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全文阅读 第50分节

第一八六章陌刀之下无名将(下)

    第一八六章陌刀之下无名将(下)

    “明光铠甲……山文铠都有……最差的也是鸟锤甲,都是铁甲,箭射一个点,刀砍一道印……”夏军斥候恭恭敬敬的向刘锦堂禀告道:“前后左右方圆十里皆查探过了,都没有伏兵!”

    刘锦堂点点头,很认真的道:“也就是说,只要不是正面被长矛刺中,顶多轻伤,就死不了人,这就是陈应小儿的底气?”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凌敬沉吟道:“陛下就在左近,刘大将军你可等不起。”

    “是啊,我等不起!”刘锦堂感叹了一句。范愿、董康买、曹湛、高雅贤、王小胡等大将军都随窦建德左右,本来这次他作为大军前锋,连破相州克黎阳,生擒李世绩与李神通,已经够遭人嫉妒了。一旦自己延迟进攻,肯定会被人诬蔑。

    偏偏刘黑闼不在窦建德身边,自己连一个声援自己,辩白的人都没有。刘锦堂愤愤的道:“无论范愿、董康买、曹湛、高雅贤、王小胡他们怎么想,这一仗,必须要打,所以,就算陈应用谋,也得先撑过今天再说。就算陈应麾下混身是铁,他们又能捻几颗钉?”

    说着,刘锦堂的目光,凌厉地望着凌敬。

    凌敬摸了摸山羊鼻子,不好意思的道:“刘大将军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退敌之策。”

    “凌主薄是陛下谋主,陛下正是对凌主薄言听计从,这才坐拥河北二十九州之地。”刘锦堂悠悠笑道:“一个区区陈应,区区数千兵马,应该不在你的眼中。”

    凌敬点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笑道:“对啊,打不打,是我的事!怎么打,是你的事。”

    “还是老样子?”刘锦堂嘟囔道:“我们刘氏兄弟欠你一个人情,将来如果需要,除了造反,我们兄弟绝无二话!”

    凌敬摇了摇头:“我上辈子欠你的么?”

    刘锦堂一脸无辜,眨着眼睛,望着众人。

    凌敬不再理他,看向众将领:“唐军可曾四处砍伐树木?”

    “不曾!”

    凌敬点了点头:“也就是说……陈应还没有开始打造重型机械;床子弩、霹雳炮,这些东西,我们即使仰攻,也不会遇到!”

    刘锦堂道:“只是仰攻……

    “只要是野守仰攻,我们就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凌敬宗笑道:“重甲必然耗力,区区几千人,又能坚持得了到几时?”

    刘锦堂道:“不错,我们的兵力是他们的三倍有余,胜算应该在六成到七成。能有六到七成胜算,这一仗就打得。”

    “有个问题!!”凌敬望着刘锦堂道:“长矛想刺透明光铠甲可不容易,拔出来更不容易,军士们手忙脚乱之下,一旦刺不透敌人就会本能撒手,这样的话,赤手空拳的士卒就很难应付敌军了凌敬抬起头:“对付重甲,用锐不如用钝。我们还需要准备大量的树木,让将士们抬着树木,充当撞车,一般撞破敌人的重甲步兵,他们将不战自溃。”

    夏军的准备工作非常容易,毕竟人多力量大。当众夏军将士疯狂砍伐树木的时候,陈应就接到了消息,从斥侯口中得到夏军将士正在伐木。陈应的脸色微微一变。

    在这个时代,敌人伐木,要么打造攻城云梯车或巢车、修建箭塔、或者打造床子弩、投石机,无论哪一种机械,对于陌刀军的威胁都是致命的。

    不过,陈应早有计较。

    跑马岭下,夏军将士开始列阵,战鼓擂响,号角呜嘟嘟吹响。刘锦堂与凌敬并肩骑着马站在军阵前列。夏军后阵,窦建德特意让李世绩与李神通二人随他一起登上望塔,遥望战场。

    陌刀军似乎并没有准备一样,缓缓吞吞的穿着明光铠甲,慢吐吐的列阵。

    “可惜了……”李世绩望着遥远的跑马岭陈应军阵,怜悯起来。

    “可惜什么?刘大将军这是稳重!”窦建德笑道:“最可笑的莫过于陈应小儿,居然玩了一手如此拙劣的诱敌深入,像这样解甲诱敌这样的计策,也偶尔只能骗骗无知小儿!”

    李世绩虽然没有与陈应直接打过交道,却也知道这个陌刀军。因为作为同属东宫大将,李世绩的地位在东宫也不算低。作为陌刀军,他却早已有耳闻。陌刀是一个非常娇贵的军种,为了保留体力,陌刀军不在作战前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披甲。

    如果刘锦堂上来一点准备都不做,派出轻兵突袭,虽然他会损失惨重,反而会让陌刀军手忙脚乱。

    既然窦建德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才是正确的打法,李世绩更没有义务告诉他陌刀军的死门在哪儿。

    李神通身子微微颤抖的道:“李大将军,这陈大将军能赢吗?”

    李世绩淡然道:“能赢,别忘记了,陈大将军还从来没有输过。”

    听到这话,李神通心中莫名的安心起来。

    莫约五六千夏军弓箭手同时举起弓箭,弓弦颤响连成一片,扯动着人的心弦,利箭离弦的尖啸声几乎连成一线,没有任何间隙,六千支利箭划过天际,朝唐军军阵泼了下来。还没有等第一支箭落地,第二轮箭雨又被抛射到了半空,接着是第三轮、第四轮……

    起风了,这是金属风暴。

    下雨了,这是死亡之雨。

    刘锦堂兴致勃勃的望着自己的杰作,他相信在如今密集的箭雨打击之下,肯定会马上响起箭镞撕裂血肉声音,以及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惨叫。

    理想很丰满,可惜现实太骨感了。这些完成披甲执手的陌刀手们,没有慌乱,也没有躲避,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而来的箭雨,箭矢如雨点般落在唐军陌刀军将士的身上,立即响起噼里啪啦,如同破铜锣敲打时的声音。

    陌刀的刀柄挡住面部,五六千夏军弓箭手,在短短十数息的时间内,朝着陌刀军抛射了不下六万箭箭矢,可是取得的伤害,却不值得一提。

    刘锦堂早已想过唐军的明光铠甲非常坚固,可是他却怎么没有想到,陌刀军的铠甲会如此坚固,除了渺渺几人中箭之后,其他陌刀军将士依然其雄万夫,气壮山河。

    就在夏军弓箭手朝着陌刀军将士疯狂的抛射箭雨的时候,陌刀军将士也随着鼓点的节奏,缓缓向下压迫前进。

    然而就在陌刀军向前前进的同时,唐军弓箭手也从容的射出了反击之箭。与夏军的箭雨相比,唐军的弓箭的手射箭的箭雨则非常弱,也动静远不如山下的夏军弓箭手。然而正是三四百只箭矢一次一次落入夏军将士阵中。

    同样的,唐军弓箭手十轮箭雨过后,夏军右翼已经是尸横遍野,侥幸没有倒下的夏军将士也惊恐的看着四周,看到的尽是成堆成堆的尸体和挣扎惨叫的伤员,右翼几乎被射垮了!

    然而,他们的噩梦还没有结束,就在弓箭手是退下去了,但是唐朝的战鼓却擂得震天动地,野兽般的嚎叫声响起,数以千计身披重甲的步兵眼带血光,举着手中的陌刀,朝他们冲了过来!倒在地上的夏军将士伤兵成了第一批牺牲品,一双双铁鞋抬起,落下,骨骼断裂声和伤兵垂死的惨叫声接连不断,不知道多少中箭倒地的夏军伤兵就这样被他们生生踩死了,这些唐军重装步兵却看也不看,踏过一具具血淋淋的躯体,朝浑身发抖的幸存者扑去!

    刘锦堂望着缓缓逼近的陌刀军将士,又回头望着窦建德的大燾。

    他脸部肌肉微微抽搐,发出一声怒吼:“跟我上!”

    挥舞长刀冲了上去。刘锦堂身后的亲卫士兵没有迟疑,发出一声呐喊,猛冲上去,刀枪并举,照着那些铁罐头一般的陌刀军猛砍猛剁!

    陌刀军不闪不避,长刀砍在他们身上当当作响,长枪刺上去,枪杆绷成弓形,枪尖却难以寸进!在夏军将士恐惧的目光中,陌刀军将士手中的陌刀如同闪电般朝下劈来。

    陌刀出刀,又快又准又狠。夏军将士还没来得及撤回刀枪格挡,陌刀的刀刃便已经轻松破开他们的甲胄,齐柄劈入咽喉或者胸口,从背后血淋淋的突出一大截刀刃。

    被劈中的夏军将士的伤口处鲜血标溅,没等他们倒到地上,便已经断了气。这些唐军将士手中的高锰钢陌刀,是出了名的强,这陌刀军将士如墙推进,像铜墙铁壁一样压上来,陌刀上下不断翻飞,几乎每一刀都要劈入一名夏军将士的要害,带走一条生命。几乎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刘锦堂身边那点亲卫已经陌刀砍得死伤殆尽了。

    刘锦堂没有退出,因为他没有退路,他的身后就是十数万夏军,而他身后还有一个可以决定着他命运的窦建德。

    “杀!”刘锦堂竭斯底里的吼出声音,而更多不明真相的夏国将士也鼓气勇气,与陌刀军撕杀。

    一些夏军士兵鼓足勇气扑了上去,顽强抵抗,然而他们的装备和训练跟陌刀军相比都差得太远了,上去只能是送死。特别是陌刀军将士都天都是吃羊的,力量有了较强的提高,如墙推进的陌刀手,缓缓将夏军从山腰,来到了山地。

    陌刀军不断往前推进,夏军将士被他们一丛丛的劈倒地上,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夏军左翼军队很快就被撕裂了,更多的唐军将士从陌刀军将士打开的缺口涌入,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白刃战中,右翼血流成河!

    刘锦堂哪怕有一万个退兵的意思,可是窦建德只需要一个命令就够了。刘锦堂竭斯底里的吼道:“要么死,要么亡,众将士突击,突击,再突击。

    刘锦堂并不知道,此时的刘锦堂已经迈入了死亡的召见。

第一八七章初战不利退兵二十里

    第一八七章初战不利退兵二十里

    由于距离太远,李秀宁观察不到战场的详细情况,虽然说李秀宁久经战阵,正所谓关心则乱,她此刻虽然一脸平静,不过她的心却因为牵挂着陈应,早已乱了。

    “膳食准备好了,请平阳公主殿下前去用膳!”紧急赶过来的何月儿,此时一身小号鸟锤甲,站在李秀宁身后。

    平时的时候,何月儿并不着甲,因为她的功夫本来就是以轻灵见长,身穿铠甲反而限制她的发挥。不过现在在战场上,何月儿充当的是李秀宁的贴身保镖,必要的时候,何月儿需要顶上去,替李秀宁挡箭。

    “本宫不饿!”李秀宁盯着隐隐约约传来杀喊声的跑马岭,冷冷的道:“拿下去!”

    何月儿叹了口气道:“公主,您此时应该相信陈大将军,他是不会战败的!”

    “可是……可是!”李秀宁坚强的外表之下,还是一颗小女儿心态。她喃喃的道:“可是窦建德麾下十数万兵马,敌我悬殊实在太大!”

    何月儿微微一笑道:“陈大将军有陌刀军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陌刀军……”

    不等何月儿说话,李秀宁不耐烦的道:“这个世界上有一招叫做一力降十会,陌刀手只有两千七百余人,十数万人马一涌而上,就算杀不死陌刀军,也可以累死他们……”

    李秀宁说得没有错,事实上战场上确实容易出现这样一种局面,在不对称的打击下,再精锐的兵马也会损失在人海战术中。

    何月儿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公主殿下,这样您更要用膳了,吃饱了喝足了,咱们才有力气,一旦陈大将军那里形势不利,咱们就可以救他出来!”

