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全文阅读 第14分节

第二十七章以胡治胡为何不可

    利用钩镰枪装备骑兵,事实上是陈应的一次大胆的尝试。在后世,陈应曾经看过一个电影《火与剑》这是波兰的史诗级电影,里面讲述的就是波兰骑兵与哥萨克和鞑靼人的骑兵对决。从这个电影中,给了陈应极大的震撼,他甚至还专门查阅了相关资料,这才得知波兰翼骑兵的辉煌和传奇。

    特别是电影中,那种骑兵拿着长矛,排成密集的如墙的队形,朝着敌人发起排山倒海的进攻,彪悍的哥萨克人溃不成军,曾要横扫世界的鞑靼人也望风而逃。这给了陈应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从前,陈应是没有机会。可是现在他已经是大唐的右卫率正四品忠武将军,麾下也有这么一支骑兵。正好可以利用之前打造的钩镰枪,在几乎没有多付什么努力,一支简化版本的翼骑兵辉煌亮相。

    或许,俟利弗设会败得非常不服气,认为这是他率先命最弱的突厥拓揭骑兵。事实上,这次对决,换哪支突厥骑兵,结果都是一样的。哪怕是突厥最精锐,装备最好的附离军上场,同样也难逃溃败的下场。

    事实上俟利弗设应该庆幸,一旦让附离军上场,面对这么一场彻底的溃败,突厥附离军不败的神话,就会像泡沫一样被捅破。

    灵州城,此时成了欢乐的海洋。灵州四城城门大开,困守三个月有余的百姓,赶紧出城在军队的掩护下准备砍柴,储存燃料。

    陈应望着一万三千余突厥俘虏,皱起眉头道:“咱们不养闲人,传本总管命令,所有突厥俘虏,今天不打三十担柴,没有饭吃!”

    杨则有些担忧的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俘虏,神色凝重的道:“陈总管,这么多俘虏,万一要是闹出乱子……”

    “杨长史不用担心!”陈应不以为然的笑道:“让人叫郁孤尼过来!”

    时间不长,郁孤尼兴奋的跑来。他跑到陈应面前莫约数十余步,突然一下子扑倒在雪地上,朝着陈应像蛇一样匍匐前进。

    陈应异常不解,疑惑的望着郁孤尼:“他这是做什么?”

    杜善果解释道:“陈总管有所不知,这是突厥人最高的礼节,代表着他甘心为总管的奴隶,这是要向你施吻靴礼。”

    “吻靴礼?”陈应依稀记得欧洲似乎有类似的礼节,没有想到居然突厥也有这种礼节。不过,陈应作为后世之人,实在难以承受这种对于人性侮辱性极重的礼节。

    陈应正欲作出礼贤下士的样子,扶起郁孤尼。

    杜善果拉住陈应的手道:“总管,你最好还是承爱吧。”

    “这怎么能行,这不是埋汰人吗?”

    “突厥这个民族,非常奇葩!”杜善果道:“若是您不接受他的吻靴礼,这对郁孤尼而言,将是极大的侮辱,他就拔刀自杀的!”

    陈应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心中暗忖“真是奇葩的民族!”

    果然,正如杜善果所料。郁孤尼神情异常严肃,就像在朝拜圣灵一样虔诚,每一个手势和运作,都很庄严和肃穆。

    此时,陈应的靴子上挂着战场上踩出来的血污、泥巴还有一些碎骨屑,然而郁孤尼却像舔舐一个绝世美味一样,将陈应的靴子鞋面上的污垢,舔得干干净净。

    陈应看着郁孤尼那张满是污垢的嘴,胃里一阵翻江蹈海。好不容易压下去了胃里的不适,陈应道:“郁孤尼,本总管命令监视所有俘虏,看押他们伐木,若有异常,可就地处决!”

    “我的主人,您放心吧!”郁孤尼缓缓趴在雪上后退,慢慢的挪动着身体,当郁孤尼挪到十数步外,这才缓缓起身。

    郁孤尼返回本部数千部曲跟前,朝着众部曲叽里呱啦的乱叫着,好一会儿,这数千突厥郁射设部部曲呼啦一下跳下马,朝着陈应疯狂的磕头。

    为什么要用疯狂这个词呢,是因为这些郁射设部将士眼睛里露出狂热的崇拜,就像超级铁粉,遇到他们喜欢的巨星一样。

    好一会儿,这些郁射设部将士翻身上马,根本不用陈应过问。郁孤尼将麾下大小头目,如督将(千夫长)、渠将(百夫长)以及帐目(既伙长)分成数百股,每人看管着数十上百不等的俘虏,朝着灵州城外的树林走去。

    有一名突厥俘虏动作稍慢。一名郁射设部渠将挥舞着马鞭就是一阵乱鞭。直接将那人活活抽死,这才罢休。

    不过,这也极大的威慑了众突厥人,突厥人砍起木头来,非常卖力。尽管这些突厥俘虏手中都有斧头和柴刀,也算是拥有了武器,可是他们却没有敢产生任何异动。

    在灵州城的城墙上,杨则望着这一幕异常不解。疑惑的问题:“突厥人不是桀骜不驯,野蛮难服吗?怎么今天都转性了?”

    “不是转性,这才是他们整个民族的秉性!”

    杨则大为奇怪。

    陈应似乎并不太熟悉突厥这个民族,甚至连东突厥四大叶护之一的易勿真莫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陈应就敢断定突厥人不会反复?

    看着杨则抓耳挠腮的样子,陈应淡淡的解释道:“突厥人信奉的是丛林法则,就是物竟天择,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他们习惯了依附强者,千百年来,塞外诸胡都是如此,他们说穿了,就是一群墙头草,当年匈奴人强大的时候,整个草原上都以匈奴为号,称为匈奴人。鲜卑族首领檀石槐少时有勇有谋,被推举为部落首领。在高柳北弹汗山建立王庭,向南劫掠沿边各郡,北边抗拒丁零,东方击退夫余,西方进击乌孙,完全占据匈奴的故土,于是草原各部,便废除匈奴族号,改称鲜卑。后来鲜卑族没落了,柔然又开始崛起,大漠南北,皆称柔然。

    当年突厥不过是柔然汗国的一个打铁的附庸部落,在士门可汗击败铁勒,统一草原之后,塞外诸胡皆统称突厥。”

    杨则点点头道:“千年年来,我们中原,统称华夏,无论国号是汉、晋、魏、隋,人人自知都是华夏人!”

    “不错!”陈应道:“这就是民族秉性的释然,我们崇拜自己祖宗,知道自己根在哪儿,而草原诸胡却非常善忘,前朝文皇帝的时候,打得突厥称臣,可是杨广时代,却兵围雁门关,险些杀死杨广。所以说,他们是善忘的,现在我们赢了,胜了,就可以毫无愧疚的驱使他们!”

    杨则一脸苦闷道:“陈总管,我们灵州虽然有粮,可是这么多突厥人,就算是再多的粮食也不够吃啊!”

    陈应想了想道:“这个好办,找始毕可汗要!”

第二十八章火墙与火炕(上)

    “什么?找始毕可汗要?”杨则膛目结舌的道:“始毕可汗?这怎么可能?咱要是私自与始毕可汗联系,朝廷御史肯定会弹劾的!”

    外交权,是一个国家主权的象征。大唐虽然初立,却是不是民国,藩镇之间都外交权力。

    既然知道这不是自己份内的事情,陈应是务实的,不会随便将这些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只要牵扯到朝廷的问题,能不碰就不碰,这叫政治正确。

    不过,陈应也不是哪种肯吃亏的主。他想了想道:“私通敌国的帽子太大,我的脑袋太小,承受不起,不过呢,现在咱们不用急,要急的应该是突厥始毕可汗!”

