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全文阅读 第46分节

第一四六章意想不到的官

    第一四六章意想不到的官

    唐朝的政治制度相对而言比较宽松,除非特殊时期,否则都不用跪。哪怕是接旨,也仅仅需要神情严肃既可。

    安兴是内臣出身,对于圣旨制式非常熟悉。圣旨昭示帝权,最不容马虎,其轴柄质地按接旨的官员品级都有严格的区别,一品官员为玉轴,二品官员为黑犀牛角轴,贴金轴圣旨是对四品官员所用。

    再看圣旨展开,为蜀锦织布,两侧为翻飞金龙,确是对二品官员才会用的圣旨敕命。

    “大唐皇帝制曰:陕东道行台尚书右仆射、陕东道行马兵马副都元帅、东宫太子宾客、冠军大将军陈应率兵东征以来,功勋卓著,特进、治书侍御史、安抚河南,以作勉励……”

    这个奏折写得很直白,没有团花锦簇修辞。然而陈应却仍旧一头雾水,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又多了一个加官。

    治书侍御史。秦置,亦称治书御史、持书侍御史,简称御史、侍御。或说西汉宣帝时令侍御史二人治书(管理图籍文书),遂有其名。到了唐高宗李治时期,因避讳李治的治字,改官名为御史中丞,为御史台次官。

    这虽然在唐代是一个从五小的小官,然而却属于位卑而权重。陈应现在是以陕东道行台尚书右仆射、治书侍御史安抚河南。

    很多人以为安抚使是宋朝才发明的官职,事实上这是错误的。其实,隋朝开皇初年曾设安抚大使,为行军主帅兼职。唐代前期派大臣巡视经过战争或受灾地区,称安抚使。宋初沿之,为诸路灾伤及用兵的特遣专使。后渐成为各路负责军务治安的长官,以知州、知府兼任。一般以各路最重要的州府长官兼任安抚使﹐如系二品以上﹐则称“安抚大使”。安抚使掌管一路兵民之政﹐有“便宜行事“之权﹐实际上成为一路的第一长官。

    陈应这个安抚使,自然而然并没有宋朝一路经略安抚使这么大的权力,不过,不可否认,陈应自从接到这个圣旨开始,已经是传说中的封疆大吏了。他现在是以陕东道行台尚书右仆射、陕东道兵马副都元帅,安抚河南。

    当然这个河南并非后世的河南省,而是指隋朝高立的河南郡,下辖河南、洛阳、阌乡、桃林、陕、熊耳、渑池、新安、偃师、巩、宜阳、寿安、陆浑、伊阙、兴泰、缑氏、嵩阳、阳城等十八县。

    河南郡十八县二十七万四千人,已经成了陈应治下之民了。

    陈应略动脑袋想一想,就发现了其中这个圣旨以外的东西。河南郡是河南郡,却不包括洛阳。除了陕县、桃林县、阌乡县三县之外,另外十五个县仍旧在王世充手中控制着,陈应可以打,也可以治理。不过,这十五县之外的事情,陈应就不要动脑劲了。

    洛阳这块肥肉是留给李世民,陈应倒是理解李渊的这个做法,儿子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好,况且李世民李二郎也确实不错。

    能上马管军,下马管民,陈应也知道,这是目前李建成可以为他争取到最好的待遇了。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朝廷的风向真正的变了。

    “这么说,朝中风向是变了?”陈应假装无知的问道。

    安兴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们出来时,陛下可是对陈大将军赞赏有加,希望你率东宫左四率在河南地打出更漂亮的仗来……”

    陈应这个时候也懂了,漂亮仗,不是胜仗。有的时候,败仗也可以是漂亮仗。李渊真正希望的是,陈应可以像打函谷道北塬的时候一样,识大体,共进退,不过意气之争。现在给你一个治书侍御史的官职,也就说,陈应以后可以在朝堂上,看谁不谁眼就喷谁。哪怕是当朝大红人裴寂,也可以上奏表弹劾,至于定不定裴寂的罪名,关键是要看李渊的态度了。

    陈应非常开心,这个官职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在旁边说风凉话,那绝对是他的强项。

    如果李渊知道陈应把大唐现在的御史台次官,未来的御史中丞当成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嘴炮,估计李渊会气得吐血。

    其实,李渊这个任命,还真不像陈应想象的那样不堪。作为一个皇帝,私心虽然有,但是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岂会太过斤斤计较?左监门卫鱼彦章给李渊一个非常重大的消息,陈应在灵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三下五除二,创立了十八镇,拥有五万七千余口,当然人数不是太多,最重要的是,灵武十八镇都非常富。

    几乎是一夜时间,依靠着开盐厂、采铁矿,采煤,灵州别的地方不好说,不过灵武十八镇,却变得家家户户有耕牛两头以上,家家户户有足够的衣物和余粮。郭准在灵州城的马口铁作坊采取陈应的流水线方式,产能提高了将近五倍,目前可以日产煤球炉五百余只。特别是如同一只水桶一般大小的煤球炉,方便携带,取暖、做饭、烧水都可以用到。

    随着这个马口铁的产量增加,煤球炉变得更加抢手起来。一只煤球炉可供五口之家生活需要,关键是塞外苦寒,在寒冷的冬季,帐篷里依旧如冰窖一样寒冷,一只煤球炉放进去,接好排烟烟囱,整个帐篷里立刻变成温暖如春。

    更为难得是,煤球生火,相对牛粪、马粪干净得太多了,一只煤球炉一只羊的价格绝对便宜到家了。

    陈应其实不知道,这种在后世烂大街的破玩意,居然多换一只羊,如果后世的商人敢把一只煤球炉卖到一只羊的价格,估计会被人骂死。但是依靠这个种煤球炉,仅仅冬天,灵武十八镇就完成了从贫困到小康的转变。

    李渊发现灵州的变化不止于此,而且还有大量的钢铁产出,这些钢铁李道贞倒是分得清轻重,宁愿便宜卖给朝廷也没敢卖给突厥人,以近乎低于市场价一半的价格卖给朝廷,李渊也非常开心。

    得知灵州的变化是因为陈应而产生的时候,而且长安城外,陈应正在大兴土木,李渊就想着把河南郡这块土地肥沃,人口相对而言更为稠密的地方交给陈应治理。至于治书侍御史的官职,这是让陈应拥有直奏中枢的权力,也可以管理下面各县不听使唤的县令、县长。

    陈应其实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得到到了这么一个官职,也算是意外之喜。

    陈应相信一点,水至清则无鱼。借着这个机会,陈应让人给文征明与安兴二人各送黄金百两,当然再多了估计他们也不敢收。一千贯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正好合适。

    “杨郎中、安观军容使远来辛苦,来喝杯茶暖暖身子。”陈应微微一笑,冲帐外亲兵道:“把我从桃林带来的土茶沏上两碗。”

    喝茶,几乎成了陈应送礼时的暗号。

    特别是安兴,听到陈应让人奉茶,眼睛立刻就闪出了绿油油的光芒。他早就听中常侍陈齐讲过,陈应是一个非常够朋友的人,只要把他当朋友,他从来不会亏待朋友。安兴自然明白陈齐这是在隐晦的告诉他,陈应与他的关系不错,识相点可以得到好处,不识相,哼哼。

    唐朝的一斤,相当于后世的八百克。一百两约等于后世的五千克,莫约十斤的样子。别以为十斤黄金拥有多大体积,黄金的密度是十九点三,也就是说十九点三倍的水。十斤黄斤的体积大约相当是二百五十九毫升水的样子。

    大体相当于后世的一小盒牛奶。

    文征明不懂啊,还他以为真的是水,用一只手一接,差点脱手。文征明打开茶碗盖,发现里面放着一锭黄金,疑惑的望着陈应道:“陈大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安兴则“咻”的一声,将黄金收入大袖之中,一看他这个动作就知道是轻车熟路。

    陈应哈哈一笑道:“没什么,也就是意思意思!”

    文征明道:“下官不懂陈大将军是什么意思!”

    陈应道:“一点小意思,意思意思!”

    文征明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汉语的博大精深,这一刻阿史那思摩算是彻底服了。他的汉语本来不错,至少可以毫不费力的听懂对话,甚至还可以拽两句成语,可是听着陈应与文征明意思来意思去,他一下子懵逼了。

    安兴看着二人推辞来推辞去,不由得摸着鼻子道:“文郎中,我看你也不要拒绝陈大将军的美意,反正一杯茶而已,打不得紧!”

    如果文征明不收,那么他也不敢收。可是安兴与文征明不一样,他好不容易捞到一个外放的机会,这本来就是趁机捞钱的,一百两黄金,一千贯钱,这可是他在黄宫之内二十余年的俸禄,如果文征明敢给他搅合黄了,他发誓一定要文征明好看。

    文征明还想再推辞一下,可是看到安兴那如同杀人般的目光,只要顺水推舟。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得罪了安兴,也没有他的好日子过。

    看着二人收下了自己的贿赂,陈应也没有开心。毕竟,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什么事情都是可紧可松,如果按规章制度去办,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陈应下令犒赏三军,翌日正式进攻函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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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大唐生化武器进攻(二合一求月票)

    第一四七章大唐生化武器进攻

    武德三年正月十三日,李世民所率领大唐六卫十数万大军浩浩荡荡抵达潼关,李世民与潼镇守将军李神通会师。李世民在潼关城外检阅三军,李世民开口就一句话:“本王就说一句可以提气的话,今晚加菜,咸菜肥肉管够!”

    十数万唐军将士哄然大叫:“好!”

    简短一个字的吼声,如同炸雷在天际炸响。

    李神通在已经让人在潼关城外一溜摆开三千多个灶台,每个灶台上早已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十数万唐军将士肥肉管够自然是夸张,每名士兵六两肉倒是可以满足供应。正是因为陈应发明的煤球,此时行军饭菜变得容易多了。

    要知道,供十数万大军吃一顿饭的柴火,在原来的时候都让人头疼,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难题。

    两万多块煤球,加工十数万人大军所食的饭菜,简直绰绰有余,每名士兵还分到一盆热水,可以烫烫脚。

    众唐军士兵以每一伙为单位,排队开始用餐,李世民则带着翟长孙、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独孤彦云、侯君集、段志玄等将领,一路策马奔腾,来到黄河河畔。

    李神通指着黄河冰面上搭建十三座浮桥笑道:“秦王殿下,这十三道浮桥已经打造好了,随时可以渡河。”

    李世民点点头道:“暂时不急,磨刀不误砍柴功,全军将士休整一天,翌日渡河。”

    李神通献宝似乎的向李世民道:“秦王殿下,我可给弄到一个宝贝。”

    李世民道:“皇叔弄到了什么好宝贝!”

    李神通让人拿来一套黝黑的重装铠甲,递到李世民面前道:“二郎,你看看此甲如何?”

    李世民倒也不废话,冲翟长孙使一个眼色。

    翟长孙会意,随手将这一套重装铠甲套在栓马的木桩子上。李世民举起出马槊,对准套在木桩上的就是狠狠一刺!

    “铛……”的一声金铭,刺耳的金铭声响起,让战马都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安。只见火星四射,李世民手中的马槊的锋刃出现一个弯曲的弧度。

    李世民望着这一幕,明显一怔,良久大笑道:“此乃万中无一的宝甲!”

    李神通神秘的笑了笑道:“这样的宝甲,我弄到了一千一百三十一副!”

    李世民大喜道:“当真!”

    “得知二郎要扩编玄甲铁甲,孤已经专门给你留着了!”说着,指了指河畔一处庞大的车队,莫约五六十辆马车上,密密麻麻装满甲胄。这些原本属于郑国土色标记已经被尽数涂去,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黝黑发亮的黑色。黑色就是玄色。

    事实上,李神通在李世民心中地位非常高。在贞观元年(627年),拜开府仪同三司,赐实封五百户。诸将相不敢论功叙勋于李神通之上,唐太宗李世民调降宗室郡王皆为县公时,李神通亦以功勋得以不降,可见李神通的功勋及地位。

    李神通素来与李世民交好,而且关键是李神通非常会来事,哪怕陈应卖给李神通的铠甲只有市场价格的一半不到。但是一千多套铠甲,也要将近十万贯。不过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

    翟长孙一看到这些铠甲,眼睛都挪不开了。兴奋的冲李世民道:“秦王殿下,玄甲骑兵可凭此甲,再扩充三个团!”

    李世民点点头,疑惑的望着李神通道:“皇叔如何弄到如此多的重甲?这样的重甲在长安府库里可找不到啊!”

    “长安库府里的重装,哪能轮到皇叔我啊!”李神通指了指南方,低声道:“这都是冠军大将军那里弄来的,本王用肉食或粮食换来的!”

    李世民奇怪的道:“皇叔,陈应那里非常缺乏粮食吗?”