    “对……对!”李秀宁恍然大悟:“本宫要用膳!”

    何月儿赶紧让人将已经微微变冷的饭菜热一下重新端上来,不过这是军中前线,哪怕李秀宁贵为大唐的公主,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待遇。无非是羊肉两碗,一碗清蒸,一碗红烧,一碟胡萝卜,和酱黄瓜。

    这些饭食放在一般人家自然算是非常丰盛,可是对于李秀宁相对简单多了。可是李秀宁却吃非常凶猛,毫无形象的往嘴里扒饭。

    ……

    就在李秀宁用膳的时候,战场上陈应一脸轻松的笑道:“从此以后陌刀军必然名扬天下!也罢,先拿他当开胃小菜!”

    随着陈应的话音刚刚落下,一声苍凉的号声响起。

    “斩!”

    充满暴戾气息的吼叫声响起,陌刀同时刺出,惨叫声随即大作!陌刀的破甲能力非常强悍,再加上敌众我寡,陌刀士兵爆发出来的惊人的爆发力,夏军将士的胸甲根本无法承受近距离的凌厉一击,一旦被劈断,就是一劈两半。

    然而,反而夏军将士长枪破甲能力也很强悍,但是面对身披高锰钢打造的明光铠甲的陌刀军将士却有点力不从心。夏军将士的枪尖刺中陌刀军将士胸口护心镜,护心镜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枪杆绷成弯月状,刺不进去,反而枪尖轻易的滑到一边。

    当然,陌刀军将士身披的明光铠甲也不是万能的,但刺向陌刀军将士面门和咽喉的长枪,虽然能轻松破开面甲,割断了陌刀军将士最后一线生机。然而,这些陌刀军将士也不是傻子,他们的要害就那么一点,轻轻一闪就足以避开了致命要害。

    反观陌刀军将士手中的陌刀,却是荤素不忌,无论是正前方的胸甲,或者厚实的护肩,只需要一击,夏军将士轰然倒下,跟放倒了麦田里的麦秸秆一样。

    仅仅一个照面,夏军将士就吃了大亏,死伤惨重,不过被刺倒的陌刀军将士却不多。

    但是,夏军是一支是河北燕赵男儿组成的军队,他们的特色就是燕赵男儿的特色,死伤得越多,他们就拼得越狠,杀得越凶,不死不休!死伤了这么多人,夏军的长枪兵也红了眼,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再也没什么战术可讲了,只管举枪照着陌刀军将士的面门和咽喉猛刺。

    如果是一般唐军将士,面对夏军将士这种如疯如狂的进攻,肯定会内心里发怵。不过,陌刀军最不怕的就是敌人一如既往的猛冲。因为陌刀军的组建之时,假想敌就是突厥人的骑兵。夏军将士冲得再快,再如何凶狠,他们依旧无法快过突厥人的骑兵。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陌刀军将士依仗着一身重甲,可以无视夏军将士的刺击,径直往前撞,陌刀不徐不慢,出刀时快如闪电,每一次劈出一刀,必然会有一名夏军将士被劈倒在地,瞬息之间,夏军第一排长枪兵就被劈得七零八落了。

    夏军将士也杀出了血性,哪怕第一层枪兵都劈杀一空。但是更多的夏军将士迎接这些重甲陌刀军将士的则是更加密集的长枪,战场就这么大,大家都没有闪避腾挪的余地,只能面对面的对刺,一枪换一枪,一命换一命,在这一刻,再怎么高明的指挥都失去了作用,谁能撑到最后,谁就能取得胜利!

    渐渐前移,来到战场后方观阵的窦建德望着这一幕,他的双手拳头捏紧,手背青筋毕露,低声说:“好强的兵,好强的兵啊!”

    王小胡罕见的露出惊慌之色:“如果唐军每一仗都是这样打的,那我大夏就没有人了!”

    王小胡在夏国绰号王大胆,他与刘黑闼一样,都是窦建德的同乡。王小胡是屠户出身,以前就是从事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买卖。随窦建德在河北起兵以来,每战王小胡必当先锋,其实他的功夫还真不怎么样,依靠的就是一往通前的气势和不怕死。

    正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王小胡属于二者兼顾,又愣又不命。

    窦建德的面部微微有些扭曲,面目狰狞,咬牙说:“所以一定要将这支唐军彻底歼灭在这里,绝不能放走一兵一卒!这样的唐军,唐朝就那么一两支,歼灭了他们,中原就是我大夏的囊中之物了!”

    事实上,窦建德也有统一天下的雄心。这次他受王世充请求,前来助他一臂之力,如果对于一个没有交情可言的王世充,哪怕窦建德派出一员大将,几万兵马,唐军就重新考虑中原之战了。

    然而这一次他集结了十数万兵马,几乎整个夏国可调配的机动兵力,大半抽调过来,可不仅仅是为了王世充解围那么简单。况且早在王世充弑君篡位的时候,窦建德就发誓与王世充誓不两立,他更没有理由自食其言。

    窦建德带领十五万大军西进,目的绝对不单单是为了解围王世充,他只要来了,就没要想过要走。一旦占领中原,与河北、山东联成一片,窦建德就算不能打败唐军统一天下,也可以像当年东魏与西魏并立一样,与李唐平分北方。

    王小胡上前一步道:“陛下,末将请求出战,助刘十七一臂之力!”

    刘十七就是刘锦堂,贝州刘氏也是大户,刘黑闼同辈中排行第三,而刘锦堂则排行十七,刘锦堂同辈的兄弟要全部加在一起,足足可以排到三十开外。

    大将军范愿躬身道:陛下,臣弟愿领兵出战,抄击唐军后路!”

    范愿与窦建德是把兄弟,所以他在窦建德面前自称臣弟。

    曹湛也道:“陛下,末将请战!”

    高雅贤一看众人纷纷请战,他也不甘示弱,也出声道:“陛下……末将请战!”

    窦建德摆摆手,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让刘锦堂撤退,把唐军向东引,引到荥阳,在荥阳,朕要陈应小儿……哼哼!”

    窦建德也不像历史上写得那样不堪,他知道虎牢关因为地处崤山与崇山之间,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后世,因为《三国演义》三英战吕布让虎牢关名垂天下。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假的,因为虎牢关摆不开那么多兵力。两万余人进入虎牢关已经勉强了,这让窦建德十数万兵力根本施展不开。

    “铛铛铛……”夏军阵中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声音,然而此时刘锦堂已经暴怒了,他部曲,他特别是弓箭手,被陌刀军砍得死伤累累,接着长枪兵又在近战中被刀刀放倒了两千余人,最要命的是,他的损失还在以惊人的速度递增,那如墙的陌刀正不断刷新着刘锦堂的伤亡名单!最终的损失还没有统计出来,但肯定不轻了,该死的唐军陌刀军,却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一次次将他的部曲砍成碎肉。

    一些尸体被送了下来,大多是看不出人形,几乎找不到一具可以完整的尸体。要么被一劈两半,这是最好的死法,要么陌刀劈成数截,有的连脑袋劈飞半边,要么被砍断了手脚,更惨是,密密麻麻的残肢断臂,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最惨的是,被陌刀军开膛刨腹的夏军将士,内脏、肠子都飞了出去,惨不忍睹,看得刘锦堂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拉起了一万五千余军队,直接折损了三分之一。这让刘锦堂心疼得滴血:“该死的陈应小儿,你们是吃错药了是吧!”

    然而,随着鸣金撤退命令下达,刘锦堂还真不敢抗命。作为窦建德的心腹将领,他自然清楚,哪怕他抗命不遵,窦建德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不过,他担心由此以来,窦建德会丧失在军中的威信,从而让夏国局势更加动荡。

    “后队便前队,撤退!”刘锦堂的面目狰狞的吼道:“撤退!”

    “想走,没那么容易!”陈应听着夏军后方响起鸣金声,望着徐徐后退的夏军将士下令道:“把刘锦堂给本将军留下!”

    “得令,我来!”

    “我来!”单雄信与阿史那思摩马上就争上来了,二人吵得面红耳赤,却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陈应摆摆制止他们的争吵:“一起去!”

    此时陈应麾下缺乏马匹,不过却不是没有马。特别是陌刀军,两千七百余人,就有两千多匹马,不过大都是挽马或驽马,战马只有三百余匹。

    在陈应的命令下,阿史那思摩、单雄信、周青、郭洛率领三百六十余名亲卫骑兵,三百六十骑,奔腾如虎,势不可当!

    刘锦堂这时也已经撤退,陌刀军也不再追杀,毕竟笨拙的陌刀军将士是追不上想要撤退的夏军轻步兵。刘锦堂忽听山上雷声轰轰,却是三百六十骑直冲下来!初见到亲卫营如此气势刘锦堂与后方观阵的窦建德都吓了一跳,窦建德心道:“这就是他们的骑兵营?好精锐的骑兵!”

    然而就在这时,属高临下,人借马势,马借地势,从山上冲下来的唐军骑兵速度越来越快,几十个呼吸之间,这些唐军骑兵就已经冲到了刘锦堂的一箭之地。

    如果此时没有撤退,队形不乱的话,这三百六十余名骑兵,还真奈何不得刘锦堂。

    阿史那思摩一骑当先,猿臂伸出,趁着一名愣神的夏军将士提了起来,大喝一声抛在了地上,缰绳一勒,座下黄骠马一声嘶鸣,人力而起,双蹄踏下,将被摔在地上的夏军士兵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就是战马马蹄踏得脑壳崩裂,脑浆流了一地!

    眼见骑兵在自己后方阵中大开杀戒,刘锦堂虎目欲裂,他大吼道:“布阵,布阵!”

    随着刘锦堂麾下亲卫同时大吼,上千人同时吼出,声音还真盖住了战场上的杀喊声。这些醒悟的夏军长枪兵听到命令,纷纷人挤人,人挨着人,举起长枪,对着即将奔来的陈应亲卫骑兵。

    陈应望着在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内,将混乱部曲重整成军的刘锦堂道:“这个刘锦堂还真是厉害!”

    刘锦堂指挥着麾下的枪兵,枪尖对准山上的唐军骑兵,缓缓后退。

    看着刘锦堂重整起枪阵,这个时候冲阵,简直就是一命换命的打法了。

    陈应只好无奈的收兵。

    虎牢关城门楼内,李秀宁刚刚放下碗筷,冲何月儿道:“本宫吃好了,咱们整军去跑马岭……”

    然而就在这时,冯立满脸大喜的道:“恭喜平阳公主殿下,贺喜平阳公主殿下,陈大将军赢了!”

    “赢了?”李秀宁松了口气,下意识的问道:“怎么赢的?”

    “窦建德麾下卫将军刘锦堂部猛攻跑马岭,刘锦堂使数千弓箭猛射陌刀阵,眼看弓箭无法对陌刀军造成杀伤,就下令长兵突击,不过其麾下长枪兵被陌刀军将士猛攻,陌刀军如墙推进,刘锦堂部不敌,血染跑马岭,如今刘锦堂部已退到跑马岭马东北二十里。”

第一八八章强攻不得那就智取

    第一八八章强攻不得那就智取

    “阵亡三千九百余人,重伤七百余人……轻伤五十五人!”窦建德微微惊讶,在他的理解中,战争阵亡人数应该远远低于轻重伤员,然而,此时的情况却恰恰相反,阵亡人数却远远大于轻重伤员人数。

    窦建德凝视着凌敬道:“你确定这个数字没错?”