    “始毕可汗?”杨则疑惑的问道:“他急什么?”

    “咱们现在俘虏了他们小三万人,如果他不管不问,人心就散了!”陈应阴阴的笑道:“人心只要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咱们的粮食现在还够吃,缴获的马匹又那么多,三五个月内不会出现粮荒。”

    杨则点点头:“听说这个始毕可汗可不是一个宽厚的主!”

    “始毕可汗不是,李渊就是了吗?”这话陈应当然只能想想,绝对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是灭门之祸。陈应道:“其实我还真怕他花钱赎回这些俘虏呢!”

    “怕赎回去?”杨则对陈应此时有点无语:“这些蛮子,留着有何用?”

    “何用?用处�

第二十九章火墙与火坑(四更)

    一名俊俏的小媳妇,突然从里屋出来,借着街道上的亮光,陈应发现这个小媳妇脸上还挂着泪迹,小媳妇怯怯看了一眼陈应,陈应也发现这个小媳妇脸上还挂着泪痕,想来刚刚哽咽的就应该是她。

    小媳妇看着陈应与梁赞等唐军士兵,赶紧缩回里屋。

    陈应摸摸鼻子,不由得一阵郁闷。自己难道是饥不择食的人吗?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个小媳妇多心。隋末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尘烟,全国各地兵马超过百万,可是这兵和匪,还真分不清楚。

    陈应也没有太过在意。

    老翁道:“肉是有,人都没有,要肉啥用?”

    陈应不解,梁赞从亲卫那里接过一柄火把,火把将这个面积不大的屋子照耀得如同白昼,就在这时,陈应突然发现堂屋里居然躺着一具尸体。

    这个尸体看上去年龄不大,莫约二十来岁,一脸青紫色。

    看到这个尸体,陈应疑惑渐起。

    “军爷不用看了,是中炭毒,这都是命啊!”老翁语气冰冷,没有半点人类的情感。想来老年丧子,对老人的打击非常大。

    所谓的炭毒,就是后世医学上称之为一氧化碳中毒。血液中血红蛋白与一氧化碳的结合能力比与氧的结合能力要强二百多倍,而且,血红蛋白与氧的分离速度却很慢。所以,人一旦吸入一氧化碳,氧便失去了与血红蛋白结合的机会,使组织细胞无法从血液中获得足够的氧气,致使呼吸困难,迅速发生抽痉、昏迷,两颊、前胸皮肤及口唇呈樱桃红色,如救治不及时,可很快呼吸抑制而死亡。

    这户人家幸运之处,是他们在围城期间,存下来的石炭非常少,老人家和儿媳妇,咬牙在外屋受冻,把唯一暖和的机会送给了儿子。里层空间狭小,室内空气不畅,结果外屋爱冻的老人和儿媳妇没有大碍,但是里屋里的儿子却中毒死亡。

    “人死不能复生,老人家还请节哀!”陈应默默让梁赞丢下些钱,离开了这个悲剧的家庭。

    来到屋外冷风一吹,陈应的脑袋变得清醒起来。

    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一氧化碳中毒的理解不够,通常都认为只有石炭既煤炭有毒,而木炭则没有毒,事实上这是错误的认知,木炭也好,煤炭也罢,在空气流畅的情况下,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可是一旦空气不流通,室内空气的一氧化碳含量超标,那么就会酿成惨绝人寰的惨剧。

    不行,一定不能让这个悲剧再发生。因为一氧化碳中毒,一般而言,都是全家死绝,像老人这样因为太溺爱儿子,独自让儿子一人享受温暖的情况太少见了。而且,如此开放全城,百姓手中都拥有了大量的木柴,万一出现惨剧,就是大篓子。

    当然在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问责制之说,即使出现了惨局也怪不到陈应头上。但是,陈应却过不了自己良心上的那道坎。陈应返回灵州总管府,看着杨则还在书案前写写划划。

    陈应将遇到这户老人家的惨剧,向杨则一说。

    杨则道:“陈总管,我这就命灵州城衙和总管府书吏,全城挨家挨户通知他们!”

    “注意防止炭中毒,只是治标,却不能治本!”

    “那如何才能治本?”杨则实在想不通,这炭毒无色无味,防不胜防,怎么才能治本呢?

    在陈应生活的那个时代,一氧化碳中毒不是没有,但是绝对不多,比例非常低。然而在这个时代,由于认知不够的原因,事故率要高得多。

    陈应想了想,在后世冬季防暖,北方不仅有暖气,还有火炕和火墙这两种家庭个体取暖方式。火炕主要是出现在东北,而火墙则出现在西北和新疆地区。当然随着集**暖和天然气供暖方式的取代,这种原始落后的取暖方式,正慢慢退出历史的舞台。

    相对天然气供暖和集**暖,这两种方式,陈应还没有能力解决,其中光输水管道和压力问题,陈应就没有办法解决。可是火墙和火坑实在是太简单了。

    陈应从杨则手中接过笔,在书案上划出后世火墙和火坑的图形。指着图形道:“无论是火炕,还是火墙,都非常简单,随便一个泥瓦匠看着图纸都可以干。只要注意烟囱和排烟就行,当然一定注意,明火和明烟,一定不能出现在室内。”

    杨则道:“没想到陈总管不仅仅是兵法大家,还是杂家!”

    “呃”陈应还以为这种筑造火墙和火坑的方法应该算常识性的知识,见杨则颇为惊讶,心想此时由于知识的传播途径受到时代的限制,后世再常识性的知识,在这里也是大学问。虽然取暖一事在这片土地上有着数千年的历史,当真正精通暖气供应的还是极少数人。

    杨则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行,当陈应提出这个问题,不顾今天是除夕之夜,立即命令三班衙役和各衙门小吏,分头行动。关键是陈应本身军中就是民夫和匠户,率先将灵州总管府进行改造起来。

    事实上,还真如陈应所说的那样,异常简单。陈应居住在灵州总管府的前衙,大厅建得有些年头了,顺着前厅老墙,在墙壁里侧一尺半之内,用糯米汤和泥,垒一道单墙,这道火墙在外墙打两个洞,一个留着出烟,一个留着填入燃烧料。

    十数名工匠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这道火墙垒好。然后顺其自然,放进木炭。

    看到工匠准备用木炭,陈应道:“不用木炭,用石炭吧!”

    一名工匠好心的劝道:“石炭有毒!”

    “出了问题,本总管自己担着!”

    “可是!”

    “废什么话!”

    陈应其实也不端端为了省钱,对于华夏的母亲河,他有着这个时代寻常人难以想象的情感,可是由于中上游,水土严重流失,造成了大量的泥沙,让黄河时不时的泛滥成灾。

    陈应依稀知道这唐末和宋初的时候,黄河中上游的生态平衡遭到了彻底的破坏。如果在这个时代,改变人们用石炭代替木炭的习惯,让木材减少使用,可以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片蓝天。

    众工匠实在不敢忤逆陈应的意思,只好顺着陈应的意思来。

    忙活到了大半夜,陈应感觉精疲力尽。这才准备回去休息。来到卧室,陈应顿时愣住了。只见他的卧室里出现一个女子,这名女子身材丰润,坐在那里,显得腰肢柔软、高鼓的胸脯将浅绿色的春衫撑得涨起来,构成有着完美诱人的曲线;那张脸蛋在灯下精致无比,眸子也格外的清媚,看着陈应回来,她站起来,打着哈欠,口里娇呼道:“奴为将军宽衣!”