    “缺倒不是真缺,听说陈应大将军打下来陕县、桃林、接收了数万饥民,陈应大将军把军粮拿去接济饥民,所以……他军中想来粮食也不够吃!”

    李世民道:“屈突仆射!”

    “臣在!”

    “陈应大将军既然如此缺少粮食,那再从中军调给他……调给他三万石!”

    武德三年正月十四日,李世民的先头部队在李孟尝的率领下,开始作为先锋军进行渡河。直到武德三年十五日中午,李世民的部队基本上渡过了黄河,唯有部分民夫和辎重,还留在黄河西岸。

    最近正月十五日拂晓可以全部渡完。

    ……

    李世民率领十数万唐军兵出潼关,东渡黄河的消息传到洛阳,王世充大惊失色,他一边咆哮着大骂李渊无耻,一边按排魏王王弘烈镇襄阳。

    荆王行本镇虎牢。

    宋王王泰镇怀州,加强洛阳外围的防御,另一面又调兵遣将,严密部署对东都的守备,命齐王世恽检校南城,楚王王世伟守宝城,太子王玄应守东城,汉王王玄恕含嘉城,鲁王王道循守曜仪城。

    王世充亲自率领洛阳城内的三万余禁军将领,出洛阳,立战营于东都之西的慈涧,摆出与唐军决战的架势。

    理想是非常丰满的,可是现实太骨感了。

    王世充的想法非常不错,他感觉就算自己打不过唐军,但是也可以凭借着十五六万郑军兵马,崩掉李唐几颗牙。哪怕拼光自己的家底,最后便宜窦建德,也绝对不对便宜李渊老儿。

    按照唐郑的军事对比,郑虽然稍弱。但胜在本土作战,又采守势,原本应该会出现比较惨烈的拉锯场面,不料才一开战,王世充的局面就迅速恶化。

    李世民的兵马还没有开赴到郑国境内,淆州长史张公瑾与淆州刺史崔枢。连李世民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举旗投降。

    事实上,王世充吐血的局面还没有真正开始,显州总管田瓒看到张公瑾投降,已经开始意动了,显州总管田瓒统领着荆襄地区二十五州,是王世充吞并杨士林之后,版图扩张了三分之二,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实际控制显州以南的地区。

    事实上,田瓒以所部二十五州降(二十五州啊!),直接让王世充的势力瞬间瓦解。

    虽然田瓒还没有获得投降唐朝的具体途径,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准备出卖王世充了。

    ……

    函谷关城下,罗士信、张士贵、张怀威、段志感、魏文忠、冯立等众将领跟随陈应,率领众军列阵函谷关城下。张士贵望着巍峨高大的函谷关,一脸担忧的道:“这个函谷关真不好打!”

    陈应却不以为然的笑道:“真是笑话,遇上我,王仁则还想踏踏实实的打仗?门都没有。”

    罗士信最近大半年都是在练兵,还没有捞着一仗打,可把他郁闷坏了。现在陈应抽调了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四个率十八个折冲府共十八个越骑团的骑兵,交给了罗士信与张士贵。

    五千四百余名骑兵,完全采取了钩镰枪骑兵的装备,利用定远军骑兵的作战方式,展开了紧张的训练。

    罗士信心中早已憋着一股滔天的大火:“陈大将军,末将愿意率领越骑军打头阵!”

    张士贵也叫道:“是啊,是啊,陈大将军,郑军这些王八蛋,可还没有见识过咱们钩镰枪骑兵的厉害呢!”

    陈应抬了抬头,看着天色道:“哼,拿骑兵攻打城池,本大将军还没有疯。”

    张怀威倒是笑了笑,并没有抢功。

    不过段志感可不是一样啊,他现在还真是着实。如今他的弟弟跟着李世民,官居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了,比他又高了一级。如果捞不到一个头功,不能升官,被弟弟压一头,他连过年也没有脸回去:“大将军,末将……末将一定要打头阵!”

    安兴看到这一幕,满脸大喜:“军心可用!”

    站在函谷关城头,王仁则也听不真切。只见唐军士兵欢声如雷动,将城墙上准备好的火油,都震动得荡起微波。

    王仁则的眉头锁成一团:“唐军士气如虹,这一仗不好打了!”

    崔彬祐一脸无奈的道:“如今刮着西北风,无论是风向,还是气侯、季节,都对唐军非常有利,现在这么西北风一刮,只要陈应在城下点燃几堆篝火,然后升起浓烟,咱们城墙上根本就没有办法站人了……”

    说到这里,崔彬祐还真说不下去了。

    王仁则已经不知道该说崔彬祐什么好了,他这个乌鸦嘴还真灵。

    崔彬祐这边的话音刚刚落,函谷关城下的唐军士兵已经开始有了新的动作,数千士兵在各自领兵校尉的带领下,抱着一捆捆干柴,放在城墙两箭之地站定,这些士兵将手中的干柴丢在地上,很快在函谷关城下搭成了一道长约三百余步,高达五尺有余的干柴垛。

    不光有干柴,还有黑呼呼,黏糊糊的液体倒在干柴上。没错,这种东西就是沥青,也是提炼猛火油的残渣,不过这可是好东西,燃烧时发出刺鼻的气味,还会产生巨大的浓烟。

    当然,陈应让人放在柴垛上的东西,可不仅仅是沥青,还有很多东西。

    此时的柴垛已经成了垃圾堆。什么硫黄、乌头草、黄硝、芭豆、狼、桐油、砒霜、马钱子、等各种杂物,都往干柴垛上丢。

    不一会儿,这个柴垛就被堆高了足足一尺。

    罗士信看着面前这个柴垛,莫名奇妙的道:“就这,能把函谷关啃下来?”

    “哈哈!”陈应笑道:“能不能现在不好说,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事实上陈应拿出来的东西,就是中国历史上最早期的生化武器。

    在北宋的《武经总要》记载过一种毒药烟球,其中详细地提到了制作此毒烟球的原料极其使用方式,毒药烟球的药方为:“球重五斤,用硫黄一十五两,草乌头五两,焰硝一斤十四两,芭豆五两,狼毒五两,桐油二两半,小油二两半,木炭末五两,沥青二两半,砒霜二两,黄蜡一两,竹茹一两一分,麻茹一两一分,捣合为球,贯之以麻绳一条,长一丈二尺,重半斤,为弦子。更以故纸一十二两半,麻皮十两,沥青二两半,黄蜡二两半,黄丹一两一分,炭末半斤,捣合涂傅于外。若其气熏人,则口鼻血出。二物并以炮放之,害攻城者。”

    虽然陈应可以制造出这种毒烟球,但是防备这种原始的初级化学武器其实还真不难,因为这种化学武器还不够霸道,只有吸进毒气的时候,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

    然而,要防备这种毒烟其实也非常容易,只要用毛巾打湿以后,捂住口鼻,就可以避免被毒气伤害到。

    罗士信道:“这万一要是不成呢?”

    陈应道:“那咱们就换一种玩法!”

    就在王仁则手忙脚乱的疏散函谷关城墙上的士兵时,陈应下达了命令:“点火!”

    数十名手指火把的士兵,奔跑到这个庞大的垃圾堆前。然后将手中的火把,一股脑的丢在这个垃圾堆上。

    垃圾堆马上就被火把点燃,不过想象中的火焰并没有直接产生,柴垛就像一条被砍成数十段的黑龙,大股大股的浓烟,如同咆哮的黑龙,爪牙舞爪的扑向函谷关城墙的士兵。

    王仁则看着这数股黑龙呼啸而来,意识到了不妙。

    中国的古代人其实不傻,他们早已发现站得越高,被烟熏得越厉害。王仁则急忙下令道:“快趴下!”

    众郑军士兵匆匆忙忙趴在城墙上。

    可是函谷关的城墙高达三丈六尺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三层楼那么高,那么高的距离,再趴下又能低到哪里去?

    不一会儿,城墙上就传来竭斯底里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这个剧烈的咳嗽声,仿佛好瘟疫一般快速传染。不一会儿,整个城墙上的郑军士兵都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王仁则还好,他有手绢,可以用手绢捂住口鼻,遮挡一下毒气的侵袭。

    只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少士兵已经开始出现了中毒的现象,脸色青紫,呼吸困难,还有士兵在咳嗽的时候,已经开始咳血。

    有的郑军士兵开始出现了昏迷,王仁则望着周围的郑军士兵,一个一个倒在城墙上,痛苦挣扎着,王仁则冲城墙下的陈应咆哮道:“陈应小儿,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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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章半个时辰攻破函谷关(求月票,求订阅)

    第一四八章半个时辰攻破函谷关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救命,救命,我要憋死了!”

    王仁则虽然用手拍捂着口鼻,毒烟没有被吸进肺里,不过他的样子也非常狼狈,眼泪、鼻涕横流。

    函谷关的城墙上,郑军将士已经乱套了。西北风轻轻的刮着,将大股大股的浓烟送上城墙,郑军将士既没有防毒的经验,也没有防毒的器具,无孔不入的毒烟,让郑军将士眼睛看不到东西,耳朵里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声。

    北宋时期的一颗狼毒烟球才五斤重,陈应倒好,他弄出来的狼毒烟障墙,至少是两三万颗狼毒烟颗的份量,站在函谷关城的郑军将士不过三千余人,平均下来,每一名郑军士兵要享受七八颗,甚至十颗狼毒烟球的侵袭。

    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王仁则也在死撑着。

    没有办法,他没有后路。函谷关后面是新安县城,可新安县城距离洛阳只有一百多里了,无险可守的他们,在野外遇到唐军那种刀劈不进,枪刺不透,箭射不着的铁皮罐头,他们会死得更惨。

    看到有郑军士兵丢下兵刃,摸摸索索的逃下城墙,王仁则怒而下令:“临阵而逃斩,大声喧哗斩,畏敌怯战斩……”

    忠实执行王仁则命令的亲卫原本以来他们会经历一番辛苦的砍杀,可是没有想到,从城墙下跑来的郑军将士非常少。

    事实上,狼毒烟不仅会让郑军士兵流鼻涕,流眼泪,毒害他们的肺部,同时也会麻痹他们的神经,这些郑军将士不是不想逃,而是手脚根本就不听使唤,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躺在那里等死。

    可是现在,郑军三千余名将士大都是这个样子,他们哭喊着,他们挣扎着,他们竭斯里底着,只是无济于事。

    终于城墙的下的毒烟开始缓缓消失了。王仁则惊讶的发现,唐军士兵开始扛着云梯进攻了,这些唐军士兵人人头上都戴着一个白色的纱巾头套。将口鼻、眼睛,全部罩住。

    狼毒烟可不会认人,不仅伤敌,也会伤已。所以陈应只好让人取来白绫布,用五层白绫布和木炭粉,制造成了简易的防面面具,但是狼毒烟不仅伤及肺腑,同时还会灼伤眼睛,在没有护目镜的情况下,只有薄如蝉翼细帛涂抹着鱼胶,制造成眼镜的样式。

    不过这种鱼胶的透光性虽然不差,可是比起玻璃做成的护目镜差远了,在这种布帛之后向外看东西,任何东西都是模糊的。

    与此同时,大量泥沙与积雪,被覆盖在燃烧的火堆上。有毒的浓烟渐渐开始稀薄。不过这个时候,唐军士兵的云梯已经搭城函谷关的城墙上。

    “唐军来了,所有人起来,准备应战!”

    王仁则扔掉手帕,陡然起身,拔出横刀向前虚劈,只是他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胳膊也使不出力气,原本信手捻来的横刀,此时居然仿佛重约千百斤。

    可是,等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城墙上稀稀拉拉的挣扎着站起了不过一百余人马。王仁则左右打量着城墙,这个时候,浓烟已经开始消散,王仁则发现整个城墙上密密麻麻躺着无数士兵,有的脸部乌黑,有的嘴唇青紫,也有的七窍流血早已死亡多时。也有的士兵躺在地上打着滚,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直到抓得鲜血淋漓,依旧狠抓不止。

    此时,整个函谷关城墙上,能站起来的这一百余人,也都步履踉跄,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看着唐军士兵缓缓逼近,最多十几息就可以登上城墙,王仁则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

    三千余人被陈应一把毒烟熏得数百人惨死,两千余人失去了战斗力,恐怕死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陈应小儿,卑鄙无耻,可敢与本公决以死战?”

    崔彬祐急忙上前拉住王仁则的胳膊道:“明公,这一战咱们已经败了,纵然孙武在世,也回天乏术,赶紧撤吧!”

    王仁则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三万余大军,在本大将军手中,短短半个月时间内折损殆尽,本大将军还有何面目返回洛阳?”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着王仁则迟疑,崔彬祐大急:“明公,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机会报仇,您可不能让将士的血没白流!”

    王仁则红着眼睛,指着崔彬祐,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居然蛊惑本大将军不战而逃?”