    “回禀陛下,臣亲自核实后才逞送御前!”凌敬上前向窦建德解释道:“这些唐军陌刀之下,无伤员,中刀既死,这些幸存的轻重伤员,基本上都是其骑兵突袭造成的!”

    窦建德心中忍不住一阵后怕,他脑袋中此时仍不自觉的浮现陌刀挥舞,血肉横飞的一幕。窦建德望着王帐中,并没有刘锦堂的影子,好奇的问道:“刘锦堂呢?”

    范愿躬身道:“刘大将军自知兵败丧师辱国,愧对陛下信任,跪在帐外请罚!”

    窦建德叹了口气道:“此乃非但之罪,让刘锦堂进来吧!”

    窦建德是窦建德,而李渊是李渊,早在唐朝李世民浅水塬大败的时候,李渊不论是什么情况,什么原因造成的,损失十万,他需要找一个人出来背这个黑锅。但是窦建德却不需要,他更像是一个光明磊落的英雄,敢于直接面对惨败的后果。

    不一会儿,刘锦堂赤着上身,背着荆条,以膝盖为步,一步一步挪到大帐中。当刘锦堂挪到大帐里的时候,他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湿透了裤腿。看到窦建德,刘锦堂就痛哭泣零:“陛下,锦堂有罪……”

    窦建德叹息一声,看向了远去。

    刘锦堂低着头用眼睛的目光望向凌敬,只见凌敬的目光与刘锦堂的目光在空中一碰,凌敬给了刘锦堂一个“且安勿躁”的眼神,刘锦堂顿时就明白了,这一关他算过去了。

    窦建德望着远方良久,缓缓回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若活着,才能雪耻,一报今日之仇,若是你死了,那才是亲者痛仇者快。”

    刘锦堂嚎嚎大哭:“陛下,锦堂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我河北五千乡勇的血仇,岂能不报!”

    “你们都议议,陈应的这个陌刀阵应该怎么破?”窦建德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如同实质的目光在范愿、曹湛、高雅贤、王小胡等将领身上缓缓扫过。

    众人又不是没有见过陌刀之威,如果说之前没有见过陌刀之威,他们还有信心与陈应一决胜负,可是看到陌刀刀砍不进,枪刺不透,箭射一个白点,这种光挨打无法还击的敌人,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

    范愿、曹湛、高雅贤、王小胡纷纷低下头,沉默不语。

    窦建德心中一沉,目光最终落在王小胡身上:“小胡,你说……”

    王小胡本身只是一介草莽,让他出谋划策,显然是难为他了。支支吾吾半天,王小胡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

    就在这个时候,王小胡只好向范愿视以求助的眼神。范愿与王小胡是儿女亲家,关系莫逆,见王小胡吃憋,范愿只好出列躬身道:“陛下臣弟倒有一个主意!”

    “什么?”窦建德闻言大喜。

    范愿捏着胡须,沉吟道:“臣弟当年与陛下东征高句丽,依稀记得高句丽以刀剑驱逐扶余、昌黎、辽东数万百姓,冲击大隋军阵!”

    听到这话,窦建德的脸陡然一变。这一场仗他还真参与过,当时就是在卫玄卫文升所部强通滦河的时候,高句丽大对卢乙支文德率领军队驱遣附近方圆数百里数万百姓做炮灰,逼他们上前去做隋军刀下肉泥。

    这一招极为狠毒,卫文升所部是正在抢渡河流,回旋狭隘,自然不可能开阵容纳他们,高句丽军队以活人为前锋,隋军若射箭则损耗箭矢,就算用刀斧去砍,一来刀斧用久易钝,二来杀百姓、就算明知道是被迫,杀得久了也容易心生倦怠愧疚,士气因而低迷。

    于是卫文升所部大败,不得不退后十里,放弃渡河。

    这等战法,窦建德不是想不到,但是纵然懂得也不忍用的。

    看着窦建德迟疑,范愿却只是微微一笑道:“陛下,两军对垒,要懂得因时制宜……

    窦建德却冷冷道:“朕这次西征,争的是中原的民心,是争的天下,若是不能正面破敌,

    那便是腹心部奇耻大辱!范愿,你这次糊涂了!”

    范愿张了张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整个窦建德的大帐陷入了死寂。

    窦建德又望着凌敬:“凌敬?”

    凌敬道:“办法肯定是有!”

    窦建德道:“什么办法?”

    凌敬道:“臣还在想!”

    窦建德心中一阵失望,摆摆手道:“诸位都散了吧!”

    ……

    就在窦建德商量着如何攻破陈应的陌刀阵的时候,洛阳城里的王世充也在与心腹商量着如何击退李世民。

    要说王世充此时还真不怵李世民,他是马上的皇帝,征战多年,深通兵法,更何况又在龙门之战让李世民吃了一个大亏,要不是陈应突然杀出,救出了李世民,此时的李世民不是被俘虏,就是被杀掉了。

    王世充并没有纸上谈兵,而是带着侄子王仁则、哥哥王世恽与一众将领,出城巡视北邙唐军大营。抵近北邙大营一箭之地一看,但见北邙大营围绕着北邙高地布列开来,哪里竖旗,哪里立障,哪里摆阵,哪里下栅,看似稀稀疏疏没什么规律,其实却进可攻退可守,只这一个阵势,就已非之前见到的那些兵马可比。

    王世恽道:“这个李世民不简单!李渊有子如此,怪不得这些年能纵横关西灭薛举,败李轨,吞巴蜀,占河东,这些兵马也不简单,若真个硬碰硬,我们就算能赢损失也必不小……”

    王世充点点头道:“李世民手底下应该有能人。强攻营垒不可取,那就先断其粮道。逼其就范。”

    王仁则道:“陛下的意思是?”

    王世充道:“分你三万河洛新军,把函谷关夺下来,你可有把握?”

    现在的情况,与李世民出兵的时候又不一样了。当时黄河封冻,唐军可以随意通过冰面渡过黄河,可是现在呢,黄河早已融化的冰面,然而黄河的渡口,千百年来就那么多,黄河在此,反而成了王世充的屏障。

    王世充总拥有中原荆襄的三十八个州,除了陈应先前拿下的河南府之外,其他地方先降唐而后复叛乱,也可以说李世民此时是到处都是敌人。

    在王世充没有彻底崩溃之前,这些投降李唐而反复的人,肯定不会再降唐。

    “遵命!”

第一八九章母狼一样的李道贞

    第一**章母狼一样的李道贞

    从函谷关到虎牢关这三百多里的大地上,郑军、唐军、还有夏军几十万人马展开了血腥的撕杀。

    远在灵州的李道真则望着城外一望无际的原野,一脸感慨。良久,李道贞叹了口气道:“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它很快就会恢复往日的繁荣,甚至变得更加繁荣!”

    人是这个世界的基础,有了足够的人手什么事情好办,没人,则什么事都干不成。

    灵州是银川平原的腹心地带,黄河灌溉区的繁华地带,也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是河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北方游牧民族与汉族文化的交汇点。然而,正是因为灵州汉胡交汇点,特别在是在隋朝末年天下大乱的时候,突厥人展开了对汉人的疯狂屠杀,整座村庄整座村庄都变成了废墟。

    李道贞感叹没有人手,事实上并不是灵州人口太少,早在汉朝的时期,进行曾向灵州移民八万余户,共计四十余万人,而在大业五年的时候,灵州五县共七万六千余户,四十余人人口。然而此时,常住灵州的人口已经不足五万,将近十分之九灵州本地人口消失了。虽然经过陈应从突厥人手中解救被俘虏的汉人,此时灵州人口虽然突破了十五万大关,可是三分之一超过,将近一半不是汉人。

    灵州总管杨则叹了口气道:“灵州人都让突厥人给杀怕了,你又收留着这么多突厥人,其他地方的汉人,他们根本就不敢迁过来,上哪找足够的人手?”

    李道贞道:“我们灵州不是有那么多奴隶吗?”

    “那些又蠢又笨又懒的突厥人?”杨则还没有回答,宋五嫂却抱怨起来:“他们干些力气活还成,让他们开矿、挖石炭还行,养马、养羊、硝制皮毛都行,就是种不了地!”

    李道贞道:“他们不会,我们可以派出熟练的老夫手把手的教,找人盯着他们做呢?”

    “那也是不行的,他们喜欢懒,又喜欢偷吃,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杨则无奈的摇摇头道:“通常的是由我们的老练农夫在旁边手把手地教,人盯人地监督他们做,就算是奴隶中的壮汉,一个也还抵不上半个,而叫他们独立去耕田,暂时来说是不行的。尤其是在老田亩上,在很多地方乃是精耕。这些人就更不行了。”

    李道真抚摸着自己快要破体而出的肚皮,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眼睛里闪烁着一抹冷意:“正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如今我们灵州的钢铁、灵州的精盐、还有灵州的富庶,引得突厥人的窥视,现在突厥人侵入灵州侦察次数越来越频繁,有可能他们在入秋之后就要对灵州用兵!”

    杨则点点头道:“是有这个可能,我已经向朝廷请援了!”

    “没用!”李道贞毫不犹豫的道:“朝廷的重心在中原,现在正与中原的王世充开战,在这个时候,朝廷绝对不会两线作战,哪怕牺牲灵州的利益,也不会让灵州烽烟再起。”

    宋五嫂一听这话,呆了呆,骇然道:“县主这可怎么办?”

    “求人不如求已!”李道贞道:“长安太远,又连年用兵,朝廷那里的粮草肯定不足,武德元年陈大将军支援灵州,为何只派出了四千八百余兵马?不是没有兵,而是没有足够的粮草,趁着春季突厥人养马储集力量,咱们必须在今年多垦荒。”

    “垦荒?”杨则微微一愣道:“没有必要吧?咱们灵州已经置下八十余万亩田,预计可以收一百二十万石粮食,还有三十八万亩麦子,可以收三十八万石麦子,总计一百五十八万石粮食,足够灵州人食用,甚至还可以节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要。”

    “不够,远远不够!”李道贞指着北方远远而来的几名突厥斥侯道:“突厥人,在灵州地面上吃了太多的亏,不动则已,一动就是石破天惊,很可能就是十几二十万兵马,咱们要想保住灵州,那就必须扩军,或者准备好朝廷援军食用的粮食。要想打败十几二十万突厥兵马,至少需要十万大军,到时候,十万大军,人吃马嚼,一天就要耗费数千石粮食,灵州府库里的几万石粮食能支撑几天?”

    “可是咱们没有人啊!”宋五嫂迟疑的道:“那些羌人还有突厥人,根本就没有办法种地。”

    杨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简单!”李道贞笑道:“让郁孤尼以本县主的命令,命令灵州、丰州、胜州、绥州、银州、化州、盐州、夏州各部首领,前往第一堡见我,告诉他们,十五日之内,只要没有出现在第一堡之内的部落,将会消失。”

    第一堡,其实就是以前的薄骨律城。此时的薄骨律城还有一个别名“富贵城”,因为第一堡是整个灵州率先富裕起来的城堡,几乎家家户户有耕牛,有马匹,有田地,有产业,成为灵州远近闻名的城池。

    杨则有点不明所以。

    宋五嫂吩咐几名女兵,这几名女兵翻身上马,马蹄声响起,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

    就在突厥骑兵斥侯还想继续朝着南方侦察的时候,一小队灵州钩镰枪骑兵策马迎了上去,这些突厥斥侯看到灵州军骑兵手中的钩镰枪,怪叫一声,调转马头就朝着远处跑去。

    宋五嫂道:“县主,这里风大,咱们回吧!”

    李道贞摇摇头道:“不,我要在这里!”