    十二点之前,应该还可以码出一章。

第三十章子夜歌(五更求订阅)

    这个女子,明显一看就不是汉人女子,粉润的嘴唇,饱满带着弧度的唇线,显得十分优美。陈应的眼睛瞬间直了,面对这个波斯风情的美女,陈应感觉到他的呼吸开始变成急促起来。

    “你是谁?”

    “奴奴何月儿!”

    如果不是看着何月儿明显带着异域风情的长相,陈应实在难以想象这声音出自一个波斯美女之口。

    字正腔圆,半点胡音皆无。

    陈应看着为自己熟练解甲的何月儿,淡淡的问道:“谁让你来的?”

    何月儿浅浅的笑着,笑容明艳清媚,深瞳明澈若婴儿,周身散出迷人的魅力,有着妖且娴的韵味。

    让陈应感觉自己好像在飞。

    何月儿道:“汉人有句话叫相逢相必曾相识?”

    陈应见刘月儿言之无物,顿时警惕起来,手下意识的摸向横刀的刀柄,稍为一用力,横刀离刀鞘三寸,在烛光的照耀下,刀面的寒光,映照在何月儿的脸上,何月儿“你到底是谁?所谓何事?”

    何月儿的脸,在横刀反映烛光的照耀下,有一股近乎透明的美感。

    何月儿却好像没有看到陈应手中的横刀一样,淡淡的笑道:“陈将军不觉得哪刀威胁我这一个弱女子有辱身份吗?”

    “你……”陈应还是缓缓还刀入鞘:“若有事,不妨明言,若无事,出门右转,好走不送!”

    “格格……”何月儿柔若无骨的手拂在陈应手背上,让陈应心中感觉猫抓一样。

    “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还猜不出我是谁,真是笨!”

    陈应此时更加疑惑不已。

    “好了,不逗你了。我叫何月儿,家父何潘仁!”

    “哦!”陈应虽然不太了解历史,却知道何潘仁虽然是姓何,却是西域胡商,样貌相当狂野,实在难以想象,如同人形大猩猩一样的何潘仁居然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陈应心中暗忖:“相传胡女多开放,会不会何潘仁的闺女,是别人给他帮忙生的!”

    “你是平阳公主派来的?”陈应紧张的问道。

    上次离开长安之前,陈应被李秀宁莫名奇妙的赶出平阳公主府,陈应还以为这一辈子与李秀宁再无瓜葛了。当何月儿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陈应莫名奇妙的脑袋中出现了李秀宁那张妩媚又不失英气的脸。

    何月儿娇声道:“陈将军,你在一个美丽的姑娘面前,想着另外一个女人,你难道不感觉非常没有礼貌吗?”

    陈应被何月儿喝斥得回过神,不过却微微皱起眉头。

    何月儿虽然久居汉地,汉语学到了真髓,然而她骨子里的胡人习性,让她此时原形毕露,任何一个汉人女人,绝对不会如此放浪。

    “你有什么事情?”陈应没有了与何月儿产生瓜葛的念头,估计何月儿比自己两世为人,更精通男女之道。

    何月儿轻轻坐回软榻上翘起了二郎腿,“公主让我带封信给你!”

    何月儿毫无顾忌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封信还带着何月儿的体香。陈应展开这封信,认真阅读起来

    “自从别欢来,奁器了不开。

    头乱不敢理,粉拂生黄衣。

    崎岖相怨慕,始获风云通。

    玉林语石阙,悲思两心同。”

    陈应的脸瞬间红了,这八句诗节选自乐府子夜歌,诗里的意思是陈应大体还是明白的。这八句诗的意思是,自从我分别后,每天都长吁短叹。好像那黄檗(一种落叶乔木)丛生成林。

    “李秀宁没有生我的气!”陈应真想放声高歌,他此时心情非常激动。睡意半点全无,赶紧找到笔,给李秀宁回信。

    当然陈应会的乐府诗并不多,没有办法找一首可以寄回相思。不过陈应会得唐诗太多了,可以随便抄。于是陈应在纸上写下:“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然而就在这时,陈应突然听见何月儿哎呀一声尖叫起来。

    陈应抬头一看,顿时哑然失笑。

    何月儿优哉游哉的摆动着自己的腿,一不小心打到床前的烛台上。融化的蜡油滴了何月儿一脚。何月儿娇怒道:“陈将军,你真不懂风情,奴家都烫成这个样子了,你也不过来看看!”

    “梁赞,梁赞!”陈应冲门外喊道:“何家娘子烫伤了,你去找点药给她擦擦!”

    “你……气死我了!”何月儿踮起脚,蹦蹦跳跳的走到陈应床前,然后在陈应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掀开被褥,直接躺在床上。

    陈应目瞪口呆的道:“这是我的床?”

    “奴家只占一尺!”何月儿故意双手拂在小腹前,作为宽衣解带的样子:“陈将军可以一起睡!”

    “噗!”陈应真不知道何月儿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她如今打着平阳公主的旗号前来灵州,就算借给陈应三个胆子,他也不敢上何月儿的床。

    “算你狠!”陈应将写好的信放在桌子上,然后愤愤离去。

    “长夜漫漫,良宵苦短,陈将军你去干嘛?”

    “你要是再敢勾引我,小心本将军将你就地正法!”

    “来啊!”

    陈应愤愤摔门而去。梁赞看着陈应出来,迎上来问道:“陈将军,你怎么不去歇息?”

    “歇息个屁!”陈应此时满肚子邪火正无处发泄,没好气的道:“跟我去巡营!”

    “哦!”梁赞赶紧带着一队亲兵,跟在陈应身后,陈应先从总管府朝着东城门巡视,一路上倒不有什么异常。当陈应率领亲卫抵达东城城门楼的时候,发现守军将士正昏昏欲睡。

    虽然像这种情况,属于严重的违纪,可是陈应考虑到此时正是武德二年正月初一,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陈应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东城门,是灵州城最特殊的一个城门,自从九月梁师都率军包围灵州之后,这里并没有发生一次攻城战斗,所以在整个灵州城,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惟有东城门干干净净,城墙墙砖还保留着原本的颜色。

    长期以来的没有发生战事,这里的守军将士也非常懈怠。当陈应来到城门楼里的时候,好家伙,整个一个旅的士兵,全部缩在城门楼内呼呼酣睡。

    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夜最黑暗的时刻。当陈应来到城门楼里的时候,这些士兵依旧没有发觉,梁赞正想叫醒他们,训斥一顿。

    陈应拦住了梁赞,淡淡的道:“这个时候,突厥人应该不会攻城,让他们睡吧!”

    “咻!”的一声刺耳的破空声,打破了夜的沉寂。

    今天非常累,白天写四十三场剧本,晚上写了四章,先睡了,明天继续。

第三十一章命不该绝(一更求订阅)

    “敌袭!”

    听到刺耳的破空声,陈应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他竭斯底里的吼道:“敌袭!”

    陈应倒不是害怕敌人奇袭,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敌人会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发起袭击。亲卫团虽然是一个团,但是只有两个旅,此时跟在陈应身边的只有一个旅。不过梁赞的反应倒也不慢,随着破空声传来,他立即抢过一面大盾,将陈应护得严严实实。

    “叮叮当当!”密集的箭矢打在盾牌上,发出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就像铁匠铺里,打铁一般。就在这时,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响起。

    城门楼里的守军士兵,顿时惊叫出声。有的找鞋子,有的摸兵刃,乱成一团。不过好在城门楼防御力不错,对于弓箭的射击,可是无视。倒也没有出现什么伤亡。

    右卫率的装备是极好的,原本就不差,在陈应支援灵州之时,太子李建成又利用职务之便,从武备库中调出一大部分,哪怕是亲卫队的一个小兵,都披着只有重装步兵也拥资格配备的重铠。

    哪怕是不用盾牌,箭矢对他们的伤害特别有限。陈应大吼道:“谁受伤了?”