    崔彬祐看到王仁则冲他使眼色,吩咐亲卫道:“快架起大将军,赶紧撤!”

    王仁则装模作样的挣扎几下,就顺着亲卫的意思,被众亲卫“架着”离开的函谷关城城墙。

    ……

    函谷关城城墙下,兵部职方司郎中文征明兴奋的大吼:“啊……冲上去了,冲上去了!”

    陈应哈哈大笑。

    罗士信一张脸开始臭了起来:“让段大郎捡了一个大便宜?”

    文征明奇怪的问道:“自古以来,攻城都是非常惨烈的战斗,伤亡不小……”

    张士贵指着还冒着热气的火堆道:“因为有这烟!”

    用火熏火攻,是这个时代攻城战的主流。文征明作为兵部职方司郎中,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浓烟攻击,只是阻隔敌人的视线,让敌人的弓箭手没有办法准确命中目标,只是为了减少伤亡。

    果然,正如张士贵所言,段志感率领四个团的短兵,一鼓作气,登上了函谷关关城,可是预料中的撕杀并没有出现。

    望着陈应的大燾旗开始出现在函谷关城,登上城墙的段志感所部暴放热烈的欢呼声,安兴这个宦官还感觉难以置信。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吱吱格格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函谷关的城门开始缓缓开启。

    陈应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罗士信,张士贵,阿史那思摩!”

    罗士信、张士贵、阿史那思摩三人整齐的出列,躬身抱拳道:“末将在!”

    陈应朗声道:“罗士信居左翼,阿史那思摩居中,张士贵居右翼,追击王仁则,务必将王仁则给本大将军留下来!”

    “末将领命!”

    三个得到命令,立即转身回到本阵,翻身上马,沿着空荡荡的城门洞,快马加鞭疾奔而去。

    陈应收回目光,又道:“冯立!”

    “末将在!”

    “你率领全军将士,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冯立闻言大喜。

    打扫战场这可是一个肥差,况且函谷关作为郑军前沿,肯定储存不少粮食或财物。

    陈应又道:“张怀威!”

    “末将在!”张怀威躬身抱拳道。

    陈应道:“把新安拿下来!”

    “末将领命!”

    陈应又道:“魏文忠、尉迟恭、高允权、何月京,你们分别派出部队,接收熊耳、渑池、新安、偃师、巩、宜阳、寿安、陆浑、伊阙、兴泰、缑氏、嵩阳、阳城等地!”

    众将将领接到命令纷纷率领部曲离开,此时若大的军队变得稀松起来。文征明听着身边的小吏快速奔跑而来,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一阵。

    文征明目瞪口呆的道:“当真?”

    小吏重重的点点头。

    文征明顾不得给陈应打招呼,拔腿就朝着城墙上跑去。

    那架势跟恶狗抢食差不多,既快又凶狠。

    一阵狂奔,文征明来到城墙上,发现城墙上已经出现数百具被脱得赤条条的尸体,这些唐军士兵打扫战场可真叫凶残,连尸体上的衣服也不放过。

    甲胄、长枪、戈矛、横刀、短刀、盾、斧、钺、钩、叉、殳(音叔,古代兵器之一),已经堆成了小山,哪怕是已经投降的士兵,也有被卸掉了甲胄,接受医护兵的紧急治疗。

    文征明目瞪口呆的道:“这……这就打完了?”

    “哦!”段志感听到文征明的话,抬着指着成堆的尸体道:“此役,我军毙敌六百四十四人,伤敌一千八百六十一人。俘虏两千四百一十四人,自身……自身!”

    段志感冲外边嚎了一嗓子:“咱们的人有受伤的吗?”

    一名唐军士兵躺在地上,捂着裤裆,涨红了脸,怯怯的道:“有……我!”

    段志感唬着脸道:“你他娘的咋伤了?”

    那名士兵的脸瞬间就像开了染坊。

    另外一名士兵道:“二狗子太急,踩到叉杆上!”

    段志感瞬间就明白了。叉杆是用来推倒敌人云梯的器械,放在城墙上,如同一把铁锹,形成一个弧度,一名士兵不小心踩到了另外一端,这一端翘起,击中这个倒霉蛋的裤裆。

    段志感此时非常无语,指着这名伤兵道:“你他娘的有多倒霉,这烂事也能碰上!”

    文征明指使小吏道:“这个伤兵不要计了!”

    “可是……”

    “非战损伤兵丁一!”

    此时,文征明也陷入了一个幸福的烦恼中,这个捷报应该如何给兵部,函谷关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破城了,取得歼灭敌人三千余人的战绩,只是自身没有伤亡,如果按照这个实情报上去,兵部肯定会让以为他在扯蛋。

    安兴与陈应开始进入函谷关,这个时候,唐军已经全面接收了函谷关,安兴感叹道:“谁又能想到天下雄关之一的函谷关居然在陈大将军手底,没撑半个时辰……”

    陈应笑道:“这有什么,本大将军打仗,从来不会让将士们硬拼,能动脑子打的仗,绝对不用蛮力!”

    安兴冲身边的一名小宦官使了一个眼色,小宦官趁人不注意,脱离陈应的视线,将一个纸卷绑递给一名身穿普通服饰的将士。那名将士将纸条塞进一个红色的竹筒里,然后放在背上,翻身上马,迅速离开函谷关,向长安方向奔驰而去。

第一四九章命根子的问题

    第一四九章命根子的问题

    长安,甘露殿内。李渊接到函谷关捷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也没有办法,函谷关距离长安已经快五百里了,这还是唐国境内,由于大军粮道连绵不绝,信使拥有无数马匹更换,一路上马不停蹄,马歇人不歇,一路狂奔。

    以最快的速度将函谷关的战报递到了李渊手中。李渊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战报:“半个时辰破函谷关?这怎么可能?”

    裴寂并没有看到战报,悠悠的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若是郑军不战而逃,别说半个时辰,一柱香的功夫也可以把函谷关拿下来了!”

    “毙敌……毙敌六百四十四人,伤敌一千八百六十一人。俘虏两千四百一十四人!”李渊的声音颤抖起来,膛目结舌的道:“自损一人轻伤?……这怎么可能?”

    裴寂郑重的道:“这些武将胆量越来越大了,虚报战功……他们居然敢如此疯狂,真以为我们是傻子吗?真该好好惩治惩治一下他们了!”

    李渊摇摇头道:“这不是他们的战报!”

    “不是战报?”

    “那是??”

    “左监门卫传来的密报!”李渊扬了扬手中的密信道:“左监门卫的密报,可信度还是挺高的,他们还真不敢欺瞒朕!”

    听到左监门卫的密报,裴寂就不说话了。左监门卫就是李渊的耳朵和眼睛,就连裴寂对于左监门卫的事情,从来都是不闻不问,隐隐约约,裴寂知道左监门卫的能力很强,渠道很广,虽然不说无孔不入,至少李渊想听到的消息,李渊一定能得到。

    当然,左监门无须向李渊替陈应表功,消息自然可靠。裴寂此时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函谷关,怎么可能在半个时辰里被攻破?”

    李渊没有回答,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裴寂,裴寂展开密信一看,脸上的疑惑反而更浓了:“硫黄、乌头草、焰硝、芭豆、狼毒、桐油、木炭、砒霜、黄蜡、这些东西老臣都知道,可是这沥青是什么东西?”

    李渊摇摇头道:“朕也不知,想来这个沥青才是陈应可以夺取函谷关城的直接原因!”说到这里,李渊冲左监门大将军鱼彦章道:“想办法,把这上面的东西弄来,不弄清陈应如何半个时辰破函谷关,朕实在难以心安!”

    事实上,陈应有点用力过猛,一天连破雁门关十八道隘口,攻破天下第一雄关雁门关,随后又在半个时辰内攻破天下第二雄关函谷关。雁门关还好说,历史上曾多少被攻破,可是函谷关自从秦穆公时期建立以来,只被攻克过一次,而且那一次也是因为秦国抗不住秦国兵多将广,长达一年半的消耗,被迫认输。

    可是,陈应居然在半个时辰内攻破函谷关,将王仁则麾下超过三分之一留在了函谷关,这不能说明王仁则没有抵抗之心,而是根本抵抗不住。一只军队,哪怕是精兵,只要伤亡三分之一,也绝对没有战斗力了。

    雁门关、函谷关接连被陈应攻克,那么天下还有可以阻挡陈应的关城吗?

    远在新安县境内的陈应,其实还不知道,他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攻破函谷关,已经把李渊吓到了。

    就在鱼彦章准备下令让左监门卫的密探,伺机偷出陈应攻破函谷关城的秘密武器时,裴寂突然却出声道:“陛下,何不直接下旨,让陈大将军将这个秘密武器献给陛下?若是如此镇国利器在手,天下还有何城池不克?”

    李渊一怔,顿时就明白了裴寂的用意。裴寂直接让李渊直接下令陈应,其实未偿不是一种试探,只要陈应愿意将这个镇国利器交给李渊,这就说明陈应没有异心,同时,任何城池在李渊面前,将不再是难以攻克的难题。

    但是,如果陈应不同意,或者顾左右而言其他,再或许以其他理由搪塞,这说明陈应就很有问题了。

    李渊笑道:“裴监真是智计无双,好好,就以裴监……来人拟旨!”

    “陛下,其实这个圣旨不下为好!”裴寂笑道:“陛下只需要派出一人,老臣敢肯定,陈应必将如此利器双手奉上!”

    “哦!”李渊闻言一愣,眉眼一挑:“你是说三娘?”

    “正是!”裴寂点点头道:“柴绍新丧,侯莫陈氏与陇右李氏同为西魏八大柱国家族,倒也门当户对,况且,岭南侯莫陈氏的势力可不小啊!”

    李渊点点头。

    侯莫陈颖曾为隋朝桂州总管,兼管十七州军事。虽然说岭地诸州地广人稀,产出有限。可是不可否认,侯莫陈氏是当地的土霸王。十七州数百大小獠人、越人和藩苗,皆为侯莫陈氏是从,与侯莫陈氏联姻,可以说是双赢。

    如果说以前,李渊看不上陈应,那是因为陈应出身低微,如果将堂堂帝女嫁于一贱民,恐怕会引为天下的笑柄。

    可是现在,谁敢说陈应出身低?

    侯莫陈氏是累世将门,多门将领。特别是侯莫陈崇四兄弟,两个儿子,包括现在的孙子侯莫陈应与侯莫陈虔会,侯莫陈虔会当年在平陈战役中,也是大放光彩。年纪的时候,侯莫陈虔会也是一员难得的虎将,哪怕这只老虎已经老了,可是谁敢小瞧他?

    更为关键的是,侯莫陈氏现在有一个陈应,陈应之勇,远逊其祖侯莫陈崇,可是其智谋与练兵之术,可比侯莫陈崇强得多了。

    以陈应作为女婿,驸马都尉,肯定不会委屈平阳公主,自然对于李渊来说,也是一件难得的好事。毕竟,大唐多一员可以独挡一员的大将,也可以让大唐开疆裂土,变得更加顺利。

    李渊想到这里,就对身边的常侍陈齐道:“派人传朕口谕,宣平阳公主觐见!”

    “奴婢遵命!”

    ……

    陈应派出四处抢占河南治下的十五城,而陈应已经严令,各军各将领不得捞过界。虽然李世民相对而言比较大度,可是洛阳这块肥肉是李世民的,抢李世民的肉吃,结果肯定不会好。

    陈应也知道,消灭王世充、窦建德之后,李唐在中原将无敌手,同时,内部的斗争将会逞现火热化,朝野党同伐异,朋党相争得厉害,没有足够的利益,很难将别人死心踏地的绑上船来,李建成手下不是无可用之人,如果不是没有足够的利益,那些人,很难跟着李建成死心塌地。

    陈应创立钢铁厂、打造马车、以及各种新型事物,看上去利润非常丰厚,可是却没有办法分。这个蛋糕,盘子虽然大,可是一旦分润下来,就没有多少利益了。

    陈应决定趁着安抚河南地的机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发展河南经济,让陈应成为李建成的钱袋子,只要有钱,有利益可以分配,李建成就有更大的胜算。

    陈应身边如今只剩下戴着金色虎纹面具的单雄信,过了上元日,农民已经开始准备春耕的事情了,该修补犁子的修补犁子,该增添锄头就增加锄头。

    陈应带着单雄信行走新安县田间的地头,发现也有一些衣衫破旧的人蹲在田头,愁眉不展。

    陈应下了马来,走到田垅间,才看到这些蹲在田头的农民脸带愁容的看着地上还有一层薄薄积雪的农田。

    陈应问一个老农:“敢问老翁,这么冷的天,怎么都蹲在田头发愁,冻坏了怎么办?”