    说着,她伸手指着灵州的沃土。在李道贞眼中的沃土,或长着青草,或长着灌木,或者就是一片湿地,一眼望去啥也不是。但是,李道贞却用母狼一样的目光道:“这里都是我儿的,我一定要替他守住这里!”

    陈劲勇怯怯的道:“夫人其实不必担心,突厥人的胆子在大,他们也不敢招惹灵州!”

    “这你就不懂了,黄金是黄的,人的眼珠子是黑的,心也是黑的!”李道贞冷冷的道:“灵州的富裕让人眼红了,突厥人就贱命一条,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还有什么事情他们不敢干的!”

    陈劲勇道:“要不,我向主上请援!”

    “那也不用,不用给他添麻烦了。”李道贞喃喃的道:“他啊,今年也该成个家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要不然,大家到最后都下不来台!”

    就在突厥人刚刚露出对灵州有一丝窥视的时候,李道贞已经像母狼一样察觉出来了。在第一时间内,她就做足了准备,灵州钢铁厂全部停止,将库存钢铁,打造成甲胄、兵刃,还有弩、箭镞。

    煤炭则是加大储存力量,在灵武十八堡和灵州各城池内,设立地下储石炭的仓库,足足储存了将近一年燃烧量的煤炭。

    渐渐的众人从灵州空气中弥漫着不寻常的气味,感觉到了不对劲。

    整个灵州有三辆四轮马车,一辆是杨则的四轮马车,不过属于简化版的,一辆属于裴矩,属于尊贵版。而独一无二的则是李道真的四轮马车,这属于魔改版的。

    李道贞的四轮马车在灵州的穿梭的机率越来越高,而进入灵州境内的各部首领也越来越多。

    让众首领疑惑不解的是,李道贞并没有真正的第一堡召见各部首领,而是在第一堡之外的薄骨律渠的河畔。

    李道贞的身材越来越发圆润,这正符合突厥人的审美观点。郁孤尼遥望着李道贞的身影,眼中迸射出异样的光彩。

    就在这时,陈劲勇若无其事的走到郁孤尼身边。他看到了郁孤尼望着李道贞的目光,眼中没有尊敬,反而是一种色狼看到美女一样的绿光。

    “你的眼珠子不想要了?”

    郁孤尼此时就是灵州真正的无冕之王,他麾下已经有三万余精骑,装备虽然比不上陈应的钩镰枪骑兵,至少与突厥最精锐的附离军不相上下。久而久之,郁孤尼行事变得有些乖张。

    郁孤尼用凌厉的目光威胁着陈劲勇:“你是这么跟我说话?”

    “看来,你还真是变了!”陈劲勇叹了口气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敢有你脑子里的那个想法,你是活腻味了。知道朱粲吗?”

    郁孤尼摇摇头。

    “中原的狠人,自号迦楼王!”陈劲勇轻轻的笑道:“他落到了主上手中,被割了三千六百七十一刀才死,想不想享受享受这个滋味?”

    郁孤尼的目光有些慌乱。

    陈劲勇道:“别忘记了是谁把你捧起来的,离开主上,你连屁都不算,三万骑兵就是你的依仗?哼哼,主上如果动了真怒,你和你的部落,别想有一个活人。”

    陈劲勇走了,郁孤尼陷入了沉默。

    权力,就像上瘾的毒药。此时的郁孤尼其实相当于后世的灵州的典客卿,主管着少数民族事务,他可以决定八州之地,十数万人的生死。正是因为这种权力的存在,让郁孤尼享受了帝王一般的待遇。

    八州之地大大小小一百多个部落,这些首领为了讨好他,都不约而同的将部落内最好的财宝,最美的女人,送到郁孤尼身边。目的只是想要一块好的草场。

    短短半年时间,郁孤尼就收入了不下三百名极品异族风情万种的美女。

    事实上,郁孤尼几乎都是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不过,山珍海味吃多了,总有会腻味的一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李道贞。

    李道贞出身好贵,举手投足,都是一股子贵族范,绝对不是那些部落的胭脂俗粉可以相提并论。

第一九零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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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九零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李道贞的腹部虽然高高隆起,由于是练过功夫的底子,她的腰却纤细如旧,虽然不施粉黛,偏偏更是这种清丽美艳,怎么挡也挡不住。

    望着李道贞的身影,郁孤尼眼睛已经放出光了,他的心像猫抓一样,怎么也不能平静。就在这时,郁孤尼身边的一个络腮胡子凑上前道:“设汗,种高头大马你也感兴趣?鼻子高,奶帮子那么大。眼睛大得跟鬼一样……到了绥州,我给你去找绥州娘们,娇小玲珑,眼睛细得勾魂,那双鸽子乳……啧啧啧……”

    郁孤尼狠狠的瞪了一个络腮胡子:“就你玩过的那些货色,能跟白城县主比,论爵位,他比本设汗还要高呢。”

    “可是,设汗,她肚子这么大,你也没法骑啊!”络腮胡子突然一愣,恍然大悟道:“设汗想玩……大肚婆?”

    “放你娘的臭狗屁!”郁孤尼指着络腮胡子道:“你……”

    接着郁孤尼压低了声音道:“今天晚上送几个,到我帐里!”

    络腮胡子笑道:“设汗放心,保证都是好货色!”

    就在郁孤尼与络腮胡子窃窃私语的时候,一名戴着毡帽的男子,将郁孤尼与络腮胡子的话一字不落都听到了耳中。

    这名带着毡帽的男子,其实也是郁孤尼的亲卫,当然除非是他的腹心人员,根本无法靠近他十步之内。不过毡帽男子还有一个身份,他就是猛虎义从的后代。

    因为侯莫陈崇是鲜卑人,猛虎义从里面不仅有汉人,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各族胡人。这名戴着毡帽的亲卫,就是猛虎义从的暗线之一。虽然长久以来,猛虎义从从发放一些微不足道的钱粮,但是也没有让他做过什么事情。

    直到前不久,陈劲勇才接到陈应的命令,他奉命指挥其中五十余名猛虎义从,其中就包括兰乌吉力。兰乌吉力其祖上也不是突厥人,而是匈奴左贤部下的大当户之一。以兰或贺兰为姓氏。

    就这样兰乌吉力看着陈劲勇拿出的金虎令信物,开始听从陈劲勇的命令,奉命监视郁孤尼。就在郁孤尼与络腮胡子聊着没有营养的荤话的时候,兰乌吉力借口拉屎就跑了出来。猛虎义从,是侯莫陈崇的亲卫,并不是合格的细作和间谍。

    “砰!”陈劲勇一拳砸到一颗松树上,树杆掉了一大块皮,松树的针叶扑簌扑簌往下掉。陈劲勇愤恨的道:“他真这么说?”

    兰乌吉力重重的点点头。

    陈劲勇想了想道:“你继续监视郁孤尼,没有必要不要出来见我,如果他敢对夫人不利,就地格杀勿论!”

    兰乌吉力摇摇头道:“卑下不敢!”

    陈劲勇道:“不敢,你要记住,你是猛虎义从!”

    ……

    一百多名大小部落首领围在李道贞面前,李道贞望着众首领,淡淡的笑道:“今儿召你们过来,就是商量一件事,开荒种地!”

    一听这话,众首领纷纷叫嚷开来。

    “县主,让我们养马养羊,就养猪都成,可是我们不会种地啊!”一名部落首领哭丧着脸道。

    这名首领的话,立即获得众首领一致赞同。

    “不会,你们可以学,具体你们怎么学,那是你们的事情!”李道贞道:“从今往后,灵州出产的石炭、石炭炉子、盐、丝绸,一律不用羊马或金银交易,本县主只收粮食,你们要是以为,你们可以不用盐、茶、铁、丝绸,也可以不用种地。”

    李道贞这一招非常绝,绝的让人无可反击。毕竟,有浅入奢易,由奢入浅难。

    现在还好,他们这些游牧民族都不缺乏燃料,可以砍柴,也可以把杂草晒干,充当燃料,关键是寒冬季节,千里冰封,他们就算是想砍柴也没有地方砍去,只能利用马粪燃烧。可是马粪不仅有异味,而且燃烧的热量也大大不足。

    如果冬天不开放石炭与石炭炉子交易,他们现在都无法想象,应该怎么熬过寒冬。

    可是除了李道贞,他们别无选择,根本就没有办法获得他们所需要的物资,丝绸还好说,这些东西可有可无,只是奢侈品,可是茶叶却不是能少,因为冬天没有丰富维生素含量的食物摄入,他们极易得肠胃疾病,这种病虽然不会要命,可是一旦痛起来却要人命。特别是盐和铁这两种物资,属于他们生活的必须品。

    众灵州归去的各部落首领,立即开始行动了起来,他们或是用羊或马,与其他地方的商人交易,购买粮食,然后用粮食与李道贞换取物资。

    也有的亲自组织开荒,种植粮食。但是更多的是却是愁眉不展,妄图天上掉粮食。

    “夫人英明!”陈劲勇笑道:“这么棘手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李道贞道:“这只治标,并不治本,纵然可以逼他们使用其他办法弄来粮食,可是一旦灵州失去价格优势,他们就可以转而向河东,获得物资。”

    陈劲勇想想也感觉李道贞说得非常有道理,河东是太原王氏的势力范围,他们控制着河东大大小小的出关关口,走私非常猖獗。李道贞只是卖铁锅和生活用具、用品,太原王氏却连制式甲胄和弩机都敢卖。

    李道贞道:“所以,我们必须依靠我们自己,我们不是还有三万多奴隶吗?把这些奴隶全部利用起来,让他们垦荒,每人开垦二十亩荒地,这就是六十万亩,哪怕第一年地力不足,收成有限,怎么也可以收获七八十万石粮食。”

    灵州境内的奴隶,按照职业配属有工奴、牧奴、农奴、军奴、矿奴等等,其中,矿奴的待遇最差,体力劳动强度最高。其次是军奴,随军做后勤工作,虽然劳动强度不高,但是危险系数比矿奴更高。不过,军奴却可以立功,容易脱籍,工奴是在各个工坊帮忙,给工匠打下手,马奴就是没有人身权的马夫牧民。

    “那些人都很懒啊。”陈劲勇抱怨道:“踢一踢,才动一动,还得看着他们别让逃跑,看着他们都要费很多功夫,如果他们也能像我们这样有劲就好了。”

    “那也不简单啊!”李道贞笑道:“告诉所有奴隶,只要完成垦荒二十亩田的任务,矿奴就地解放,成为转为牧奴或军奴,次年,如果持续表现良好,立即脱籍,成为白籍,享受唐人待遇,如果干不好,全部罚作矿奴。”

    随着李道贞的命令传达到各地,众奴隶听说无不耸动。这些奴隶多是牧民与士兵出身,做牧奴对他们来说是干老本行,相对来说最为轻松,至于做军奴刚有可能通过练与立功进入军队,摆脱奴隶的身份,是许多比较悍勇的奴隶最乐意的种类。

    当然,最大的诱惑是拥有白籍,享受唐人待遇。唐人没有奴隶,最次也是平民,都能从租到田地或者羊群。至不济也可以到工坊打工,这可是个很大的诱惑何况如果没能干完被贬去做矿奴,那就如同下了地狱。

    当裴矩得到李道贞的命令时,不由得感叹起来:“若是李道贞是男儿身多好啊,大唐就多一干诚。

    ……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陈应望着陈劲勇发来的密报,身上立即散发出浓浓的杀气。原本陈应并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得知发生在灵州的一切,可是自从接手了侯莫陈氏的猛虎义从之后,陈应就多了一套完整的情报体系统。

    猛虎义从不仅拥有三千余名人手,在获得陈应经费注入之后,也完善了消息沟通渠道。在采取信鸽传递消息。

    信鸽传信其实绝对不会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一只信鸽放飞,另外一方马上就可以收到消息。事实上,信鸽传递消息因为信鸽体积太小,负重能力非常弱,通常只有十几克,所以长篇大论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信鸽传递。除了传递信息量小,同样也有其他问题,比如在空中会遇到天敌,如鹰、雕等。一旦遇到天敌,信鸽十之八九都会惨死。

    为了传递信息,陈应让猛虎义从在灵州至今长安,建立了六个秘密基地。每一次传递信息,都会同时放飞一群,最少也要十只信鸽,这样以来,每次传递信息也会飞丢或意外死亡将近一半的信鸽。不过,尽管代价大,同样速度却提高了很多。灵州发生的事情,通过六站信鸽传递,抵达陈应手中的时候不过才刚刚过后了一天半的时间。

    陈应心中涌现一股滔天的恨意。他对郁孤尼非常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存在,郁孤尼说不定早已变成一堆黄土。在陈应的支持下,郁孤尼和郁射设部迅速发展壮大。然而,郁孤尼居然敢窥视李道贞,想当自己未出世孩儿的便宜老爹?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婶也可忍!!!