    惨叫声此时却嘎然而止。有几兵士兵咬牙吼道:“死不了,被蚊子咬一口!”

    除了城门楼上的灯火,城下黑咕隆咚一大片,什么也看不见。

    “熄灭火把,咱们现在亮着火把,咱们就是敌人靶子!”梁赞大吼道:“快熄灭火把……熄灭火把。”

    数名亲卫士兵正准备扑灭火把,然而就在这时。陈应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士兵和盾牌:“熄个屁,把火把扔出去,看看敌人有多少人!”

    得到陈应命令,几名士兵像投手擂弹一样,将手中的火把扔出来。

    火把始终比不上后世的照明弱,亮光非常有限。不过十数只火把在空中飞舞,原本漆黑一团的城下,渐渐露出端倪。

    城下有一千余名敌军军队,现在正层层推进,敌将应该是非常了解灵州城,推进的重点方向,居然全部都是防御死角。

    “他娘的,跟老子玩这一套!”陈应退回城门楼前,突然看到城门楼里居然摆着十几个猛火油桶。守在东城城门楼的旅帅正准备敲响警钟。陈应道:“先不慌,现在敲响警钟,城内百姓不知道有多少来犯之敌,若相互踩踏,肯定会损失不少!”

    陈应当既出印信,快速写下几道命令。

    “命,右卫左右副率高允权、何月京、录事参军杜善果,分别坐阵南、北、西三城指挥防御,灵州长史坐阵总管府,安抚百姓!”

    陈应有条不紊的传递命令,原本惶恐不安的守军士兵,看到陈应瞬间冷静了下来。陈应虽然长像俊秀,没有半分武将的威严,然而陈应却是众将士心目的战神。

    陈应率领区区不足四千名士兵,一战攻克薄骨律城,斩首近一千余级,俘虏一万三千余人马。第二战,战绩更加骇人,以九百骑野战攻打万余突厥骑兵,斩首五六千级,将突厥三万余兵力,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军队是一个讲究实力的地方,陈应恰恰用事实证明了他的强悍和神勇。众唐军士兵心中莫名奇妙的生出一个念头。“跟着陈应,可以打胜仗,有再多的敌人也不可怕!”

    众守军士兵按照陈应的命令,有的去充当临时传令兵,给传达陈应的命令有的则是按照陈应的命令,抓紧时间赶制燃烧弹。

    猛火油,事实上就是原油,古代距离灵州不远的延州就盛产石脂水,就是轻质原油。这种猛火油的燃烧效果并比不上后世的汽油,如柴油差不多,只有在助燃作用下,才能燃烧,而且会产生大量的浓烟。陈应将将盛水的葫芦装上猛火油,燃烧塞上细麻布,就制成了简易的猛火油燃烧弹。

    当然,这种猛火油燃烧弹的威力太小,主要目的也不是伤敌,而是充当照明弹。

    “弓箭手准备!”

    “猛火油投!”

    十数只装满着猛火油的燃烧弹掉在雪地上,立即变成一大团火光。将周围埋伏的敌兵照耀得无处遁形。

    亲卫士兵看着爬在城上的敌人,纷纷大喜:“看到了,射!”

    此时雪地里的敌人,反而变成了靶子。城墙上的弓箭手居高临下,一射一个准。

    亲卫队弓箭手箭出连环,城下的敌人不断响起惨呼声。

    刘统身穿缀满铜铁钉、嵌铁片的皮甲,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钉子里的恶狠狠的盯着灵州城墙。他本是灵州豪族,投靠了梁师都,虽然被梁师都封为左统军,不过梁国民少国弱,梁师都给他的赏赐并不多,刘统除了名号之外,实际的收获并不多。

    眼见唐朝派来了援军,灵州安然如故。刘统坐不住了。如果攻不下灵州,他不能以救世主的身份,再临灵州,那么对于灵州来说,他刘统就是一个笑话。

    这让刘统非常不满,所以他向梁师都建议,趁着除夕之夜,灵州疏忽大意。一定可以攻破灵州城。如今突厥连败在灵州两边,折了两个叶护,若是梁师都攻破了灵州,也可以在始毕可汗面前大大露一把脸。于是梁师都就同意了刘统的意见,东拼西凑,给他了两千“精锐”。

    天下漆黑,刘统也看不清远处的局势。只从不断传出的惨叫声。他就知道这一轮梁军落下风了。

    燃烧弹被陈应当成照明弹使用,不断收拾漏网之鱼,陈应这时右手的手指已经屈到了第五轮,忽又传令:“点火!”

    这一次,点燃的却就是大火堆了!陈应将一整桶的猛火油,放在一架投石机上。整体抛射出去,五十余斤的猛火油燃烧着,朝着城外飞去。

    “咚!”的一声巨响,装载着猛火油的木桶,四下飞射,形成一个方圆十数步的大火堆,周围数百步的敌军根本无处遁形。

    火光所及将城墙下涌动的敌军照得个一清二楚,陈应惊奇地现:这些部队居然还带着云梯!此刻正推动云梯企图登城呢。

    如果不是自己被何月儿一搅和,无心睡觉,怀着赌气的心思来到东城,恐怕东城此时已经易手了。或者说在睡梦中,自己已经成为敌人的俘虏。

    陈应此时想想,还感觉后怕。或许老天不想让他死,或许是他命不该绝。

    如果真让敌人的阴谋得逞,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好在他们此时注定要失败了。阴谋,只所以是阴谋,只要看穿了一点作用也起不到。

    “咻咻咻!”密集的破空声响起,唐军不断的射杀着埋伏的城下的梁军士兵。

第三十二章寡妇制造者(二更求订阅)

    刘统本想连夜进攻,结果刚刚到城下,发现城上开始增兵。一名被吓住的士兵,失手放箭,结果偷袭不成,变成了强攻。可惜,他们只有简易的攻城云梯,这其实只是为了偷城而准备的。在此时守军已经发觉的情况下,云梯的作用非常有限。

    刘统的本家侄子刘兰望着刘统道:“叔叔,现在怎么办?”

    “不能这么打了,咱们太吃亏!”刘统投靠梁师都的时候,率领的灵州刘氏三百余名子弟,如今第一次领军,刘统将刘氏本家子弟,充任军中担任各级军官。就在刚刚他的另外一名侄子刘一山,被箭一贯穿了脑袋。惨死在灵州城下,就连他的亲生儿子刘天一,也被射中小腿骨,按照这个时代的医术水平,刘天一以后只能躺在床上渡过余生了。

    想想惟有的儿子都差点折在灵州城下,刘统的恨意滔天。可是看着灵州城上,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特别是直到此时,灵州城都没有敲响警钟,很显然,守将自认为应付有余。

    刘统咬咬牙愤愤的道:“暂时撤退,打造攻城器械,在天亮后继续进攻!”

    听到刘统命令,梁军士兵如蒙大赦,赶紧撤退。事实上灵州城对城下的梁军杀伤并不大,只是造成二百余人伤亡,可是这种冷不丁一颗燃烧弹,从天而降,就像飞蛾投火一样,密集而来的箭矢,让他们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更何况,天气寒冷,他们爬在雪上,手脚都冻得麻木,射箭不仅没有准头,更没有力道,就算瞎猫碰到死耗子,可是敌人中箭了,屁事没有,拔下箭,反过来就朝他们射来。

    望着众梁军如潮水一般缓缓撤退,此时梁赞赞叹道:“陈总管都是天生将种,连敌人偷营都算到了,要不然让敌人钻个空子,咱们非吃大亏不可!”

