他差点就没能打开降落伞,心里现在还后怕不已。至于如何着地,着地时又要注意什么,他全然不知。德克紧紧盯着被银白色月光照亮的地面,但这种光线下他很难分辨确切的高度,他正下方看样子是一片空地,飞艇的残骸还在不远处燃烧。要是飞艇再掉到往西一些的地方,恐怕就要引燃那里的一大片树林了。

    忽然间,德克感觉自己的双脚重重撞上了硬物,接着整个身体一下子接触到了坚实的土地,他的心这一刻总算是全部放了下来。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腿部传来,没有经过跳伞训练的德克似乎因为着陆姿势不正确而弄伤了自己,他痛苦的捂着腿躺在地上,任由还未完全收起的降落伞顺着风的方向拉扯自己。

    很快,马尔库斯等人也在他附近着陆。在解开自己的降落伞之后,马尔库斯赶忙跑到德克身边,帮他将背上的降落伞解下来,但德克还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马尔库斯轻轻的摸了摸德克的腿,德克痛得大叫起来。

    “可怜的少尉,你的右腿似乎骨折了!”马尔库斯朝周围望了一眼,其他几个艇员正在将降落伞收起,于是他招呼其他人过来帮忙。

    “我们该想想如何离开这里了!法国人很快就会赶到这里的!”艇长担忧的看着不远处的飞艇残骸,马尔库斯则在一旁寻找可以用来做临时夹板的东西。

    “可是这里距离我们的前线还有好几十公里,少尉的腿又受伤了,我们怎么走?”

    发问的艇员很快愣住了,树林方向出现的大批法军士兵已经解答了他的疑惑。

    在这种环境下,德国艇员们只得配合的举起了双手。

    在他们头顶,德法两军的飞机还在相互追逐和射击,一架架飞机不时拖着黑烟坠落。最终,那些法国飞行员们不用再冒险降落了,而德军战斗机也有一架被击落、一架受伤。当另外一朵白花在空中绽放的时候,德克等人面前的几个法军军官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接着其中一个军官带着一帮法军士兵急急的朝那朵白花跑去。

    “见鬼!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法国军队!”躺在法国人担架上的德克愤愤的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