    单雄信感觉到了陈应身上的杀意,赶紧过来问道:“主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应暗想单雄信并不清楚自己与李道贞恩怨纠葛,于是用非常简短的话,将他与李道贞和郁孤尼的相识相知,以及郁孤尼产生了对李道贞的不良企图。

    “主上的意思是……”单雄信小心翼翼的望着盛怒之下的陈应道。

    “我很讨厌别人背叛我!”陈应愤愤的道:“灵州恐怕陈劲勇一个人控制不了局面,我想现在让你过去灵州!”

    “现在?恐怕不好吧!”单雄信迟疑了一下道:“如今窦建德大军近在咫尺,主上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雄信实在不放心主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陈应道:”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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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章援军抵达点鼓聚将

    第一九一章援军抵达点鼓聚将

    “灵州?”陈应摇摇头道:“《中庸》有云,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其一则曰:柔远人也。既怀柔远客,四夷自然感恩怀德,谓我圣天子在位;只是,这话你信吗?”

    单雄信是瓦岗寨里除了李密、魏征、徐世绩之外,最有学问的人。他读过《中庸》,也明白里面的意思。他摇摇头道:“诸胡畏威不畏德,雄信不信。”

    “然也!”陈应点点头道:“你去灵州,先向郁孤尼施之以威,若是他能迷途知返,我还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他执迷不悟,那就不需要客气。”

    单雄信似懂非懂点点头,迟疑的一下,想了想道:“光凭陈劲勇的一纸密信,恐怕还不足以定郁孤尼的罪吧?雄信去了灵州是不是要暗中查找他谋反的证据?”

    “不需要!”陈应摇摇头道:“我不是法官,也不需要他心服口服,我只需要他臣服,如果他不想臣服,那就没有必要留了。”

    “不妥。”单雄信道:“郁孤尼并无失礼的地方,所谓不怀好意,都还只是我们的推测,并未坐实,我们忽然突袭他们,名不正言不顺。日后他们对外宣扬主上背信弃义,对我们相当不利。再说他若真的有心背叛主上,防范一定森严,只怕讨不了好去。”

    陈应问道:“依你说该怎么办?”

    单雄信道:“主上给郁孤尼写一封信吧,就说你现在需要他的支援,让他率领三千骑兵入关,如果他没有异心,自然会毫无防备的前来,如果派出其部将或者是推脱,那就是有心要反,当然不用客气。”

    陈应点点头道:“如此也好,本将军还没有调兵之权,先与太子殿下通一个气,请他帮忙办理通关文碟。”

    就在陈应准备给李建成写信的时候,脑袋中灵光突然一闪。处罗可汗阿史那·俟利弗设应该快死了,他依稀记得那个曾逼得李世民结下城下之盟的颉利可汗阿史那·咄苾也该上位了。

    虽然陈应并不是历史专家,他不记得阿史那·俟利弗设什么时候死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是有一点却可以知道,处罗可汗在位期间,东突厥对于大唐还比较克制,并没有爆发倾国之战,他的政治主张以扶持傀儡政权为主,在处罗可汗在位期间,像刘武周、梁师都、李轨、杨政道等牵制大唐。

    可是随着阿史那·咄苾登上汗位,随即就入侵雁门,并且成功俘虏唐朝汉阳公苏瑰、太常卿郑元璹、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自从以后,直到玄武门之变前夕,李建成都被牵制在北方,奉命阻击突厥大军,就连平阳公主也在这个期间战死。

    现在,虽然说历史因为陈应而改变。然而唯有不变的就是颉利可汗异常仇视大唐,他肯定会趁着大唐的主要兵力东征,与王世充、窦建得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趁机南下。

    陈应立即在纸上写道:“太子殿下,臣近闻突厥处罗可汗病危,恐自久于人世,若突厥汗位交替,定会引起突厥对大唐的战略转变,防人之心不可无,请太子殿下早做决断。另,臣近闻灵武将军郁孤尼所处,有突厥使者出没,担心其反复,故请调其率部入关……”

    就在陈应的密信尚未写完的时候,浑厚而战鼓声就已经响起,郭洛入帐向陈应禀告道:“窦建德麾下大将军曹湛率部六千余人马叫战!”

    陈应毫不迟疑的下令道:“命令陌刀军将其击退!”

    终于,陈应写完了密信,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用印,就听见郭洛再次禀告道:“大将军,曹湛所部已退!”

    陈应这才轻轻将密信交给单雄信道:“你带着密信,直接前往东宫,面见太子殿下,然后经长安,前往灵州!”

    单雄信道:“卑下遵命!”

    单雄信收起密信,然后转身离开。

    “等等!”

    单雄信转身,躬身道:“主上还有什么吩咐!”

    “注意安全!”陈应郑重的道:“万一事不可违,护送白城县主入关!”

    单雄信心中一暖,转身离开大帐。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

    李秀宁款款而入。

    陈应欣喜道:“三娘,你怎么来了?”

    “我是不是不该来?”李秀宁一脸温怒的望着陈应道:“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白城县主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刚刚听到了白城……”

    陈应倒没有隐瞒,直接说道:“灵州来了消息,郁射设部有异动,东突厥派出使者游说郁孤尼,我不敢保证灵州不出意外。无论如何,万一事不可违,我想让他转入关内,毕竟大唐的一个县主被突厥劫走了,大唐也颜面无光。”

    李秀宁狐疑的望着陈应,且信且疑的道:“真是这样,天地良心,若我有一个字的谎言,叫我万箭穿心,不得好……”

    李秀宁伸手捂住了陈应的嘴。

    陈应伸手摸向李秀宁的手。然而还没有等陈应有下一步动作,却听见帐外的战鼓再一起响起。

    “咚咚咚……”

    战鼓声更急,陈应听得出来,这一次夏军进攻人数应破万了。

    李秀宁脸色一变。

    陈应的脸色更加阴沉。心中暗骂:“该死的窦建德,你他娘的就不能晚来一会?”

    陈应与李秀宁联袂来到前线的战场上,却见密密麻麻的夏军将士已经摆开了阵势,一副决死冲击的架势,弓箭手在前,刀盾兵在后,数十座箭塔,缓缓树起。

    陈应也不敢大意,急忙命令陌刀军全体披甲备战。

    然而,非常意外的是,曹湛所部慢吞吞的完成了布置,却迟迟不发动攻击,此时双方就在五百步的距离上相持着。

    陈应倒没有命陌刀军将士进攻,毕竟五百步的距离,对于穿着重甲的陌刀军将士来说,体力消耗也不会少,不如留着力气多砍几个人。

    可是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夏军将士却依旧没有一丝要进攻的意思。

    陈应望着这一幕,岂会看不出夏军的真正用意。

    几乎异口同声,李秀宁与陈应道:“他们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陈应与李秀宁目光在空中一碰,相视而笑。

    陈应道:“不得不说,这个曹湛是一个聪明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击中了陌刀军的软肋。”

    陌刀军将士的铠甲太重,哪怕是披着铠甲不动,对于士兵本身而言,也是一种负担,轻步兵站两个时辰肯定没有大问题,可是陌刀军要是披甲持刀站两个时辰,估计一部分人都会支撑不住。

    李秀宁的脸上浮现一抹担忧之色,望着陈应道:“这该如何是好?”

    “哼哼,陌刀军不好受,他们也不好受!”陈应望着猎猎作响的“曹”字将旗,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道:“命陌刀军一、二、三团原地待命,其他人等立即退回营中休息。”

    陈应的优势就是,这不是平地,只是一个缓坡。他用**百陌刀军士兵,也可以守住这个跑马岭半个时辰,这些时间让其他六个陌刀军赶来支持,最多需要一刻钟。这样以来,陌刀军就有足够的时间应对突发情况。

    果然,当曹湛望着陌刀军减少了三分之二,心中微微有些着急。他也只要下令让一半留在原地,其他人进行休息。

    虽然陈应这样可以有效的避免了陌刀军将士体力消耗过甚的问题,可是同样,夏军也采取分兵休息的方式,就形成了两军相持。

    窦建德麾下的军队与陈应在跑马岭,不是对持,就是暴发小规格的冲突,似乎窦建德不准备救援王世充了,似乎陈应也对窦建德大军无处下嘴。

    然而,无论是窦建德也好,陈应也罢,他们都在积蓄力量,准备难对方致命一击。陈应所等的就是长安送过来的战马,只要战马抵达,钩镰枪骑兵通过三五天的适应性训练,陈应会毫不客气的对窦建德来一个万马踹营。

    窦建德事实上也没有闲着,他知道刀枪无法奈何陌刀军,他准备打造大量的小型投石机,利用这种可以放在牛车上的投石机,给陈应来一出天女散花。

    从战略形势来看,此时的天下就是犬牙交错的一团乱麻。陈应率领左右司御率左右卫率陌刀军、背嵬军与窦建德相持,而李世民则在北邙山,与王世充相持。至于巴东地区,李孝恭、李靖这一对搭档,也在紧罗密布的准备着对萧铣的致命一击。

    就在陈应与窦建德的大军在虎牢关相持的时候,身在洛阳城的王仁则也颇为着急,他已经准备了五六天时间,随时可以发动突袭函谷关,可是王世充一直没有让出战,这让王仁则非常着急。

    他每天都会派出出大量的斥侯侦察函谷关方向的情报,只是没有王世充的命令,他除了亲兵和斥侯,根本就调动不了河洛新军。

    王仁则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就前往王宫去求见王世充。

    王世充简单明了的告诉王仁则:“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什么时候才是成熟的时机?”王仁则急道:“如今李世民正在北邙山大营中操练士兵,假以时日,唐军残兵败将就会恢复过来,到时候,咱们岂不是更难打?”

    王世充道:“朕所虑者唯有陈应,陈应所部与窦建德的大军在虎牢关对垒,一旦函谷关有变,陈应小儿必然回援,虎牢关距离洛阳不过二百余里,最多两天陈应所部就能抵达洛阳,到时候,他再如法炮制,你能不能守住函谷关?”

    “这……”听到到陈应的名字,王仁则下意识的将脑袋往后一缩。

    王仁则这个熊孩子已经被陈应打出心理阴影了。

    王世充道:“在窦建德没有完全缠住陈应手脚之前,函谷关暂时还不能动!”

    王全则又问道:“那我们就这样眼看着?”