    “呃……”陈应都不知道怎么去接梁赞的话,他根本就不是算计到了梁军会来偷袭,真正的原因甚至难以启齿,何月儿在他房里对他百般**,作为正常男人,陈应差点把持不住了。可是想到何月儿又是李秀宁派来的,如果说何月儿这么**他不是出自李秀宁的授意或暗示,陈应敢把眼珠子扣出来当泡踩。

    “废什么话!”陈应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板着脸道:“现在抓紧时间,救治伤兵,吃饭,休息,恶仗还有得打!”

    此时,灵州城守军也好,右卫率将士也好。对陈应那是奉若神明,陈应的命令毫无打折扣的执行了下去。

    陈应并没有站在女墙边上吹冷风,他返回城门楼内,仔细分析眼下的时局。河西薛举已经灭亡,现在还剩下一个永乐王李轨,陈应虽然不清楚唐朝是如何平定李轨的,不过却记得武德二年李唐尽收河西之地。那么李轨距离灭亡也为时不远了。

    天色慢慢变亮,城内的伙头军将整桶整桶的饭食提上城墙。因陈应缴获了大量的伤马和死马,马肉是敞开供应,哪怕是早餐,也是碗小米饭,外加半斤重的马肉两块。虽然马肉味道并不算好,可是这些常年难以见着荤腥的普通将士,却吃得非常开心。

    视线已经变得开阔,陈应站在城墙望着城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梁军士兵,此时梁军军阵似乎并不有炊烟升起。

    望到这一幕,陈应计上心来。

    “梁赞,去找几个大嗓门的士兵过来!”

    不一会儿,梁赞将二十余名大嗓门士兵叫到陈应跟前。

    陈应道:“尔等站在城墙,冲梁军喊话,梁军兄弟们,饿了吧,俺们这里有吃的,投靠大唐有肉吃!”

    这句话非常短短,也非常简单,二十余名士兵一遍就学会了。二十余名士兵冲城下大吼:“梁军兄弟们,你们饿了吗?俺们这里有吃的,投靠大唐有肉吃!”

    可是一连喊了十几遍,梁军阵中任何反应都没有。

    梁赞看着陈应兴致勃勃的吃着小米饭,说道:“总管,好像没啥用?”

    “有用才怪!”陈应嘴里有饭,含糊不清的说道:“本总管这是纯粹恶心梁军!”

    “恶心他们?”

    “当然,要是任他们顺利的准备攻城器械,到时候够咱们喝一壶的!”陈应笑道:“所以啊,他们喊吧,现在没有效果,等将来就有效果了!”

    城下的梁军听到城上的唐军喊话,事实上可不是没有半点效果,而且效果非常大。邓季昌本是灵州丰安县商贾,月前准备逃回关中的时候,被梁军俘虏。像邓季昌这样被梁军俘虏的人相当多,可是梁军也不是开善堂的,他们俘虏了这些百姓,挑出能用的青壮,老弱妇孺,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邓季昌因为识几个字,又会算术,很自然的成为了梁军辎重书记官。要说邓季昌对梁师都有多少忠诚,纯属扯淡。可是邓季昌却不敢不按照梁军的命令行事,因为他的父母和妻儿,都关押在延州为人质。

    只要他们敢私自逃跑,延州关押着的家眷,肯定会被杀掉,妻女卖给突厥人为奴为婢。当城墙上喊话开始的时候,邓季昌望着旁边窃窃私语的众人。

    虽然不能听清他们商议什么,事实上邓季昌也清楚,这些人都在商量着怎么可以投降唐军。

    就在这时,梁军左统军中军的战鼓开始响起。

    “咚咚……”

    浑厚的鼓声响彻底天际,事实上梁军进攻的准备并没有完成,可是随着唐军在城墙上喊话,梁军军心发生浮动。刘统不得不提前下令进攻。

    随着刘统命令的下达,一场堂堂正正纯华夏风格的攻防战开始了。

    由于梁师都物资也不充裕,像那种几百上千部投石机对准城墙没日没夜的猛轰,这种富裕的仗刘统打不起。他只好采取强弩压制城墙上的弓箭手,云梯继进。

    两列强二百余强弩手背负重弩缓缓近,旁边又有盾牌手掩护他们。到了将领算准的距离上一起坐到,用腰力开弩!这并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莫过于八辆扁平的四轮木车。在数十名士兵的推动下,缓缓拥上城墙。

    陈应看到梁军强弩手的出现脸上相当自然,可是看到这四轮木车,脸色陡然巨变:“寡妇制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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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一劳永逸(三更求订阅)

    “这不是床子弩吗?”梁赞疑惑的问道:“总管为什么管这个东西叫寡妇制造者?”

    陈应满脸苦笑:“这是床子弩,但也是寡妇制造者,只要挨上一箭,必死无疑,不是寡妇制造者是什么?”

    这床子弩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古代这个玩意就是大炮。您知道它怎样打开?

    转动轮轴,然后用锤子敲打扳机,射程能达到一千五百米!这是北方游牧民族想不到的。

    北宋真宗年间辽国入侵,直抵河北中部的澶州,兵锋直指开封,此时辽军先锋,素以勇猛著称的萧达凛(挞揽),深恐宋军士气高涨,立即率几千骑兵直扑城下,欲先发制人,取下北城。他一面组织猛攻,一面立马高坡之上观察宋军弱点,宋军士气如虹,箭如雨下,辽军队型渐渐散乱,挞揽不断传令猛攻,并指挥形成三面的围攻形式,渐渐取得主动,但这样一来,他的周围探马乱飞,也就暴露了自己的指挥位置。

    萧达凛的位置自以为在弓箭射程之外,而且面向宋军一面有盾牌兵,自以为很安全。结果宋军数十弩齐发,立马高坡的萧达凛成了集中射击的靶子,第一箭就直接命中挞揽的战马,他本人随后肋部中箭,犹掷箭于地,转眼间又一箭透盔顶,从一侧眼中穿出,顿时支撑不住倒地,当晚死于营中,死时身中六箭。

    床子弩根本没有办法防御,无论再重的盾牌,都经不起床子弩一击。古代的城墙基本都是用蒸熟的土混合糯米汁夯实而成,虽然不是水泥,用锤子都砸不动,可是床子弩在五百步之外,可以一箭射入墙里一尺。

    “不能被动挨打!”陈应深知床子弩的威力,当既命令道:“来人,立即命罗士信、郁孤尼率领骑兵,把敌人城外的床子弩毁掉!”

    陈应的命令刚刚下达,一阵凄厉的破空声响起。

    “箭雨!”尖锐的破空声中,城头有好几个士兵同时中箭,连梁赞一不小心都差点被射中。

    对付游牧民族的骑弓,华夏守军还占据着射程上的优势。除非敌人不计伤亡,把自己送到射程之内,忍着城墙上的射箭洗礼,否则根本无法压制城墙上的守军。

    然而,刘统所部尽管弩机的数量不多,充其量也就二百余具,然而双方射程几乎相差无败,双方各有所长,箭来箭往,一时间斗得难分难解。

    然而就在双方采取弩机对射的过程中,梁军趁着城墙上的守军无暇压制城下,数百名梁军步兵抬着云梯开始登城。于此同时,还有数十名梁军士兵抱着干柴,提着油罐冲向城门洞。

    灵州城的城门和其他城门一样,都是采取拓木包铁制成的。薄薄的一层铁皮,根本经不起烧。如果不能将城门下的敌人驱逐出去,最多半个时辰就可以将城门烧毁。

    陈应望着城外的梁军冷笑着,敌军主将的攻城方法并没有错误,反而非常有章法。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陈应守在灵州,根本不是没有能力出城。陈应同样不惧与敌人野战。

    陈应伸手一指那名东城守城旅帅方江涛道:“你接替指挥,该怎么打,放手施为!”