    那老农脸皮皱得跟老树一般,脸上是化不开的愁色:“冻坏了就死呗……”

    老农语气有说不尽的悲凉与无奈。

    陈应冲单雄信招招手,单雄信从战马的链搭上掏出一大把铜钱。当然金银之物,可以更值钱,但是陈应知道如果他把金子给了一个普通的老农,这并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说不定晚上就会有人铤而走险,杀向他的家中。陈应道:“老翁,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是不是种子粮已经吃了,没有关系,这些还有点钱,回去买点种子,过些时日,等春雪融化,准备春吧!”

    “种子粮,倒有还有些,可是田没了,要种子粮还有什么用!”老农望着面前的田地,扑通一生跪在积雪上,嚎嚎大哭:“俺没用,俺丢人啊,俺没保住这些几十亩祖田,愧对列祖列宗……”

    陈应一下子感觉问题严重了,似乎像这位老农一样的人似乎还真不少,放眼望去,人影交绰,几乎田间地头,都有或老或小,或轻或弱的人蹲在田间地头。

    陈应拍拍老农的肩,宽慰道:“老翁,您给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农老泪纵横的望着陈应:“这位郎君,您不是新安人吧?”

    “不是……”

    “那……”

    “我是从长安来的!”

    “哦!”老农听到陈应不是新安人,也没有防备,一边哽咽,一边摸着眼泪:“田没叻,活不下去叻。”

    陈应一听这话,脸色凝重起来。民以食为天,当然食,主要来源于土地,没有土地的农人,连人都算不上,在农民眼中的农民,必须有土地,没有土地就是二流子,下等人。陈应就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翁,你的田好好的,怎么没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五零章被太子妃恨上了怎么办?

    第一五零章被太子妃恨上了怎么办?

    看三国演义的时候,我们重点关注的对象是三国里的良臣谋士,还有啸傲沙场的无双猛将,比如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去,甘宁百骑踹曹营,官渡之战曹操以少胜多,赤壁之战,火烧联营。

    看隋唐英雄的时候,我们同样关注的都是隋唐十八条好汉,什么四猛、四绝、十三杰,还有十三棍僧救秦王,还有李世民千骑破十万,大杀四方,隋末唐初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尘烟,连年相互混战,杀得人头滚滚,唯独没有人记得,这杀得是人,而不是猪。

    在隋朝大业五年(公元609年),隋朝人口统计出当时全国八百九十万七千五百四十六户,共计四千六百零一万九千九百五十六人。然而李唐建立,直到贞观十三年时候,完全统一的情况下,共三百零四万一千一千八百七十一户,共计一千两百三十五万一千六百八十一人。但是武德初年的时候,唐朝仅仅不到二百万户,八百四十一万人。

    从大业五年到武德七年,短短十五年时间四千六百万人,只剩下了八百四十一万人。其中六分之五的人已经消失了。

    当然,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但是这也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话题。

    言归正传,老农哽咽着,向陈应娓娓道来。

    原来,王世充早在李唐消灭河东刘武周的势力时,王世充就意识到了李唐下一定目标必定是自己。所以早在去年入秋以来,王世充就开始整军备战,想整军自然就需要大量的粮食和壮丁。

    所以,最终这些赋税与壮丁,都落在中原百姓的头上。王世充就下令各州郡清点检查现有的兵丁,检查核实户口,一律各家各户仅留一成年人,其他全部征发入伍,想使步卒达到五十万人。

    郑国大司徒、任开府仪同三司、纳言,陈国公段达向王世充谏言,陈说百姓生活困乏,召兵不合乎法律,恐怕百姓不堪承受,会有如土崩塌的大祸,并且陈述当时不适合时势的政治事务十三件。

    王世充也是关心则乱,冷静下来之后,就详细认真的读完谏书,并且同意了段达的意见,交付公卿广泛商议。

    段达所言之事多数采用,于是改为五丁抽三制,命令各郡县将丁壮,送到洛阳城进行集训。虽然说段达的意见大大减轻了百姓的沉重负担,可是这个负担依旧非常沉重。几乎所有百姓都不能幸免,王世充让官员收三成税,他们就敢收五成,甚至六成。别说壮丁,就连壮女也不放过。

    正所谓上有对策,下有政策。中央政策到了地方,地方会变成加利,百姓为了逃避这个没有希望的兵役,就贿赂地方官员,普遍的就是将大量财物,换取免兵役的待遇。可是随着大量百姓普通行贿,地方官员的胃口也越来越大。

    普通三五百钱能办到的事情,他们敢收三五千钱,甚至上万钱。百姓们没有钱,又不想让儿子或儿女被征走,只要卖房卖地,这位老农有三个儿子,按照王世充的征兵政策,三个儿子都必须要征兵,老大老二还好说,早已成家立业,可是小儿子刚刚成婚,妻子又要临产。

    为此老农只要向地方官员行贿,为了让小儿子免除兵役,老农让家里仅有的五十四亩地全部卖掉,共得三百二十贯钱,全部送给了地方官员。

    陈应听到这里,肺都气炸了。二世为人的陈应非常痛恨贪污,在后世他就是一个穷屌丝,尽管看不惯,也只能凉拌。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他现在是河南安抚使,而且还是挂着治书侍御史(御史中丞)的安抚使,别的地方他管不着,至少在河南郡这十八县之中,他就是一把手,郡县官员可以就地免职,至于七品以下官员,可以直接报请长安,就地处决。四品以下官员可以报请长安,就地免职。哪怕一二品大员,他也可以上奏弹劾。

    事实上,陈应的这个官职,就是传说中戏文里的八府巡按,不过陈应只是一府而已。但是,陈应和八府巡按又有一点不同,因为他是行台尚书右仆射,还兼任行军兵马副都元帅,他掌握着兵权,带着枪的,和不带枪的肯定不一样。

    不带枪的安抚使,只能耍耍嘴皮子,了不起告到御前,如果双方都有后台,这将会是一笔理不清,理还乱的烂账。

    可是陈应是带兵的,跟他对抗,就是给他口实。可以直接带兵清剿,至少在河南十八县中,各大世族和地主,还没有可以与陈应掰手腕的人。

    陈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随着陈应一声令下,从陕县、到桃林,再到新安等县,无论是县令还是郡守、郡尉、以及什么长史、六曹事、县尉,立即丢下手头的工作,赶往新安县城,接受陈应的召见。

    为了避免这些官员官官相护,欺上瞒下,陈应又派出郭洛、周青他们带着猛虎义从,迅速分散到各郡县、进行摸查情况。另外陈应还在各县设立举报信箱和采访使,不会写状纸也没有问题,陈应的采访使全权受理冤、假、错案,给百姓一个伸张正义,鸣怨叫屈的机会。

    新安县城最豪华的房子,其实并不是县衙,而是荥阳郑氏的一个别院。当陈应占领新安的同时,右武卫大将军郑仁泰早已命人将新安郑氏别院打扫干净,并且派出心腹管事郑安春前来请陈应入内,郑氏的这座别院虽不能与长安、洛阳的大宅府邸相比,然而在新安也算是富丽堂皇了。

    陈应望着这座郑宅,不时的打量着点着头。郑安春心中暗喜,作为天下七宗五望之一的郑氏,事实上不仅仅是荥阳,几乎整个中原,都是郑氏的势力范围,河南郡十八县,其中十三县的县令或县丞,不是荥阳郑氏子弟,就是郑氏的门生故吏,足可见荥阳郑氏的势力之庞大。

    这一次,陈应安抚河南,成了河南郡的头号军事长官,荥阳郑氏自然是能拉拢就拉拢,看着杜善果不时的朝着陈应使着眼色,陈应会意,冲郑安春道:“河南百姓还如此困苦,我代表朝廷,代表皇帝陛下前来安抚河南,也不能独个儿享福。这座宅府我就不住了。我是军人出身,习惯了居住军营,城中虽然繁华,我还真不住习惯。你城中交通便利的地方,找座结实的房子给我就是了。今晚随便睡一觉就成,明天还要出城,既来到了这里,就要想办法让河南的父老兄弟脱贫,看着他们现在的样子我可真是不好受。”

    郑安春一听这话,心中非常惊讶。

    陈应是侯莫陈氏出身,虽然侯莫陈早已没落,可是不可否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新安郑氏别院虽然不错,可是郑安春仍旧担心陈应会看不上这座宅子,毕竟陈应生在长安,长在长安,又是大门阀家族出身,肯定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可是,没有到想陈应居然拒绝入住郑氏别院。郑安春也是擅长察言观色、八面玲珑的人物,略一想就明白了陈应的用意。他假装着一副为难的样子道:“陈安抚来到河南,郑氏作为河南的地主,若不尽地主之宜,岂是待客之道?”

    陈应微微一笑道:“郑总管错矣。”

    郑安春一愣。

    陈应接着道:“这里河南不是郑氏的,河南是大唐天子的,正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臣莫非王臣,郑氏难道还想裂土称王不成?郑管事这饭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说,说多了,说错了,都是你们郑氏本家招灾惹祸。”

    陈应的话,软中带硬,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

    郑安春如果在听不出陈应的潜意思,那他这些年就算白活了。郑安春躬身道:“安春谨受教!”

    陈应此时对郑氏的做法,其实非常不满的。因为荥阳郑氏太贪得无厌了,经过初步的摸查,仅仅在河南郡十八县中,荥阳郑氏就控制了超过一万四倾的良田,几乎整个河南郡三分之一稍的良田,都是郑氏的私产。

    这其实并不算什么,毕竟拥有十万、十数万倾或数十万倾良田的地主也不是没有,只是荥阳郑氏的吃相太难看了。去年王世充征兵,超着这个机会,荥阳郑氏与地方官员相互勾结,压榨百姓,压低地价,或是放高利贷,或是以强取,或以豪夺,短短半年时期,将八千余倾良田,吃到嘴里。

    为些家破人亡的百姓不知凡几。

    陈应在新安县城转了一圈,发现整个县城,除了郑宅之外,连一幢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只有率领亲卫部队,与陌刀军将士一道,在新安县城城外,背靠涧河扎下大营,陈应就将大唐河南安抚使的行辕安置在大营中。

    当了晚上,许敬宗急匆匆的前来,看到陈应,一脸担忧的问道:“大将军准备对荥阳郑氏动手?”

    陈应微微一愣:“你怎么会这样想?”

    许敬宗认真的道:“大将军先别管敬宗如何想,关键是大将军是不是真对荥阳郑氏下手?”

    陈应摇摇头道:“有问题吗?”

    看着陈应如此态度,许敬宗就知道了陈应的态度。

    许敬宗的望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豁然站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说道:“万万不可啊,您千万莫忘记了,太子妃也是荥阳郑氏之女,若是公然对付郑氏,太子妃会怎么想?”

    许敬宗也如给冷水泼了一头,没想到陈应会断然拒绝他的好意。

    许敬宗如今与陈应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担忧的道:“太子妃恨上了大将军那该怎么办?”

    PS:年轻大了,就是悲剧,身体毛病不断,今天更新稍晚,等会还有。

第一五一章创立集体农庄

    第一五一章创立集体农庄

    陈应听到这话,仿佛听到了一个非常搞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了起来。良久,陈应止住了笑,道:“你真以为,太子妃会这么不堪吗?”