    王世充道:“当初我担心的是大唐将压力都压在我们这里,而窦建德大军就躲在背后任我们做过河卒子,但现在窦建德已经来了,距离洛阳不过二百里,无论窦建德是想当渔翁也好,他想做壁上观也罢,现在他既然加入了这场游戏,就只能玩到底了。如今已是春耕之际,如果李世民还未取得决定性的战果便非撤退不可,当然也不排除李世民会宁愿错失春耕也要跟咱们大郑血拼到底。但这个可能性未必很大。因此掌握着主动权力的,却是我们大郑。”

    战争打的就是经济、政治和军事实力,无论军事还是经济实力,王世充都落在明显的下风。

    “窦建德要攻占虎牢关,只怕不容易啊。陈应所部的实力在我们之上,而且汉人善守,如今外八关已经大唐占据七八……”

    不等王仁则说完,王玄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父皇,大喜,大喜啊,唐狗有援军出城函谷关,增援北邙了!”

    王世充有点怀疑王玄应的大脑回路,如果没有援军,他打北邙大营都没有把握,现在唐军又来援军,这算哪门子喜事?一听这话,王世充就恼火了:“唐军出函谷关增援北邙山,我大郑将两面受敌,这算什么大喜事!”

    “父皇有所不知,这支唐军……”王玄应的眼珠子飞快的一转,见王仁则在场,赶紧刹住,凑到王世充耳边,声音放得极低,所有人都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只看见他在那里嘀咕个不停,而王世充脸上的表情也走马灯似的变换着,先是怒,接着是惊,然后是疑惑,最后变成了惊喜,揪住王玄应的衣领低吼道:“当真?”

    “千真万确,就算给儿臣十个胆子……”王玄应笑道:“儿臣也不敢骗父皇啊!”

    王世充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事事关重大,你派人盯死这支唐军,我随后就来!”

    王世充伸手一指王仁则,朗声说道:“河洛新军,立即集合,马上前往北邙上,不求你将北邙唐营打下来,务必将李世民小儿堵在营中,不得放出一兵一卒。”

    王仁则大喜道:“末将领命!”

    ……

    与此同时,身在北邙大营的李世民,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拿着密信道:“咱们的援军来了,点鼓聚将!”

第一九二章许败不许胜诱敌深入

    第一九二章许败不许胜诱敌深入

    武德三年三月二十日,大唐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率领四万步骑,抵达函谷关。这支大军几乎囊括了唐朝在关中地区所有的机动部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颇具战斗力,他们的到来,让由于连战连败而意志消沉的唐军士气为之一振,似乎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长孙顺德是长孙无垢与长孙无忌的族叔,也是唐朝的开国功臣。在隋朝的时候,长孙一门,因长孙晟的关系,门下子弟多为高官显贵。当时长孙顺德就进补为左勋卫(从七品上),三卫品秩虽低,身份很高,且可由此升迁,为时人所重。在杨广东征第三次高句丽的时候,长孙顺德在征召之列,他为了避开征召,就从长安逃匿到了太原。

    因为侄女是李世民的正妻,也就是现在的秦王妃,历史上的长孙皇后。所以被李渊收留为门客。虽然长孙顺德私交没有裴寂与李渊亲密,但是,不可否认,长孙顺德也是李渊的亲信之一。

    虽然李世民战败龙门,屈突通战败洛阳,唐军连败两仗,损失不小。但是,长孙顺德并没有太过担心。李世民和屈突通在王世充手底下吃了败仗,都是因为轻敌所致。尽管李世民与屈突通都战败了,可是随着陈应大败王世充,生擒朱粲,王世充的损失也不轻。自己所率四万余步骑,就算没有办法打败王世充,至少也能迫使他们后退,杀进北邙山,与李世民汇合。

    当长孙顺德刚刚抵达函谷关就派出人通知李世民,准备让李世民出兵接应。因为长孙顺德这次出兵,不仅有四万步骑,还携带了三万余匹战马,这三万余匹战马,哪怕是放在战马廉价的突厥,也是一笔非常庞大的巨额财富,这么多人马出函谷关,王世充除非是瞎子或者聋子,否则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伏击或阻击他们这支军队与李世民汇合。

    ……

    “援军来了,我们必须出战!”听到李世民站在点将台上朗声说着。

    秦琼的脸色非常怪异,心中暗暗嘀咕“援军来了,我们必须出战,这是什么逻辑?”

    “有古怪!”程知节慢悠悠的低声冲秦琼道。

    秦琼点点头,脸上浮现凝重之色:“先听听秦王殿下怎么说!”

    此时的北邙大营,能拉出来的兵马大约三万出头,重型装备几乎全部丢光,辎重也非常匮乏,士气虽然有所恢复,但是适合出战。如果援军能够成功抵达北邙大营之下,这个时候,在援军的激励下,北邙唐军还真有可能出去野战,与郑军一决高下。

    可是,现在,绝对不是出战的时机。

    “东征以来,历时三个月有余,登莱生灵涂炭,百姓水深火热,每每思至此,圣上忧心如焚……如今圣上派出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率领五万步骑,率领大量辎重,即将抵达,王世充此时兵多粮少,肯定会派出兵马截击长孙大将军的辎重,所以我们必须出战。”李世民的脸色非常难看:“这是王世充的阳谋,明知他在前面等着我们,我们必须去跳。”

    阳谋比阴谋还要要命。阴谋还会败露,会被挫败,而阳谋,将一切明明白白的摆在你的面前,你明知道有陷阱,还是得瞪大眼睛往里跳!

    就在这时,大营之外,传来阵阵战鼓声。

    “王世充这是想干什么?”程知节吼道。

    秦琼道:“还用问吗?这是想把我们堵在大营中,不让我军增援长孙大将军。”

    “长孙大将军不知道王世充的厉害,一旦轻重,必然中计。兄弟们,长孙大将军麾下都是我们的乡亲袍泽兄弟,即便失败,也要跟他们死在一起!”李世民振臂高呼道:“屈突大将军,长孙无忌、段志玄、房玄龄、杜如晦留守大营,其他人等随我出发!”

    李世民率领两万余唐军士兵,在侯君集、雷永吉、秦琼、程知节、牛俊达、谢映登等将领的分别率领下,冲出北邙大营。秦琼、程知节、牛俊达、谢映登四将作为开路先锋,紧握着横刀、戈、矛、斧钺、钩叉、持弓弩的唐军士兵整齐奔出。

    李世民此时摆出了一个刺猬阵,用一千三百余辆大车居左右两翼,大车上立上重盾,每辆大车上站着三四名弓箭手,这简直就是陈应当初支援灵州时的雪爬犁之阵,唯一的区别是,陈应使用的是偏厢战车,而李世民是用运输辎重的大车,用重盾牌临时偏厢护甲。

    王仁则一看李世民出营,急忙率领郑国河洛新军上前攻击,别看李世民的这个车阵在移动过程中,由于大车上面的弓箭手随时随时都可以射击,河洛新军还没有靠近李世民的这个刺猬阵,就被射倒数百人马。

    王仁则又想迂回到李世民身后尾随攻击,可是后阵的守将是侯君集,侯君集也是一个狠人,居然将四十余辆床子弩弩车对着河洛新军一个攒射。

    床子弩一次齐射就可以把三支六尺长的巨弩射到八百步之外,河洛新军的密集的阵形,被一百二十只余床子弩射倒一大片。床子弩的威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凶残。六尺长的弩枪往往可以穿透三四人,而去势不减,更加恐怖的是,这些床子弩可以把人射成两截。

    事实上正是如此,如果把弓箭比喻成后世的手枪,那么弩机则相当于步枪,至于床子弩,简直可以称为重枪机。

    在三番五次的试探性进攻,扔下近千具尸体后,王仁则也学乖了,他不远不近的跟着李世民的大军,有机会就骚扰一下,没有机会就这样吊着。

    李世民摆出这么个刺猬阵,让王仁则的河洛新军根本无从下手,只能在一边干瞪眼。不过,这个刺猬阵严密是严密,机动性却很差,这样慢腾腾的挪,挪了整整一天,才行进了四十几里路,抵达洛涧。

    不知不觉,有的唐军士兵脑袋中,不自觉的浮现月前那场大溃败,洛涧里密密麻麻沉浮着唐军将士的尸体。现在虽然尸体早已收敛了,不过这里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

    借着春日璀璨的夕阳,可以看到远处郑军大营营帐连绵,旌旗猎猎飘舞,一股金戈铁马的气息扑面而来,告诉所有唐军将士,准备死战吧。

    李世民骑在一头骡子上,没有办法,他现在实在是没有战马了,神情凝重。程知节轻松的笑道:“秦王殿下,王世充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们兵力会如此庞大,此时肯定有点慌乱了,如果乘机冲杀上去,肯定会有捷报传来!末将愿为大军前锋,为大军杀出一条血路来!”

    李世民笑道:“程将军求战心切,是好事,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实在不适宜交战……传令下去,大军在洛涧河畔扎营,休息一晚,将士们饱食一餐后尽早休息,明天再与王世充决一死战!”

    秦琼抬头看看天色,可不是,太阳都下山了。在这年代,营养不良是普遍现象,士兵由于缺乏维生素,夜盲症是属于普遍现象。在这种情况下,打夜战是一件风险非常高,回报却很低的事情,因为通信不畅,伸手不见五指的,部队协同水平又差,一旦打起来,极难掌握部队,更别提把握战场节奏了,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几率可能比死在敌人手里的还要高得多。

    当然,并不是说这年代就完全不能搞夜袭了,夜袭并不少,不过出动的都是小股部队,两三千人就顶天了,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夜战的时候,士兵必须不能夜盲症。陈应的部曲,都在陈应的逼迫下,狂吃动物内脏,士兵夜盲症尽管没有杜绝,不过却已十不足一。

    由于李世民拥有一个庞大的刺猬阵,扎营倒方便许多,挖出壕沟,将大车停在壕沟边上,就组成了营墙,虽然简单,但是要想攻破这样简单的营墙还真是不容易的事情。生火做饭。明天就要跟王世充决一死战了,今晚的当然要吃一顿好的,米饭馒头管饱,还有一个小菜,大家都吃得很香。

    洛涧对岸,王世充、王世恽和一众郑军重将站在山岗上,居高临下眺望着唐军大营。见这个车营异常严密,栅栏尖桩层层密布,王世恽笑道:“李世民小儿学精了,还是有点本事的,这营寨扎得真不赖,让我去攻的话,都不知道能不能攻得动。”

    王世充淡淡的说:“营盘扎得再好再坚固又有什么用?他们终归是要从里面开出来的,打从他们离开北邙山之后,一切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王世恽狞笑道:“只要他们离开了营垒,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屠杀!李世民小儿,永远不是我们的对手!”

    “不可轻敌!”王世充淡淡的道:“李世民小儿只要是沉下心,也算是一个称职的对手,明天命河洛新军右军与唐军决战,许败不许胜!”

    王世恽有点不理解王世充了,此时的双方实力对比,明明是郑强唐弱,如果不是因为窦建德这个变数,陈应和他麾下两万五千余精锐部队在北邙的话,情况另当别论,可是现在,明明是唐军实力更弱。

    如果李世民缩在北邙山,借助北邙山势和坚固的营垒,王世恽还真拿李世民没有办法,可是现在,明明可以一击而溃的事情,偏偏做得如此复杂。

    王世充瞟了一眼王世恽,解释道:“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大郑越是不利。春耕已经没有办法耽搁了,必须一劳永逸,解决李世民,夺回函谷关,借函谷关之利,守住中原,完成今年的春耕,否则咱们的日子,将会更难过。明天若是一战而败,李世民大可壁虎断尾求生,扔下一部,率领大部逃回北邙大营,毕竟北邙大营,距离这里实在是太近了!明日让河洛左军出战,佯装不敌,边打边向函谷关撤退。长孙顺德那个老货只要看到河洛左军大败,必然出城摘桃子。到时候……让河洛新军,将李世民引向潭龙谷。”

第一九三章孤注一掷胜利或者死亡

    第一九三章孤注一掷胜利或者死亡

    “龙潭谷就是朕给李世民准备好的坟墓!”王世充淡淡的笑道:“那里山清水秀,能埋骨此地,也不枉李世民此生!”