    “遵命!”方江涛也不知道是不是戏文看多了,居然高喝道:“末将愿立军令状,守不住城墙,提头来见!”

    陈应被方江涛给逗笑了:“好,本总管非常看好你!”

    方江涛兴奋的满脸涨红:“人在城在!”

    陈应事实上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无意间造就了大唐的铁壁将军。数年以后,方江涛守北庭城,面对西突厥联军十数万人,硬是在北庭城守了足足四个月,成了太宗皇帝明旨嘉奖的铁壁将军。

    等陈应走下东城城墙的时候,得到命令紧急而来的罗士信、张士贵和郁孤尼已经率领四千余轻装骑兵严阵以待。

    特别是见识了枪骑兵的威力,陈应利用手中的资源,重新打造了一批钩镰枪。此时陈应手中已经有了五个团的骑兵,加上郁孤尼麾下的突厥仆从骑兵,光骑兵就多达七千余骑。

    陈应利用缴获的战马,将战损的越骑军四个团全部补充完毕,又利用郭子和残部和灵州幸存青壮,组建了灵武骑兵团。五个骑兵团一千五百余骑,全部装备钩镰枪,为了增加骑兵的防御能力,陈应又从缴获的甲胄中,给这些骑兵换着了优质铁甲。

    战。

    郁孤尼看陈应到来,赶紧扑通扑在地上,朝着陈应三拜九叩,“我尊贵的主人,您的仆人愿将城外的臭虫全部踩死!”

    陈应摆摆手道:“时候还没到。稍安勿躁!”

    “没到?那还要到什么时候?”罗士信道:“如果任由城外的敌人这些嚣张下去,咱们的士气会受挫的!”

    张士贵眼珠子转,仿佛看穿了陈应的用意。

    陈应道:“斩切忍耐,这一次本总管准备一劳永逸,解决梁师都这个臭虫,要战就一战杀得他们心惊胆战,望风而逃,以后,让他们看着本总管的将旗,退避三舍!”

    “总管是要将梁师都打痛,打残?”罗士信疑惑的问道?

    “是啊!”陈应感感慨道:“如今天下局势渐渐明朗,大唐必定击败各诸反王,重新统一天下,魏公李密和江淮总管杜伏威请降,大唐就有了底气和实力,与王世充争夺中原。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只有将梁师都打残,打得他没有实力和底气搅局!”

    有道是,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格局。

    如果说从前,陈应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做一个小地方,收几房美婢,然后过着农夫山泉有点田的生活。可是时势无常,已经将陈应逼到这个份上,陈应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他自然不再甘心做一个小小地主,混吃等死。

    他要权力,要地位,也要美人。

    他要努力获得一个可以逆袭李秀宁的实力。

    凄厉的惨叫声接连响起,随着城外梁军强弩的压制,梁军开始进行了附蚁攻城。似乎看到了胜利在望,原本躲在暗处准备伏击灵州骑兵的突厥军队也加入了攻城的序列。

    城门已经被城外放的火烧得炙热无比,即使隔离十数步远,陈应依旧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热浪。

    看着城门已经摇摇欲坠,陈应大吼道:“将士们,准备出击!”

第三十四章死神来了(四更求订阅)

    灵州城外,一辆六驾良马牵引着一辆大驾玉辂缓缓来到灵州城外。旌旗对对,甲仗森森,端是威武不凡。

    玉辂是古代帝王才有资格拥有的车驾。梁师都虽然拥有州(郡)不过,城不过二十八,然而帝王的架子却不小。他不仅用一千多人充当仪仗,还在灵州城外快速的搭了一个巨大的高台。

    一个木制高台迅速的被搭建了起来,梁师都被侍卫和宦官搀扶走上了高台,皇帝立于中央,梁国文武百官跪坐其右,礼官捧着长勿板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古音,号角吹出一声长音,巨大的战鼓,咚咚敲响,震动四野。

    “登上城了,站稳脚跟了,后续的兵上去了!”站在高台上的梁师都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灵州城中的女子、财产金帛只是小收获,捉下灵州城,从李唐手中夺下一州之地,这才才是功业大事!

    突厥可敦义成公主号令李轨、刘武周、宋金刚等人,拿下李唐一州,赏良马万匹,这几乎是等于白送一个万人规模的骑兵部队。而且获得义成公主的青睐,可以源源不断的从突厥得到支援。

    梁师都甚至想着,自己目前只有三州二十八县(绥州辖十县、延州七县、庆州辖十一县)若得灵州五县,再获一万精骑,将来未必没有机会统一天下,建立梁氏万世社稷。

    就在梁师都幻想着杀入长安,活捉李渊,在长安城里登上坐上龙椅的时候,他的梦碎了。

    灵州城内响起排山倒海的杀喊声,一大队骑兵从城内杀出来。看规模不足四五千人,不足为虑,然而声势却不小。

    看着唐骑从城内涌出,城外埋伏着的突厥人立即吹喊了雄厚的牛角战号。

    “呜呜……”

    就在突厥人开始出动的时候,灵州城内唐军将骑兵开始在战场上收割性命。

    陈应亲自率领张士贵、罗士信、郁孤尼三将四千余骑兵,其中包括五个钩镰枪骑兵团,这一千五百余骑排成密集的骑兵队形,钩镰枪斜指前方,如同枪林一般快速向城外的突厥人杀来。

    作为战场新丁的刘统,却是一个天生的将种。他的用兵老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初次领兵的人。

    刘统用兵偶尔出奇,可行军布阵却总是倾向于采用稳健的阵势。刘统坐镇中军,使主旗处于九环重地,听着麾下将领的来回驰报,及时调整攻城战略。只是非常可惜,如今他这个九环重地的精兵大都在城墙上。

    身边不过五百余名将士,看到陈应率领骑兵冲来。刘统却不慌不忙,把手中仅有的五百兵力,布置了一个三叠阵。既两百余刀盾兵蹲下,用肩膀扛住盾牌,准备硬扛骑兵的冲锋,在枪矛手则将枪矛架在盾牌最后一百余名弓箭手则在后面压制。

    三叠阵并没有什么高明的阵法,然而这种刀、枪、弓、盾四种兵器组成的阵形却是华夏民族创立的宝贵经验。这是华夏民族在千百年来与北方的恶邻经过无数次血淋淋的战斗,总结出来的经验。这种经验,是经过无数人命检验的宝贵阵法,对于游牧民族轻装骑兵冲击非常有效。

    别看刘统身边只有区区五百余名士兵,现在他的三叠阵已经完成,除非陈应拼着两败俱伤,在付出数百名士兵伤亡的代价后,才能把刘统麾下的这个三叠阵破掉。对付这个三叠阵,除了采取飞蛾投火的自杀式攻击,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陈应绝对不会像傻子一样撞向刘统的三叠阵,陈应甚至连看刘统的三叠阵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就在陈应率领枪骑兵冲到刘统的三叠阵前一百余步时,突然陈应一提缰绳,战马整齐右转,逞九十度垂直转向梁师都大驾玉辂。

    陈应分得清楚,杀掉一百个刘统,不及缴获梁师都的一辆大驾玉辂。无论是越骑兵,还是郁孤尼麾下的郁射设部骑兵,骑术都相当厉害。事实上刚刚出长安的时候,右卫率四个越骑团的骑术,还真不敢恭维。可是随着长安到灵州这两千余里的长途行军,他们的骑术早已不能同日而语。

    四千余骑呼啦一下调转马头,朝着梁师都冲来。梁师都瞬间就慌了,他连连叫道:“护驾,护驾,护驾!”