    至少从陈应得知郑观音,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女人。更何况陈应也知道,一个庞大的家族,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至少郑观音以及郑父郑继伯一系与郑仁泰都已经出了五服。从血缘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

    当然,最重要的是,陈应根本就没有与荥阳郑氏撕破脸的准备。做生意,讲究漫天讲价,落地还钱,事实上这个道理不仅适合商场上,同时也适合在官场。直接摆出一副贪污皆可杀,谁的情面也不讲,这些下属官员的小命攥在陈应手中,他们只能乖乖地照办。

    许敬宗许侍中,毕竟还不是武周时期的许敬宗,无论见识还是阅历,都相差太多,陈应只是摆出一个很吓人的样子,别人没有被吓住,许敬宗倒是先被吓住了。

    陈应在安抚河南这个事情上,并没有独断专行,而是非常认真的去请教李建成的意见,将王世充因为征兵,弄得民不聊生,整个河南郡十八县城,百姓都贫穷不堪,家家户户没有春耕的实力。

    由于新安到长安的距离并不像灵州那么远,最多两天时间,陈应的信就摆在了李建成的案头,李建成看着陈应密密麻麻写了足足上百页纸的详细奏表,李建成对陈应的印象又颠覆了。

    刚刚开始李建成认为陈应是一员良将,让他戍卫边关,或者统一军独挡一面,陈应可以非常好的完成任务。然而陈应却在暗中不吭不声,建立了一座座煤矿、建造了一座座高炉和铁矿工坊,复原了秦时的驰道,就在李建成认为陈应只是在将作和器术方面有研究的时候,陈应这一次上了一道洋洋洒洒万言书。

    “自古以来,大朝丁口统算,部分州县,官员为冒政绩,或故意充增户口,部分州县,官员为隐赋税,则故意减削户口。如此层层上报,最后户部再行汇总,朝中大臣会就帝皇当时之好恶、时局之需要,再行修饰增删。最后所得数字载于史册者,即当日呈禀人君者。此数字只能作人君参监,而不可以为即是本来数字也。”

    “大体而言,政治宽仁则户口渐显,政治苛猛则户口渐隐。为何?政治宽仁,编入户籍者光明正大,可受律法保障,经商有凭,读书有份。好处较多。故户口渐显;政治苛猛,则法不护民。读书入仕之途不畅。编入户籍者受尽盘录,坏处较多,故户口弹隐。

    乱世隐户,主要有三种途径,既隐各大门阀之下为佃农,二隐入商家大户为家奴,三隐入佛门寺院为寺奴。此三者为大而可知者。至于不可知者。则如散入山间者,避于偏远者。则为不可知之数。即未逃窜者,每村隐三数十户,在编之户每户隐一二丁,其数究竟多少,就只能臆测,无法确知了。

    当王珪看到这里的时候,感叹道:“臣收回当初断言陈大将军可为定国良将的定语,现在看来陈大将军出可为将,入可为相,乃出将入相国之干才。”

    王珪望着这份沉甸甸的奏折,心中更加沉甸甸。作为七宗五望太原王氏出身的他,非常了解世族门阀的行为方式和习惯。王珪拿着陈应的奏表,心中左右为难。

    按说,像陈应这般捅破这个窗户纸,将各门阀和世族控制的隐匿人口献出来。可是这么做,却会捅了大篓子。

    魏征也不知道如何决断了。

    李建成想了想,道:“本宫进宫,找陛下商议一下!”

    事实上,赞不赞同陈应的提议,关键在于李渊如何考虑,如果他是想着大唐的万世江山,那就应该同意陈应的意见,可是李渊也会头疼,毕竟他要夺取天下,还仰仗着各大门阀和世族的支持。

    陈应却没有管李渊与李建成如何头疼,而是在河南十八县内展开了改革。等各郡县县令和县丞抵达新安之后,陈应立即召开众人开会,当时说开会其实不恰当,因为各郡县令、丞根本就没有让他们开口,直接下达了命令。

    其一颁布李唐朝廷下令的一年免税特赦法令。根据李渊特赦免法令,河南郡十八县所有赋税全免。

    各郡县一定要将这个政策全面通过各县百姓,只要一个县有一户百姓,对于李唐朝朝廷免税赦令不知情,对不起,县令、县丞就地免职。

    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陈应根本就没有与众官员虚伪与蛇,他直接告诉众官员,如果不像丢乌纱帽,必须将这个政策传达到每一个百姓。

    虽然说李唐朝廷但是徭役却不免,各郡县自既日起,立即回去,将所有百姓组织起来,趁着春耕还有一些时日,开始疏通沟渠。

    陈应手中军粮不缺乏,李世民让人运来了三万石粮食,陈应还真没有看上区区三千贯的粮食,他更没有将粮食卖掉的心思。他将这三万石粮食拿出来,以修缮沟渠的名义,组织三万余民夫休整河道,沟渠,不过不像以往百姓服徭役的时候,不仅要出人,而且还要自备干粮。

    然而,陈应在这个时候疏通沟渠,其实就是以工代赈,每名民夫日食三升的标准,反正一个月时间,每个民夫吃掉一石左右的粮食,三万壮劳力离开家,可以为家里节省至少上百斤粮食。

    陈应最后一个命令就有点让耐人寻味了。

    将各县流民以及其家眷,全部集中送到新安大营,至于陈应想要做什么,陈应根本就没有说。

    对于陈应这个莫名奇妙的命令,众官员对于陈应的命令可不敢违抗,这些官员都已经接到郑氏家主的指示,陈应这一次来者不善,千万不要犯他的手里,他很有可能,准备找郑氏的麻烦。

    所以这些官员比听朝廷的圣旨还要听话,对于陈应的命令倒没有抵触,从宣传免税法令,再到组织百姓疏通沟渠以及将流民百姓送到新安大营。

    只要官员将某件事重视起来,这件事的施行效果就非常快捷。

    仅仅过了第二天,新安县令郑载,就已经将二百三十余户,六百五十余流民送到了新安大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流民在新安大营外越聚越多。看着在大营外密密麻麻有六七千百姓的时候,许敬宗终于忍不住的问道:“大将军你这是何意?”

    陈应笑道:“很简单,让他们建立集体式农庄啊!”

    古代生产力低下,下等田所产经常只够农户糊口,中等田才小有盈余,必须靠着用人力少而所产多的上等田,才是产生“余粮”的最重要来源。因此统治者对上等田最为重视。陈应在灵州是开过荒,种过田的,所以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在河南,因为门阀和世族的力量很大,所以他准备以流民建立起集体农庄。

    集体农庄非常适合大灾或大疫的恢复性生产发展。当然,陈应创立集体农庄的消息迅速传开,终于荥阳郑氏终于开始着急了。

    PS:感冒了,脑袋昏昏沉沉,写不动了,今天只有这些,非常抱歉。

第一五二章得罪陈应后果很严重(二合一大求票)

    第一五二章得罪陈应后果很严重

    种地需要人,需要大量的人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每一个世族门阀,都控制着数量不等的流民,让这些失去土地的流民,成为世族门阀的佃户,是他们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如今他们多了另外一条出路,以宗族或堡甲,以一百户为堡,成立一个小型农庄。

    流民没有耕牛,没有耕具,没有种子,没有关系,大唐通利钱庄会借给他们,每年两成的利息,算不算良心价?当然,在后世两成利息,绝对算得上高利贷,可是这个时代,绝对算是良心价了。比起郑氏动则四成有时高达七八成的利息来说,通利钱庄的贷款利息实在是太多了。

    然而在组织流民建立农庄是容易,可是要带领他们垦荒中地,这就难了。毕竟陈应也不是神仙,他不会平空变出种子、耕具和耕牛,无奈之下,陈应只好招集各大门阀家主或代表商议一下对策,商议对策只是一个旗号,陈应的目的只是化缘。

    面对众家主或代表,陈应苦口婆心的苦劝:“诸位乡绅,诸位善人,如今秦王殿下正在猛攻洛阳,流民一下子涌进咱们河南,这些流民无衣无食,嗷嗷待脯!”

    陈应朝着长安方向拱拱手道:“本安抚使奉圣命安抚河南,若是让流民冻死饿死,别说是本安抚,恐怕皇帝陛下他老人家面子上也不好看。本安抚已经向长安请援,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唯有依仗慷慨解囊……”

    河南,也是荥阳郑氏的势力范围,河南郡的中小家族和世族,都向来以郑氏为首,与郑氏同进共进。陈应话声未落,众中小家族的家主与中小世族代表将眼睛望向郑安春。

    陈应的话说到这个份子上,郑安春代表荥阳郑氏,自然也需要站出来表态。郑安春此时心中对陈应非常愤怒,这些流民,原本都将是郑氏的菜,郑氏会在流民中挑一部分青壮和家眷作为郑氏佃户或荫户,陈应倒好一股脑的将这些流民控制了起来,现在陈应倒是有脸向郑氏要钱,养活这些贱民。

    不过,郑安春就算再恨,陈应也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他哪怕心中有一万种不爽,也不敢表现在脸上,不过郑安春倒是苦丧着脸道:“陈安抚明鉴,郑是家大业大,可是同样,郑家人口也多,河南这边秋收产些粮食,各工坊也有些钱财,可安春只是一个仆人,做不了主。安春这就给本家去信,看本主如何决断……”

    郑安春打定了主意,对于陈应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他就采取“拖”字决。将消息传递到荥阳怎么快也需要两天,一来一回三四天时间就过去了,陈应恐怕还没有这个时间耽搁。

    正所谓“破家县令,灭门府尹。”陈应的这个安抚使,如今官职还位列府尹之上,要想对付郑氏,对于别人来说非常难,对于陈应来说却不是办不到。

    根本就不用陈应捏造,郑氏如今坐在墙头看风景,观察风向,长安方面肯定也知道,如果陈应出手打压郑氏,李渊也是乐享其成。陈应现在掌握着郑氏的命脉,破郑氏之家不易,可让郑氏损失大量的财富倒是不难。

    陈应岂又听不出郑安春的意思,他的脸当时就冷了下来。

    郑安春一看陈应的脸变了,急忙改口道:“当然,人命大过天。郑安春为郑氏外院管事,一百贯以下的财物支出,不需要请示,安春就越俎代庖,自作主张,替郑氏捐献一百贯钱,一千石粮……”

    看着郑安春表态,众中小家族和地主们纷纷慷慨解囊,不消一刻钟,陈应就接到了八百余贯,两千石粮食的捐献。

    看着一百余家才捐献八百贯钱,两千石粮食,陈应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铁公鸡,什么叫做一毛不拔出。如果分摊下来,这一百多个家族,平均每家才拿出六贯钱或十几石粮食。陈应的目光落在郑安春身上,讽刺道:“诸位还真是好大方啊,居然拿出了八百多贯,两千石粮食,多谢多谢。”

    郑安春却没有半分愧疚,一脸淡然的道:“钱虽然不多,这却是安春能做到的极限了,要不,陈安抚您多等几天?”

    “做人哪,要知足,我这个人呢,最知足!”陈应笑道:“我就代表数万流民,感谢诸位了!”

    众人自安抚使离开,陈应砰的一声将案几踢翻,案几上的笔墨纸砚,都率在地上,几页纸也如蝴蝶一般在大厅里飞舞:“真他娘的欺人太甚,把本大将军当叫花子打发呢!”

    许敬宗其实在这个时候也看不过眼了,连连吼道:“这帮人真是……”

    单雄信愤愤道:“他们太过份了!”

    “哼”陈应道:“本大将军已经给他们脸了,他们既然不兜着,那也怪不得别人。周青、郭洛!”

    周青与郭洛快速冲进大厅,躬身道:“卑下在!”

    “我要人,身手好,灵活,反应敏捷的人,不需要太多,一百人就好,今天夜上让他们待命。”陈应气愤的道:“今天晚上,老子一定让他们好看。”

    许敬宗一听这话,大惊惊色道:“主上,你可不能乱来,要派兵对付郑氏,非出大事不可!”

    许敬宗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七宗五望势力盘根错节,大得难以想象。就是李世民那么强势的一个帝王,照样被气得七窍生烟,却无可奈何。

    “呵呵,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陈应点点头,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道:“不教训他们一顿,本大将军心里这口气出不来,不过也不能明着来,要教训他们,却不能留出把柄,这可是一个技术活,一定要好好谋划谋划!”

    “谋划什么?”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陈应扭头一看,就见罗士信回来了。

    陈应道:“没什么。”

    “我可是听到了,你们想干什么……”罗士信拍拍陈应的肩膀道:“这事不能落下我……”

    陈应无奈,可是允许了罗士信,张士贵、段志感、张怀威都不干了,这下倒好,几乎陈应的所有嫡系将领,罗士信、阿史那思摩、张士贵、单雄信、张怀威、段志感全部参加,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从猛虎义从中挑出来的一百余名打黑砖,抡闷棍的好手。

    为了把自己摘出去,陈应故意在新安城中宣扬,王世充派出大肆意反扑,于是各县兵力,一股脑的向新安县集结,部队集团完毕,一路浩浩荡荡杀向北邙山。

    当然,陈应根本就没有打王世充的意思,反正洛阳战场那是李世民表演的舞台。天色刚刚擦黑,陈应就带着罗士信等人离开北邙大营,返回了新安。

    行动之前,陈应对这一百余名好手道:“都说铁公鸡一毛不拔,老子不信这个邪,今天老子非拔拔这个铁公鸡的鸡毛不可,今天我带着你们去干一件大事,跟着我去劫富济贫……”

    一听这话,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兴奋得叫了起来,所谓的劫富济贫,不就是打家劫舍吗?这活,他们都喜欢。

    陈应又道:“参加行动的人,每人获得十贯钱奖励,但是老子的规矩你们也要明白,咱们是谋财,不是害命,更不许动人家府里的女人和孩子,谁他娘的要是敢乱来,老子让他连做人的机会都没有。”

    单雄信迟疑的道:“这万一……”

    “只要你们都把嘴管好,老子保证屁事没有,就算他们怀疑是老子,没有证据,他们还能咬我啊!”

    陈应已经做好了打算,反正李世民马上就要大败王世充,到时侯王世充溃败,到处都是王世充的溃兵,再推到溃兵的身上,了不起陈应就是承担一个庇护地方不力的罪名,大不了罚点钱,陈应还真不在乎。

    陈应望着身后的众人道:“如果有人害怕了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众人都笑了,罗士信道:“傻子才退出!”