    剩下的话王世充没有说,但是已经明摆着了。长孙顺德想要一个大功,李世民也会因为马上和长孙顺德会师,放松警惕。而在这个时候,他们不会放弃歼灭郑军的任何机会,很有可能会对河洛左军死咬着不放。

    况且这个潭龙谷与龙门峡谷并不一样,潭龙谷根本就不是一处险地。李世民也不会产生警惕,不过,由于潭龙谷山坡相对平缓,长满针叶松,一个冬天大量的针叶落下,在潭龙谷底形成厚约两三尺的针叶丛,连续数日阳光暴晒,针叶的水份大量挥发,一旦点燃,这里将会形成一个火海。无论进去多少唐军,休想跑出来。

    当然,要执行这个计策,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郑国再无河洛左军。

    用三万河洛左军将士的性命,去换唐军六万将士的性命,周围的郑军将领面面相视,心中不由得暗道:“好毒!”

    如果王世充不拿三万河洛左军当诱饵,李世民肯定不会上当,可是拿三万河洛左军陷入死地,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李世民恐怕也想不到王世充不仅仅对敌人狠毒,对自己人也非常狠毒。

    这些郑军将领望着毫不知情的河洛左军,心中充满怜悯和不忍,不过王世充的大计,没有人敢破坏,当然,战胜唐军,坐拥中原,从而保住他们的荣华富贵,也是众郑军将领心中共同的意愿。

    死道友不死贫道,三万河洛左军将士的性命,在众将领心中,只是一丝遗憾,没有人在意他们,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让刚刚征召的河洛左军将士承担这个诱敌深入的任务,远比自己人承担更好。

    夜幕笼罩着大地,在这无边的夜色中,郑军哨骑聚散不定,在唐军大营外游走,不时射出致命的利箭,制造恐慌。唐军则保持沉默,吃饱饭后,唐军士兵便钻进地睡袋里,裹住身体,望着头顶稀稀的几粒星星,为自己的命运祈祷。

    自从陈应发明睡袋,唐军装备中就多了一个睡袋,从而取消了被褥,哪怕是秦王李世民,或者是平阳公主李秀宁,包括陈应都是睡袋。尽管无法全军普及羽绒睡袋,不过皮裘睡袋倒可以人手一具。普通士兵,将长满着长毛的羊皮裹在身上,丝毫感觉不到冷,将领则好一点,他们有狐裘睡袋。

    程知节躺在一辆大车上,打着呼噜酣睡。

    秦琼手握着钢戟,目光炯炯的望着黝黑的夜空。

    突然,秦琼冲着打着呼噜的程知节道:“老程,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你睡着的时候,打呼噜是有节奏的。”

    程知节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老秦。”

    程知节坐起来,直起身子:“这一仗,你怎么看?”

    在秦琼与程知节这个级别,不同于一般士兵。什么封官许愿,什么升官发财,或者是什么封妻荫子,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虚的。只有装进口袋里的钱和吃到嘴里的肉,这才是实的。秦琼与程知节他们能弃李密转投王世充,又弃王世充转身李世民,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忠诚,就是背叛的筹码不够。

    “这一仗,恐怕不太好打!”秦琼的眉头拧成一团。

    程知节似乎没心没肺的笑道:“老秦,你就是心眼太多,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你愁啥,睡好觉,养足精神,明天杀他娘的。”

    “是啊!”秦琼叹了口气道:“老程你说得对,还不如睡踏实,养足精神!”

    ……

    同一天天空下,灵州,野猪岭,郁孤尼的大帐中。两名大腹便便的女子,直挺挺的躺在羊毛毡上,下身一片狼藉,眼睛瞪得浑圆,出气多,入气少,眼见就活不成了。

    郁孤尼一脸满足的躺在软榻上,抓起葡萄酿就是一阵猛灌。良久,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贱兮兮的道:“设汗,感觉如何!”

    “妙,妙,妙啊……实在是妙不可言!”郁孤尼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道:“只是太不经玩了,没几下就死了,真是扫兴。”

    络腮胡子笑道:“不是她们不经玩,是设汗太猛雄壮,一般大肚婆,哪能经得住设汗征伐!”

    郁孤尼摆摆手,冲身边的几名侍从道:“抬走,拉出去喂狗!”

    四名侍卫进来,将两名大腹便便的孕妇抬起来,缓缓向帐外走去。

    “设汗如若没尽兴,我再去找……”

    不等络腮胡子说完,郁孤尼就摆摆手道:“算了,这此以后再说!”

    郁孤尼脑袋不由得浮现李道贞那清秀艳丽的模样,想着李道贞的样子,他感觉小腹升腾起一股熊熊的烈火。

    络腮胡子眼睛望着郁孤尼,脸上浮现一个男人都懂的神情:“设汗是要……”

    郁孤尼不是闷骚男,他是明骚,他并没有否认自己心中邪恶的想法。

    络腮胡子不以为然的轻笑道:“这算什么事,灵州就是设汗的天下,卑下带人把她抢来!”

    虽然络腮胡子没有提名字,可是郁孤尼却知道“她”指的是谁。

    郁孤尼一听这话,脸色陡然色变。论真正的实力,李道贞远远不如他,李道贞虽然在灵武十八堡拥有五六千名自固乡勇,也有一千五百余名效仿陈应的钩镰枪骑兵建立的骑兵护卫,不过这支骑兵虽然效仿钩镰枪骑兵,不过只是学了一个皮毛,远远不如真正的钩镰枪骑兵厉害。

    如果真打,李道贞绝对挡不住郁孤尼麾下三万狼骑。

    只是,李道贞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有一个陈应,还有一个河凉州总管的哥哥。李道宗郁孤尼倒是不用担心,可是陈应。

    想起这个男人,郁孤尼就感觉一阵颤抖。

    “不行,绝对不行!”郁孤尼望着络腮胡子道:“野利敏达,你最好打消这个想法,真的很危险,得罪了主上,不光你会死,你们野利部,休想活下一人!”

    络腮胡子低着头,可是他的眼睛中却闪烁着仇恨的光芒。野利,其实并不是他的姓,他真正的姓叫细封,他的真名叫细封敏达,他的父亲细封步赖(卷三第18章出场)是宥虢设的设汗,当然这个设汗是在细封步赖死后,由处罗可汗追封的。

    他的父汗死在陈应手中,细封敏达一心想着报仇。细封敏达非常聪明,他知道光凭自己,以及幸存的党项人残部,根本无法向陈应报仇。思来想去,他潜入灵州率领细封氏子弟,假托野利部,投靠在郁孤尼麾下,伺机报仇。

    当细封敏达来到灵州探清消息以后,这才发现,他的杀父仇人陈应早已不在灵州,他就正准备悄悄离开灵州,前往长安,伺机刺杀陈应的时候,意外得到一个情况,李道贞居然从长安来到了灵州。而这个李道贞则是陈应的外室,还有了陈应的孩子。

    一颗仇恨的种子就在细封敏达的心中快速生根发芽,一个计划也在细封敏达的脑袋中慢慢形成。

    细封敏达知道郁孤尼在权力和欲望之下,渐渐迷失了自己,于是,他开始诱惑郁孤尼有另外一种癖好,比如,强女干孕妇。细封敏达的意思,其实非常简单,他就是让郁孤尼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将来如何,无论是陈应愤而除掉郁孤尼也好,或者郁孤尼弄死陈应未出世的孩子也罢,对于细封敏达而言,无论哪一种结局,对他来说都是赚的。

    细封敏达(野利)悠悠笑道:“设汗担心陈大将军会震怒?”

    “这不是震怒的问题,你不知道,主上非常护短,我记住那次他有一个女亲兵在野猪岭被杀死,你看到那座京观了吗?那就是主上下令砍的,两万多颗人头,说砍就砍,没有半点犹豫!”郁孤尼自己其实没有感觉到,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如果夫人在灵州出了意外,她可不是亲兵,不知道有多少人为她陪葬!”

    细封敏达的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道:“敏达可以保证,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怎么可能?”郁孤尼瞪大眼睛。

    “如果动手的是突厥人呢?”细封敏达笑道:“死在陈大将军手底下的突厥人何止数万,这数万人中,有为其父报仇的儿子,有为其夫报仇的女子,或者为报杀子灭族之仇的父亲,这不足以为奇吧?”

    郁孤尼的心像猫抓一样,他在梦中无数次想扑倒李道贞,当然只是想想而已。说到这里,郁孤尼愤怒的吼道:“你他娘的喝多了是吧?给老子滚出去!”

    瞬间,细封敏达就明白了郁孤尼的意思。他没有明说,意思却非常明显。

    如果他真不想动手,此刻应该把自己抓起来,交给李道贞或者陈应。然而郁孤尼却没有这么做。

    ……

    洛涧河畔,天色已经大亮。李世民麾下的士兵,都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饭,众将士都非常明白,下一顿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吃。所以,在这个情况下,众将士都异常珍惜这次吃饭的机会。

    用罢战饭,李世民又做了一番动员。当然,这次动员无非是升官发财,封官许愿。因此在末尾,他向大家保证,只要大家奋勇杀敌,一定会重重有赏,每位队正只要斩首五级,就能晋升一级,斩获首级的士兵应得的赏格,一分都不会少……

    这一番讲话,终归是让众将士的士气大振了。号角手不失时机,吹响了进军的号角。浑厚苍凉的号声中,唐军的大车营开始缓慢出发,这些大车用碗口粗的木桩,绑在一起,三十余辆大车,在众将领的推动下,缓缓进入洛涧河里,直接形成一座并排可以行走四人的浮桥。

    随着七道浮桥快速形成,唐军将士的刀盾兵、长兵、戈矛手、弓箭手、弩兵猫着腰跟在大车后面,手里紧握着弓弩,神情紧张的盯着前方。

    当唐军的大车从浮桥上缓慢的往前移动,终于唐军的大车,抵达对岸,大车如同神龙摆尾,横在洛涧对岸,形成滩涂阵地。大车上的弓箭手、弩兵数量不少,一字排开,随时准备给予郑军迎头痛击。

    王世恽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一开始就是全军压上,连前锋都不要了,李世民是不是疯了!”

    王世充道:“他没有疯,他是想集中占据绝对优势的兵力,像雪崩一样压垮我们的防线,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正如王世充猜测的那样,此时的李世民也正是这样的想法:“孤注一掷,胜利或者死亡。”

    河洛左军三万余大军开始出战,似乎准备对唐军来一个半渡而击。毕竟此时渡河洛涧的不过区区不到三千余人。以十倍的兵力,还真容易把唐军将士赶入洛涧。

    “嘭嘭嘭……”郑军河洛左军也排开了势,以弓弩兵在前,刀盾兵掩护,长兵戈矛手或长枪手递次跟进。

    守在前线的唐军士兵,望着密密麻麻而来的郑军士兵,立即紧张的大吼道:“敌人上来了!”

    唐军士兵握着兵器的手青筋暴露,额头都冒出汗来。以三千对三万,能临阵不尿,那绝对是纯爷们。

    守在左翼的程知节,不耐烦的踢了一名瑟瑟发抖的士兵一脚:“怕个球,本将军告诉你,在战场上,越怕死,死得越快,你看俺老程,箭镞见了俺,也得转弯……”

    就在这时,一只破甲箭带着飙飙声,飞向程知节的面部。

    程知节目测到了距离,这破甲箭至少在二百步开外发射的,劲道已失,对他无法造成影响了。程知节不慌不忙,随手拿着马槊拨开这只破甲箭,嘶吼道:“都他娘的给本将军稳住!”