    梁师都的声音瞬间抬高了八度,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梁军士兵一阵手忙脚乱,赶紧朝着梁师都冲来。梁师都麾下的部曲,与唐军原本编制差不多,步兵多,骑兵少,骑兵不足全军的四分之一。然而陈应率领的唐军突击军团,是纯骑兵部队,几乎在十数息的功夫,就冲到梁师都的大驾玉辂前。

    “秦时明月汉时关”

    唐军枪兵非常意外,并没有喊什么大唐万胜或是大唐万岁的口号,反而整齐的喊起了陈应所作的出塞。

    当关字音刚刚落下,以陈应为首的唐军枪骑兵便刺进了梁军士兵的胸膛。钩镰枪在高速奔驰战马的带动下,锋利的枪锋,毫无迟滞的刺进梁军士兵的身体,巨大的枪头,瞬间破坏了梁军士兵的内脏器官。

    挡在陈应所部阵前的梁军士兵就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一倒就是一大片。

    “万里长征人未还!”

    那些侥幸未被钩镰枪刺中的梁军士兵,躲过了钩镰枪的一击,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钩镰枪的钩击。

    正如古龙大大在《七种武器》写的那样,无论钩住什么都会造成离别。如果它钩住你的手,你的手就要和腕离别;如果它钩住你的脚,你的脚就要和腿离别。如果它钩住咽喉,就和这个世界离别。

    随着“还”字音落下,整个梁军前营瞬间像雪崩一样崩溃了。其实这也不怪梁军士兵胆小,而是钩镰枪的威力实在太大了。它可不管你没有穿着铠甲,无论是精钢铁甲,还是牛皮铠甲,只要是被钩住,就是甲碎人亡。

    这种沾着既亡,碰着既死的兵刃,在梁军士兵眼中,简直就是死神的代名词。看着唐军枪骑兵毫无迟滞作用的击溃了梁军前锋。特别是以郁孤尼为首的郁射设部骑兵,在郁孤尼的带动下,发起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第三十五章 所向披靡(五更求订阅)

    如果仔细分辨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类似于“风”或者“哄”,此时天际间的空气仿佛燃烧起来,这些郁射设部将士,身处这种狂流中,就算再如何冷静的人,也变得狂躁起来。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四句诗歌吼完之后,整个梁国军队瞬间像放羊一般跑得满山遍野。这也没有办法,梁师都虽然百战百败,却是一个逃命高手。看到自己的部队前锋营崩溃,不待溃兵反涌过来,梁师都再也顾不上什么帝王的威仪,他三两下扯下龙袍,翻身上马,马鞭像雨点一样落在马臀上,战马吃痛,转瞬间就像腾云驾雾一般向前飞驰。

    突厥人虽然没有直接参加,然而陈应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实在不小。他们早已听说这支从长安来的唐军强,可是就算是想破他们的脑袋,也没有想到唐军会如此之强。

    梁军数千兵马,人数比唐军四千骑兵还要多上近半。然而拥有近一倍的优势,却在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内就败下阵来。

    不,败下阵,而是溃下阵来。

    率领突厥军队前来助战的突厥“设”阿史那意珍,阿史那意珍是启民可汗死对头都蓝可汗的儿子,当年义成公主嫁于启民可汗为妻。都蓝可汗不服启民汗,率部攻打启民可汗。在隋朝的干涉下,都蓝战败。都蓝可汗之子意珍便投降了义成公主。成为义成公主直属的三设之一。

    意珍感觉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那一瞬间,一种在战场十年浸淫出来的直觉冲上意珍脑际!有一些若隐若现的讯息在他心中迅疾地化作警惧!

    “快停下!”阿史那恐惧的叫道:“护住设旗!”

    设旗,也可以就说就是他自己。阿史那意珍本部相当精锐,这也是义成公主可以保证突厥可敦地位的本钱。听到意珍的命令,数千突厥骑兵立即变阵,团团将阿史那意珍的设旗拱卫住。

    然而就在众突厥将士惊疑不定的时候,突然陈应率领唐军枪骑兵朝着阿史那意珍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来。

    阿史那意珍脸上挂着不以为然的笑道:“真是可笑,还真把我们阿史那家族的好汗,和毗伽那个废物相比吗?”

    毗伽就是梁师都,梁师都称臣突厥,被始毕可汗封为大度毗伽可汗。事实上,在突厥并没有人看得起梁师都,哪怕梁师都每年都会把大量的钱财和美女进贡突厥各路神仙。可是在突厥这个以实力为尚的国度内,梁师都每战必败,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

    然而,阿史那意珍很快就发现自己高兴得有点早了。

    几乎和刚刚陈应率部冲击梁师都如出一撤,刚刚接触前面的突厥勇士们似乎变成不会打仗了,好像木偶一样,站在那里不会动弹,任由唐军枪骑兵肆意的砍杀。

    阿史那意珍看得分明,陈应已经冲到了他几乎能看清陈应五官的距离!风中的血腥味道也扑鼻而来。

    “轰隆隆”的蹄踏声甚至让意珍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受不了了!好在他的神经依然坚韧,然而突厥勇士们身上浅出的朵朵血花,让意珍的心脏实在受不了了。

    在突厥汗国,实力是他们地位和权力的根本,一旦失去所部兵马,他们就算拥有再高贵的血脉,也同样连个屁都不是。

    “不行!”意珍趁着陈应还有段距离,调转马头朝着北方怀远方向奔去。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尽管听不懂什么意思,可是突厥人却发现每当唐军士兵吼出这几句话的意思,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红着眼睛,出枪如风。

    “魔法!”

    身在后方的突厥士兵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眼中只要唐军骑兵冲到突厥勇士跟前,那些突厥勇士就像被定住身子一样。动也不动!

    仿佛唐军人人会魔法,而他们说出来的那四句话,就是他们的咒语。

    “快跑!”

    此时似乎成了突厥每个人脑袋里共同拥有的念头。然而突厥人最看不起临阵脱逃的懦夫,可是突厥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名义上是在逃跑,可是嘴里却喊着“保护设汗!”

    “保护设汗!”

    罗士信此时兴奋的想要跳起来,追着敌人屁股后面肆意的砍杀他们,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此时唐军士兵的士气已经爆棚了,特别是关于出塞战歌的拥有魔力的说法,别说郁射设部的突厥人,就连右卫率越骑军将士们也开始慢慢信了。

    “但是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在这激昂的吼声背后,是一种说不明白的崇拜。跟着就像传染了病毒一样,就连灵州城内的百姓和士兵也都受到了影响。

    这些人对陈应都很有好感,但这只是一个基础而已,在今天之前,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忽然陷入到这种状态中来。

    陈应策马冲锋在前,哪怕陈应一句话不说,他们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特别是在陈应身边,敌人的箭射不到,敌人刀也砍不中,仿佛陈应身上散发着一股莫名的魔力。

    此时战场上,唐军变得如疯如狂,无论是右卫率越骑团的将士,还是灵武团的将士,再或者是郁射设部的将士,他们遇到敌人的刀剑,或箭矢,居然不闪不避,然而另人诧异的是,他们不避的时候,敌人的箭不是射偏了,就是劈在身上没有任何力道。

    对于这种解释不清的情况下,他们下意识的归纳为陈应的法力无边。

    如果陈应知道唐军士兵们会这么想,估计他会吐血。他是人,不是神,至于为什么出现这么荒诞而怪异的事情,其实从心理学角度非常好解释。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一人拼命十人莫敌,此时四千余骑唐军将士人人如疯如狂,恐怕没有人敢去攻击这么一支疯狂中的军队。

    阿史那意珍此时也快疯了,他组织起数百人的殿后部队,可是这些殿后部队遇到唐军大军就像一块蜡烛掉进火堆,瞬间就不见了。他咬咬牙齿,对身边一名督将道:“我以天狼神的名义向你保证,厚待你的妻儿老小,给我挡住唐人!”