    陈应让众人换掉自己成名已久的兵器,比如罗士信的大铁枪,单雄信的马槊,还有张士贵的铁胎弓,众人在陈应的指挥下,全部脱掉甲胄,人人穿着紧身的黑色夜行衣,戴上头套,只露出两个眼睛,因为陈应与郑安春说过话,又害怕郑安春听出自己的声音,陈应又让众人在嘴里塞上一个铜环。由于害怕闹出人命来,每人都带了一根手臂粗的棍子,砸起人来也是挺狠的。当然,刀还是要带的,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拔刀。

    这样以来,准备完毕后。陈应这才带着众人出发。

    打家劫舍第一站,不劫富济贫第一站,自然是郑氏位于新安县城的别院。谁叫新安最好的大宅子就是郑氏别院,不抢他们抢谁?万籁俱寂,四夜飞霜,整个县城寂静无声,只是偶尔传来梆子声,大街小巷偶尔传来狗叫声。

    陈应却大步流星,目不斜视,穿过几条街道,一堵一丈高的围墙挡在了大家面前,郑氏的别院到了。

    郑氏的别院占地超过三十亩,对于新安县城来说,郑氏别院简直就是地标。认借县衙,也不会认错郑氏别院。郑氏别院其实也算是一个小型的坞堡,里面还有箭塔和望楼,有家丁值夜,门口还有凶狠的狼狗守着,外人想进去可不容易。

    不过,对于陈应来说,这就不算事。他们摸到墙脚,两名猛虎义从收拿出绳子抡了抡,正准备往上面抛。

    却见周青推开两名猛虎义从,将绳扛在肩膀上。往后退了十数步,开始助跑,轻轻一跃,周青双手扣住了墙头。手臂用力,翻了过去,接着绳梯就从墙头上放了下来。陈应看着周青如此好本事,连连点头,看来他以前没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陈应非常满意,不错嘛,都有特种兵搞夜袭的感觉了。他也爬了上去,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后院。可能是动作大了点,脚刚落地,那头就传来“汪汪,汪汪”的狂吠声,一条狼狗飞窜过来,呲开一嘴又尖又白的牙齿就咬!

    张士贵惊叫:“糟糕,被发现了,怎么办?”

    陈应说:“他娘的,还真把咱们当小偷了?我们是来抢劫的,又不是来偷东西的,还怕被发现吗?给我打!”

    说着抡起棍子照着狼狗砸了过去,他一棍子抡在狼狗的头上,没想到这狼狗还真耐操,居然略作迟钝,又朝陈应扑来。

    罗士信却在这个时候,飞起一脚,一脚踢在狼狗的腰间,扑通一声,重达八十九斤重的特大号狼狗,如同麻袋一样,摔在地上,呜咽着,挣扎着,渐渐没了声音。

    至于单雄信更猛,他根本就用棍子。看到另外一只狼狗嚎叫着冲来,抡头拳头,对头狗头砰砰砰就是一阵乱拳,颇有武松打虎的架子,只是非常可惜,单雄信打得是狗。

    陈应看着短短半柱香时间,十数只狼狗不是在乱棍下砸成肉饼,就是被几个猛人三拳两脚结果了性命。陈应对一名猛虎义从道:“别浪费,等会带回去,今晚敦狗肉,加餐!”

    就在这时,郑安春披着一个披风,耀武扬威的带着数十名手持刀枪或火把的家丁,郑安春厉声喝道:“哪里来的蠢贼,竟然跑到郑家闹事!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郑家是你们惹得起的吗?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管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砰!”陈应上前就是一棍子,这一棍子砸得结实。非常可惜,郑安春的脑袋远远比不上狼狗的脑袋坚硬,他眼睛一翻就瘫倒在地上。陈应笑道:“能动手就他娘的别吵吵……快,抢钱抢粮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抢走!”

    罗士信大脚飞脚,一脚踹飞一名家丁。单雄信、张士贵、张怀威和阿史那思摩等人抡起棍子,如同猛虎入羊群。别说陈应带着一百余人,就算是罗士信一人,他们这些人也不够罗士信揍的。

    这些家丁或许学过一点拳脚功夫,可哪里是这帮狠人的对手,没两个回合就被打得溃不成军了,机灵一点的扔下武器撒开脚丫子就跑,反应慢一点的可就倒了霉,被放倒在地,拳脚棍棒雨点般落下,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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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原始的化学武器攻防

    第一五三章原始的化学武器攻防

    郑氏别院的武装家丁有一百多人,如果是面对一般的蠢贼,纵然是不敌,也足以坚持到援军到来。可是陈应所率领的人,不是猛虎义从里的高手,就是勇冠三军的猛将,于是乎,郑氏别院的那些武装家丁们就悲剧了。

    短短不到一刻钟时间,整个郑氏别院已经没有敢抵抗的了。这些武装家丁也不是傻子,既然对方敢冲郑氏别院下狠手,自然不介意弄死几条人命,只要不抵抗,这些黑衣人倒没有为难这些武装家丁,一顿乱棍打倒,拿绳索捆起来,嘴里塞上破布和臭袜子,就丢在屋里不管了。甚至别院里的丫鬟和女眷也没有被怎么样,这些丫鬟和女眷同样被捆绑起来,关在几间空闲的屋子里。

    这个时候,郑安春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到一把明亮的横刀,在他的脖子前晃悠,一个身高过八尺,身材熊壮的黑衣人一只手擒着他的衣领、郑安春吓得魂飞魄散,凄厉的惨叫起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陈应还真不放心,万一他的声音被郑安春听出来,弄不好还真需要杀人灭口。陈应朝着周青示使了一个眼色,周青一把将自己的头套摘了下来。

    陈应大吃一惊,还以为周青会玩露馅。可是看清周青的脸,陈应差点笑出声。这个周青也太以搞怪了,居然在他的脸上涂抹了一个巴掌大的黑记,还粘了几根看上去非常恶心的黑毛。周青一边漫不经心的用手指弹弹横刀,一边斜着眼睛望着郑安春道:“叫魂啊,再叫老子把你的狗头砍下来!”

    郑安春哆嗦着,眼泪都吓出来了,赶紧闭紧嘴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周青伸手轻轻拍着郑安春的脸道:“对了,这就对了,这样才乖,耶耶我只求财不害命,只要你老实配合,我们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郑安春非常艰难的吐出一口气,连带吐出的,还有惊恐的叫声:“你……你想干什么?”

    周青说:“不干什么,手头紧了,想找你借点小钱钱花花…”说到这里,周青提起郑安春道:“你他娘的少拿耶耶当叫花子,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要是让耶耶不满意,你这个脑袋也会挪挪地方了”

    郑安春当时就跪了,丢了郑氏的钱财,如果找郑仁泰通融一下,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是如果不配合他们这些黑衣人,他的脑袋马上就保不住了。对于郑安春来说,取舍似乎不难,他马上带着陈应等人前往郑氏金库。

    新安郑氏的金库藏得极其隐蔽,居然出乎陈应的意料,不在任何一间库房里,而是在后院的湖心小亭子里。

    郑氏别院的后院里有一个莫约三四亩大小的小湖,湖心有一座不起眼的小亭子。乘坐着一叶扁舟,陈应、周青、罗士信等十数人分乘两艘小舟来到湖心岛上的小亭子里,只见郑安春哆嗦着,扭动亭子里的石桌。随着嘎嘎声响起,石桌滑到一边,平坦的地板向两边慢慢裂开,露出一个可容一人进入的豁口的时候,陈应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机关,看样子真的不能低估古人的智慧啊!陈应率先走了进去。随后,他的眼睛再次瞪得浑圆。

    只见这个面积不过二三十平方的暗室中,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码着白花花的银锭和黄澄澄的金锭,少说也有几千两。

    陈应二话不说,赶紧找一个麻袋往里面装金子或银子,罗士信对于钱财倒不怎么看重,只不过他更狠,直接双手扣住一个银箱子,将三千两扛在肩膀上。

    陈应见怪已经不怪了,三千两银子,唐朝一两为四十二点五克,三千两也就是一百二十七千五百克,约等于两百五十五斤,当然那口檀香木打造的木箱子,至少也六七十斤,整个银箱足足三百斤开外,可是看着罗士信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费力气。

    一百多号黑衣人郑氏别院里的金银还真不够这帮猛男搜刮的,众黑衣人如同一阵风一样,看到府里什么值钱的就拎起来就走,就连郑府别院里洗手的铜盆、珊瑚、盆景、甚至是厨房里的熏鹿肉,也被这帮黑衣贼一扫而光。

    当然,别院里马厩里四十余匹马,十几头牛,也被套上车,五六十辆马车、牛车也没有空载,将郑氏别院里的粮食、盐、甚至是食用油也装上车,这些黑衣贼不仅扫空了郑氏别院的仓库,将仓库里的布匹,粮食,麻绳、还有各种农具一扫而光,最让郑安春吐血的是,这帮黑衣贼不仅连府库清空,就连窗帘布也扯下来,装车拉走。

    在陈应看来,浪费是可耻的事情。窗帘布那也是布,也可以做几十上百套衣服。

    郑安春以下,整整一个府里所有人都被捆绑起来,塞着嘴,他们既不知道这些黑衣人将物资和钱财运到哪里,也不知道这帮人是什么来路。最可恨的是,郑安春整整被捆了足足一天,若非一个机灵的家丁在门框上将麻绳磨断,他们都不知道要捆多久。

    陈应将财物先存放在新安城外的安抚使行辕,随后连夜赶去了北邙大营。返回北邙大营,陈应倒头呼呼大睡,这一夜来回奔跑一百多里,又是扛东西,又是挖地三尺,可把陈应累坏了。

    就在陈应忙着睡觉的时候,新安县城可乱套了。

    当郑安春脱困之后,急忙向新安县令王渭报案。新安令王渭跟太原王氏没有什么关系,反而与郑氏非常亲密。王渭的父亲是郑氏一个商号的掌柜,他的母亲是隋上开府仪同三司、骠骑将军、渠州刺史、襄城公郑大仕的乳娘,也算是郑氏门人,如果不是因为郑大仕的关系,王渭也不可能以臣妾之子,成为堂堂一方掌县县令。

    当王渭得知郑府别院遭遇洗劫,急忙率领三班衙役去寻查,可是他能寻到什么东西?询问执守士兵,发现值守士兵如实所说,因为最近李世民与王世充在洛阳城交战,新安太近,每天都有大量的士绅出城避祸害,数十辆大车平阳很显眼,这个时候,根本就太寻常不过了。

    就在王渭站在城门楼上询问值守士兵的时候,他就在短短一刻钟内,至少看到了三四十辆大车离开新安县城。

    这边新安郑氏别院遭劫的案情还没有眉目,这边新的案情再次出现,新安最大的粮商,郑氏附庸家族新安胡氏胡文雍家中同样遭遇洗劫,同样是一百余名黑衣人,同样是先将人打晕,捆绑起来,然后将家中值钱的财物一招而空。

    王渭的胡子都急得扯掉不少,可是他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这伙贼人出手狠辣,却不伤人,而且荤素不忌,值钱的物件没有他们不抢的。王渭无奈之下,只好将案情禀告安抚使陈应,只是陈应根本就没有给王渭面见,他现在正忙着陪平阳公主李秀宁。

    当傍晚的时候,陈应终于睡足了。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被吓了一大跳,只见何月儿坐在床头对面的案几上,用手支着下巴,静静的打量着陈应。

    陈应好半天这才回过神来:“我知道我长得帅,那也不同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吧?怪吓人的!”

    突然,陈应感觉背后有点冷嗖嗖的,陈应不用回头,从何月儿的口型中就读出了她的意思:“平阳!”

    陈应赶紧转身,果不其然,只见李秀宁一身男装,紧射窄袖,甚是精神:“三娘,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

    “岂敢岂敢!”陈应连忙小心翼翼的道:“我恨得不每时每刻看着三娘你,做梦都想看到你……”

    李秀宁非常不适合陈应这种近乎直白的话语,急忙用手搂搂秀发,从而掩饰自己的慌乱:“我这次是来……是奉父皇之命,前来问你一件事情!”

    “甭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只要是我陈应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陈应微微一笑道:“不知三娘想知道什么?”

    李秀宁挥挥手,何月儿知趣的走开,李秀宁微微一笑道:“我父皇想知道,你为什么可以在短短半个时辰攻陷函谷关,当然你要是不方便说,也可以不说!”

    陈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使用了烟熏战术!”