    众唐军士兵原本很是担心,可是看着程知节一槊磕飞破甲箭,纷纷欢呼起来:“程将军威武!”

    眨眼之间,郑军河洛左军的弓箭手就进入了一箭之地。郑军河洛左军的弓箭手率先展开攻击,数千名弓箭手搭箭引弦,在军官的命令下,向唐军河滩车阵发起攻击。

    “咻咻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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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章不必理会继续进发

    第一九四章不必理会继续进发

    “咻咻咻……”

    利箭破空长啸,在空中拉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朝车阵倾泄而下,只听到笃笃笃一阵轻响,地上车上都多了不少羽箭,箭杆还在嗡嗡抖动。这是轻箭,可以射出很远,但是威力不怎么样,对付不披甲的士兵还行,但是如果目标披着铁甲甚至鸟锤甲就一点用都没有了。这一轮箭雨来得又急又快,声势骇人,但效果不怎么样,只有寥寥数人被射伤。射出这一轮轻箭之后。

    唐军车阵中立即响起一阵暴喝,大量关中口音的关中腔竭斯底里的吼道:“控,控,控!”

    不过,他们发出的声音,落在郑军河洛左军将士的耳中,却变成了:“风,风,风”!

    是什么声音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一阵更加凄厉的箭雨朝着郑国河洛左军射去。河洛左军将士毫不羞涩的伏下身体往刀盾兵的身后这钻。使用轻箭,他们本来就没有指望能射死多少人,这一轮疾射只是想引唐军弓箭射击,就好比后世的火力侦察。

    车阵上的唐军士兵并没有让郑军将士失望,让人心悸的破空声响起,一阵乱箭,将郑国河洛左军射倒数十人。

    这种弓箭对阵射击,其实就像后世的热兵器攻防战,别看箭矢如雨,你来我往非常热闹,只是伤亡不了几个人。郑军将士虽然不像唐军将士拥有车阵防护,不过他们也有盾,所以双方伤亡有限,箭雨却越射越密。

    李世民一看秦琼与程知节守住河滩阵地,与郑国河洛左军在相持着,就立既下令道:“命侯君集加速渡河。”

    李世民最担心的事情是郑军将他们堵在河滩,虽然车阵距离河滩将近五百步,然而这个距离其实太过狭窄,一旦郑军将其堵在这里,这支军队就会变四脚朝天的乌龟,动弹不得,只有任人碎剁的份,因此,全军渡河之后,必须尽快突破敌人的防线,获得腾挪的时间。

    李世民也不是战场雏鸟,要破郑军的箭阵,要么使用重装步兵或骑兵突袭,只是非常可惜,唐军的中垒重装步兵,早在王世恽用火牛阵突袭屈突通部的时候,损失殆尽,而重装玄甲铁骑也在龙门全军覆没,在这种情况下,要想突破敌人的这种箭阵,必须使用侯君集麾下的床子弩。

    床子弩虽然射速慢,然而六尺弩枪,连夯实的土墙都能射入三尺,再坚固的盾牌也挡不住床子弩的致命一击。

    秦琼防守的左翼,突然在众矢中出现几名神射手,手持劲弩,将秦琼身边的亲兵射翻,居然连亲兵的头盔直接洞穿,鲜血飞溅。

    秦琼勃然大怒:“弓来!”

    一名亲兵将一张铁胎弓递到秦琼手上,秦琼戟可以说是无人不知,然而他的箭术却很少有人知道,因为见过秦琼用箭的人,都已经死了。

    “该死!”秦琼随着一声爆喝。

    “咻”的一箭射出,一名郑军神射手额头中箭,惨叫着仰面倒下。秦琼箭出连珠,随着弓弦的震响,郑军神箭手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只要抬头,秦琼就可以用弓箭给他们点名,而且大多是头部和胸部中箭,不死也是重伤!

    郑军将领急叫:“放箭,放箭!”

    只是,秦琼的弓张力与脚登弩(蹶张弩)一样,都是三石。但是射速却是蹶张弩的三倍甚至五倍。然而秦琼虽然用一张弓压制着十数名神箭手不敢抬头,可是对于整体局势却没有多少改观。

    首先是郑军洛河左军的弩兵,端平手中的蹶张弩,胡乱对准后车阵上的唐军将士扣动机括,噔噔噔噔一阵金属颤音,弩箭呼啸,弓箭手万箭齐发,在车阵上唐军将士头顶上下起了箭雨,利箭与包裹着铁皮的盾牌碰撞,铮铮作响,不少盾牌上如同刺猬。

    程知节此时也大急,他看得出,盾牌已经出现了龟裂,一旦盾牌碎裂,这些箭雨将对唐军士兵造成致命性的打击。

    然而,就在这危急的关头。侯君集麾下的四十余辆床子弩弩车,抵达前线。在侯君集的催促下,弩兵赶紧调整发射角度,吃力着转动着棘轮,给床子弩上弦。

    “砰砰砰……”

    手持木锤的床子弩弩手,狠狠的将木锤砸在床子弩的机括上。一百二十余只六尺长的弩枪,就像一堵会飞的墙,带着撕裂空气的飙飙声,飞向郑军河洛左军的盾阵。这些床子弩弩兵,看也不看结果,发射完毕后,赶紧装填弩枪。

    让秦琼都无可奈何的郑军盾牌,在接触箭矢的第一时间就碎裂了,粗大的弩枪射穿了盾牌,射穿了郑军河洛左军将士的身体,然后从士兵的身体里穿出来,接着在其他士兵的身体上消耗自己的动能。

    正如前文所说,床子弩的弩枪,逞扁平月牙状,正中人体,无论多么坚固的甲胄,都像纸糊的一样脆弱。被弩枪命中的郑军将士,死状极惨,或是划开胸腔,让内脏肠子肚子流出来,碰到手臂手臂就掉了,沾到腿腿就断了,打在头上脑袋开花,击在肚子上……那肠肚乱飞的惨状,不把身边的伙伴吓死,也能将他们吓得半死!

    四十余具床子弩一个齐射,一百二十只弩枪飞出,在郑军河洛左军的盾阵中间穿出一条条血胡同。这下子,河洛左军的将士终于撑不住了,扔下一地死尸向后逃跑。

    程知节与秦琼率领三千百精锐从车阵中杀出,追着这些败退的郑军河洛左军士兵一顿猛砍,程知节手中的马槊,挥动如同风车,一扫就是一片。程知节每放倒一个,唐军骑兵就将人头穿在长矛上高高挑起,好让后面的士兵看到。后面的士兵看到一颗颗血淋淋的首级被挑起来,不禁放声欢呼,士气高涨起来。

    郑军没有什么了不起,砍了他们也会受伤,杀了他们,他们也会死亡。

    心里升起这样的念头之后,原本揣揣不安的唐军士兵,畏敌的情绪被大大抵消,一些士兵不顾军官的斥喝冲出车阵,挥刀照着中了十几箭正倒在地上挣扎的河洛士兵乱砍乱捅,弄死之后割下人头,唐军的士气越发高涨。

    李世民乘机下令全速推进,务必一举冲垮郑军将士的防线,与长孙顺德所部会师。此战唐军歼敌并不多,但效果还算不错,起码士气算是提起来了,全军将士战意昂扬,车步骑诸兵种猥集在一起,一层层的向前推进。

    郑军骑兵马上四下呼啸而来,朝着车阵放箭,试图牵制唐军。护卫车阵上的弓箭手马上还以颜色。要知道骑兵骑在马上,因为空间的原因,骑弓的弓臂极短,当然因而张力不足,骑兵弓箭的射程,其实也就五十步以内,而步兵弓箭却因为弓臂长,张力足,射程远,在大车上的弓箭手与骑兵的骑弓对射中,骑兵肯定吃亏。郑军的战马不多,骑兵有限,害怕承担巨大伤亡的郑军骑兵,只能依靠在外围小打小闹,不过,这种小打小闹显然不能阻挡唐军前进的步伐,唐军军阵森严,照着函谷关一路高歌疾进!

    如果郑军河洛左军不是队形相对严整,败而不乱,李世民肯定会怀疑郑军有诱敌深入的目的,可是这些河洛左军将士,以弓箭手殿后,一边撤退,一边不时的朝着追击中的唐军将士放箭,迫使唐军士兵不能追得太近。

    不知不觉中,这些河洛左军将士,按照王世充的计划,一边朝着潭龙谷方向撤退,杀红了眼的秦琼与程知节,恨不得将这些郑军将士全部杀死,这些郑军弓箭手跑得飞快不说,而且边跑边朝后面放箭,箭箭都照着唐军将士的脸射,箭箭咬肉!

    这个时候可没有防弹面罩,只要中箭,非死既伤。继续追下去等于是自己拿脸去拦郑军将士射来的箭,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他下令停止追击,清点一下伤亡,吓了一跳,就五六里地,已经没了五六百人了!

    “都他娘的是孬种!”程知节愤愤的骂道。

    他与秦琼不约而同的收兵。

    李世民不以为然,下令不必理会这些河洛左军将士,抓紧时间与长孙顺德所部会师。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雷永吉向李世民禀告道:“秦王殿下,看到王世充了!”

    “王世充?”李世民的脸色一沉,此时的李世民还不是后世的太宗文皇帝,他还年轻,还有热血,还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听到王世充的名字,他脸上立即浮现一抹潮红。

    “王世充在哪儿,他身边的多少人?”李世民心中暗想,如果王世充落单了,他不介意先干掉王世充,再去与长孙顺德会师。

    雷永吉道:“怎么也有五六千人马吧,现在王世充正在溃兵的拥簇下,朝着龙潭谷撤退了!”

    “贼他娘的王世充!”李世民在心中暗暗破口大骂,真拿自己当傻子了吗同样的计策居然上两遍,上一次他就是率领部队假装撤退,现在又来这一套?

    李世民憋得脸通红,咬牙切齿的吼道:“不必理会,继续朝着函谷关进发!”

限免感言

    每一个网络写手,无论是什么初衷进入这个行当,都渴望被大家接受,都渴望得到大家认可。然而,《盛唐血刃》数据不理想,在单机模式下更新,其实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正是因为这种纠结的心态,其实《盛唐血刃》,有很多漏洞和硬伤,这点老程承认,当初确实有点自暴自弃。

    作为一个从零九年开始入行的老扑街,老程已经写了一千多万字,一直在温饱线上挣扎,在东晋无敌铁军扑街,盛唐血刃的成绩非常不理想,作为奔四的男人,因为年龄大了,精力不济,生活压力也让我甚至有了退出网文这个行当的念头。

    可是,内心中有一丝不甘心,孑与二大神是我的榜样。

    后续,与颓废龙在交流中,他告诉我,写书心态最重要,保持良好的心态,才能写出好的作品,如果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别指望读者会认可。

    正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成名的网络写手,也不是好写手。自从以后,老程就端正的自己态度,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认真写字。读者朋友可以看看,前中期,本书质量确实是有一些改观,至于成绩一直也不好,实在没有想到,徐徐大大会安排这个推荐。

    很意外,很惊喜。

    特别是昨天下午两点开始,当后台数字开始跳动的时候,老程真的非常激动,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九年网文生涯,第一次限免。

    一千万字,第一次点击过百万。

    在此,非常感谢各位网友的支持!

    非常感谢徐徐大大。

    限免之后,会有一个小小的暴更。

    最后,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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