    这名督将闻言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然而没有卵用。唐军仍旧攻势如潮,所向睥睨。

    。

    非常抱歉,五更后面还差几百字,马上修改,大家半个小时后刷新一下。

第三十六章画地为牢(一更求订阅)

    战场是残酷的,然而似乎是上天给人们开了一个致命的玩笑。越是视死如归的人,在战场上越是不会死,越是怕死的人,越是会死。面对唐军骑兵如痴如狂视死如归的进攻,突厥士兵和梁军士兵无不心惊胆寒。

    阿史那意珍此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严重低估了唐军的实力,这个新生不足一年的大唐,绝对和隋朝不能同日而语。

    大唐如此强悍,与大唐开战实为不智。

    站在灵州城墙上的杨则,兴奋的大吼:“天佑大唐,得此良将,诚大喜事也,经此一役,戮尽此辈,陈总管无敌之威名远扬万里,只要陈总管将旗立在这里,灵州无胡虏敢犯!”

    陈应率领唐军骑兵继续尾随突厥和梁国溃兵追击。突然前方雪原上出现数百名突厥士兵,这些突厥士兵眼见唐军攻势如潮,势不可挡,自觉的下马投降。

    望着这一幕,张士贵道:“总管,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陈应也非常为难了。在这个时候,如果收降俘虏,势必要分出兵力,可是他手中只有四千余兵马,现在伤兵数百人,已经退出战斗。能战之兵不足三千八百人。陈应既不想平白无故的放掉这些降兵,也没有精力也没有精力派出人看管他们。可是陈应也不想这样放过他们。

    就在这时,陈应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在地上画一个圈,告诉他们,只要敢出圈者死!”

    “总管这是要画地为牢?”张士贵当然知道这个典故,相传在很久之前的社会里,人们都很自律,道德高尚,如果有人犯了错误,就在地上画个圈把他限制住以示惩罚,即使这样,哪怕他身边空无一人,他也决不会提前走出圈子半步.相传上古时刑律宽缓,在地上画圈,令罪人立圈中以示惩罚,如后代的牢狱。

    陈应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张士贵道:“这些突厥人畏威而不畏德,指望他们自律,无疑是对牛弹琴。”

    “哼,他们要是敢跑更好!”陈应道:“杀俘不祥,本总管若是杀俘,少不得要被朝中御史弹劾,就在地上画一个圈,只要他们跑出圈外,本总管再把他们杀了,御史言官也无话可说!”

    面前出现数百的突厥人或梁国士兵跪在地上投降。

    于是几名唐军士兵翻身下马,既不收缴降兵们的兵刃,也不对他们进行捆绑,直接拿钩镰枪在地上划一个大圈。

    “越此线者死!”

    这五个字分别是唐言和突厥语对众降兵说一遍。陈应率部经过突厥降兵的时候,会把他们的战马收走,唐军需要战马替换,否则骑兵冲锋无法保持马力的持久。当然没有马,就算让他们跑,他们也跑不快。

    然后唐军士兵就继续上马追击突厥溃兵。可是身处圈子里的突厥降兵面面相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跑吧?”

    然而,却没有人敢提意!于是战场上出现了异常诡异的一幕,从天空上黄土高原上,不远处就画着一个或大或小的雪圈,雪圈里或跪或坐着或多或少的突厥人,或梁军士兵。哪怕没有一个唐军士兵看守,他们依旧不敢踏出圈外一步。

    他们都像傻子一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这也不是说突厥人或梁军士兵们胆小懦弱,实在是枪骑团冲锋带给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在波兰创立翼骑兵的时候,正是波兰险些亡国灭种的时候,他们拥有两大强敌,西北面的条顿骑士和东面的蒙古人。面对东线开阔的地形和机动的蒙古骑兵,波兰军不堪一击,连当时的首都克拉科夫都让蒙古人给洗劫了一道。在这种情况下,波兰人痛定思痛,创立专门克制轻装骑兵的翼骑兵。虽然在二战中,波兰用骑兵去砍坦克,成了全世界的笑柄,然而不可不否认,在冷兵器时代,翼骑兵是无敌般存在的。

    陈应创立的这支枪骑兵,虽然是减化版本的骑兵,可是对付武力并不算突出的突厥人,已经绰绰有余了。从突厥成立一直到灭亡,面对华夏民族,他们一直并没有占据多少的优势。隋朝时候,把突厥玩废了,只有在大业末年,隋朝遍地狼烟的时候,突厥人才算占到了便宜。

    不过随着贞观四年定襄之战,东突厥就被消灭了。

    陈应所部追击敌人,战马却越收越多,区区不到四千骑兵,居然收拢了将近两万匹战马。平均一骑保持五至六匹,如果不是郁孤尼所部都擅长控马,恐怕这些马也会让陈应手忙脚乱。

    ……

    灵州西北三十里处野猪岭,野猪岭是黄土高原无数山岭之一,野猪岭是在黄土高原上有一道土丘隆起。从侧面望过去,形状犹如一支巨大的野猪卧在一块地上。野猪岭地势北高南低,在野猪的腰腹位置,是一个面积不小的山谷,可以阻挡来自西北的寒流。在野猪岭的山谷内,还有几个不大的温泉,在凛冽的寒风中,这个野猪岭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避寒圣地。

    驻扎在野猪岭的是突厥四大叶护之一的阿史那·什钵苾,提起这个名字可能大家不太熟悉。可是要把他的封号说出来,大家肯定有点印象,他就是东突厥最后一个可汗,突利可汗。

    阿史那·什钵苾此时虽然只有十六岁,不过长得实在着急,身高八尺,满脸络腮胡子,就是说他三十岁都显得年轻。

    阿史那·什钵苾虽然一直没有介入灵州的战事,不过他却一直密切关注着灵州的战事。当梁师都大军崩溃,阿史那·意珍也全军溃败的时候,他早就得到了消息。

    然而最让阿史那·什钵苾想不到的是,意珍好死不死,居然带着溃兵跑到野猪岭了。而陈应则率领唐军追兵,咬着阿史那·意珍所部的尾巴穷追不舍。

    看着王帐内的马奶酒掀起巨大的波浪,不用去用眼睛看,阿史那·什钵苾就可以猜测到外面过来的唐人骑兵应该在两万左右。此时,阿史那·什钵苾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叶护,怎么办?”

    “我他娘的知道怎么办?”阿史那·什钵苾暴跳如雷,叽里呱啦的将阿史那·意珍的祖宗十八代女性问侯一遍。

    一名督将小心翼翼的道:“唐人新胜,士气如虹,不如暂避锋芒!”

    阿史那·什钵苾沉吟不决的道:“若是这样不战就后退,会让意珍与俟利弗设笑话!”

    昨天非常抱歉,把章节搞重复了,连续发了两个三十四章。因周末编辑不上班,只能在周一改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