    “烟熏?”李秀宁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也不是不懂军事的小白,她蹙起眉头道:“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毒烟。”

    “烟熏战术”,可以解释为后世“毒气战”的先河。不过由于科技水平所限,所造出来的毒气不可能有后世毒气那么厉害,能其起到的作用主要是“熏逐。”即在一定时间内将一定区域内的人熏走,然后攻城方便可趁机攀墙夺城,起到的是配合作即便如此,考虑到时代的技术水平,也已是十分厉害的招数了。如果云梯、攀爬部队和投石车等能够跟上的话。将有可能给守城方造成很大的危机。

    李秀宁自然知道烟熏,不过烟熏的威力,绝对不是像陈应那样威力巨大。纵然守军无法视物,没有办法用弓箭压制敌人靠近,可是站在城墙上的敌人,如果拼死不退,双方都处于烟熏之中,其实属于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境地。

    陈应笑道:“只要说穿了,其实也是一钱不值,干草为里,以便燃烧,湿草为表,则能够生出浓浓烟气,如果里头再掺上毒草,那就更加厉害了。那狼毒草马吃了会拉稀,但要是熏烧起来芒出烟雾,加上砒霜和沥青,吸入得多会使人口鼻流血,如果不及时避开浓烟侵袭,也有可能会出现昏厥、或猝死。”

第一五四章皆大欢喜的抢劫

    第一五四章皆大欢喜的抢劫

    李秀宁惊讶的问道:“居然会这么厉害?”

    “然而,这毒烟熏逐战,也没有那么神奇,反而要受到严重的天气和地利环境制约。”陈应摇摇头道:“熏逐战法不能单独使用,必须与天气、环境、还有风向、风力大小相互配合,风向自然是必须让被熏的城池处于下风口,其实风力不能太大,只要太大了,毒烟就会直接越过城池,漂向远方,无法对城池形成影响。当然,风力也不能太小,太小的话,就会漂不到敌人城墙上。函谷关,地处函谷道口,除了深冬的季节,平时都刮东南南,函谷关处于上风位,不过,函谷道口,南北都是稠桑塬,哪怕一点小风,经过函谷道的时候,都会形成大风。”

    陈应其实在发动烟熏函谷关的时候,所选的时机最好,他选择的恰恰是西北风,几乎没有三级的时候,这样的天气在冬天是非常罕见的,而在早春时节,其实也比较罕见。不过陈应运气好而已,遇到了西北风风力最小的时节,西北风在函谷道内形成空气对流,向函谷关城形成了直接的冲击。

    李秀宁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的道:“也就是说,一旦风的大小、风向适合,就可以对所有城池采取毒烟攻击?也就意味着天下间再坚固的城池也无法防守?”

    陈应闻言哈哈大笑道:“哪有这么厉害啊,要破这一招,其实非常简单。如果城内拥有足够兵力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派兵出城,趁着敌人未发动之前,将先他们堆起来的柴堆给毁了。要不然等对方动攻击的话,就会很被动。”

    李秀宁此时如同一个好奇的宝宝,继续问道:“若是城内守军兵力不足,无法反击出城反击呢?更何况,敌人也可以利用城内守军迫切想毁掉毒烟的心思,在城外设伏,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李秀宁果然是在兵法上面有着极高的天赋,事实上当初陈应在函谷关的时候,就是利用了这一个办法。如果王仁则敢派兵出城,他当时会死得更惨,陈应在城外集结了十八个团的越骑军、九个团的陌刀军,还有超过五十个团的弓箭手,无论王仁则最终会派出多少人马,陈应都有绝对的把握将王仁则派出的出城兵力吃掉。

    不过,当时也不知道王仁则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因为他看出了陈应的意图,并没有派兵出城,所以陈应的伏击计划,最终胎死腹中。

    “这句话就一语中的,问到点子上了!”陈应悠悠的笑道:“这个时候的毒烟,其实毒性并不高,很容易预防。”

    说着,陈应从大营里里面床下的箱子里拿出一个锯掉将近一半的葫芦。被锯掉的葫芦边缘为了防止划伤脸部,还用麻布将葫芦的边缘部分包裹了起来。葫芦的底部被凿出了五个如同铜钱大小的窟窿,里面全部垫着一层黑白相间的布包。

    李秀宁拿着这个葫芦,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了:“就这个破葫芦可以防毒烟?”

    “你可不要小看它,防毒效果还真不错!”陈应洋洋得意的道:“你看到这个布包了吗?这里面装的是活性炭。”

    由于活性炭有极强的吸附性,可以作为防毒气的过滤器。这些知识涉及到了化学知识,陈应一时半会还真没有办法向李秀宁解释清楚。

    事实上最初的时候,陈应认为狼毒草和砒霜、沥青这些东西燃烧出来的毒烟,威力不强,就直接用五层活性炭制造成了口罩,分发给段志感麾下的将士,不过这种口罩的效果并不好,由于很多士兵戴着口罩嫌闷,并没有捂住鼻子,于是乎,很多将士都已经中招了,事后出现了咳嗽、流鼻涕等不良反应。

    不过,随即陈应又提出了改进。毕竟狼毒草和砒霜、沥青这些东西太常见了,保不准哪一天有人就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陈应为了有备而无患,就命人制造了一批猪嘴式的简易版防毒面具(这不是老程瞎诌,大家如果想制作一个玩玩非常简单,拿一个两升左右的可乐瓶子,剪掉一半,留下人脸面部的弧度,里面装着活性炭包,就可以了。某宝有卖。)

    陈应拿着这个猪嘴式的防毒面具,给李秀宁戴上,然后轻轻在她的脑后将绳子系好,看着李秀宁戴着防毒面具的样子,陈应忍不住想笑。

    但是,李秀宁却没有笑。

    李秀宁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她是心仪陈应,但是她更是大唐的公主。李渊担心陈应手中的那种可以攻城拔寨无往不利的利器,其实也是她最看到的东西。事实上,陈应的表现让李秀宁非常满意,不仅没有任何推诿,也没有任何不满,不仅一五一十的将毒烟熏攻之法告诉了她,还将可以预防的措施也一并告诉了她。

    陈应让人找来一面铜镜,放在李秀宁面前,让李秀宁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李秀宁戴着防毒面具根本就没有办法说话,看着李秀宁眉眼里闪烁着焦急的目光,陈应急忙给李秀宁解开脑后的绳子。

    李秀宁喘着粗气道:“很不舒服,有点气闷!”

    陈应点点头道:“这也没有办法,我已经命工匠进行改进,争取制造出更好的防毒面具。”

    就在李秀宁与陈应在北邙大营试验防毒面具的效果时,在大营外焦急等待的郑安心与王渭等新安士绅,此刻快哭出来了。

    事实上不光是新安县城的士绅遭遇抢劫,就连桃林的弘农杨氏的一个田庄也遭遇了洗劫,不过弘农杨氏在桃林的田庄远远不如新安郑氏别院富庶,被抢劫了莫约六七百贯钱财和上千石粮食。

    这些黑衣贼人简直是越来越嚣张,大白天居然洗劫了绳池,此时北邙大营外聚集了七八个县令,上百名士绅,他们苦等着陈应给他们主持公道。

    事实上,在场的上百人就没有一个人想过,这些黑衣人其实是陈应率领的,他们找着正主告帮凶,结果只能呵呵了。

    直到晚间时分,李秀宁将狼毒烟球的样品、详细的制作方法、以及防毒面具全部试验一遍,直到李秀宁亲自试验了防毒面具的效果,这才让何月儿携带狼毒烟球的样品、详细的制作方法、以及防毒面具返回长安,向李渊复命。

    等忙完这一切,李秀宁和陈应准备晚饭的时候,周青这才向陈应禀告:“新安令王渭、郑氏别院外事总管郑安春等人求见!”

    陈应当然知道这些人要求见自己的目的,不过李秀宁在场,陈应装作不明所以的道:“还能不能让人安生得吃个饭?没事求见本大将军做什么?地方的事情,让他们墨守成规,根本不必请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李秀宁却道:“政务要紧,想来这些官员也等及了,要不就让他们一起进来,看看他们有什么事情!”

    陈应暗暗高兴,有李秀宁这个证人在此,岂不是可以更好的洗掉自己的嫌疑?不过,陈应使使眼色,周青会意。

    陈应假装勉为其难的道:“让他们稍等片刻,等本大将军吃完饭再说!”

    陈应与李秀宁匆匆吃完饭,好不容易得到陈应召见的众人一下子涌进大帐,众人扑通扑通全部跪在地上,嚎嚎大哭,那模样仿佛像是被几十个雄壮大汉轮了一样。

    好半天,众人发现陈应根本就没有反应,完全是向瞎子抛媚眼。

    郑安春倒不像其他官员或士绅一样没有见识,他发现陈应帐中光明正大的站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而且看着陈应让其站在左下首位,显然地位不同一般。他的脑袋急转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草民郑安春拜见平阳公主殿下!”

    众官员对于陈应拒不接见他们,原本心中是有气的。他们自然而然的认为陈应在端着架子,可是听到郑安春如此说,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心中的气也就顺了。毕竟他们再重要,那也没有来自长安的平阳公主重要。

    “下官(我等)拜见平阳公主殿下!”

    众人再次叩拜。

    陈应摆摆手道:“诸位免礼,如今正值战时,闲话少说,有什么事赶紧说,本大将军军务繁忙!”

    郑安春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马上眼泪鼻涕横流,带着哭腔道:“请陈安抚为草民作主啊!”

    “请陈安抚为我等作主!”

    陈应被众人吵得头大,冷声指着王渭喝道:“王县君,你先说!”

    王渭急道:“下官请陈安抚调兵剿灭黑人贼!”

    “黑衣贼?那是什么鬼?”陈应望着周青道:“咱们这附近有这么一股势力吗?”

    周青连连摇头道:“卑下不知!”

    郑安春接着道:“这帮黑衣贼好狠啊,他们于前夜洗劫了荥阳郑氏新安别院,劫走黄金六千余两,白银两万余两,铜钱超过万贯,粮食约为一万余石……还有大量钱财,郑氏新安别院损失超过十二万贯!”

    陈应听到这话,很想对郑安春大吼一声:“你他娘的放屁!”

    陈应自然清楚从郑氏新安别院抢到了多少财物,他共抢到了黄金三百二十锭,其中十两一锭约为一百五十枚,五两一锭的约一百三十枚,还有五十两一锭共计四十枚,满打满算才四千一百五十两黄金,可是在郑安春嘴里,居然变得了六千两黄金,多了将近两千两,相当两万贯钱。

    至于所有财物加上一起六万五千贯顶天了,绝对不会超过七万贯。

    陈应瞬间就想到了后世的一个段子。劫匪抢劫银行,回去后,其中一个新来的劫匪说,老大,我们赶快数一下抢了多少。那老劫匪说:“你傻啊?这么多,你要数到什么时候啊?今天晚上看新闻不就知道了吗。”劫匪走后,行长说,赶紧报案!主任刚要走,行长急忙说:“等等!把我们上次私自挪用的那五百万也加上去!”主任说:“要是劫匪每个月都来抢一回就好了”。

    第二天新闻联播报道银行被抢了一亿,劫匪数来数去只有两千万。

    老大骂道:“妈的,老子拼了一条命才抢了两千万,银行行长动动手指头就赚了八千万,看来这年头还是要读书啊!”

    陈应没有想到这一次抢劫郑氏新安别院,反而帮郑安春把他贪污的窟窿给填上了。

    毫无意外,陈应发现所有报案人所报的数额,都远远大于他们实际所抢的数额。陈应对于这个现象非常无语,贪污不仅仅存在于国家,事实上任何家族里也有蛀虫和硕鼠。

    陈应倒没有什么,李秀宁却大为惊讶:“真是无法无天,公然抢劫,视王法为无物,这样的匪徒,抓到之后,一定要严惩。”

    陈应咬牙切齿的道:“对,一定要严惩,本大将军只要抓到这些匪徒,一定要严刑拷打,把他们抢劫的财物,如数吐出来!”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进来禀告道:“禀告大将军,斥侯发现龙潭谷发现有不名武装人员聚集!”

    “哈哈!”陈应哈哈大笑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来人,亲卫部队集合,半个时辰之后出发,包围龙潭谷,一定要把这帮硕鼠全部抓起来!”

    龙潭谷自然没有什么黑衣人,不过却有一帮占山为王的土匪,也有一些陈应藏匿进去的财物,不过这些财物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而且是没有办法脱手的部分,比如,郑氏别院里珍藏的端砚、檀香木雕刻而来的镂空屏风,这些东西虽然值钱,可是关键见得光。

    陈应原本打算就是栽赃这帮土匪,顺便了解此事。毕竟陈应短短两天时间抢到了将近十数万贯的财物,已经足够安置流民了。

    只是陈应绝对没有想到,他这边还没有出兵,那边的监视的潭龙谷土匪的斥侯居然抓到了十数波前来秘密送信的信使,让陈应哭笑不得的是,这些信使居然有郑安春或其他外府管事秘密派出来的,就是提醒这些土匪,陈应准备出兵要来收拾他们了。

    罗士信看着这些信使和密信,非常疑惑的道:“他们这帮家伙傻了吗?为什么要通知这帮土匪?”

    陈应道:“他们才不傻,相反,他们都非常聪明……所谓的人性,哈哈!“陈应不由得大笑起来。

    自然而然,陈应不愿意背这个黑锅,为了显示自己没有中饱私囊,陈应邀请众遭劫士绅和郑安春等一同观看这次剿匪。

    潭龙谷内屯聚的土匪在陈应亲卫队的进攻之下,经过不足半刻钟的抵抗,全部束手就擒,不过在潭龙谷内缴获的财物,却远远对不上数,这是一笔烂账。

    然而,这已经不是陈应操心的事情了。他有了这些钱,就可以启动他的集体农庄工程了。

第一五五章女皇老妈果然霸气

    第一五五章女皇老妈果然霸气

    中原是膏腴之地,可是唯独豫西不是,特别是在新安这个县,这是典型丘陵山地,成规模的平原不多,大都是小型盆地。

    那种土地肥沃,方便灌溉的良田,基本都是荥阳郑氏和河南郡大大小小的世族门阀嘴里肥肉,哪怕陈应开荒,也不过捡些瘠薄之地。哪怕在老天爷赏饭吃的情况下,一年到头都风调雨顺,可惜这样的年景,十年之中连两年都占不到。即使在那种情况下,产量也让陈应纠结不已。农夫们辛辛苦苦忙了大半年,一亩地的产量顶天了也就一石五斗左右,差不多只够一个人在和平时期五十天的口粮。

    陈应想想后世所见所闻,动不动亩产千斤以上,自然觉得一亩不足一石五斗的产量实在是太少了。陈应也在感慨,如果自己当初可以带点玉米,土豆、或许辣椒种子,那该多好啊。

    由于河南郡的土地无法建设那种大规模的农庄,这些流民只能以百户、十户为单位,分散安置。像灵州那样,缺乏世族和门阀控制的地方,陈应就可以十堡一镇聚集在一起,这样既方便管理,也方便防御。

    只是非常可惜,中原历来都是各大家族重视的地方,特别是山东世族门阀控制的区域,这里几乎没有成规模的荒地,让陈应开荒都找不到地方。

    这些流民被陈应用一日两餐一稠一稀两餐吊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些流民慢慢就适应了陈应的安排。

    十数万流民的安排,在河南郡需要分成数千个村落,数千个农庄,可是这其中需要大量的农具。陈应名下的各个作坊,本身并不具备生产耕具和种子,甚至陈应连粮食销售与购买的生意都没有参与。

    虽然通过抢劫,陈应在很短的时间内弄到了足够安置流民的钱财,可是安排这些流民的物资,却没有任何头绪。无奈之下,陈应只好向杨恭仁与武士彟和侯莫陈虔会求援。

    让陈应非常意外的是,得到陈应的求援的消息,杨恭仁和虞庆在次日就赶到了新安县,最让陈应意外的是,武士彟倒是没来,反而武士彟的新夫人,陈应的大表姐杨蓉乘坐着她的那辆非常招风的四轮马车,赶到了新安。

    杨蓉双手提溜着襦裙,避免裙摆拖到砖地上她整饬妆容出来,明艳依旧,清亮的眸子在烛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李秀宁望着杨蓉的妆容,实在难以想象,基本杨蓉居然是四十多岁的妇人了,似乎杨蓉脸上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留下。特别是杨蓉饱满而坚挺的胸部,让李秀宁都些嫉妒。

    “武杨氏拜见公宫殿下,拜见家兄!”

    陈应热情打趣道:“大表姐多日不见,更美艳了几分。”

    突然,陈应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扭头一看李秀宁脸色有些不自然。

    还好杨恭仁是过来人,上前打场圆场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我与陈应是姑表兄弟,论辈份蓉娘还是陈应的大表姐!”

    李秀宁听到这个解释,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一些。

    杨蓉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李秀宁的尴尬,大大方方的坐在软榻上吩咐身边的侍女道:“去把我放在马车里的义阳茶拿来!”

    李秀宁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杨蓉居然也有一辆四轮马车,不过看到杨蓉的马车规模和制式,比起自己的来差上不少,李秀宁心中这才舒服一点。

    陈应倒是知道所谓的义阳,就是后世的信阳,义阳茶,那岂不是信阳毛尖?那可是后世的中国十大名茶。

    可是,当丫鬟将杨蓉的义阳茶水拿来,陈应感觉杨蓉在暴敛天物,好好的茶叶,非得捣成茶叶沫,然后又乱七八加的加入了姜、蒜、花椒、盐、甚至还有羊油,浓浓的一碗如同粘稠的像粥一样的糊糊,杨蓉与李秀宁、杨恭仁都吃得津津有味。

    陈应实在受不了这种怪异的口味,不过现在并不是陈应表现他茶艺的时候,他只好向杨蓉要了一些茶叶,准备以后再慢慢摆弄。

    杨蓉笑嘻嘻的望着陈应道:“小表弟,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想要什么帮助?”

    陈应道:“由于这场战争,河南地出现大量的流民,小弟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一方安抚大使,所以这十数万流民的生计就落在了小弟头上,不得已只好向大表哥、大表姐求援了!”

    杨蓉摆摆手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现在杨氏的事情,我可帮不上忙,在武氏我还能说上些话,这样吧,你需要什么多少粮食?五万石够不够?”

    陈应一听这话,朝着杨蓉竖起大拇指。

    不愧为一代女皇的亲生老妈,果然够霸气。张口就是五万石粮食。杨恭仁淡淡的道:“杨氏也可以帮忙小表弟三五万贯钱粮。”

    陈应一听这话,怪不得古代世族门阀可以把持地方政务,就像现在,陈应作为外来人,想要郑氏支持的时候,郑氏是一毛不拔。而弘农杨氏因为与陈应有亲戚关系,张口就是三五万贯,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当然,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司空见惯的事情。一个庞大的家族,对于家中子弟,那是全力支持,一个家族的财力和物力支持一个人或少数人的时候,哪怕是傻子也可以做出成绩。比如南北朝时期的大书法家王羲之,这货可是东晋的右将军。地位相当于军事委员会副主席,超品将军,可是王羲之除了在书法上有所建树以外,这货在军事上没有半点建树,甚至没有一例领军打仗或军事意见的记录,属于典型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货色。(偏偏王羲之的名声非常高)

    陈应想了想道:“正所谓亲兄弟明算帐,小弟我也不能让大表姐和大表哥吃亏,我的意思是,我们建立一个联营机制!”

    陈应创立的钱庄,自然是利用后世银行职能,对于市场经济进行调节。正所谓头三脚难踢,现在在官府不介入的情况下,如何推行大唐通利钱庄发行的纸币,成了陈应头疼的难题。当然,利用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的军饷和赏赐支出,这只是一部分,这些纸币转了一圈,已经回到了通利钱庄手里,几乎没有人收藏或持续使用这个纸币。

    杨恭仁对于做生意这事并不热衷,就起身背着手打量着窗外。陈应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有着厚厚一叠纸。

    陈应拿着这些纸递给了杨恭仁、杨蓉,还有李秀宁。李秀宁莫名奇妙的看着这些纸,这些纸上面的印着山峦与长城的图案,正面则是十贯字样。还有的是长江与黄河图案,正面则印着五贯字样。还有长安城图案,上面则印着两贯字样,第四种则是印着洛阳图案,上面印着一贯字样。

    李秀宁蹙起眉头,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陈应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看到杨蓉眼睛里放出精光:“这是钱?”

    陈应点点头道:“这是通利钱庄发行的纸币,怎么样漂亮吧?”

    事实上这并不算是历史上最早的纸币,汉武帝时期因长年与匈奴作战,国库空虚,为解决财政困难,在铸行“三铢钱”和“白金币”(用银和锡铸成的合金币)的同时,又发行了“白鹿皮币”。所谓“白鹿皮币”,是用宫苑的白鹿皮作为币材,每张一方尺,周边彩绘,每张皮币定值40万钱。由于其价值远远脱离皮币的自身价值,因此“白鹿皮币”只是作为王侯之间贡赠之用,并没有用于流通领域,因此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纸币,只能说是纸币的先驱。

    纸币比金属货币容易携带,可以在较大范围内使用,有利于商品的流通,促进了商品经济的发展。

    陈应现在制造通利钱庄的纸币,就是为了促进大唐的商业发展。

    杨蓉认真的抚摸着这些纸币,指着上面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问道:“这鬼画符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大食数字,分别代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陈应道:“为了防止出现假钱,所以每一张上面都印着不同的数字组合,这种数字组合代表着与图案和币值的密码,只要是假币,就能让人一眼看出来。而且这些纸币,方便携带,哪怕一万贯,一千张莫约四斤重多一点,一个人可以轻松携带二十万贯钱出行。”

    李秀宁是大唐的公主将军,考虑事情的角度往往从军事出发:“这如果作为军队的军饷,若是军中将领哗变,他们手中的钱就会……变成一堆没用的废纸?”

    陈应苦笑不得的解释道:“理论是这是可行的,不可毁坏的将是钱庄的信用。”

    陈应经过小半个时辰的解释,终于将这些纸币的好处与方便介绍给了众人听。陈应的意思是,他先利用钱庄的渠道,与流民达成初步贷款协议,再将这些纸币发放给贷款的百姓,而太原武氏、弘农杨氏、以及侯莫陈氏还有陈应本身所有的商号,按照面值,无条件接收这些纸币。

    杨蓉突然问道:“你是说,把钱存入通利钱庄,每年可有三分利?”

    陈应点点头道:“不错,你如果存入钱庄一万贯,一年下来,可以多得三百贯。如果是存入十万贯,仅利息收入将高达三千贯。如果是一百万贯……那就是三万贯!”

    杨蓉拍了拍陈应的肩膀道:“姐姐可是把棺材本都交给你了,我回去就让人找马周,先存……”

    陈应紧张的问道:“先存多少?”

    “十万贯吧!”杨蓉不以为然的道:“先存十万贯,家里还可以筹措个七八万贯,最多两个月,可以存入二十万贯。”

    陈应狂喜。暗道:“女皇的老妈,果然霸气。”

    这也算是通利钱庄第一笔存钱业务。

    杨恭仁也有些意动,当然他看重的并不是陈应的通利钱庄的信用,而是陈应个人的信用,杨恭仁道:“弘农杨氏在河南郡内的一百二十八个店铺,包括十六万石粮食,可全部接受纸币购买!”

    当陈应钱庄里每年三分利的消息传来。闻讯而来的将领们也纷纷慷慨解囊,将承诺将存入通利钱庄。

    短短十几天功夫,陈应的两三万麾下将领有数十数百贯不等,当然像罗士信、张怀威都将全部财产存入,至于其他人,少则一贯,多数十数贯。

    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陈应仅仅在河南郡就吸纳了超过二十万贯的存款。

    ……

    直到现在,这些流民的心情都非常忐忑。直到二月十七日这天,他们终于得到准信,唐国安抚使要分给他们田地了。而且按照原本登计的信息,分别发给他们一张张纸片,据识字的人说,纸片上面写着一贯、两贯、五贯以及十贯不等面额。

    众流民不懂这些纸币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们已经在领这个纸币的时候,已经签字按了手印,以未来三年的收成作为质押,可以向杨氏、太原武氏、侯莫陈氏这三家商号的店铺里买他们所需要

    在众流民想来,这个所谓的“纸币”,大概就是一种票据,一种凭证。

    怀着忐忑的心情,一名脸上布满沧桑的老农带着十几个后生,他们是属于一农庄,共四十六户联营。根据经验判断,他们需要十二头耕牛和二十套耕具,家上种子和生活到秋后丰收时的粮食,他们共借了六十五贯钱。

    “德发叔,你说咱们能换来牛吗?”一名脸色稚嫩的后生怯怯的问道。

    被称为德发叔的老农一脸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问问看吧!”

    众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先来到一家挂着“杨”字幌子的粮店里,怯怯的问着伙计:”我们要买粮!“

    ”买粮,陈粮,还是新粮,谷子还是糜子?麦?还是米?“

    ”二百石谷,一百石麦!“

    伙计心算一会道:“二百石谷十六贯三百钱,一百石麦四贯六百钱!”

    德发叔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纸片,数了几张递给伙计。

    伙计熟练的接过纸币,又从柜台上拿出一百钱递给德发叔,这是您的零钱,来跟我取粮吧!”

    众人一眼,简直目瞪口呆的道:“真能换来粮食?”

    伙计撇撇嘴道:“这不是纸,是钱是钱,你要是不要的话,有多少都给我……”

    PS:两更八千五百字,弱弱的求一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